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晨曦,快出来瞧瞧,这可是我的旷世大杰作呢。”初云格格扯开娇女敕的嗓音,朝着坐在亭中的晨曦吆喝着。
“初云,你这样拉大嗓门说话,让阿玛听见,又要说你没个女孩儿样了。”夕颜格格摇摇头,但心里却不作如是想,毕竟,初云就是要这样子才像初云。
初云吐吐舌,旋即又恢复俏丽的微笑,朝缓缓步出亭外的晨曦招招手,“快呀、快呀,我保证你瞧了这个之后,什么烦恼都会抛到九霄云外,一拍两散的。”
“什么一拍两散?你呀,该好好的念点儿书了。”身为大姊的夕颜敲了敲二妹初雪的脑袋,她真是为初云的国学程度捏把冷汗。
“夕颜姊,今儿个你就饶了我吧!别‘鸭蛋’里挑骨头了,莫忘了,咱们今天可是特地想帮晨曦打气的呢。”初云转了转大眼,撒娇道。
“好吧,暂时饶过你,不过,待会儿记住背首诗来听听再回房。”夕颜赞同的点点头,但也没忘记要她做功课。
“唉。”初云长叹了声,摊了摊双手表示无奈,旋即又蹦蹦跳跳的迎上晨曦,拉着她往自己的新发明瞧。
“初云姊,你要我看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呀?”乍见面前的东西,晨曦秀丽的小脸蛋浮上一丝的困惑与不解。
“这是‘七彩缤纷亮丽球’,你们别瞧它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球,等我将它点着火之后,可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喔。”初雪边说边兴奋的跑到一旁,拿起了火摺子,跃跃欲试的朝立于院中的小球前进。
“别,这球既要动到火,肯定不会是什么稳当的东西,你还是快点儿把火摺子放下,免得又闯祸了。”有鉴于以往初云的纪录,这次,肯定又是个大灾祸,夕颜连忙出口阻止。
“不可不可,这可是我特地央求师父帮我拿来,经过改造而做成的,怎么可以没试过就放弃。”初云不依的摇摇头,“况且,这也是我为了要让晨曦开心点才安排的节目,绝对非行不可。”
“我没有不开心,你们不用为了我的事费神了。”晨曦敛了敛眼睫,隐藏住里面的黯然。
“还说没有?那这眉梢眼底的哀愁所为何来?”初云撇撇唇,压根不相信自己妹妹所说的话,她知道,晨曦因被拒婚受的打击不小。
“好了,你有什么花样就赶紧耍吧,不要多嘴了。”夕颜暗示的朝初雪使使眼色,要她往事不要再提,多提只是凭添惆怅。
“呃,对,你们都退后些,看我表演吧。”初云挽了挽衣袖,点着了火摺子,轻步移向小球,她像在猎捕动物的豹子似的,目光熠熠而专注。
夕颜与晨曦两人早早退得远远的,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小球上的引线在火摺子的接近下燃起了火花,缓缓的随着线头燃去,“点燃了、点燃了,仔细瞧着点儿,不要错过精彩画面喔!”初云一边兴奋的盯着火花,一边开心的嚷着。
“初云,快些儿后退,不要这么接近那古怪的东西呀。”夕颜提醒着雀跃的初雪,担忧的探头望着。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初云朝她们挥挥手,又迅速的转过头盯着小球,满心期待。
“初雪姊,还是罢了吧,咱们不要玩这个了,你快快熄了它吧。”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晨曦的胸口蚤动着,她也赶紧朝初云喊道。
“安啦,我不会有事!”初雪话声方落,一阵轰然巨响已经在院中爆开,强烈的震撼力迅速朝四周蔓延,卷起一阵镰刀似的风,将站在远处的夕颜及晨曦的手臂划上几道血痕。
天呐,出事了!晨曦惊魂甫定,顾不得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急忙与夕颜联袂上前察看蹲在地上的初云。
“怎么啦,没事吧?”瞧她还蹲着,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晨曦提着心,跟夕颜互瞅一眼后,长吐了口气。
“你看看你,我就说这东西危险,你偏不听,瞧,又闯祸了吧?等会儿,阿玛又要碎碎念了。”夕颜上前拍拍背对着她们蹲着的初云,语气有些无奈。
“痛……好痛啊。”本该跟以往一样,站起来傻笑的初雪,这会却捂着胸口,哀哀的申吟起来,吓坏了两个姊妹。
“怎么了?哪儿痛了?”夕颜心一凛,赶紧绕到正面瞧她,这一瞧,却瞧出了心悸,“天,你的胸口在淌血呢。”
晨曦闻言,也连忙跟上前看,只见初云捧胸的手指正缓缓的沁出血来,将衣衫染红了一大片。
“不好了,快叫大夫,来人呀,快找大夫呀——”
惊慌的喊叫自夕颜与晨曦的唇畔逸出,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闺女该有的礼仪,她们发疯似的喊着,直到人群聚集,将她们团团的围住……
“真是造孽、真是造孽。”敬谨垂头丧气的坐在椅上,哀声连连的叹道。
“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了。”瑟雅的神色同样凝重。
“怎么能不怨天尤人?一切都是从那个混帐小子拒婚开始,才会有这样的秽事发生,否则,咱们的二丫头,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一个大姑娘家,还没出阁便有残缺,这事儿传了出去,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呐!
“唉,你也真是的,明明就是云儿爱玩,才会惹火上身,你就不要再怪到人家头上去了。”虽然她也是心急如焚,不过,还是知道明辨是非。
“去,你又来了,就是喜欢跟我唱反调,我——我”他虽一肚子火,不过,还是舍不得发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只有懊恼的捶了下桌子,宣泄怒意。
“王爷,”瑟雅抚慰的拍拍丈夫的手,柔声道:“放心吧,咱们的女儿可不是这么容易便被打倒的,颜儿是、云儿是,曦儿也是,所以,我们这做阿玛、额娘的,就不该太躁心。”
敬谨反手握了握妻子,“我这三个女儿可都是我的小宝贝,从小我就不允许她们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如今,曦儿受伤,云儿也是,我真担心,颜儿也会被这晦气波及呀。”要他完全不相信敬亲王府在走霉运,怎么可能嘛。
瑟雅摇摇头,正要在开口劝慰丈夫时,眼角却瞄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她暂时咽回要说的话,扬扬唇角,朝着在门外探望的小人影喊道:“曦儿,有事找我们吗?进来吧。”这丫头,只要心中有事,就会往她跟王爷这里跑。
小人影犹豫的顿了顿,还是决定跨进门槛。
“阿玛、额娘。”晨曦抿了抿唇,眼睛有哭过的红肿痕迹。
“别担心,你二姊不会有事的。”瑟雅了然的和蔼笑笑,这下她不只要安慰丈夫,还要顺便开解这个小女儿。
“曦儿,你哭啦?快过来让阿玛瞧瞧,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敬谨见到疼爱的小女儿,赶紧将她拉到椅上坐好,关心的瞅着她,“你看看,这双大眼睛是阿玛生来让你看东西的,可不是要让你流眼泪的,下回可不许你再哭喽!”
“曦儿知道了。”晨曦点点头,但是,一想到自己害初雪遭遇到这样的伤害,又忍不住热泪盈睫。
“你的伤还痛不痛?”瑟雅知道她们几个姊妹情深,初云受伤,其他两人肯定也不会好过的。
晨曦咬着下唇摇摇头,对她来说,这点儿小伤一点都不算什么,倒是初云姊……
“阿玛、额娘,曦儿今天来这里,是有事相求的。”她低语道。
“有事?不管有什么事阿玛都答应你,来,笑一个给阿玛瞧瞧,不要愁眉苦脸,阿玛可会心疼。”敬谨暂时放下心中的忧郁,还是先逗喜了这个丫头再说。
“你看看你是怎样的特效药,我刚刚劝慰你阿玛许久,他就是不给我一个好脸色,现下在你面前,可变成他扮笑脸逗人啦!”瑟雅故意嗔道,其实是在舒缓气氛,毕竟云儿受伤已成定局,幸好也无生命之危,就不该沉溺在哀伤中,这对大家都是不好的。
“阿玛,额娘,对不起。”晨曦也知道爹娘的疼惜,可是,一颗纠结的心就是无法舒坦轻松。“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个么女,年纪虽最小,可是行事成熟,从来不用他们多躁心。
“是呀,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是你二姊的权力,你可不要抢了她的话喽。”从小闯祸最多,说最多“对不起”的是云儿,他这阿玛可没记错这一点。
“不……”晨曦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鼻中的酸楚让她声音几乎无法顺利发出,“都、都是我的错……”
“不要再说了,谁都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个不知好歹的定宁王,把晦气带到我们府内。”敬谨气愤填膺的道,忘记了这件事也跟晨曦有关联。
瑟雅白了他一眼,王爷,就是不会见机行事,说这话不是更让曦儿自责吗?
“呃,我,我的意思是……就是、就是曦儿没有错啦!”敬谨会意到自己的错误,呐呐的硬拗。
“不,一定是曦儿有什么地方不好,所以才遭人嫌弃,惹得姊姊们心疼曦儿,拼了命的想逗曦儿开心,因此初雪姊才会出事的。”晨曦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珠,顺了顺呼吸,抬起坚定的眼神对上父母的关爱目光。
“阿玛,额娘,曦儿已经决定了,不管谁都好,只要愿意接受曦儿,不嫌弃曦儿是个被拒婚的弃妇,不论他的身份地位如何,曦儿都愿意以身相许,如此一来,晦气就会跟着曦儿而去,再也不会坏了王府的清幽。”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阿玛心爱的女儿,阿玛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随便婚配他人?就算要嫁,也非是个足以跟你匹配的人上人,阿玛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敬谨第一个反对。
“是呀,你不要听你阿玛说什么晦气不晦气的,那根本一点儿凭据都没有,若你因此自暴自弃,先消沉了意志,不是更让大家心疼吗?”瑟雅也附和道。
“不,阿玛、额娘,曦儿并非意志消沉,所以才这么提议的;只不过,曦儿自认这么做对每个人都好,你们也不用再担心曦儿会遭受旁人指点,姊姊们也不用为了曦儿的忧而忧,而曦儿,也能找到安身之所呀。”晨曦睁着似水烟蒙的大眼,平静的道。
“傻瓜,不要想这么多,一切都交给阿玛吧,阿玛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风风光光的出嫁。”他拍胸脯保证,完全忘记自己根本舍不得将她嫁出去。
“曦儿,人各有命,这次虽然定宁王拒婚,不过,并不表示你有什么地方不好,或许,这正表示,你的未来该交付在他处,而非定宁王。”瑟雅试着开解女儿。
“额娘,曦儿知道。”晨曦轻语,“可如果你们真的为曦儿好,就依了曦儿的意思吧,否则,曦儿已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她知道京中流传着对她的风言风语,阿玛、额娘不介意,但她却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任由其他人说王府的风凉话。
一切都是她引起,也该由她离开来作个了结。
瑟雅沉吟了一会儿,方叹气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就让我跟你阿玛考虑考虑吧。”女儿是她生的,她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呢?
“对对对,听你额娘的话,不要胡思乱想了,乖曦儿,阿玛突然很想吃雪花糕,帮阿玛去叫厨娘准备些,好吗?”敬谨接收到妻子的示意,佯装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着。
“嗯。”晨曦微微颔首,秀丽的脸庞仍布满了陰影,心事重重的走开。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曦儿最近很少笑了?”瑟雅感叹的道。
“唉,怪只怪那场莫名其妙的赐婚,真是害苦了我们曦儿,明明是一个这么标致的姑娘,偏偏惹上一堆低劣的传言,真是让我心痛呐。”他心痛得扭曲了脸。
“对了,王爷,你还记不记得恭王爷的大贝勒?”瑟雅突然开口问。
“你说亦玦?”他记得亦玦才刚打了场大胜仗领军回京,现在是京城中人人讨论钦慕的对象。
她含笑点了下头,轻喃道:“看来,是该咱们这两个做爹娘的出场了。”
“不见!”亦玦贝勒斜倚在贵妃椅上,慵懒的语调中藏着冷冷的寒意。
“可王爷、福晋命小的一定要请到贝勒爷您呀。”小六子紧张的躬屈着身子,不敢对上亦玦冷冽的眸子,那会让他吓出病的。
“你没听到贝勒爷说的话吗?他今天没得闲,不见客。”攀蹲在亦玦腿上的云媚瞟了眼小六子,娇嗲着声音道。
“贝勒爷恕罪,王爷说要是小六子没能将您请了去的话,就要砍了小六子的脑袋呀。”小六子倏的扑倒在地,频频磕头哀求,“请贝勒爷救救小六子。”真是倒霉,这苦差事,却偏偏让他碰了上。
“唉。”亦玦半坐起身,轻轻一叹,却让小六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的脑袋干我啥事?若阿玛要的话,就给了他吧。”亦玦带笑轻语,姿态风雅,不过,那笑倒比不笑更令人心颤。
“贝、贝勒爷,请、请饶命呀。”小六子吓得几乎要屁滚尿流,趴在地上无力动弹了。
“贝勒爷,您瞧瞧,这人不是故意来扫咱们的兴吗?真是不识抬举。”云媚的手爬上亦玦的胸膛,挑逗的在上面画着圈子。
“啊,您……您真坏呀,明明知道人家想什么的。”云媚的全身快被火给烧焚了,这贝勒爷真是个调情高手,跟她有得比呢!
“说出来,你想什么?”亦玦哄骗的诱道,不过,那双眼却不似身躯的灼热,是冷静而冰酷的。
“我……哎呀,您请先把小六子遣走,云媚再把自己想要的表现给爷知道。”云媚瞥了眼仍趴伏在地上的小六子,暗示的扭着身子。
“喔?”亦玦斜睨了小六子一眼,闲适的笑笑,倏的一站,让黏在他身上的云媚差点儿跌了个狗吃屎。
“贝勒爷?”她眨眨犹自漾着的氤氲眼眸,困惑的瞅着他。
“小六子,带路吧。”亦玦的神情忽的转冷,不似方才的调笑。
“是、是,小六子这就带路,这就带路。”小六子本已准备宁死不屈的赖着了,谁知却得到亦玦的应诺,连忙喜出望外的站起身,打躬作揖的朝外领去。
“贝勒爷,您不是要陪云媚的吗?怎么……”奇怪了,明明是要让小六子走罢了,怎么贝勒爷也要跟着走呢?
亦玦犀利的睇了眼她,淡淡道:“记住你的身份。”冷冷的一句,让云媚的欲火霎时降温,结成了霜。
“是、是的,云媚须臾不敢忘记。”糟糕,她忘记贝勒爷一向最讨厌女人多话,更厌恶女人要他做什么。
“很好。”亦玦满意的放缓神色,柔声道:“在这里等我,我还不知道你刚刚要的是什么呢。”他喜欢聪明的女人。
她挤出一抹笑颔首,不忘妩媚的给了他一个飞吻。
不再浪费时间在云媚身上,亦玦转身走了开。
天,差点儿脑袋就要搬家了。云媚庆幸的拍拍胸脯,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个怎样风暴性子的主子,一个不小心,瞬间便会从天堂掉落地狱;听说前几个在他身边的丫环,便是犯了忌讳,落了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不过,这几年来,她小心翼翼的遵守着奴婢与侍妾的份际,倒也将贝勒爷伺候得服服帖帖,光看他每回班师回朝之后,第一个找的便是她就可以得知,他是满意于她的床上功夫的。
呵,虽然以她的身份,要当个福晋是痴心妄想,不过,当个侧福晋总不为过吧?好歹她也下了几年的工夫,最近,贝勒爷也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或许,这个愿望不久就会达成了。
呵呵,云媚将身子躺向贵妃椅,脸带笑意的作她的白日梦去了。
恭王府正厅上,恭王爷与惠良福晋端坐在上位,而坐在一旁的则是敬亲王夫妇,原本相谈甚欢的气氛,在久等亦玦未到的情况下逐渐变得冷清、尴尬起来。
“呃,茶都凉了,纯儿,快快为敬王爷、福晋沏些热茶来。”惠良佯装忙碌的吆喝着丫环!想将气氛弄得热络些。
“别忙别忙,这茶还温着呢,莫要浪费好茶了。”瑟雅友善的笑笑,将茶端起轻啜着,“说起来是咱们来得唐突,也难怪亦玦贝勒要感到讶异了。”看来,这个贝勒爷还不是普通的大牌呢!她暗想。
“呵,咱们亦玦就是这样,拖拖拉拉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呐。”惠良干笑了一声,赶紧朝恭王爷使使眼色,要他附和自己。
“是、是呀,亦玦这小子,就只有带兵了得,除去这个,举凡日常生活上的大大小小,没一样不用我们躁心的,瞧,连叫个人,大半时辰过去了,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恭王爷接受到讯息,连忙接口,不过倒是过火了些。
“啐,你这不是把咱们儿子贬得一文不值了吗?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阿玛,这样在旁人面前一点儿颜面都不给留。”自己骂是一回事,若真要有人说儿子的不是,惠良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即使是恭王爷也不准。
“这、唉,你这是要我怎么说呢?”真是奇怪了,要他接口的是她,怪他说话的也是她,这个夫人,真是难伺候呀。
“你俩消消火吧,要是因为咱们的拜访而引起你们的不快,那可真是我们的罪过了。”敬谨连忙开口打圆场,虽然自己也因久候感到不耐,不过,为了女儿的幸福,多等些时辰也是值得的。
“既然亦玦贝勒还没来,那咱们干脆趁这个空档把来意说个明白好了。”瑟雅缓缓开口,原本是想等亦玦到场再一次说清楚的,现在,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也好,反正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变的道理,咱们四人干脆把事情就这样说定,也省得麻烦。”敬谨模模下巴的短须,笑呵呵的道。
“就不知,你俩的来意是……”虽已听出个七八分,不过,就不知他们指的是三个女儿中的哪一个了。
“惠良福晋,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此次来访,为的便是咱们家的小女儿,晨曦说亲来的。”瑟雅看出惠良的疑惑,解释道。
“晨曦格格?不就是那个被定宁王拒婚,哎哟——”恭王爷的话在最后以一个哀号收场,他忙皱着眉柔着被妻子撞痛的胸口。
“福晋你说的是晨曦格格?我记得她,长得秀丽月兑俗的一个好女孩,今年十六岁是吧?想必追求的王公贵族应是多如过江之鲫,就不知道,为什么敬亲王你们会选中咱们亦玦?”她怎不知道京中对晨曦的流言?但,人家可是敬亲王,朝中拥有势力大臣的女儿呢,怎能当面开罪?
“福晋过奖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了,我想王爷、福晋应该都听说有关我们曦儿的风言风语吧?说什么她身有残疾,性情惰恶,所以才落得被拒婚的下场。”瑟雅长叹一声,“其实,有些事愈辩愈混,所以我们也就放着不去理会。”
“那些混帐东西,有胆就在我敬亲王面前说呀,做什么缩头乌龟,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嚼舌根的话,非把他们捉来剁成七八块不可。”敬谨忍不住插嘴吼道。
瑟雅安抚的拍拍丈夫的手背,用手绢轻轻按了按眼角,“现在这些流言已经严重影响到曦儿的名节,所以我们不得不打破沉默,为她找门亲事证明她的无辜。”现在只有为女儿找门好亲家,才可以杜绝谣言的蔓延了。
“这么说,亦玦就是你们的‘活路’喽?”惠良感到有些不舒服,毕竟她们恭王府在京中的势力虽没敬亲王来得大,不过,儿子亦玦好歹也是炙手可热的对象,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当“活路”吧?
瑟雅与敬亲王互望了一眼,浅笑道:“亦玦贝勒怎么会是‘活路’呢?不过,他倒是咱们理想的女婿人选。”
废话,哪家姑娘不是这么想他们亦玦?还要她提吗?惠良在心中暗暗叨念着,不过,表面上没有泄露出心中的不满,还是笑着点头。
“亦玦现在可是功绩卓越的将领,如果好好发展的话,前途真不可限量,只是……”
瑟雅故意顿了顿,等看到恭王爷夫妇拉长脖子的好奇模样,才慢慢开口道:“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在皇上面前,除了自己的实力之外,若没有强硬的后台当靠山,想要平步青云,真可说是痴人说梦,你们说,是吗?”
“没错,只要亦玦当了我敬亲王的女婿,我保证倾全力支持他,如此一来,在这京中,再没人可以与他争锋,恭王府的声誉再上一成也是指日可待。”敬亲王拍拍胸脯,撂下自己的保证。
“这……”真是动人的提议呀,惠良与恭王爷互换一眼,开始心动。
“怎么?你俩的意下如何?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就当我们没说过这些话好了。”瑟雅作势站起,朝敬亲王道:“走吧,咱们还有几个王府要拜访呢。”她暗示恭王府并非他们的唯一选择。
“等等,我们答应。”惠良急忙的挽留,生怕失去候选权。
奏效了。瑟雅漾起迷人的笑容,缓缓坐下,甜腻的道:“那,咱们就有得忙了,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