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高级房车,无声的在平坦宽广的道路上行驶着。一身黑色洋装的金发女孩抬起头,望向窗外那从未见过的景色,一大片的葡萄园就在路旁蓬勃的向外延展,浓密的枝叶隐去了远处的景色。
这就是她将来会住的地方吗?人眼所见皆是翠绿,倒也让她忍不住的多看了二眼,想知道这些葡萄是要长到哪里去,又是要做什么的。
车子终于行驶出两旁的浓密,再往前行,映入小女孩眼中的是一座她在故事书中曾看过的外国房子。
她皱起了眉,车子进入城堡,而后缓缓停下。
“小姐,我们到达了,请下车。”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棕发男子躁着生硬的中文这么对她说。
小女孩交握着双手段有说话的依言下车,头垂得低低的。
身旁的人快速而简短的交谈着,他们说的话她似乎听得懂,却又不是很明白其意。只见棕发男子朝她一摆手,率先走进屋子里。
小女孩看着偌大的房子,也只有沉默的跟上他的脚步。
她低垂着头,只盯着前方不远的黑色裤管走,她知道旁边还有不少人,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让她觉得很害怕;但她仍是没开口,只因为没有人会听她说吧!
能够听她说话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跟着上了楼梯,走进一间铺着暗红花纹地毯的房间,前头的人停了下来。
“就是她吗?”
一道很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女孩并不懂他在说什么。事实上,除了身旁那位带她来的叔叔外,从上了飞机后,她就很少听懂别人的话了。
“是的,伯爵。”棕发男子转向小女孩,依旧是以怪异的中文腔调说道:“小姐,这位是你的外公。”
“叫她抬头。”隆纳德-冯-布克洛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小姐,请你抬起头来。”男子以中文翻译着。
女孩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紧抓着裙摆不知所措,却也不敢抬头。
“叫她抬头。”隆纳德重复一次,声音加重了几分,小女孩很明显的感到畏缩。
“小姐。”棕发男子向隆纳德做了个手势,请他先捺下脾气。“这位是你母亲的父亲,也是你未来的监护人,他只是想看看你而已,请把头抬起来好吗?”
一段不算短的话,说得他自己都倍觉困难。
女孩的视线转向他,在看到他的笑容后才渐渐的放松,却仍缺乏勇气。
“不用害怕。”棕发男子扶住她的肩,将她的头慢慢抬了起#。
女孩子见到的,是让她更为害怕的严肃脸庞,她忍不住又将头低下。
隆纳德看着她惊怕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坐了下来。
“伯爵?”棕发男子低唤。
“带她去休息。”隆纳德看着那头金发,想到十几年前的小女儿,更加感伤与兴起一丝的怨恨。“告诉她,从今以后她叫爱芙琳-冯-布克洛,是我布克洛家族的一份子,从前的生活要全忘了,尤其不准再说中文!”
“是的,我知道了。”棕发男子躬身行礼,带着小女孩出去。
从那日起,小女孩成了爱芙琳-冯-布克洛,德国人。第一章
“你就是爱芙琳吗?”少年一踏进花园,就让那个幼小而陌生的小女孩给吸引住目光。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下人,而这屋子里的主人他又没有一个没见过,剩下的,就是刚接回来的爱芙琳吧。
爱芙琳听见声音,怯怯的抬起小脸,身子却是越往树后躲。
看着那金色卷发服贴在她沾着灰士的小脸旁,那双澄蓝大眼无助得令人揪心,他不禁放轻脚步走到蹲下,露出个笑容。
“你是爱芙琳吗?不用怕,我叫伊凡斯-隆-阿尔斯特。”向来对陌生人不甚友善的他,在面对这么一个美丽而怯弱的小女孩时,也忍不住放柔表情。
爱芙琳紧张的抓住裙摆,退了一步,才以细微的声音回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会说德文吗?”伊凡斯点了点头,改用英文。“那英文呢?”
爱芙琳咬了咬下唇,头垂得更低了。
“都不会?”伊凡斯下意识的皱眉,开始为小女孩的未来优心了。语言有障碍的话,该如何在这里生活?
爱芙琳见他持起剑眉,忍不住的轻呼一声,转身想跑,伊凡斯见了连忙抓住她。
“别害怕,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伊凡斯直觉的解释,却发现爱芙琳的眼眶浮起水气,小手小脚挣扎着,这才想起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乖乖……”言语无法沟通,伊凡斯只好以肢体动作来安抚明显受到惊吓的爱芙琳。“没事的。”
他将她拥往怀里,在她背后轻轻拍,放低了声调诱哄着,让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别怕。”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伊凡斯就这么轻轻在她耳边说着。
“你对我好好哦。”被抱着轻拍,爱芙琳明显放松了下来,小手也慢慢的环上了伊凡斯的脖子。
自从爹地妈咪不见之后,他是第一个抱自己的人。
“我好害怕哦,爹地和妈咪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的人每个看起来都好凶哦。”也不管对方是谁,爱芙琳开始一古脑儿的诉说心中的不安。“怎么办,我好想爹地和妈咪哦,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看来你是吓着了。”伊凡斯扬了扬嘴角,没松手的抱着她,听着那串不明了的软软童音。“别害怕,没事的。”
因短暂时间建立起的信任感,往后,让少年成了女孩唯一谈话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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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无风的初春早晨,一群怕冷的女子们刚刚由热带岛屿飞回台湾,结束了她们的避寒旅游。
三天后,女圭女圭国的一切生活起居恢复了常态,十点钟出现在楼下的,依旧是金发蓝眼的俞梨,与将黑发规矩扎起、身着和服的封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像今日的天气一样,虽然仍带寒意,却已渐渐微露春光。
依例巡过了外头的花草树木,俞梨洗净双手,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就看见一脸凝然的封影。
“怎么了吗?”在早餐上加着调味料,俞梨淡问。
封影蓦地回神望向她。“小梨,你……以前的生活如何?”
俞梨停下动作,有点意外她会有此一问。毕竟四个人在三年前会面决意组成女圭女圭国后,彼此有着默契,不过问伙伴们的过往。如此过了三年,怎么向来最守规矩的封影会突然这么问?
“不是啦,我只是……”封影看着她的怔然,也有丝尴尬,却又收不回已经说出口的话。“没关系,你不用回答,是我不该问的。”
“怎么会突然想知道?”俞梨收起意外,看着懊悔却又带丝担忧的封影,直觉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要不然封影不会这么突然的问她。
相处三年,她自是很清楚封影的灵能力,与从未出错的预感。
“我只是忽然有种感觉,你最近……会有点事。”垂下肩,封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是吗?”俞梨淡然以对。“继茉茉和遥遥后,轮到我了吗?”
想着封影一连二次这般的预言,而后一连二宗委托,她们送出了女圭女圭国的保缥与钱嫂,而封影的意思该不会是接下来就轮到她了吧?
露出个淡笑,她心里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可能是会有点事,但绝不会与之前的二人一般际遇。
转向女圭女圭国的工作专线,果然是没应景的响起。
她的爱情?早在七年前就丢在那座灰暗的城堡之中,深埋在那片绿荫的葡萄园里,哪能重见天日?
“我不知道。”封影坦诚。“但是我希望你能放开心。”
看了她三年,封影自是清楚虽然俞梨表面上看来是享受生活,但其实她心里一直有着重担,那是旁人不得窥视的过往吧。而现在,考验即将到来,会影响她的,就是她亟欲逃开的过往。
她不知道该不该对俞梨直说,但她真的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借着那位即将出现的“故人”,让她放下心里的那片陰暗。
“小影,你别担心了。”对上她的视线,俞梨扯出个笑容。“你的早餐要凉了,先吃吧。”
封影看着她,明白她依旧不想谈论那段过往,默点头,她不再过问。
只希望她有一天能够真的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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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生活吗?也许是受了封影所问的问题的影响,俞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像。
跪在花圃中松着土壤,脑中浮现的却是一座具有历史的城堡,一片绿地,以及整园的葡萄。当然,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容,讥笑看轻的伤人言语,还有记忆中,那名有着高贵血统,带给她唯一光亮的男子。
那时的他们是过得多么的甜蜜,但最后,她仍是向命运认输。十六岁的她告诉自己,经过这一次,她的生命将不再同以往一般谦卑,也因此,她咬牙学习,努力独立生活,变成了现在的她。
无意识的挖动土壤,她却挥不去那张经常想起的容貌。
微叹一声,她扔下小铲子,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免得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徒让屋里头的封影担心,一个不巧还会让已起床的萧遥捉弄。
她缓缓的站起,正想收拾东西进屋,却在一瞥之间,定住了身形。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他。
隔着楼花铁门,男人的目光深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愣在原地的她,像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再度消失。
俞梨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她勉强的维持难得的镇定,告诉自己门外的人并不是“他”,就算是,她也不再是七年前的少女了。
一切都已经改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的对自己打气后,俞梨缓慢的收拾好东西,没再往门口看上一眼,静静的转身回屋内。
男子也没开口,就这么目送她进屋。
一踏进屋内,俞梨只差没大口的喘气来显示自个儿心里的慌张,但脸上的不自然还是被屋内的二人看出了点端倪。
“小梨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耶。”萧遥第一个不放过她。“在外头晒太阳居然能晒成一脸惨白,真有你的呢。”
“小梨,怎么了,不舒服吗?”封影连忙端了杯茶给她,顺便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就说了别在正午出去嘛!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我说小影啊,现在才刚过了那冷死人的冬天,太阳没那么毒啦!”萧遥挥挥手,看着俞梨。“我看,她八成是见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萧遥不会想到自己一语命中,只不过让俞梨变成这模样的,不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而是见到不该出现的人。
封影无奈的看看着萧遥,才想要她别闹了,问清楚俞梨怎么了才是要事,门铃却在这时候响起。
“我去看是谁来了。”封影将俞梨拉到沙发上坐下,并给了萧遥一个暗示的眼神,才转身去开门。
“我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萧遥总算正经了一点。因为她发现从门铃响起后,俞梨的表情更是不自在,这太奇怪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刚才讲了一堆废话,俞梨居然完全没有开口反驳,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没事。”啜了口茶,俞梨轻咬着下唇,考虑自己该不该回房,但是……算了,只能期待自个儿待会儿能保持镇定,更希望门外的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着她的表情渐趋向平日惯有的冷淡,萧遥扬起眉,开始期待起一会儿进来的客人。
“这边请。”随着封影的声音响起,来客的身形出现在她们眼前。
看着在俞梨对面坐下的人,萧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在搞什么鬼,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人穿着这么笔挺的硬领白衬衫,玄黑而合身的西装,还打着领结,一副宴会装扮的出现在一般人家家里。
看他这么穿,她真想替他加上一条白围巾,这么一来,就更像中古世纪的贵族。还有,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盖的,那副傲慢的神色加上紧抿的薄唇,让她有种请人出门的冲动。
但在看到一旁的俞梨那颇受震惊的心慌模样后,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请问,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萧遥看着来人,心想这个人也真的是够霸道的,居然一点通知也没给的就跑来别人家。
萧遥问完,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端着茶点出来的封影连忙凑到她耳边。
“遥遥,要说德文啦。”刚才在外头猜了半天,对方才以英文自报身份。
“他果然是德国仔!”萧遥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样子。就说嘛,那副装扮、那副德行,就是标准的德国人嘛。
“遥遥!”封影瞪了萧遥一眼,“别这么没礼貌。”
“反正他又听不懂。”萧遥凉凉地反驳。
“看你的表情也猜得到呀。”封影摇了摇头。
“我先上楼了。”被人盯得不舒服,俞梨决定先行告退。
一别七年,他倒是改变了许多。七年前,他还不会这么一脸严肃又傲慢的,果然是时间的魔力吗?想来也是,七年前,他还不过是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而七年后,已经迈入三字头的他自是沉稳许多。
“等等。”萧遥笑嘻嘻的拉住俞梨。“别走,你不想知道他的来意吗?”转而配合的以德文朝没变过表情的男人问道:“请问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这是女圭女圭国吧!负责人是哪位?”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独特低沉的磁性,低低的划过空气,震动了垂首的俞梨。
“有事就直说,在这儿的都是负责人。”萧遥忍不住翻白眼。跟着以纯熟的德文交谈。“还有,阁下又是哪位大人物?”
“伊凡斯-隆-阿尔斯特。”伊凡斯的目光投向俞梨,却看不到任何的反应与一丝的注目,她仍是低垂着臻首,只当他不存在。
“名字还真长。”萧遥小声的抱怨,遭身旁的封影轻轻一瞪。“好吧,阿尔斯特先生,不知道您今天来,是有何指教?”
“我要请你们找人。”
“委托吗?”萧遥没想到他居然只是个客户,本来想他是来找俞梨的哩!“好吧!反正也不是没帮人找过人,要找谁,先说吧。”
谁教她们家有个强力搜索机俞梨小姐呢,这类案子也不是没接过,只是总觉得这类只能算是小案件啦,但是……算了,刚体完假也不无小补,而且俞梨也很少挑工作内容,不像那个嗜睡的斯茉,非称她的心意不可。
“我的未婚妻。”伊凡斯的目光仍是胶着于俞梨身上,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所有细微反应,而在看到她的轻颤后,抬了抬嘴角。他终于转移视线,看向萧遥,说出令她心动的条件。“价钱任你开。”
会这么出现在她面前,他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所以对于整个女圭女圭国,他是再清楚不过。只因为他这次来,是抱定要将她带回去的决心。
“大方。”果然,萧遥的眼睛亮了起来,二话不说的转向俞梨,“小梨,这一‘小案子’就交给你了。”
“最近比较累,我拒绝。”俞梨转移视线,以中文轻声拒绝。
“不行,你一定要接。”俞梨的不接受,引来的是封影的强烈不赞同。即使她不懂德语,不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直觉的,她做出这个反应。
夹在两人中间的萧遥忍不住看向伊凡斯,发现他不知道是因为听不懂中文或是怎的,一脸的自在,也不是很着急,似乎笃定她们一定会接下这委托。她再看向各自坚持不下的封影与俞梨,两人是难得的僵持着,皆无意让步。
萧遥眨了眨眼,有点意外。照常理判断,当小影坚定的决定某件事情时,大伙儿都会二话不说的自动配合,这是一直以来的默契与不成文的定律,可是看俞梨现在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太不寻常了。
萧遥看向俞梨。“小梨,我不觉得你最近很忙。”骗谁呀,大伙儿才刚玩回来,能有什么工作在赶。再说委托向来都由她经手,谁忙谁事多她会不清楚?
俞梨坐回沙发,只觉得右边的一道视线令她相当不舒服,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那如坐针毡的紧张感,让她的情绪不断绷紧。
不要,她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牵扯了。即使他并无此意,只是巧合的找上她们,她也不愿意。
对她的沉默,萧遥耸了耸肩。“好吧!现在是二比一,就看斯茉了。”
当初有过约定,如果日后有任何决定是双方各自坚持,互不退让的话,就以投票决定,而投票的结果,四人无论如何都必须遵从。
只是,在她们共同相处的这三年间,倒还不曾发生过这种状况,只因封影偶有的坚持,大伙儿心知肚明,那是一定要照做的啦!而看着这难得的情况,即使是要吵醒那个有着超级起床气的人,她也只有勇敢的去讨骂捱了。
比起俞梨难得的失常,斯茉的怒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于情于理于钱,绝对是站在小影那一边的,现在就看那只睡觉中的野兽会投靠哪一方,就只希望她别睡晕了头,乱喊一通。
一决定,她感到抱歉的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伊凡斯。
“抱歉,恐怕要请您稍坐一下,我们需要做个内部协商。”
一手拉着一人,萧遥笑容满面的退场,移师二楼,寻找那只冬眠中的女圭女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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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这个?”
被萧遥死命拖起床的斯茉臭着张脸,在听完萧遥的“说明”之后,只是郁闷的想扁人。
“对,就是这样。”比起她,萧遥的笑脸真是太灿烂了。“所以-,现在你必须做出决定,如果比数平的话,再来想下一步。”
只不过,那想来是不太可能的。果然,斯茉没多思考的就朝俞梨皱眉。
“小梨你在发什么神经呀!听小影的话不就好了吗?”小影的话可是从没错过的准确耶,她是在耍什么宝?这种事听起来比较像萧遥会做的。
“这么说来,你是赞成接。”萧遥开心得很。
“废话!”斯茉超级不爽的抹过脸,即使睡眼惺松,一些教训的话是少不了的。“下次再为这种芝麻小事吵我,绝对杀了你!”
“知道了。”想到将会有的一大笔进帐和能看场好戏,萧遥好心情的不和她计较。“继续睡你的吧!有后续消息我会和你报告的。”
将斯茉推回床上后,萧遥看向俞梨,倒不忘带着同情的眼神。
“小梨,看来你只有接下了。”她淘气的眨眨眼。“当然,如果你和坐在楼下的那位德国绅士有什么私人过节的话,讲出来大家商量商量,我当然也不会狠心不顾情义的要你去和仇人合作。”
“没有。”俞梨想也不想的说。
“那最好。”萧遥早猜到就算有,她也会说没有。“看来我们现在可以下楼给人家个答复,顺便把内容谈一谈了。”
封影仍难掩担心,看向话少的俞梨。“小梨……”
“没事,下去吧。”俞梨不敢面对能看清人心的封影,主动的避开了她的目光,跟着萧遥下楼。
即使知道事情不单纯,即使惴然不安,但俞梨告诉自己要镇定,不镇定下来的话,该如何去面对这既定的事实,如何有勇气去面对那个男人,与其背后代表的家族与意义。
不管他的来意如何,她都必须有勇气承受一切,面对并解决它。
封影看着俞梨僵硬的背影与步伐,忍不住叹了口气,跟着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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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客厅,伊凡斯-隆-阿尔斯特扬了扬眉,等着她们开口。
“我们接了。”萧遥轻松的一摆手,给他个笑容。“我们可以开始谈合约细节了。”
伊凡斯点点头。“我说过了,价钱随你开,但是一个月内要将人找出来”
“没问题。”萧遥看向俞梨。“是吧,小梨。”
“口说无凭。”伊凡斯看向萧遥,要求保证。
“这个自然。”封影早拿出了合约,由萧遥询问伊凡斯,加注这次的一些内容后,递给客户。“没问题的话,就签约。”
俞梨看着她的动作,咬着下唇,却也没办法开口阻止。
伊凡斯大致的看过,对于上头的价格并没有太过苛求,在确定自己所要求与声明的条件都有列上后,没多说的签上名,拿出支票本,先开了一半作为订金。
“很好。”萧遥将其中一份交还给他,看着支票,笑得合不拢嘴。
唉,她们家小梨果然值钱呐!
“遥遥。”看萧遥除了笑再没下一步动作,封影忍不住插嘴。“是不是该请阿尔斯特先生提供一些他未婚妻的资料、特征让小梨参考,总不可能就一个名字给我们吧,万一同名同姓该如何?”
萧遥看着合约上的德文姓名——爱芙琳-冯-布克洛,又是一串长名。想同名的情况虽然发生的机率低,但也不等于没有。
“当然。”萧遥总算收起笑容,恢复一点正常。“阿尔斯特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您略微描述一下令未婚妻的基本资料或外型特征,以方便我们调查与判定?”
伊凡斯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他大方的看向默不作声的俞梨。“爱芙琳今年二十三岁,金发蓝眼,是中德混血儿,我的建议是朝她父系国家寻找。”
“中德混血儿吗?”萧遥忍不住的皱眉,看了一旁的俞梨一眼。金发蓝眼,二十三岁,听起来是满像小梨的,可是小梨不是中美混血吗?怎么又变成具有日耳曼民族血统了?
“有喝茶的习惯,怕冷,爱吃巧克力,喜欢植物。”伊凡斯继续说着他记忆中的女孩。
萧遥直勾勾的望向俞梨,综合整个情势与对方的说法,她觉得那个爱芙琳根本就是俞梨。
“他说了什么?”听不懂的封影看向萧遥,要她充当翻译。“有没有什么更特别的?”听完萧遥的翻译,她忍不住追问,总觉得有个重点他并没有说到,但她又没办法立即想到。
萧遥依言询问。
“皮肤白,嘴唇红,长得很像芭比女圭女圭。”伊凡斯的眼中别有深意。“你们不知道吗?芭比女圭女圭,其实起源于德国,后来才到了美国。”
“哦……”萧遥拉长了语调,突然觉得这男人倒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呆板无趣,至少还会暗示嘛。“小梨,身为我们家的芭比女圭女圭,你好歹也说句话如何?”
“闭嘴。”喻梨忍不住开骂,却不忘用中文。他们不让她说的中文。
“阿尔斯特先生,麻烦您再想想,那位爱芙琳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一直听不到自己疑惑的答案,封影丝毫不放松。也不要萧遥翻译了,她直接以英文询问,反正以刚才在门外的短暂接触,了解到阿尔斯特先生的英文不错。
“有。”伊凡斯点了点头,配合的改口。“爱芙琳的左胸下方,下排肋骨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果然。”他这么一说,封影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红色小痣啊。”萧遥也懂了,她有一眼没一眼的瞥着没开口的俞梨,最后干脆上下的打量着她,直到她怒目瞪视。
“问够了就要他走。”俞梨再也忍不住了,面对他们的目光探视,她受够了。
“是。”萧遥换上流利的英语。“阿尔斯特先生,我们会依照您提供的线索去找的,一有消息,我们就通知您。”
站起身,萧遥摆明了送客。
“听闻女圭女圭国从未失手,一个月之约,还望遵守。”伊凡斯-隆-阿尔斯特倒也没当作不懂她的意思,配合的致意起身。
听他这么一说,萧遥倒发觉自己掉进了他的陷阱之中,难怪他一开口就豪爽的将委托价由她订,原来他是怕她们不接。
“您放心,我女圭女圭国接下的委托还没有搞砸的纪录。”萧遥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示意,要封影将这位新客户给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