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练习题 第九章 作者 : 余宛宛

隔年,四月--

粉色樱花在京都午后微风中旋舞着,绝美得-如精灵下凡。

十个月。

坐于樱花树下的孟喜儿,脑子浮现这个数字后,眼里也随泛上了一层薄雾,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国家、这个季节,在她身后的这间便利商店。

她的目光没跟随落樱,而是望着腕间的那只LOVE手环。

离开之后,手环没找人解开,也就习惯了这样抚着手环想他。

为了不让他有机会找到她,当时怀有一个月身孕的她躲到一个小镇里待产。因为害怕韩德生找人跟踪欢儿,她们姐妹甚至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没见面。

小镇上她的住所隔壁,住着一个手染工作者及一个设计师。她一直梦想着能让她喜欢的布料成为可以穿在身上的品牌,与他们相谈甚欢之下,她开始认真地考虑成立自由品牌的可能。

一想到能让许多人穿上手制具有个人风格的衣服,她就算熬夜也觉得未来折照发亮。于是,在度过了安胎的前几个月之后,她便和邻居一起动手筹划新品牌的成立事宜。

如今,再过两个月,她就要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了。

孟喜儿知道自己没法子再回到从前,因为她喜欢她的新工作。虽然自由的空气经常有着寂寞的味道,但知道自己还是那个有理想的孟喜儿,总是让她放心的。

虽然她经常想念韩德生,想到心痛无法入眠。

尤其在前几个月躺在床上安胎,不能随意走动的那些日子里,她躺在床上,看着那张她从家里带来的他的照片,总是泪流不止。

她爱这个男人,却无法原谅他诸多的一意孤行。他那种想掌握一切的个性,逼得她不得不用离开来逼他学会放手。当时,她真的需要时间喘息,毕竟她即使因为他而心碎了,也仍是深爱着他。

所以,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再给他机会。只是,十个月过去,他改变了吗?

无数落樱被风吹起,兴奋地随风飘扬。孟喜儿把手环贴在脸颊边,好似它能听得懂她的心情一样。

欢儿上个月曾经遇到韩德生,说他变得比以前更冷静了。

她没法子不自责,也知道不该再拖延了。毕竟,她并没有放弃这段婚姻,早晚都是要回去面对他的,早晚都是要让他知道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啊。

她原本是打算新品牌成立后,才要回到他身边的。但她一听完欢儿的描述后,便改变了心意。她参加完这场三天的布艺展览会之后,便要提前回去找韩德生。到时,由他决定他们之间应该要何去何从。

一阵大风乍然刮起,扫得满树樱花沙沙作响。她睁不开眼,已蓄长的及背长发撩乱地覆在脸上。

她起身想跑回饭店,一个高大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孟喜儿瞪着那个胸膛-整个人呆了。

她怀孕之后,便不曾再出国参加布艺展了。这是生产之后的首次复出,她挣扎了好久才决定让妹妹和保姆代为照顾宝宝三天的,怎么命运就安排她遇上他呢?

一个接一个的冷颤朝她袭来,她紧抱住双臂,全身颤抖着。

她不敢抬头,即便她想他想得连心都快碎了。

无力的脚步虚弱地后退一步,他蓦地伸出大掌扣住她的下颚。

她被迫迎向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可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孟喜儿火箭似地奔进他的怀里,脸颊用力埋入他的胸前,发狠地紧抱着他。

韩德生推着她的肩,想看清楚她的表情,但他推不开她,她竟用尽全身力气强搂着他。

她的泪水渗过他的衣衫,烫着了他的心,将他整个人全都燃烧了起来。她身上的樱花淡香、她贴在他胸前的高度、她手臂抱住他的感觉,全都熟悉得让他起了一臂的鸡皮疙瘩。

过分激动让他忘记过去十个月来,他曾对自己有过检讨,只能无法置信地瞪着她。

她真的离开了他十个月吗?她为何表现得像他们从来不曾分离一样?既然抱他抱得这么紧,当初又为何要离他而去!

韩德生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强迫自己不许回抱她。

他颈间青筋暴突而起,拼命地强忍着情绪。

她抬头看着他,清雅脸上被泪水浸得可怜兮兮,连话都说不好。

“我……”她啜泣地瞅着他。

“我们回饭店再谈。”他的脸庞因为压抑过多情绪,而绷成了一张冷硬面具。

孟喜儿此时才发现他始终没有回抱着她,可她没法子离开他,甚至迫不及待地伸手碰触着他额间那道可以比美峡谷的深皱纹。

“又皱眉了?”她说。

他的火气被她的碰触点燃,咆哮着毁去他的所有伪装。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有多担心!”韩德生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在同时发现她腕间的LOVE手环。

“你!”他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火爆的眼狠瞪着那个手环。有勇气离开,却又不把手环拔下,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抛下你,不是不爱你,只是认为彼此都千而要时间好好地想想该如何在婚姻里走下去的方法。等我……

她留下的纸条在他脑海里映现着。

她睁着哭湿的眸直瞅着他。

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的力道弄痛了她,她却欢迎这样的真实感觉。她揽住他的颈子,他的唇舌于是更加放肆地索求着她的一切。

樱花狂雨间,两人肆无忌惮拥吻,她的泪水全数被他吻碎在她的唇间。她尝到了他的味道与她泪水的咸。

“我们回饭店。”韩德生揽住她的腰,快步往前。

她被拖着走,跑得气息微喘,可他没给她休息的机会。

她痴痴望着他,眼里又氤氲了一层水气。

“韩先生。”韩德生的新助理站在饭店门口,一看到他居然杀气腾腾地拉着一名女子的手,马上睁大眼,以为看到了外星人般难以置信。

“你好。”孟喜儿朝助理点头,突然间有种时间倒转的感觉。

她与韩德生第一次见面时,他好像也正忙碌于公事。

“她是我太太。”韩德生经过助理身边,扔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上野先生说待会想来拜访你……”助理追在身后说道。

“我现在没空!”他揽住孟喜儿的腰走入电梯里,随后又有人跟了进来,两人于是没再交谈。

电梯到了他住的楼层之后,她又被拖着往前走。

“等一下……”

“我见鬼的等得够久了!”他回头大吼一声。

她红了眼眶,咬住唇,半跑半跌地由他拖进房里。

回到房间,房门一关,她还来不及呼吸,他的吻已经再度落下。

她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像个野人一样回吻着他。

他,闷哼一声,高大身躯将她整个人撞贴在门板之上。

他的手指粗暴地扯开她的衬衫,覆上她的柔软,指尖纠缠着她已经火热的蓓蕾。

块感像电一样地刺入她的身体,她声吟出声,指尖陷入他的手臂里。他的指尖探至她裙间,探至她已然动情的女性。

她侧着头惊喘着气,不住蠕动着身子,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想逃避那样的块感,还是想渴求得更多。

他握住她的婰部,让她盘腿在他腰间,亲密之处才接触,两人便同时声吟出声。

她闷哼了一声,因为不适,也因为那太强烈的块感。

他放缓了进出的动作,没忘记两人体型的悬殊,她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他的男性开始用一种磨人的速度,在她体内焚烧着。

她咬住唇、指尖陷入他的臂膀里,在每一次缓慢的摩擦间,都觉得自己随时会到达高潮或者就这么昏厥过去。

他因为强忍而沁出汗,可他灼然的眼注视着她。她揪着眉喘着气,描着他的臂膀,无声地要求着他。

他锁住她的眼,无动于衷地继续维持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慢速。

“快点!”终于,她恼了,扯着他的衬衫,捶打嚼咬着他给一个解月兑。

他的衬衫整个被扯开来,当她看见他胸前那把螺丝起子时,眼泪开始溃堤。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身躯陡然一震。

“不许哭!”他咆哮出声,开始加快两人结合的速度,方才难耐的折磨于是猛地爆炸开来。

她咬住他的肩,完全地崩溃。

他闷哼一声,也与她同时抵达高潮。

孟喜儿的身子再也无力攀附着他,软弱地顺着门板滑下到地面。

他打横抱起她,她小脸卧在他胸前,柔弱无力的姿态再度燃起他的热情。

他将她放在床上,手掌揭去她所有衣裳,只留她腕上的手环挂在她被他高举过头的腕间。

孟喜儿望着他眼里的狂热,知道他要些什么,身子也因此而兴奋地拱起,可不佳的体力却让她开口求饶。

“不行……”

“你离开时问过我的意见吗?”

他俯身覆住她的身子,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掌,让她这一夜除了声吟之外,再也没有法子吐出其它句子。

一早孟喜儿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韩德生坐在她身边,双臂交握在胸前,正定定地看着她.

恍恍惚惚间,她觉得自己正作着一场美梦,伸手抚住他的脸颊,甜甜笑着说:"早."

他的手掌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掌.

她蓦地睁大眼,惊觉到这一切的真实,两人的一夜狂欢也同时进入她的脑里.

她倒怞一口气,慌乱地坐起身,翻滚着要下床.

偏偏纵欲过度的疲惫身子让她痛呼出声且行动缓慢,根本来不及跳下床,就被韩德生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扯到他的身前.

她水女敕身上满是他留下的吻痕,显示他昨晚忘了要放轻力道.

包包里有伤口药膏吗?他原本想问,可他强迫自己冷漠以对.

当年,他是有错,但她离开了这么久,甚至没有只字词组,现在是她该自动付出的时候了.

韩德生扯过床单包住她的身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孟喜儿身子被遮住,耳根辣红程度才没继续升高,也才有勇气再度看向他.

他瘦了,刚棱的轮廓更明显,眉宇间的那道皱痕骇人地拧着,酷吏般地神色严厉更甚她离开之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我请了侦探在各个布艺展寻人,你一出现就通知我.刚好我人在日本开管理年会,想说沿着饭店去找你,没想到真的遇凶了你."

她注视着他,两人四目交接后,又陷入一场沉默.

"你好吗?"她先开口.

"现在才想到要问,当初离开时为什么没想到后果."韩德生抓住她的双肩,凌乱发丝覆在前额,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

她垂眸注视着他胸前那把能解开LOVE手环的螺丝起子,想到她离开之后,他便把两人的定情物贴身戴着,时时记着她不告而别的痛苦,她就心疼.

"当时的状况不允许我多想."她低语.

"什么意思?"他握住她的下颚,死盯住她的眼.

"对不起"她闪躲着他的眼神,所有曾在脑海里反复过多遍的解释,如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不想听这种没建设性的话,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我们的婚姻走不下去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咄咄逼人的话全吐到她面颊上.

她垂头凝望着他胸前,小手握住那布满他温度的链坠.

"那时候我必须离开."她微声说道.

"如果有那种必段要离开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知道你让我觉得多不自由吗?所有的婚姻都需要练习,但为何在婚姻里妥协的总是我?你甚至找人来跟踪我,要不是我正巧发现了不对劲,你还想要欺瞒我多久?"她不吐不快,不想再有任何隐瞒了.

"那是因为有歹徒威胁我,我不得不请保镖保护你的安全!"韩德生忍无可忍地大吼出声.

他的话完全出乎孟吉儿的意外,她傻了,呆坐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韩德生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说出真相后,释怀的情绪让他几乎崩溃.

"什么歹徒?"她颤抖地问道.

韩德生简单地述说着当时那名因为裁员案而心怀怨恨的女主管,和他的助理郑仁雄挂勾,想把他从项目经理位置上扯下的陰谋.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握紧拳头,全身仍不停发抖.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造成你的惊慌.所以,我当时才会不希望你怀孕,因为那时情况不宜"

"所以,我流产之后,你不像郑仁雄在电话所说的,在工作上表现得更加有元气?"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韩德生脸色霎时一觉."他竟敢打电话对你说谎,我要宰了他!我那时连觉都睡不好,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听到他的否认,孟喜儿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那通让她决定离开的关键电话.

"所以,你也没有打算瞒着我去结扎?"她苍白双唇微张,虚弱地告诉他当年的那通电话.

"我该死的没有!"韩德生气到额间青筋暴突,想亲手掐死那一对竟然没有完全吐实的歹徒.

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郑仁雄竟会利用对他的了解,来打击喜儿,好达到让他分神的效果.

孟喜儿注视着他,却无力地垂下眸,破布女圭女圭一样的倒卧而下.

韩德生一想到两人的分别都是由于误会,他不禁失控地大吼出声:"你以为我私自地做出结扎决定,所以才离开我?你当时为何不当面质问我!"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关于歹徒威胁的事?"她用力地咬住手臂,拚命地想忍住情绪.

"我以为隐瞒一切,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他拉开她自虐的举动,心痛地看着她手臂上那一圈深烙齿痕.

"最好的方式?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她怨自己对他观察不够仔细,恼他什么事都把她在蒙在鼓里,又气自己居然选择抛下他一人

千百种情绪在胸口奔窜着,终于逼得她崩溃地痛苦出声.

孟喜儿退至墙角蜷住身子,将脸埋在双膝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他先前的隐瞒,更哭他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她哭他低估她的独立,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更哭他当时所受的煎熬,为他心疼不舍.

韩德生见她哭到全身颤抖,他红了眼眶,弯身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喃喃自语说道.她伏在他胸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任由泪水奔流到再也掉不出眼泪为止,她才无力地抬起头瞅向他.

只是,一瞧见他眼中的惊慌与不舍,刀子的眼泪再度决堤.

他那么爱她,爱到连一丁风险都舍不得她承担.她也爱他,但他却是爱她爱惨了.

孟喜儿泪眸瞅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德生一见她无言地猛落泪,以为她仍然不肯原谅他,心急如焚地说道:"我当时处理事情的态度或者不对,但是你不能不给我改过的机会啊.我改变了,真的!"

她依旧无言地瞅着他,但眸光却已是温柔似水.

"我会给你所有你希望的自由与尊重."韩德生放轻力道握住她的肩膀,不让两人之间有太大的距离.

"傻子,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孟喜儿水眸湛然地注视着他,柔荑捧住他的脸庞.

"你的一意孤行有错,但是那还不都是为了爱我吗?"

韩德生瞪着她眼里的释怀的温柔,他不敢眨眼,怕自己只是一时眼花.

"我爱你."她冲进他的怀里,用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倒怞一口气,把脸庞整个埋入她的发丝里,颈动脉仍然因为过分激动而跳跃着.

"现在没有歹徒的威胁了,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自由,也不会试图再只手遮天,想让你活在一个无菌室里了."他捧起她的脸庞,只怕她仍然对复合心有疑虑.

"那我得先告诉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和一个设计师共创了一个品牌,这个品牌两个月后即将上市,所以我接下来的时间会很忙碌"

"男的女的?"他问.

孟喜儿怔住了,脸色霎时苍白如雪,一时之间还以为他问的是别的事情.

"那个设计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很介意这件事.

"男的."

韩德生一听,虽然极力克制着反应,却还是神色一沉.

"但他爱的是男人."她说.

他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

"你应该对我更有信心的."她皱起眉,瞪他一眼.

"我没有法子对自己有太多信心,你不正是因为受不了我,所以才离我而去吗?"他握住她的手,甚至不曾掩饰眼里的痛.

"我不从来不曾这么爱过一个男人,只是你对我始终没有安全感,以至于过度保护我.而你的手握得愈紧,我就愈喘过气"

"如果你在离开前便感到喘不过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一定要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才有法子说出你的心情吗?"

"因为我当时其实还有另一个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她垂下眸,口干舌燥到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韩德生紧盯着她,竟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

"我离开,是因为我以为你不要孩子."她的话轻得像一个呼吸.

韩德生怔住,脑子突然窜过一个可能,后背突然开始怞痛了起来,他不敢再追问答案下去.

"我那时候怀孕了."孟喜儿哑声说道.

"我一直都有用"他面色如纸,双手握成拳,不停地颤抖,难以相信.

"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不安全率都让我们遇上了,这孩子是真的跟我们有缘."她急切地说道.

"孩子呢?"他因为昏眩,整个人靠在床头板,连说话也虚弱了起来.

"在台湾,欢儿和保母在照顾他."她说.

"孩子多大了?"

"两个月了."

她离开时已经怀孕一个月!韩德生紧闭上眼,喉结激动地上下起伏着.

"孩子现在都两个月大了,你竟然不曾通知过我一声?"他瞪着紧握成拳的手掌,心如刀割.

"我原本就打算要回到你身边的,否则我不会留下那张纸条"

"不要再提那张该死的纸条了!你知道在我月复一月地等待着你时,那张纸条是多大的嘲讽吗?"韩德生发狂地将床间的枕头整个往床下扫去,每一个字都是用尽全力地吼出来.

他的失控让她噤若寒蝉,咬住了唇.

"我以为我不会像我父母一样地遗弃孩子气,没想到你却强迫我做了这样的事."他气到连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他谴责的目光让她觉得委屈,觉得他把所有的错全都归到了她身上.

她挺直身子,决定剖开自己的心让他看个清楚.

"如果你那时不是一意孤行地隐瞒了那些威胁,导致我根本没法忘记第一次怀孕你抗拒的神态,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当时只知道,如果我怀孕了,而你的漠然态度依旧,我会开始恨你,我会不爱你的.那是我最没法子接受的事情."

"因为怕自己不再爱我,所以你躲起来,留下我一个人煎熬,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他没法子敛去他声音里的讥讽,因为他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你以为我不煎熬吗?我原本只想等孩子情况稳定了,就回去告诉你的,没想到,我有整整四个月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安胎.那时候,我怕自己情绪太激动会影响到孩子,所以根本不敢通知你."她小脸激动地胀红如血.

他语调沉重地说:"纵然我没想过要孩子,但你是我的妻子,孩子是我的骨肉,我难道会置之不理吗?你为何会以为默然离开之后,我们之间就会没有问题?"

"至少,在我们最有问题的时候,我们避开了针锋相对,我们没有离婚,不是吗?"

韩德生没法子反驳她的话,毕竟他当时错误的用心良苦导致了一切后果.他默然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问道:"胎儿稳定了之后呢?为什么不马上通知我?"

"因为我那时已经有了想拥有自我品牌的念头,我希望在我的品牌确定能正式营业后,再带着孩子一起回到你身边.我要让你知道——事业,孩子以及你,虽然重要程度不相同,但都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必须靠着医生给的镇定剂,才有法子睡一场好觉.不忙公事时,我记挂的就是你现在在哪里?做了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发生意外,会不会连你最后一面也"他月兑口说道,浓眉紧揪着.

"不要再说了!"她捂住他的嘴,泪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奔流."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而我的痛还多了一份自责啊,如果我那时候可以再多一些体谅"

"我们都有错.你当时并不是自私地撇下我,而是因为你真的慌了,而让胸慌乱的人是我,谁都不用再自我责备了."韩德生抚着她的脸颊,命令地说道:"我现在只希望听到你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我不想离开你,但是你得改变擅自替'我们'决定一切的习惯.你的方式让我们误会了这么久,还不够吗?"她定不定期地看着他,也要他的承诺."我希望我们能够一同走过一生一世."

她澄然目光让他心头发热,他点头,在她额间印下承诺的一吻.

他发誓日后会尽力与她分享地切.让她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并不是没有检讨自己,甚至一直在为她将自己变得更好.

"展览一结束,我们马上回台湾.你马上带着孩子搬回来,好吗?"他在提到孩子时,语气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点头,柔声地说道:"我还不帮宝宝取名,户口上填的是我爸的名字."

"叫他韩奇."他马上说.

"有什么特殊涵义?"

"因为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奇迹."他握住她的肩,坚定地说道.

"我以为这辈子都很难从你嘴里听到甜言蜜语."她含泪笑着.

韩德生吻去她的眼泪,想起孩子可能会有的模样,胸腔里的激动让他没法子再继续说话.

"我去一下洗手间."他突然转身,大跨步地离开她的身边.

孟喜儿睁大眼,怀疑自己刚才看到了他眼里的水光.

他冲进浴室里,瞪着镜子里那双仍然太激动的双眸.

天,他有孩子了,她替他生了一个孩子啊!

他的额头叩地一声撞上镜子,过多的情绪让他不停的颤抖着.

他不知道他能爱孩子几分,但他此时确定是欣喜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啊!

泪水滑出他的眼眶,他抻手拭去,握紧系在颈间的那把螺丝起子,发誓不会再犯任何错误,不会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了.

这一回,他要用对的方式来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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