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激情过后,所有的情感都会经过沉淀,而有了新的思考?原本已经被钟缇无所不在的“巧遇”给激得失却了理智,但是那天从山上回来后,雷御即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钟缇的感觉是,就像你几乎要碰到了那个目标,却发现前面有一道既坚硬又顽固的透明玻璃。
“雷老大是真的被逼急了吧?”偶泱喝着咖啡,若有所感的说。
钟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除了平静还有点僵硬。
“我真没料到,我以为就要成功了……”她低喃着。“我可以感觉到,我重新激起了他对感情的反应,没想到他竟然逃走了。”
“是啊!”偶泱摇了摇头。“认识他这么久,没看过他这样。他去大陆出差,我竟然都不知道。我想若我们有非洲客户,他也会飞去。”
“为了躲我,连这个案子都不顾,看来他是决心不肯见我了。”
“难过吗?”
“不。”钟缇摇摇头。“是我欠他的。五年前我选择离开他,但我没想到这对他伤害竟然这么大,这些真的是我当初没考虑到的。”
“也不能怪你,当时你还那么年轻,面对这样的事情,还能处理得多么圆融呢?!不过你们还是幸运的,有机会再来一次,很多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偶泱说。
“所以啦!”钟缇站起来拍拍裤子。“我要回去工作了,顺便拟定下个阶段的作战计划。”说着她的精神又来了。
“好吧,祝你好运。”偶泱真心地说。
“那我要把电脑搬下去资源整合部,借一下你老公吧!”
“搬下去?为什么?”
偶泱有点讶异,钟缇在这个工作团队里面负责的工作虽不多,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员;这些年她就算在医院里,也非常认真地学,希望离开医院后,可以到雷御的公司来帮他。现在她为何又要放过这个可以与雷御朝夕相处的机会呢?
“我的工作几乎已经做完了,如果有问题,你可以从ICQ叫我上来啊!再说雷御都不在,我守在这里做什么?”钟缇解释着。
“也有道理啦!Tony已经在跟我要人了,看来你们部门也需要你。”偶泱同意她的决定。
“那我去找老哥搬电脑了,他一定又要抱怨了。”钟缇说。
“他敢!”偶泱露出张牙舞爪的表情。
钟缇哈哈大笑了起来。
月月月
“唉唷,总裁的旧情人回来啦!”
钟缇一搬回资源整合部,帮她搬电脑的何志坚人一走。视钟缇为眼中钉的Sophia马上就走了过来。
“枉费你是流言收发中心,我这个旧情人已经升格为现任的了。”钟缇一看到Sophia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反感。
果然她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是马上笑里藏刀地说:“是吗?恐怕你有妄想症。如果是现任情人,怎么上去不到一个礼拜就被踢回来了呢?我还听说老板不胜其烦,干脆亲自到大陆去接洽生意了。”
钟缇不理会她,迳自把桌面收拾—下,打开电脑,就要开始工作。
“喂,我是来派工作给你的。”Sophia悻悻然地走过来说:“下礼拜公司与原吴科技有场策略联盟的记者会,这些名单你把它做成名牌。”
钟缇瞄了桌上足足有十页厚的名单,上面写满许多名字。要做这么多的名牌?这不是摆明了要坑她?!
“美编不是我的专长,请先找美编设计好,我可以把名牌夹先准备好。再说这工作应该是你的吧?我这个小组是管人事的,什么时候也要做总务方面的工作?”钟缇一一的提出问题。
Sophia神色一变,也知道钟缇不是那种会任她欺侮到底的角色。
“Tony已经说过,这个记者会很重要,要所有资源整合部的同仁都支援。大家都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只有你跑去楼上偷懒,这工作不给你给谁?”Sophia倒是振振有词。
钟缇懒得跟她争辩。“好啦,什么时候要?”
“明天。”她得意地看着钟缇。
“后天给。”
“你——”Sophia忍了一忍,她听说这女人“后台”真的很硬,所以还是算了。“好。还有下礼拜的记者会你也要到,去帮忙发名牌。记得要穿裙子。”
“干么穿裙子?”
“这是规定,也是为了统一、好看。否则,人家看我们公司员工穿得花花绿绿,能看吗?”
“谁说这样就能统一?”钟缇硬是不肯这样服从。
Sophia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当众被质疑,她在这个部门算是比较资深的,加上她很会耍陰的,所以敢跟她顶嘴的人不多。
“总之,你照做就对了。”她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钟缇耸了耸肩。“你可以说,我却不一定要做。”
看来下一场唇枪舌剑又开始酝酿了。
月月月
日子又过了——个礼拜,雷御已经从大陆回来三天了,但是钟缇却如何都遇不到他。她知道雷御是采取避而不见的策略。
当然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不过眼前的难题得先应付才行。
“你穿长裤?”SoPhia用高八度的声音鬼叫着,她那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直指着满不在乎、坐在一旁的钟缇。
每个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今天是驰盛科技与原吴科技策略联盟的记者会,资源整合部每个人都非常忙碌,因为这个记者会的规模相当大,所以要处理的大小鸡毛蒜皮事也一山高。
钟缇一脸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她站了起来,还在同事面前转了一圈,走了几步。“怎样?喜欢我的长裤啊?”
Sophia已经一脸抓狂样,她的表情好像活生生被塞了一颗芭乐一样。
“不是跟你说要穿裙子吗?要及膝的裙子!”她尖着嗓子鬼叫。
“干么一定要穿裙子?”钟缇一脸不以为然。
“就跟你说为了统一啊!你要不是故意挑衅,就是根本有双见不得人的腿,让我猜猜……”Sophia恶毒的眼光一闪。“大约是长得像萝卜,不然就是跟鸟脚一样,所以见不得人。”
每个旁观的人都倒怞口气,完了!又要吵架了!
钟缇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下,她的腿是不能见人,但不是Sophia所说的原因。
钟缇不认输的又挺起肩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看是你太胖,所以才要靠裙子来掩饰吧?这样你活像孕妇的小月复和大才盖得住吧?你早说嘛!就算只有你穿裙子,我们也不会想到的,何必为此规定大家都穿裙子呢?”
活像孕妇的小月复?大?众人把目光移到Sophia身上,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可把Sophia给气死了。
“你、你——”Sophia何时曾受过这种气,她颤抖的食指一直指着她,一直说不出话来。“你如果不能过团体生活、遵守公司规定,还是早早离开公司,免得贻害公司。”
“贻害公司?我看是你吧!”钟缇马上反击。“规定女人穿裙子,这不是把女人物化了吗?女人若要穿裙子,那是为了自己的美丽、为了取悦自己,可不是拿来取悦别人的!难怪人家说,女人取得两性平等的阻碍就是女人,原来说的就是这样啊!”
旁听的众人又忍不住点了点头,SoPhia整个脸都胀红,简直快脑充血了。
钟缇可不理会她,优雅地走回座位后,继续做她的事。
众人见没好戏看,就各自归位了。
月闩月
钟缇才坐下来,悄悄叹口气,眼角却瞄到门口消失的身影里,赫然有雷御的存在。
他听见了?看见了?奇怪,照他过去的做法,一定会把她拉出去骂一顿的,这回竟然就这样走了?看来他逃避她的决心可真强啊!
“雷御!”
钟缇堵住他,雷御则是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委屈。
过去她只要露出这种表情,雷御总会感到非常心疼。
现在他也心疼,但他曾受过的伤不容许他去安慰她。
他已经躲了她一个礼拜。每次想起了她,心底涌上的温柔情爱总会让他痛苦不堪。自从那天在山上与她缠绵后,他就分裂成两个人,每天难以成眠。
一个他想要紧紧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一个他却忘不了她曾经带来的痛苦,想要把她从他生命里拔除。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地说。
“你为什么这样?这样我会难过的。”她控诉地说。
“难过?”他望着她的眼神有着冰冷的锋芒。“你当初若曾考虑到我会不会难过,就不会这样做。现在你回来了,就冀望我像过去一般的爱你?钟缇,我已经三十几岁了,爱情对我来说不是那么必要的。”
“难道,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吗?”钟缇急了。
“恋爱与结婚是两回事,事实上就算不谈恋爱,必要时我也可以结婚。”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你要结婚?那我嫁给你。”她踩了跺脚。
雷御叹了口气。“你不懂吗?我们是难以回到过去了。”
是吗?那为何你老想起甜美的回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问着。
“谁要回到过去?!”钟缇急着说。“我要的是你的现在与未来。”
“我以为这几年你应该多少长大了才对。”他静静叹了口气,忽略掉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钟缇不喜欢他这样,如果他跟她吵架她一点也不担心,但是这样看似平静的样子却让她害怕。
“我是长大了,所以我更知道我不能放弃你。我知道你还很介意当年的事,我可以跟你说明一切,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说去。”她说着就要去拉他。
雷御却不为所动。“钟缇,你放弃吧!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事隔这么多年,已经没有回头的必要了,不是吗?再说他忘得掉那种痛吗?说不定她下次又毫无预警的离开他,何必徒增折磨呢?“雷御厂她生气地喊。“你这个懦夫!当你抱着我的时候难道没有任何感觉吗?当你吻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感情吗?那么那天又算什么?”
雷御被她这一激,眼里又冒起了怒气。
“你把它拿来当成筹码吗?”他危险地压低声音问。想起她这些日子用尽心机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平静的生活,他就有一股怨气。
“我哪有?是你不把它当一回事的!是谁隔天起就躲着不见人,然后又逃到大陆去的?”
“我逃到大陆去?”他生气地眯起眼。“难道我要为那天的激情付出什么代价?钟缇,省省吧!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是成年男女,你情我愿,我可不曾强迫过你。”他讽刺地说。
钟缇退了一步。“你……你变了。”她哀伤地说。
“谁不会变?”他直视着她。“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钟缇的眼中充满了痛苦。“难道我伤你伤得这么深吗?”
月月月
雷御这阵子简直忙昏了。除了手上有几个案子由他亲自主持,就连集团整体的管理与方向也要他来主导,加上他想借着工作来麻痹自己过多的胡思乱想,所以许多事都亲力亲为。
连续加了几个晚上的班,连星期六晚上都耗在公司熬夜加班。所以,星期日一早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后,他开车回家大睡一场。
“啾……啾……啾……”
一种绵长的、不间断的声音穿透过他的意识,硬是将雷御从酣眠中扯到现实来。
“天哪!”他哀嚎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了,天色都暗了下来。
此刻,外面的铃声仍然不肯停歇地狂响着,其不间断的能耐让他怀疑门铃也发疯了。
“谁啊?”随意套上一条睡裤,雷御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嗨!”
门外的钟缇笑容可掬地跟他挥挥手。
雷御闭了闭眼,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你找我?”
“对啊,来附近散步,嗯……顺便来看看你。”钟缇看起来有点扭捏。
雷御搔了援凌乱的头发,那乱发加上光果的厚实胸膛,让他看来性感极了。
“顺便看我?带着一山的行李?”他随手指了指她身后堆得犹如一座小山的箱子。
钟缇干笑两声。
她等于把家当都搬来了,除了好几箱的物品外,还有几个矮柜,现在则从他门口堆到电梯口。
雷御开始觉得头痛了。“你怎么搬来的?这么多东西?”
“搬家公司啊!他们效率真高,你不知道,他们一次可以搬四个箱子,我本来想让你看的,可是我一直按门铃你都没反应……”
雷御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嘿嘿!”她干笑两声。“我房子租约到期了,所以来投靠你。”
她的模样极尽无辜之能事,就像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一样,有点要赖的模样。
雷御按了按太阳袕,觉得自己需要吃一颗普拿疼。
“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直到她说了这句话,他才意识到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了。
“我不需要站在门口跟你讨论普拿疼,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他断然拒绝。
钟缇那双秀气的眉毛拢了起来,小脸蛋皴成—团。“不行啊,我没地方去耶!”
“全天下有那么多房子可以租,你可以去找。”
“来不及啊!我根本忘了租约到期了,所以都没找房子,直到房东要我搬家,我只好把家当送上搬家公司的车,绕着绕着就……就到你家了。”她愈说愈小声、愈说愈心虚。
“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他瞪着她瞧。“你可以去投靠你哥,何志坚一定愿意收留你。”
“那你就错了,我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我若搬去,他会恨死我。他已经觉得我占去偶泱太多时间了。”钟缇赶紧说。
“就算那样,也不关我的事。”他冷冷地说,拒绝的味道非常浓厚。
“你不要这么小器嘛!我住这里你也没什么损失啊,你总有多的房间吧!我还可以帮你打扫家里、煮饭给你吃。”
她可不会这样就放弃。他想逃,她就要想办法牢牢缠住他,直到他哪天累了,就会愿意接纳她了。
煮饭?他想到她做的三明治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还煮饭呢?!能吃吗?
“不行。”他还是断然拒绝。
雷御正要关上门时,钟缇一个箭步抵住门,将脚板卡在微开的门缝中,一副“你有种就把我脚夹断”的样子。
雷御叹了口气,双手环胸。“你到底想怎样?”
“住你家。”她马上回答。
“不可能。”
“拜托你啦,我也没钱去租房子了,我很可怜耶!”她哀怨地看着他。
雷御顿了一顿。“你等一下。”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上,害钟缇想硬闯都没机会。
不到一分钟,雷御回来了。
“给你,不要再来了。”他塞了一叠钞票给她。
钟缇瞪着手上的钞票。“喂,我——”
回答她的,是被他阖上的门板。
“我又不是乞丐,干么这样?!”她嘟嘟囔囔地念了——堆。
日月月
雷御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先把电铃的电源拆掉,让电铃再也无法扰他清梦。他打算吞了颗普拿疼后就回去睡觉,但当他拿起普拿疼要吃时,耳边却响起她清脆的声音——
“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叹了一口气,他把药丢回去,胡乱喝了口水,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心里有挂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想去看看她走了没,又怕自己心软,所以只好一直在床上躺着。
不知躺了多久,他才再次入睡。
月月月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他捻亮床头的灯,看了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起床冲了个澡,准备弄点吃的垫肚子,然后再开始工作。
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他信步走到客厅。
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到门边。他停下了贴着门板,外面一片安静。
这么久了,应该走了吧?他把门拉开,看到的景象可跟他想像的不一样。
那些箱子仍然堆在他门口,还好这层楼只有他住,否则一定被邻居骂死。
“行李还在,但人呢?”他怀疑地念着。
外面的灯光昏黄,并不是非常亮,所以他找了两圈,才在两个箱子中间找到她。
钟缇窝在两个箱子中间,背靠着墙,缩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
他的心一软,后悔的感觉霎时涌了上来。
他该知道她不会走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抱了起来。“钟缇。”
她蠕动一子,微张开眼看了他一下,对着他绽出一抹傻笑,然后就窝回去他怀中,寻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觉。那可爱的笑容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多久不曾见到她这种独特的笑容,毫无防备的、单纯的,甚至带着憨味的笑容,极度的信任与孩子似的单纯,同时存在这小女人身上。
“唉,败给你了!”
他叹口气把她抱进去,然后开始犹疑了。
客房根本没有清理,床上堆满了他平日处理的文件,可是——难不成让她睡他房里?他不仅不信任她,更不信任自己!
站在那里犹豫了几分钟,单纯的她仍旧在他怀中睡得香甜。他摇摇头暗怪自己想得太多,反正他睡饱了,现在要去工作,根本不会跟她睡在一起。有什么好顾忌的?而且他打算明天一早就把她丢出去,才不肯让她住下来呢!
月月月
说是这样说,但是等他把钟缇安顿好之后,还是去把外面的大小箱子都搬了进来。他把钟缇的东西往客房堆,搬完那十几箱东西后,他又流了一身汗了。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去洗了个澡。
洗了躁出来,他看见床上的钟缇已睡到床的另外一头,也就是他平常睡的位子。
“这妮子,睡相还是这么差。”
他摇摇头,帮她把棉被盖好,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她瘦了一点,下巴比以前更尖了。忍不住伸手轻抚过她白皙的脸颊,那美好的触感让他一下舍不得移开手。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愿意放任自己,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
“小缇啊小缇,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推走你,我舍不得;接受你,我心底的恨过不去,如果你不曾离开我,那该有多好呢?”
对雷御来说,钟缇的出现简直是帮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知道他对她还有感情,但是却无法把过去的背叛与痛苦放水流去。可是要他推开她,让她走出他的生命,他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无法完全无动于衷的。
他与她究竟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两年前他本来要结婚了,对他来说,娶一个适合但不爱的女人是一件理智的事。
侯丽雯是那个合适的女人。她温驯、有教养,更甚者,借由这样的婚姻结合,她父亲的公司与驰盛集团可以有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可是新娘在结婚当天跑了。
奇怪的是,他—点也不痛苦,当时他以为自己对于感情已经麻痹了:可是,当钟缇出现在他面前,他内心激起的狂烈情绪告诉他,他的心还没有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