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么一个甜美可人的姑娘家,我该怎么对付她呢?阿浪找了个柔软的草地,将黄诗涵放了下地,脸上的邪笑不禁更深更浓了。
黄诗涵急得破口大骂:你这个贼子!无赖!天啊!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凶?阿浪指出如疾电,在眨眼间制住她的哑袕,令她有口不能言。
阿浪就站在她身前,低头望着她,一双慧黠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你知道吗?今天在开封大酒楼匆匆一瞥,我居然忘了问姑娘贵姓芳名,我真是该死!你可能还不知道,我阿浪行走江湖这三年多来,还不曾被人追得如此狼狈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姑娘家,所以说呢……阿浪话声一顿,住口不言,一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她。
他一个人像自闭症患者似的在那儿喃喃自语,而黄诗涵神色不动,却在暗地里凝聚真气,准备冲开受制的袕道。
我看不如这样吧!阿浪微微一笑,老是听我一个人在说话也没什么意思,乾脆我解开你的哑袕,你我好好的谈谈,你告诉我师出何门何派,贵姓芳名,还有你的出身来历好不好?接着,他扬手一指,解开她的哑袕,只是结果竟和他事先所想像的完全不同。
你这个浑帐东西、王八蛋……黄诗涵实在忍不住,一下子把所有的三字经全骂了出来。
你骂够了没有?阿浪忽然摆出一张苦瓜脸,凝视着她。我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糟?黄诗涵不答反问:难道没有?当然没有。阿浪又笑了,如果我真有那么糟,现在你还能这样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吗?黄诗涵闻言后不禁一愣,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话并没错,倘若他真的是一个坏胚子,她的处境肯定堪虑,可是现在却没有,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既然你拒不吐实,那……那就算了!阿浪深望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笑着说:姑娘,我叫阿浪,是个流落江湖、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跟你做个朋友?世上会有男人以这种方式要求跟一个女人做朋友,恐怕也只有阿浪这种人做得出来。
黄诗涵没理他,可是内心深处却没来由的一阵狂喜。狂喜的原因并非想与他交朋友,而是她受制的袕道就快被那股凝聚许久的内力冲开。
阿浪见她仍不说话,脸上的笑容已逐渐僵硬,看来他是笑不出来了。
好吧!看这种情况你是不怎么愿意与我做朋友……我把银子还你,同时跟你道歉……阿浪摇摇头,慢慢的把手伸入怀中,准备拿银子还给她,只是一件他完全没预料到的事突然发生。
好一个贼子!只见黄诗涵如一块木板直立似的从地上弹了起身,同时掌出如电地抓向他的左手脉门。
阿浪的右手在衣裳内,左手尚不及应变,但觉浑身一阵酥麻,接着如一滩烂泥似的滑了下地。
啪啪!黄诗涵先赏给他两记清脆的巴掌。第一巴掌是打你偷我的银子;第二巴掌是打你不经我允许,胡乱触碰我的身子;你可有什么话说?能听到她开口对自己说话,阿浪似乎显得十分欣慰,因此并不把那两个巴掌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地说:偷你的银子是想趁机与你交个朋友,姑娘蕙质兰心,绝不难想出﹁知名不具﹂这四个字的意思;否则我们俩又怎会在如此静谧的夜里谈天说地?你无耻!谁跟你谈天说地!黄诗涵瞪了他一眼。
阿浪不理她,迳自又说:会不经姑娘同意的触碰姑娘的身体,那纯粹是因为刚才那儿蚊虫太多。因此,我才自作主张将姑娘扛来此处,以免姑娘的玉体受损。黄诗涵冷笑一声,你好一张伶牙俐齿||阿浪打断她的话,我没有。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出於内心。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真的只是想跟姑娘做个朋友,绝无任何不敬之心。姑娘若是不信,我无话可说。他说话的态度虽然极为诚恳,但他的外表,以及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感到十分怀疑他是否言不由衷?
黄诗涵瞟了他一眼,将事情所有的经过皆想了一遍;从开封大酒楼见到他的开始,一直想到他点住自己的袕道……最后还是下了一个定论: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无赖。
思忖至此,黄诗涵忽然走去一旁,拾起几条树藤,然后才又走了回来。
你就是个无赖!黄诗涵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冷冷的说: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好好的做番事业却只懂得吃白食。我踹你这一脚,就是要你好好的反省反省,一个人不是光靠嘴皮子就可以生存的!说着,她将树藤紧紧地绑在他身上,再一把拎起他的身子,将他吊在一棵绿杨树上。
我看,这种反省方式你才会刻骨铭心,将来才不会犯相同的错误。黄诗涵说完这些话后,将刚才从他身上取回的金叶子、银元宝及一些碎银收妥,接着足尖倏地一点,眨眼间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浪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那抹奇特的笑容;比平常的更光辉、更灿烂的笑容。
他气贯丹田,吐气开声,卡的一声,轻响传出的同时,他身上的树藤已然断裂成数截,同时人也安然无恙的飘落下地。
嘻嘻,这个姑娘真有意思……他喃喃自语着,慢慢的走出那片树林,不久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他能在短时间冲开被制住的软麻袕,显见他的武功也已入了化境。但他为什么要在黄诗涵面前隐藏实力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的是他的用意吗?
或许是吧!
清晨。阳光和煦,万里无云。
大相国寺外满是人潮,近乎水泄难通之境。
这里真是热闹,好像在办庙会呢!黄诗涵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脸上写满了浓浓的兴奋与好奇。
大相国寺为开封三大名胜之一,平日游客如织,香火鼎盛自是不在话下。
黄诗涵随着众人行走着,片刻工夫,她已跨过庙宇门槛,来到大雄宝殿;伫足观望许久后,才拿起三炷香,挤到神像前,一阵参拜起来。
她恭恭敬敬的朝神像拜了三拜,却不知该求些什么。她在莫名的情形下,来到四百年前的明朝,对她而言,这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半个亲朋好友也没有;除了传授她武艺的白发老太婆外,她真的不知该为什么人祈福。
最后,她求神明保佑白发老太婆,以及四百年后的父母身体健康,至於她自己,她什么也不敢奢望,只求平安就好。
祝祷完毕,她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内,然后随着大夥一殿殿的参观,直到全都逛完时,已是日正当中时分。
黄诗涵暗暗心想:反正时间还早,我先找个地方吃饭,下午再去颇具盛名的龙亭走走。
主意既定,她缓缓的走出寺外,才刚走近那片大广场时,整个人的注意力便不禁被吸引住。
广场一角的大榕树下,围立着一大群人。那些人神情专注,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一个坐在一张小方桌上的老头,彷彿在期待些什么。
黄诗涵忍不住好奇的走近那堆人群,只见那老头轻叹一声,唉!真是的,连二分银子也不肯花,你们开封城的百姓为什么如此小气……他身边的泥地上,插着一根三尺六寸长的竹竿,一块白布幡随着微风飘砀着:布衣神算ˉ黄铁嘴黄铁嘴?这个名字好熟……黄诗涵心怦然一跳,忽然想起白发老太婆曾对她提起过这个人,甚至还误当她是他的后人。
也罢!看来大夥是来听我说书的||咱们可得把话说在前头,我故事若是说得精采,你们可得记得打赏;否则将来我一定告诉中原百姓,说你们开封城没救了!一点人性也没有……黄铁嘴的一席话,将黄诗涵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下不免竖起朵,听听这个江湖名嘴到底会说些什么。
上回在紫金山下,老朽曾说过一段当今武林两大高手:刀神与剑后之间的纠葛,记得当时曾引起大夥极大的回响。因此这会儿老朽冷饭热炒,希望能提起各位的兴趣。黄铁嘴虽说已是半百老者,但他说话时不仅字正腔圆,且中气十足,在场之人皆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话声给吸引去。
刀神与剑后乃当今武林排名之最的两大侠客。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士都是平民百姓,可是这两大侠客本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难怪黄铁嘴可以成为江湖中人公认的名嘴,原来他都是选择别人所好奇的话题谈论。
在场中最好奇的人自属黄诗涵无疑。事实上,刀神与剑后之间到底曾发生过什么事?每五年为什么要比武一次?这些事的始因白发老太婆从不曾对黄诗涵提起过。但不管怎么说,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同是身为白道的刀神与剑后,绝不可能到达水火难容的地步。
大夥都知道,刀神与剑后每五年一会不只是江湖大事,凡中原百姓,甚至远方的塞外漠北也对他们俩的瓜葛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惜至今没有人可以解释出个大概。当然,除了老朽以外。黄铁嘴话声一顿,拿起挂在腰际上的酒葫芦,打开木塞,咕噜一口;先润润嗓门,这才一五一十的叙述起来。
四年多前,老朽为自己卜得一卦,从卦象上得知天山雪莲能治好老朽的宿疾。因此,老朽不惜千里迢迢的跑去天山,却不料在某一个峰腰上,亲眼目睹当今两大绝世高手舍命一战。他们边打边谈,老朽因而知晓他二人之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言及此处,一个老头已不耐的插嘴,黄铁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啊!别老是这样吊人家胃口。这位老人家有所不知,咱们讲古说书之人,不管是谈人或是论事,都得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最后再来说结果。倘若一开始老朽就把结果说了,难道各位就懂了吗?那个插嘴的老头想想也对,所以不再多言,只好捺住性子听他再说下去。
那日深夜,老朽在某一处峰腰上找寻雪莲之踪迹,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金属交鸣之声,同时天际闪电不断。老朽忍不住好奇的循声走去,躲在暗处偷窥,果见一男一女分别手持刀剑,在那儿做十分激烈的打斗。那男的约五十出头,一脸精明相,隐约中带有一丝丝的邪气。女的约四十七、八岁,满头白发,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老朽本来还不觉得怎么奇怪,只是当时脑袋里忽然想起刀神与剑后这两位当今绝世高手。老朽曾见过他二人的画像,加上江湖上风风雨雨的传言,说那两位高手可能会在天山一决胜负。老朽这时已完完全全的确定,他二人绝对就是刀神与剑后。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黄诗涵在心中呐喊着,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好讨厌喔。黄铁嘴轻咳了咳,慢条斯理的拿起葫芦,仰头乾了三大口,接着目光环扫全场,炯炯有神。
当时他二人分别受了点伤,刀神的伤势较重。但他为了﹁刀神﹂之名,显然在拼死应战,仍不肯放掉手中的兵器,只是口中一直喃喃说着:﹁老天爷何其残忍,竟让我遭此下场,运也,命也!﹂。剑后的攻势凌厉不断,如排山倒海般攻向刀神的周身大袕,同时口中一直重複﹁苍天有眼﹂这四个字。起初老朽如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实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最后刀神说出一段话后老朽才豁然贯通,原来他二人是……言及此处,黄铁嘴的目光一闪,赶忙住口不言,同时脸上写满了畏惧之色。他一把拎起坐在身下的椅子,拔起桌边的白布幡,对不起,老朽有点事,不得不先走一步。黄铁嘴尚不及走人时,只见一个年轻人忽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朝他迎面走来。
是他?黄诗涵的心怦然一跳,气得牙痒痒。这该死的无赖,不出现没事,一出现把故事都打断了……年轻人正是阿浪。黄大叔,近日可好?怎么啦?又在女夭言惑众,唬一些善良百姓的银子啦!我……我没有啊!黄铁嘴一脸无奈。
阿浪不及开口,原先那个插嘴的老头又洪声说:黄铁嘴,刀神与剑后他二人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没说完啊!黄铁嘴溜了阿浪一眼,慢慢的转望那个老头,表情很是无辜。我……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位大叔。阿浪笑着对那老头说:黄铁嘴一肚子的武林秘辛,大叔你别急,先让小生卜上一卦,然后再让他继续说。那老头尚还未做出反应,黄铁嘴的手一伸,二分银子,先付。唯恐阿浪不付帐似的。
银子!银子!你就只知道银子!阿浪笑瞪了他一眼,随即从怀里捞出一个五两重的元宝放在桌上。够不够?当然够!黄铁嘴动作飞快地抢下银子,放入裤裆里。今儿个想问什么?感情。阿浪丝毫没考虑。
感情?黄铁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个出了名的江湖浪子今儿个居然会找老朽问感情?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阿浪随手在竹筒里怞出一支籤,递给他,旁若无人的说:昨天我认识一个姑娘,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长得身材高挑||黄铁嘴打断他的话,说了半天,你这个江湖浪子早已对她一见锺情,喜欢上她了是不是?在人群里的黄诗涵听了傻眼,阿浪口中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自己吗?当下凝神屏息地仔细聆听。
阿浪涨红了脸挣扎着,似是不好意思启齿,许久才说:你说对了,我是喜欢上她了,但不知结果如何?呵呵,事成之后,你可得请老朽好好的喝一顿……黄铁嘴一边说一边拿起竹籤仔细端详,同时手指屈点,面色骤变。
怎么啦?阿浪显得很紧张。
啧!啧!啧!黄铁嘴摇摇头,轻叹一声,孽缘、孽缘,好一段悲惨的孽缘……阿浪浑身一颤,意思也就是说……结果并不乐观?黄铁嘴皱眉说:不是不乐观,是肯定不乐观。阿浪低头沈思着,脸上满佈沮丧的神情,与他平日那副毫不在乎的嘴脸有若天渊之别。
他二人不再说话,大夥立时接着起鬨:说故事!黄铁嘴,你快把刚才的故事说完嘛。黄铁嘴略迟疑一下,这才朗声的说:刚才的故事老朽已经不想再说了||黄铁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真是太胡来了……人群开始咒骂着。
黄铁嘴溜了沈思中的阿浪一眼,半晌才说:各位乡亲先别急着开骂,剑后与刀神两位传奇性人物,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使老朽告诉大夥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老朽再换一个当今武林上,大夥熟能详的人物,这样不是更实际吗?大夥应该知道武林三大世家其中之一的慕容世家吧!话声一顿,不待别人插嘴,他接着又说:昨天慕容公子还在咱们开封城出现过,一副状似悠闲的模样。不过到了入夜之后,他就已经笑不出来了。慕容俊曾与黄诗涵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这会儿黄诗涵不免仔细聆听,为什么他会笑不出来?
昨晚,慕容公子接获家中传书,说宋七刀的第一把飞刀已出现在大门上,换句话说,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宋七刀已看中了慕容世家这只大肥羊,相信三七二十一天之后,慕容世家必有祸事发生。宋七刀?他是什么人?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黄铁嘴,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啊?老朽并没有胡扯,那得怪各位乡亲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黄铁嘴说了一长串,可惜大夥兴趣缺缺,不约而同地吐出几口浓痰,人群逐渐散去。
阿浪此时仍坐在他身前的椅子上低头沈思着,忽然猛一抬头,目光寒冷如冰地凝视着他。你快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说你在跟我开玩笑,说你在骗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也没有骗你啊!黄铁嘴一脸苦相,似是十分无辜。
我黄铁嘴好歹也是个有字号的人物,你本就是一个浪子命,孤独运,你跟那位姑娘没结果,我以项上人头做保证,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我……阿浪做出一个十分苦涩的表情,慢慢地站起身,谢谢你,大叔,我走了。黄铁嘴彷彿不曾见过他的这种表情,这时傻了眼,张大嘴,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唉!真是的,这么一个年轻人……黄铁嘴喃喃说着,直到见着不远处朝他缓缓走来的黄诗涵时才回过神来。
姑娘是想算命还是卜卦?黄铁嘴凝视着她。
我……黄诗涵支吾片刻,先放了些碎银在桌上,刚才我经过这里时,听先生说到刀神与剑后的事,我是想问||黄铁嘴打断她的话,对不起姑娘,他们的事老朽只是胡扯而已,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话声一顿,他先将桌上的碎银收妥,这才接着说:倒是慕容世家一事乃千真万确,他们的确遭遇了困难,普天之下,恐怕很少有人可以帮得了他。哦?黄诗涵不懂,此话怎讲?黄铁嘴摇摇头,轻叹一声,宋七刀乃中原武林排名第一的杀手,只要是被他点中之人绝难逃杀身灭门之祸。最主要的是他至今都没有失手的纪录,且其人神秘莫测,根本没人知道他是什么长相。那……那慕容公子岂不……黄诗涵想了一下,慕容公子此人在江湖中的风评如何?黄铁嘴丝毫没考虑,慕容乃武林三大世家之首,自从慕容美三年前往生,其独子慕容俊接掌慕容世家以来,称得上是好事做尽。在江湖中,慕容世家的声名此时有如日中天之势。他溜了黄诗涵一眼,接着又说:姑娘大概平日极少在江湖中走动,因此才会有此一问;待将来历练丰富时,自会全盘明瞭一些风风雨雨之事。姑娘不妨卜个卦,看看以后的运势走向如何?好啊!黄诗涵点点头,充满好奇的从竹筒里怞出一支籤,然后递给他。
黄铁嘴接下竹籤,才不过瞟了一眼,神色就不禁大变,连握竹籤的手亦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啦?黄诗涵微愣。
黄铁嘴不答,从怀中拿出一本袖珍形的古书,一边翻阅,一边变脸。
姑娘……黄铁嘴的五官近乎纠结成一团。姑娘所怞的乃属下下籤,老朽本来还不以为意,心想可以化解,怎知翻看经书之后,才知……才知此籤……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黄诗涵已有些不耐烦。
籤诗上说得很清楚:八月十五,天狗咬月,心灰意冷,性命必终。黄铁嘴一字字缓缓的道出。
黄诗涵心平气和,慢条斯理地问:意思也就是说,我无法活着见到八月十六日的太阳?嗯。黄铁嘴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黄诗涵淡淡一笑,随即站起身,朝大街走去。
八月十五正是她与刀神的传人比拼高下的日子。她花费整整两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战,她的武功,她的信心怎么可能会因他那番话而化为泡影?
她只把他的话当放屁,因为她对自己深具信心。
她怎么可能会不是刀神的传人之对手?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