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蓉蓉或者傻到被骗被掳,但她不笨,她知道自己吸引萨德的部分是什么。她猜想萨德活在这样一个有被暗杀危险、不过才与一个异国女人吃顿晚餐,便已有人将此事拿来当成算计工具的陰谋世界里,他很难去相信什么。所以,她要取得的就是他的信任。
然后,再背叛他。
章蓉蓉望着发抖的双手,抓起一本语文书,努力地想让自己专心。
她现在能做的事是等待,而既然要等待,她决定要认真地学习阿拉伯语,至少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有些收获。
距离上次萨德来访的时间不过才经过一个星期,她却已经开始不安,害怕他与她之间就这么停滞不前。他有太多可以忙碌的事情,但她唯一的重点只有他。她已经快要懂得古代后宫嫔妃的心情了。晚上十一点,在台湾时早就准备就寝的章蓉蓉,穿着睡袍坐在窗边,却仍然毫无睡意。
努尔美打开房门走了进来,递过电话给她。
「监视器显示萨德的车停在门口,想法子让他进来。」乌尤尔交代完,挂断电话。
章蓉蓉霍然起身,在屋内不停地踱步,直到她想出如何自然出现的方法为止。
萨德站在章蓉蓉的屋子前,看着二楼的灯光。晚上十一点,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拜访人的时间。何况,他现在正在发烧,最该做的事情,其实是回家休息。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特意控制自己不来找她。
因为想起她的次数太多,而他极度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再看二楼一眼,萨德准备要离开!阳台门被推开,章蓉蓉穿着白色睡袍走了出来,月光拂在她雪白小脸上,脂粉不施的她清丽不可方物。
「妳穿成这样,会引来男人的侧目。」萨德说道。
章蓉蓉惊跳起身,低头一望,目光顿时与他纠缠。
「开门。」萨德命令道。
「也许,我们应该保持这样的距离说话。」她轻颤着说道。
「我对这种罗密欧、朱丽叶阳台场景没有耐心。」萨德一挑眉,作势欲转身。
「别走!」章蓉蓉半边身子探出阳台,一阵大风吹过,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地晃动了下。
萨德皱起眉头,粗声一喝。「退回去!」
她紧抓着栏杆,手指用力到像是要掐断了一般。
「妳想清楚妳留在这里的目的了吗?」他粗声问道,不想再绕圈玩游戏。
「你……」她的低语飘在夜空里。
「叫人来开门。」他命令道。
她用力点头,迫不及待转身往屋子跑。萨德看到她如此在意的神态,一股窝心感油然而生。女人都是在意他的,因为他的权势。他对自己的男人魅力当然有信心,不过权势像村药,会让动情的女人更加情不自禁。女人想要萨德这个男人,也要他身后的一切。
只有小白花,傻傻地就喜欢上了,单纯得不知道掩饰对他的动心。
「请进。」仆人说道。
萨德走进客厅里,章蓉蓉正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然后又突然在楼梯口打停脚步。
在他墨眸定定注视下,她紧拉着睡袍衣襟,觉得露出的颈部肌肤都在发烫。「我去换件衣服。」她说。
「穿着。」
萨德在客厅里坐下,等待着她走向他。
「你总是这么习惯下令吗?」她才在他身边坐下,便被他拉近身侧。
「我更习惯不用下令,所有人就会听话。」
「因为你有钱有势吗?」她月兑口说道,旋即咬住唇:「抱歉,这话很失礼。」
「妳家人把妳教养得很好。」
「他们很好。」结果看看她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一阵心酸让章蓉蓉低头,泪水在眼眶打转。
「怎么哭了?」他抬起她的脸庞,拇指拂去一颗泪水。
「没事。」她拚命深呼吸,只怕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想家?」他抚着她白哲脸孔,低声问道。
她咬着唇,轻轻地点头。
「干么不回去?」
章蓉蓉水眸一扬,瞥他一眼。那一眼有太多的爱恨情仇,绝艳得足以压垮圣人的自制。
萨德瞇起眼,眼里闪过一丝对自己失控的愤怒,旋即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僵着身子,在明知道客厅里有监视器的状况下,只能揪着他的衣服,整个人僵得像块木板。幸好,他皮肤上异常灼烫的温度,让她有了推开人的理由。
「你发烧了。」她惊呼一声,推开他的肩,用手背测着他的温度。
「没那么严重。」他皱起眉,又想将她揽回怀里。
「很烫,你该去看医生,该回去好好休息。」她超坚持。
「妳和我一起回去。」章蓉蓉愣住,不知道该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跟他回去,什么都能解决,也都什么事都要发生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萨德知道她欺骗他时的反应。
「小姐,有妳的电话。」努尔美上前走入客厅。
「谁准妳进来打扰的。」萨德眼神锐利地瞪了仆人一眼。
努尔美人一惊,连忙退下。
「你不要这么凶,我只是接个电话。」章蓉蓉抚着他的手臂,起身走向书房接起电话。
「他的要求都照做。」乌尤尔在电话里快速地说道。「萨德家会检查,任何窃听设备都不能进去,妳尽量勾引他上床,我会再跟妳联络。」
「我该做到什么程度,你才愿意放我们走?」章蓉蓉低声问道。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妳。」
她皱起眉,突然发现如果她姿态不能强硬一些,那么她永远不知道何时可以离开。「请你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到时候没依约放我离开,你什么也得不到。」她说。
「妳凭什么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死掉的人,是顾虑不到另一个人的。」
她的手心冒着汗,语气却尽可能地坚定。
「妳敢死,我就把珊米扔到风化区,让她不分日夜地接客。」乌尤尔大声地说道。
「我如果一心想死,还需要顾虑那些吗?」章蓉蓉不等待他的回应便挂断电话,她将脸颊埋入手掌间,全身不停地抖得像即将冻毙的孤雁。
「谁这么晚打电话来?」
「啊!」她尖叫出声,吓得往后撞到桌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妳把脸埋到手里的时候。电话是谁打来的?」他握住她的手腕,鹰眸锁着她惊慌脸庞。
章蓉蓉的心脏暂停一拍,无力地垂眸,做了一个连她都觉得大胆的动作!她上前将脸庞埋入他的胸前,低喃地说道:「……家人打来,要我早点回去。」
「告诉他们妳即将要搬家了,而且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她看起来不想回去,他短期之内也不想让她回去。
「嗯。」她点头。
萨德撩起她丝缎般长发,觉得她乖巧柔顺得太不真实。
「为何事事都依我?妳对我有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她强迫自己迎视他的眼睛,指尖却深陷入掌间。「我不该跟你走的,我连你在做什么都不清楚。」
「妳会慢慢知道我是谁,而妳不会后悔的。我可以给妳所想要的一切……」萨德望着她,发现他所有对于主动女人的不好印象,此时全都烟消云散。
他低头在她粉女敕似花蕾的果唇间留恋着,直到吮热她的软凉双唇为止。
「以后不许搽口红。」他说。
章蓉蓉的脸庞更加绯红,玫瑰般光泽惹得他目不转睛。
「看来现在发烧的人似乎是妳。」他以唇拂过她的面颊,笑着说道。
「对了,你在发烧,你快点打电话给医生……」她急得转过身,揪着他衣襟催促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去看你,好不好?」「妳不跟我回去,我就不看医生。」他板着脸说道。
他固执的神情让章蓉蓉暂时忘却不安,乍然失笑出声。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怕看医生吗?」她眉眼盈盈,笑意若春风拂过唇角。
「因为不是小孩子,所以才要妳陪在身边。」他的大掌捣住她的后背,让她的曲线完全陷入他坚硬身躯里。
她低呼一声,双手撑在他肩膀上,脸蛋红到不能再红。
他笑着揽住她腰一同走出书房,已经不知道上回他在女人身边如此放松是何时之事。
他知道能相信怀里这个天使脸庞的女人,而他将会变成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因为他即将拥有她。
萨德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不耐烦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他不喜欢被规定,因此痛恨吃药。但是这一回生病,他倒是在床上多躺了几日。因为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萨德听见她轻轻关上门,走进房间的声音,他把手里的数据往床边一搁,闭上眼。
三楼是他的私人空间,除了管家之外,谁都不许进来,重重的保密防备,让窃贼及野心者就算想进入,也得花上一些时间。
但她则不知情地便轻易进了这扇门。
带她回来的第一天,他就把她安顿在这里。
他看过太多谎言,直觉她就是他可以信任之人!
他的直觉没出过差错。
萨德听见她在洗手间拧毛巾的声响,听见她羽毛般的足音朝他走近。然后,他知道她会用一种天使般的柔声,轻唤着他!
「起来工作了。」章蓉蓉把手置于他的额头间,顺手将他额上发丝拨到耳后。
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不过他还在沈睡,可能还是不舒服吧……谁要这人连休息都不安分,仍然每天都工作超过八个小时。就像现在她虽然希望他多休息一些,但他吩咐过要叫他起来,她也不能违抗,毕竟他工作分量似乎很惊人。
她用温毛巾覆上他的脸庞,仔细地擦拭过他五官的每一处。
拂过他宽阔前额后,从他栖息在深邃眼窝的浓黑睫毛,滑向他那道从双眉间便直挺而起的高鼻,到他刚毅的下颚。
他有一张让人心生敬畏的严厉脸庞,如果他知道她……
「起来了。」她出声唤道,不许自己多想。
萨德睁开眼,定定看着她。
她丝般长发月光般地洒在身后,一身以金线刺绣的白色长袍让她的五官显得更加纯净。
没有任何妆彩,只在颈间系了条他昨日给予的家传红宝石项链。光是这一抹红,也足以衬得她明眸皓齿。
「厨师准备好晚餐了。」章蓉蓉说道。
「嗯。」他坐起身,几日没运动的肩颈有些僵硬,他皱起眉,耸了下肩膀想放松。她见状上前,手放在他颈后风池袕上轻轻柔压着。他闭眼呼吸着她身上馨香,眉宇间的那条长痕渐渐舒缓。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像是在一起很久似的。」他睁开眼,拉下她的手。
「因为你对待我的方式,太理所当然。」她低声说道。
「因为妳让我觉得理当如此。」
她跟着他回家,好像她天生就该在他身边一样。什么也没问,就担起照顾他的责任。管他脸色多难看,吃药时口气多差,也仍然静静待在他身边。
她初来的第一晚,他没交代她该睡哪里,她就搂着披肩蜷在贵妃椅里。
是他不愿她离得太远,因此将她抱回房间,硬要她睡在他的怀里。她累了,睡得像个婴儿那么沈,让望着她睡容的他也不自觉地睡得沈熟,睡到连她隔日起身下床了,他都毫无所觉。
她让他感觉放松。他从不曾动念要像家族里的男人一样有着几房妻子,但他想把她留在身边。
萨德握住她的下巴,想知道她天使般的脸庞下,对他究竟有何想法。
章蓉蓉垂眸,脸颊靠到他的肩膀,尽可能地什么也不想,免得让他的利眼看出端倪。她告诉自己,既然什么也不能做,那她就只好想着萨德、一直一直想着他。
「收下这个,我今早让人送来的。」萨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绒珠宝盒,递到她手里。
章蓉蓉看着那颗至少五克拉的果钻,一时之间傻眼到说不出话来。
「太贵重了。」她惊慌失措地把东西推回他手边。
「钱能买到的东西都不算贵重。」
「你昨天已经给了我这条项链。」一克拉红宝石加上古董精致手工,也是价值不菲。会收下的原因是因为他说她如果不收,他就拒绝吃药。
「项链是我家族的古董。这颗果钻,妳可以依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订做。」他轻触她柔软唇角,总觉得她不像他们初时在阿曼见面时的无忧无虑。
「可我不知道要拿它做什么?我没有戴首饰的习惯。」
「妳可以用它来装饰妳的美貌、留着增值……送给妳就是要让妳做任何妳想做的事。」他简单地说道。
「我还想不到要做什么,先收起来,好吗?」她询问地看着他,把盒子放到桌上,喃喃地说道:「你不需要送我礼物。」
「妳为了我留下来,我能为妳做的就是这些。」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到身边。
「不用。」她摇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萨德一出手便是好几克拉的果钻,会不会他的权势更甚于乌尤尔,会不会他可以救出珊米?可是,她能冒险吗?
「在想什么?」他问。
「想你为什么这么有钱。」她抚着他上扬的浓眉,轻声问道。
「我的家族原本就有钱,而我十二岁就开始学习如何管理财富,日以继夜地工作,让这个王国的势力更加庞大。」他的眼直直望进她的眸里。
「所以,你无人可匹敌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不问我会如何待妳?」他打断她的话,逼问着她。
因为她别无选择,至少萨德是她动心的人,她献身不会勉强。章蓉蓉拉住他的手,无声地轻叹了下。「我都住进来了,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否则……」
「妳连我做什么、是正是邪,妳都不清楚,怎么有胆住进来?」萨德咄咄逼人,恼她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
因为她没有其它选择啊!章蓉蓉不敢与他对望,她扑入他的怀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如果你是坏人,你没必要警告我。」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或者,我还是该警告妳一些事。」他抬起她的下颚,把她眼里的惊惧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地把她纳入怀里。
这个小东西什么也不知情,就这么傻傻地喜欢上他,笨笨地跟着他。如果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想尽法子阻止她这种不顾一切的行为。
但是,她喜欢的男人是他,所以他什么也不想阻止。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舍不得伤害她。
萨德抚着她的脸颊,他张开嘴,却又闭上嘴。
章蓉蓉看着这个坚定男人难得迟疑,她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小脸逐渐惨白,心跳得飞快。「我四个月后要订婚。」他说。她望着他平静得像是在述说天气的面孔,一时之间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他的意思,直到他的话在脑中转过一圈,她才算是真正了解了他的话。
萨德要订婚了。
章蓉蓉握紧拳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惹出满脸泪痕。
「对不起……」她捣住脸孔,泪水却还是从她指间不停地滑落。
「妳对不起谁?」他望着她泪珠一颗颗地落下,胸腔里有把火烧得他灼痛不已。
他伸手想拥她入怀。
她拨开他的手,一个劲地往后退。
「对不起你的未婚妻……」她脸色苍白,说话声音气若游丝。「我不知道你要订婚了……这样会伤害到她……」
「妳不会伤害到她,我也只和她见过三次面,那不过是策略婚姻,我想她也早有心理准备。」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热情,如同他对未婚妻沙宾娜的态度一般。
「没有人会做好心理准备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那只是她们逼不得已的选择。」章蓉蓉拳头愈握愈紧,好气自己为什么没有事先问清楚一切。如果她早知道他有未婚妻的话,她就不会傻傻地一股脑儿把自己投入。现在该怎么办?
为了救珊米,箭已搭上弦,不得不发。而这箭一射出去,是会迥转过来反噬她自己的啊。
「我不爱她,她也一样。」萨德大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手肘往前一扯,将她带到面前。
「但你们要订婚了。」她虚弱地说道。
「那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他要的只有她。
「对你或者不会,但对我影响很大。」她再次激动地落下泪水,气到忍不住伸手去推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快要订婚了,居然还带我回家!你可恶可恶可恶……」
萨德文风不动地站着,章蓉蓉则是被自己的激烈吓了一跳,连退了三大步。
「如果我早知道妳会变得这么重要……」萨德低语着,旋即闭上唇。她啾望着他,双臂紧紧地环住自己颤抖的身子。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她低声说道。
「那么我不会招惹妳。」他说。
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订婚的。
章蓉蓉被他的话狠狠甩了一巴掌,避开他又想碰触她的双手,她侧身扶住墙壁支撑着自己。
不可以因为他说「她重要」,她就心软了。她是别无选择,而他则是居心叵测地引诱啊。
但是,她又比他高明多少?不是都在欺骗吗?章蓉蓉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时,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苦笑,她甚至笑出声来。
那哭声似的笑吓得她捣住嘴,蜷缩在墙角,失神的眸子紧盯着地板。
「家族大于我个人,我的婚姻也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我不会为了任何女人,改变这一切。」萨德单膝落地在她面前,沈声说道。
章蓉蓉看了他一眼,旋即起身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房间。
砰!门被重重地甩上。萨德看着关上的门,他握紧拳头,心像被刨空一样地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许她离开。」他按下内线电话,对管家命令道。
萨德烦躁地在房内踱步,挣扎着是否要追她回来。
「该死……」
他没哄过女人,也不打算为此而开先例。反正,他们的家族及世界都不排斥同时拥有几名妻子,他也不认为那有什么大不了。况且,她该知道她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那又何必计较另一个女人呢?
但她就是无法接受!
也许他该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他必须与另一个男人共享她呢?
「她是我的!」萨德一拳击上墙壁。
一个小时后,萨德仍然在犹豫不决着是否该将她带回身边。天知道他根本不想如此浪费时间,但他实在是心烦意乱到没法子去做任何事。
萨德忿忿地走向大门,准备去把罪魁祸首捉回来。
他打开大门―小人儿正坐在楼梯口,低垂着头,柔丝长发披散一身,像个可怜乞儿。
「我原本想走的。」但她不能走。
萨德低吼一声,下一秒便将她紧搂入怀,回到屋内。
她一接触到他的体温,脸上那层勉强装出的薄冰面具,霎时瓦解融化。
她搂着他的颈子,崩溃地痛哭出声,把她的心酸委屈及内疚全都流进他的胸膛里。
「我们之间就维持到你订婚前为止。」她边哭边说道。
「谁许妳擅自决定的。」他的指尖陷入她的肩膀,怒目如火地狠瞪着她。「不许!」
「难道你想要我现在就走吗?」她仰起泪涟涟的小脸,双唇甚至还在颤抖。
「可恶。」意识到将会失去她,他威仪脸孔失去镇定。他紧咬着牙关,眼色神态全都忿然得像是想撕裂全世界。
她抚住他僵硬面颊,感受到掌心下他的怒气有多张狂。
「爱我。」她轻声地说道。
「这算什么?给我甜头好让妳自己可以轻易月兑身?」他咆哮出声,恨不得将她抓起来用力摇晃。
「我不是你的谁,你明知我可以说走就走。」这话,她说得嘴里发苦。于是,搂住他的颈子,在他唇间低喃着:「爱我。」
「明知道要离开,妳不该把自己给我。」他愈吼火气愈大。
「难道你想我把自己给别的男人……」
「不许!」他狂乱的吻柔碎了她的话。
「那就爱我。」她把手贴在他的胸口,坚定地说道。
「妳确定?」他瞇起眸,定定锁住她的眼。
他们之前自然有许多次意乱情迷时刻,只是她每次一躺到床上,就会紧张到脸色发白。他虽然想要她想到快被烧成灰烬,但他不想在她紧张的状况下,增加她的痛楚。所以总是强忍之苦,只敢在每回的亲热时都增加一些试探,增加彼此亲密程度。
好不容易,她现在已经能在他的指尖下达到高潮,并躺在他怀里放松地睡去了。可他却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爱她的要求。
「我确定。」她搂住他的颈子,舌尖怯怯地抚过他的唇。萨德低咆一声,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那张雪白大床。知道他是不可能放手让她离开的。章蓉蓉紧紧偎着他,知道这段关系的难度又增加了。原本就是初学者险走高空绳索了,现在还得在限制时间内走完全程。
她该怎么办?
当章蓉蓉在他的抚触之下,拱身娇喘出声时,身心的煎熬与不曾经历过的强烈块感,让她决定什么也不想,只沈浸在他放肆的爱恋里,让激情火焰焚去她一切的思考。
至少,这一刻的她,是被萨德深深眷爱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