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醒芽打算晚上跟聂承霈在外面吃顿饭,约个会,体会一下恋爱的甜蜜。由于事出有点突然,醒芽把小乐接回聂承霈的公寓,原本她已经打算打电话取消晚餐约会,但是儿子体贴,要她好好去追爹地。
她被儿子弄笑了。
不过陈妈今天有空,就自愿帮她带孩子。她见小乐跟陈妈处得不错,犹豫再三,最后终于在儿子的催赶下出门。
醒芽稍微打扮了一番,可爱性感的小洋装配上她又长又鬈的头发,看起来有几分的妩媚,又有几分的稚气。她戴着水滴似的水晶耳环,像两颗藏在她发间的星星,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灵动。
当她踏进聂承霈的办公室时,刘秘书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请问聂承霈先生在吗?嗯,他知道我要过来。」醒芽展现她的亲和力,朝刘秘书一笑。
「总经理还在开会,他说妳若来了,请妳等他一下。」刘秘书将聂承霈的办公室门打开,让她进去等。
醒芽好奇地看着他的办公室,果然属于那种刚烈有余,温和不足的类型。这样一个固执的男人实在不大好搞,但若能让他爱着,他也不轻易变心。这一点她可就不得不说满意了。
醒芽在他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她婉拒了刘秘书帮她泡咖啡的好意,随意地翻着他桌上的杂志。
不过因为坐不住,她没一会儿又跑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天色已暗,街灯渐渐亮起,她看着外面的情景,想象着他每天晚上在这边加班的状况.
她还在想要找个机会跟他提起他父母的想法时,聂承霈就走进办公室了。
「妳真的来了?真是个爱找麻烦的女人。」他将档案放到柜子里面,顺手敲了她头顶一下。
醒芽笑着转过头来。「约会不敢迟到,怕你嫌弃我。你开完会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聂承霈看了下手表,将物品收拾好,按下对讲机。「刘秘书,妳可以下班了。」
醒芽开心地拍了拍手,赶紧拿起自己的提包,准备好。
结果聂承霈虽然嘴上说她是麻烦,但是已经在一家餐厅订了位子。醒芽整个晚餐时间嘴角都是上扬的。
「这个好好吃喔,你吃吃看!」她叉了一块牛排伸到他面前。
他皱着眉头看她手里的食物。公共场合,这样喂来喂去的真有损形象。
她笑咪咪地回应着他的黑脸,最后他还是皱着眉头把食物吃了。
「等一下想干么?」他一边看着她满足的表情,眼里又浮现了一种宠溺的温柔。
「我可以选吗?」醒芽咬着叉子问。「啊,我要去……当傻鸟。」
「傻鸟?」他脸上差点浮现三条黑线。「三更半夜跑去海边,我看是神经病比较差不多。」
「嘿嘿,那就当神经病鸟。」她居然还洋洋得意起来。
聂承霈横她一眼。
结果一个小时后,他真的陪她去海边当神经病了。
今天晚上的月光亮一点,可以看得到海面上的波涛。她赖在车子里面,他的怀中,一耳听着从半开的车窗外传来的海浪声,一耳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想起了两人重逢以来的风风雨雨,想起了上次坐在车里一起看海的时候,想起了他的痛苦与挣扎。
他是个固执的男人,当他认定爱情无用,徒增麻烦时,他拒绝她的一见钟情。而当她好不容易突破心防,得到他的感情后,他没再有别人,即使她负了他,逃避了现实,即使他心里恼恨,但是他没有爱上别人。
重逢以后,他的愤怒跟恨意也是那样的执着,在他的心中与他对她的感情形成强烈的拔河。
她在他的愤怒下伤痕累累,她在这些累积了五年的反击下时常泪都停不了。但是即使他那么那么的气她,都不曾真的放弃她。
对于这样的爱情,她深深觉得幸运。
「睡着了?」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口,难得安静的女人。
「我在想事情。」她的手掌摊开,贴在他的胸膛上,想他的爱有多大,一对手能不能捧得住。
「肯定又在想些没营养的事情了。」他嘴角噙着淡笑。
「承霈。」她抬头看他。「我在想……如果你不想要我了,那我这辈子大概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以后就会是个孤独的老太婆。」
「妳还想爱别人?」他抓起她的下巴,手指捏住她的小脸。「还得问过我才行,妳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好,这辈子都爱你。」她拉长脖子吻了他嘴角一下。
「醒芽。」他声吟着含住她柔软的嘴,他的吻越来越热烫。「我们找个时间去结婚吧!」
「好,我愿意、我愿意。」她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感觉到眼皮底下有温热的水在流动。
他总算是原谅了她,接受了她。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妳随便离开我,不准妳瞒着我任何烦恼!」他咬住她的唇,火热的手掌已经烫着她柔软的身子。
她爬坐在他腿上,在车子的有限空间中,与他紧紧纠缠。
「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黏住你的。」她笑着拭去眼角的泪,小手顺势溜进他衬衫下的胸膛。
「芽,我们该停手了。」他虽然这么说,大手却捞起她洋装的裙襬,留连在她滑女敕的大腿上。
她也一点配合停止的意愿都没有,扯开他的皮带扣环,手指的动作引来他更深沉的喘息。
她的手冰凉凉地,贴在他温热坚硬的小月复上,简直像一团冰火。他低吼一声,抓握住她放肆的手,她却贴靠着他的火热,缓缓磨蹭起来。
「妳这个女人,真是欠教训!」他怒瞪着她,一把将她放倒在座位上,随即忍无可忍地回报她更多磨人的热情。
接下来就换她开始讨饶。「承霈……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反正这里只有神经病才会来,何必那么麻烦?」他朝她绽开一个邪恶的笑容。
这一次换她被扑倒了。她的身上印满了他爱情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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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承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看着行事历,努力调整着工作,好挪出时间来结婚。
他昨天跟醒芽说好了,先去公证,其他的杂事可以再计划。他说了很多计划,可是醒芽被他折腾得体力不济,老是昏昏沉沉地偷睡,最后他只好闭嘴,将她抱进怀里。
她把孩子接回来,说是选日不如撞日,嘴里还咕哝些什么,但他听不真切,想摇醒她来问清楚,看到她疲惫的脸又不忍。虽说已经恢复,开刀的伤口没有大碍了,但她的体力并不好,这一点他也清楚。
所以还有许多事情要跟她讨论,包括孩子的入学问题,他得要找一下适当的幼稚园……
「刘秘书,我要调动大型会议的时间,待会儿进来一下。」他按住桌上的对讲机交代着。
「好的,总经理。」刘秘书尽责地说,迟疑了两秒,她又开口。「总经理,你有访客,是令堂与于小姐。你要见她们吗?」
妈跟倾芯?
他皱着眉头。「请她们进来。」
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他知道母亲与于家有来往,但不知道于倾芯也会跟母亲私下往来。上次他找倾芯谈过,坚定而简短地表明了立场,表示对她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感,如果她有所误会,也该趁早回头。
感情这种事情如此麻烦,他有一个姚醒芽就觉得很累了,哪可能再跟其他女人有所牵扯?
「承霈,你真是的,我要见儿子一面居然这么困难?」何影桦进来第一句话劈头就说。
聂承霈看了于倾芯一眼。他母亲说的话居然跟于倾芯那么相像,这两个女人比较像母女。
「妈,我在上班,有什么事吗?还有,倾芯妳有事找我?」他坐在办公桌后,连起身相迎的动作也没有,表示他手上还有工作,不希望来人久留。
于倾芯被他的态度吓到,有点畏缩。「我是陪伯母来找你的,学长。伯母有些话想跟你说。」
「对呀,你这人真是的,儿子都被带走了,还这样无关紧要。我昨天就想打电话,要你去把小乐给带回来,结果你电话都没接……」
聂承霈想到昨天晚上在忙些什么,脸色因为回忆而有些许可疑的红。「妈,小乐没有被带走,小乐现在跟我住在一起。妳想念他的话,可以来看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要和姚小姐在一起喽?」何影桦倒怞口气。
聂承霈眸色一沉,脸跟着拉下来。他转头看向于倾芯。「于小姐,显然我母亲想谈家务事,麻烦妳先离开。」
他怎么会不知道于倾芯跟母亲的来意,显然母亲跟倾芯的意见很一致,都不希望他跟醒芽复合。对于他一再的陈述自己的立场,他已经感到厌倦,所以对待于倾芯的态度变得冷漠了起来。
于倾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惨白了一张脸,知道大势已去。
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若不能接受朋友关系,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她颓然地后退一步,连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看着于倾芯离开的神情,何影桦忍不住指责地瞪着儿子。「倾芯是个条件很好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人家?」
「妈,说清楚妳的重点。妳今天来到底是为了小乐,还是为了倾芯,或是为了其他问题,请妳直接说重点,我很忙。」
「这不就是同一件事吗?」何影桦被儿子一阵抢白,连她脸都开始胀红,快要失去平日的气质了。「我跟你说,我跟你爸都不赞成你娶姚小姐,五年前就这样,五年后我们的看法还是没变,不过孩子可以改姓聂……」
「五年前?妳以前见过醒芽?」他抓住重点,瞇起眼睛问。「我怎么不知道妳们见过面?」
何影桦脸色一阵不豫,开始后悔说漏嘴。看来姚醒芽并没有把她找过她的事情通通说出来,结果她现在自己挖坑了!
「是又怎样?我五年前见过她,也劝过她,但是我并没有强迫她离开啊!她昨天也说了,她会离开她自己得负起责任……」
母亲的话还在继续叨念着,但是聂承霈的脑袋轰然一响,已经炸成一片了。
为什么醒芽都没告诉他这些事情?
她总是要自己处理,瞧瞧五年前她干了什么?难道这次她还想再度离开他?
他好不容易才克服那个痛,接纳她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接纳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承认他自己的感情,而她竟然要再度背叛他?
看着儿子脸色变得越来越狰狞,那原本平静冷淡的脸庞现在充满了地狱般的热火。
何影桦嘴里的劝说一字一字的吞了回去。
「承霈,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干涉你的事情,但是妈也是为了你好。」何影桦看着儿子冷硬的表情,开始后悔今天跑这一趟了。
「妈,小乐是我跟醒芽的孩子。孩子要姓什么,要跟谁住,是我们的事悄。而我距离二十岁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了,婚姻的事情更无须他人躁心。」聂承霈起身,过去拉开办公室的门。「刘秘书,今天除了行事历上约定的公事,其他人都不得进来。」
刘秘书赶紧起身。「是的,总经理。」
何影桦看着儿子发火的样子,缩了缩,还是决定闪人。她这儿子发起火超可怕的,还是不要现在拿自己开玩笑。
看着母亲苍白着一张脸仓卒离开,他用力关上办公室的门,眼底的火焰却烧得无法停止,随手将桌上的行事历一扫,发出巨大的声响。
「结婚?可恶的女人,这次我一定要掐死妳!」他拿起车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刘秘书,取消我今天所有行程。」
「可是总经理,等一下的约……」刘秘书一见到老板的脸色,什么话都缩了回去。取消,通通取消,再怎么难办也好过面对老板的怒火.
聂承霈开着自己的车,以超过市区速限的速度在车阵中穿梭着。满腔的怒火烧灼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这个女人永远学不乖吗?
他居然傻得要跟她结婚?
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飙车,聂承霈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抵达家门。
「姚醒芽!」他像个复仇天使,将门打开时门还撞到墙壁,发出颇大的声响。
「承霈?」醒芽赤着脚,手里拿着剪刀跟纸片,从书房里跑出来,显然正在做她的设计工作。「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还没下班……」
「我问妳,五年前我妈是不是找过妳,要妳离开我?」他的眼睛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醒芽被他那脸色给吓到了。「你怎么了?看起来好激动。要不要先喝口水?」
她真怕他过于激动,那神情实在太吓人,她不希望在这种情形下跟他讨论事情,没人比她清楚,冲动下的反应会造成之后多大的后悔。
「回答我的问题。」他掐住她的手臂,将妯整个人提到自己身前。
「她是找过我,可是最后选择离开的人是我,我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没有特别跟你提……」她急忙地解释,大概已经知道他在发什么火了。
唯一庆幸的是儿子今天去新幼稚园上课了,不在家,不会看到他们吵架。
「够了!」他打断她的辩解,整个脸色灰败了下来。「我居然还抱持着一丝希望。姚醒芽,我真是受够妳了。妳昨天也跟我妈碰面了,她又叫妳离开我了,而妳一句话都没提,只是把孩子带回来。我问妳,若我没发现这件事情,妳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她傻傻地重复他的问话,不懂他言下之意。
但是她的混乱与反应不及却被他解释为心虚。
「是谁说过以后不再逃避了?!是谁说过不再做那种事情了?妳是不是又想偷偷离开?我真是瞎了眼才答应妳回来,人若犯了一次错可以原谅,若犯了第二次同样的错误,简直是蠢到家了。我真后悔!」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狂乱的痛楚,所有曾经有的不安与恐惧这下子全部成真。他的眼睛像是火炉在烧,整个人却宛若置身冰窖里。
「承霈,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要离开你!你误会我了——」醒芽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了。
天哪,他居然以为她又要离开他?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为了一次错误的选择,她已经付出这么多代价了,再怎样也不可能选择同样的路走啊!
「我不想听妳说话了。」聂承霈推开她,脚步跟跆地往里面定。
「不,聂承霈!」她急着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不肯让他这样走开。「你要听我说,不然你就会犯下跟我当年一样的错。我知道你只是害怕旧事重演,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天哪,谁来教教她怎么敲醒这颗固执的脑袋?
她不过昨天贪睡了点,忘记跟他提这件事情,今天就得到报应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瞒他这件事情,原本就打算把他父母的反对交给他去处理跟担心,可是现在她居然因此而成了罪人了?
「犯错?」他瞇起眼看她。「我犯下最大的错就是爱上妳!妳放心好了,就算要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我也会改正这个错误。」他冰冷地誓言道。
他的话像是一把大槌子,直接捶中了她的心窝。
她的手一松,他马上甩开她,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醒芽愣愣地张着眼睛看他,眼泪却从大张的眼睛里面滚了下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爱上我是你毕生的错误?」
她往后退了两步,跌靠在墙上。她那心碎的表情螫痛了他。
他顿时想伸手拉住她,但是思及她一而再的背叛,他没办法忘记这件事情。「妳走吧!这次是我不要妳了。」
姚醒芽咬住自己的唇,努力地想克制泪水。但是她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你不是认真的……不要说这种话,承霈!这只是误会……我昨天就想要告诉你的,但是我睡着了……」
「不要再有任何借口了,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戏码。妳走吧,趁我撕碎妳之前,从我眼前消失!」他朝她怒吼着。
醒芽在他嫌恶的目光中起身,压抑下嘴里的哽咽,她抹去脸上狼狈的泪痕。「好,我走,至少这次要用五年换取一个机会的人不是我了!」她转身奔进房间里,将她的衣物塞进行李袋中,然后胡乱地把儿子的玩具塞进他的背包,她一手提一个行李走了出来。
聂承霈像一座山似地堵在门口。
「让开,你不是要我走吗?」难道他后悔了?她瞪着他看,心里燃起一抹希望。
「不准妳把孩子带走。」他冷酷地命令着。
姚醒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聂承霈,你这王八蛋!」她用手里的行李当武器,直接把东西甩到他身上.「儿子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带走?要我们住在这里的是你,要人走的也是你,我真该庆幸我好歹还有个家可以回去,不然这下可要流落街头了!可是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儿子?」
「儿子是我的。妳欠了我四年的父子相处时光,难道妳现在还要剥夺我的权利?妳要走可以,孩子得留在这里。」他双手环胸,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姚醒芽气得真想尖叫,她的伤心化成了怒气,简直想要咬他出气了。他老说他想掐死她,她才想咬死他呢!
「好你个聂承霈。」她冷笑着将所有行李都塞给他。「我劝你,在我咬死你之前快点让开。」居然敢说什么趁他撕碎她之前快点滚?要说狠话谁不会?
聂承霈被她少有的冷笑给震慑住,脑子里面闪过一种不大对劲的感觉,但是再抬头,醒芽已经甩上门走人了。
望着屋子里面一片狼藉,他开始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笼上心头。
难道他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