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采儿一只手扶着盆栽,一手拿着喷雾枪,发呆地重复喷洒着同一盆花卉,过多的水早已溢出土壤,弄湿了一地,而她自己的神魂却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
王姿骅一脚踏进花店,便对着地上湿漉漉的情形皱起眉来,然后她往内一看,所见的便是唐采儿发呆的情景。
“搞什么?怎么到处湿答答的。”
王姿骅皱了皱眉,纳闷地走上前去,用力拍了一下唐采儿的肩,“喂,你在发什么呆啊?你的宝贝就快被你淹死了,你知不知道?”
唐采儿震了一下,回过神来。
她急忙要收起喷雾枪,却手忙脚乱地反将喷雾枪往自己身上喷,结果又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唉,天啊,采儿,你在搞什么呀!”王姿骅急嚷着。
急乱中,很快地有一人冲上前,抢去了唐采儿手中的喷雾枪,并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开关。
唐采儿发现抢走喷雾枪的是一位大男孩,此刻他正咧着一张嘴对她傻笑着。
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庞,俊逸而干净,皮肤很白,略微散乱的刘海覆在额前,更添几分稚气,若不是他的身材高大,唐采儿大概会把他归类为邻家弟弟。
男孩亦端详着采儿。
接着,他唇上漾起一朵好大的笑容,朝全身湿漉漉的采儿伸出手。
“你好,我是王振家,姿骅的老弟,对你仰慕已久。”
“去,见到美女就色迷迷的,人家会看上你才怪!”王姿骅用手肘撞了下王振家的前胸,睨了他一眼。
王振家则模模后脑勺,憨笑地说:?“这种介绍词很逊是不是?可是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唐采儿乌溜的眼珠子一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了看王振家,又看了看王姿骅,疑惑地问道:?“你弟弟?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王振家立即怨怪地瞪了王姿骅一眼,王姿骅则耸耸肩道:?“有什么好提的?反正人又不在国内,提了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王振家大嚷。
“不在国内?”唐采儿小声地发问。
王振家耳尖地马上将注意力转回采儿身上。
“不,不,现在我已经向公司请调回来了,所以,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他对着采儿憨笑着。
“天天见面?”王姿骅与唐采儿异口同声地发出问号。
“怎么?不好吗?你觉得这样太快了,是不是?”他对着采儿急问着。
采儿一脸不知所措,而王姿骅则拍了额头下,坐到一旁的高脚椅上。
“采儿,你就当他在发疯,别理他!”王姿骅睨了王振家一眼,完全被他打败了。
哪有人像他这样追女人的?白痴!
“我才没疯哩,我是为了追你,才千辛万苦地从加州赶回来的。”王振家大声抗议。
这下唐采儿更是吓傻了!
于姿骅跳下高脚倚,止到采儿身旁搭上她的屑。
“采儿,我看你就同情、同情他吧,自从上回他看到我们的合照后,就一直缠着我问关于你的事情,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睨了王振家一眼,续道:?“现在他又为了追求你,自愿放弃加州高薪职务调回来,你就看在他用心良苦的分上,做个朋友吧!”王姿骅替弟弟说情。
唐采儿为难地看着姿骅,又看了看王振家,然后微笑道:?“既然是姿骅的弟弟,当然就是朋友了,是不是?”
“不是那种朋友,是另外一种!”王振家立刻抗议。
唐采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光飘向姿骅求救。
“白痴,朋友就是朋友,什么这一种那一种?”她瞪了王振家一眼,然后对唐采儿赔笑道:“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对不对,采儿?”好个厉害的大媒婆,不愧为婚礼经纪人。
采儿现在是明知前面有个大坑洞,却不得不往下跳。
她表情很为难地点了点头。
王姿骅立即对王振家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而王振家差点没跳起来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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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鲜少人迹的晨跑道上出现了一人一狼,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的场景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这条晨跑道上。
那是一名高约六尺的英俊男子,相貌相当有型,体格魁梧有劲,一头中长的乱发十分性感,浑身肌肉呈现健康的古铜色,再搭上身旁的白狼,就成了一幕非常吸引人的画面,令经过他们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朝他们行注视礼。
他们守候在花市的出口处,也就是花商货车的停放处,男人两手交叉在胸前,斜倚在一根电线杆上,而那头白狼则卧伏在他脚边。像是已经等侯了许久般,那英俊而无表情的脸上已显得有些不耐烦。
“采儿,真早。”远处有人打着招呼。
“胡妈妈早。”
闻声,阜尔骏突然震了一下,循声望去,接着他连日来毫无表情的英俊脸庞,终于有了一道浅浅的笑容,因为他瞧见了,正拿着一朵百合递给老妇人的长发甜妞儿。
“祝你有美好的一天。”采儿对着一位老妇人甜笑着。
“走吧,汉斯,她终于出现了!”阜尔骏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汉斯则摇摇尾巴,直冲了过去。
蓦地,被汉斯由后一撞,唐采儿吓得猛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汉斯?”她惊喜地唤道,这才又想起会与汉斯同时出现的男人。
她直觉地抬起头来,一对上那双冷峻的眼眸,心跳马上漏了半拍,她吃惊得连手上的花掉落在地都无所觉。
阜尔骏的黑瞳由她的脸转向掉落地上的花,再回到她的脸上,眼眸的笑意中又多了一道得意。
采儿瞪大丁眼望着他,心脏强烈而狂猛地震动着。
“是你?”
“是我。”
他打量着她姣好的脸庞,搜索着她惊喜的表情。
“我姓阜,你应该记得,我给过你一张名片。”他故意提醒她,其实他已经在办公室里足足等了她。
他以为她一定会像所有人一样,急急跑来向他挖金矿,可是她没有,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三天,也让他在这儿足足站了三个清晨。?
唐采儿故意略过他提起的名片,直接问:“你怎么又会在这里?”然后由他的表情,她明白了,他的出现是为了等她。
“不会吧?我并没有要你赔偿。”她发出惊讶的声音,然心中却有一丝丝窃喜。
“这三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活像是拷问情人似的,他的问句里充满了占有欲。
她诧异地瞪大眼。
在山上她有一小块的花圃,这三天她都躲到那儿去了,一方面是因为她最近老是精神恍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方面是为躲开王振家。
反正她就是到山上躲了三天,顺便看看她的花。
但他怎么会知道她三天没有来花市?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他有点狼狈地怒斥,?“对,我是在这里等了你三天——该死,把你那像白痴般的嘴巴给我闭上!”他突地大吼一声。
唐采儿震了一下,马上闭上因惊讶而张开的口。
“你应该来找我的,若是平常人一定会那么做,而你更应该那么做!”他不耐烦地吼着。
阜尔骏觉得承认自己在这里等了她三天,就等于承认自己像个大白痴般窝囊。
她想问“我为什么应该去找你”,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任何必须的理由,但是,此刻,她实在没有勇气问。
他缓缓地朝她走了过来,唐采儿的双膝发软,开始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碰到了汉斯,才止住了脚步。
汉斯仰起头来看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显然今天它相当配合主人。
她无奈地抬起头来迎视它的主人,他一双犀利的眼眸,正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突地,采儿感到一阵唇干舌燥,身体发热,根本无法开口与他说任何一句话,只能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直盯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然后他表情逐渐缓和。先前的怒气似乎逐渐消退,而她都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降火,他就已经伸出手来触模她的脸颊,表情则是像获得极大的满足般。
“你的皮肤真好,冰冰凉凉的,触觉很好,你没有在化妆吧?”他赞道。
她被动地摇了摇头,狂跳的那颗心像是要跃出口般。
“很好。”他说,?“我不喜欢每回亲吻女人时,总是得先吃掉她们的口红.有时我会怀疑,若是吃了太多口红,会不会闪此而减短寿命?”
她先是愣然地张大嘴,紧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当她才刚开始消除先前的不安,低下头去掩饰笑意时,倏地,他托起她的下巴,在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前攫住了她的唇。
她吃惊地瞪大了眼,当她想起应该要反抗时,他的手已经绕到她的背后钳制住她。
她本想再继续反抗,怎奈他的吻如此迷人。如果他的动作是粗暴的、蛮横的,或许她会死命反抗,但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像羽毛刷过般,那种又甜又麻、又柔又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陶醉其中。
唐采儿完全迷失在陌生去¨美好的感觉中,忘了她的花,忘了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熟人,忘了一切的一切——
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的大眼睛,以及她微微启开的朱唇。
“不要否认,这个吻很美好。”他先发制人地说道。
她没有想要否认,她只是有些儿感到害怕。
对,就如同他说的,这个吻很美好,但那很不应该,不是吗?
她为什么会和一个应该还算陌生的男人接吻,而且竞还有一种很棒的感觉?
眼前是个英俊,却难以了解的男人,而她一直不希望与这样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但它就是发生了!
太不可思议了,她竞清楚地感觉到,并了解了为何这三天来,她总是恍恍惚惚?
她终于找到原冈了,而那竟是——
她爱上了他!
突来的答案使她震惊的双手立即捂住了口.以防止心真的跃出口中。
她瞪着他——这个她刚刚发现已经爱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