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大街上,此刻像往常一样热络。
熙来攘往,买卖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充斥其中,十分喧闹。
在人群中,有位白衣的俊美公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手执玉扇,薄厚适中的唇边挂著气质尔雅的笑容,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眸状似不经意地在众摊位和人群间来回穿梭,翩翩风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由於苏州的风景名胜甚优,来此游览的人也不在少数,其中更是不乏有钱的王孙贵胄,或者才气纵横的诗人墨客,大夥儿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要像眼前走过的这位公子那般挺拔不凡又出色潇洒的,可就少见喽!
莫怪路上的姑娘们,各个看得目不转睛。
解君遥——也就是这位白衣公子——早已看出了端倪。难道太过俊美也是种错误?!
喔,可不是,从杭州到苏州……相信就算到京城也是如此。他太俊逸潇洒了,莫怪能令众女子神魂颠倒,躲都躲不了,真是罪过哩!
不过想归想,他毫不收敛,清澈的星眸轻眨,唇边噙著更加俊雅的笑容,风蚤得更彻底,试图成为唯一焦点。
没办法,解君遥承认自己是有点儿虚荣,他太习惯这种众星拱月的氛围了,不论是娇贵的名门千金,还是声名大噪的花魁,抑或小家碧玉……全都无一幸免——只要见到他,就宛如花儿见到蜜。
要是哪天少了这些光芒,恐怕他还不能适应呢!
也因此,他才能成为江湖传奇人物「流阳四少」中,最英俊潇洒的「逍遥公子」。
流阳四少,顾名思义共有四位,依序是:药王石玄骁、神偷晏上熙、万事通黑似仙和逍遥公子解君遥。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传奇人物,自是有各领风蚤的本事。
石玄骁所建立的药王堡,在药材市场上占有很大的地位,势力不容忽视。
神偷晏上熙,偷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皇宫内院对他而言也像无人之地。
万事通黑似仙,各路消息一把抓,在他看来,天底下能算得上是「秘密」的事几乎少之又少。最近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在连续放出几件大消息後,名气也跟著水涨船高,想找他帮忙的人多得不胜枚举哩。不过他这人有个超坏的习惯,就是嗜钱如命,而且还是标准的守财奴哩!
至於他逍遥公子呢,实在太会投胎了。他有一位精明能干的父亲,再加上祖宗贤能,留下了逍遥山庄这个他三辈子也吃喝不尽的金山银山,所以他终生都能吃用不尽。
但如果你认为他光凭有钱就能吸引人,那可就大错特错。
解君遥生了张比女子都还要俊美的脸孔,再加上温柔多情又擅甜言蜜语,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因此,他一直都无往不利,金钱、美人、醇酒,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岂能不逍遥快活?
是的,解君遥的确没啥好骄傲的过人本领,只不过比人家有钱了点、俊了点、有女人缘了点……而已。
人一生所追求的,不外乎於此,不是吗?
不过一向快乐潇洒的他,最近竟然有了烦恼,他爹娘竟然要他——娶亲?!
提到娶亲,他就不得不提一下老大了。
药王石玄骁去年才成亲,娶的正是苏州城里最美丽的姑娘花涟漪。解君遥见过这位嫂子一面,三魂即被摄去了七魄。
老天!他见识过的佳丽无数,就是不曾见过像花涟漪那般彷佛水做成的人儿,又娇又柔,宛若天生下来就是要受男人呵怜的。
顿时,什麽柳柳、楚楚、莺莺、美美……立刻变成了庸脂俗粉,让他提不起一点追求的兴致,更遑论娶她们其中之一为妻啦。
如果不能遇到一个比花涟漪还要温柔美丽的姑娘,他宁可一生孤老。
在受不了他爹娘的疲劳轰炸,和众女子的纠缠下,他这位逍遥公子「逃」出了杭州,可没想到竟不知不觉地来到苏州,想必是受了花涟漪的影响。
苏州还有那般水柔的娇娃吗?
「娇娃呀娇娃,有缘就出来一见吧!」解君遥一双桃花电眼扫来扫去,就是没见到半个看上眼的。
哀怨哪!不幸哪!苍天不仁哟——
正当他自怨自叹之际,突然有道人影「咻」地从身边跑过,还差点撞到他。
「奇了,难道美人在前方吗?跑得这麽急。」他喃喃自语。
又有一个小老头从他身边跑过,嘴里还大喊著:「抓贼,抓贼啊——」
兀自沈思的解君遥再度差点被撞到,幸好他闪得怏。
「抓贼就抓贼,不用撞人吧……」他一眨眼,回过神来。「咦!抓贼?」
他眯起眼,摇摇头。
这老头子跑得这麽慢,要想抓到前面的贼,恐怕很难喽!
不过……那不干他的事吧?可他为何也上前去凑热闹?莫非是八百年不曾用的良心陡然清醒?
不不不,他只是觉得反正闲著也闲著,既然这麽无聊,就找点事做,替那小老头抓贼去,或者还能因此出番锋头,迷惑几个俏娇娃呢!
决定了後,玉扇摆放腰间,他卷起了袖子,年轻体壮的他「咻」一下子跑超过了小老头,宛如一阵风,追赶前头的贼去喽!
而跑在後方的小老头嘴里依旧不放过地喊:「抓贼,帮忙抓贼啊——」
***
「抓贼?」火雁受不了母亲大人的疲劳轰炸跑了出来,谁知上街没多久便听到了抓贼声。
自诩是正义化身的她,怎麽能够容许这种龌龊的事在她眼皮下发生?当下注意起情势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她瞧见一个气喘如牛的小老头子以龟速追跑著,还一面大喊著抓贼。而前方有一个白衣人也同样跑得很急……两者一联想,不难猜出个中道理。
「看那白衣人的背影还挺衣冠楚楚的,想不到人不可貌相,啧啧!」她气愤地唾弃。「狗贼,今天遇到我花火雁算你倒楣!」
倏地,她展开轻功追上前去,一下子便来到白衣男子的身边。
她毫不留情地伸腿一扫——
「哎哟!」解君遥一心只想帮忙抓贼,根本没注意到有个人会突然出现,还赏了他一腿。
一时反应不及,他整个人很狼狈地跌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站起来。
「你你你……」话都还来不及说,便被抢了词。
「狗贼,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行抢,当本姑娘不存在是吗?今日我非替天行道,劈了你这人渣不可。」
「等——」解君遥还想解释什麽,但熊熊一掌劈下来,让他不得不闪避。
「好功夫!这麽好的身手不用在正途上,竟然用来做坏事,我都替你丢脸,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火雁联哩啪啦地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别人连插嘴的馀地都没有。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扁人。
但见解君遥就这麽左闪右躲,潇洒有气质的逍遥公子再也逍遥不起来了。
想不到在女人之间向来无往不利的他,竟然会跌这麽个筋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气得牙痒痒的。
「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照打不误!」实在是被气坏了,要不然他解君遥可是很有风度的,他从来不打女人的!
砰!就在他分神说话之馀,被赏了拳,俊脸上立刻多了圈黑轮。
「哼哼,本姑娘正手痒,有啥本事只管使出来吧!」
啧啧,瞧他一副白面书生的懦弱样,再加上贼字当头,花火雁根本打脚底板看不起他。一早被娘亲疲劳轰炸的闷气无处发,正好拿他开刀。
「可恶!我受不了了。」解君遥放弃形象地大喊。
打哪里他都可以尽量不计较,可这女人居然敢打令他最自傲的俊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他本身这点武功在武林高手眼中根本上不了台面,但要对付一个番女还绰绰有馀。
他也不再忍让、闪避,开始予以还击了。
登时,掌风呼啸,旁边摊位的番茄、西瓜、鸡蛋漫天飞舞,一时间鸡飞狗跳,连布疋、瓷器等也无一幸免,全都成为了他们争斗下的牺牲品。
而原本因好奇而围观的人也赶紧躲的躲、逃的逃,逃不掉的就藏在人家的屋檐下,抖呀抖地猛念佛号,希望别祸及己身才好。
「喝!哈——」
「呼,喝……」
一双男女就这麽当街打得难分难舍、难分高下,似乎早已结下深仇大恨,不拚个你死我活,绝不甘心。
两人直到打得筋疲力尽,才有默契地一起停下手,各自喘息。
虽然已经打得没了力气,仍没人认输,他们的眼神还是互相瞪著对方,十分凶狠,像是在比赛谁瞪得久,谁就是赢家。
越瞪越靠近、越来越亲近……最後两张脸距离不超过三寸远。
解君遥心里忖度著:好厉害的番女,竟然能接他一百零八招而不倒下,难得!
火雁也在心里想著:好个贼痞,瞧他外表文文弱弱的,竟然能够和她对打这麽多招,了得!
他俩虽然心里都有所震惊,但眼神依旧像是非瞪穿对方不可。两人现下的距离不超过两寸,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与刚刚风云变色、惊天动地的情景相反,四下一片静默无声,旁边所有的人都屏息著,谁也不敢出声,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想看最後的胜负如何。
就在这当儿,刚刚一路喊抓贼的小老头,终於逼著牛步跑到了。
「呼呼,别……别挡路。」他边喘息,边伸手将两张几乎快瞪黏在一起的脸推开,从他们之间穿过,继续向前追去。「追贼啊,谁来帮我抓贼啊——」最近的人真没爱心,不帮老头子就算了,还挡路,真可恶!
两个打得筋疲力尽的人谁也没赢,就这样轻易被一个小老头子打败了。
「抓贼?!」那贼不是眼前这个人吗?火雁写满惊讶的眼眸眨动,站稳後怀疑地问:「你不是贼?」
「你、才、是、贼——」解君遥咬牙切齿,很无力地反驳。
天啊,他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好吧!算他无聊。他很「难得」地觉得无聊而去帮忙抓贼,想不到竟然会惹来这麽个女煞星。
他的至理名言果然没错:做好事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这是他的报应哪。
同时他於女人间无往不利的优势也被她打破,在这番女面前也不得不承认挫败!
可恶!将来谁娶到眼前这个女人谁倒楣,他该不该再发挥同情心,为那笨男人哀悼呢?
***
「娘,你放过我吧,下次不敢了。」一个头顶著水盆、跪在花厅里的小女子苦苦哀求著,她正是一早在大街上闹得惊天动地的花四姑娘火雁。
一场架打得她心里闷气全消,通体舒畅,岂只一个「爽」字能形容。
可经过早上那场激战後,如今早已筋疲力尽,全身乏力且腰酸背痛,竟还要在这里罚跪扛水桶?
呜呜!真没天良,她好可怜哪!
「下次,还有下次?」凤小邪尖叫。
唉,她苦命哟!怎麽会生出这种专门惹是生非的女儿?
「不不,娘,我是说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火雁瘪著唇,眼珠子四处溜转,细声地打著商量。「娘,人家年纪不小了,你还这样罚我,这不是存心让我变笑话吗?」
好难为情喔,下人们都在旁窃窃私语,一定是在笑她啦!
可惜几个姊姊都相继出阁了,连原本成亲後还住在家里的冰心,在生下孩子後也随同丈夫四处悬壶济世,作对人见人羡的神仙眷侣去了!
完了,她惨了,没人来救她了,怎麽办啊?
「哟!你这死丫头也知道自年纪不小,在这里罚跪丢脸了吗?」凤小邪怒气腾腾地插腰问。「那我问你,你在外头大街上当著众人的面撤泼的时候,怎麽没想到爹娘的脸也给你丢尽了?」
「娘,你怎能这麽说?我也是在行侠仗义嘛!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你竟然错把好人看成贼啦?」凤小邪真会被她气到命短。「你这笨蛋,眼色那麽差也敢跟人家行什麽侠?仗什麽义?幸好人家公子没跟你计较,要不然你呀你,准备吃牢饭去吧!」
「没这麽严重吧!」火雁怪叫。「何况我也被他扁了两拳啊!」虽然不怎麽痛,但心中就是忿忿不平。
不要脸,男人欺负女人!
幸好一开始她手脚够快,让对方脸上也挂了几块青紫,要不然岂不是亏大?!
「你还好意思说。」凤小邪真是捶心肝。「也不想想你都几岁了,竟然还当众打架,你……你是存心跟我作对,不想嫁了,是不是?」
他们花家在苏州城里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一间逢春堂救人无数,丈夫更被人尊为活菩萨、大神医;而几个儿女也很争气。
大女儿风筝嫁给了厉风镖局的大当家厉千孤为妻,厉家镖局在其业界十分威风,可以说只要插上厉字旗的镳车就无人敢劫;二女儿冰心嫁给骆王爷的嫡长子离江为妻,夫妻俩如今悬壶济世去,也博了不少好名声;娇滴滴的三女儿涟漪也嫁了药王堡的堡主石玄骁为妻,药王堡和娘家的事业刚好结合,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就连小儿子祖儿也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大将之风,外表亦是俊美犹如金童,足以迷死一干怀春少女……
不知多少人羡煞她花大娘好命,直说她是上辈子烧了不少好香,这辈子才能夫疼子孝,万事亨足。
但是……败笔啊!
她凤小邪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这个令人头疼的小女儿。
火雁人如其名,个性火爆冲动、横冲直撞,竟然还有人说她们母女俩的性情相像?!
凤小邪可是抵死也不会承认这女儿像她的。
真是头疼啊,这麽活泼过度的女儿,自己实在管教不了,原乐观地以为只要找个倒楣鬼,将她踢出门,这妮子自然就会收敛了;再不然,她就算不肯受教,那也不干她这个做娘的事,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咩。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如今火雁都已经十八岁了,往日拚了命几乎快踏破花家门槛的媒婆都不来了,全都拜她这好女儿的形象太过惊人所赐。
谁会想娶个如此凶悍的女子为妻呢?就算他们有心要为她拐个好丈夫,但花家两老看得上眼的男人自然也不是白痴,看到火雁这德行,不吓跑才怪!
怎麽办哪?都已经滞销了,今日的事要再渲染出去,恐怕花家真的得养她一辈子了。
「不嫁就不嫁,娘,花家又不缺我这口饭吃,你干麽跟我计较这个。」火雁难得地露出小女儿的娇气道。
「什麽?」凤小邪瞪大了眼。「没错,花家是不缺你这口饭吃,但是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是得嫁。」
「为什麽?」
「不为什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每个人一辈子必经的路,你没有例外的权利。」
「娘,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八股啦?」火雁死皱著眉。
「什麽八股?嫁人是件很美好的事,等你将来嫁了人,了解个中道理,自然就会感激我了。」凤小邪脸上挂著十七、八岁少女特有的甜蜜笑容道。可见她对丈夫花刁有多满意了。
火雁翻了翻白眼,惨了,她娘又要叨念「嫁人经」了,她完了——
赶紧拚命地朝旁边的贴身丫环、心莲使眼色,希望这永远追不上她脚步的笨蛋丫环能突然变聪明,赶紧为她搬救兵去!
「娘,你饶了我吧,不是我不嫁,是……没人来提亲,我总不能到大街上去到处拉人问谁要娶我吧!」如果她敢这样做,恐怕早被她娘给掐死了。
「你这死丫头,专门跟我作对,我真是造了什麽孽哟?」凤小邪伸手用力往她头上一搓。
火雁聪明地顺势将头顶上的水盆给丢到一旁去,整个人坐在地上休息。
「娘,我们不要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不行,我得再想想法子……」凤小邪突然眼尖的看到儿子走近,赶紧迎上前去。「祖儿,你来得正好,快快帮娘想个法子,把你这四姊给嫁出去。」
火雁在看到小弟後,狠狠地瞪了丫环心莲一眼。
这个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她爹不找,竟然找来个小滑头,要知道花祖儿这家伙年纪虽然小,但鬼点子可多了。完了,这下子她更惨了。
花祖儿笑得一脸为难道:「娘,听说四姊又闯祸了,这个……」
「我不管,祖儿,娘知道你最乖了,快帮娘想想办法。」凤小邪哄道。
「办法是有啦,可是就怕娘会心疼,不舍得将四姊远嫁。」花祖儿考虑道。
「不不不,只要能将她嫁出去,天涯海角都行。」真的,凤小邪为了能将这女儿嫁出去,几乎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娘——」火雁大声抗议,什麽话嘛,她真有这麽顾人怨喔!
「你闭嘴!」凤小邪转头笑著对儿子道:「祖儿,快将你的好方法说出来。」
火雁改瞪花祖儿。这小子,要是敢胡乱出主意,她非痛扁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花祖儿却不将她的威胁看在眼底,迳自在母亲面前卖乖!
「我想四姊的『声名远播』,尤其经过早上那一架,恐怕苏州城里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要在苏州城里找到个乘龙快婿,恐怕有点困难。」他叹息。
什麽困难而已,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凤小邪仿佛找到知己般拚命含泪点头。
花祖儿奸奸地一笑,继续道:「所以我们要从外地下手。」
「怎麽下手?」凤小邪好奇问。
「三姊夫不是有意帮咱们逢春堂扩展,让逢春堂在整个江南设定据点吗?那我们正好可以藉此机会将四姊的如花似玉、温柔贤淑、优雅气质……」
「等等,祖儿,你……你确定是在说火雁儿吗?」凤小邪怀疑地问。
火雁也是一脸疑惑,没想到她在祖儿心目中竟然如此完美,完美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接受那些形容词呢!
「没错,娘,反正外地人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到时候人都娶了,对方想反悔也来不及……啊!好痛——」
什麽叫做对方想反悔也来不及?她就真的这麽差劲吗?
粗暴的火雁毫不留情地赏了小弟一拳,不过在打了之後,才猛然想起母亲大人在现场,而花祖儿这次竟然也没躲开……
可恶,这死小子,根本就是存心挨揍,害她被娘罚的。
完了,她这下更死定了!
「花火雁——」果不其然,凤小邪当真发火了。「你居然在我面前打祖儿,可见在我背後,你一定更常欺负他。」
「没……我没有。」火雁赶紧澄清,除了这次她有真的打中他外,其馀的时候她想打得过祖儿还有得拚咧!
「还敢狡辩!」凤小邪终於发现不对劲了。「对了,谁准你起来的,去给我罚跪扛水盆。」
「娘——」又中计了,这死小子,竟然连她也欺负,火雁气得咬牙切齿。
火雁唇一瘪,认命的不敢招惹正在发火的凤小邪,又扛著水盆罚跪去了!
「来!祖儿,娘看看。」凤小邪心疼地看著儿子被扁的地方。「好可怜的祖儿,娘不在的时候,你一定常被火雁儿欺负吧!」
「也没有啦!」花祖儿实话实说。
呵呵,没错,他就是存心让火雁受罚的,谁教她老是喜欢偷扁他。
「我不信,你别怕她,娘给你撑腰。」凤小邪只相信眼前所见的。「娘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这恶姊姊给嫁出门,让你免受暴力残害。」
「谢谢娘。」花祖儿露出稚气天真的笑,朝火雁扮鬼脸。
「好好好,现在告诉娘,你的计策吧!」凤小邪关心的依旧是这个。
母子俩热络地商量著。
而可怜的火雁什麽也不敢多说了,免得再著花祖儿的道。
她扛著水盆罚跪,心里不断地咒骂这奸诈又没良心的小弟,真是欲哭无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