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们得尽速……”
晌午时分,几人神色凝重的坐在议事厅里,肃静的厅内只听见傅王爷沉稳的声音。
“永瑼!”
一个如巨雷轰顶般的响吼,遽然打断了房内的谈话,紧接着一个宛如火球儿般的小小身影冲进了议事厅。
“你这个浑——”
夹带着来势汹汹的怒气,妘曦撩着袖子一头冲进大厅,笔直冲到永瑼的跟前,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大厅里近乎死寂的沉默实在诡异,她心不在焉的微微挑起一边眼皮——
五双写满诧异的眼睛正紧盯着她瞧!
她也才发现除了永瑼外,另外还有四个她绝不愿意在此时此地看见他们的人在场。
眼睛张得最大的就属傅王爷,依序是元勖贝勒、她大哥,以及她一脸尴尬得似乎恨不得一头撞死的阿玛。
显然,这是个纯属男人谈论正事的聚会!
就连平时总是漫不经心的永瑼,也是一副少见的严肃模样,见她出现,又立即换上一脸饶富兴味的笑。
她神狈的环视着众人有错愕、有暗讽、有难堪的各番神色,暗呼了声糟。
她真是太冲动又太大意了,一听说永瑼来了,什么也没有打听清楚就胡冲乱撞进来。
心慌无措的正思量着退身之计,她阿玛沉着声开口了。
“见了来客还不唤人?!”
是,是!乖巧唤声人然后漂亮退场,真感谢她阿玛良心未泯的找了个台阶让她下。
她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试图——
“妘曦给傅王爷、元勖贝勒——”妘曦绽出一抹甜美可人的笑容,优雅福了个身,不甘不愿的再补上一句。“还有——六阿哥请安!”
“好、好!妘曦这丫头真是漂亮又有礼,我家那丫头就比不上,修王爷好福气啊!”傅王爷仔细的上下打量起她,赞叹不已。
“好说!这丫头是梃乖巧的,个性——”修王爷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咙,含糊的咕哝道:“也挺温顺的!”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一声闷笑,妘曦倏然朝那一张嘻皮笑脸的脸孔投去警告的一眼——敢拆我的底,小心我卸了你的皮肉做包子!
“是啊!妘曦格格的温婉端庄可是众所皆知,你说是不是,妘曦格格?”一旁的永瑼,惟恐天大不乱的闲适丢来一句。
要你多管闲事!
妘曦恶狠狠的回他一句白眼,在心底恨啐了声。
一回头,冷不妨迎上傅王爷那张愕然的老脸,她迅速敛起脸上仿佛想杀人似的凶恶表情,漾起一抹甜美笑容。
“傅王爷,您这一路来辛苦了,妘曦不打扰大家谈正事了!”妘曦一步步的往门边退——
“妘曦格格,别见外!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何不留下来跟我们聊聊?”
永瑼低沉好听的嗓音在沉默的议事厅里响起,嘹亮得令人心惊。
可碍于一干人在场,妘曦的怒气始终不敢发作,只能绽着笑,温顺的点点头。
只是一干人不着边际的说着场面话,应应和和、状似热络,她却始终插不上半句话。
世事难测!
向来总是以娇柔甜美的笑容、温婉端庄的形象,博得城里一致美誉的妘曦,有的不只漂亮赏心悦目的容貌,更有着与生俱来八面玲珑、舌灿莲花的本事。
但无往不利的她,竟也会有应付不了的场面!
全都是遇上了永瑼这个她命中注定的克星——
总算,一场荒腔走板的闹剧终于草草落了幕。
而现下,不该走的走了,该走的——却还没走!
“你可以滚了!”
妘曦甜美的笑容在元勖贝勒踏出大门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这么熟了,用不着跟我客气!”
永瑼扯着抹“我还想多坐一会儿”的可恶笑容,找了张椅子就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她不能再这么跟他纠缠下去了!
他的恶意作弄、刻意造谣、这两年来点点滴滴,得数上一整夜的恶行,她全都认了!
妘曦不是傻瓜,也不会笨得自讨苦吃,吃多了闷亏,她有自知之明,像永瑼这种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她惹不起!
妘曦忍着气,努力几次反复深呼吸,想要极力维持平静,“优雅”、“客气”的请他离开——
“你这个浑蛋!”她遽然转身,炽怒如焰的狂吼。“这下你得逞了吧!”可悲啊!她的优雅与修养全被他毁于一旦。“得逞什么?”他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挑起眉凝睇着她脸上变化万千的红霞,他瞳眸深处有抹让人看不真切的温柔眸光隐约闪烁着。
“你——你还敢装傻!你故意在城里的百姓,还有在——在元勖贝勒的面前造谣!”说什么她生起气来宛如河东狮吼,暴躁的脾气比打雷还可怕,他简直缺德至极!
“我说错了?”永瑼故意装出一脸惊惶、无措的可恨表情。
“你……你……”可恨的是,他一样也没说错!
一口久郁难舒的闷气又哽上了胸口,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扶着窗框试图纾解怒气。
“你喜欢元勖贝勒?”
半晌沉默之后,背后突然传来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她惊然的猛回头,却被他深邃难测的目光捕捉个正着。
她嚅动着嘴唇,想回他一句铿锵有力的辩白,却在永瑼洞悉的眸中败下阵来。
这男人!明明是个这么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近乎无心的人,却有着双这么认真的眸。
“是——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知怎么的,他那双仿佛能将人看穿的幽深黑眸,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你脸红了!”
“啊?”她倏然回头茫然的瞪着他。
“我看到你在他面前脸红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紧盯着她闪烁不定的脸色。
怪哉!向来只把她当玩具要着玩的小丫头喜欢别的男人,他竟也会感到不是滋味!
“不关你的事!”这他也管得着!是!她就是喜欢元勖贝勒怎么样?
他成熟、他沉稳,他还有着迷人的气息、独特的男人魅力,全是他连半样也没有的!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懒洋洋的睇着她,状似漫不经心。
“早在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出现以前。”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总算有了露脸的机会。
“这么说,他是我的情敌!”永瑼堆起一脸认真,若有所思的望向元勖离开的大门外。
情——情敌?顿时,妘曦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们两人根本是截然不同的‘种类’。”乌鸦也想跟孔雀比?哼!
“嗯——跟我比起来,元勖各方面的条件是差了一点。”永瑼摩挲着下巴,笑得得意。
“简直是鬼扯!”妘曦怒斥着。“你——你根本连元勖贝勒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妘曦绝望的发现,在他面前,她果然很难保持一贯的优雅。
“其实,你真正爱慕的人是我,元勖只是个幌子对吧?!”
猝不及防的,他倏然上前伸臂将她困在长臂与窗台之间,扬起了一抹贼兮兮的笑。
“你真是大言不惭,厚脸皮!”妘曦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撩得怒火如炽,忍不住怒骂。
“别否认,我知道的!”他不怒反扬着一脸鬼祟的赃笑。
“知……知道什么?”妘曦不安的倒退了一步,警戒的瞪着他。
“那天,你偷偷的——”他狡猾的笑脸有着知悉一切的得意。
“我偷了你什么?”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最好识相一点,别含血喷人惹她生气。
“模我!”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却震得她心惊胆跳、头昏眼花。
一股红火蓦然燎上她芙蓉般的女敕白脸蛋。
“什……什么模你?我……我听不懂——”她结巴着不敢正视他。
难以置信!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痞子,竟然禁得起她那样狠命的一棒?意识清楚的知道她不知羞耻的上下其手!
遇上他,她真的不得不认栽!
“那夜瞧你爱不释手的模上模下,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他邪气的拉过她绞在胸前的葱白小手,放到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我没有!”她誓死捍卫决心似的,拼命怞拉着被他困在掌中与胸膛间的发烫小手。
她从来没想过,他竟会有着张带茧的厚实大掌,手心下紧贴的坚实胸肌也似乎隐隐跃动,呼应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熟悉感?天!她一定是疯了!
“你不只有!还从胸口一路模到我的——”
“住嘴、住嘴!我才没有模你的月复部!”她含惊带怒的目光迅速瞥过他平坦的下月复,小脸却不争气的蓦然滚烫起来。
“咦?既然没模,你怎么会知道?”永璋故作一脸惊讶,双眸却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羞恼的可爱表情。
“好吧!我是‘不小心’模了。”眼见抵赖不成,她索性承认。“但我……我以为你是元勖贝勒!”
她是死也不能告诉他,她是被那片致命的胸膛给吸引得失去理智!
“其实你对我并非全无感觉的是不?”他的语气听起来竟有半分认真。
妘曦瞠大双眸,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逼近的俊美脸孔,以及彻底扰乱她思绪的好闻气息,全然忘了开口。
看着她恍惚失神的娇憨模样,他竟微微勾起了唇。
“瞧,你会喘!”他的指尖滑上她微喘的檀口。
他以指月复时轻时重的摩挲她柔女敕的唇瓣,直到上头满鲜美诱人的殷红。
“而且,你并不讨厌我的碰触。”
他的大掌顺着她娇女敕的脸蛋一路往下滑,稳稳罩住她盈颤的酥胸,印证他的假设。
“你——放开!”她怒斥着,声音却毫无力量。
“真是矛盾啊!嘴里口口声声对我厌恶,却毫不排斥我的碰触……”他轻喃的声音低沉撩动人心,如风低吟,手指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画着她的心口。“一如你外表纤婉柔弱得宛若水作似的,个性却倔强固执,率直得没有半点耐性。”
连他也不觉被这个复杂多变的女人给迷惑了心思。
这男人!说什么外表纤婉柔弱宛若水作,却倔强固执,率直没耐性?这种明着褒,暗为贬的话换作平时她早怒不可遏了!
但此刻她却连半点怒气也发作不起来,像是被下了迷咒似的,只能怔怔的仰头望着他幽深无底的黑潭——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别用这种眼神看一个男人吗?”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随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拂动。
妘曦茫然的摇摇头,什么也无法思考,只看见他性感好看的薄唇在眼前一开一合。
“你逃不掉了!”
他低沉的声音随着他降下的唇逐步逼近,而后狂烈的缠上了她的气息,翻搅、颠覆她荏弱的甜美与纯真,仿佛宣示要夺取的不只是她的唇,更还有她的心。
他难以想象,倔傲的荆棘也会有这般柔女敕柔软的唇瓣,与她一身顽强的防卫截然不同。
如今他不但习惯了她的存在,更逐渐沉溺在她甜美的娇颜、馨软的气息之中,贪飨着她千变万化的每一面。
一开始他只是被妘曦一经逗弄,就气急败坏、小脸蛋气得红扑扑的可爱模样给吸引,要娶她的决定,好玩、取乐的成分更大于真心。
只是随着对她认识越深,就发现更多她不同的模样,她的骄蛮、聪慧,倔强与顽固,以及自以为隐藏得极为成功的脆弱,每一种都令他为之着迷,也百看不腻。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他猛怞开唇狠狠喘息,痛苦的压抑中带着对她至深的渴望。
“我……”妘曦气若游丝的才一张口,又被一双占有性的狂霸唇片猛然占据。
他时而激烈时而温柔的唇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他技巧的撩拨与挑逗里,妘曦整个思绪全瘫成了一团烂泥。
随着他轻柔的恬吮,妘曦整个身子突然化作轻飘的云气荡上了云际,而他狂暴的啃啮,又让她狠狠的坠进烈火焚身的炽焰里。
她星眸半眯,无力的急喘着,生涩的她禁不起这一番挑逗与撩拨,整个人几乎是软绵绵的挂上他的钢臂,只能以小掌紧抓着他的胸口,企图获得一点踏实的安全感。
他的大掌抓起她紧捏着衣衫的纤手,放进自己衣衫里的光果胸膛,渴望她那柔细冰凉的小手抚平他犹如毒蛇猛兽般凶猛的。
在一波波陌生的情潮冲击中,她沉沦了!
她狂乱的回应那猛烈得几乎快要将她吞噬的,毫无保留的任他子取予求。
在之前,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全然失控除了她!
永瑼迫不及待的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屈膝将她顶上了窗台,随即粗暴的扯开她的盘扣、拨开层层衣袍,露出她晶莹滑腻得宛若凝雪的洁白身子,灼热而滚烫的唇紧跟着修长带茧的大掌,饥渴的肆虐起她瘫软无力的身子。
“你喜欢我这样,对不?”
她意乱情迷的迷蒙水眸、以及酡红醉人的双颊,又撩起他身上一阵近乎疼痛的亢奋。
妘曦意乱情迷的扭动着几乎快承受不了这强烈块感的身子,快在这场罪恶的游戏里迷失自己了!
她总感觉好似被他给设计了!
掉进他预设的网中,沉迷于他霸气的怀抱、恋上他慑人的气息,以及他高超的调情技巧中。
他要她离不开他,拒绝不了他,心甘情愿成为他摆的奴隶与禁脔。
一股屈辱隐隐的作痛起来,迅速的蔓延开来直到难以忍受。
她必须停止这根本不该发生的一切!
“求你……不要!”
她拒绝不了这种欢愉得近乎疼痛的巨大冲击,只能哀求着永博停止折磨,直到失去的理智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
她张着还泛着迷蒙水光的眸,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得几乎不堪入目,她甚至还在议事厅里,大开的窗台上——
“放开我!”
妘曦喘着气遽然推开他,紧抓起敞开的衣衫遮掩自己。
“妘曦……”
“别碰我!”妘曦羞怒的遽然甩开他的掌,颤着手急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该死!她的手抖得几乎扣不回襟前的盘扣。
“别否认刚刚你曾有的感觉。”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并不讨厌他!
“这只是你惯用的手段!”一个用来让她屈服,间接逼婚的手段罢了!
而她绝不会妥协!
“别说刚刚你一点儿也不享受那种感觉!你喜欢它的,我听见了你忘我的声吟——”
“住口,住口!”妘曦捂着耳朵,屈辱得仿佛尊严正被他狠狠践踏似的。
无视于她羞愤的神色,他扬着抹讽笑,残忍的继续残害她的自尊。
“你还挺起身子,要我满足你渴望被占有的身子……”
她恨然的水眸倏然抬起,不假思索的扬掌将遭受的屈辱全用回他的俊脸。
清脆的巴掌声倏然凝结了肃然的空气。
两人都震慑住了,愣在当场久久无法移动,直到红印缓缓浮现他俊美冷然的左脸颊。
他们各立一方,不愿妥协的紧的盯着彼此,任由僵冷的气氛将他们包围,脑子里转的全是对方猜不透的心思。
“咦,你们小俩口正在培养感情哪?”
大剌剌的脚步声,伴着惊喜的呼嚷,蓦地惊醒陷入僵局的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议事厅的门口,只见面有喜色的修王爷就站在门边。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原本冷沉的脸,倏然绽出一抹宛如阳光般俊朗的笑容。又恢复平时熟悉的漫不经心。
“阿玛,我们——”
“修王爷,我们聊得正开心哪!”永瑼的长臂一把捞过她倏然欲逃的小身子,亲蔫的环住她。
“很好、很好!”修王爷笑眯的眼,简直比一条缝衣针还细。
“好,你们继续聊、继续聊!”这才像话嘛!修王爷看了眼永瑼环在女儿腰间的钢臂,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照这样看来,生米煮成熟饭先抱孙子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光看她阿玛乐不可支的模样,她就知道两人暧昧的模样让他想成了什么!
她转头看着一老一少,全扯着抹简直如出一辙的贼笑。
她挣出那双钢臂,怒气冲天的转身就往门外走。
真是物以类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