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的司徒-臣,双眼泛着血丝,面容憔悴极了。
他知道连沁迟早会走,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走得这么无声无息,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他知道,她一定是和董正国的误会解释清楚了,然后跟他走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沉了,且懊悔不断。
如果他当时开口留连沁,她会不会留下来?如果他说他舍不得让她走,她会在乎他的感受吗?又如果他说出当年他就是害她的凶手之一,她会像原谅董正国那样地原谅他吗?
他真的好想知道连沁怎么看他、在不在乎他?然而,这一切跟着连沁的离去,也早已没有了答案。
唉——像董正国心机这么重的男人,真的可以给连沁快乐吗?他让连沁跟着董正国离开,到底对还是不对?
连沁才离开一夜而已,他就已经开始在担心她了,他真想知道此刻连沁快不快乐?药有没有按时吃——
“老板、老板!”一大清早,范在安就急急地冲进司徒-臣的房间,打断了他的思绪,“老板,连小姐呢?”
司徒-臣喉头苦涩地答不出话,他转向看着窗外,调整一下情绪,而后才说道:“走了,和董正国一起走了。”
闻言,范在安心惊,眼皮直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去哪了?”
司徒-臣看着他,摇摇头,深邃的眼神里藏着无限幽暗的苦。
“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让她跟董正国走了?”范在安又气又急地大叫着。
像是突然让人踩到了弱处,司徒-臣忽然大声斥责道:“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那么在乎她?”他这个四眼田鸡比别人多了两眼,看事情可是雪亮得很。昨晚连沁闹失踪,司徒-臣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焦急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司徒-臣铁定对连沁动了情。
“那是……那是因为我想弥补她。”司徒-臣再一次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他对连沁的特殊情感,可是这句话不知为什么,今天说来却是这么令他心虚,甚至没有半点说服力,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范在安怎么可能会相信?
“少自欺欺人了,如果只是想弥补她,拿钱给她,让她过好日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不定时回报她的近况?还有,她生病了,你担心;她失踪,你着急——”
司徒-臣怒极地揪住范在安的衣襟,“够了!你说够了没?”
“还没——”
“住嘴!”他不要再听下去了。
愈发现自己的情感,司徒-臣的心就愈慌,好像一旦承认了,所有的痛苦将会接踵而来,他苦没关系,但他不要害连沁也跟着受伤害,如果暗自神伤可以换得连沁一辈子的快乐,他再痛苦也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范在安看不下去了,他决定豁出去了,不管将会吃到什么苦果,他也要敲醒司徒-臣这个自欺欺人的笨蛋!
“今天就买你用帮规处置我,把我赶出司徒科技,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不想看你再痛苦下去!”
“范在安!”他发寒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双手愈揪愈紧。
范在安也气极了,他不怕死地叫吼道:“司徒-臣,你明
明爱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可知道连沁很可能因为你的自欺欺人而再度遇害?”
“什么意思?”司徒-臣一听,心急地更紧揪着范在安的衣襟,看到范在安满脸涨红,就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惊觉地放开他,“快说!”
“咳咳……”范在安吸吸气,等不咳了才说道:“这些日子,你叫我查董正国,我已经查到了。”他把已经被他卷得快烂的资料袋交给司徒-臣。
司徒-臣抢过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着。
“原来连小姐当年就是让董正国给卖入‘星光舞厅’的——”
“该死!”司徒-臣啐咒一声,急着要跑出去。难怪昨晚连沁会指控他又把她推入地狱,他真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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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范在安拉住司徒-臣。
司徒-臣失控地咆哮道:“我要找回连沁,然后再替她杀了那个人渣。连沁可以原谅他跟他走,但我绝不会原谅他对连沁所造成的伤害。”
“站住!”范在安吃力地拉住他,“如果你爱连沁你才去追,否则,既然连沁选择了他,你就没资格管。”
“我想追回她无关乎爱或不爱!你放开我,我绝不能让那个人渣再次伤害她。”
范在安使尽蛮力地抱紧他,“你不爱她,追她回来做什么?你充其量只不过是她的‘朋友’而已,根本没资格管她跟谁走,如果你是以爱人的身份,那就理所当然了。”
司徒-臣忽然静止了,无言以对。因为范在安咄咄逼人的话,每一句都准确地插中他心上的弱点。
是的,他是什么身份呀?他凭什么管连沁跟谁走?但是他——天!他一开始就不想放开连沁,他不想呀!他一定要把连沁找回来!
司徒-臣挣扎着,“范、在、安,我警告你,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放!如果你今天不坦诚自己的心,我就不放。”为了连沁,也为了司徒-臣,范在安决定豁出去了。哪怕今天会被司徒-臣痛殴一顿,他也要逼司徒-臣坦诚真心。
看司徒-臣爱得这么痛苦,范在安的心里实在难受。
司徒-臣不但得将爱深深地埋藏起来,不让身边的人发现,就连自己的心也得一再地用各种理由欺骗,告诉自己,他为连沁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弥补而已,他这样自欺欺人,只会让自己更苦罢了。
“这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不插手,你会承认吗?”老板,你就快点承认吧,因为我的手开始发软了啦!范在安在心里苦叫着。
“根本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司徒-臣挣扎着,两个人又扭成一块了?
“如果你不承认,就别想追。”范在安决定跟他耗到底了,“如果你再拖下去,说不定连沁又被董正国卖到哪个舞厅去,现在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闭嘴!”司徒-臣听不下去,冲动地挥了他一拳。
范在安虽然被打得嘴角流血,但也得到了证明。
“还说你不爱她。”他放开了司徒-臣,吐掉口中的血清,“哼!一听到她在别的男人怀里,你就失控。”
司徒-臣内疚地看着范在安的伤,火气顿时降了下来。
“老板,承认爱她真有那么难吗?”
司徒-臣看着范在安关怀的眼,再也无力和他抗辩了。
经过范在安一再的刺激,身心早已疲累的他,此时再也没有气力去掩饰一颗莫名发疼的心了?他放弃了和理智的交战,让情感任性地主导了他的心,由着它任性地挥去那层始终覆盖在心上的迷雾,当迷雾散尽,那一颗曾经迷惘、慌茫得发疼的心,清楚浮现,他这才终于看清了原来心上已经划满厂痕迹,而那一划划深刻在心上的痕迹,竟是一字字的连沁连沁连沁连沁……
难怪他的心会又沉又痛,原来是早已刻满了连沁的名字。
到了这般地步,司徒-臣终于肯承认对连沁的爱,但似乎已经有些晚了,他真怕一切会来不及挽回,而且他们之间还卡着一个恩怨,这令他非常的不安。
“承认爱她不难,如何爱她才难。”司徒-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答得又苦又涩。
司徒-臣终于肯坦诚自己的心了,这令范在安倍感安慰,眼泪差一点就忍不住地飙出来了。
而范在安也知道他担心的是哪件事,“不难不难,你看连沁都可以原谅董正国跟他走了,你只不过是无心的,她更不可能恨你,你快去把她带回来吧!”
“她的心在董正国身上,就算我把她带回来了,她还是会离开的。”一想到连沁爱了董正国十多年,司徒-臣就嫉妒得快发狂,可是却也无能为力,甚至一点把握也没有,因为如果连沁对董正国的爱不够坚贞,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跟他走了。
范在安怕他再度退缩地直嚷道:“你不会用抢的吗?拿出你以前当流氓的个性,不管用抢的、用掳的,都要把她抢回来。老板去吧,去把连沁找回来吧。”
范在安的话恍如当头棒喝,令司徒-臣顿时明白。
是呀!他这个守护神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还未付出半点努力,就放弃了连沁,不行,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然后用他全部的爱,好好地呵护她一辈子,就算最后她发现了事情真相而恨他、离开他,他也要默默地守护她一辈子。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了!
“在安,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司徒-臣拍拍他的脸后,奔了出去。
范在安苦笑着,因为司徒-臣拍到他受伤的脸颊了,等司徒-臣一走,他立刻捂着脸哀叫着:“妈呀——好痛呀——”
司徒-臣在乌敏岛的饭店,果然找到了正在打包行李的连沁。当他跑到道合馆对面的饭店找不到连沁,又听说她没带行李就退房时,他就猜到连沁一定是回乌敏岛拿东西了。
后来他又听说,董正国有到公司上班,他更是放心,因为那代表着连沁并没有跟着董正国离开。
“这么急,腿着去哪里呀?”司徒-臣懒懒的声旨出现在连沁身后,他神色轻松、闲敞地倚住门边,冷硬的脸部线条,全因“爱”这个字而柔软下术。
“司徒先生?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连沁转身一见足司徒-臣,心倏地一阵轻颤,尤其是见到他脸上那抹温柔的笑,她更是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一日不见,司徒-臣的脸上就出现了那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笑容?难不成是吴佳珊的爱感染了他?
想到这儿,连沁心口又不舒服了,她的口气马上变得又酸又冲,“你不在家陪着佳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跟我回去。”司徒-臣走向她,替她整理着行李。
连沁不领情地拍掉他的手,“笑死人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走吧,跟我回去吧。”司徒-臣拎起行李箱,霸道地扛着她就走。
“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连沁甩开他,气极了。虽然她很高兴在她前往-里岛之前还能再见到司徒-臣一面,但他脸上幸福的笑,却令她看得非常刺眼。
“我——”司徒-臣好想对她说——就凭一颗爱你爱到发疼的心,但时候未到,而且他也不确定连沁到底对他有什么看法,他不想吓着她。
“昨晚当你把我推向董正国时,你就没资格管我了。”连沁又抢回了行李箱。
她一忆起昨晚司徒-臣那副迫不及待,想把她推给董正国那个恶魔的样子,她就难过。他自已有了好的归宿,就想过河拆桥啦?而且还狠心地将地往河里一丢,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恨死他了啦!
“我当然有资格。”
“什么资格?你倒是说说看,你说呀、说呀、说呀、说呀……”连沁不但打断他的话,还用食指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令他节节退后。
司徒-臣被问急了,他抓住她纤细的手指,一时冲动地月兑口说道:“就凭我爱你——”
“你你你……你……说什么?”连沁美目倏地回瞠,心脏束紧狂跳,受到的惊骇不小,她她她……她好像听到司徒-臣说……爱她?
“跟我回去?”
“不是,是上一句。”连沁的心脏还是无法回复正常频率,狂跳得厉害。
“总之跟我回去就对了。”刚才是他一时冲动说溜了嘴,现在他根本不可能再开口,连沁没听清楚就算了。
“我不回去!”原来刚才是她听错了。连沁气闷地嘟着嘴,不知怎地,一股淡淡的失望忽然萦绕上她的心头。
“连沁……”
“有本事,你就把我带回去呀,哼!”她转身就走,她的身手虽然算不上顶尖,但用来对付司徒-臣她想是绰绰有余。
司徒-臣忽地将连沁转过身,唇毫无预兆地印上了她的唇——
“晤……”连沁震惊,还来不及反应,司徒-臣就放开了她。
“这点本事够了吧?”司徒-臣双目热切地盯着她的唇,似乎还意犹术尽。
连沁咬咬有些发麻的唇,忿然地叫道:“不够,你小人——”
她的动作诱惑了他,因此司徒-臣再度吻住了她。而这次,他刻意放轻力道,慢慢地吮着她柔软的双唇,仿佛正尝着美味甜品。
而连沁又是一次震惊,唇上的酥麻感又令她忘记了要反应,只能呆呆地瞠着美日,瞪着司徒-臣一舣英挺的剑唇看。
“这样够了吗?”司徒-臣呼吸已渐不稳,手心微微地冒着汗,眼底似乎也燃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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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沁回复神志后,火气立刻攀升,但唇上麻热的感觉,令她双唇有些麻痹,这会儿骂起人,也不如之前流利了。
“你这个小人,凭着自己力气大,就知道欺侮我——”
“看来还是不够。”他又找了理由吻她,而这一次他吻得特别缠绵。
他紧紧地将连沁锁在怀中,唇热切地吮着她的柔软,但只是吻着她的唇再也不够了,他贪婪的舌渴望她口中的甜蜜,于是他轻划着她的唇畔,不断地诱惑着她,直到她放下了抵在他胸前那双推拒他的手,直到她开启贝齿,欢迎他的探索……
青涩的连沁在司徒-臣的引导卜,渐渐地放松了自己,她闭上美目,新奇的感官刺激,令她忘了要推开他,此刻的她,只想感受着他在她唇上所造成的甜蜜浪花。
两人吻得火热,室内温度直线攀升,身上也渗出了不少汗渍。
他难忍地解开了她胸前的几颗扣子,顺着手上的动作,他离开了她的唇一路吻至她美丽诱人的锁骨,如烙铁般的唇,在她洁白的那片柔软上流连不去,每一个吻都烙热了连沁的身体,也搔动了她的心。
他又轻啄了她几下,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场足以焚身的热吻。
连沁双手攀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根本没力气再和他抗争了。
看着面色通红、娇喘不已,全身发软已无抗争能力的连心,司徒-臣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后,他抱起虚软的她,走出饭店。
坐在车子里,连沁还在喘,她发抖的双手紧紧交握着,脑子还在为刚才那亲密的接触发晕着。
“我们……我们刚才那算是吻吗?”连沁两眼茫然,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司徒-臣发动车子,笑笑地反问:“你说呢?”
连沁沉默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刚才是名副其实的吻,而且司徒-臣热情的唇还差点把她的魂给勾走,当时,如果他没有及时停止,她可能就会任由激情控制理性,跟随着他跳进漩涡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他呢?以前要是有人敢偷香,她绝对会让对方死得很难看,但是对于司徒-臣的吻,她不但没有抗拒,反而还满心期待着。
这是怎么一问事?难道她喜欢上他了?不!不可能!连沁连忙否认着。因为接吻绝对不等于爱情,何况他可能只是一时情不自禁罢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接吻不等于爱情,那她为什么会眷恋起他的气息呢?又为什么一颗孤单的心,真想从此依附在他身上呢?这下子,连谈过十多年恋爱的连沁也迷惑了……
由于连沁坚持不回道合馆,所以司徒-臣只好依她的意思,让她又住回道合馆对面的饭店。
一回到饭店,连沁突然有种失神的茫然,有些不清楚自己怎么又回到了饭店,更不知道自己往-里岛的机票都买好了,干吗还跟着司徒-臣回来?
她会这么的听话,乖乖跟着司徒-臣回来,一定是让他的吻给拐回来的。
一想到昨天的吻,连沁粉女敕的双颊倏地又红成一片,嘴唇也变得好干。
“唉呀!别想了,只是一个吻而已,干吗大惊小怿的!”连沁看着镜中的自己叫道,试着告诉自己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别自作多情。
可是说归说,她眼底那迷蒙的光彩,却说明了自己对他的在意;尤其是他的吻还牵动了她心底某种陌生情愫,令延整颗心到现在还颤个不停。
而当他霸道地想把她带回道合馆时,更是令她开心莫名,闪为她知道司徒-臣始终还是没有弃她于不顾。
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他身边,她总是能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看着镜中缓缓扬起唇角的自己,这笑容忽然与司徒-臣昨天的笑容重叠。
连沁明白了,他会那么笑,是因为他和她的心情一样吗?他也找到了可以让他安心的人了吗?那个人是淮?是……是她吗?
她低下头,心底忽然有股希望,她希望,能让司徒-臣安心的人是她,而不是吴佳珊。
可惜,司徒-臣爱的人是吴佳珊而不是她……她心底一阵难受。
就凭我爱你……
忽地!连沁脑巾忽然闪过这句清晰得不得了的话。她立刻回想了昨天和司徒-臣对话的情景,当时他一定是被她逼急了,才会月兑口而出的。
虽然开口说爱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没有一个人能像司徒-臣那样撼动着她的心,躁控了她的心跳频率,这种感觉,就连善于甜言蜜语的董正国,也不曾给过她。
难道她爱上了司徒-臣?这个问题又再度出现在她心里,不过,她在心底一样地将它否决掉。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受过伤害,根本不相信爱情,更不可能相信男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为什么她心底,期待被呵护的感受却是那么的明显呢?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司徒-臣?不行,她一定要仔细地分析一下才行。于是她马上将自己对他的行为举止心态反复斟酌着——
你会在乎他、关心他,他的一举一动你全都在意,不管他开不开心,你都会受到影响……
以上几点的吻合指数不算太高,但也不低了。
而且她的心跳却会为了司徒-臣而失控,还会为他哭为他笑,心思更是思思念念地全缠着他,而一向不在乎他人看法的她,竟也会担心司徒-臣对她的评价,害怕他看不起她。
他总能扯动她的心绪,影响她,害她茶饭不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底是不是爱上了他?呀——她真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