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躺在“七圣”总部的人工草坪上舒服。
班杰明慵懒地跷起二郎腿,枕在头下的手臂虽然发麻,可是他仍不想动,有种“就让它麻死算了”的自暴自弃念头。
“唷——不是去当小公主“御前将军”吗?今儿个怎么突然有空躺在这里纳凉?咦?怎没见到小公主?”拓跋刚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洁白的牙齿迸着犀利的揶揄,耳缘上的一排耳环叮铃当啷声恰巧做配音。
“她啊……哼,甭提啦,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会儿不晓得是在哪逍遥快活呢!”班杰明龇牙咧嘴,言辞中充满不屑。
“您听听,这口气有多酸哟——”拓跋刚大咧咧地坐到他的旁边,不时用手肘顶他。“怎么?小公主移情别恋啦?”
“哼!”一指戳进最痛处,班杰明撇过身子打算独自去疗伤。
“嘿,猜中喽!”拓跋刚兴致昭彰,他乐歪地翻跳到班杰明的正面,并调整了个适合久卧的姿势。“来来来,快告诉我,对手是谁?”
“哼!”班杰明闭上眼,身体又转至另一侧。
“别这样,咱们好兄弟一场,你就稍微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让我知道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打败‘七圣’中的‘调情圣手’?”拓跋刚跟着换方向,一副好商量的笑脸。
“哼!”班杰明以鼻孔喷火的声音代替回答。
“好嘛,好嘛——”拓跋刚死皮赖脸地垂着涎,这消息太惊人了,百年难得一见,今日有幸参与,岂能不给它八卦一下?
“陈浩。”唉,吐吐苦水也好。
“陈浩?陈氏橡胶厂的小开?”拓跋刚见过那小子,长得白女敕白女敕的,一看就是家境富裕,没经过风浪的大少爷。
“没错,就是那位大学生。”班杰明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想当初我出来混的时候,他还在包尿布呢!”
“呵呵呵。”他嘴里的醋味太浓,拓跋刚再笨也嗅得出。“你在嫉妒。”
“我……哪里是嫉妒,我是嫌小不点的眼光太差。”班杰明不禁愣了愣,杂乱的思绪渐渐被理成一条,他的不爽、他的不快、他的气闷、他的怨愤,全来自于他……嫉妒——嫉妒陈浩?
“喔,不是嫉妒,是小公主没眼光,有了你还不懂得惜福。”拓跋刚顺水推舟也不反驳。
“就是嘛,明明有了我还……”此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他点头赞成,继而发现拓跋刚的怪笑,他才惊觉已陷入对方所设的圈套里,他急忙改口,但不经思索的话往往是内心深处最真的话,他一直不愿认清的事实被拓跋刚血淋淋地给挖出。“你扯到哪啦?我只是怕她受骗上当,她这么无知、迷糊、粗线条,没事喜惹麻烦,说话又颠三倒四……”
“呵呵呵。”被套出来。
“你是知道的,伊恩和季婷把她交给我,我就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我——”对着拓跋刚一双审视的利眼,他有点恼羞成怒。“我干嘛要嫉妒?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她在台湾的向导罢了。”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他连拓跋刚都骗不了,他如何说服自己翩动的心?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干嘛要嫉妒我是不清楚,她是你什么人我也不晓得,不过咧小……”拓跋刚嘿嘿贼笑卖着关子。
“不过什么?”他不相信他是嫉妒,正如他强调的,他为什么要嫉妒?他有什么好嫉妒的?他身边的女人何其多,根本不差她一个,再说她又矮、又幼稚笨拙,和他的又高、又成熟稳重完全背道而驰。
可是该死的,他真的想她,想念她的甜,想念她的美,想念她的真,想念她的纯,还有他的的确确想念她的人……或许是因为他习惯她的存在,所以反倒不习惯孤独一人……嗯,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他安慰地下结论。
“不过呢,日久生情嘛,她的缺点搞不好在你眼里却是项优点,情人眼里出西施喔。”拓跋刚越说神色越黯,接着,他忽然顿悟地一笑。“哈!原来如此,哈哈……”
“什么东西原来如此?”班杰明惶惶然,拓跋刚的样子看上去怪怪的,他刚才太耽溺在自身的情绪中,因此没有发现。
“我终于明白了。”拓跋刚笑着站起来,他将手按在班杰明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叹道:“我俩向来自认爱情高手,百无禁忌、玩世不恭,谁料当真爱来临时,反倒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为了不承认我们也有被女人俘虏的一天,竟遮住自己的双眼,躲在自以为是安全的狭隘保护区里……”
“拓跋刚?”莫非他也是为情所困?
“其实我们只要把盖在眼前的手拿开,真相就在那儿。”拓跋刚耸肩。
“是吗?”他只要把手拿开……真相会是什么?他……爱小不点?
“承认爱一个人并不丢脸,丢脸的是明知爱她却不敢承认,哈哈,我想通了,我总算想通了!”拓跋刚举手仰天又叫又笑,突然他一手指向班杰明的鼻子。“做个勇敢的人吧,哈哈哈!”
“我……”他的笑声越来越远,班杰明不禁再瘫回草坪。
他不时惦着和小家伙的亲密接触,他知道他从未这么想要一个女人,有好几回,他必须奋力压抑想找她的念头,忍受一个个无眠的夜晚,本来他是将这种冲动归咎于生活少了性,所以他尝试用它来麻痹自己,然一旦真要去寻花问柳,他又提不出劲儿。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他不该对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妹妹起遐思,她连投票的法定年龄都不到,他岂能有残害国家幼苗的邪念?善良的小班杰明站出来说话。
可是她已经有十九岁了,十九岁在古代该是好几个孩子的妈喽。邪恶的小班杰明在一旁诱惑。
班杰明恨恨地翻个身,挥掉脑中正邪两方的辩证。
她的纯洁无邪不由得让他自惭形秽,踟蹰不前,陈浩的单纯或许更适合她吧!
拓跋刚说得没错,他是个懦夫!
他真的是个懦夫,班杰明暗骂自己。
讲出去会让认识他的人笑死,他抢在语嫣玩回来之前,匆匆忙忙由“七圣”总部赶到家,结果居然只敢躲在窗后,瞪着冒火的大眼珠,透过落地玻璃窗户睨着院中刚从轿车里踏出来的一对男女,夕照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班杰明把耳朵竖至最高备战状态,以方便窃听到他们的谈话。
“就这么说定喔,明天下午我来接你。”陈浩耍帅地将手搭在车边。
“好。”花语嫣抬手向他说拜拜,然而他张张合合的嘴似乎有话要说,她于是问:“你还有其他的事?”
“我……”陈浩支吾,略带兴奋红潮的脸逐步往她移近。
眼尖心聪的班杰明立即破口大骂,这种偷香的小伎俩,他可是他们的祖师爷NB428#∠胛撬?门都没有!非给这混蛋臭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班杰明捆袖捋臂,准备直接由窗爬出去给陈浩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陈浩就要吻上,花语嫣手中的薄外套正好掉地,她弯身去捡,恰巧避开。
“真是的,衣服都弄脏喽。”她喃喃低语,猛一站起身,脑顶不偏不倚迎上陈浩靠来的下巴,撞得他整个脸朝上飞摔出去,人亦倒退了好几步。
“哎呀!”陈浩哀嚎。
花语嫣与他异口同声叫出,连表情也一致。“哎呀!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面用手柔着自己的头,一面关切地问。
“没……事,是我自己不对,和你没有关系。”陈浩是哑巴吃黄连,仅能逞英雄地捧着下颔忍住疼。
而屋内的班杰明呢?
他拍掌叫好退回窗边继续“监视”,嘴里叨叨不休。“死小子,本来就是你不对,今天算你命大,否则班大哥我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让陈家绝子绝孙。”
屋外花语嫣又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真的。”陈浩苦笑保证。
“那就好,”花语嫣安心地笑出来,然后走到门口,她在门庭处转身对他说:“明天见喽!”
“对,明天见。”陈浩的手仍抚着下巴。
“还很痛是不是?”小粉颊涌现两圈酡红,她指着他模的地方。
“不会,不会。”陈浩连忙将手缩到身后,他得装得勇敢些,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小痛毁了他的男子气概。
“一定是很痛,不然你不会一直模它。”花语嫣没有多想,便举着小手帮他轻柔。“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嗯……有……”岂止是好一些,简直是好到飘飘似神仙,陈浩闭上两眼舒服地声吟着。
“啊呀!”那厢班杰明可就大大的不好啦,他哇哇大叫就差没搬出厨房中的全部菜刀砍去。
她对我是有情的。陈浩如此想,于是感动地伸出手,打算包住她的柔荑和她来个“心手相连”。“语嫣,我对你……”
好事多磨,花语嫣挂在腕上的衣服又掉了,她低身屈膝拾取,害他又抓了个空。一不做,二不休,陈浩干脆豁出去,在她重新站起时,他噘高双唇算准位置再度捱过来……
“小家伙,小心!”屋内的班杰明早已忍不住地咆哮,腕上那只宝蓝带紫的手镯在斜阳下产生耀目的折射,镯上成排的北斗七星中的天璇星,宛如他的忿怒发出七彩的光芒,映照在他陰霾的秀逸脸庞。
“咦?什么声音?”花语嫣侧身看看门又看看窗,她好像听到房里传来班杰明喊她的叫声。
这一偏让陈浩三度扑空。
室内的班杰明见她往此瞧,当下机灵地闪到墙后。“好险!”
“语嫣……”又没亲到,陈浩暗暗捶胸。
“大概我听错吧?”花语嫣嘀咕,回眸她眨着长长的眼睫毛问,“抱歉,你刚刚是不是叫我?”
“我对你……”不能急,不能急,陈浩尽量放柔嗓子,培养浪漫的情绪,不死心的嘴巴再次贴来。
“哎呀!”无独有偶,花语嫣脚下一滑,跌坐在地,碰巧逃过狼吻。
这时,屋中的班杰明已经展开愁眉笑得东倒西歪,此乃第一次,他觉得小不点的冒失少根筋非常可爱。
反观陈浩就没那么开怀,他抓狂地蹲在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臂,吓得花语嫣僵直了身体。
“怎么啦?”她左瞄右睇他那双唐突扣来的手。
陈浩情难自禁地说:“语嫣,我喜欢你。”
“谢谢。”花语嫣回以灿似阳光的笑,不意是两人对“喜欢”的解读不同。
“我希望能……当作……我的生日礼物。”语嫣和他以前认识的骄蛮千金大相径庭,她纯洁得仿佛是位一尘不染的天使,故他气息吐纳了半晌,“吻”字到底说不出口,深怕因此污染了她的圣洁。
“你要生日礼物?好呀,你想要什么?我请班杰明买给你。”花语嫣天真地抿唇而笑。
班杰明听后,在窗边呸道:“白痴,没毙了他是他走运,还叫我买东西给他?有没有搞错?”
至于她对面的陈浩,脸则呈现猪肝红,无措的手又是抓耳又是搔头,好不尴尬。“我想要你……吻我……”
“你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和一般人的反应相同,她往前向他凑近。
“我要你的……”她无心的小动作却带给他无比的鼓励,陈浩鼓足仅存的半丝勇气,预备献上他热情的吻。
此时此刻,天公就算肯作美,班杰明也不会任其得逞,只见他以超人的速度箭步杀出,大手倏地挡在陈浩的吻前,为花语嫣护住了“贞节牌坊”。
“天色已晚,有事明天请早。”他边说边用被亲到的手掌,连同陈浩黏在上面的唇和脸,往花语嫣的反方向推离到三尺外,接着撇嘴啜心地瞪着那只手,然后反掌不住地在衣服上擦拭,恍如要抹掉啥秽物似的。
“啊?班——大哥?”陈浩一脸惊惧如见到鬼。
“班杰明?”花语嫣则是满脸惊喜,他今天看起来心情特好,像是刚中了什么大奖。
“你是否该回家了?”班杰明眯眼斜视陈浩,臭小子既然不懂得知难而退,冲着他叫“班大哥”的分上,有必要给予适时的教导。
“我……那……”陈浩面有小辫子给人逮到的惭色。
“还不走?要我找人载你回家吗?”声音陡然高上八度,班杰明居高临下以大欺小,以老侮少。
“马上走,马上走。”陈浩恐惧地爬站起来,拔腿就想跑。
“等等,你刚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花语嫣不知两男间的烟雾弥漫,依旧娇憨地为落井的陈浩丢下巨石。
“这……”陈浩现在的处境已非“尴尬”就可一笔带过。
“他要你的签名照。”遇到花语嫣这种不懂世故的小家伙,班杰明都想替陈浩掬起一把同情的泪。
“签名照?好呀,那有什么问题……啊,可是我没带照片在身上NB428!”花语嫣当真。
“到时我再帮你照。”班杰明肠胃已笑到打结,表面仍佯出悍勇样对陈浩说:“照片都帮你要到了,你还不……走?”他硬生生地将“滚”字吞下。
“是,我立刻走。”陈浩哪敢停留,没两下便钻回车内,猛踩油门逃亡去也,且连和花语嫣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喝着班杰明递来的热牛女乃,花语嫣问:“你干嘛对他那么凶?”
“‘他’是谁?”班杰明明知故问。
“陈浩啊。”她反应虽然迷糊,但不致笨拙,他是嫉妒对不对?那表示她的希望仍旧很大。“你刚刚对人家好凶喔!”
“人家,人家,哼!”班杰明心头踢翻了好大桶醋,嘴里嘀嘀咕咕一阵才文不对题地说:“喝你的牛女乃。”
这是她的习惯,睡前要喝一杯热牛女乃,便能一觉到天亮。
“我有在喝呀。”花语嫣努努嘴,如果把他赶陈浩离开时的心情比做“晴天”,现下他的心情则是“多云时雨偶狂风”。她开心地为此情形做注解,得到的结论依然是“嫉妒”!
“那就喝大口一点,喝完去睡觉。”班杰明催促。
“我还没告诉你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呢。”花语嫣啜着牛女乃,口齿不清地咕哝。
“说不说无所谓。”其实他也不晓得为何要对陈浩这么凶,“人家”又没惹到他,可他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尤其见她待陈小子好,心中的不平衡更加剧。
他真的喜欢她,但那种感觉是不是爱?他不敢确定,毕竟他从没真的爱过。而且她也不爱他,当初她要他做男朋友,仅是一时的新鲜和好玩吧?否则她为什么要接受陈浩?
于是,他决定要在陷入之前跳出,让她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真要他拱手,他又做不到……他该怎么办?
“你那么急着赶我上床啊?”花语嫣鼓腮。她以为他多多少少对她有点在乎,不然不会对陈浩那般排斥,岂料竟是她会错意,他根本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到连看她都感到厌烦。
“我没有,我是——”急着想上你的床……班杰明甩甩头,她是他妹妹,他不能对她有“乱轮”的劣念。
“我懂了,我不会再吵你的。”花语嫣砰地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未喝完的牛女乃溅得满手都是,她忿忿地撩起他的衣角当手巾擦。
她幼稚可笑的报复动作令他看傻了眼,待回过神,她早扭头往楼上冲了。
“你误会啦,我不是……”他的情绪已经够乱了,她可别再煽风点火。
“不用解释……啊——”花语嫣抢白,奈何脚下不给面子,她尚未踏上楼梯就被阶梯绊到,于是一句很有气魄的大话在肺活量十足的愕呼中收尾。
“小心。”班杰明忙不迭跨步出手扶她。
可惜仍是慢一秒,他伸来的双臂恰巧在她摔倒落地的霎时到达,更狠的是她还左脚前、右脚后地劈坐而下,至于他救援的两只手,则很讽刺地直直摆于她顶上距离零点一公厘的地方。
“哎呀!”花语嫣叫得石破天惊。
“唉唷!”这一跤惨不忍睹,班杰明光是看都不禁跟着叫痛。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劈腿吗?”耍帅不成,耍流氓总成吧?
“你……还好吗?”想不到小不点也是有脾气!班杰明伸直的手维持不动,仅慢慢低头望着跟前的人儿。
“你故意‘漏接’!”花语嫣仰首瞪他,无瑕的俏脸好委屈地皱在一堆。
“我哪有……哈……”申诉的声音忽然噗哧笑出。原来小家伙的上唇有条白胡子,那是她喝牛女乃时残留的痕迹,乍看之下画面颇为“滑”稽。
“你还狡辩?你是存心不扶我,现在又……讥……笑……笑人家………呜……”花语嫣越说心里越难受,发达的泪腺立刻如崩堤的水坝,哗哗啦啦落个没完。
“我没有……”他真怕了她,水龙头打开都不及她这么方便。
“还不快……扶……我起来?”花语嫣痛哭中拨空叱责他。
“是,是!”这倒是他的疏忽,他乖乖认罪,忙把手肘伸至她腋下,轻松一提便将她扛起放在沙发上,接着他半跪在她旁边的地毯上,语调有点求饶的味道。“痛不痛?”
“废……话……呜……你自己……呜……不会摔摔看呀!”花语嫣泣不成声,但仍不忘费力地谴责他几句。
“对不起嘛,是我不好。”班杰明轻叹摇头,虽说摔跤完全不干他的事,然“求驾来迟”却是他不对,他心疼地搅她入怀。
“本来……呜……就是你……不好……”花语嫣也不客气,两手一张便趁势抱住他的腰,以掌握任何享受他特有男人气息与温暖的时刻,哭得通红的小女敕脸则不住地在他胸前摩挲。
还有什么时候比这种情况,更能明目张胆地大吃他的“豆干”呢?
“不痛不痛,别哭了啦!”班杰明坐上沙发,帮她调了个舒适的卧姿,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再温驯的小女娃也一样,拗起来皆是挺不讲理的。
“你……反正讨厌……我,我哭……不是正好……称你的心……呜……呜………”能藉此难得的机会和他撒娇,牺牲几滴眼泪有啥了不起,她最近都没有这么赖着他呢。
“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今天玩了哪些地方和明天的计划吗?”班杰明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两手习惯性地为她整理乱鬈的红褐发。
“你不是……不想听?”花语嫣怞怞噎噎,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
“我想,我好想,我非常想。”风水轮流转,谁叫他方才不买账,怨不得她现在要拿俏,唉,八成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你只是在……敷衍我。”这样躺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听着他的心跳,她渐渐有了睡意。
“我干嘛敷衍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听。”此生他不会敷衍的女人不超过五位,她是其中之一。
“真的?”不能睡呀。她呵欠连连地和瞌睡虫搏斗,怎奈眼皮犹若千斤重,她撑着、眨着、熬着,结果仍是不敌。
“真的。”班杰明不由放轻声音。小家伙快睡着了,她这样像极画册上的小天使,可爱得让人好想咬一口。
是喽,是她啊,她的天真和甜美,不知何时早已攻占他的心,那种看不见会思念、听不到会想念、她和别的男人说笑时会生妒的症状,不是爱她是什么?当初邵伊恩惦着花季婷不也是这般?
“嗯……陈浩……”她想告诉他,陈浩邀她参加舞会的事,可是话甫有个开头,她便让周婆婆召去喝下午茶了。
“陈浩?”班杰明笑脸遽僵。她连睡觉都喊着那小子的名字,可见她对陈浩是“妹有意”呀……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严重地发酸冒泡。
才想向她表达爱意的心顿时又踌躇不前,经过一番挣扎,他决定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