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躁他娘的,为何我得受这种罪……呜呜……王八羔子的小妖女……我躁妳祖宗十八代……呜呜……」
相同的小湖边、相同的呜咽声,相同的男人抱头屈膝痛哭,不同的是这回没有踩断枯枝的声响,而是──
「噗──」
「哞──」
忍俊不禁的噗哧偷笑与牛叫声同时响起,让在湖畔边躲起来偷哭的魁梧男人浑身一僵,呜咽声也瞬间冻结……
不……不会的!她不会在这里的,不会的……
否认的声音不断在心中吶喊,王大蛮僵硬的缓缓抬起头来往后一看……
「大馒头,你竟然躲在这里偷哭?噗──」瞅着那满是泪痕的粗犷脸庞,皇甫巧儿最终还是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大馒头竟然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哭,还哭得这么惨烈,这实在是太好笑也太有趣了!
「躁他娘的王八乌龟羔子……」不敢置信地瞪着人,王大蛮连飙一串脏话,心中又惊又怒、又羞又气,不想被笑话却又止不住奔流的泪水,最后只能顶着一张涕泪纵横的赤红脸庞羞怒咆哮,「妳怎么会在这里?!」
躁他老天爷的,竟然让她瞧见他最羞耻的模样,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当然是跟着你来的啊!」佯装出一脸无辜,皇甫巧儿见他如此的羞怒样,当下非常体贴的绷住小脸,用着因为憋笑而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开口了。「你……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噗……偷哭……」末了,有些小小的憋不住而泄了下气,不过很快的又堵住。
「躁!妳跟来干嘛?妳跟来干嘛啊啊啊……」因为被发现秘密而崩溃,王大蛮抱头惨叫的同时,鼻涕、眼泪也跟着倾泻而下,不管怎么努力也止不住,让他最后索性边哭边自暴自弃的大吼,「呜……妳他妈的走开别管我……呜呜……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哭个够就得了……呜呜……」
哎呀!看来他毛病不小呢!
见他哭得像是死了爹娘般的凄惨,皇甫巧儿此时满心好奇,哪有可能离开,当下飞快的跳下牛背,一往他身旁坐下,强绷着脸一边听他鬼哭神号,一边安慰的拍拍他的背──
「好了!好了!乖,别哭了……」
「呜……滚开……」
「乖啦!男子汉大丈夫,哭一哭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半夜还偷听过我无常叔公边哭边骂我无命叔公呢!结果到了隔天早上,他们两人还不是恩爱得很。」摇头晃脑的说着亲人的秘辛──皇甫巧儿从小听男人哭可听多了,虽然每回都在半夜,但一样都是哭啦!
「呜……不一样……我又不是自己甘愿哭……」虽不知她两个叔公干嘛半夜哭,也不懂为何她形容两位叔公是用「恩爱」,但是王大蛮坚持自己是不同的。
「难道哭还有分什么甘不甘愿的吗……」悄声嘀咕,她不懂他的「不甘愿」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善尽安慰之责,一只小手不停在他背上轻轻的拍啊拍。
呜……他女乃女乃的,她根本不懂他的苦!
王大蛮想开骂,但又对她的贴心安慰感到一阵温暖,在两种情绪交杂之下,最后索性抱着头自己哭自己的,暗暗希望「痛哭期」赶紧过去。
只见他自怜自艾的又哭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渐渐止了哭声,不过羞怒的感觉也同时回来了。
「躁!我又不是小女圭女圭,妳拍什么拍?」别扭的甩开拍抚背心的小手,王大蛮飞速抹干脸上的涕泪,重振雄风当回那个满口粗话的山大王了。
那刚刚又是谁像小女圭女圭一样的哇哇大哭了?
耸着肩收回手,皇甫巧儿兴味暗忖,不过倒是很好心的没直戳他的痛脚,只是一个劲的瞅着他呵呵笑,瞅得他老羞成怒,忍不住再次大吼──
「这件事不准说出去,不然我把妳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撂下老套的威胁话语后,涨红着脸落荒而逃,颇有无脸见人之嫌。
「噗──」目送那逃之夭夭,愈去愈远的背影,皇甫巧儿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对着大黄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有趣笑道:「其实这颗大馒头还挺可爱的嘛!是吧?」
「哞──」
********
炎炎夏日,太阳高照,在「天一寨」旁不远处的农田里,有几名年岁较大一点的老汉在其间采收着熟成的蔬果,而一旁早已堆了好几篓的青菜,看来是大丰收。
噙着满脸的笑意,皇甫巧儿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田边的大树下,朝着里头最年轻的男子大声叫喊──
「六爷……六爷……」
闻声,六爷挺直身一看,就见她巧笑倩兮的猛挥着手,登时嘴角不由得也浮出浅浅笑意,放下工作慢悠悠的晃到大树下。
「巧儿姑娘找我?」拍着手上的脏污,他柔和询问。
「有件事想问你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皇甫巧儿想到前两天的事,以及这两天有人因为羞窘而老是躲着她,她就忍不住想笑。
「什么事?」见她满眼顽意,一脸古灵精怪的,六爷也不禁好奇。
「我问你,大馒头是不是常常躲起来偷哭?」眼儿灿灿追问,她非常好奇。
「偷……偷哭?」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眉梢,六爷慢吞吞的反问,表情显得有点……怪异!
「是啊!」小鸡啄米直点头,她兴致勃勃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我改去问五当家好了,说不定她清楚些……」
以为得不到答案,就在她要掉头走人之际,六爷却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妳瞧见了!」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
「原来你知道啊!」踏出去的步伐又缩了回来,皇甫巧儿回过头来笑得灿烂如花。「是啊!我瞧见了。」
「既然如此,妳还想问什么?」笑额云淡风轻,六爷不直接给答案。
看出他有意兜圈子,皇甫巧儿不满的噘起了嘴,懒得浪费时间的单刀直入。「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哭?」
讨厌!本来是想直接问那颗大馒头的,谁知他却因为「丑事暴露」,羞于见人而一直避着她,让她只能无奈的干瞪眼,最后索性找别人问个清楚。
「巧儿姑娘为什么想知道?」眉梢挑得更高,六爷满眼兴味,不答反问。
为什么?
似乎被他的反问给问住,皇甫巧儿愣了一下,皱着小脸攒眉苦思……是啊!为什么她想知道呢?为什么啊……
「呃……因为……因为我关心他?」带着不确定的疑惑,她说得很不肯定。
见她一脸迷糊茫然样,六爷反倒是笑开来,眼中闪着愉悦的光采,嗓音轻柔慢悠悠道:「其实大哥会哭,那是老毛病了……」
「老毛病?」皇甫巧儿纳闷──难道大馒头从小就是个爱哭鬼不成?
「是啊!」点点头,回想起久远前的时光,六爷眸心漾柔,嘴角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当年,我们第一次拦路抢劫……」
低低柔柔的嗓音,缓缓诉说着一段儿时记忆,听得皇甫巧儿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觉得实在是太有趣了。
「……说起来那奇怪的小女娃和妳一样,都骑着一头黄牛呢!」说到后来,六爷玩味的瞅了她一眼,撂下这么几句话做总结。
呵……挺巧的,不是吗?而且虽然时光已久远,但模糊的记忆中,总觉得那小女娃的面貌与她有那么点相似呢!
对于他描述过往的那段记忆,皇甫巧儿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但真要细思却又抓不到什么,最后干脆放弃,懒得多想,只是对有人的品味竟与她一样感到非常的开心──
「嘻嘻……原来有人与我有相同的嗜好呢!」格格娇笑,她非常得意,随即又忙着追问:「所以自那次以后,大馒头每次抢劫完就会哇哇大哭吗?」
点点头,六爷其实对自家大哥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毛病也是束手无策,心中颇为无奈。「也因为这样,后来大哥一直坚信那小女娃是山里妖怪所幻化而成,施妖术祸害他……」
顿了顿,忍不住失笑又道:「其实那小女娃生得甚为水女敕可爱,说是妖怪幻化实在不像,但我也找不出是什么手法这么厉害,竟能让大哥落下此毛病,所以也许说不得真是山里妖怪呢!」
这种控制人心神的法术哪需要什么妖怪?她的家传绝学──摄魂心法第一层的入门功就可以了……话说回来,六爷刚刚形容的情景与大馒头的症状,根本就和施行「摄魂心法」时一模一样嘛!
难道那小女娃也会「摄魂心法」?可那是她的家传绝学,旁人怎么可能会?莫非那小女娃是……她自己?!
想到自己从小随着双亲四处游历,满山遍野到处走,说不定真在小时被他们抢过,因而以「摄魂心法」惩罚大馒头要忏悔。
思及这个可能性,皇甫巧儿笑得更是乐不可支──虽然没有那段记忆,但是当时她还只是个几岁大的娃儿,谁能记得那么小的事,是吧?
一旁,六爷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当下摇了摇头,兴味开口,「巧儿姑娘,妳对大哥还有什么想关心、想问的吗?」
回过神来,她笑咪咪的挥了挥手。「没了!你去忙你的,我不打扰。」话落,蹦蹦跳跳的走了,一点也不留恋。
目送她欢快离去的背影,六爷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
呵……关心大哥吗?这段日子以来,大哥虽然老是嘴硬骂人,不过也不见真的排斥她,反倒有时还关心、护卫得很,如果小姑娘对大哥真有那么一点心,也许他们「天一寨」真能有个押寨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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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晨光熹微,东方天空方才出现一抹鱼肚白,天一寨内就有人爬起床,偷偷模模的推开房门。
躁!他干嘛要这么辛苦、这么委屈?
想到这几天为了避开某人,每天都得三更半夜才能回房,天未亮又得溜出去得艰辛生活,王大蛮就忍不住想爆粗口,心中乱悲愤一把的。
他女乃女乃的,天一寨是他的地盘,他为何要活得这般委屈?唉……
禁不住又暗暗痛骂了一顿,末了却不得不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只因为心中清楚,一切都是他自己因「丑事」被发现,羞于见某个可恶的小丫头,这些天才要这般躲躲藏藏的过日子,连寨里的兄弟们要找他都很难。
思及此,他没精打采的阖上房门,正烦恼着今天要去哪里打发时间之际──
「大馒头,好久不见啊!」
脆生生的嗓音骤然响起,惊得他猛然转身一看,果不其然,那个让他这些天来避之唯恐不及的娇俏人儿正顶着一张盈盈笑脸,神清气爽的站在小院子里打招呼。
「躁!大清早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干嘛?太闲不会去数数妳家『大黄』身上的毛有几根吗?」当场被逮,王大蛮涨红着脸,先声夺人的开骂,企图以大喉咙压人。
奈何皇甫巧儿不顺从人愿,不只没被唬住,反倒发出一连串的银铃畅笑,揶揄反问:「那你大清早的不睡觉,莫非是要去数『黑风』身上的毛有几根不成?」
被堵得脸红脖子粗,他窒了一下后,老羞成怒的大吼,「他女乃女乃的,妳管我睡不睡觉?老子我高兴去哪就去哪,没妳的事!」
直勾勾的瞅凝着他羞红的脸庞,皇甫巧儿噗哧笑道:「大馒头,你还在为前几天的事害臊吗?」呵呵……实在是太可爱了!
「躁!我、我干嘛害臊?」被戳中痛处,王大蛮结巴了,可却嘴硬否认。「妳滚开,少烦我!」
「那可不成!」装模作样的摇着头,她叹气道:「唉……要知道你这些天偷懒不练功,我今天可是特地来逮你的。」
呵呵,谁教他连着几天避不见面,她只好一大清早起来守株待兔了。
鬼扯!用想也知道,她根本是来看他笑话的。
忿忿暗忖,王大蛮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话,可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瞠大虎目瞪人,以凶恶表相掩饰心中之羞恼;然而皇甫巧儿却像是早已看透他般,噘着嘴开口了──
「被我瞧见你躲起来偷哭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之前也在你面前哭过啊!如果你真要这么计较,那就当我们互相扯平好了。」哭就哭,有什么大不了的?瞧!她这样多看得开。
「躁!这还能扯平的吗?」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大蛮更加羞愤了。
「怎么不能扯平?」皇甫巧儿觉得他说得没道理。
「妳是婆娘,我是男人;妳哭正常,我哭不正常,算什么扯平?」他女乃女乃的,这疯丫头就是要他承认自己有问题是不是?
「男子汉大丈夫,连这也计较……」摇着头嘟嚷,认为的心胸太狭小。
「这不是重点好吗?」王大蛮气极,觉得自己若是再跟她胡缠瞎搅下去,肯定自己会先崩溃吐血,当下厉声吼道:「他女乃女乃的,总之老子今天也不练功!」
话落,掉头转身就想走,以便能快快自她面前消失。
偏偏皇甫巧儿从来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见他又想溜走,不由得撇了撇嘴角,二话不说往前飞掠,纤纤素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身上一点……
「啊啊啊──」惨叫声瞬间响彻灰蒙蒙的天际,王大蛮惊恐的发现自己成了颗大石头般,动也不能动,就只有嘴巴还能大吼大叫。「妳妳妳……我就知道妳是个妖人,否则一个小丫头,哪会这般大胆,毫不害怕的在山贼窝住下?!我警告妳,不管妳对我失了什么妖法,最好快快放了我,不然我让寨里众多兄弟把妳捉起来放火烧了……」
「吵死了!」没好气的打断他微带抖音、毫无威胁性的恫吓言词,皇甫巧儿白眼斥道:「什么妖法不妖法?这是一种武功,叫做点袕!」
「点、点袕?」从来就不曾接触过什么高深武学,王大蛮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往人身上一戳就可以让无法动弹的功夫,心中的惊恐虽然稍微平抚,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就、就用手指头戳戳人,就可以让人没法动了吗?」
「没错!」重重点头,皇甫巧儿补充,「不只可以让人动弹不得,如果点了哑袕,还可以让人没法子说话,甚至只要学得精,还能让人像万蚁钻心那般痛苦。」
这般厉害,那只要他学会,以后带着兄弟们行抢时,只要用这门功夫往对方身上戳一戳,不就可以轻轻松松干票大买卖了吗?
想到这里,王大蛮的眼睛霎时发亮,什么尴尬、什么羞窘全都忘了个精光,立刻兴奋大叫,「我要学!」
见他有了兴致,皇甫巧儿不禁暗笑,可嘴上却故意拿乔哼道:「刚刚不是还说今天不练功吗?」
「他女乃女乃的!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被堵得有些没面子,可王大蛮想到那什么点袕的功夫这般厉害,只能涨红着脸,故意粗声粗气大吼。「我现在想学了,不成吗?」
「成──」皇甫巧儿慢吞吞的拖长了音调,却在他又羞又恼的瞪视目光下,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你想学,我就教你,眼珠子瞪这么大做什么?我好怕的呢!」末了,还是老毛病发作的揶揄一下人。
怕?她若懂得怕,就不会赖在山贼窝不走了。
恨恨暗忖,王大蛮没耐性的又吼,「那还不快放开我!」躁!若不能马上动一动,他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中了妖法,而不是什么点袕功夫。
闻言,皇甫巧儿嘻嘻一笑,若不经心般的顺手往他肩上一拍;霎时就见他先是踉跄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的转转手、扭扭腰、踢踢腿──
「躁!真的可以动了!」惊喜大叫,他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是当然!」得意的抬起下巴,皇甫巧儿娇声又道:「先说了,要学点袕功夫,得先认得人体身上的袕道位置与名称,你肯学吗?」
二话不说的连连点头,王大蛮对这门功夫有着极高的兴趣。
「很好!」满意一笑,她立即要求,「马上站好,快点!」
「干嘛?」不解的询问,却还是乖乖的站好了。
「教你认识袕道位置。」话落,小手不打声招呼就往他的胸前模去。
「躁!妳、妳干什么?」被她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给吓了一跳,王大蛮飞快往后一闪,结结巴巴叫道:「小、小丫头……怎么可以随便……随便乱模男人……」边说边脸红,只是这回不是气红的,而是难得羞红的。
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真是……纯情得可爱啊!
不敢置信的瞅着他再次通红的脸庞,皇甫巧儿噗哧一声笑了。
「笑、笑屁啊!」被笑到脸红到都快烧起来,王大蛮转羞成怒的吼骂,「他女乃女乃的,妳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啊?男人的身体是妳这小小丫头可以胡乱模得起的吗?妳不知羞,我还要脸呢!」
「怎么山贼也懂得羞啦?」斜眼调侃,觉得他实在是太好笑也太有趣了。
「躁!山贼就不是人,不能懂吗?」义愤填膺的回吼,他只觉得满心不平。
呿!他的身子珍贵的很,可不随便给人乱模,虽然……给她模的感觉其实不坏,但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啊!
见他的激动样,皇甫巧儿欢乐的逗人。「我不模你,怎么教你袕道在哪里呢?难不成还得让你模我不成?」
模、模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王大蛮只觉得「轰」的一声血气上涌,脸上热辣辣的,一时瞠目结舌到说不出话来。
不过皇甫巧儿可不管他的反应,径自上前又往他的胸前模去,继续教授大业。「喏,这里就是膻中袕,知道不?」
王大蛮下意识的又想躲,却在她横来一记似讪似笑的瞪视下,下意识的不想认输而挺起胸膛任人「猥亵」,嘴上还不示弱的叫道:「膻中嘛!这么简单,我当然知道了。」
他女乃女乃的!虽然隔了一层衣衫,不过这疯丫头的手好暖,模得他胸口一片暖洋洋,酥麻酥麻的,舒服极了。
「很好!」点头赞许,皇甫巧儿小手继续往下移了两寸。「记住了,这儿是巨阙袕……」又继续朝下。「这儿是中院袕……」
呃……慢着!为什么她愈模愈往下?
随着她的手不断朝下,王大蛮也开始紧张了,身体也愈绷愈紧,脸色变得很奇怪。
「这儿是气海袕……」认真讲解,纤纤小手更下一层。「这儿是关元袕……」
「躁!」浑身一颤,猛地往后一跳,王大蛮脸红如关公,气急败坏的怒吼,「妳妳妳……妳还是不是姑娘家啊妳?」
他娘的!连那么靠近男人……的地方也不害臊的模下去,这丫头还有没有自觉啊?当他是死人吗?他可是活生生的男人,也是会有感觉的好不好!
又窘又怒,不顾她诧异的眼神,王大蛮飞快转过身背对着她,目光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稍微起了蚤动的下半身,简直感到悲愤欲绝。
呜……不中用,怎会这么不中用?竟然会对一个没胸、没婰的小丫头有反应,真是太丢他的脸了!
「又怎么啦?」对他突如其来的愤然指控,毫无半丝邪念的皇甫巧儿满心不解,一脸莫名其妙。「大馒头,你有毛病不成?我明明讲解得好好的……」
「他女乃女乃的算我有毛病行了吧?老子今天学到这里就成了,其他的改天再说!」咬牙切齿的丢下话,王大蛮完全不敢回头,步履艰辛的逃之夭夭。
到底是怎么了啊?
愕然瞪着他踩着略显怪异的步伐飞快离去,皇甫巧儿如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撇撇嘴,娇哼一声──
「算了!既然他都承认自己有毛病,我就不追究了!」
*********
「去你娘的没个节躁,连那种干瘪瘪的小丫头也抬头,你还是我的小兄弟吗你……」小湖边,王大蛮盘腿坐在地上,低头对着早已「消下去」的自家小兄弟痛骂个不停。「那丫头没胸没婰没身材你也好?你有点眼光行不行?躁!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大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闻声,王大蛮连回头也没,只是垂着脑袋瓜子,没精打采道:「老六,你来啦!」
霎时,就听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后身边微微一暗,随即有个人影在他身旁落坐,带着笑意的嗓音也跟着扬起──
「大哥,你怎么了?」澄澈的俊目透着关心,六爷轻声闻言询问。
王大蛮只是狠狠又瞪了自家小兄弟一眼,这才讪讪道:「没、没事。」
「是吗……」深深瞅了一眼,既然他不愿说,六爷也只好顺意的不再继续追问,径自又笑道:「这两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总是不见你人呢?」
「嘿嘿……找我有事吗?」王大蛮搔着头,干笑反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见状,六爷也不以为意,点头笑道:「是有点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你说!」老六向来很少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来烦他,会找他肯定是重要的事。
「明天我想跟四哥下山进城看看。」
「咦?」怪叫一声,王大蛮好奇了。「怎么突然会想进城了?我记得明明还没到进城采买日用品的时候啊!」
「这回进城不是要采买东西。」六爷微微一笑,神态清和。「大哥,你还记得上回我向你提过咱们不能让寨里的兄弟们抢一辈子的事吗?」
「当然!」严肃点头,王大蛮也正经了起来。
「那就是了!」柔和的嗓音中透着肃穆,六爷轻声道:「咱们寨里人口众多,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去垦地务农,我想了想,觉得也许可以进城去看看有没有地点好,价钱又合理的店面要顶让,若有,咱们就把它买下来,好给寨里兄弟们经营,做个小生意,一来既可糊口,二来又可安居乐业,再也不用过着打打杀杀、刀口恬血的生活,你说这样如何?」
「好是好,可是……」搔着头,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大哥,你有疑问尽管说。」六爷柔声催促。
「可是要开啥店、做啥生意呢?」王大蛮苦恼了。
躁!他当惯了山贼,别的可不会。
「放心吧!」似乎早已想了个透澈,六爷不疾不徐道:「我记得好几位弟兄以前都是酒楼、饭馆的厨子,是因为黄河大水毁了家园,这才流落到咱们寨里来。我想我们可以开间酒楼饭馆,厨房里掌锅铲的工作就交给那几人,至于招呼客人则可以挑一些年轻力壮、口舌较为灵活的兄弟去负责。」
「若有其他弟兄们不愿进城,也可以留在山里种种菜、养养牲口,等作物收成或是那些牲口够大可以宰了,那就送进城,供给咱们的酒楼饭馆使用,所有能赚的,咱们都包起来自己赚。」胸有成竹,算盘打得极精。
听得连连点头,王大蛮只有最后一个疑问。「你和其他人商量过了吗?」
「嗯。」泛着轻笑,六爷眼中满是欣慰。「我和几位兄长、五姊都谈过了,他们都很赞成。至于寨里其他弟兄们,如果愿意跟着我们过平安日子的,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愿意的,到时我们就分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各自寻找生路去。」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王大蛮全力支持。
静静的凝睇他全心信任的直爽笑脸,六爷忽地感动的低喃,「大哥,我真高兴这一生有你们这些兄姊。」
当年,若不是有大哥他们拦路抢劫当山贼,他根本就不可能活到这么大;如今又因为他说要改变,不能再继续当山贼,大哥他们就毫无异议的让他放手去做,如此的情谊与信任,他这一生足够了。
「躁!说得好好的,这会儿又来耍什么婆妈?」爆粗口的推他一下,王大蛮生平最怕面对这种软得让人心底冒泡泡的情感,当下故意粗声粗气叫道:「先说了,我除了当山贼抢劫外,其他什么都不会,若要开酒楼的话,你先想好要安个什么工作给我吧!」格老子的,太难的他可不会。
闻言,六爷一本正经道:「大哥,我想扫茅厕应该还有缺。」
「他女乃女乃的王八羔子!老六,你想死吗?」啐声开骂,虎目瞪人。
「好吧!好吧!」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六爷终于忍俊不禁的笑了。「大哥,你就当个不用管帐的掌柜吧!整天坐着收银子就可以了,也算是抢钱的一种行业。」
哈哈大笑,王大蛮赞同的连连点头,觉得照他这么讲,自己好像还是继续在干老本行,只是抢钱的方式变了而已。
呵……其实这样也不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