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雪怔忡不安的坐在椅上,背对着正坐在木桶里享受热水浴的萧天磊。
听闻他满足而愉悦的声音,舞雪的一颗心跳得更厉害,心中的火焰快烧透全身了,她尽量想办法定住心神,默背诗经,避免去想象萧天磊正在沐浴的情景。
可是没用,自己的心绪还是紊乱不受控制,她放弃的叹了口气,低头嗅着自己满身的臭汗味,她也累了一个晚上,想要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啊:可是……
像是听到她心里的埋怨声一般,萧天磊突然说道:「你也过来洗洗吧!」她听到穿衣的——声,表示他已洗好澡了。
舞雪的身子再度僵直,她紧张的绞紧双手。「不,不用了,我不想洗。」说谎,其实她想得要命。
已经穿好衣服的萧天磊,走到舞雪的面前,蹙着眉头盯着她道:「你不想洗?孔夫子不是跟你们提过,读书人要净身、洁身自爱之吗?」
舞雪敲了敲脑袋,孔夫子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可……可是圣人也说:「君子赤身露之,羞之矣!」」
萧天磊朗声大笑,打心底不相信有哪位圣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八成是这小子害羞。「好吧!我到隔壁跟苏将军他们商量些事情,你自己待在这里,快点洗吧!」
读书人就是这样,洒月兑不起来。
舞雪飞快的猛点着头,待萧天磊一走,立刻动手宽衣解带,准备好好刷洗一番。
萧天磊一到苏其力跟陈柏轩所住的房间,就看到四名副将已经等在那里了,准备做例行的商讨。
他一在椅子上坐走就向丁浩吩咐道:「武云在隔壁,你去监视他。」
带回有嫌疑身分的武云,丁浩自然的也失去了参与密谈的权利。
丁浩苍白着一张脸,沉默的站起身来,退了出去。心中不禁嘀咕起来:都怪那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失去元帅的信任。
唉!都怪自己一时心软,被那美丽天真的脸庞给骗了。
垂头丧气的推开萧天磊跟舞雪共住的房门,一幅美人沐浴图出现在眼前。
丁浩顿时双眼大睁的注视着这一幕,喉间的吞液声清晰可闻。
一头乌黑发丝,如瀑布般披散在如凝玉脂的柔女敕肌肤上,将天仙般的娟秀容颜衬托得更为娇丽出色。
惊叹的声音不自觉的从丁浩的喉间溢出,惊醒了正陶醉戏水的天仙佳人。
羞怒的红云扑上了略显黝黑的脸颊,清脆的娇斥声轻泄而出:「丁浩,你这个大、登徒子、不要脸的东西……」一连串今人汗颜的怒骂声从她的口中说出。
一件件舞雪触手所及的东西,杓子、鞋子、衣服纷纷击向丁浩,丁浩一面狼狈不堪的闪躲,一面还急急的解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看到肩膀而已,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说还好,一听丁浩这么说,舞雪丢得更凶,最后丁浩只得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冤枉啊!我不是故意的,是元帅命令我来的。」丁浩背抵着门板,有些不清不楚的解释着。
舞雪匆匆的穿上衣服,扎好头市,准备追杀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萧天磊、苏其方、陈柏轩跟李毅等人,还有一脸尴尬的丁「怎么回事?」萧天磊寒着脸问道。他才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听到一阵嘈杂
声?他再往里头一瞧,天啊!刚才莫非是龙卷风过境?
「你们两人在搞什么鬼?最好立刻给我个解释?」咆哮之声响彻云霄,闻者不寒而
舞雪跟丁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开口。
在萧天磊的灼人逼视之下,两个人的头越垂越低。
「丁浩,你说。」萧天磊命令道。
丁浩偷偷瞥丁一眼犹自气呼呼的舞雪道:「是未将失礼,未将不对,不该看到云公子在沐浴。」
「你……?」舞雷气得直跺脚,这丁浩怎么这么老实,他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萧天磊及众人闻言大笑,原来是这小子忸怩,不是什么大事嘛!
陈柏轩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大伙儿都是男人,犯不着大惊小怪的。」
苏其方也走过去,拍拍舞雪的肩膀道:「可不是吗?咱们在军中可都是一起到河中洗澡,也不见有人像你这么紧张过。」他指着舞雪戏谑道。
舞雪杏眼圆睁、银牙暗咬。明明是自己吃了亏,却让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成是个斤斤计较、忸怩作态的小人?
她斜睨了丁浩一眼,这笔帐可得挂在他的头上。
丁浩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着她。
舞雪跟丁浩都没有注意到,两人怪异的眼神全部被李毅纳入眼底,他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萧天磊遣退了众人,自己则拉着舞雪进了房间。
他望了一眼凌乱的室内,摇头叹息道:「大家都累了,你别再给咱们乱出状况好吗?」
舞雪一脸委屈的咬着下唇,愀然不语,到底是谁出谁的状况?
萧天磊看了一眼小媳妇模样的舞雪,再一次摇头叹息:「算了,留待下午店小二来收拾吧!我们赶快上床睡觉,今晚还要赶夜路呢?」
从关外彻夜不停的赶回京城,现在又要快马加鞭赶回边关,多日来的劳累全仰赖这一觉能不能补回来。
他径自步向床铺,月兑掉靴子,正待上床睡觉,却一眼瞥见伫立不动的舞雪。
老天!这小子是特地生来考验他的能耐吗?「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还不快上来?」一声怒吼,吓得原本犹豫不定的舞雪立刻爬上床,乖乖的躲进棉被里,不敢再乱动分毫。
这一觉,萧天磊怪异的作了一个梦,梦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正巧笑倩兮的朝着
他走来,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翠绿的轻纱衣裳下,显得曼妙轻盈。笑容里的妩媚多情,让萧天磊不自觉的移动步伐想接近她,可是梦中的少女嫣然一笑,莲步轻移的躲开了。
隔着一小段距离,美丽的少女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一双灵活的秋水双眸散发出欣喜又顽皮的慧黠光芒,让人有些捉模不定。她无比娇俏的偎进他的怀里,引得萧天磊的心胸一阵波涛激荡,直觉的拥进她,将她紧紧的搂进他的胸膛里,想好好的呵护她、疼惜她。
这个梦使萧天磊猛然惊醒,冷汗直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梦到这名少女?这些年来他的梦中不曾有过女人,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美貌少女呢?而且自己竟然会莫名的对地有一股熟悉的好感?为什么?这到底有何含义?
这一切都令他不解,为此,他也失去了原来的睡意了。
原本以为紧绷的神经,绝不会有松懈下来的时候,想不到才没多久,舞雪竟已向周公鞠躬问安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暮时分,还醒不过来。
「武公子,武公子。」李毅一连串的呼唤声犹叫不醒熟睡的舞雪。
舞雪极不优雅的翻了个身,口中喃喃道:「女乃娘,让我再睡一会儿嘛!一下下就好了。」舞雪习惯性的向女乃娘撒着娇,反正女乃娘等一下还会再来叫她。
李毅朝身后的萧天磊摊了摊手,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
「这小子睡得倒挺舒服的。」萧天磊冷哼道。
心里忍不住有些嫉妒他的好梦,可怜自从被梦中的少女惊醒之后,就没有再好好的阖过眼了,而这小子竟睡翻了天?
萧天磊迈步向前,怒视着这专惹麻烦的黑面书生。见他仍无限眷恋的紧拥棉被,不由得大手奋力一掀,将棉被怞离他的身体。
「啊!棉被!」舞雪敏捷的揪紧飞离的棉被,像八八章鱼般死抓着不放。
女乃娘的这点枝俩,她早料到了。
萧天磊望着手中的棉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该拿这小子怎么办?
「武——云——!」大喝一声。
终于把舞云从睡梦中震醒了。
只见她双手一松,整个人极不雅观的跌落在地上。
「哎哟喂啊!好大的一声雷哟!」大梦初醒的舞云还弄不清楚身在何处。
「是吗?我们还在猜这声闷雷打不打得醒你呢?」苏其方打趣说。
舞云抬头一看,映人眼帘的是一脸怒气及不耐的俊脸。日思梦寐的姊夫正瞪视着
舞云眨眨惺忪双眸,这一下可看清楚叫醒她的不是温柔的女乃娘,而是……
早晨的一切,快速的在她的脑际回转,终于记起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动作快速的爬了起来,面对众人的笑声是一脸的尴尬。
萧天磊从丁浩的手中接过包袱,丢到舞云的身上。「这是丁将军帮你买的衣服,收下吧!」
想不到丁浩会跟自己一样失眠,更难得的是一向粗心的丁浩,竟然也会体贴的注意到武云没带任何行囊跟衣物。
舞雪现在才发觉到大家均已月兑下军装,换上一般平常百姓的粗布短衣。
在大家的催促声中,舞雪吃下了今生最快、最难咽下的一顿早餐。
才一上马,萧天磊便呼喝着急驰飞奔,像要把白天的路途都一起赶完似的。
风声在耳际呼啸而过,狂沙吹拂得肌肤生疼。
寒冷的夜风让舞雪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本能的想拉拢披风,才惊觉到在出发前已经负气的将它还给丁浩。
丁浩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她,从今早的事情发生以后,为免她尴尬,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视线,沉静的跟在她身后。
早晨的一幕,在脑中徘徊不去,佳人的容颜进驻心中,使他辗转难眠、心情忐忑起伏不定。
沉静的黑夜在他们的铁骑声中,无声的消逝直到曙光在东方泛出,太阳冉冉升起。
他们的首领萧天磊大声说:「今早就在这家店休息吧!大伙儿补足了眠好上路。」他们在一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不吃不喝的赶路,使舞雪累翻了,她抬起发颤的双腿,艰难的想迈入店内,却被苏其方从后面像拎小猫似的给揪住,「别走,你还没系好马。」他将手上的缰绳交给她。
盯着身边的马,舞雪不禁哀嚎,老天!她都快站不住脚了,还要她去系马?
「让我来吧!」丁浩不忍见她累坏了,自告奋勇的道。
一看那自告奋勇的恩人是丁浩,舞雪的傲气来了。她挺直腰杆,精神抖擞的系马去
苏其方一脸困惑的望着他的背影,「这小子不是才喊累吗?怎么一下子精神就来了?」摇摇头,望着丁浩。
咦?这家伙更怪,瞧他像化石般死盯着黑面书生的背影不放?怎么?今天的人全生病了?
用膳时,气氛更显低霾。大伙儿低着头吃饭,丁浩一不小心瞥了舞雪一眼,被舞雪当场撞见,立刻还以一个白眼,斥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菜吗?」
其它人一愣,心想,这小子糟了,全军营谁不知他们四将之中,就属下浩的脾气最火爆?今天黑面书生当着众人无故斥责他,铁定招来一顿好打。
唉!基于同情,不得不救,当大伙儿正准备为他说情之时,却见丁浩俊脸一红,乖乖的坐到另一桌去,端着一碗白饭猛扒着。
咦!奇怪了,再反观那黑面书生,他正悠哉游哉的吃饭喝汤呢?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萧天磊的脸色也陰沉了下来,这小子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收服了他多年的心月复手下,看来是个厉害角色,疏忽不得,自己要再多用点心注意他才行。
吃过饭,萧天磊领着大家正打算回房去休息时,突然从屋顶跃下十多名蒙面杀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丁浩本能的立在舞云的身前保护她。
萧天磊嘲讽的道:「阁下真是久等了,还让未将们吃了个饱。」
为首的一人向萧天磊拱手道:「萧元帅是抗辽的大英雄,理应吃得饱饱。」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杀他?」说话的正是不知死活,硬是从丁浩后面钻出来的舞雪。
萧天磊怒瞪他一眼,把那颗不知死活的小头颅瞪了回去。
蒙面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只可惜萧元帅后来变节,既然向皇上奏请求和,真是污没了我大宋子民的颜面。」
李毅愤怒的为萧天磊辩驳道:「阁下莫非受了朝中那班大臣的骗?我朝年年与辽争战,百姓受苦,沃地失收,谁不知道?」
陈柏轩也挺身说道:「如此饥民荒兵,打得赢吗?我们元帅以二万之师,力抗辽军十万,虽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可知死伤多少?哀兵多少?」说到哀恸处,竟有些动容。
「阁下若还是认为萧某有愧于国家民族,大可以放手一搏,但是萧某尚有任务在身,也绝不会束手待毙。」萧天磊一副大义凛然之色。
他的威严气魄震慑群雄,十多个蒙脸人对望一眼,似乎在揣测着事情的真伪。
最后为首的那位蒙面人抱拳说道:「萧元帅,我们暂且信你一次,就此作罢。不过你们此行尚有三日的行程,路上已经埋伏不少高手,奉劝元帅要走就得日夜赶路,稍有耽误,恐怕杀机即至,告辞。」
他们说完,立刻跃上屋脊,消失不见。
苏其方向萧天磊道:「元帅,恐怕我们是被盯上了。」
萧天磊略一沉吟,决定道:「我们化暗为明,日夜不停的赶回去。」
众将领命,不敢稍有停滞,立刻纷纷上马,飞驰而行。
旭日高升至半空中,耀目的光芒洒下一地的余晖。
策马狂奔的铁蹄声,震飞山径中休息的鸟兽,破坏了一地的宁静。近约中午,在烈日的曝晒下,大家都是汗流浃背,疲累交织。
尤其是舞雪,她可不比长年争战的将军们,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的奔驰,只见她娇弱的身子,开始在马上摇晃不定了。
「清醒点,别跌下去了。」萧天磊大声的提醒着。
在这紧张的当儿,这黑面书生别出什么状况才好。
从上午那些人的言谈之中,萧天磊发现武云从头到尾都没跟他们打过暗号,而他们显然也认不得武云。
见他的精神又开始恍惚,萧天磊大手一抓,将舞雪由马背上提了过去,坐在他的身前,共乘一骑。
身子凌空而起,让睡眼迷蒙的舞雪吓得清醒过来,一声惊叫。身下的马儿也跟着受到惊吓,慌得立起马身,长鸣不已。
此举引起萧天磊的不悦,他一面轻声安抚爱马的情绪,一面低声斥责道:「闭嘴,安静点。」
看到周遭的将军们都在取笑她,舞雪果然安安静静的闭上了嘴。顺从的坐在马上,任凭萧天磊抱着她,继续策马狂奔。
「靠着我的肩休息一下吧!」萧天磊命令道。人是他逼着来的,好歹得确定他的生命安全,不然以她多加的重量,只会让马更疲惫,奔行的速度减慢。
舞雪的心里漾起一片温情,有股莫名的感动,即使姊夫不认得他,可是他还是在意她,疼惜她。
才刚要陶醉在姊夫那宽阔温暖的胸膛中,就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蒙面人给打住了。
对于他们的出现,舞雪气得咬牙切齿,怪他们打断了自己的好事。「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反正都是一身黑衣蒙面打扮,应该没错吧!
只见萧天磊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道:「只怕不是,他们的武功比先前的那群人要高出许多。」
苏其方、陈柏轩、李毅、丁浩自然而然的奔了过来,停在他们的马前,护卫的戒备
李毅快速的以其特有的千里眼,将来的人数清点了一下。「来人不少,有二十个之多,而且个个武功底子不错。」
众人一听,心里都有了个底,看来对方是没意思要让他们活着回去议和。
萧天磊将胸前那颗高举着好奇的头压了下去,说道:「低伏着身子,等一下不管外面的情形如何,都不可探出头来。」
舞雪感觉到肃杀的气氛,乖乖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真被丁浩给说中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对方的人马全部到齐了,他们团团围住萧天磊等人,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出刺眼的光芒。
暴喝一声,萧天磊命令突围,一时之间,刀剑的撞击声、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及血溅哀嚎的痛苦声充斥着。
惨淡着脸、紧咬着下唇,舞雪死命的抓紧马鬃。
她从不知战争的真实面,也从未想过自己有身历其境的一天。
但是现在她遇到了,而且是这般惨烈可怕,一阵阵的肃杀、哀嚎、怒吼划过天际,惊悸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恐怖声浪渐逝,最后只剩下狂风拂过耳际的声音。
结束了吗?一切都消失了吗?
舞雪抬起颤抖不止的身子,睁开一百紧闭的双眼,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一切。
敌人不见了,外面只有随风而逝的景物。
再看看他们的人,全都是满身鲜血、神情陰霾。丁浩、李毅,咦!苏其方跟陈柏轩呢?
再探出身子向后看个清楚,真的没了他们的身影:怎么会这样?难道……?一阵惊悸再次袭上心头。
泪水泛出了眼眶,他们死了,惨烈的战死了。
舞云的怞噎声,牵动着大家强压抑住的情绪。
萧天磊忍不住低喝道:「别哭了。」他们是跟随自己争战多年的同袍手足,今日为了替大家断后,壮烈成仁,大伙儿的心不痛吗?
可是现在是哀悼的时候吗?皇上的旨意尚未完成、百姓的痛苦仍未解决。他们不能停留,他们没有时间哀痛。
不过,这笔帐他们会记得的,那批勾结外贼的大臣,他绝不会轻饶。
萧天磊的斥喝让舞雪哭得更伤心,眼眶里的泪珠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
萧天磊莫可奈何叹了口气,将身前瘦弱的身体拉向胸膛,轻抚他的头低声道:「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他们末完成的心愿,让他们能早点安心。」
姊夫的体贴在此刻盈满了她的心,温暖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