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炀面露淘气,趾高气扬的站在妙紫面前。
浓黑的眉、晶亮的眼睛、直挺的鼻、端丽的唇,甚至颊边的酒窝,都充满有恃无恐的恶意挑衅。
妙紫顿感啼笑皆非。这是个男人,还是个顽童呀?
“叫呀,怎么不敢叫了?”燕炀双手环抱胸前,根无赖的扬唇微笑,忽地又眼眸转深,里头的淘气不见了,替代的是令人呼吸及心跳都素乱的两团火焰。
乱了,晕了,但妙紫还没失去理智。
妙紫用力握紧拳头,气聚丹田,准备因应他的挑战敞开喉咙--
“救……”
狂猛的力量席卷向她,冲上舌尖的“救”字还在口腔里徘徊,可爱的小脸便被迫撞进一堵厚实的肉墙。不及喊疼,尖瘦的下巴又被蛮力捏着往上抬,迎接俯下来的男性嘴唇。
“唔……”
不容妙紫抗议、逃避,燕炀的唇霸道地紧紧跟随,舌尖如一柄软剑无情的戳刺着她女敕牙般的唇瓣,迫使她张开,进而探索她小嘴里的秘密。调戏她的舌,刺探她的贝齿,逗引她的前、后颗,伸入她喉咙深处严厉逼问着她女性的秘密。
妙紫被他老练的吻技搅弄得呼吸困难,头昏脑胀。
“叫,我就是要你叫,在我身体下叫……”他咬着她的唇,逸出沙哑的笑声,语气里的暖昧听得人又羞又窘。
妙紫急促的喘息,试图重整凌乱、无力的呼吸,拼命睁大的眼眸无言的传达她的愤怒。
她是要喊救命,而且要把怡孜喊来,让怡孜教训这个下流的色胚!
然而她的雄心壮志在他下一波攻击下崩解,露出凶悍的眼眸失焦了,重整呼吸的小嘴再度被入侵,这一次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强取豪夺,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一串火苗在燕炀刻意的点燃下窜烧人她的灵魂深处,唤醒潜藏在道德严冰封锁下的热情。妙紫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开始模糊,思考的钟停摆了,只剩体的感觉……
久经脂粉阵仗的他,从未得到过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女。她的味道像水蜜桃,模起来如水蜜桃的软女敕,闻起来如水蜜桃的甜香,天呀,她简直就是一颗水蜜桃!偏偏水蜜桃是他最爱的水果,教他怎能放手?
即使她眼中而泛着无助的泪光,露出纯真、不知所措的热情反应,都无法打动他为她燃烧着的心。
他要她!
已经记不得最初要傅雪带她进他寝室的目的了,是不是那时候就想侵占这颗水蜜桃,故意做下的安排呢?
不重要,他也无暇去分析,胯间的男望等不及要释放了!
燕炀边以唇舌加温她rou体的反应,手指急切的解着裤头,迫不及待想占有她。
轰!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玻璃也为之震动摇晃,即使再沸腾的也在爆炸声中冷却下来。蒸炀来不及重新扣上裤头,提着裤子冲向窗户。
黑暗中冲天而起的火焰格外醒目,他打开窗子探头外望,只见那阵夹杂着大量黑烟的火焰冲向喷水池,霎时水花溅射,爆豆一般的声音连连响起,火焰继续往上冲,刺鼻的味道飘来。
怎么回事?
饶是燕炀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很快的,燕家的仆役就在管家指挥下拿着灭火器朝爆炸的物体小心翼翼地接近。
燕炀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车。
他决定到现场坐阵,当他转身离开窗口,发现书桌上的水蜜桃美女失了踪影,一股躁怒陡然升起。
“该死!”他气愤的咆哮,尽管此刻未必有闲情逸致享用她,可是错失品尝她的机会仍令他感到挫折。
他的身体仍为她发热、发痛,她怎么可以离开!
他逸出申吟,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嘴角邪气的扬起,
“很快的,很快的……”
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回他的水蜜桃女郎,让从心到身呼啸、肆虐的渴望得到抚慰。
“燕先生,根据府上管家邱世南的证词,孔国胜是在七点四十分左右登门拜访,当时你正在跳舞,八点钟才邀他到三楼的书房会晤。”
燕炀靠进舒适的沙发椅背,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双俊眸微微睁开,像一头懒猫不怎么在意的打量发话的刑警。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记起来了。李大佑,好记又不算难听的名字。
身材中等,肩膀很宽,皮肤黝黑,清俊的五官嵌在瘦长的脸庞上,黑色慑人的眸子如蓄势待发的猎犬般狠厉。是个很认真的人,但是不够聪明。‘
警局里都没人了吗?怎么会派出这种菜鸟来?
“二十分钟后,邱世南看到孔国胜从大厅人口离开,不到三分钟便传来爆炸巨响,他急急忙忙地赶出去,发现一辆正在爆炸起火的车子冲进喷水池,接着他遣人灭火,打电话报警。”
铿锵有力的男中音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视着燕炀。李大佑蹙起眉,对蒸炀仅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感到些微恼火。
“燕先生,以上的证词我们已经取得舞会里的宾客证实,对这件事你有何看法?”他语带嘲讽的问道。
“如果大家都这么说的话,应该没错吧。”蒸炀托着腮,一副很爱困的模样。
“既然燕先生这么认为,我倒要请教孔国胜的车子为何会在府上爆炸起火?你们在书房到底谈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事前来找你?”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蒸炀微蹙起俊眉。
距离汽车爆炸事件将近两个钟头了,也就是警方在燕家采证了差不多两小时。今晚幸运受邀到他家参加舞会的宾客,每一个都受到慎重的盘问,但都在留份证资料后陆续离去,剩下他这个没理由离开家的主人继续接受审问。
“这些事跟车子爆炸有关系吗?”他不答反问。
“燕先生,你不要跟我打太极拳,从一开始你就显得很不合作……”
“我哪里不合作了?我不是要邱管家跟你们密切配合吗?要什么给什么,是缺了你们饮料,还是没给你们吃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说得好像他们警察是来他家野餐的!李大佑对燕炀连珠炮的冷嘲热讽感到难堪,他手中的这杯曼巴还是燕家的仆人不久前送来的。可又不是他主动跟他们要吃的,是他们自己送来,他和其他同仁不过是不好意思拒绝而已。
“我指的是你对警方的问话采取不合作态度。我问你孔国胜来找你的目的,你一句都不肯答。据舞会里的宾客表示,不到八点,你就离开大厅,你是在书房跟孔国胜会谈,还是去了什么地方?”他放下花卉图案的精致咖啡杯,一双眼紧盯着燕炀。
“邱管家已经告诉过你,他带孔国胜到书房见我,你还问我去了什么地方?你是明知故问,还是得了健忘症?至于我和孔国胜的谈话内容涉及商务机密,你要我说,万一损害到本财团的利益,你要负责赔偿吗?”
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李大佑有几秒钟的时间想不出话来反驳。他眯起眼,知道自己错估了眼前俊帅过人的美男子。
因为他穿了一身红,丝质衬衫上的扣子只随意扣了几颗,呈现出他令女人着迷、让男人妒羡的美好身材;更过分的是这身打扮若在另一个人身上,或许会显得流里流气,燕炀却一点都不会给人这种感觉,反而是风流倜傥、潇洒俊逸。
或许就在这种妒羡交加的心情下,他不公平的将燕炀归纳为光有好身段、没有头脑的绣花枕头。
其实他早该知道燕炀两个字绝对不只是公子的代名词。燕炀带领燕字财团来台湾发展不到三年,便在政商两界引起旋风,建立了丰沛的人脉,怎么可能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花心浪子?
他刚才是被他心不在焉的态度给骗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燕炀当时有可能正在思考什么,也许是和孔国胜的车子里安装炸弹有关的事,才会从头到尾懒洋洋的,无心回答。
这么一想,他决定有必要重新评估燕炀这个人。
“孔胜国的汽车是在府上爆炸,这件事你难月兑关系。”李大佑直指问题核心。
“他车子爆炸干我何事?你认为是我在他车上动手脚?”燕炀嗤之以鼻。
“我没这么说。”李大佑语带保留。“鉴识人员在现场找到炸药的反应,提示出孔国胜的轿车的确被人动了手脚。他是在这里出事,那段期间停留在府上的人都难月兑干系,尤其是你。孔国胜离开时,脸上有明显的瘀伤,这是他来这里时没有的,你怎么解释?”
“他对我出手,我还击,就这样。”燕炀耸耸肩,闲适的回道。
“也就是说你们之间有了冲突?”
“你爱这么解释也行。”
“那你就有杀人的动机了。”
“笑话!我杀他有什么好处?”燕炀的眼神冷得像雾,语气更是冷冽。“就算要动手,也没必要在我家里!你知不知道孔国胜的车撞坏了我的喷泉!那座尿尿小童雕像是我请比利时的工匠做的,连同水池部分,重修至少要花个一百万,我还在愁该找谁讨呢!那个烂人不值得浪费我一百万,你怀疑我太可笑了!何况车子也有可能早在到达我家前就被人装置定时炸弹,等孔国胜离开这里时引爆呀。”
“我们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燕先生如果能够跟我们密切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据你所知,孔国胜还有没有其他仇人?”
燕炀瞪他一眼,对他暗示他和孔国胜有过节、甚至可能下手杀人感到不快。
“你不认为该问他的家人比较清楚吗?”他乖戾的指向窗口。
爆炸现场的火势在消防队员赶来之后全数扑灭,孔国胜的尸体也被鉴识人员移走。倒是孔家的人请来一批做法事的道士、和尚在那里制造噪音,即使与主屋还有段距离,仍隐约可以听见摇铃及敲木鱼的声音。
“孔家的人认为你难月兑干系。据他们说,孔国胜名下的傅家营造承造贵公司在新竹科学园区附近的一批宿舍,完工之后贵公司不但拒绝付出尾款,还控告他们违约,要他们付赔偿金,孔国胜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
“哼,他们倒还有脸说!”燕炀语带轻蔑。
“燕先生是承认有这件事喽?可以请问是怎么一回事吗?”
“事情很简单,傅家营造偷工减料,明显违背双方合约上的条款,本公司不过是依约行事,要他们赔偿罢了;孔国胜却三番两次要我放他一马,试想,我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请求,就让公司平白损失一亿?”
“可是你要他赔偿的是两亿。孔国胜所有财产都在承造贵公司宿舍时,在银行设定抵押,你这种要求不是要他倾家荡产吗?”
“生意就是生意,我并没有要他偷工减料呀!当初做这种要求,不过是防患未然,是孔国胜自作孽,怎么可以怪我依法行事?”
“话虽这么说……”
“你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我看不出来这件事和孔国胜的车子爆炸有什么关系!”燕炀恼了。
“你跟他起冲突是事实……”
“可是我没必要杀他。”他冷淡的说。“世上还没有要得到钱的债主杀死负债人的事吧?他欠我的,法律自然会为我讨回公道,动手杀人不过是污了我的手。”
李大佑总觉得他这句话别有含意,但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沉默了几秒,直觉告诉他燕炀不可能是凶手,基于职责仍忍不住问道:“孔国胜的车子爆炸时,燕先生人在何处?据现场目击者表示,在消防队员赶来救火后,才看到你出面。我想请教你的不在场证明。”
燕炀啼笑皆非的瞪视他。莫非他认为他躲在角落引爆孔国胜的车子?
这莱鸟哪里知道他之所以会在消防队赶来时才出现,是因为他忙着找一个人,没空理那种小事!反正发生爆炸的又不是他的车、他的房子,再说有邱世南在楼下坐镇,他没必要烦心。
然而,他搜遍三楼和二楼的每一处,就是找不到她,等他来到一楼,又被眼尖的宾客逮个正着,被拱出去和警方交涉,错失了搜寻佳人的机会。
他心里正懊恼着,这个讨人厌的刑警却缠着他不放,问这些有的没的!
燕炀微勾起嘴角冷笑,感到体内的怒气再难压抑,正想不留情的数落李大佑的愚蠢时,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笑容由冷转热。
“我当然有不在场证明。”他回答,眼眸里闪着一抹愉悦。“孔国胜离开书房时,有人跟我一道,直到爆炸声响起,我们才分手。”
“那人是谁?可以请他出来吗?”
蒸炀随即蹙起俊眉。“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李大佑气愤的瞪大眼,怀疑他在耍人。
“傅雪应该知道,你问她好了。”他耸耸肩,笑得像只狐狸。
就让警方去帮他找出小美人。
等着吧,水蜜桃美人,他很快就能再尝到她的味道了!
“妙紫,你怎么了?”
一路上就没听她吭一声,怡孜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爆炸声响起时,她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奔出屋外看热闹,反而悄悄地走上楼,犹豫着该不该去找妙紫。
没想到妙紫从三楼奔下来,身上只套了件男性浴袍。两人视线一遭遇,哭得梨花带雨的妙紫就扑进她怀里,且不管她怎么追问,从头到尾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我的衣服,我要我的衣服……”
她被她哭得心乱如麻,只得带她到楼下的更衣室。
妙紫在换回自己的衣服后,两人很幸运的在离开前找到傅雪。怡孜简要的说明得先送妙紫回家,央求先行离去。傅雪没有为难她们,爽快的同意。
两人共乘一部机车,很快就将喧闹的燕宅给抛在脑后。怡孜满心的疑惑也在抵达妙紫家门时爆发了。
“不要问……”妙紫拿下安全帽交还给怡孜,发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眼看晶莹的泪又要滴落下来,怡孜心疼得跟什么似地直摇头。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也别哭好不好?”
“怡孜……”妙紫扁着小嘴,愁苦着一张脸。尽管她心里有千万的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好友说。
那种丢脸的事要怎么说?怡孜知道了后,是会鄙视她?还是为她找燕炀算帐?
不管是哪种结果,她都不想面对,只好将所有的苦往肚里吞。
“妙紫,你是不是……”怡孜欲言又止,心头隐约有不祥的感觉。妙紫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么难过,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孩,除非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不可能眼泪掉个不停。
“不要问,怡孜。如果你心疼我,就什么都不要问了!”妙紫掩住脸,伤痛的模样有如一把利刃划过怡孜心坎。
“好好好,我不问,真的不问!”她着急的道。“你也别哭了,要是伯父、伯母看到你这样子,准会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妙紫因哭泣而耸动的肩膀一僵,咬住下唇,心情更加苦涩。
被欺负?她的确是被欺负了!
她忍住扑进怡孜怀抱痛哭一场的冲动,用力吞下。自己的委屈,擦掉泪水。
“他们去参加应酬,多半还没回来吧。怡孜,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她挤出一个比较像哭的笑容,勇敢的道。
尽管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在妙紫湿潆泪眼的无言请求下,怡孜吞下了到嘴的话。她知道有些委屈太痛、太黑暗了,即使是面对至亲之人,也无法诉诸言语;问题是妙紫怎么会遭受到这样的委屈?那又是什么样的委屈?
她决定等妙紫平静下来后,再找她问清楚。
“看你进门,我再走吧。”
在怡孜的要求下,妙紫轻轻点了个头。她打开门进入,听到怡孜发动机车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的抵着大门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那一幕就像不断激起的湍流,一波波席卷到心头。
他的唇,他的手……
像一场热病袭身般让她陷进晕沉的梦魇中,直到此刻仍无法醒过来。
心儿因惶惑而不安的跳动,一股由羞耻、愤怒及恐惧的柴薪烧成的烈焰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只要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就羞愧得无以复加。
她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对她?而且还觉得心醉神迷?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为何那时候会那样堕落,让他为所欲为?
还让他碰她那个地方,那样狂野、亲密的吮咬那里?
想到这里,妙紫颤抖的抱住自己,那刻的记忆分外鲜明的存在脑中,体内的热流也再度被激起。她觉得兴奋,但也羞辱。如果不是那场爆炸,他还会怎么对她?
妙紫并非完全无知,男人会对女人做的事,她知道的。想到自己差点沦为燕炀那个败德的公子的性俘虏,她就恨不得死掉算了。她恨他,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要见他了!
可是他的舞跳得那么好,他的吻是那样醉人,就连他的也不让人讨厌……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想?他是坏人,她应该讨厌他,彻底厌恶这种行为,怎么还可以喜欢?
蓦然,她领悟到自己在羞愧的表面下,居然喜欢他对她做的事,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抬起迷潆的泪眸,无神的望着母亲亲手打理的花园,在月光和园里的小灯照射下,她清楚看见植物在风中摇摆的模样,有的枝叶交缠,像一对对热烈缠绵的情侣。
妙紫胸口燃起猛烈火焰,她无法忍受的站起身,狂奔进屋里。
客厅里静悄悄,父母还未返家。跑上二楼,大哥妙青虚掩的房门泄出灯光,她没有停留的继续往三楼跑,就怕他会听见声音出来跟她打招呼,到时她脸上的羞愤将无所隐藏。
三妹妙红的房间也有灯光,妙紫不敢稍作停留,匆匆躲进自己的卧室。锁上房门后,她进入浴室打开淋浴装置,任冰冷的水流浇熄她体内的火热。
身体是冷了,心为什么却像在火里煎熬一般疼痛?
模糊的思绪反复出现那双灼热的眼,燕炀的拥抱、他的吻、他的,一点一滴落在她赤果的身体上,往下,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