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峻一百九十几的身高,加上一身长年锻炼出来的强壮肌肉,站在两个小混混的身前宛如一座小山一样,一向给人忠厚老实印象的他,此刻拧紧了眉头,绷紧了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那愤怒的模样,连楚萱看了都有点害怕。
石峻对那两个混混吼了些什么,隔着车窗又加上下雨的关系楚萱听不见,但光是他的存在,就让她恐慌的心安定不少。
忽然,石峻轻敲她的车窗,示意她出来。
有他在她就不怕了。楚萱走出车外。
石峻低头问她:「怎么回事?他们说妳撞了他们的车,我要知道妳的说法。」
「胡说!是他们切进我的车道,还不打方向灯!」有了石峻的撑腰,楚萱大胆起来。
「臭女人,妳说什么?!」
对方又是一阵难听的咒骂,对楚萱伸出手,一副要揍人的模样,楚萱因而煞白了脸。
「你做什么?」石峻怒吼,把楚萱护到身后,伸手抓住那小混混的手,用力一折,登时让对方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号。
「对女人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啊呀--放、放手啊!」
「喂!X!你粽啥!」另一个男人见同伴被人制住,冲上前来。
石峻放开男人那只快被他折断的手,转身挥出一拳,砰的好大一个声响,就把他打得哀号一声,摀住疼痛的肚子。
两个小混混刚刚嚣张跋扈的神色,此刻全都变了,望着石峻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阎王一样的恐慌。
「你、你……X!好胆就尬林北等ㄟ!我……我叫兄弟来尬细你!X!XXX!」一个抱着肚子,一个抱着手臂,两人仓皇的后退,还不忘口出恶言威胁。
石峻脸色一沉。「站住!你们撞了这小姐的车还没赔--」
他正准备上前阻挡两人上车,一直躲在石峻身后的楚萱,突然拉住他的手。
「算了!不要……」
就这么一迟疑问,两个小混混逃也似的开车离去,车子还发出刺耳的急转弯声。
石峻用忿忿的目光望着小货车离去,转身,他担忧的看着身后的楚萱。
「妳还好吧?」
她一点都不好。雨水淋湿了她精心吹整的头发,身上的名牌洋装也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她好冷、好怕,全身颤抖着,突然领悟到自己已经从刚刚那种恐怖的情境中得救。
楚萱整个人好像要虚月兑了,眼泪没用的涌进眼眶。
「楚……ㄜ……楚小姐……」前一秒还严肃绷着脸的石峻,看到她这个样子,似乎慌了手脚。
「先进车里去吧。」低沉的男性嗓音让人安心。
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她,楚萱才发现自己竟然脚软得站不住。
感受到石峻坚定的支撑,楚萱心里升起一股安全感。她得救了,有他在身边,她不用害怕了……她下意识的回握住石峻的手臂,任由他将她安置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妳这样恐怕不能开车,我帮妳开好吗?」
楚萱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点点头。
石峻脸上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彷佛担心楚萱会跟他唱反调似的。
坐进车里,石峻发动车子。试了几次,车子都发不动。
此刻的楚萱没有慌张,她只是睁大了眼看着石峻的动作,看着石峻下车,走进雨中,打开引擎盖检查。
她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她知道有石峻在,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解决,有什么事他会扛。
那是一种她很陌生的放松感。她从来都是个独立、自主、坚强的女子,从来没有想过依靠一个人、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是多么好的感觉……
「可能有点接触不良……」石峻走回车子,对她解释道。
她其实不太在乎车子怎么了,反正他会解决。
果然,再次发动,车子就传来运转的声音。
「你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
听到石峻的回答,楚萱点点头。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
「ㄜ……我还没有谢谢你……」
「没什么。」
「你……你怎么会刚好出现?」
「我坐计程车路过,看到妳好像跟人发生争执,我叫计程车停下来,可是因为是单行道,所以又绕了一下才回到原地。」
楚萱听到他这么说,心虚的瑟缩了一下。
「会冷吗?」石峻忧心的看她双手抱在胸前的样子。「把暖气打开好了,ㄜ……还有这件外套给妳穿,外面有点湿,可是里面应该还很温暖……」
石峻连忙月兑下外套的笨拙动作,让楚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过那厚重的外套时,楚萱的脸甚至红了一下,幸好车子里很暗看不出来……
「谢……谢谢……」她低声呢喃,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因为他正专心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比自己身材大出许多的外套带给她温暖,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安全感,衣服传出的微温和清爽的淡淡男人味道,甚至让她产生些微的晕眩。
「到了。」石峻的声音,唤醒了呆呆望着他开车的楚萱。
「噢,麻烦你,直接停到地下室去,我这里有遥控器。」
楚萱对石峻讲话的语气变得很客气,跟在晚餐时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点恐怕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车停好了之后,石峻走到副驾驶座旁帮她开了车门。
「妳的车灯坏了,明天最好叫修车公司来修理,不要再开了比较安全。」
「嗯。」
「我送妳上去吧?妳住几楼?」
楚萱说了她住的楼层,石峻按了电梯。
小小的电梯空间里,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呢?你是住在那一层?」
「顶楼。」
顶楼是这栋大楼最大坪数的楼层,听说是两户打通,还有一个很大的空中花园,当然,价值也不言可喻。楚萱暗暗咋舌。
电梯在楚萱住的楼层停了下来,石峻护送她走到家门口,楚萱打开皮包找钥匙,然后开了铁门。
「今天……ㄜ……真是谢谢你……」
他搔搔头。「妳不用一直谢我,那没什么,任何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相救的。」
并不是任何人……楚萱想到那个以开会为借口,只会想到替她报警的男人。
真是够了!要报警她自己不会打电话吗?
「很晚了,妳头发都湿了,快进去休息吧!」石峻咧开嘴,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
尽管这仅是一句平常的话,但却让楚萱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思绪纷乱。
像是要逃避那种怪异的感觉似的,她朝石峻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关上门,也把他关在外面。如果可以把自己混乱的心情也关在外面就好了。
甩甩头,楚萱抱紧了发冷的身子,往浴室走去。
「还是快洗个澡吧……」她边自言自语,边月兑掉湿衣服。
「啊!」楚萱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想也不想的,她赶忙又出了门。得把衣服还给人家才行吶。她脑袋里只有这个念头。
找他不难,他说过他住这大厦的顶楼。
楚萱从电梯走出来,看见一扇巨大的门,按了门铃,没有声音,她又拍了拍门。
过了不久,传来开门声。「是哪位?」
楚萱看到刚刚才分开的男人探头出来。
「噢!楚小姐。妳好,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还你外套的。对不起,刚刚忘记了。」
「没关系,妳不用那么急着还我。」
他说的对,她大可明天再来找他。楚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
照理说还了外套,她应该就此转身离去,可是,她突然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你怎么不开灯啊?」
石峻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不是我不开灯……ㄜ……是被停电了。」
「停电?!」
「两三个月没人住,所以--」
「那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他露出一贯温和老实的笑容。「我明天就去申请复电。」
「我不是问明天。」受不了他温吞的性格,楚萱翻翻白眼。「我是问你『现在』怎么办?没有电的房子要怎么住人?」
「反正只是睡觉……ㄜ,楚小姐,妳做什么?」
楚萱推开他走进屋内,扫视一圈。屋子里没有电,但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仅仅是这样随意望去,她就发现,这屋子不只没有电……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室内,连一件家具也没有!
「什么家具都没有,你要睡哪啊?」
「地上铺一下……咦?楚小姐……」
楚萱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拉。「你今天住我家!」
「什么?」
不给他太多机会说不,楚萱拉着他到电梯前面,涂满蔻丹的纤纤玉手用力按着向下键。
「就这么决定了,你在台北这段期间住我家。」
「那好像不太--」
「没什么不好!就当作是刚刚的谢礼。」
「但是男女授受--」
拜托!他可千万别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这家伙是古代人吗?
「我家有两个房间。」她阻断了他的话。「虽然一间是我的书房,可是有一个沙发床,也许睡起来会不舒服,但总比你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那太麻烦妳了。」
「噢!闭嘴。跟我来就是了。」
电梯门打开,楚萱把他拖到自己家门口。
楚萱迷迷糊糊的,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经过好久,视线才聚了焦。
昨天晚上折腾得很晚,又发生很多事情,所以她特别累。本想今天晚点起床、晚一点去上班,可是这是什么声音?她扭头去看了一下床边柜上的时钟……
六点?才六点?!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这么早吵人清梦门楚萱恼火的爬下床。
「哈……哈啾……」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有过敏体质的她,一早起床就会打喷嚏。她拉了几张面纸,摀住鼻子,对那个害她这么难受的人更气愤了。
噘着嘴,臭着睑,打开了房门,楚萱没有花太多力气,就找到吵醒她的声音来源--
呼、呼的喘息声从石峻的嘴里发出来,他正挥动着手臂,双腿扎实的打着马步。
紧皱着眉头,楚萱受不了的闭上眼睛。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天吶!她的头好痛。
「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让背对她的石峻转过身来。
「楚小姐,早。」看见她的时候,他黝黑的脸上陡然泛起一阵红。
楚萱此刻凌乱的长发有一种慵懒的性感,身上的纯棉睡衣不算暴露,却露出了她一截雪白的长腿,还有同样女敕白的一双小脚,及涂着蔻丹的可爱指甲。
「我……ㄜ……我在打太极拳,这是……每天早上的习惯。」他好象话都讲不清楚了。
太极拳?哈!果然!楚萱叹了口气。
「对不起。吵醒妳了吗?」
「是啊!」皱起鼻头,早起的低血压让楚萱不客气的说道。「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嘛!哈……哈啾!」她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两张面纸出现在她的眼前,楚萱愣了一下,就老实不客气的拿过来擦鼻子。
「妳还好吧?」
她摇摇头,对石峻的关心毫不领情。
「我鼻子过敏啊!一起床就会这样,所以我才讨厌早起!」
楚萱自己没有发觉,她那嘟起嘴抱怨的样子、那带着鼻音,无意中流露出来撒娇的音调,还有退去精致彩妆后的甜美素颜,有多么的吸引人……
石峻愣愣的看着她,愣愣的,看了很久……
「哈啾!」
直到她又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石峻才如梦初醒。
「妳穿得太少了,尤其是脚,脚的保暖很重要,睡觉的时候应该要穿着袜子。会打喷嚏是因为起床的温差太大了,应该准备一条热毛巾在床头。妳等等,我……我去帮妳弄!」
没想到被吵醒的她,反而被教训了。楚萱本来很不爽的,但当他拿来热毛巾,摀在她鼻子和脸上时,让她不通的鼻子舒服不少……
可恶,他说的没错……不,就是因为他说的没错才可恶啊!
总算不再打喷嚏了,楚萱拿开热毛巾。
「我要再去睡觉了,你不要再吵我了,我是很浅眠的人。」她打算把话讲清楚。「如果你要打拳什么的,麻烦你到下面中庭打好吗?」
「对不起。」
石峻老实的道歉,让楚萱感觉自己像是个欺负人的坏蛋,她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
「昨天睡的还好吧?沙发床好像太小了。」没错,身高一百九十几的男人睡那个沙发床,大概有一大截的脚都露在外面吧?
她邀请他来住她家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她的家第一次有男性访客,也是她很久很久以来,第一次跟另一个人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一直是一个人,都忘了有另一个人在屋子里活动是什么感觉。
「很好,谢谢。」
「那好。」楚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走到玄关的小桌子,取出一把钥匙。
「吶,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你拿去。我回去睡觉了。」
交代完了之后,她慢慢的踱回房间,关上房门,睡回笼觉去了。
楚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她起床之后,慢慢的刷牙洗脸,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那家伙大概出门去了。她边想,边踱进书房看了一下。书房里整整齐齐的,沙发床已经收好了,几乎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没看见石峻,楚萱心里有一点点若有所失的感觉。
她打了几个电话,首先是打给她的助理,说她会晚一点进公司,另外就是打电话给修车公司的人,请人来把车子拖走。
她打开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大衣柜,挑出一套铁灰色的套装,加上一件柔软的粉色衬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优雅又专业。
才花了十分钟,她就吹好了头发,化上淡淡的彩妆,这可是她的独门绝活。
满意的看着镜子里完美又精神奕奕的女人,楚萱从化妆镜前起身。
接着,她搭计程车来到了办公室。
「妳终于来了!」Angela一见到她,立刻如释重负。
但楚萱反而紧张起来。「怎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是吴先生,他一早就打了好多通电话找妳,知道妳晚点才进来,好像很急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啊?」
楚萱还没回答,电话铃声便像是回应Angela的话似的响了起来。
Angela接起电话。「她到了。你等一下。」然后交给楚萱。
「ThankGod!终于联络上妳了。」
吴子恒的声音很热,楚萱的心却很冷。「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妳。妳还好吧?昨天晚上妳那通电话让我担心得要命,之后Call妳,妳的手机又不通,我急死了,一早就打妳办公室,妳助理说妳要晚点进来,我想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你现在才来关心也太迟了吧?楚萱很想这么吐槽,可是她已经失去了跟他再浪费唇舌的力气。「谢谢你。我很好。」
「下班我过去找妳吧?我得看看妳才安心,今天我不用开会。」
「不用了,今天我很忙。」楚萱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答就挂上电话。
Angela听了所有的对话,也看了楚萱的脸色,她等不及的问:「怎么啦?」
「烂男人!」楚萱哼道。
「不会吧?吴先生是外商圈的黄金单身汉耶!前几天妳不是还说他帅气挺拔、彬彬有礼、风趣幽默、有绅士风度,给他打了八十分,八十分已经是我听过妳给的最高分数了。」
楚萱摇摇头。「Angela,我告诉妳,男人不能光看外表。男人看的是在重要的时刻,他的表现如何。」她讲得头头是道,毕竟她曾经出过一本「十种妳绝对不能碰的男人」的书。
楚萱在讲这些话的同时,脑海里掠过一个不怎么帅,却充满男人味的脸。他正是她书上讲的那种,「不懂情调的大木头」的典型,也是应该甩掉的男人排名第一名。
可是此刻想起他,她记得的却是他宽厚的背,还有躲在他身后那种安心的感觉……
「妳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楚萱才觉得Angela的问话莫名其妙。
「妳刚刚在傻笑耶!我从来没有看过妳傻笑。」
楚萱僵住。
「哇、哇、哇!现在居然脸红了!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妳眼花了,快回去上班了。」
这种怎么听都很鳖脚的借口,竟然也会出自楚萱的口?Angela在楚萱身边这么久,当然嗅出不一样的感觉来了。
「等等……」
楚萱一溜烟的躲进自己的办公室,不给她任何机会再追问下去。
自己似乎变得有点奇怪。楚萱的直觉是,最好不要深究是为了什么……
从下午开始,楚萱就觉得喉咙怪怪的,到了将近下班的时候,喉咙已经不只是怪怪而已,而是像刀割一样的痛了起来。
可能是感冒了,大概是昨天晚上淋雨造成的。
「妳要不要去看个医生?」Angela终于忍不住问。
楚萱摇摇头,扬了扬手中的一瓶维他命C。
Angela叹口气。「维他命C可以预防感冒,可是不能治疗感冒,真的感冒了还是得去看医生。」
「我哪有那个时间?老总昨天刚批准了企画案,现在才正要开始忙。」楚萱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沙哑。「好了,我没事。妳快帮我跑一趟财务部,把这笔款项给确定下来。」
「可是……」
「快点去!」楚萱丢给Angela一个卷宗,她也只得闭上嘴,先帮楚萱处理完手边的事情。
就在喉咙越来越痛、头越来越昏、每个关节好像都酸痛的情况之下,楚萱撑到晚上八点才下班回家。
楚萱摀着嘴咳嗽,一边坐进计程车里,全身的骨头好像要散了似的,她疲惫的瘫在椅背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商场上的强悍果决,或是在电视里评论感情时的自信飞扬,她只是个疲累的女人……
下了车,走进住家的大楼,电梯里出来一对熟识的夫妻,带着两个小孩。
「楚小姐。」他们对她点头打招呼。
楚萱撑起一个微笑。「要出去啊?」
「是啊!吃饱饭,带孩子到公园去走走。妳刚下班啊?好辛苦呢!」
楚萱没有回答,依然是一个微笑。辛苦,又岂是能对外人道的。
夫妻俩牵起了孩子的手,还低头嘱咐他们别乱跑、要注意安全之类的琐事。
楚萱羡慕的看着四个人的背影,印象中,她的童年也是在艳羡同学有个热闹而亲密的家庭中度过的,到现在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更改,看到那样的画面,她还是会有种莫名的失落……
独自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关上,剩下她一个人的空间,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打开门的那一刻,见到的黑暗,总让她寂寞得想要转身逃离,可是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逃离……今夜那种感觉分外清晰,也许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跟她的期待有落差。
那个家伙还没回来吗?楚萱若有所失。
她打开所有房间的灯,让黑暗无处躲藏;打开电视,让里面热闹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空间。那是她的习惯,也是她驱走寂寞的方法。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痛,尤其是喉咙,像是火烧似的。拖着沉重的身躯,楚萱走进房间,觉得自己很悲惨的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洗个澡,把自己埋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