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回来,你遗忘了家族规矩吗?
从家谱室飘出来的白烟一路跟着他,薰香味儿始终萦绕鼻端,祭先祐似乎听到先祖们的斥责。
第一次,他如此无礼——在返岛时,没虔敬上香祭慰祖灵,甚至大发脾气。
“该死!”祭先祐低咒,狂躁地踅回家谱室方向。
“少爷!”过道被端有声音叫住他重返家谱室的步伐。
祭先祐转身,浓眉皱起,走向正朝他而来的女佣。“她怎样?”他问,步伐未停,将女佣抛在身后。
女佣几乎以小跑步,勉强跟在他背后,半喘半答:“夫人……她醒了。”
听见女佣的回答,祭先祐不再多言,径自加快脚步离开家谱室外的廊道。
“夫人,您醒得真快。”
要不是耳边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她真要以为自己到了神居——
宽大挑高的三心拱门外,阳光透明,蓝天一片,白云近在花格窗前,一朵一朵飘上露台,笼罩着奇特的蓝色小花。
“喝过‘龙血’的夫人们,只有您醒得这么快,”看似护士的年轻女子,拿来耳温枪,撩开她的发鬓。“我帮您量一温,夫人!”清秀的脸容温婉有礼,围裙装前绣着怞象的祭家图腾,看似一朵端丽的大牡丹。
古怡童微偏脸庞,配合她量温度。
“您没发烧,这是好现象。”护士收起耳温枪,垫好背靠,扶着古怡童坐起。
古怡童半卧半坐地偎着枕头,视线正对室外那片望不见底,如浮在空中的景色。“那是什么花?”恬静的嗓音徐徐冒出。
护士看看露台的蓝色小花儿,朝她笑了笑,表情俏皮不失认真地道:“高原之花,特别栽植的——夫人。”走近床缘,手里端来一碗泛着花香味儿的女乃茶。
古怡童美眸闪了闪,转首看她,纤手接过茶碗。碗中浮着迷魂似的螺旋纹,她垂下眼睫,喝完花香女乃茶。
“夫人,您好冷静,”护士收回空碗,意味深长似的一笑。“不愧是先祐少爷的夫人!”语毕,她取了床尾凳上的衣物,离开房内。
通往露台的拱门型落地窗突然映着人影——祭先祐推开透明门板,步履沉缓地走人。云朵白雾随着他的移动,飘进门缝,漫向床上的古怡童。微风阵阵吹拂,屋里仿佛有股仙气。
她换着祭家佣人准备的粉莲色衬衣裙装,鸢黄色柔亮的床被掩盖着修长娇躯,经由女佣巧手编成单辫的长发,如花环般绕过右肩斜孤到被褥里的纤腰。
祭先祐坐上床,眸中映着出尘如仙的她,大掌覆上她洁腻的额,手心手背翻了翻,而后又将自己的额贴抵她的,细细感觉。
“我没有发烧。”晶莹白皙的玉手托扶他两颊,她分开两人贴近的脸庞,望进他眼底,语调清晰地说。
祭先祐皱凝眉心,拉下她的小手,紧紧握在双掌里。“你昏了两天,”低沉的语气有担忧也有慈意。“为什么要喝?”飞机上的那杯“龙血”让她昏睡不醒,转水路回岛时,他几乎无法控制情绪,每每在她昏睡的床边,对罗恒大发雷霆。
古怡童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闭着眸,淡淡开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再张眸,黑瞳如镜对住他。
握着他柔荑的大掌更紧了些,他沉下俊颜,半晌不说话。
地怞出被他紧裹的双手,别开脸蛋儿,幽幽瞅着微敞的落地窗门。“我只是别人的妻子,根本不该问你的事,你也没这义务告诉我——”
祭先祐扳回她的脸,吻住地红女敕的唇。“你在赌气,真傻——”
“我是呀!”她揪住他胸前布料,红唇微微抖动。“不傻,怎会接受一个‘非丈夫’的男人邀请‘度蜜月’!”眸中水光盈盈,缠绵着情意。
祭先祐盯着她好一会儿,紧抿的唇角缓缓斜扬,眼神柔和起来。“你不知道,我们为何来这儿——”掀开暖被,将她抱起,往露台走去。
户外明显凉冷,古怡童缩了缩光果的玉足,偎紧在他怀里,总觉得空气有些稀薄,让她微微喘着,像只孱弱、依赖的小猫儿。
露台具有了望功能,视野广阔,通天似的石阶下,连接一片草原,远方蒙雾般的蓝色光晕飘飘闪闪——不知是天还是海,或者是海天接连处。
他抱着她,坐进蓝色花丛里的软垫长椅。“这儿是祭家海岛——我生长的地方。”低沉的嗓音发自胸膛深处,强而有力的双臂围绕着他。
她从他怀里仰起美颜,纤白趾尖由裙摆下露出,触及娇女敕的花瓣,左躁的链饰意外地夹扯了几朵小花儿,破损的花瓣泌出汁液染上裙摆,幽蓝色泽逐渐淡开。
祭先祐挑掉绞在她踝间的碎花瓣,汁液沾染他指尖竟像鲜血一样赤亮。古怡童抓住他的手,轻轻移近,秀鼻闻到那浓郁味儿,有些催情,美眸羞怯地低垂,撩起裙摆温柔地拭净他修长的指。
“这不是血,我在紧张什么?古怡童下意识蹙眉。
“沾在衣服上,就洗不掉了。”他在她耳畔细语。
她回神,抬头看他,双手依旧抓着他的掌。
他盯着他绝轮的眉眼,杰颜上的神情仿佛有种魔力。“我的家族希望每位访客在来访的旅途中,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她定定神,放开他的手,语气清冷。“所以你们给人喝‘龙血’——那种搀了迷魂药或者只是几颗安眠药的饮料。”
“你心底认为我们不是个光明正大的家族,”他模模她的脸庞,像在安抚她,道:“但是在这世界上,我们必须自保。我的家族靠矿产资源起家,拥有许多矿脉、油田,富可敌国,当然也遭人觊觎——
“世上的强国无不使尽手段想要祭家释出财产拥有权,好抛开对这支族裔献媚讨好的面具,一举取得全球资源的支配权。
“因此,外人要来祭家海岛,都得喝“龙血”——这饮料是岛上,中央高原深处涌出的天然泉水与草原边的特有植物混合炼制而成。祭家人的伴侣,第一次土岛来,难免得喝上一次,“立名”成为祭家人后,就无须再喝。多少年来喝下“龙血”的人,总会在清醒时,出现体温偏高的后遗症,说也奇怪,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祭家人的伴侣。
“家族长辈以‘发烧,为指标,判辨我们是否找对了伴侣,”祭先祐放开对她的搂抱,起身走到护垣前,背对她,继续说:“他们不会认同一个身心‘排斥’祭家的人——”
一轮火红落日,又远又低,光都弱了,站在这座高原的建筑上,石墙、石柱处处可见腾飞的龙雕,太阳被他踩在脚下。
“祭家就在这里生存着,”他转身,双手插入裤袋,瞳眸黑亮,注视着她。“所有的事都是事实,称不上故事,若你想听些奇异的事,也许长辈流传下来,说我们祭氏始祖是乘龙降临这座岛的‘天神’,能算上一则吧。”
古怡童美颜沉吟,凝视这个卓然’傲世的祭家男儿。“你们是个自大、并且迷信的家族。”
祭先祐撇撇唇。“长辈有长辈的信念。”不以为意似的淡道。
古怡童敛下眼帘,盯住左踝间的祭家图腾链一
他们以“龙”自诩,与神同在,这个家族既骄傲又高贵。
“在飞机上,你是怕我出现‘发烧’的后遗症,才与罗恒争执吗?”
祭先祐摇摇头。“我从不在意家族检测式的传统。”走回她身前,长指怜惜地描绘她的五官。“喝了会昏睡毕竟是不好,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心田一暖,她微微颤抖,神情柔软娇美。“想要接近你们,就得喝,不是吗——”
祭先祐吻吻她的唇,抱起她,边住房里走边道:“回房里,换下这身沾了花液的衣服嗯,你昏了两天,今晚才是‘蜜月夜’……”
她揽紧他的肩颈,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如此靠近人心,深深感觉这强而有力的搏动,只为她,像是一串命定的音符——真真切切地为她古怡童而鼓动。
★★★
高原气候让人感到不适应,总在深夜好眠时醒来;幸好这里离天近,美眸一掀,即能望尽满星子的暗空。
几个夜晚下来,古怡童躺在黄铜大床,看着窗外,天地广阔无边,仿佛沉醉于天境。直到身旁的祭先祐听见她气息不平稳,扭亮夜灯醒来,问一句“睡不着”后,更加将她往怀里抱紧,大掌温柔拍抚她的背,顺畅她的呼吸,她才会把视线启那斑斓闪烁的落地窗移开,定在他脸’上,幽幽瞅着。也许是高原的深夜增添了他俊显上的魅力,教她难以抗拒地主动吻住他的唇,像要攫取男性肺部里新鲜的氧气般,凶猛、热情地狂吻,展开了下半夜的缠绵。
“睡吧……”嗓音低哑,祭先祐亲吻她氤氲的迷漾双眼。
“嗯——”满足:似的嘤咛声,悠长柔腻,古怡童肢体娇娆、酥软地坠人羽毛被堆中。
“天将亮,好好睡。”抑着喘息,他的唇贴近她耳垂,大掌从她腰侧移到两只起伏的丰盈间,覆住那狂跳的心儿,掌心轻缓摩挲着。
气息逐渐恢复,她伸手抱住泛着光泽的男性躯干。“你呢……”不睡了吗?
祭先祐自她身上翻开,强健的体魄蓄满力道,仿佛未曾疲累。“我看着你睡。”宽阔的胸怀笼罩着她,大掌细细抚模美眸下方淡淡的陰影。“你累了。”
古怡童慵懒无力地张眸。祭先祐的俊颜很精神,黑眸炯炯发亮。她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不知何时屋外似乎已有来人在等他。
隔门的气氛不安宁。
祭先祐沉敛瞳仁,大掌覆盖地眉心,长指由上而下滑过她的眼,霸道坚持地呵护着脆弱敏感的她。
她闭合美眸,芙颊枕人他臂弯,静静呼吸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
待她入睡,祭先祐轻轻将她放人暖榻,落个吻在她唇瓣,然后下床穿上睡袍,俊额深沉地离开。
人梦中,古怡童依旧看见祭先祐果着完美、健硕的身躯,站在月光下,充满野性地伸展肢体,拿起床尾凳上的睡袍,罩住每一寸骠悍如兽的肌理,踩着优雅无声的稳健步伐,打开房门与人低声交谈。
那个等在门外的人,是罗恒。不知几次了,他不定时不定日,将祭先祐自她身边拉走,是有意是无意,还是有其他不能让她知晓的“祭家秘辛”?!
罗心——那名照顾她的护士,是罗恒的妹妹,曾告诉她,对于一杯不知名的神秘饮料,问也未问,主动喝下,如此冷静、勇敢,“夫人”里,她是头一位。
“惟先祐少爷的命定夫人有这般气魄!”罗恒私下对她应是心悦诚服的。
但这个家讲信仰,自有“预选说”;以教条式的认定,来考验媳妇们,太迷信,令人感受到有种诡异的监视正进行着。
“谁……”床上人儿细弱呓语,微睁的美眸尚未清明。“是你吗……你在那儿……”床尾的人影在她梦中摆动。
“你就是先祐带回来的女人?”冰冷如针的女声,刺破梦境。
古怡童醒过来,纤纤指尖揪住被缘。祭先祐不在身旁,窗外阳光很亮,正午时分的高原之风吹着露台上的蓝色小花儿;她蹙起秀眉,胸口一阵空虚,他清晨离开,没再回房。他从没离开这么久,至少她醒来时,一定能见到他在身边。空气中,属于他的气味都淡了,反而多了一股异样的香味儿:甜滋滋的,有点儿违禁,像种危险的诱惑和警告。
“起来看着我说话!”不友善的命令从床尾传来。
古怡童一愣,原来不是梦,床尾真的站着一个人,但不是祭先祐,而是容貌艳丽、气质冰冷的女子。她坐起身,风瞳瞅着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眼尾上飘,打量的语气充满敌意。
从女子高雅的穿着看来,不难猜出她在祭家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古怡童缄默着。
“不回答?!等不到答覆,女子恼怒起来,眼光不屑地扫过她赤果的胴体。“别自命清高,你在祭家没名没分,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先祐暖床的!”
古怡童微微低头,眼帘映着自己雪白素腻的身子,指尖轻巧地抹着一记殷红的吻痕。“如果这是你要说的话,何需再问我的名字。”抬起头来,绝色的容颜异常镇定,嗓音也是如兰般地恬静。
女子脸色一阵青白,粉拳侧握;咬咬皓齿,道:“没想到他带回个无耻的女人!”
“祈儿小姐,说话小心点儿,别一回来就犯错。”罗恒突然开门走了进来,背后跟着手端托盘的罗心。
女子闻声,明显打个机伶,绝轮的脸蛋看上去柔弱、苦恼。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罗恒还没走到女子身旁,女子猛地转身,朝着门口跑出去。
罗心闪过险些被撞上的身子,回首望望女子的背影,摇摇头,低语:“难缠呢!”
罗恒站在离床远远的地方,为自己的冒犯,向床上的古怡童行礼致歉。然后交代罗心,好好侍候女士,便退出门外。
罗心把托盘放置圆桌上,取来晨缕让她穿上。“对不起,夫人!”送上泛着清香的醒神毛巾,没来由地道起歉。
古怡童轻柔擦拭过脸蛋,下床行至圆桌落坐,喝完暖胃的花茶,什么也不多问,倒是罗心多嘴起来。
“祈儿小姐的事,您别在意。”罗心手持一把精致的玉制梳子,整理她的长发,巧指利落穿梭,编起缠绵的花辫。“先祐少爷不会任她胡来的……”语意不清的话,仿佛藏着不能说破的玄秘。
“他有事吗?”古怡童打断罗心的声音,眉目平静地问着祭先祐的行踪。
罗心回神似的闭起嘴,挑挑眉梢,扬唇微笑。“昨天探勘部门在印巴边界找到新矿脉,有些事要少爷们处理。所以先祐少爷尸早进书房还没出来,可他吩咐了,今天要带您上‘龙鳞湖’……”
“‘龙鳞湖’?!”古怡童眨动翘睫,似乎有所期待。
罗心点点头,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在她的发辫间,交错地插上如星的细碎花朵儿。
神秘的语言,悦耳的歌调,传述凄美、缠绵的故事——
一对仙人,因相恋而触犯戒律。众神之首将男仙逐出天门、女仙幽禁于天界。男仙乘龙降临孤岛,巨龙化作蜿蜒的高原,离天近,却不及——这样的距离,令爱侣痛苦。
某日,女仙摆月兑看守,下凡会男仙,缠缠绵绵,互诉情衷。怎奈相思未了,深神之首已追赶而至,欲捉拿女仙回天界。匆促中,男仙拔下一片龙鳞,巨龙引吭呼啸,恍若别离哀歌。
男仙将龙鳞当成信物,赠予女仙,情缘难了,期待再相聚。众神之首大怒,发雷闪电劈死男仙,擒着女仙速返天界,以那片坚硬的龙鳞打造一座牢笼和一条脚镣,将女仙链锁、软禁在牢笼里。
少了一片龙鳞,高原上从此多了一个窟窿。窟窿底躺着的,正是逝去的男仙,龙啸成了高原之风,女仙的泪自天界滴落窟窿,水葬恋情,成了今日祭家高原的“龙鳞湖”。
我们之间没了距离,
我水一般地柔情包围你,
你坚毅难摧
将我缭绕……
★★★
是想象还是多情,古怡童竟听得懂,那神秘语言谱成的神话传说。时间在罗心多愁善感的凄清歌声中流过,一恍神,已是现世。
梳洗过后,罗心帮她换上及踝长洋装,喝了一碗莲汁米粥后,来到书房外。她推开长廊中央厚重的门板,沿着高高的书墙登上弧形梯,到达二楼的会议厅。
密室般的会议厅,不见一丝阳光,马蹄形的讨论桌前,祭先祐仰天坐在皮椅里。
“你不打算换下衣服吗?”他身上还穿着睡袍。她款步走向他。
祭先祐闻声,张眸坐正,撇唇对她笑。“刚结束,正想回房看你。”她身上香槟色的丝柔裙装,映衬着灯光轻摆,蓬松的发辫缀满指头大小的花儿,使她像是凌波仙子般出尘轻盈。
等不及她还有一步的距离,他长臂一伸,将她扯进怀里,俯首吻住她温润的唇,彻底品尝她的甜美。久久,才放开她,沙哑地道:“你吃过了?”
古怡童喘着气,唇瓣嫣红,微微颔首,双手抓着他的掌,美眸端详着他。
他紧皱的眉心透出淡淡的疲倦讯息,让她的心莫名揪疼着。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是强健不衰,如神般万能,“难”字对他而言,不具意义,为何他今日心烦?!
“你今天有用餐吗?”她问。不自觉地凝眉,流露关怀之情。
“你在担心我吗?”他愉悦地挑眉,低沉迷人的嗓音,一扫疲惫感,俊颜又是一贯的傲然……
她一愣,小脸不受控制地红了。“我是来看书的!”回避他灼人的目光,她起身跑开。
祭先祐一笑,起身迈开结实的长腿,快速无声地追上她。
“书不会跑掉,改天再看,”他从她背后,拦住她的腰,青髭初生的下颏亲昵地磨挲着他细致的后颈,嗅着他的发香,低喃:“今天,我要带你上‘龙鳞湖’。”
“今天就要过了——”她的嗓音颤抖、细弱,别具性感。
他摇头,强势的嗓音格外有磁性。“才要开始而已。”双臂抱起她,走出书房。
长廊上,有抹迎面而来的纤影。祭先祐的脚步明显沉重起来。古怡童抬眼看他,疑问还不到口,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你们……”女人的步伐在接近他们时停顿,紧接着是抑止不住的愤怒怞气声。“祭先祐,我恨你!”
祭先祐结束长吻,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掠过女性身旁。错身之际,古怡童见着罗心、罗恒口中的“小姐”,一脸嫉妒地瞪着她。
“她是谁?”古怡童揽着他的脖颈,瞳眸沉定地看着他凛然的神情。
“跟我们不相干的人!”他直言,快语快调,几近无情。
感受到他不寻常的冷酷,古怡童悄然变了脸色,葱指下意识揪抓他的睡袍后领,发出僵硬的嗓音:“刚刚的吻,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
祭先祐微微一震,肌肉贲起,双臂紧密地钳制怀里纤细的人儿。
“不是。”他回答。俯下头,再度衔住她的唇,灵舌长驱直入,柔情缠绵,卷里细女敕的粉舌,逐渐狂野地吸吮着。
她挣扎不过,神思渐渐迷离,感觉气息用尽,但激情甜美的滋味不断在她体内扩散。’
“我的吻,只为你和我——”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甘愿放开她,霸道俊颜写满深情,灼热的喘息如般喷拂在她脸庞。
她娇颜低垂,眸光停留在他微敞睡袍里,淡淡浮现龙形红痕的胸口上。是清晨的未退尽……还是此刻的他正激动呢?!
“懂吗?怡童——”他唤她的名,步伐弯出书房长廊。
不明的后方传来“我恨你”的女性啜泣——是恨你、也是恨你,更是强烈的恨“你们”……
古怡童轻叹,芙颊贴进他的胸膛,静默地倾听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