几天来,她几乎夜夜难以人眠,每次一闭上双眼,总会出现南宫琰与衣水映紧紧相拥的画面。
她不知道,心底几乎快瓦解的决心还能支撑她多久?!
早从见到他的那一眼,她就爱上了他眼底的阳光,所以她逭逐着阳光而来,却没有想过,这道阳光早已失色,而且,并不爱她!
她真傻啊!竟然会天真的以为获得婚姻的同时也获得了爱情。
但她爱了他足足六年,这份感情不是说放弃就放得开的,她甚至还没有努力争取啊!
“挽月,二少爷都在哪儿工作?”
她想去看看他,即使她知道他绝不会高兴她的出现,但即使是一眼也好!
“书斋。”迟疑了好半晌,挽月才嗫嚅着说了一句。
“那我们就上书斋走走吧!”她轻快一转身便往门外走。
不一会儿,在挽月的领路下,她终于来到他足足有两个房间大的书斋,发现里头竟不见他身影。
她好奇的四处打量起书房,惊讶于里头的藏书几乎淹没四面墙壁,而书桌上的帐本与药材存货清册,也毫不逊色的堆得有如一座小山。
她信步走着,随手拿起了本帐册翻看了下,意外发现他竟写得一手的好字。
现在,她终于了解为何他总是不见人影,若是见着了他,也总是行色匆匆,原来,一人独撑南宫家庞大生意的他,事情竟多到这种程度,至此,她终于发现,对于南宫琰的所知竟少得可怜。
叹了口气,她漫步往房里头走,发现书柜的尽头竟是一个休憩的小房间,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个床榻外,就只有一桌一椅。
房间里似乎隐约还残留着他熟悉好闻的气息,来到床边,她顺手拿起被褥,想替他整理些许凌乱的床榻。
然而拿着沾染了他独特气昧的锦被,那熟悉的气息彷若他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似的,让她不由得怔然出神,直到挽月石破天惊的尖叫声吓醒了她。
“二少夫人!有——蛇、蛇——”
蛇?她倏地一惊,顺着挽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自床里头钻出一条约腕臂般粗的蛇。
“天啊!”她丢下锦被,惊骇的往后弹跳。
看着泛着银光的大蛇迅速的爬下床榻,朝一旁尖叫不已的挽月疾爬而去,那嘶嘶作响的声音,以及鲜红的舌信看来好不骇人。
“二夫人,救命啊!”挽月惊惧得尖声大叫着,早被吓软的双腿一步也无法移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凝霜脑中倏然闪过的念头,让她不及细想就转身搬起圆凳往蛇身上砸去,巧的是,圆凳竟不偏不倚砸中了蛇头。
上一刻还龇牙咧嘴、吐着舌信的蛇,下一刻却已经血肉模糊的气绝瘫地。
瞪着地上约有一尺长的大蛇,仍余悸犹存的喘着气,暗自狐疑方才那股勇气是打哪儿来的。
“二少夫人!你好勇敢喔!”挽月怕着胸口,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没什么!”她近乎虚月兑的吐出一句,心里的怕并不下于她。
她只是个女人,这么粗的长物她怎会不怕,方才急中而生的胆子,只是怕它会伤了挽月,绝不是她有何过人的胆识。
“虽然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但每次遇上了,还是吓人得很。”挽月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腑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说也奇怪,自从大少爷的脚残废了以后,庄里就经常会有蛇出没,庄里头的下人每天进房整理房间前,都莫不暗自祈求老天爷别为难他们做事哪!”
这南宫山庄这么大的庄院,里头的奴仆成群人气旺盛,常出现大蛇实在不太寻常。
正沉思间,一群闻声而来的护院跟丫环喧喧嚷嚷的相继跑进房来。
看到地上横尸的蛇,不免又是一番议论称奇。
“这里怎么回事?”
突然间,门边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终止了这片吵杂。
众人一转头,只见显然是正自外头回来的南宫琰,沉着脸立在门边,显然对于自个儿的地盘出现这么多参观者感到颇为不悦。
“二庄主!”众人恭敬的唤了声。
穿过自动两边排开的人群,南宫琰缓缓步进房,狐疑的目光从地上的蛇尸以及倒在一旁的凳子,最后停在凝霜身上。
最后还是挽月沉不住气,嚷嚷着跑了过来。
“二庄主!您就不知道,方才是二夫人救了我——”挽月一副献宝的口吻将方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主子听。
“喔?”听完事情的经过,南宫琰不禁微微蹙起起了眉,他看了下床榻,又看看一旁始终未发一语的凝霜半晌。
他十分意外,她的模样看起来娇弱得宛若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没想到竟然还能除蛇,她究竟打哪儿的勇气?
“没事吧?”出乎意料的,他开了口,声音竟是意外的轻柔。
第一次自他口中吐出的关心,宛如一道暖流悄悄地沁人她的心窝,熨得她心底暖烘烘的,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随即又让她摔进了深渊。
“以后别再乱闯了!”他随手立起圆凳,淡淡的说道。
乱闯?登时,她的火气冒了起来。
她冒着生命危险替他除蛇,他竟还敢批评她做妻子进丈夫地方叫“闯”?
若她够聪明,刚刚就该把这条花蛇放回他的被窝里,晚上好替他暖被!
她气鼓着小脸,转过头不愿搭理他。
一旁的挽月见气氛不对,也识相的闭起了始终喋喋不休的嘴,与一旁的众人面面相觑。
正在这一片沉默之际,一个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自门外响起,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来者定是那个有好玩、热闹的事就绝对不缺席的人。
“听说又出现了大蛇?”
不一会儿,一张精致绝轮的漂亮脸蛋,快乐的自门外探了进来。
“三小姐,您方才可没见到二夫人英勇扑蛇的经过呢,刚刚——”一见又来了个人,挽月迫不及待将方才的场面,再度活灵活现的搬演了一回。
“二嫂嫂,你好了不起!”这下,第二个崇拜者也败倒在她的脚下。
“这也没甚么,急中生智吧!”南宫羽天真无邪的笑靥,让凝霜绷紧的小脸也忍不住松了些。
“哇,好厉害!准头竟不偏不倚就砸中了蛇头。”南宫羽蹲在蛇尸旁,聚精会神的研究起地上血肉模糊的蛇。
“羽儿,别再看了!这么可怕的东西怎是你一个小姑娘看得的?!”
南宫琰实在看不下去,一把便拉起这个天真得近乎傻气的妹妹。
“哼,古板!”南宫羽甩开他的手跑到凝霜身边,还朝他扮了个鬼脸。“人家才不是什么小姑娘,我现在可是个小姐了!”她不满的嘟起小嘴反驳道。
“你根本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南宫琰不以为然的丢下一句,便转身大步离去。
“走了最好!”南宫羽愤愤的朝门外吐了吐舌头,一回头看见地上的蛇却又随即漾起了笑容。
“太好了!今天又有蛇汤可喝了!”南官羽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蛇,兴高采烈的拍着手嚷道。
蛇汤?
看着南宫羽纯真无邪的笑脸,霎时,凝霜方才来不及发作的鸡皮疙瘩——
一颗颗全竖了起来。
寒夜风凉,偌大的南宫山庄已是灯火尽熄,阵阵的冷风袭过,更让悄无声息的庄院更加萧索。
然而在这片阒黑之中,唯有书斋的烛火未熄,房中还隐约有着两抹高大的身影走动着。
“二庄主,我回来了?”
一身风尘仆仆,看得出是刚回来的冷燡恭敬的唤了声。
“冷燡,你终于回来了!”一见到来者,南宫琰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激奋。“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回二庄主,冷焊不负您重托,找到萆薢这味药了!”
冷燡将手里的药包交给南宫琰,几天来四处奔波寻药让他看来有些疲惫。
“太好了!”他兴奋的看着手里的药,感激的朝他一笑。“冷燡,真是辛苦你了!”
“二庄主,您要这药是——”冷焊好奇的问道。
庄里最珍贵、稀少的这味药,前些日子已经全批给了城里王药师,何以现在又要找这味罕见之药,而且,这药还是用来作为活络筋脉之用——他有些不解。
“喔!是有个朋友托我买的。”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
“没事了,你下去歇息吧!”南宫琰一扬手阻止了他。
“是的,二庄主!”迟疑半晌,冷燡躬了个身,留下深深的一瞥,便带上门离去。
一见冷燡已离去,他立即从书柜的暗格中取出一张纸签,坐进桌前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半夏、萆薢、秦芄、冬绿油、石菖蒲、川芎——”他轻声念着药方上的几味药,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药单上的药已经全都搜齐了,如今就缺一味“赤芍药”了!
然而看着药单上的这味药,南宫琰的剑眉不禁蹙了起来。
有这味药的药铺普天之下怕是还找不出几家,若要入山采集也更是困难重重,这种药生长在极陰寒、险恶之地,看来得到蜀中深山找才有。
若是不赶紧把药搜齐,若拖过了一年,恐怕就——
霎时,南宫琰的心又沉了些。
正在思忖间,门外却突然传来丫头绿儿压低声音通报道:
“二庄主,老夫人往您寝房去啦!”
仿佛是立即的,他跳了起来,匆匆收起药方就往门外冲。
绕了条捷径,他得赶在他娘“巡房”之前进房间,否则要是让他娘知道这阵子他都忙到三更半夜,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轻笑,但意识到自己嘴边那抹不自觉的笑意,他却蓦然僵住了。
他竟然——在笑?
多久了?自从深爱的水映嫁给大哥以后,以为自己已经麻本得不知笑为何物了,但,他却莫名其妙的因为这个只为应付他XX的表面功夫而笑了!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爱上了这种游戏!
尤其是每回进房是能欣赏到她窘迫不安、羞红着脸蛋的动人模样,对于这种陌生的关系,他颇不自在。
但,这是种乐趣!
他并不爱她,但他不否认她抱起来玲珑有致、无比柔软的身子,以及身上那股撩人甜美气息也不讨厌!
正思忖间,烛火微亮的房间已在眼前,门外还站着挽月,这么晚了这小丫环不睡觉站在他房门外做什么?
然而不经意一转头,却远远瞥见长廊另一头有两个人影朝这里缓缓走来——
糟!来不及了?
心一慌,他迈开大步甚至不及理会挽月的阻止,打开房门就往里面冲——
每夜临睡前沐浴成了凝霜的习惯!
几天前他抱着她时,眉头紧蹙、痛苦不堪的模样,让她至今仍难释怀,每一想起就羞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
“二夫人,可是——”挽月看了眼窗外黑的天色,嗫嚅道。“现下已经是戊时了,怕是风大气寒,您会害病。”况且,今天下午二夫人已净身过一回了呀!
“你别担心,我会快快净身,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凝霜挂着浅笑,以不容拒绝的坚定将她推出门外。
关上门,凝霜迅速的卸下衣衫,而后将自己泡进香气袭人的水中。
虽然刚答应挽月会迅速净身的承诺还没有冷,然而被温热、芳香的热水包裹着身子,却让她舒服得不想起身了。
这几天来不知南宫琰在忙些什么,总是到深夜才会回房,看来今晚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房的?
她放纵自己多泡了一下,直到门外传来挽月尽忠的提醒。
“二夫人,该起身了!天凉得很——”
“我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离开尚有余温的热水,才刚踏出木盆,房门却毫无预兆的突然被打了开来——
凝霜遽然转身,发现一双深沉黑眸也同样错愕的盯着她赤果的胴体,她大惊失色的连忙抓过衣衫遮掩。
“啊!你出去!”
南宫琰仓皇的瞥了眼门外逐渐接近的人影,什么也来不及细想了。
“来不及了,我娘在后头?”
他拉过她的双臂反身将她压上床榻,混乱之间,连凝霜紧抓在手上的蔽身衣裳也掉了。
“娘来了,你——我——这样不成体统!”她羞赧的急忙想起身。
“别起来!她就是特地要来看我们这个样子的。”他用一双修长的腿牢牢压住了她,阻止她的挣扎。
他娘是何等精明的人,要是她发现做妻子的净身沐浴,他这个做丈夫的却得回避,定会被她给识破,而他并不想功亏一篑。
“可我没有穿——穿衣裳——”凝霜涨着小脸。
经她这么一说,他的目光瞥及掉落在地上的粉色衣衫,而后不由自主的转回视线,胶着在她未着寸缕的雪白胴体
直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下压着的,是个温香暖玉的赤果胴体,她看起来十分纤瘦,却没想到却有副玲珑有致的身子,以及一身滑如凝脂的肌肤。
他从来没有想过婉约、可人的她不穿衣裳是什么样子,但如今他终于知道了答案——还真是该死的诱人?
她又擦了什么?
身下这副浑身散发着股致命馨香的身子,简直叫人癫狂!
他该立即翻身走人的?
但现下紧贴着她诱人的身子,嗅着她散发出来的感情香气,却仿佛中蛊似的,脑中除了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
他眯起眸,目光顺着她嫣红、羞赧的美丽脸蛋缓缓往下滑,直到她酥胸消失在两人紧贴的接合处。
自小到大,他始终笃信不疑自己的正直,然而眼前玉体横陈、酥胸半露的诱人模样,却让他亢奋得难以自制,竟不自觉邪恶的微微退抬起身子——
她若隐若现的丰盈酥胸,自他抬起的身子缓缓跃入眼底,她美丽的酥胸终至尽览无遗。
宛若雪峰般的酥胸坚挺而丰盈,顶端还缀着两朵殷红蓓蕾,微眯的眸在看到她胸前顶端的殷红时,目光倏然暗沉了下来。
她——美得令人屏息?
玲珑、曼妙的曲线,一身弹指可破的雪白肌肤,以及脸上娇羞、无措的娇憨神情,都叫人着迷得移不开视线。
“别看!”她别过头,羞恼的低嚷道。
“这是做给我娘看的,若想被识破,你尽管推开我!”
他说谎了!而且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月兑口而出。
在他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段的!而且——他娘早就走了!
“你——我——”她嗫嚅着小嘴,显然正努力想解除尴尬。
他还不及细想,已经俯身噙住了她的殷红唇瓣,饥渴的汲取其中的芳甜,柔女敕的触感竟超乎他想像的甜美。
他什么也不能想!
只想解除身上那股莫名的亢兴与燥热,以及心底深处被撩动的不安。
他失了控,即使知道不该,却也停不下来。
他以滚烫的唇、熟练的巧撩起她潜藏的与渴望,让她颤抖着呼喊。
然而眼看着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他所承受的痛苦也不亚于她。
紊乱的黑发、湿透的衣衫显示,他也同样被猛烈狂炽的欲火焚身。
“我无法再忍了!”他迅速的卸除早已汗湿的衣衫,重新覆上她的娇躯。
在她的娇吟、喘息中,他一举将自己埋进她柔软火热的体内,却引起她的挣扎与痛呼。
“琰,别——好疼。”凝霜双手紧抵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动作。
她从来不知道,圆房竟会这么痛,身子仿佛被狠狠撕裂成两半似的。
她强忍着痛楚的泪水,急欲推开他,想自一片模糊的床边找回衣裳。
“嘘,霜儿,别动。”他强忍亢奋的痛苦,柔声抚慰道。“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否则你再这么动下去,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伤了你。”他嘶哑的低喃道。
果然,她停止了挣扎,却不是因为他的哄慰,而是他竟——唤了她的名!
她睁开含泪的水眸,怔怔的凝望着眼前这张俊美却怖满痛苦的脸孔,一抹绝美的笑缓缓漾上她的唇畔。
他不爱她,但此刻,却能被他拥有,足够了!
她闭起眸放软身子,双臂也主动攀上他的颈项,将他拉向自己——
一场迟来的欢爱,在暗暗寒夜中才正要展开——
万籁俱寂、寒夜沉沉,此刻该是好梦正甜的时候!
然而南宫琰躺在床上,双眸盯着床尾出神,脑中纷乱的情绪扰得他始终不见睡意。
他不自觉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睡得恬静、香甜的凝霜。
银色的月光自窗棂透进房来,映得她雪白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珍珠般晶莹剔透。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犹带红晕的细女敕脸蛋,而后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饱满、细女敕的菱唇,几乎可以尝到它甜美的味道!
她很美!
娇柔的脸蛋与散发出的那股坚强与慧黠的气息,让她看起来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但——他并不爱她?
他爱的该是自小便下定决心要娶的衣水映,那个总是柔弱、无依,总是需要他在一旁看顾、保护的瓷女圭女圭。
但,方才他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甜美气息勾动情绪,情不自禁的要了她的身!
这下该怎么办?
他听从他XX的话娶了她,但这并不表示他会跟她生活一辈子。
总有一天,他打算让她走,让她自由的!
所以他从不愿意夺取她的清白,因为他知道,那该是献给她真正爱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无心、无欲的——
不!他显然高估了自己,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以为对任何女人都不为所动的他,竟然会被另一个女人给撩动了!
如今计划失去了控制,一切变得复杂而棘手。
一想起她,心底总有股莫名的情绪翻腾着,令他烦躁,也让他失了主张。
这下,他是真的给自己找了个难题!
看来,他得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一下,把事情想清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