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磊厉声地发出嘶吼,不停的用力挥鞭赶马,像是在驱赶自己心中的郁结之气。
婉儿中了孤心草之毒……婉儿中了孤心草之毒……
像催魂曲似的,他的耳边就不断响着这话,火焚般焦急折磨着他的心田,令他几欲疯狂。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庞天这个卑鄙小人!”睁着一双锐利如鹰集的眼睛,他嘶声狂喊。该怎么做?!
他手中并没有孤心草的解药,三日后,他要拿什么去换回婉儿?
他原本打算夜探庞府救出婉儿,但现在婉儿中了毒,所以他不只要救出婉儿,取回孤心草,他还要杀了庞天这小人!
突然一个灵光乍现——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孤心草的下落,他何不直接禀明皇上,一举歼灭这个祸国殃民的庞老贼,就算他最后仍找不出孤心草的解药,救不了自己和腕儿,至少也救得了皇上,救得了无辜的老百姓。
主意一定,他立即驱马朝皇宫而去。
夜,深沉寂静,黑云逐渐散去,天空中展现淡淡的月华。
一道黑影由树影后窜出,跃上庞府的屋檐,黑影几乎是足不点地的在屋檐上飞奔,然后快速地旋身落地。
石定磊避开巡逻士兵,隐身于墙后,见一列队伍走过之后,他才再次出现,目光核巡着可能之处。
二更钟鼓已响,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与皇上约定三更天时,锦衣队将大举包围庞府,将庞国舅父子杀个措手不及,而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孤心草,并救出婉儿才行。
依常理研判,庞天必会加派人手看管孤心草以及婉儿。
他先巡到书房,外头却有多位士兵看管,料定孤心草必在里面,于是他潜入房内,四处搜索后,终于找到仅剩的三株孤心草,然后快速跃上屋檐隐身。
观测了一阵之后,再次寻到一处人手密集的地带,想必婉儿就那里。
石定磊无声无息地靠近地牢,隔空点了守卫的昏袕后,迅速的打开门窜入地牢之内。
一进地牢,他立即发现了婉儿,石定磊的心头一阵揪痛。
她就在那里,缩着身子窝在墙角,看起来那么的羸弱,看得他心一阵一阵的疼。
“婉儿。”他轻唤。
缩在墙角的人儿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磊哥哥!”她喜出望外地,忍着穿肠般的痛,慢慢地爬上前来。
石定磊心急地破铁栏杆而入,紧搂住她滚烫的身子,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二粒抑毒丹,赶紧让她服下。
“磊哥哥,我是不是就快死了……”斗大的泪珠自上官婉儿的面颊滑下。
她担心在死之前,见不到磊哥哥一面。还好,磊哥哥来了,在阖眼之前见着他,死也瞑目了。
“不,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石定磊用力的抱紧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泪水悄悄地落下衣襟。
上官婉儿抬手抚去他颊上的泪,感动地凝视着他。
“别哭呀,磊哥哥,婉儿不怕的,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死,只是……”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又滑了下来。“只是没能伴你一生,我有一些不甘心罢了。”
再也不管了,石定磊火热的唇立即压上了她,火热而缠绵。
蓦地,外头一阵喧哗,惊扰了地牢内这对激情爱侣。
石定磊猛地抬头。“时辰到了,咱们得快离开!”
上官婉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石定磊来不及做解释,他一把将上官婉儿拦腰抱起。
“婉儿,等会千万别松手,知道了吗?”他紧张的交代着。
上官婉儿用力地点着头。
授着,地牢的门立即被撞开,庞天领着十几名士兵冲了进来,他们一见到石定磊吃了一惊,而外头厮杀声又紧逼而来,庞天满头大汗,急吼:
“把他们全杀了!”
顿时,地牢之内刀光剑影,庞天见前有强敌石定磊,后又有追兵锦衣队,知大势已去,便有如一只疯狗般想与石定磊同归于尽。
石定磊原拟于保护上官婉儿不想恋战,然这会与庞天正面对上,不杀此人难消心头之恨,于是他挥剑旋去,气势凌厉,不出数招,庞天已被剑锋划中,只见他身子软软垂下,横卧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后,锦衣队在石定磊离去之后,即奉旨将庞府满门抄斩,最后再放一把火给烧了。
在城郊的一处破庙之内——
上官婉儿坐在石定磊为她铺好的茅草上,身上裹着他月兑下来的衣衫,而她净身后换下的湿衫则晾在火堆旁。
透过熊熊烈火看着对面的石定磊,他光着精壮的上半身,正忙碌地添加柴火,还不时给她一个微笑以宽她心。
看着他如此的为她忙碌,泪露不由自主地又迷蒙了她的眼。
磊哥哥一直将她捧在手心呵护,而她呢?她竟为了赌气相信了一个大坏蛋,现在弄成这般,她能怨谁?
泪水不自觉地滑下她的脸庞。
石定磊惊跳起来,立即来到她的身旁,心疼地将她纳入怀中。
“怎么啦,为什么又哭了?”揽过上官婉儿瘦弱的身子,大掌移至她的脸庞,抚上那冰滑湿润的肌肤。
上官婉儿轻轻摇头,泪珠扑簌簌地掉落,“对不起,磊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道歉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激动,浑身一颤,更抱紧了她。
“不、不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不好,是他把她卷进这场是非之中,是他疏忽才会酿成大祸。“对不起,磊哥哥,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她将整张脸埋进石定磊的胸膛里,滚滚的热泪滴落在他的胸膛。
他将她抱得更紧,无言地安慰她。
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
“磊哥哥……我们今晚成婚好吗?”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要再添一桩遗憾,她要成为他更正的妻。
他心跳加快,屏息着。
她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可是磊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他是不是觉得她很不要脸……她……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啄吻她颊上每滴泪珠,一双深幽的黑瞳紧锁着她,靠近她的耳畔喃着:“好,我们今晚成婚。”
她颤栗了一下,泪意又涌了上来。
“好可惜,这儿没有酒,也没有腊烛。”她以打趣的口吻说,刻意淡化悲情的气氛。
他凝着她,轻拨她额前的发,声音瘠哑地说:“腊烛吗?或许有也说不定,我找找看。”
说着,他当真站了起来,在盘着蜘蛛丝的供桌上找寻,须臾,他便拿来了两支只剩半截的红腊烛。
她笑了,心口涌上万分的甜蜜,看着他在火堆旁点上腊烛,在那两簇小小的火光中,她似听见了喜庆时的锣鼓声。
他又到外头取了两瓢水进来,落坐在她的身旁,然后将手中的一瓢水递给她。“没有酒,咱们以水代酒,如何?”
她激动地点着头,串串的泪珠因受感动而滑落。
“新婚夜不能哭的。”他抬起手,为她拭去泪珠。
她努力地让唇角往上扬,边哭边笑着。“不哭、不哭,说好了,咱们今晚都不哭了……”
“是呀,不哭了……”他激动地搂紧她,再也克制不了情潮的蚤动,猛一俯身,覆土了她的唇,手中的水打翻了,弄湿了他们的衣衫。
他撬开她的贝齿,湿滑的舌窜入她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他所有的爱恋与饥渴!全在这一吻中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