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拖地拖到一半的温婉嫣接起行动电话,心中颇为纳闷。
(嫣儿。)
“爸爸,有什么事吗?”听到父亲的声音,温婉嫣觉得心底一阵温暖。
(没事。你好不好?在那里住得还习惯吗?)
“嗯,我很好,爸爸你呢?”
温商兆苦笑。目前他人已被王道明强制住院,是来日无多了。但在女儿面前,他仍是努力的打起精神,编织美丽的谎言。
(当然好啦!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要你明天不用回来,爸爸今天晚上就要飞往美国出差去了。)
明天是嫣儿出嫁回门的日子,但他已住在医院,怎能让她知道。
“嗯?”温婉嫣吓了一跳。“去美国?怎么都没听你说过,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确定耶,回来再打电话给你。你乖,好好和观睿一起生活,当个好妻子,知不知道?)
“嗯。”温婉嫣答应,但心里却总有些不安的感觉。“爸爸,你没事情瞒着我吧!”
(瞒你什么事?)温商兆佯装轻松,(才嫁出去两天,就不相信爸爸了?)
“没有,只是……”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爸,还是我今晚送你上飞机?”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必须看看父亲,确定他没事才行。
(不用了,陈伯会送我去。你和观睿才刚新婚,乖乖的在家陪他吧!我回来再和你说。)月复部又传来剧痛,冷汗流下温商兆额际,他咬紧牙,强笑道:(爸忙,就先这样吧!)
“爸!”来不及问,电话已被挂上。温婉嫣放下行动电话,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应该没事吧!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刚离开家里,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所以有点神经质吧!
如此安慰自己后,温婉嫣重新拿起拖把,心里则烦恼着晚餐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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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韩观睿进了家门,一阵烟味扑鼻,他赶紧往厨房走去。
打开门,只见满室白烟,没引发洒水系统还真是奇迹。
浓烟中,温婉嫣绾起长发,穿着围裙、拿着菜刀,手足无措的看着砧板上的肉。
“你在搞什么鬼!”他月兑下西装外套,冲进去开窗、开怞油烟机,这才看到一锅翻滚着白色泡泡的汤,以及热到不断冒烟的锅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眼前垂首不语的女人,等待她的解释。
“我……”她指指菜刀,再比比流理台上的食谱。“煮晚餐。”
温婉嫣回答的很心虚,更没有脸抬起头。
“那我请问你,今晚吃什么?”他双手环胸,丝毫不宽容的问。
“青椒肉丝、炒青菜、蛋花汤……”声音越来越小。说到菜单她就不禁怀疑,食谱上明明写着简易料理,为什么她还是做不好?
韩观睿环视厨房,语带奚落:“是吗?那请问何时开饭,我的肚子饿了。”
这是故意让她难堪的,他知道她自小从未进过厨房,连各式青菜都分不清楚。要她煮晚餐是刻意刁难,他更是不奢望她能做出一道菜来,所以早早便在外头吃过了。
“对不起。”她实在没别的话好说。“你饿了吗?还是我们先去外面吃?”
“你就只想到这个方法吗?”真是千金小姐,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放弃。他不屑的冷嘲。
“可是……”她叹息,“我没煮过饭,也不会煮……”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举起双手,让他看看她一晚的成果,就是弄伤了细葱般的洁白十指。
“笨手笨脚的!”他毫不怜惜的低骂。
“对不起。”她倏地收回手,难为情的开口:“我保证我会好好学,可是……”
若他坚持要吃她煮的,可能等她学成,他也成白骨一堆了。
“我一定会学,会好好学。”她语带诚恳。“可是,我现在可能无法做出一道完整的菜,可不可以……”她结结巴巴的想说出自己的意思,但韩观睿的瞪视却让她住了口。
“瞧我娶了个怎样的好妻子!”
闻言,温婉嫣的头垂得更低,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更后悔自己以前在家时为何不时常随着陈妈下厨。
“哼!”不再看她,韩观睿转身进书房,将门摔得震天价响。
温婉嫣想追上去解释,但想到他那严厉的表情又不禁却步。
叹了口气,她开始收拾着满目疮痍的厨房。
她真是个不及格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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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好像有人在拨着她的头发,温婉嫣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借着床头小灯透出的光,看着斜坐在床前的人。
“你回来了。”她挣扎着想起身,没有让人吵醒的不悦,纯然是看见他的欣喜。自那天后,他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早上却又很早出门,因此她根本就碰不到他。
韩观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她的睡容所吸引,而后不自觉的坐在床沿撩起她披散在枕上的发丝。
一松手,柔软的头发滑过他粗糙的掌心,勾起异样的酥麻感触。他甩甩头,语带嫌恶的说:“头发也不整理!这样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温婉嫣一怔,拉过自己的长发。“这样不好吗?”
“要嘛就剪短,不然就烫起来,这样清汤挂面的垂着,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吗?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了,也不懂得打扮打扮!”
“我知道了。”她握着长发,决定明天去烫起来,因为她舍不得剪。
看她柔顺的样子,韩观睿只觉得心火更盛。
他拉开领带,突地压向她,一点也不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
温婉嫣不敢挣扎,但忆起初夜的疼痛不适,她不自觉的皱起眉,握紧小手。
她越不反抗,他就越生气。
还是好痛!但她忍着不哭,也不哀叫。温婉嫣习惯性的咬住下唇,止住涌上的痛楚。
见到她咬唇的模样,韩观睿暂时停下动作。她又想把嘴唇咬破吗?
没多想的,他俯身吻住她的唇,阻止了她自虐的动作。
完事后,韩观睿翻身离开她,拿了衣物往浴室走。
温婉嫣蜷缩着身体,希望身体的不适感能赶快消失。
为什么做这种事会这么痛?她以前看过的一些书上曾夸扬男女之事的美妙,可亲身体验过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正想着,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浑身还滴着水的韩观睿突然出现,并一言不发的抱起她往浴室走。
“耶?”温婉嫣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想干嘛。
韩观睿没作声,拿起莲蓬头冲着她冰冷僵硬的身躯。
温婉嫣这才了解他的用意。她双手掩胸蹲下,羞惭的低垂着脸,“我自己洗就好了。”
“现在才遮不嫌晚吗?”他好整以暇的拉起她,伸出手指抚着她的脸颊,而后滑下她的颈项、肩膀,来到她双手掩盖的胸前。
“别……”她不依的闪躲着,脸上的红艳足以燎原。
韩观睿丢开莲蓬头,看着她被热水冲淋后更为粉女敕的肌肤,感觉到自己的蚤动。他竟然又想要她了!
韩观睿抱起她放到床上,人也很快的贴上她。他极有耐心的慢慢引导她,带出她天生的求欢本能。
是可以如以往般使强,但他下意识的推翻这个念头,此刻他只想好好的与她欢爱。而这一切,他宁愿往自身能获得较大满足的角度去想。
不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绝对不是!
温婉嫣的小脸一片潮红,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隐忍着自己体内的蚤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浑身热烘烘的,好像被人在身上燃了把火似的。
好像……比较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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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八点,韩观睿提早进了家门。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会有股想回家的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那能称之为“家”吗?
屋内没有预期中的琴声!相当安静,除了厨房传来的些微声响外。
厨房?他拧起眉。她不是放弃了吗?想起上次的惨况,他一步步走近。
推开门,没有记忆中的满室白烟,只见温婉嫣穿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很认真的不知在切什么。
他眯眼细看!这才发觉她将额前的头发全向后梳,以一条白色缎带固定,而细卷的头发围在她脸旁、垂在她身后,更显她的娇小。
“你去烫头发?”他没发觉到自己皱起了眉。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温婉嫣的手一滑,刀锋划过食指。喔哦!又多了一道伤。
她小心的放下菜刀转过身,将受伤的左手藏在身后,怕又惹来他的嫌弃。
她扬起头!对他试探性的笑笑。“这样有比较有精神吗?”
没忘了他昨夜的话,温婉嫣今天一睡醒便找了家美容院将头发烫卷。不敢问漂不漂亮,也不敢期待他会说好看,只希望他看得顺眼。
韩观睿不语,拉着她的右手走出厨房。
会要她烫发是因为她对自己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碰触她。就连每日晚归,他都会忍不住在床前看着她的睡容,而后忍不住摇醒她与之欢爱。
但他十分抗拒这个事实,宁可将那归因于自己向来喜爱长直发的女性,而她的发丝又特别的轻软,引人撩拨,自己才会对她眷恋不已。所以他相信只要她改变发型,自己就不会再产生莫名其妙的心动。
但看到她真的烫了头发,他却又觉得满心不快。
拉过她的左手,韩观睿沉默的看着上头的刀伤。“你在搞什么鬼?”韩观睿口气很冲,因为心里被她搞得一团乱,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好心情。
“我……”温婉嫣看着他利落的帮自己上药,心里有着震惊、喜悦与不敢置信!一分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别结结巴巴的!”韩观睿没好气的数落。从第一天开始,温家大小姐就没半次完整的回答他的问话。
温婉嫣一惊。一个人怎么能在体贴的替人上药的同时,又恶狠狠的凶人?
“我在切菜。”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不会做菜的人在厨房干嘛?”白痴也看得出来她在切菜,但是一个不会下厨的人切什么菜,她是发什么神经?
他不也表示得很清楚了,每日都在外头待到七晚八晚才回家,也不再要求她的厨艺了不是吗?那她还认真个什么劲儿!
“切菜啊!”看着他陰沉的脸色,温婉嫣悄悄的吞了口口水,飞快的解释:“我不会做菜,所以我在学。这是你要求的,我也答应你要学,呃……我现在已经会切葱、还有菜,也已经会煎荷包蛋,慢慢的我就会做晚餐了。”费了好大的劲,她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完。
报名美食班后,她才发现其实做菜没那么难,但是她的进展很慢,学得不是挺好。但她相信,只要她有恒心、肯努力,总有一天肯定能做出一桌好菜。她的野心不大,只要那种简单不复杂又好吃的家常菜就可以。
因为他自从她把厨房弄得一团乱的那天起,就日日夜归,想必是因为晚餐的关系吧!所以她更加要求自己,要好好、努力的学,教他刮目相看,更要让他享受到家庭的温暖,成为准时回家吃饭的丈夫。
不是有句话说“要捉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捉住男人的胃。”看来这句话说得很对!
韩观睿不语,只是仔细的看着她的手。曾经柔若无骨的小手上已是伤痕满布,很细微、很小,但却很刺目。
几乎就要月兑口说出要她放弃的字眼,但他强忍着不开口,只是放开她的手。
她想找苦吃,他何必拦着她?
但,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迷恋让她对自己这么顺从?他对她并不算好,但她却一心一意只想讨好他。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但她越是如此,他心里却越是郁闷。她为什么不能反抗一下,为什么要这么乖顺得令人生气!
“你到底想干嘛?到底想得到什么!”找不到答案,韩观睿完全无法理解她的相法,她到底所为何来?
温婉嫣被他的吼声吓到,怯怯的咬住下唇,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得他不开心。扁扁嘴,她尝试开口道歉:“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韩观睿打断她的话,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
别让她骗了,她可是害得自己人生遽变的元凶!温家父女没一个是好东西,只是爱仗着权势欺人的恶霸!
温婉嫣不自禁畏缩,他看她的眼神好可怕,她真的做错什么事了吧!才会让他这么生气。
正想开口,韩观睿却朝桌角一踢,转身进了书房,并大力甩上门,留下抚胸低喘的温婉嫣一脸的茫然失措。
她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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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谷小姐一线。”秘书战战兢兢的敲门请示。
“不接。”
“可是她坚持一定要找您。”硬着头皮,秘书将谷心玲的话重述一遍。
“我说了不接!”
怒吼声让秘书迅速退下。
他柔柔眉心,心烦意躁。放下笔,他翻出办公桌怞屉内泛黄的合照。上头是父母、自己,以及谷家一家子的合影。那时他们一家人常去谷家作客,两家人感情好得不得了。
心里实在不甘心,他费了多少心力在经营这份感情上,却被温家人如此轻易的毁去。他恨!他怎能不恨?
记得他十四岁随父母至谷家拜访时,母亲曾牵着他的手到谷心玲面前!笑着对他说:“这是睿以后的新娘喔!睿要好好爱她,知不知道?”
当时他答应了,没想到十六年后却做不到!
这次的失败,他会好好记得,这是他生命中的羞辱,也是他有负父母期待的缺撼。
思及此,他不禁更痛恨温家父女。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一定要报复,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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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大包小包,温婉嫣艰难的掏出钥匙想开门,门却已由内部拉开,韩观睿高若神的站在门口。
“你跑到哪里去了?”
温婉嫣吓得差点手软,她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笑容。
“我出去买东西。”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东西。“你怎么回来了?”
虽然今天是星期日,但他通常都会到公司去加班啊!
“这儿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韩观睿没好气的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只怕再晚些,她的手就会被折断了。“你没事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无法克制的,她又结巴了。她实在没办法习惯他这忽冷忽冷、时好时坏的脾气。
“进来!”没再费事纠正她,韩观睿单手提起东西进屋。
“你是跑去搬店吗?”这么多东西,也真难为她提得回来。
“我去买菜和材料,下午要去上烹饪课。”她急急忙忙跟在他后头,想要分提一些!但他一点机会也没给她,径自将东西提进厨房。
“烹饪课?”韩观睿冷哼,看着她满身大汗的模样,脸也被晒得通红。
“以后没有我陪同,不许你出去!”离这儿最近的商场最少也有几百公尺,更别提得先走出社区。她又不会开车,顶着大太阳出去找罪受吗?
“可是……要买东西怎么办?”温婉嫣颇觉为难。
“和我说,我再载你去!”话不经大脑就这么溜了出来,他想收回都来不及。韩观睿不由得一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好心?
“好。”虽然觉得不妥,但她还是点头答应。
“走,出去吃饭。”刚刚他出去签了个合约就回来了,现在饿得很。瞥了眼地上的材料,他冷哼一声转过头,没有虐待自己的意思。
“啊?我先换件衣服。”她又惊又喜的想跑回房间,却教他一把捉住。
“不用了。”哪来那么多时间,而且她这身打扮也没什么不妥。
“喔!”既然他这么说,温婉嫣也不再坚持。嘻!一起吃饭耶!
进了电梯,韩观睿看向一脸笑意的她,想怒斥她“有什么好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没好气的别过头不看她。
温婉嫣没发现,只觉得开心得想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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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餐厅,韩观睿仍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和温婉嫣同桌吃饭。算了,反正一个人吃也没意思,就勉强凑和吧!难得的休假日,放松身心对自己也有好处。
“你今天不忙吗?”难掩心中的喜悦,温婉妮的胆子较平日大了点,话也多了起来。
“嗯。”
不轻不重的回答,很难让人听出端倪。
温婉嫣透过杯缘悄悄打量他,可惜他只是吃着他的餐点,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这个人真的很难捉模,有时很凶,可是有时又很体贴,有时却又霸道得今人头疼。
“你在想什么?快吃!”
韩观睿冷不防的出声,吓了她一大跳,连忙埋首努力的吃着牛排。
见状,韩观睿不禁皱眉。有时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老师或教官,每每总是自己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顺从得让人不解。
“你很怕我?”想了半天,他只有这个答案。
“不会呀!”温婉嫣很高兴他终于有了聊天的兴致,虽然一开口的问话很奇怪。她怎么可能怕他?她只是很喜欢他,再加上一点崇拜吧!
看着她笃定的样子,韩观睿一时沉默。
温婉嫣暗自吐舌。这可能是有始以来最快结束的话题。为了不让他再次“入定”,她连忙开口:“我可以在家里做点东西吗?”
韩观睿回神,“什么东西?”
她红了脸。“我喜欢做些小东西……”应该没关系吧!“可以吗?”
“随你。”
“那我可以把材料、工具放在客房里吗?”她的东西全没带来,就是因为找不到地方放。以往她在家中有间工作室,但这儿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若是全堆在主卧室的话,他肯定会发脾气吧!
“可以。”看着她高兴的样子,韩观睿不禁迷惑了。不过是答应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有必要高兴得像得到全世界一样吗?温家财大势大,自小她会缺过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容易满足?不过是间房间呀!
这时他不禁想起,自结婚以来,她从未抱怨过。他故意搬离天母的大屋,故意还退佣人!就是为了让她不能适应凡事都要自己来的生活。可是她没有他预期中的抱怨不休,只是一句话也没讲的接受了,而且还过得颇为自得其乐,这是为什么?
“谢谢你。”这一厢的温婉嫣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快乐的道谢。这样她就可以请陈伯把她的材料和书全送过来,以后就有事可做,不会无聊了。
为了怕他生气反悔,温婉嫣不再开口,努力的吃着眼前的菜。
韩观睿也不说话,他满脑子全是问号,目光打量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还有没有什么要求?”他忍不住开口问,久藏的良心终于出现。
“啊?”温婉嫣先是惊讶,而后想了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呃,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韩观睿不知该失望还是作何感想,因为她终究还是没什么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温婉嫣欲言又止,就是说不出口。
她这结巴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得过来?韩观睿以极大的耐心看着她支支吾吾的重复同一句话。
“有什么事就直说,可以就可以,不行的话我会直接拒绝,你没必要想太多。”
听出他的不耐烦,温婉嫣没敢再迟疑,连忙以她能有的最快的速度说完要求。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的话,你以后能不能回来吃饭?”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搞了半天,她就是要问这个?
“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温婉嫣突生的勇气又缩了回去。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吃得惯自己那差劲的手艺呢!
韩观睿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以后没事会早点回去,再带你出门用餐,不用你自己动手了。”
每次就见她这手绷带、那手OK绷的,他看了就觉得头痛。不行的话就别逞强,何必硬要下厨和自己过不去?
“我知道了。”她露出笑容。虽然很遗憾他没答应,但至少他说了没事会早点回家,这样就够了。
一小步一小步的前进,她这么告诉自己。藉由小小、微不足道的一小步,相信总有一天,两人的距离会缩短,心更为接近。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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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明医师,王道明医师,请尽速至3102病房。)
安静的病房区,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王道明听见广播,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病房。
经过一番急救后,病床上的人终于回复呼吸。
王道明松了口气,吩咐护士将温商兆转送至加护病房。
再次由昏睡中醒来,温商兆只能感激上苍。
“商兆,通知婉嫣吧!”王道明守在病床旁,苦口婆心的劝着,不希望在老友病危时,唯一的亲人却没守在身边。
“不……”
温商兆喘息着反对,激动得让王道明不得不出声安抚。
“别这样,深呼吸,慢慢讲。”
温商兆直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别让嫣儿知道,别让她知道。”
王道明紧紧握着他那瘦得几可见骨的手。
“你……”他心里实在不忍,“你怕婉嫣知道了会承受不住,但如果她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话,她只会更难过、更难承受!”
他的情况已经差到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教他怎么能不担心!
温商兆紧抓着他的手,干皱的脸上是痛苦、是祈求!复杂的神色后,是对命运、死神的屈服。
嫣儿!他的女儿啊!他们父女的感情向来深厚,小时候的嫣儿更是不能稍稍离开他片刻,也许是因为妻子已不在的关系吧!他将全副的精神全放在妻子留给他的女儿身上,看着她一天天平安的成长,他比谁都开心。
怎么能让她知道,她绝对没办法接受他即将死亡的事实,但道明说得没错,就算现在不说,他若死了,嫣儿还是一样会伤心。
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艰难的吐出一句:“先别告诉她。”
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吧!万一他真的不行了!那再说吧!
现在的他,实在无法想那么多、那么远。
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白;他能做的,只是与死神做垂死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