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可能的任务?”费云航扔开了烟蒂。
雪梦瞥见他眸中的不信任及质疑!她知道他一向是敏锐的,对工作、对女人、对任何故事,唯独对她……
老实说,她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且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已有了女朋友,而且还是他所爱的人儿。此刻她若无法全身而退,也不该弄得最后玉石俱焚;现在的她根本已无法全心全意地去恨他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爱恋着他,不曾中断!
若是她只想得到他的痛苦,那么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她无法狠心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恋的人痛苦!
虽然他深邃多情的眼不曾属于她,但她仍希望他能收回当年所说过的话;她想告诉他,她不再是当年他眼中的黄毛丫头,她期待他会将她当个成熟的女人来爱!
但是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更知道在为他着迷的心念之外,她用他当年伤害她的话当借口,以恨意做为接近他的动力,大胆地招惹上他……
或许是那个恨意太薄弱,想令他痛苦的目标又太难达成……她失败了,并陷入灰心丧志。
罢手回美国去吧,在还没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内心在呐喊。
雪梦默然无语地仰望他,费云航深沉地打量着她,看着她变化万千的眼眸,凝睇着她绝色的美丽与淡淡的哀愁。
她的美是介于女人的成熟与少女的粉女敕之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气质独特,那么吸引人。
她纯白的衣裙在夜风中款款飘扬,街灯下她衬在雪纺纱下的蕾丝内衣若隐若现,她的眼眸就像雨夜中唯一的星辰那样绚烂夺目,而她雪柔的身子是他心底一抹香甜的记忆……
他强制自己别开眼,提醒自己恢复理智,逼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可恶的美、禁忌的甜、令人迷惑的羞涩,他强迫自己将她和包藏祸心、意图不轨划上等号!但她令人心折的害羞模样却让他的英雄气魄无法完全施展。
要不要现在对她说呢?就告诉她,明天起别让他再见到她了……
就在两人心中各有所思时,天上的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下大雨了……”雪梦轻呼,见他不动,她害羞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躲进骑楼。
费云航暗叹一声,心烦地走进骑楼中。
“你没带伞怎么办?”雪梦担心地问。
“是啊……刚刚雨没那么大。”费云航无奈地看着天空,现在倒好了,没带钱、没带伞、没有揭发她……许多的“没有”加起来,让他感到失算,胸口异常地沉闷。
“这些天夜里都下好大的雨呢,还有打雷,好可怕的。”雪梦随口说着。
“是啊……”费云航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等一下下哦——我楼上有一把雨伞,我去拿来借你,这雨会下很久的,你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雪梦说着,随即就取出钥匙回头去打开便利商店左侧通往楼上的大门。
进门前她还回头对他说了一声:“我马上下来哦。”
费云航还没应允,她就径自上楼去了。没一会儿,她拿了雨伞回到他身旁,他本想板起一张老K脸,拒绝她的多管闲事,但她认真的眼眸、红扑扑的双颊、微微喘息地奔忙,令他一点也摆不出脸谱,当她善意又热诚地替他打开伞递给他,他更无法不近人情地掉头就走。
“借我你就没得用了。”他低眉瞥她,没有接过来,揣测这应是她的另一个陰谋。
“哦……是哦,不然我送你回去。”雪梦好意地说。
“……”费云航本打算断然拒绝,内心几经波折却仍下了这么个决定——“那就谢了。”
于是雪梦撑起伞,两人走进滂沱大雨中。
“我来吧。”走到对街后,费云航接过她手中的伞,以她的身高撑伞,他的头都顶在伞布上任凭雨打了,他发现她刻意地把伞挪近好让他遮雨,而她的肩都被雨水打湿了……
雨劈哩啪啦的下,山顶上一丝丝的银色闪电令人惊怖,蓦然天空雷声轰然大作,像巨人的脚印落在大地上一样令人震撼。
雪梦惊吓地在红砖道上止住了脚步,低下头两手捂住耳朵。雷声似乎意犹未尽地在天际低回。
费云航本想嘲笑雪梦的矫情造作,却在街灯下瞥见她一脸惨白。
“好可怕!”雪梦惊悸地说。
“别怕。”费云航竟然没听见自己的嘲笑,而是听见自己正对她怜恤的声音,并且完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护住她的肩,她的身体凉凉的,打颤的肩头全湿透了,他本能地将她揽近,用自己的臂膀为她阻挡雨势。
“就到了……”终于,费云航的豪宅前那一小盏门灯就在不远,两人快步地走到大门前,屋檐遮去了雨势。
“谢谢你了。”他道谢,在口袋里找到钥匙。
“别客气。”她轻应,正要道别之际苍穹中闪过一道银光,天地之间又拍出雷沾万钧的一声轰隆巨响!
雪梦吓得惊叫!
匆促中,费云航一个反射动作拥住她,让她躲进自己的怀抱,钥匙和伞从他的手中掉落在地,但他没有理会……
雷声过后,雪梦抬起脸,才发现自己紧揪着费云航的衣襟,整个人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费云航低头瞅着她一脸苍白,眼眶转着水影,知道她吓惨了。
雪梦松开他的衣襟,蹲去捡拾自己的伞及他的钥匙,希望自己别不争气的流泪。
“我得赶快回去了……”她把钥匙交到费云航手上。
“慢着……我进去拿把伞送你一程。”费云航匆匆开了门,呵护备至地对她说道。
“不、不必了,我用跑的,很快就到了……”她说话时那孩子气的勇敢令他睁亮了双眼。
“你不怕打雷了吗?”他问,悄然的盯着她镶着雨点的黑发……那亮晶晶的小小水珠,像优雅的珍珠,放射着动人的光芒。
“我用跑的,很快的……”她坚强地点头,丰盈的唇却是微颤的,眼神却透出担忧。
她强装的勇敢看在他眼底有些可怜兮兮。他失笑地将双手插在腰际,俯下头瞥她,突然他发现,她这样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但他完全无法记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谁有这样的神情?
“不、不……你跟我进来,我拿把雨伞再送你回去,或者……”他推开了门,想到一个更安全的主意。“开车好了。”
“不、不……用不着。费大哥!”雪梦连忙地拒绝……突然她屏住了气息!
费云航投来一个奇怪的眼色。“你叫我什么?”费云航困惑地盯着她,这声突如其来的“费大哥”,一时之间竟将他拉回时空隧道中,激起他一阵熟悉感。
大雨中扫过一阵风,雪梦心头浮上一份难过、一份惊悸,她难过他从来不曾记起她,惊悸自己竟会让这个藏在心底的称呼月兑口而出!
曾经她是这么称呼他的。
“对不起,我该称你费总裁的。”她眼帘低垂,失意地说。
“……”费云航研究着她故意含糊的语意,有种奇异的因子在周围缭绕,一道时光之门在瞬间打开,但他没来得及靠近,它又随即深锁,使他无法触探。
这时天公作美,雨势小了不少,见那转小的雨势,雪梦松了一口气。
“雨变小了,明天见,晚安。”她有了月兑逃的理由,匆匆地向他道别,急急跑过对街,顿时消失在转角街头、消失在他眼前。
费云航看着她远去,眼底尽是百思不解的谜!
他脑海迅速转过一个考验她的法子。
一早,雪梦就接到费云航的旨意。
“下午我不在,百洲地产公司会派人过来谈放款的合约,你就代表我和他们谈……谈不谈得成就看你的功力了,这是这个案子的草拟合约,你拿去研究研究。”
“我……会尽力的。”雪梦低头看着从费云航手中接过来的合约书,这不难,她在普罗实习时曾有过经验。
而原本雪梦以为费云航会将昨夜里那句“费大哥”记挂在心上,但今早的他看似早已不在意。
这样也好,她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只是她昨晚失眠了……
他可能不知道,他突然那么好心地说要开车送她,她有多么的受宠若惊,这让她一整夜一颗心都小鹿乱撞的!而此刻就是这么“保持距离”地看着他,她仍是禁不住的脸红,她希望他不要看出她的心思……
雪梦低着头,退出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小小的天地中。
费云航静默地审视雪梦的一举一动,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脸红得犹像粉女敕的蜜桃。
她在想些什么,他无从得知。向来,女人的心思,他不难看穿,但雪梦始终像一阵他无法捉模的风似地,只见微风吹得窗外风铃叮当响,却不知风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而他就是窗外的一串风铃,心思总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动。
他选了百洲这个案子来试炼她,若她是个间谍,那么这个案子一定可以签成;除非她是个门外汉则另当别论。但以她在普罗总部的资历看来,她不是。
百洲这个案子不能签,因为不仅是超贷,签成后还有法律上的麻烦,银行的运作更会因此乱了章序。
若不是透过关键的人物,这件案子根本到不了他的手上,但他不可能点头答应的,因为他知道有人正等着在暗地里打击他,据他所知那个人是云豪,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父亲将费氏体系下的产业移交给他时,云豪却因好逸恶劳、浪荡成性而被父亲放逐至马来西亚。虽是放逐,但云豪也拥有一笔值钱的土地,可他却不好好发挥反而以贩毒在混日子。
费云航一直知道云豪打小时候起,就因父亲守旧的“重视嫡出、轻忽庶出”的观念而大大地不满,甚至嫉妒他自幼被捧得如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而将他恨之入骨,并且常有想痛击他又碰不到他一根寒毛的懊恼。
但相反地,费云航对他并无敌意,只是痛心自己的兄弟不求上进、不务正业地专做非法勾当。
而在云豪挥霍掉那笔值钱的土地后,他再度冲着他而来!
日前他早已清查了云豪的财务状况,更得知百洲地产根本是云豪的人头公司,他买通了他公司中的某个高层主管,想获得巨额贷款后潜逃到印度尼西亚一个叫马摩尔的小岛。
费云航深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可以帮助云豪,但却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更不希望他用这笔钱去做违法的事!
他在得知后立刻调兵遣将这名主管调职到日本,然后解聘,让这笔巨额贷款案到了他的手中。他打算终结这个案子,但他猜测,也许银行内部还有云豪的人手,而最值得怀疑的人选就是——雪梦。
是她自己亲口说过她和谁有了交易,因此,才设法接近他;他想,倘若雪梦真是云豪的卧底,那么他会对她毫不留情。
下午时分,接近下班的时间。
雪梦还在引颈企盼,因为费云航离开公司一下午未见踪影,而她也急着跟他报告一件事——关于早上他交给她的那个案子!
终于,在五点钟时费云航回到了公司。
“什么事?”费云航很快地批阅着桌上一堆公文,头也没抬地问,心底其实静待着雪梦的答案。
雪梦心想他可能会怪罪她,而有点支吾。“百洲公司的人没有来。”
“为什么?”费云航没有泄漏情绪,公事化地问。
“很抱歉,我擅自做了决定,打了电话给对方,请他们不必过来了……”雪梦把合约书原封奉送到费云航桌上。“因为这个案子对公司大大的不利,如果是你,我想你不会签了它。”
费云航眼睛看着桌上的公文,眸光由深沉转为炯亮的神采。
“很抱歉,我一来就拒绝了你的客户!”雪梦悄悄地打探他的神色,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因为他一直在批公文,对她的报告像是无动于衷,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
然而,费云航此刻心底想的是——就这么相信她,而且放她过关吗?
也许这是她的反将法,待他失去戒心再狠狠地给他一击!
呃——为什么他非得把她抹黑呢?
她看似天使却奇怪地出现在他面前,她也许是撒旦,但他从没发现她身上背负着撒旦的影子!
她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通过了这个测试,他仍是捉模不定。
见费云航迟迟不语,雪梦担心地开口问:“你在怪我……是吗?”
“不,我要感谢你。”费云航终于从总裁的宝座上抬起尊容。
“真的吗?”雪梦半信半疑,心情仍无法放松。
“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今晚请你吃晚餐。”费云航起身,拿起放置在椅臂上的西装外套,拎起公文包准备下班。
雪梦有点吃惊,但她看不见他的眼中有多少诚意,因为他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不用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雪梦心底有些受伤。
“请吃饭也是奖励员工的方式之一。”他的语气像在强调他们之间只是员工和雇主的关系,高高在上的冷峻神色是十足总裁的架子。
雪梦像看见了一只无心的鸟儿,一不小心地飞进捕网中,被缠住无法动弹,即使挣扎也没人理,更不可能获救。一团乱絮缠住了她的心,她的伤痕更深了;但她将心情深锁,不让他看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淡淡的音调像天上那朵失意的云。
“走吧……”费云航离开位置径自地迈开大步走向大门,经过她的身边也不曾伫足。
眼看着他像一阵无情的风拂过,她心底好难过,只有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走出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皮包,当她走向电梯时他已不知去向。
她的双肩悄悄地垂了下来,丰盈的唇微微下坠,她无辜地立在电梯口,无所适从,许久才伸手按下电梯灯键。
就在她伸手之时,一阵沉着的脚步声从另一端的走道上接近。
“你在做什么?”费云航眉宇之间显得不耐。
雪梦看着他,声音像微细的风。“我以为你走了……”
“我是要走了,过来吧。”他令道,语调冷硬,随即转身就走。
她跟着他,踏着光洁的黑色云石地砖,走向走道尽头右转。原来,这里还有一座电梯。
“这是你专用的?”雪梦问。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费云航嘲弄地瞥了她一眼。
雪梦心底摇晃了一下,却无法躲避他那双像要看透她的眼。她没有开口,无言地看着他,伤心在眼波中流转着。
他冷酷地别开眼,不去看她令他心悸的眼眸。
电梯门开了,他径行进入,按了地下停车场灯键,她安静地走了进去、安静地立在角落、安静地等着电梯下降……安静地……
表面上他不在意她的静默,其实他……注意到了!
坐进了费云航亲自驾驶的豪华奔驰,雪梦仍静默不语,苍白的小脸失去了生气,双颊却悄然地停驻着两朵粉红色的云。
她忘不了在山上、在这车子里……他性感的吻、炽烈焚人的热情、她的初夜!
当她在酒吧里问他要不要她时,他盯着她看的深邃目光就像灼人的烈日般。那夜她强装冷静,像个“有经验”的女人,其实心跳如擂鼓。她希望自己不要透露出生涩……
但也许她并没有成功,是以他才会一直在探究她是不是……处女!
她不会告诉他的……是又如何,他会内疚,还是自愿地对她负起责任?不,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责任问题。因为,没有爱情,责任又有何用?!
在她还没有移民去美国时,在她还是个小不点时,费云航和她大哥凌修文就是从国中到大学最要好的同学兼死党,他和大哥可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家又近在咫尺,费云航几乎天天往她家里跑,她也曾多次随着修文大哥到他家中做客……
似乎在她还很小时记忆里就已有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悄悄地存在她的心头;更不知是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但他不知道,始终不知道……
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影子,一个不起眼的侞臭未干小不点,一个跟屁虫!
“小东西……乖乖吃完冰淇淋自己回去,别跟着我们喽……我们要去做大人做的事。”她记得费云航这么对她说,边说还边抚抚她的头。
“宝贝,你认得路吧,我和费大哥先走了。”修文大哥溺爱地掐掐她的脸颊。
她一脸委屈,振作起精神地点头。她知道他们要甩掉她这个爱跟班的,好安心和女朋友去看电影。那年他们已是大学生,她才国小四年级。但什么叫大人做的事,电影小孩也可以看嘛……
“大哥,教我这个数学习题……”她敲了大哥的房门,门一开,里头热闹的四人一桌在玩桥牌。
“宝贝,大哥没空,叫费大哥教你。”修文大哥敷衍地说。
费云航爽朗地笑了。“小东西,拿来吧,你大哥输钱呢,别烦他。”
她不好意思的捱近他,递上习题,他接过她手上的笔,看了一眼习题轻松地为她解说,但她没听进去,她悄悄地看着他握着笔那好看修长的手指,悄悄地看着他帅气的侧脸。
“懂了吗?”他在问。
“嗯。”懂了才怪!“谢谢费大哥。”
“不谢,来,这个给你。”费云航从桌上取了一张一百元给她。
“不、不……”她连连摇头。
“别小器,帮我个忙,买包烟……”
原来是要她帮忙买东西,她以为他无故要给她钱!她愣愣地点了头帮了这个忙,但她才出房门就听见他说:“哄小孩最容易了……”
小孩……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小孩!他一直叫她小东西不曾改口,但她已经十五岁了。
她犹记得一个夏日的黄昏,她拎着溜冰鞋从大屋要出去庭院,不经意中在门口听见修文大哥和费云航的吼声。
难得呵,从小到大她不曾听见过他们如此的大嗓门。
“席莲曼,我是要定了。”费云航说得斩钉截铁。
“不,她是我的,你对女人一向花心,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对象。”
“修文,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多年好友的分上,我会送你一拳。”
“来啊、来啊,怕你不成……”
他们居然吵架了!她躲到柱子后看他们两个又高又壮的大男生扭打在一起!
原本是好兄弟的两个人,竟为了争女朋友,互不相让,像两头喷怒的公牛,斗得鼻青脸肿、双双挂彩。
“你别和我争席莲曼,等我家宝贝长大,她归你!”修文大哥吼着。
“什么,别开玩笑了,那侞臭未干的小东西我正眼都没瞧过,要送我我都不要!”费云航吼得更大声……那声音震破了藏在她心中的一个秘密的、无形的、梦幻的玻璃宝盒——那宝盒里装着她的豆蔻年华,她对他不为人知的爱情。
原来他……正眼都没瞧过她;原来他始终当她是侞臭未干;原来就算把她送他,他都不要……原来她在他眼底什么都不是!
她大大地受了伤,跑上楼去避开眼前的一切。
原本她是一朵不识愁的温室花朵,而他的一句话却让她尝到了人生第一个失意的滋味……
最后,席莲曼成了她的大嫂,费云航没有参加大哥的婚礼。
而那是她留在台湾的最后一年,也是见到他的最后一次。之后,她就随着大哥移民去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