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门。”
一道深沉的命令飘来,白水菱瞥见黑耀霆就坐在她的座椅上,黑眸炯然,长腿自在交叠搁在她桌上,手里把玩著……一把玫瑰花。
她幽幽地吐了口气,不得不依他,锁上厚重的门把自己和外界隔开,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这恶魔!
“你来做什么?”
“我想见你。”黑耀霆暗笑,放下长腿,立起身,走到桌案前,手上仍握著花,半倚在桌前盯著她。
“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她神色暗淡地望向他。
“聪明,过来。”他简洁有力地说。
她走了过去,想跟他讲明了他不该来此,就算要羞辱她也得找别处,而她还没开口,才走近他,他竟然递来手上那一把玫瑰花。
“拿去。”
她诧异止步,怔怔地望著他,迟迟没有伸手去接,不敢相信这些花是他要送给她的。
“花不是买的,是你那天在我家看到的,我想你喜欢吧!”他昂著下巴一笑。
她心底流转过一丝酸涩和莫名其妙的甜,他不只送她花,还送他亲手浇水开出来的新鲜玫瑰花,不是买来的,这太令她震撼了!
“要不要?”不过是花又不是送她钻石,还想那么久不接下。
她默默地接来他的花,花香沁入鼻息,她仿佛也一并嗅到那温暖小屋的气息,忆起他的母亲,他传奇般的故事,还有那天阳光下的他……
“我走了。”他起身离开。
她一时无法反应他就这么走人了,他来真的只是要给她一束花,没别的?她双眼绽亮,握著花,看著他英挺的背影,自责起自己差点误会他来的目的。“别走!”她轻唤他,想对他说声谢谢。
黑耀霆止步,醍醐灌顶似的,胸口胀满极致的愉悦,直觉她不只是喜欢他送的花,也喜欢他,他乐于为她踅返,大步朝她走来,扣住她的下巴,蓦然俯下头来,重重地吻了她。
她头昏昏的,他温润的吻霎时害她忘了这里是办公室,她的领地,他不能放肆。
他的吻转为温柔缠绵,双手顺著她的纤颈而下,不安分地抚触她令人难忘的香滑娇躯,用想将她柔碎的力量拥抱她,和她热烈相缠,瞬间为她而疼痛,他多想立刻要她,爱她。
“为什么不说‘不’?”他双手捧著她晕红的颊低问,发挥了傲人的定力,决意不对她造次,至少不在这不合适的地点。
“我……不知道……”她睁开水雾的眸,已分不清对他是畏惧或者已经被他迷惑,为什么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挣扎溜得不见踪影?她甚至感觉自己是安全无虞的。
他目光温柔地盯著她神情妩媚的小脸,轻声说:“去找个花瓶或者杯子,花不能缺水太久。”他移开手,不再抱她。
“嗯……”她努力地把自己拉回现实,努力地不去依恋著他坚实的怀抱,但当她发现拉回心思有点困难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帮你采一些新鲜的花来。”他注意到她竟然有些恍神,那是因为很投入才有的反应,他火热的心迸射出璀璨的烟火,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可是……我记得妈妈说花不能随便收,也不能随便送的。”她视线从他性感好看的唇移到他的双眼,她曾害怕跟他四目交接,但现下他极具深意的双眼竟然让她心跳狂烈飞跃。
“我可没有随便送,是你才有的。”黑耀霆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说出含有爱的成分的话了,他暗自替自己加分,静待她的反应。
“可是我记得你说……这花是你大嫂种的……不是吗?”她记得他说的每句话。
“我在台湾、老家归我管,你只管告诉我……喜不喜欢?”他试图引导她说出感觉。
“喜欢。”她真心地回答他。
他说不出地开心,用力地吻她的颊。“上你的班吧!我走了。”
“等等……你说……你还要采花来,是什么时候?”她心跳怦然地问。
“随时。”他魔魅地笑了,吻了吻她的樱唇,离去。
白水菱看著手上娇女敕的花儿,想象不出他为什么要为了她采花,又送花来,而这比去花店买来,包装美丽的花更浪漫,更令人感动。
她忍不住取笑自己,还没进办公室前她紧张得如临大敌,此刻却像爱上他似的,迳自在这里回味!
甩了甩头,整整因他而纷乱的思绪,她叹自己太傻,他并不是个她可以爱的男人呵!她有自知之明。
不多去乱想,她走向私人的茶水间,找了个长的玻璃杯注了水,把长短不一致的花一朵朵放到水杯中,暗自收藏他带来的感动,心悄悄地泛著甜。
“菱儿……原来你在这里。”老爸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她背后冒出来。
她收拾好心思,整了整神色才转身去面对父亲。“老爸怎么有空来?”
“和早觉会的老朋友在楼下港式饮茶小叙,会结束就顺道上来看看你了。”白英爵身著唐装,笑脸慈祥,他对这唯一的女儿可疼爱极了,也对她的工作能力感到骄傲和赞赏,她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令他备感欣慰。
“那你一定喝足也吃饱了,我就不用再泡茶给你喽!”白水菱上前来挽住老爹的手臂。
“谁说的,我要一杯铁观音。”他发现女儿的办公室有了小小的不同,居然有玫瑰花,若有所思地想这花是从哪来的?
“好,就给你一杯铁观音。”白水菱走向柜子取出茶罐准备泡茶。
白英爵看著那些美丽的玫瑰花问:“这花该不会是刚才那个男人送来的吧?”
“什么男人?”白水菱开茶罐的手险些不稳。
“我上楼来时在电梯口遇到一个帅哥,我们……寒暄了几句。”
“你又不认识人家,怎跟人家寒暄?”白水菱心凉了半截,没敢转身去面对父亲,没想到老爸居然遇上黑耀霆,真不知黑耀霆是跟他说了什么?
“他见到我很好意地说助理好像不在,有礼地问我上来找谁?我说我是这公司的董事长来找女儿,我们还自我介绍,交换名片,这不就认识了……他来头可不小,是澳门最大赌城的老板,他所想找你合作弄一个购物商场,还保证能提供可观的利润和商机,我没说错吧!”
“嗯……”白水菱松了口气,幸好黑耀霆没有失信,把他们的关系说了出来。她的心情像乘云霄飞车,忽高忽地,充满惊险。
她颤著手指抓起一小簇茶叶放进杯子,加入热水,转身递给老爹,见他手上正拿著一张闪亮的名片,想必是黑耀霆给他的。
“这花不会是他拿来的吧?”白英爵把名片放进上衣口袋,接来茶水。
“是……他。”白水菱无法谎称是她自己买的,老爹会识破,她并没有买花的习惯。
“他还真是个多礼的家伙,不会是假生意之名在追你吧?”白英爵观察女儿多变的脸色。
“没有,你别乱猜。”白水菱连忙否认。
“他怎么会找上我们公司?你去澳门散心时认识他的吗?”白英爵会这么问绝对是另有原因,他早就对这个赌城老板有所耳闻,况且开赌城的通常都不是简单人物,那姓黑的小伙子又长得过分俊帅,让他十分不放心。
“是啊,就在赌桌上。”白水菱承认,她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在大马路上遇见他。
“那就是因缘际会又在台湾见面了,既然是这样,那合作的案子你就看著办了,我们到外面去,老爹有事告诉你。”白英爵点了点头,端著茶走出茶水间。
“好。”白水菱跟著走出去,忍不住狠狠咬疼自己的手指,内心自责又困惑,她不懂老爹那句“因缘际会又在台湾见面”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啊!万一说错了任何一句话,透露了和黑耀霆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该怎办?
她频频深呼吸,强自镇定,老爸已安坐在沙发上,向她招手,她赶紧走过去,坐在老爸身畔。
“菱儿,生意固然重要,外界对你的观感也很重要,我和你妈都听到了点风声。”白英爵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风声?”白水菱心情瞬间沉重了。
“最近社交界传得绘声绘影,说你在一个时装派对上抢了张氏汽车女儿张嘉仪的男朋友,那男子是来自澳门知名赌城的老板……”白英爵轻咳一声。“所以刚才我见到黑耀霆本人才会问你……他是不是在追你。”
白水菱一阵晕眩,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她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黑耀霆会出现在那个派对上,是和张嘉仪一起去的!她一直没问过他为何会去那个派对,当时她被他的出现吓坏了,如今听老爹这么说,在回想当时,黑耀霆跟她谈完就先行离去,那张嘉仪肯定是被他放鸽子了!
白水菱懂了,话是张嘉仪对外放的。张嘉仪是她的客户之一,是个娇气十足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黑耀霆的女友……
她静默地坐著,手指逐渐冰凉,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无法呼吸,无法喘息,难以想象黑耀霆在抱过她后还可以跟另一个女人热情交缠,肌肤相亲……
她的心一阵剧痛,但她根本不该感到痛的,那是有情人专属的权利,她并没有,她和黑耀霆之间没有爱情的存在,为他痛苦只会让她更轻视自己……
“对不起……”她呓语般地吐露心底最深的歉意。
“咦!道什么歉,社交界本来就是尖酸刻薄,有些人闲闲没事就爱乱传话搞得别人争闹不休,老爸在意的可不是那些,而是关心你的将来啊!你不能只顾著生意,感情全空著。”白英爵刻意闪过让女儿伤心的何尚冬劈腿一事。
白水菱心酸疼著,老爹的关怀让她自惭形秽!
“你妈跟你阿姨商量过了,想给你安排个饭局,介绍一个条件很优秀的男子给你……说明白点就是相亲啦!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我们不急,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挑。”白英爵好不容易说出了重点。
“什么时候?”白水菱漫不经心地玩著自己的手指头,心在叹息。
“今天晚上八点,你还有时间先回家一趟,把自己弄得漂亮一点。”
“嗯,我会去。”她毫不考虑地同意了,她必须改变自己,不能任由黑耀霆主宰她的生活,任由他在她心底兴风作浪。
“那老爹先回家喽!”白英爵搂搂她。
“好。”她柔顺地说。
白英爵起身离去,顺手带上门。
她低下头,灼烫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她的手指上。
别哭!别哭!哭的是笨蛋!
她拼命告诫自己,但泪水仍是不争气地落个不停,她恼怒地拭去一脸的泪,起身往茶水间走去,一把抓起水杯里的玫瑰花往垃圾桶扔,霎时花香扑鼻而来,令她一阵心酸,看著垃圾桶里无辜的花儿,她蹲,抱著自己哭泣。原以为他送花给她是出自真心诚意,她还傻傻地对他敞开了心,没想到是她一厢情愿地误会了……
她怎么会那么天真,明知他是个不能爱的人,却对他动情了!
羞愧和后悔像一把尖锐的刀刺向她,她无法闪躲,悲愤得快发狂,她无法接受他和张嘉仪在一起,却又要求她履行那不公平的赌约,她不是他发泄的工具……
老爸说得没错,她该找个男人相亲、结婚,那是防范他、阻隔他最好的方法!
她不能再跟黑耀霆搅和下去,他太坏、太花心,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必须做个了断!
八点,敦化南路上一家昂贵的法国餐厅包厢里,男女双方的家长亲戚齐聚一堂。
长长的桌子,白家和李家人马各据一方,男女主角就坐在对方的正对面,由双方共同的好朋友张太太担任介绍人,口沫横飞地介绍男方的身家背景。
“水菱呀!这位就是李明君先生,他可是企管和电机双料博士,李家又是台诚电子企业的大股东,和白家可说是门当户对、速配得不得了……”张太太舌粲莲花地介绍完李家,紧接著又喷著“泉水”介绍白家!
“我说明君,白家就水菱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可是细心呵护著长大,她冰清玉洁且志不逊男,在商场上可是吓吓叫的女强人哦!她经营百货公司一把罩,是万中选一,很值得你交往的女孩……”
双方亲友团在张太太的介绍后大声鼓掌,男主角李明君也绅士的给予掌声,每个人都很投入而且捧场,只有白水菱显得心不在焉。
今晚她穿著LV秋冬新款的暖色系上衣和时尚的裙款、首饰是宝整体的精品、长发绾起、流露轻熟女的秀雅气质,她人在这里,心却飘得很远,她同意要来相亲却无法进入状况,也无法苟同张太太称她为女强人,还冰清玉洁……她明明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早就配不上那个词了,这么介绍,简直就像在她身上套上沉重的枷锁,让她快无法喘息了。
“来来来,两人握个手,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朋友了,可别太生分哦!”张太太大力鼓吹,双方亲友团也很赞成,更卖力地鼓掌。
白水菱见那位李明君先生很主动的立起身来,她不得不也礼貌地起立。
“很高兴认识你,你比传闻中更美。”李明君说著,伸来修长的手。
白水菱注意到他握手前,手还紧张地拿了餐巾擦拭了下,当她伸出自己的手被他微湿的手指握住那一刹那,她延各地悲从中来,眼前这男子模样斯文,身材适中,脸上架著厚重的黑框眼镜,态度腼腆,条件算是很优,惨的是她对他竟然毫无来电的感觉,就连一点点都没有。
她无言地问著自己,平实无奇又有何不好?非得要像被雷劈中,被巨大的电流袭击才叫有感觉吗?那是黑耀霆那种危险又可怕的浪子的专利,那种强大的吸引力是会致命的……她既然想摆月兑他,就不要在乎感觉这种不可靠的东西了!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白水菱淡淡地说,短暂的交流后,她坐回椅子上,没人知道她的怅然若失。
这时侍者开始送上开胃菜,双方家长面带笑容地开始话题,边吃边聊了起来,亲友们也热络地彼此说话炒热气氛。
“你平常喜欢听什么音乐?”李明君随和地找话题跟她聊。
“没有特别喜欢的。”白水菱并不想聊天,不想让他触探她的世界,生活习惯,她的心门紧紧关闭,无法对他开放,而他认真的表情,让她深感抱歉、内疚。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李明君又问。
白水菱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哦!”李明君笑笑地说,在她接电话时,先吃了开胃菜。
白水菱打开包包,拿出手机一看到“黑耀霆”三个字,心一震,但她并不想逃避,决定趁现在明确地拒绝他。
她推开滑盖式手机,压低声音说:“白水菱。”
“非得这么一板一眼吗?我知道你是白水菱,你在哪里?”黑耀霆沉声一笑,他正在整理行李,临时接到大哥的通知,他后天要和三弟回集团在意大利的总部,把东南亚方面的网咖扩展计划做个最后的总结。
他在离开台湾之前必须再见她一面,他订好了餐厅想请她吃饭,打算加把劲透露更多爱意给她,让她有期待再见到他的理由。
“在餐厅。”白水菱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心在他惑人的低语中迷失了方向。
“是跟谁在一起?”黑耀霆透过话筒听见哨杂的人声。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她沉默了三秒,说:“你问太多了。”
黑耀霆察觉到她声音透露著几分诡异的冷漠,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我下午遇到你爸,说了些混话,惹你不高兴?”
“……”他何必在乎她高不高兴?毫无意义。
“不说话,那好,你过来,我在家等你。”他直接要她奉旨行事,再好好问问她。
“现在不行。”她坚定地拒绝。
“为什么?”他因她的拒绝而心情暗淡。
“就是不行。”
这下换他沉默了三秒,说:“好,那我去找你。”
“不……”她心浮动,坐立不安了,发现坐她身畔的父母投来关注的目光,万一他真的出现在这里,那就什么都毁了。
“那你就立刻到,否则我会马上派人翻遍台北市找到你。”黑耀霆可没等她回话,强势地挂断电话。
白水菱脸色刷地一白,相信他有本事做到,但这次她绝不怯懦,她不依他,就算他要找到她也得耗费上数个钟头,她不依。
“谁打来的?”坐在她左手边的白妈妈方翠霞问她,白英爵也投来探询的目光。
“一个……同学……不重要的。”她合起手机,收进包包内,笑了笑掩饰内心的波涛。
为了不让父母再有追问的机会,她转而向对座的李明君说:“你刚问我喜欢看什么电影,其实我最喜欢看爱情喜剧了,你看过K歌情人吗?我最欣赏HUGHGRANT了,他和女主角唱的情歌是他本人的声音哦!他还为了拍这部电影学弹琴、练唱歌。”她说完,迳自执起红酒喝,酒精灼热了空胃,呛上脑子,她什么也吃不下,心翻搅著……
李明君见她打开话匣子,赶紧拿餐巾拭拭嘴,急著要回应她,他对她可是喜欢极了,光是她柔美的外表就足以他迷失了心。“那你一定对李安拍的‘色戒’没兴趣了,那是部悲剧。”
“悲剧也有可歌可泣的地方,李安的电影应该很有看头,改天有空我会去看!”她喝干了整杯酒,一旁的侍者上前来再为她斟满。
“我陪你去。”李明君可逮到机会了。
“只要时间允许,当然好。”她硬扯著笑脸举杯敬他,心苦闷到极点,又把酒喝干,假装好胃口地吃起令她反胃的开胃菜。
整个晚餐,她不停地和李明君说话,回答李明君每个问题,畅谈她多喜欢意大利国宝声乐家帕华洛帝,说著她看过的惊悚片,不停地自己干杯,不停地吃,不停地笑……她用和心境反差极大的方式麻痹自己,喝了很多,但她没醉,了不起只是微醺,头疼,心情更坏了……
饭局搞到十一点才结束,两家人热络地道别,白水菱和父母共乘司机开的车回家,她和妈妈方翠霞坐在后座,白英爵坐在前座。
“那李明君看来跟菱儿很投缘。”方翠霞对白父说。
“嗯。”白英爵应了声,其实他并没有老婆那么乐观,他总觉得女儿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李明华,而且饭局中突来的那个电话也十分可疑,听起来很不寻常,尤其最后女儿说的那声“不”,是带点慌张的抗议。一个普通的同学哪可能让她用那种语气说话?
依他猜……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得仔细观察,绝不让女儿在外头吃亏、受伤害,一个何尚冬搞劈腿已经不能原谅了,若是再有其它的不良份子,那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来保护他的宝贝女儿。
白水菱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她听见了父母的话,不想做任何回应,她脑子胀疼,无法记得自己在参会上说过什么,就连李明君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她累得想洗澡,卧倒在床上,什么都不听,不想,尤其是黑耀霆,她没去见他,他说不定会派人出来找她,找不到肯定会气坏了……
她忧惧地闭上双眼,真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只期待快回家,一切就安然无恙了。
半小时后,位于天母的家到了,白色铁门开启,司机把车开进白家独立的豪华别墅中,铁门再度关上,车开到门前停下,白水菱和父母一同下车,醺然地进屋了。
屋内佣人开了灯,迎接主人的归来。
“爸妈晚安。”白水菱稳住自己,在玄关月兑下高跟鞋,进客厅后没逗留直接就走向三楼的房间。
“晚安,时间不早了,早点睡。”白家爸妈也没有停留在客厅,走上二楼的房间。
佣人将鞋摆进鞋柜,熄了客厅的灯,回到客厅后的下人房去了,整座屋子静了下来。
白水菱回到房里,漫不经心地在梳妆台前卸下首饰,月兑下衣服,不敢直视镜中自己醉态横生,失意又无神的双眼,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手机铃声鬼魅般的从她的包包里传出来,她心狂悸,踅回梳妆台,取出包包里的手机一看,正是黑耀霆,都这么晚了他仍不肯放过她!
她陷入挣扎,不想接听,更不能让铃声惊动家里的任何人,她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逃也似的进了浴室的淋浴间,把水开到最大,让莲蓬头洒下的水,刺痛她细腻的肌肤,她近乎疯狂的冲洗自己污秽的身子,想一并把他曾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记忆全洗掉……
黑耀霆人就在白家外,他坐在黑色的宾士车里,车隐没在街灯无法照亮的街角,距离白家才几公尺,没有发动引擎,没有开灯,他安静如黑豹般的守候著他的猎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等到她了!
刚才他见到白家的座车开进门,隐约从车后座看见两个女性的身影,其中那个绾著发的年轻美女,正是他所等的女人。
没一会儿三楼亮了灯,二楼也亮了灯,他相信她正在其中的一层楼中。
他要找她不难,可说是易如反掌,白氏的目标太明显,他派多方人马调查询问,立刻就知道白家的所在地,就连她家的电话也查到了。而无论她跟谁出门去,搞到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今晚他都要见她!
“无人接听,留言请按*字键……”手机空响许久后传来可恶的语音留言。
黑耀霆死瞪著手机,这女人竟然胆敢让他空等一个晚上,还不接他的电话!
她实在太低估他了,若不怕他直接闯进门去的话,就最好不要接听。
他再打一通,结果如出一辙,他双眼冒出火光,按掉恼人的语音,再打,不接,再来……就给她来个辣手摧花连环CALL,直到她愿意见他为止,否则他绝不罢手。
手机整整响了三十分钟,白水菱人在浴室里仍听得到,她努力不去受他的遥控,努力不去在乎他。包裹上浴巾,她走出淋浴间,站在浴室的镜台前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拢著长发吹拂,让吹风机的声浪盖过手机的铃响。
长发全干了,关掉吹风机后浴室里陷入死寂般的静谧,催命般的手机铃声仍响著,在被枕头隔绝后那响声听来闷闷的,却惊动了她每条神经,他似乎不想这么放过她……
她不能再逃,她必须跟他说清楚,他们之间必须有个了断,踅出浴室,掀开枕头,微颤的手抓著响个不停的手机,滑盖接听。
“你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传来黑耀霆低嗤的笑声,他不多废话,直接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出来,二是我进去。”
“什么?!”意思像他就在她家门外似的。
“我在你家门外。”他证实了她的猜测无误。
她心凉了,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床上,勇气尽失。几秒后,她嘴硬地说:“有胆……你进来啊!”
“这是你说的,我立刻进去了。”他说得笃定。
她咬疼自己的唇,她不该胡乱挑衅,他真会进来。“不、我出去……”她妥协了。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嘲弄,并下最后通牒。“给你三分钟,三分钟你没出现,我就进去了。”他按掉电话。
她盯著被中断的手机,恨透了他跋扈,他说三分钟就三分钟吗?他就只会欺侮她这善良百姓!
她颓丧地合上手机,走到衣柜前打开,随意抓来一件轻便的连身裙换上,心乱地走出房门,无声地下楼,出屋外,穿越院子,打开铁门旁的小侧门,还没跨出小门,他的车已缓缓移到她眼前,靠她这一侧的车门被打了开来。
“上车。”他简短地下令。
她莫可奈何,他总是以驾驭她为乐,让她没得选择,她得上他的贼车……她跨出小门,进了他的车,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