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颜茴,可叹的封琉。
被那些所谓的神魔摆布久了,历尽沧桑的人类自然会想法子自力救济。通常神仙下凡都是为了带给人类伟大的指示、开启智慧、破除迷障,让人类明白未来的方向等等。颜茴当然也深深感受到了,她感受到老天派那三名异类下凡的意思是要她明白天助不如自助;求人不如求己。总而言之,别再动不动就「妄想」老天降下好运,否则天谴便会不客气到来。她明白了。终於明白了!
趁着三名东西不知何处去的今日,她偷偷模模地来到封琉的病房,打算好好地商讨出对策。
可怜的封琉,可能会成为将来有关神仙的记载中唯一倒楣的人类吧!想当年遇见八仙的彭祖赚到了八百年的寿命,偶见七仙女的董永赚到了美娇娘;每一位有幸看到神迹乍现的人类,哪一个没捞到好处的?可能,也是神话养贪了人类的胃口,所以这次封琉会吐血住院,该怪贪心的下场;也怪他没先打探到眼前「神仙」的可靠度有多少,再做打算。只一味地以为见鬼或见神,都必然可以得到什麽好处。
老实说,二十世纪以来,尚未见过那种神话出现,搞不好神明早被人类的心态吓得退避三舍,弃官而逃。
唉,不想了,当务之急,就是得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送走那些煞星。
将三名异类的来历,与前因後果完全地告诉封琉之後,颜茴没空看他呆若木鸡、无话问苍天的脸,因为这表情她当做,看多了挺厌的。
忙推他回神:
「如今要请他们走,只能来演一场戏骗他们走了。」这是数日来苦思的唯一法子。
「什麽戏?」封琉不甚了解地问她。
颜面由椅子上改坐到床沿,小声道:
「以小恶魔为头目,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结婚,那他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妨让他们以为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尚未说完的计画被封琉打断:
「不行,我不要假结婚!如果送他们走了,而女乃却不肯与我离婚怎麽办?」他并不会、也绝不会忘记这女人是非常、无限、死心踏地崇拜他的,他得小心不要被拐了去。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简直是有点混帐了。在这麽一联串的事件下来,加上她薪水不错,又有人来追的情况下,他当真还以为她有那个美国心情再继续迷恋他呀?神经兮兮又自恋,够她的迷恋消失无迹了。
「封先生、封老板、封大帅哥,我们只须假装就可以了,只要没有去登记户口,就不算婚姻成立。假装恋爱,并且去教堂走一趟要不了你的命的!我是无所谓啦,但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还是再想一想吧!」根据近些日子来的观察得知,封琉是受害的高危险群,反而她了不起偶尔给那三名东西冷讽一下而已,不会受到什麽伤害。要不是基於愧疚之心,她何必来与他讨论对策?
封琉仍存着不信任的表情看她,因为他永远会记住这个女人暗恋他的事实,并且不认为一旦暗恋上他的女人会有不再暗恋他的一天;打死他,他也不愿相信。
「封先生,现在不是自慰的时候了,看看你的脚,看看你全身的伤,再想一想你那间惨不忍睹的屋子。只有合作骗走他们,我们才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颜茴苦口婆心地说服他。真不明白为什麽他都不会记取教训?她可是怕死了那三名东西缠住她後半辈子。
封琉半疑半信地看她,的确是怕了那三名东西再来纠缠,可是又不敢太过相信她。最後以降尊纡贵的口气道:
「不拍照、不宴客、不签证书,还有,女乃必须保证这麽做之後他们肯定会消失。」
颜茴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的丑。
「如果我们演得够逼真,能让他们相信的话,他们就不会再出现了。反正我早已签下合约书要当地狱公民了。」
「女乃把灵魂卖给恶魔却没得到好处?」封琉可惜地替她叫冤。
颜茴倒已不在意了:
「反正天堂那边似乎也不怎麽美好,不必幻想太多了。我只求清静。」见识过各界的代表之後,她认为死後去那里根本不会有差别的,全都得自求多福。
封琉奇怪地看她,不再多言,只道:
「好吧,等那三名又出现时,我们就演一场戏,假装恋爱中。」
初步的密谋协议算是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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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多久了?
莫约是三、四个小时了吧?还是更久?
三名异类颓然地坐在云端,已经无力去做任何情绪表态了。
然後,有人哭了出来,依那种哭声的频率来猜,应说是来自红心的嘴巴。他哭了!悲悲切切,闻者泪沾襟,可怜哦,哭得这麽难看┅┅一点形象也没有。
向来最爱对人泼冷水的月芽也不忍再对他落阱下石,这回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欺负红心的关系哦,而是红心找不到回家的路,成了无家的小孩,才会哭成这样。
花了这麽久的时间去念咒语,结果迟迟没出现天堂的大门。
原来,天堂的结界咒语会因守门人的轮班而有不同的解咒语。但,那了不起也只有十二种咒语呀,因为红心说一个看守天使负责守门两小时,而且每天都是固定那十二个人轮值,只要十二道咒语都念上了,总会有开门的时候。但是,也不知道是咒语换了,还是红心太久没念咒语的关系,并且忘了,几个小时下来,念了百来个咒语,那天堂的门硬是不出现。原本红心因为可以藉机不必偷东西而窃喜,後来愈想愈不对,发现身为天使的自己似乎没法子回天堂了,这是件可怕的事!一旦有了忧患意识,他开始卯足力气,歇斯底里地叫一些奇怪的咒语,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麽的。最後,因为都没有用,於是便泪流成河地趴在云上大哭特哭了。
「喂,红心,别这样啦!你哭相很难看,如果有什麽鸟类飞过来看到了,会吓得跌回地表粉身碎骨,等於是害死一条生命,那你们天堂会记你一个大过的。」荼靡尽己所能地安慰他。
月芽也坐在他身边:
「你再试试看嘛,也许你念过的咒语都误差了几个字,所以回不了天堂。」
红心怞怞噎噎地看她:
「真的吗?」
「你再试试看嘛。」荼靡鼓励道。
「好吧。」他再度直起身子,双手合十,喃喃念着:「阿里不达,开门!」
门没有出现。
「叽里呱啦!开门!」
然後再来的阿猫阿狗,芝麻绿豆全用上了,还是没有开门。红心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茫然,吸吸鼻子,决定要开始另一回合的哭泣。
荼靡伸手过去企图要
住他的大嘴巴,不料没走半步立即被一团丢在地上忘了收起的红线绊住脚,整个人往红心身上跌去。
两个人狠狠撞了一下,同样撞到额头,昏头转向之馀波及到一边的月芽,她被两名笨蛋压在底下当肉垫。
「我的妈呀!」三名异类同时惨叫。
奇异的,一抹银光倏然包住三人,在一瞬间他们消失在云端,只有惨叫声的迥音仍住。
敢情是,三名东西歪打正着到了某个咒语,被带去了什麽地方?
也不过是那麽一眨眼的时间,他们由静坐在云间变成在掉落,一直掉、一直掉,夹着他们绵长凄惨的尖呼,吓到根本忘了自己是可以飞的。
幸好,他们跌落的地方不是刀山剑林,也不是什麽坚硬地板,而是掉在一池清澈的水中。
艰辛地爬到岸边,三名东西各它呆愣地看着自身落汤鸡的造型,怎麽回事?同样不是太聪明的脑袋瓜很难一下子理解事件的前因後果,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实在是没发现什麽敌人,於是他们决定先弄乾自己。
趁阳光正烈,红心与荼靡开始月兑下衣服,像他们这种地位小小的东西,法力实在有限得很,与其念了一大堆咒术来弄乾衣服,还不如借用太阳光的力量还来得省事。
不过,在场的唯一淑女却尖叫抗议:
「不要脸!不许月兑!」
天使与恶魔不甚理解地看向她,然後红心道:
「女乃喜欢穿湿衣服是女乃的事,我们才不要陪女乃一同感冒。」
荼靡点头,立即月兑个精光。
「哎呀!变态!暴露狂!」月芽气急败坏地跳脚,双手
住脸,坚决不肯看那二名臭男生的「丑」样子。
这种怪异行为看在另二人眼中才真的叫奇怪。这个东方仙女叫什麽叫呀?月兑衣服晒乾犯了什麽大罪吗?不理她了!荼靡将自己宝贝的一千零一套衣服上下地挥动,让衣服可以早点乾。
难得天使与恶魔同一阵线,边挥衣服边闲聊:
「红心,你想我们怎麽会来这里?」
「我们从云上掉下来的。」红心很肯定地回答。
废话!他们当然是从云上掉下来的!但诡异点就在这儿,记得他们所立的云层是在台湾上方,如果真的掉下来,也应说是掉在颜茴家附近。可是眼前所见的风景并不是颜茴家附近的景观,甚至不像是台湾的风景。
一大片湖水清澈见底,然後四野看去全是异常巨大的花海。每一朵花都有一颗头那般大,长得有半人高。这种花类不像人间会有的,他们似乎闯进了另一个结界中,而且闯得莫名其妙,就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住什麽生物。
「喂,这里会不会是天堂?」
红心摇头:
「才不是,天堂一片白茫茫,连花呀物的,都是白的,而且我们是往下掉,不是往上升,所以不是天堂──」本来还想再说些什麽的红心却被一声尖叫吓住了嘴。
他们两个连忙看向月芽那边,以为有什麽东西出现了,好见识见识。
不料,什麽也没有,依然只看到一个月芽!原本
在她脸上的双手开了八条缝,正打直双眼看光果的他们。想来尖叫的起因也正是看到了他们的身子了。
荼靡骂着:
「吓了我一跳,女乃叫死人呀!」
「你们┅┅你┅┅你┅┅」月芽结结巴巴地指着他们。
「什麽啦!」荼靡走近她,一时也好奇地低看自己,没怎麽样呀。
「你们没有小鸡鸡──」她大声地叫出来,满脸被欺骗的感觉:「你们不是男人!」
「我就不相信女乃会有小鸡鸡。」
「我没有是因为我是女的呀!」月芽已经有些泫然欲泣了,为自己的初恋哀悼。「你们怎麽可以没有!」
这说来就羞愧了。荼靡与红心互看一眼,最後出荼靡来解说:
「我只是个幻魔,何况当了恶魔之後又不必排泄,不必吃食物,人类有的器官,我们用不着,并不需要具备。当然,一旦我们修行业满之後可以当一名成魔了,如果愿意,也是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但大多数的恶魔没有属性的,没有男与女的烦恼。天堂应该也是这样。」他看向红心。
红心也点头,然後好奇地看月芽!
「你们东方神界没有分别呀?」
「在佛界没有,但神界有。我是女的。」说起来又生气了:「而你们不男不女根本是人妖!怎麽可以欺骗我的纯情,害我陪你们瞎混那麽久!可恶!」怞出红线,就要找人出气。
荼靡与红心连忙各分左右,抱着衣服逃命。真是的,没有性别又碍着她什麽了!而且,她跟了他们这个久,其实也是因为她贪玩的关系,谁骗了她呀!不过,因为她实在很凶悍,先逃一逃绝不会有错,免得被打。
「不要走!可恶!还我的初恋来!死荼靡,臭人妖!」将红线做成圈圈,学西部牛仔套牛的架势,目标先锁定小恶魔。
但因为必要时,荼靡的逃命功夫向来一流,左跳右闪,让月芽只能套到那些巨大的花朵,无形之中加以大肆摧毁这片花海。所经之处皆满目疮痍,让人惨不忍睹。
红心啧啧有声地坐在湖边纳凉,一边赞叹!东方的仙女果然都是很凶的,怕怕!
咦,天气怎麽变陰了?
红心发现阳光突然不再明亮,怎麽回事?於是他好奇地抬头看,不看还好,一看之後整个人呆住了,用他生平最大的肺活量喊出:
「荼靡!月芽!别闹了!」
被叫住的两人,也发现到了异样,随着红心的眼光一同往上看──立即的,他们的表情也变得像红心一样痴呆。
天空之中,布满了成千上万的小人儿,每一个大约都只及他们三个的膝盖高,没有穿任何衣物,背上长着半透明翅膀,彷如蜻蜓的翅膀似的。
如果文献的记载没有错的话,他们是一群精灵,在花中出生,生命的养分只能依赖花汁与露水,寿命不长。死了,便当成花肥,没有灵魂,是异类中最下等的生物。
虽然说精灵这玩意儿没什麽好怕的,但一下子出现这麽多只,多到可以遮住天空,就有点可怕了,尤其他们全是含怒带悲,人手一只花杆当武器,表情悲忿。怪吓人的。
久久,收回惊讶,荼靡代表发言:
「你们要做什麽?」
「你们破坏了我们的家园。」
一名头戴花冠的精灵从一大群中间飞出来,飞到与荼靡平视的高度停住,口气中有微微的颤抖。看得出来很怕他们这三名「巨人」,尤其最怕荼靡。
虽然荼靡尚未有司花谢的资格,但五百年来的训练修行,他身上的气息早已充满令花朵枯萎的气势,足以教他们这群依花而生活的妖精吓个半死。
荼靡回身看了看已有四分之一被破坏的花海,有一点点愧疚之下,拉过月芽:
「好吧!她任你们宰割,报仇吧!」
当然,胆敢将月芽当罪礼送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下一刻,他被一只玉腿踹去摧残另一片花海。甭说,当然又破坏了不少妖精的家。
月芽优雅地拉好裙摆,很好奇地打量那些小人儿──
这些从花中滋生生命,死了当花肥的妖精,倒是有点像他们东方那些山妖、花妖,吸取天气灵气而产生命体的东西;但似乎又有些差异。他们那边的妖精只要修行到一定程度皆可以拥有灵魂成正果,但这边的妖精好像没有那种野心,乖乖地出生,乖乖地死,一副连自己也保不了自己的弱模样。但,不可否认,个个妖精都长得极端秀致,从花中出生的东西毕竟不一样。
那名为首的妖精又开口了:
「你们来我们的国度有什麽用意?要来攻打我们吗?」
随着为首着的猜测,满天空的妖精都含着必死护家的决心高举手中的花杆示威。
老实说,那种「武器」长相、大小都像一根牙签,拿来剔牙还差不多。不过若是同时有千百万根牙签刺来倒也挺痛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根本没有意思来对他们不利。他们连自己怎麽来的都莫名其妙。
红心挥手叫道:
「我们不是来打你们的啦!如果你们肯告诉我们回人界的咒语,我们会在三秒内消失。」
「对呀,对呀!我们没事攻打你们做什麽?」月芽连忙点头应和。
但他们善意的回答并没有让这一大群妖精放松,反倒忿怒的情绪更加升高。每一对青绿半透明的眼睛全瞪向荼靡那边的方向,为首大叫:
「不要动我的城堡!」
城堡?
三名入侵者全不解地看着那名妖精。而一大群妖精全看着荼靡手上那一朵连根拨起的巨大花朵,比其它的花更高大了一倍,颜色最为艳丽。
就见离了土的大花朵在荼靡手中瞬间凋谢了。
「哇┅┅呀┅┅」妖精头头悲痛欲绝地昏了过去。
成群的妖精哄闹着忿怒的情绪,圈子愈缩愈小,将三人围得动弹不得。
「他们攻占了我们的城堡!」
「他们毁了我们的城堡!」
每一只妖精都在这麽叫着,却没有一个敢先出手攻击他人;毕竟和平的天性很难想像暴力行为,只能包围他们,不让他们走掉。
月芽终於明白原来荼靡拨起来的那一株花恰巧是人家大王的城堡。几乎快尖叫了出来:
「你没事拨人家的城堡做什麽?快种回去!」
「可是这花的茎是我们需要的呀!」荼靡拨下花种与茎,将枯掉的花丢到地上。
「怎麽说?」红心凑过来看。
身为一个未来的司花谢魔,荼靡五百年的打混毕竟没混得太凶,至少面对花类时,可以派得上用场。他很得意地指着手上的花茎:
「这个是「催情花」的花茎,对我们很有用的。」
「什麽?」另两名一头雾水看着他,依然不明白。
荼靡难得有这麽风光的时候。挺起胸膛,在有限的空间内踱起老爷步,享受自己的神气时光:
「既然红心那笨蛋忘了回家的路,害我们不能去天堂,那我们只好变通一下计画了。」
说得红心又想到伤心处,蹲在一边悲从中来,泪汪汪无语问苍天。
荼靡偷笑了一下下,又开口了:
「只要将这个茎熬汤,让颜茴与封琉喝下去,就会刺激他们的感情神经,会互相爱慕,药水的效力可以推持一个月。只要我们让他们在一个月内结婚就可以了,等一个月之後,药效过了,他们已成了夫妻,就会自动自发地相爱,也就是任务完成,这不是很棒吗?」
月芽低呼:
「这不会是村药吧?」
「乱讲,这种有格调多了。」荼靡将花茎收入自己的小袋子中,在腰间挂好。
已经哭完的红心站起身道:
「你把人家的根拿走,人家才不会放我们走咧。」
对哦,他们同时看向四周,那满坑满谷的妖精大抵是不敢伤人的,却也不会放他们走。
「荼靡,你要负责啦!谁教你把人家的花拨了。」月芽自从知道初恋的对象根本不能叫「男人」之後,便再也没有温柔撒娇的兴趣了!吆喝他的口吻一如对红心,没有特别待遇。
当然对於不懂情为何物的荼靡自是感觉不到差别,反正月芽打一开始就很「恰」,不理她就行了;东方的仙女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思想去理解的。
他走近那名昏倒的妖精王,扶着王的妖精们戒备地退了好几步,生怕这名「辣手摧花魔」对他们有什麽不轨。在这个国度而言,荼靡的到来无疑可以比拟世界末日;他们依花而生,而荼靡是管花谢,只要他稍稍坏心一点,整个妖精国就完蛋了。
「过来一点啦!我又不吃妖精。」荼靡向他们招招手。见他们仍是怕得要死,於是道:「我要让你们大王醒过来啦!你们退那麽还我不能救他呀!」
妖精们戒备地走向前几步。
荼靡叹了口气,念了些咒语,以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额间的花瓣印记,待印记发出红光後,射出一道光线直冲向妖精首领的身上。本该射中妖精王的额头才对,不料那些妖精手下却当他施法要加害他们的王,退了一步,让光线浪费地射到地上那株已枯掉的花上,花朵倏地又活了过来,气得荼靡大叫:
「混蛋东西!居然不相信我!」
「对┅┅不起┅┅那┅┅再来一次好了。」妖精中嗫嚅的道歉声,这回不敢再自作聪明了。
他们还当法术可以说用就用的。须知道未修业完毕的恶魔能使用这种高难度的咒术已是不简单,用过了,力量也正好没了,哪还有力气去施展第二次?
气在心里的荼靡见妖精们将首领抬在他面前,当下不客气地挥手,「啪」!「啪」!两下,既泄忿,又是最快的叫醒人方法,何乐而不为。
在两记锅贴的招待下,妖精头头终於痛醒了过来。
月芽生怕这批妖精会因大王被揍而群起攻他们,於是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急急道:
「好啦!好啦!城堡也活了,你们王也醒了,该让我们走了吧?」
红心在一边帮腔:
「是呀,是呀。」连忙抓过一名妖精问:「回到人间的咒语是什麽?」
「西瓜芭乐。」妖精A很快地回答。
「收到!谢谢。」月芽连忙与红心一同架走了荼靡,生怕他想对妖精王展开精神训话,然後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就没有机会逃了。
在「西瓜芭乐」的呼声之中,三名异类终於转移空间成功,回到了可爱的人间,并且带回了那只号称可以催情的花茎。
误打误撞下,倒也算小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