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昊被管家华莱唤醒的前一刻,他确信自己梦见了天使。
“早安,华莱。”他心情愉快地向他一板一眼的英国管家打招呼,然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拥了一个天使在怀里。
“林汐?”他记不得自己怎会躺上她的床。
“唔……”他的天使还在梦里,微笑却展现在她的唇边。
“爵爷,您有访客了。”华莱的英国腔里有一丝幸灾乐祸。
这么早?黑昊声吟了。
“该死的……”他诅咒着迈下床来。
该不是雪菲尔德家的产业又出了什么问题吧?20几年的时间已足够那个老家伙把一切败坏光了。
黑昊冲进浴室时忽然记起,昨天他的手枪并未放在枕下,而这许多年来没有手枪作伴,他已无法入睡。
“华莱,一壶茶。”黑昊吩咐,他一向喜欢中国茶更胜于咖啡。
“是,爵爷,我会亲自为您服务。”华莱亦步亦趋,他才不会傻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看戏机会,果然——
爵爷的表情精彩非凡!
“丽莎!”当黑昊看清这等着他的访客居然是丽莎时,该杀的,他忍不住诅咒。
“爵爷,请允许我为您和客人端茶。”华莱找个体面的理由暂时离开,以免被爵爷的火星烧着。
“你怎么来了?”与丽莎交往的一年多中,黑昊从未允许她介入自己的生活。
“依靠媒体的力量。”丽莎扬一扬手里的杂志,“你的管家不错,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华莱已为雪菲尔德家族服务40年了。”黑昊淡淡地道。
他记得那本杂志里有他的一篇专访。虽然继任雪菲尔德伯爵之后,他在外表上有很大的改变,但那些发自于内的陰冷气质却很难改变。何况以他与丽莎曾有的亲密,雪菲尔德伯爵原是杀手黑天使的秘密很难瞒过她。至于丽莎能够找到这里来,那是托他父亲的福,任何一个纽约城臭名昭著的妓女和酒鬼、赌徒都知道雪菲尔德伯爵府在纽约的什么地方。
“维持这里一定要不少钱吧,”金发碧眼的丽莎有着女人的好奇心,“听说雪菲尔德伯爵,我是说老伯爵欠下了不少债。”
“我负担得起。”黑昊讽刺地道,“我想你一定看见那本杂志上写着我是老伯爵最大的债权人。”
虽然丽莎也在一些杂志上看到现任雪菲尔德伯爵与他去世的父亲不和,可亲眼看见黑昊对父亲毫不掩饰的厌恶,仍然让她心里发毛。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一定泄露了她的恐惧,因为她听见黑昊讽刺的声音:
“丽莎,你不必猜测我会不会杀了你灭口。”
“让我为您按摩。”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傻得放弃这棵摇钱树。
注意到黑昊的行动间有些不适,丽莎嫣然一笑,妄图扳回不利于自己的形势。
昨夜太安宁的睡眠让黑昊丧失了杀手应有的警觉,而怀抱林汐大半夜的结果是他的肩颈肌肉僵直了一片。这会影响到他拔枪的速度,可奇怪的是,黑昊忽然觉得不在乎!
“不必。”黑昊简单地道。
“您厌倦我了吗?”丽莎的眼眶红了。
“小姐,您的茶。”华莱永远懂得该在什么时候出现。
丽莎一滴已垂至眼角的泪珠不知是该让它继续往下流,还是吞回眼眶去,一时间显得有点可笑。
“爵爷,您的茶。”华莱一副不干我事的表情,继续奉上茶。
黑昊瞪一眼“无辜”的管家,很明显拥有英国管家共同特质——好奇心旺盛的华莱是不打算退出这场热闹了。
“你不能为哈利的事怪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而我必须生活!”丽莎略带沙哑的声音也是经过名家设计的,曾几次为她挽回情夫离开的脚步。
“丽莎,我并不曾期望你的忠实。”黑昊掏出支票簿签下一张大额的支票,“这只是一场游戏,而现在我决定让它结束。”
三十万美金的分手费,外加以前送她的那些昂贵的首饰以及那辆名厂跑车,他的出手相当大方。作为一个周旋过许多男人的名女人,丽莎清楚自己的身价,更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
“黑,你是个体贴的情人,我会想念你的。”丽莎喜不自禁地将支票收入随身的小提包里。
“我派车送你。”
“我自己开车来的。”丽莎露出迷人的笑容,“需要我为您保密吗?”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心毒死猫’。”黑昊的表情仍然淡淡的。
“最后给我一个法式的吻吧。”早知道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之外不该有什么别的,可看着黑昊那张棱角分明、魅力独具的脸,丽莎忽然有些恋恋不舍。
“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结束了法式的热吻之后,丽莎仍沉浸在口舌相交的块感中,情不自禁地保证。
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客厅的平静。
黑昊直觉抬头:二楼的楼梯口上,一个穿著睡衣的女孩大张着眼睛,神色迷茫地看着他们。
“林汐……”黑昊叹息了,为什么她会像一个刚遭了背叛的孩子?
“她是你现在的情妇吗?”丽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无法和自己相比的小女孩。
可在她身上穿著男人的睡衣,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夺走了他的事实?!
林汐觉得自己好像才刚16岁,正提着裙摆要加入楼下那场嘉年华舞会,谁知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未婚夫与堂姐躺在一张床上!
“韦力……”
理智告诉自己,她已不是那个易受伤害的16岁孩子了,而楼下那个黑发男人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可这一瞬过去与现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沟通了,一种林汐曾发誓再也不要经历的心痛——
划亮了记忆的黑潮。
是枪声!
“不要!”林汐以双手抓住了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一直隐隐作痛的脑袋忽然炸开了一片剧烈的痛。
血,好多好多血!
林汐仍睁着眼,可除了那铺天盖地的猩红色外,她什么也看不见。
“林汐……”
一个浑厚的声音穿过了红雾,奇迹般的抚慰了她的心痛。
那声音令她感觉到安全。
林汐盲目地向前跨出一步,下意识想离那个声音更近些。可下一刻她却踩空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黑昊的敏捷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沿着楼梯滚下来。
虽说楼梯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可望着林汐毫无反应的青白小脸,黑昊仍是感到了心脏的紧缩。
“华莱,立刻准备车子!”
杀手黑天使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这就是我们那个冷静的黑老二吗?”
掌声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
该死,是白夜!
黑昊忍不住诅咒,只有这个邪门的家伙才能在这种时候开出玩笑来。
黑昊迅速检查林汐的四肢关节,幸运的是除了几处不重的扭伤之外,没有任何伤到骨头的痕迹。虽然她仍昏迷不醒,可黑昊在她的头上也没有发现严重撞击的痕迹。
“去开车!”黑昊没好气地命令白夜。
“怎么,左拥右抱的滋味不好吗?”看见黑昊难得的狼狈,不加嘲讽岂不是坏了他大律师的名头。
不过白夜虽然贫嘴,动作却是超专业的快速。半分钟之后,他的野马就以惊人的速度奔驰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夜枭”五人组合依次由紫魅、黑昊、白夜、青翼和火炎五人组成,其中青翼是惟一的女性成员。
老大紫魅,身份不详,是五人中最神秘的人物。
老二黑昊,外号“天使”,表面上他是黑道身价最高的杀手,实际上是“夜枭”维护社会安定的主力人物,担任着社会清道夫的职责。因为他终年面无表情,所以又号“面具”。而半个月前黑昊退出了杀手的行列,之后正式成为新一任的雪菲尔德伯爵。
老三白夜,一个夸口能把黑夜变成白天的人,作为一个国际知名的大律师,习惯以法律作为武器,为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而老四青翼,是计算机天才少女,在组织里担任的网络工程师的工作,平时负责高科技工作。
至于老五火炎,则以医术见长。但凡火炎要救的人,即使死神亲临也无法拘人魂魄,故火炎又号“死神敌”。他本是能救人类于疾病困苦之中的人间救世主,可惜此君惫懒,只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以应付一下“夜枭”们,最多不过插手一些能勾搭起他兴趣的疑难杂症罢了。
此刻林汐正在火炎的小诊所里。
“拜托,你不能停一下吗?我的头都晕了。”望着一直踱步不止的黑昊,白夜终于忍不住发出抗议,“她不过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又不是被宰割,你何必……”
“闭嘴!”
“你该照照镜子,看看原来的‘面具’在哪里。”白夜当然不肯乖乖闭嘴,谁让卖弄嘴皮子是他的职业病呢!
黑昊瞪他一眼,虽然情绪波动得快爆炸了,可他还是知道千万不要和律师斗嘴的道理,当下只沉默着摆着一张经典的面具脸。
白夜的卫星电话响了,于是他松口气,开始讲自己的电话。而黑昊则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仍然亮着红灯“手术中”的手术室。
“该死!”又等了57分48秒,黑昊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急什么,你该知道火最喜欢那种把蚊子头接到苍蝇身上去的事,”放下电话的白夜,凉凉地接上一句,“好容易才有了个活口,你想他会轻易放手吗?”
黑昊与白夜在本人的独门技艺外,都额外副修了医术,除了他们的工作本身就充满了危险性之外,火炎的医治太恐怖也是很大一个原因。因为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弹孔,火炎也可以用“千里长堤溃于蚁袕”的道理,来个十查九治才肯放人。吓得他们几个纷纷视火炎的诊所为畏途,等闲不肯近之半步。而门可罗雀的结果是,火炎的变态更是升级。
如果不是他一时急昏了头,他根本不该把林汐送到这里来的!
想到火炎那种种恐怖之处,黑昊再也顾不得红灯仍亮着的事实了,立刻撞开了门。让他火大的是,火炎正舒服地靠在特制的懒人手术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嘿,”火炎朝他挥挥手,啧啧做惋惜状,“我本以为你会再等上半个小时,谁想,唉,你的耐心好像差多了,这对杀手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接触到黑昊杀人似的目光,火炎不怕死地笑起来,“哦,我忘了,你已不再是杀手了。雪菲尔德伯爵大人,请恕我无礼。”
坐在他的懒人椅上,火炎滑稽地行了一礼,“你脸色好像不对呀,是谁欺负你了?还是肝火有些旺盛?火大伤身啊,要不要我给治治?”
“火……”如果他发作出来,就是中了火的圈套,黑昊仍然强自冷静。
“别忘了,我的存在功不可没哦。”白夜笑嘻嘻地从外面探进头来。
如果不是他从生活中学到,千万不要和他们认真,他早就抓狂了。黑昊秉着经验对他们的玩笑置之不理,只是冲到林汐躺着的手术台前。
“放心,你的宝贝完整无缺。”
火炎凉凉的话语,吓得黑昊赶紧掀开林汐身上的被单,直到确定她的四肢仍在原位,这才放下心来。
“火,别开这种玩笑!”他火大地瞪火炎一眼。
“你该自责自己没有幽默感,”火炎一脸无辜,“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把胳膊大腿乱接一气的庸医吗?”
这倒是真的,除了那次对绑架青翼的恐怖分子用过这种极端的手段外,火炎对自家兄弟倒也总算是爱护有加,他只是刚才被吓胡涂了,黑昊终于舒了一口长气。
“给你的清秀佳人擦药吧。”火炎抛过一罐特制的秘药,“这瓶九华玉露可以使她一觉醒来遍体舒适,没有跌打损伤之苦,不过要记得全身都要仔细擦噢。”火炎笑得坏坏的。
“你这里没有护士吗?”黑昊皱紧了眉。
“贾护士才刚被我辞退。”火炎促狭地眨眨眼,“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愿意为小姐服务。”
火炎的护士经常因为爱上雇主而被辞退,所以黑昊一点不怀疑火炎的说辞,只是——
太不巧了!
“出去!”黑昊忍不住诅咒。
火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会同白夜出去了。
20分钟之后,火炎在他的大型医疗实验室接通了通话器,“钟护士,通知黑先生到实验室来,病人就送到02号病房。”
关上通话器,火炎接到白夜“黑会杀了你”的眼神,无所谓地扬起嘴角,低头继续看他的医学杂志。
而白夜则放下手里的笔记,开始专心地读秒数。以他对黑昊的了解,估计不用40秒黑昊就会破门而入,果然——
“砰”的一巨响,大门裂成两半向内倒下,连带着震散了一边的一副人骨架子和几具不知名似的动物骨架。
才31秒而已,白夜好整以暇地把手表戴回腕上。
“黑,伤了我就找不到能救她的医生了。”直到黑昊的拳头离脸不到一寸,火炎才凉凉地抛出这句话。
“她……”黑昊硬生生顿住拳势,“很严重吗?”
火炎笑笑,“这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怎么说?”
“这是她的脑部透视图,”火炎打开一套系统,立时一张脑部扫描图投射在大屏幕上,“这是记忆区域……”火炎以不同颜色将记忆区域独立区分出来,而一大堆医学术语也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将出来。
“拜托,讲重点。”这一大堆医学术语终于让白夜哀号出声。听不懂倒还在其次,对一个大律师来说,他的时间就是金钱呀。
“在她的记忆区域里,确切地说是这块,”火炎放大了其中一小块,“被人动了手脚。”
“妈妈咪呀,你以为是在写科幻小说吗?”惊异之下,白夜连半吊子意大利语也跑出来了。
“现在医学已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火炎对他的打趣大为不满,“当然这需要国手才能做到,而我……”
“你就是这个高明的国手了。”白夜抢先帮他把自吹自擂的话说完,然后赔笑,“你继续。”
“因此她记忆的一部分被封存起来,在医学界我们管这种艺术叫记忆的封印。”
“是技术。”白夜插上一句。
火炎火大地瞪他一眼,再次强调:“艺术!这是一门危险的艺术。”
“谁?”如果没必要,黑昊一向惜字如金,而火炎与白夜已习惯了自动补上他未说的话。
“这种手术是一种花费巨大的高精端医学艺术,因为它的研究价值大于临床价值,所以医学界并没有推广。就目前为止,全球只成功地完成过三起手术,而这三起手术分别是由三个不同的人完成。”火炎解释。
“哪三个?”
“第一位是德国的伊塞爵士,第二位是中东的扎加先知,不过伊塞爵士在三年前就死于一场车祸,而扎加先知则在半年前神秘失踪,现在只剩下……”
“只剩下他能做这种手术了。”白夜再次插话。
火炎再瞪他一眼,“我能做这种手术,但我保证我没有做过,所以黑你不必用杀人的眼睛瞪着我。”
“现在看这里,”火炎放大了其中极小一块,“看到修补过的痕迹吗?”
黑昊与白夜难得地同时摇头。
“算了,”火炎终于放弃对两位进行机会教育的奢望,“这说明了她的手术是分两次进行的。我猜想,第一次也许是技术不够完善,又也许是什么意外,比如随着年龄的增长脑容积的扩大,或者是意外的撞击等等,使得原来的封印出现裂痕,所以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就技术来说,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成功多了,不过这仍然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手术,因为这种手术的成功几率一般在百分之二十以下。应该说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孩。”
该死,她的生命居然曾被如此玩弄过!
黑昊的心不知为什么怞搐着。
“这种失忆的情况会持续多久?”白夜也严肃了。
“就技术而言,应该是一辈子,可她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你看这里,已再次有了新的裂痕,”火炎分开她的头发,“她这里有淤血的痕迹,也许这是造成裂痕的直接原因。”
“根据你的推断,她的手术大概是什么时候进行的。”黑昊问。
“第一次是七至九岁的年纪,第二次在近期,一般不会超过五六年。”火炎肯定地回答。
黑昊迅速回想起有关她的资料:八岁进了圣佛兰医院,16岁也就是五年前她才离家出走。
该死的林家!他忍不住咆哮出声,于是火炎的一台电脑又毁在了他的怒火之下,“我赔给你。”
“兄弟嘛,”火炎赶紧赔笑,记忆里的黑昊总像带着面具般的冰冷,可此刻他居然为了这个年轻的女孩……
火炎一面好奇,另一面则忙着把其他珍贵的设备藏起来,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
“你有什么意见?”黑昊再度恢复了冷静思考。
“方案有两个。第一,我可以给她动手术,去掉封印还是继续封印由你决定;第二,就是听天由命了。”火炎笑嘻嘻的,一想到他有实验可做就忍不住双眼发光,兴奋得几乎无法自控。
“成功率有多少?”
“三成。”火炎不无得意。
“休想。”黑昊凌厉地横他一眼,大步往外走。
“黑,我们是兄弟……”火炎还想游说,可黑昊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幸好……
火炎奸诈地想,幸好人还在他这里。
“想得美。”白夜凉凉地加上一句。
火炎正不以为然之际,警报系统里传来了钟护士的尖叫声。
哎,他这个新来的护士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大惊小怪了。
火炎伸手打开监视器,居然看见黑昊一把拔出他接在病人身上做做样子的仪器管子,抱了就想走人。
“嘿,你这样做会害死她的!”火炎对着通话器怪叫。
黑昊没有回头,只有白夜在一边凉凉地嘲讽:“你以为黑是白痴啊?!”
活该,谁让火当年不顾兄弟爱,把他们整得纷纷外出拜师学医,活该他现在没有发挥“爱心”的机会。
老天,火炎几乎要无语问苍天了,还没等他想出该用什么方法留住病人,那厢黑昊已离开了他的诊所。更要命的是,他的哀号还没出声,白夜的尖叫已足以使他噩梦连连了。
“多……”火炎还没来得及讽刺这个大失水准的大律师,白夜已冲到窗口,对着楼下惨叫:
“黑,你的律师还在楼上哪!”
他可是这个小女人的律师哪,黑怎么可以抛下他,还有——
车是他的呀!
“留下我的车来……”
白夜尖叫,可楼下只有一团汽车尾气回答他的哀号。
“火,能不能……”眼见火炎一副爱车概不出借的样子,白夜赶紧改口,“借你的电话一用。”
“对不起,目前正在占线中,不如你先做几个检查?”火炎怎肯放过这难得自投罗网的猎物。
不料此语一出,吓得白夜立刻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