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贝雪芽在餐厅门口准备和于令颂道别,但是于令颂却邀请她到别的地方玩。
“别这样子,雪芽,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再找个地方喝咖啡吧!”
贝雪芽蹙起眉,摇摇头,“可是于医生,我其的还有事要——”
“雪芽,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叫我于医生?你应该叫我颂颂才对!”令颂拨弄刘海道。
贝雪芽为“颂颂”这两个字瞠大了眼。
叫他颂颂?!
这不会很恶心吗?
贝雪芽可没胆这么说,不过她终于警觉到,为什么饶绎天会担心于令颂的原因了,于是她更加急着月兑身。
“呃……于医生……”见于令颂一脸不满,贝雪芽立到改口。“于令颂先生,我真的还有事,不能陪你去其他地方了。”
她当然不可能叫他颂颂,只有退而求其次叫他于令颂先生了,但是于令颂看起来好像仍是不满。
“雪芽,你就不能再卖我一次面子吗?”
好不容易利用众人起哄将她约出来,怎么,他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吗?一定要有别的原因才能够约她吗?
这么不懂得欣赏他这个风流倜倘、俊帅无俦、玉树临风、世界第一美男子的女人,他真是受够了。
哼,要不是她符合他猎艳的资格,说什么他也不会会碰这么多次钉子,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贝雪芽只能对他投以安抚的笑容,退了两步。“我真的还有事,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奉陪的。”
对,她会再找一个人作陪,否则……瞄瞄于令颂那愈来愈奇怪的样子,她还真有点怕怕哩!
“我等不到下一次了!”
于令颂显然失去耐性,他大吼完,拉住贝雪芽的手,将她拖往停车场,此举让贝雪芽吓白了脸。
“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要你陪我,就这么简单!”于令颂烦躁的解释。
他是个骄纵的公子哥儿,家境很好,父母亲由于公事繁忙很少照顾他,对他的物质需求竭尽所能的提供,所以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不晓得什么叫做拒绝。
又加上他的长相不错,自动上门的女人不少,根本受不了贝雪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便做出连自己也预想不出的行为。
将贝雪芽押上车,发动车子后,他将油门踩到底,直直冲出停车场。吓坏了贝雪芽。
“你……你到底要去哪里?”
不料,于令颂畅快的笑了几声道:“到我家去吧!你还没去过我家吧?我老爸有不少收藏,我拿给你看看。”’
问言,贝雪芽的脸色更加苍白。
这不仅仅是因为车速过快的关系,更因为于令颂潜藏在笑容下的诡谲,令她浑身发毛。
绎天,早知道我就直接去见你了……
贝雪萍在心里暗忖道。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必须先想办法自救才行。
于是她努力集中精神,看着车窗外记下方才经过的地方。
修地,她突然由车子的侧视镜看到一辆火红色的宾士跑车,飞快由于令颂的车后撞了过来。
“啊!”下意识的她放声尖叫。
不要!她还没有见到绎天!还没有告诉他她会走了……不!
她好不甘心哪!
当饶泽天瞧见贝雪芽和于令颂像是起了争执,而被拉到停车场来时,他的双眼闪着愤怒的火花.捏紧了拳头。
“冷静一点,绎天,不要太冲动了。”池文矢苦笑地劝着饶绎天。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的女人也被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也会想冲出去海扁那个人一顿的。
就在他们车前不远处,于令颂以粗暴的动作将贝雪芽推进车子里,然后火速地将车子开走。
见状,池文矢拍了下额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绎天!拜托一下,我这辆车才刚买,花了我不少钱——”他话还没有说完,饶绎天就立刻绕过车头,将他由驾驶座拉了出来。
“饶绎天!”池文失连忙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觉得我想做什么?”饶绎天冷冷地瞥了池文矢一眼,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绎天!你别冲动,这个时候叫警方来处理就行了。”池文失为了保全自己的爱车苦劝道。
饶绎天此时竟能冷静的嘲讽道:“你觉得警察的车子跑得过他的车吗?”’
他的话教池文矢暗叫不妙。
“嗅……拜托!”池文矢险些沮丧得抱头痛哭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他咕哝道。
“你说什么?”饶绎天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立即挥挥手,“没什么。”
其实,池文矢的职业相当特别,目前在台湾每一个政商名流都会接触到的一些“疑难杂症”,几乎都是由他一手包办解决。
不论是调查另一半的外遇、官员行贿、工程弊案、需要保镖等等,他的“疑难杂症”公司都能解决。
他的生意虽然做得大,却很少亲自上阵,这回要不是因为他好奇饶绎天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也不会可能要赔上他一辆车。
池文矢火红的跑车像通火箭,根快追上了于令颂高速疾驶的车,并且毫不犹豫,朝他的车尾撞了过去。
幸好,两辆进口车的钢板硬,车头和车尾都没有什么大伤,但是车子每撞一次,池文矢就心疼一次。
蓦地,火红色的跑车切人逆向车道,饶绎天咒了句三字经后,闪开前方驶来的车,再顺利加速超至于令颂的车前。
见状,池文矢吹了声口哨。
“不错哦!兄弟,你车子开得比我好,呃……如果能够不把我的车头灯撞坏的话,就更完美了。”
对于池文矢的调侃,饶绎天置若罔闻。
他只知道,贝雪芽现在正在于令颂的车上,而于令颂不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这令他感到害怕。
如果他能够阻止憾事发生,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饶过于令颂那家伙……
砰的一声,两辆车的车头和车尾再度做了接触,这回两辆车前后都撞到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池文失也只能苦笑,心里正估算着,要怎么和饶绎天要一笔款修理新车。
***
另一方面,饶绎天不要命的开车方式,让于令颂和贝雪芽都吓坏了。
“老天!他疯了不成!”于令颂由后照镜看见开车的人,大声咒道,有些后悔将贝雪芽强行押上车,得罪了饶绎天这个疯子。
而贝雪芽则是僵直在车上,动也不敢动。
方才两车交会时,她由车窗看到饶缥天开车的侧影,张大了水瞳,无法置信那正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在车上呀!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问了自己好几次都得不到答案,恐惧挥之不去,心里竞冒出了另一个荒谬的想法——他们是不是要同归于尽了?
哦,不会吧?!
“狗屎!”于令颂吼着,他立刻将车速减慢,避免饶绎天的车尾再度亲吻他的车头。
天啊!这辆车可是他老爸的!要是被他老爸发现他把车撞成这样,他恐怕会被念到耳朵长茧。
突地,饶绎大又做出了不要命的行径,再度切入逆向车道,与他们的车子并行。
“啊!”贝雪芽害怕的尖叫。
天啊,要是对面有车子开过来怎么办?要是绎天他们的车出事怎么办?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简直快担心死了!
车祸的可怕她最清楚,因为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因此饶绎天此刻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揪疼了她的心,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火红车上的车窗降了下来,探出一张陌生脸孔,十分冷静的命令也跟着降下车窗的于令颂。
“找个地方靠边停车!”
他才刚说罢,饶绎天又马上为了闪避另一辆车而急加速冲到他们面前,于令颂一个紧急减速,让贝雪芽的神经绷到了极点。
虽然这里是市郊,两边也没有什么民宅,不过这种飙车方式她无法接受。够了!她真的是受够厂!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稍宽的路旁。
饶绎天一踏出车外,全身便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惊然的魄力,凌厉的眼里蕴着火焰,仿佛要将于令颂碎尸万段。
被拉下车的于令颂气势输人,不仅身高矮了饶绎天一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畏缩。
“我是……”于令颂正想解释什么,下巴便挨了一拳。“痛、痛、痛……”他倒在地上,疼得眼泪几乎掉下来了。
饶绎天的拳挥得极快而且架式十足,长腿一抬,扫上于今颂的肚子,他立刻被踢翻过去,然后翻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
“站起来!是男子汉的话就给我站起来打!”
但是于令颂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求饶。“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什么事也没做呀……”
他什么事都还没有做就被扁得这么惨,犯不着下手这么重吧?呜……他帅气的脸、性感的下巴……
然而饶绎天最看不起这种人了,什么努力都不做就认输,这不是像极了那个过去的他吗?
又懦弱又无能,这样能保护谁?又伤害得了谁呢?
雪芽!他心头浮起她饱受惊讶的模样。
于令颂方才那样对贝雪芽,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于是饶绎天将于令颂揪了起来。“站好!”
于令颂摇摇晃晃地站着,又马上挨了饶绎天的拳头。
“哎哟!”不用说,他立刻又被打得哀叫连连。
贝雪芽本来想过去阻止,然而她的腿突然不听使唉,完全站不起来,因此她只能打开车门喊叫。
“住手!你们别打了,快住手!”但是根本没人理她。“可恶……”她沮丧地拍着自己的腿。
摹地,一道黑色的人影罩住她,她眯起眼抬头,瞧见方才坐在前座的陌生男子正站在她面前。
“你没事吧?”他好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快去叫他们停手,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她不是担心于令颂会死,而是怕打死人的饶绎天要怎么办。
她的心偏向饶绎天这一方是在所难免,然而,饶绎大完全疯狂的状态也吓坏了她。
她不敢相信,一个原本冷静、自若又稳重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老天!难道说……这才是他真正的个性吗?
不,她真的不相信!
“别担心,他只要打累了就会停下来。”池文矢点了根烟,优闲地靠在车旁吞云吐雾了起来。
贝雪芽犹豫地瞧瞧被打到无法反击的于令颂和无法停手饶绎天,再看看身旁这个好似事不关己的男人。
算了,她自己上去劝架。
勉强让发软的腿站起来,她险些跌倒,不过她仍是缓缓前他们踱去。“住手!绎天,不要再打了!”
池文矢大概是记恨饶绎天撞伤他的车,真打算袖手旁观。
但饶绎天没有停手,他打红子眼、下手不如轻重。
他的心沉着,仿佛眼前的男人正是当年罪不可赦的歹徒,一拳又一拳地揍去,只想要打倒他,打倒他……
“住手!住手!”突地,他的腰被抱着,熟悉的香味和一个模糊、缥缈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雪……雪芽?!”
见饶绎天像是恍然梦醒的模样,贝雪芽连忙来到他的面前,摇摇他的手道:“对!是我,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你会把他打死的!”
摇摇头,饶绎天这才瞧见躺在地上声吟的于令颂,慢慢敛起盛怒的火焰,找回自制力。
“你不要紧吧?”’他紧张地查看她的安然与否。
贝雪芽心里虽然有些疑虑,却也忍不住抱紧了他,试图安抚他这异于平常的火爆脾气。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如果抱着绎天就能阻止他发狂的话,她会抱着他一辈子。
“真的吗?我看那个家伙扯着你上他的车。”饶绎天的眼里还有未熄的怒意,然而整个人真的完全冷静下来了。
松了一口气,贝雪芽开始试图解释方才的状况,但是当她瞥见于令颂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模样,心险些停止跳动。
“我们还是快点叫救护车来吧!于医生他……”
“他怎么样?”
饶绎天的目光蓦地变冷,贝雪芽根本捉模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变化,突然有些害怕此刻危险的气氛。
“我……我只是担心他会出事……”她吞了吞口水,被他炯然的目光一逼,她不禁退了一步。
又是怎么了?今天的绎天对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那么危险又充满攻击性,他的温柔和体贴完全消失了吗?
“担心?”饶绎天胸臆里满是被刺伤的愤怒。“你担心他,那我呢?”她不爱他吗?她又把他放在心里的哪个角落?
“我当然担心你,但是他的伤势看起来很重,不该先叫救护车将他送医吗?”捺着性子,贝雪芽一再解释。
“我们大可不必理会他。”他冷漠地道,贝雪芽张大眼。
“为什么?”
“因为他想伤害你!”
听到这个答案,知道饶绎天的眼中虽然闪着怒火却仍为她着想,贝雪芽一时之间竞答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好半晌,她才摇着头道:“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伤害我,而且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也够了。”
“不够!当然不够!”饶绎天摇着她的双臂道:“如果现在不把他一次解决掉的话,难保他不会再伤害你!”
贝雪芽察觉到他好似又有些失控,连忙捉住他的手臂,叫他的名字。“绎天、绎天!”
然而他恍若未闻,甩开她的手。“他有!他把你架上车子,不知道要把你带到哪去施暴,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不过你现在不是来救我了?”她柔声安抚他。
“但我如果没来呢?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饶绎天的眼神蓦地有些悲伤,深深扯疼了贝雪芽的心。
她难过的垂下头,保知这有一半都是她的错。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但是你却只关心着躺在地上的家伙。”饶绎天气疯了,低笑出声。
贝雪芽一抬头,怔愣在原地。“不,不是这样的,请你听我解释!”
她害怕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否则他以前不普这么蛮不讲理过,也不曾用这些言语来伤害地。
如果只是误会,她理当立到解释清楚。
但是饶绎天显然什么也听不下去,他看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于令颂,再看看自己的双手。
力量,他有力量可以打倒妄想伤害雪芽的人了,然而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满心悲伤。
脑海里的记忆在瞬间隔成好几个区块,让他将时间、空间都错乱掉了。
张玲香、贝雪芽、被烧掉的房子和火红的血……站在这里,他以为自己回到年少时期,两眼充满仇恨,只想拥有力量。
“绎天!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发现他的不对劲,尽管贝雪芽有些害怕,仍是想办法与他沟通。
“我现在根清醒。”
饶绎天转头看着她,十分的镇静,但眼神主洞,好似她身上重叠着别人的影子。
贝雪芽不禁转头看一了看空无一人的背后,再看着饶绎天平静到不寻常的俊逸脸孔,霎时觉得冷。
“绎……绎天?”
“对不起,我只是在想……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保护你不被别的男人伤害。”饶绎天倏地闭上眼。
他声音里的沉痛令人无法忽视。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贝雪芽忍不住道歉。
虽然她原本想要指责饶绎天不要命的开车方式,但一思及远全是因为她造成的,就无法说出口。
饶绎天闻言,唇角扬起一个弯弧,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是呀,你为什么要跟他去吃饭呢?你明明可以不和他去的,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面对饶绎天近乎无情的质问,贝雪芽伤心到极点。
她僵立在原地,两眼定视前方,心口仿佛出现了裂痕,缝也缝不起来了。
饶绎天双手插在裤腰袋里,走近一旁看戏的池文矢,淡然的开口说:“弄走那个人渣。”
池文矢嘴上叼着烟,虽然是看戏,不过脸上没有笑容,显然并不认同饶绎天对待贝雪芽的方式。
“我知道了,不过我要收服务费。”池文矢把烟丢在地上。
饶绎天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大敲竹杠的原因是看不过去,只随口道了一句“随便你”便钻进火红的跑车里,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