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托抱着魏部依的尸体,飞身纵出了东宫墙,立时加速身法,直向谷口外驰去。
这时火势已经冲天,夜空血红,整座霍山,俱被熊熊的火光照亮了。
这对雷霆雨来说,毫不发生任何作用,他无视周遭的景物,也不须藉用火光照明,他只是飞出了谷口,直向山下狂驰。
现在,他脑海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尽快将魏部依的尸体备棺埋在她父亲的墓旁边,然后火速去追云中凤和黄香莲。
现在他已是倦鸟,他要尽快返回他的老巢塞外,他再也不能让喜爱他的人受到伤害。
由于他的身法奇快,瞬间工夫已到了半山。
也就在这时,一道快速亮影,正由半山下面,迎着他急急向上驰来。
低头狂驰的雷霆雨,骤然感应到有人正迎面向他驰来。
他悚然一惊,急忙抬头,只见一个身穿蓝缎劲衣,背系宝剑的美丽少女,果然已到了数丈外。
由于背后仙女宫燃烧的熊熊大火,他清楚的看清了迎面驰来的美丽少女,正是为他自杀的东方明珠。
他本来就低头狂驰,想着心事,这时一见,不由惊喜的月兑口急呼:“明珠!明珠!”
急呼声中,业已超过了蓝衣少女,猛的一个回身旋飞,立时刹住了身势。
花容一变,神情震惊的蓝衣少女,也急忙回身刹住了身势,立时瞪大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惊异迷惑的盯着雷霆雨。
由于双方距离最多七八尺,虽然蓝衣少女这时已背着火光,但雷霆雨仍清楚的看得清蓝衣少女的娇美面庞。
不错,一点也不错,她正是痴情爱他,为他而死的东方明珠。
雷霆雨见东方明珠不敢认他,顿时恍然想起,继续惊喜焦急的说:“明珠,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雷霆雨!”
雨字出口,猛的一甩头上的大竹笠,立时甩到了脑颈后。
蓝衣少女听得目光一亮,神情立变怨毒,不由玉齿咬着樱唇,切齿恨声道:“原来你就是无情无义,负心薄幸的雷霆雨……?”
雷霆雨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恐迷惑的退后了一步,急声道:“明珠,你……”
神情怨毒的蓝衣少女却怒目厉叱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一口一个‘明珠’?……”
雷霆雨急忙道:“明珠,我是霆雨呀!”
蓝衣少女突然剔眉怒叱道:“我今天千里追来,杀的就是你这个铁石心肠的雷霆雨!”
雨字出口,倏翻玉腕,“呛”的一声寒光电闪,背后的宝剑已撤出鞘外。
雷霆雨更加惊急,不由急声解释道:“明珠,明珠,我知道,我有许多不是之处……”
蓝衣少女横剑怒叱道:“闭上你的嘴,一口一个明珠,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明珠吗?”
雷霆雨听得一愣,不由“嗯?”了一声,睁大了两眼注视着蓝衣少女。
蓝衣少女站的好好的让一个大男人看,只怕这还是有生以第一次。
是以,娇靥一红,立即怒叱问:“你看清楚了没有?我可是明珠?”
雷霆雨觉得没有看错,蛋型脸,柳叶眉,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身材,年岁,没有哪一样不对!
这时见问,只得无可奈何而又苦恼的说:“是呀,不会错,你就是明珠……”
话未说完,蓝衣少女已恨声道:“哼,我就知道你对我姐姐没有真心诚意……”
意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剑一式“白蛇吐信”,照准雷霆雨的咽喉就刺。
雷霆雨两手托抱着魏部依的尸体,根本无法撤剑还击,根本也无法施展小巧功夫。
是以,心中一急,旋身斜走,口里却不停的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你是珍珠,你姐姐以前曾对我说过,说你脾气坏,不好惹……”
蓝衣少女东方珍珠听得娇靥一红,同时娇哼一声,恨声道:“既然知道姑娘我不好惹,还胆敢东蹦西跳闪躲……”
雷霆雨急忙道:“我不闪躲你会杀我嘛!”
东方珍珠自知不是雷霆雨的对手,而她千里超超前来中原,也不是真的要杀雷霆雨。
这时猛攻一剑,倏的停止攻击,就用手中剑一指,怒声道:“像你这种无情无义,死了心爱的人还有心在外找女人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雷霆雨听得一愣道:“我什么时候又在外面找过女人?”
东方珍珠一听,不由怒声道:“你还嘴硬?已经过了黄河的黄香莲和云中凤,她们不是女人?”
雷霆雨听得解释道:“哎呀,你误会了,黄香莲就是玉莲的孪生妹妹,她是回塞外去见她的亲生父母黄伯父和黄伯母的……”
东方珍珠哼声问:“那个精明刁钻,带了六七个丫头的云中凤呢?”
雷霆雨心中一惊,只得道:“噢?她呀……”
东方珍珠心知有异,立时追问道:“唔?她!她怎么样啊?”
雷霆雨只得道:“只听她是‘大皇庄’老庄主的女儿,我对她的情形并不太清楚,她像她已和‘剑圣’江振东的儿子江明英订了亲事……”
东方珍珠一听,立时满意的颔首“唔!”了一声道:“这倒是实情,我追你到三河县,也是听人们这么说!”
说此一顿,突然又蹙眉不解的问:“不过,她为什么随着黄香莲也去了塞外呢?”
雷霆雨见东方珍珠的脸上怒气已消了不少,更加小心应付,只得道:“听说云中凤和黄香莲是要好的姊妹,黄香莲不会武功,为了途中的安全,她可能去护送一程……”
东方珍珠赞同的微一颔首,但却以警告的口吻道:“你准备娶黄香莲我不反对,因为她姐姐已死,你把爱心转移到她妹妹身上,这也是应该的……”
雷霆雨不敢接腔,甚至不敢应一声是。
只听东方珍珠继续沉声道:“不过,据我途中听说,你身边一直都一两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
雷霆雨急忙分辨道:“绝对没有这么回事……”
话未说完,东方珍珠已哼一声,怒声道:“你还嘴硬,你现在怀里就托抱着一个……”
说着,尚用手中剑指了指魏部依的尸体。
雷霆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魏部依,黠然道:“她已经死了。”
东方珍珠冷冷一笑道:“如果她没有死,我会让你抱到现在?”
雷霆雨听得一愣,不由“噢?”了一声,东方珍珠继续问:“她是谁?”
雷霆雨黠然道:“她就是百吉门的门主……”
“百吉门的门主”一出口,东方珍珠的目光倏然一亮,月兑口恍然道:“你,你说她就是魏部依?”
说话之间,仗剑飞向了雷霆雨身前。
雷霆雨误以为东方珍珠和百吉门有梁子,神色一惊,飞身疾退。
东方珍珠看得一愣,不由收势嗔声道:“跑什么?我又不会杀人,看你吓成那副样子!”
雷霆雨只得苦笑道:“你手里拿着剑,嘴里却说不杀人,除非傻子,谁会相信?”
东方珍珠“噗哧”一笑,娇靥微红,一翻玉腕,将剑收回了鞘内。
雷霆雨一看,立即关切的问:“你也认得魏部依?”
东方珍珠仍站在原地哼声道:“我听说她决定先夺下仙女宫,然后再和你结婚……”
雷霆雨一听,不由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东方珍珠却正色道:“我胡说?告诉你,这是我从她的男女侍卫和轿夫们那儿亲耳听来的,还错得了吗?”
雷霆雨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问:“你在什么地方见到那些人?”
东方珍珠说:“就在山下的一个小村上……”
雷霆雨继续问:“是他们这样告诉你的?”
东方珍珠道:“不是他们告诉,是我在暗中偷听到的!”
雷霆雨蹙眉“噢?”了一声问:“你是说他们现在仍待在那个小村上?”
东方珍珠沉声道:“他们在那儿就是等候魏部依的命令或消息,当然不会随便离去!”
雷霆雨立即道:“好,那你马上带我去。”
东方珍珠一愣问:“为什么找她们?”
雷霆雨只得道:“魏姑娘死时曾向我要求,要我把她的尸体埋在死亡谷她父亲的坟墓旁……”
东方珍珠神色一惊,立即不高兴的问:“我们还要跑一趟死亡谷呀?”
雷霆雨淡然道:“如果你不愿意去,就必须带我去见她们的男女侍卫和轿夫?”
东方珍珠见雷霆雨神情淡然,话中有些命令意味,不由哼声道:“完全一副大男人意思,我真不知道我姐姐怎的会喜欢上了你!”
雷霆雨自小就在女孩子堆里打滚,在黄玉莲被杀前,他也是个既聪明又刁钻的大孩子,如今虽仅和东方珍珠交谈了几句话,但已看透了她追来中原的目的。
这时见她仍有意耍小姐脾气,再度淡然问:“你到底去不去?”
东方珍珠倔强的嗔声道:“不去!”
雷霆雨一声哼,倏然转身,托抱着魏部依,直向山下驰去!
东方珍珠看得一愣,顿时大怒,不由怒吼道:“雷霆雨!”
雷霆雨一听,只得刹住了身势,回头问:“什么事?”
东方珍珠已气得娇靥煞白,浑身微抖,不由怒声问:“你到底是不是雷霆雨?”
雷霆雨道:“我腰里的‘血虹剑’就是我的标志!”
东方珍珠却恨恨地喷声道:“我实在不明白,我姐姐怎会喜欢上你这种男人?……”
雷霆雨立即道:“我一向是‘姜太公钓鱼’……”
东方珍珠听得一愣,娇靥顿时通红,不由气得怒声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讥我是自己上钩?”
说话之间,俯身抓了一把小石头,一颗一颗狠狠的掷向雷霆雨。
雷霆雨托抱着魏部依的尸体,只能施展小巧夫闪避,但他警告道:“我告诉你,人死为大,你这样冒狠魏门主,当心她半夜来捉你!”
东方珍珠却哼声道:“我又没掷她,我掷的是你雷霆雨!”
口里虽说不在乎,还是丢掉了手中的小石头,停止了投掷。
雷霆雨正色道:“现在已经三更了,我希望能在天亮前把那些人找到!”
东方珍珠立即道:“我引你前去可以,但你必须承认你的不是!”
雷霆雨蹙眉道:“你是要我向你道歉!”
东方珍珠颔首“嗯”了一声道:“因为你伤了我的自尊。”
雷霆雨抬头看了眼夜空,夜空已被熊熊的火焰照得殷红,看不见弯月,也看不见星星,当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辰。
为了早一刻将魏部依交给她的部属,加之在此时此地碰见了自己心爱人的妹妹,也算是一件难得的事,只得颔首道:“好吧,算我不是!”
东方珍珠满意的一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展开身法,当先向山下驰去。
雷霆雨起步紧跟,他同时看一臂弯里浑身血渍的魏部依的尸体。
魏部依美好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血渍,在通天火光的映照下,面色看来十分红润,弯弯的柳眉下,紧闭着两道长睫毛的眼缝,挺直的琼鼻下一张已失去血色的小嘴。
尤其令雷霆雨看了难过的是,她的唇角不但仍挂着咽气时的那丝满足似的微笑,两道柳眉间也开朗舒展,似乎显示她是在极幸福情形下离开了人间。
他原本就怀疑魏部依前来仙女宫有什么目的,经过了裴土美的挑明,以及东方珍珠听到的谈论,如今业已证实无疑。
雷霆雨心念及此,不由黠然叹了口气,觉得魏部依实在太傻了,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和她结婚,当然更不可能和她永远在仙女宫。
在前急急飞驰的东方珍珠没有说话,在后紧跟的雷霆雨也一直想着心事。
直到出了东山口,东方珍珠才举手一指东北方的一座小村,道:“喏,看到了没有,就是那座小村。”
雷霆雨举目一看,那片小村的黑影不大,最多二三十户人家。
由于仙女宫的分舵主大花园就在山口外的不远,而魏部依的男女侍卫和轿夫就在数里外的小村里等待,显然,他们前来霍山,并没有和魏部依走在一起。
这时晓已在东天升起,再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
看看将到小村前,东方珍珠举一指村西边的一片松林,道:“他们就等候在林中的祠堂里!”
雷霆雨凝目一看,双眉紧蹙,不由低声问:“你说祠堂中就只她身边的男女侍卫?”
东方珍珠心知有异但仍补充道:“还有她的座轿和几名轿夫!”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雷霆雨冷冷的“唔”声道:“里面不但有老道,还有几名尼姑!”
东方珍珠神色一惊,同时“噢?”了一声!
由于已距松林不远,东方珍珠的目力也已发现,果见林缘的几株松树后,不但隐藏着道士尼姑,还有几名劲衣大汉。
那些人大都携有兵器,正以炯炯的目光向外偷看,显然怀意不善。
东方珍珠一看,不由将身形慢下来。
雷霆雨却沉声道:“跟着我就不要怕死!”
东方珍珠一听,再一次感到自尊心受损,不由哼一声,一个飞身纵到了松林前。
也就在东方珍珠纵向林前的同时,林隙间一阵人影闪动,立有两道两尼和四名大汉迎出来。
八人闪身间,“呛啷”连声,寒光电闪,分别撤出了他们的刀和剑,立时挡在了东方珍珠的身前。
东方珍珠早已有备,也就在刹住身势的同时,疾翻玉腕,“呛”的一声,也将自己的剑撤出来。
这时,雷霆雨才托抱着魏部依的尸体来到近前。
他早在东方珍珠身后跟进后,业已看清了两道两尼和四个大汉的衣着和相貌。
两道两尼均着深灰袍,一式用剑,两个道人年约三十余岁,两个尼姑也都在二十八九岁之间,根据他们的深灰道袍灰穗剑来看,他们显然都是崆峒派的人。
四个壮汉年龄不一,衣着不同,三人用刀,一人持剑,无法看出他们属于何门何派。
雷霆雨一到达,两道和四个大汉的面色同时一惊,两个青春尼姑的四道冷冷目光却直盯关雷霆雨的英挺面庞看。
两个道人中,唇上蓄着一绺小胡子的先宣了声佛号,问:“来的可是塞外的雷霆雨?”
雷霆神情冰冷,目闪冷辉,仅淡然道:“闪开!”
发话的道人听一愣,一张脸顿时胀得通红。
两个青春尼姑却轻蔑的斜看着东方珍珠,哼声道:“他既是雷霆雨,你想必就是百吉门的美丽女门主魏部依了?”
东方珍珠见两个尼姑把她错认为是已死的魏部依,气得柳眉一剔就要说什么。
但是,雷霆雨却比上次更冷的声音道:“闪开!”
两道两尼和四个大汉一听,面色俱都大变,因为他们都知道,雷霆雨的同样话向来不说第三遍,第三遍就是要杀人了。
他们崆峒派的道俗弟子,不知有多少人在第二次问话后死在雷霆雨的“血虹剑”下。
就在他们神色一惊,额角渗汗的同时,松林内已传出一个内力充沛的苍颈声音,命令道:“让他们进来!”
两道两尼和四个大汉一听,哪敢怠慢,同时恭声应了个是,急忙闪身退至两旁。
雷霆雨立即托抱着魏部依的尸体,大步向松林内走去。
东方珍珠横剑跟在雷霆雨的身后,在这一刹那,她不但感到颜上有光,同时也感到无比的骄傲,非但不骇怕,反而充满了信心。
这时,她才体会到,她姐姐为什么那么痴爱雷霆雨,宁愿自杀,也不愿再嫁别人。
松林内较外面尤黑,尤其是黎明前的最黑暗的片刻,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林中央的空地祠堂前,松树稀疏,夜光透下,雷霆雨功集双目,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但也令他杀机倏起,顿时大怒!
因为,不算太大的祠堂门前空地上,跪满了一片男女人众。
那些男女人众,正是魏部依的男女侍卫和轿夫。
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男女人众,一看雷霆雨和另一个蓝衣美丽少女来了,俱都看得目光一亮,精神一振,有如看到了救星!
但是,当他们看到雷霆雨臂里托抱着魏部依时,几乎是同时震惊凄呼道:“门主!”
凄呼声中,不少人流泪啜泣起来!
由于没看到魏部依的大轿,断定大轿仍停放在祠堂的院子里!
雷霆雨停住站在林空中间,立即望着那些男女侍卫,淡然沉声道:“起来!”
那些男女侍卫一听,齐声应是,提膝就要站起来。
但是,斜横林漆黑处,突然响起一声苍劲大喝道:“哪个敢?”
那些刚刚提起一只腿的男女侍卫们一听,吓得纷纷又跪了下来。
不过,跪在当前一个年龄较长的侍卫,索性挺胸站起身来。
靠近右侧的林空边缘中,立即有人大喝道:“大胆,跪下!”
大喝声中,一个提刀大汉,飞身纵出,直向站起来的侍卫身前扑去!
雷霆雨哂然冷笑,轻哼道:“找死!”
死字出口,顺手在魏部依的尸体上拔了一支“甩手箭”,振腕的一抖,灰影一丝,一闪已到了提刀大汉的头颅前。
左侧林中立时响起一声惊急怒喝道:“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那一张灰影一闪而没,而那位提刀飞从的大汉立时发出一声刺耳惨呼,身形前仆,一头栽在地上,登时气绝身死!
就在大汉仆地身死的同时,松林内,祠堂内,同时发出一阵惊呼和怒吼,立有四五十大汉,道士和尼姑,各持兵器,冲进了林内。
也就在这时,左侧林缘又响起…另一个苍劲声音,急呼道:“大家不要莽撞!”
雷霆雨俊面罩煞,动也不动,对四周林中冲出来的大汉道士和尼姑,视如未睹。
但是,他听了刚刚发话的苍劲声音却有些耳熟!
这时见四周冲出的大汉道士和尼姑纷纷刹住了身势,这才循声向左侧空地边缘上望去,转首一看,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因为,站在两个老年道士和三个劲衣老人中间的,竟是声誉素着,大名鼎鼎的“剑圣”江振东!
这的确太令雷霆雨感到意外了。
两个老年道士俱都年逾七旬,背插宝剑,手持拂尘,一脸怨毒的盯视着雷霆雨。
三个劲衣老人,大都六旬以上年纪,也个个横眉竖眼,一脸的杀气。
打量间,“剑圣”江振东已抱拳歉声道:“雷少侠,老朽碍于论剑大会的规矩,不得不来……”
雷霆雨冷然道:“我在你那儿拿了两枚仙女宫的金银牌还没还你你当然应该来拿回去!”
“剑圣”江振东的老脸一红,并未接腔,肃手一指身侧的两个年老道士,介绍道:“雷少侠,这两位道长是崆峒派……”
话未说完,雷霆雨已淡然道:“我‘血虹剑’下死的无名鬼太多了,你用不着介绍,我根本也不想知道……”
两个年老道人顿时大怒,不由怒目厉声道:“雷霆雨,你小小年纪,专和本派作对,恣意杀害本派弟子,本派与你有何怨何仇?”
雷霆雨淡然道:“我说过,我的‘血虹剑’下死的无名鬼太多了,我只管他们为非作歹,从不问他们姓名和门派!”
两个老年道人气得浑身颤抖,顿时语塞,因为他们心里明白,他们那些弟子,为什么被杀。
“剑圣”江振东想是有意缓和紧张情势,急忙又肃手一指身边的三个劲衣老人,道:“雷少侠,这三位老英雄你一定要认识……”
雷霆雨淡然问:“为什么?”
“剑圣”江振东急忙道:“因为他们三位都是侠义道上的英雄……”
话未说完,雷霆雨已仰面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
“剑圣”江振东看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少侠为何发笑!”
雷霆雨依然轻蔑的笑着说:“所幸他们都是侠义道上的英雄,只是要他们罚跪而已,如果是黑道上的英雄,他们岂不早已血溅此地了吗?”崆峒派的两个道人同时厉声道:“不错,原本要将他们斩尽杀绝的!”
雷霆雨淡然问:“你们原本是找谁?……”
另两个老道同时厉声道:“找你!”
另三个劲衣老人也怒声道:“还有魏部依?”
雷霆雨淡然问:“魏部依已死,你们现在是否要鞭她的尸?”
三个劲衣老人和两个老道当然不会说出鞭死人尸体的话来,因为他们还自诩是侠义道上的仁义之士。
雷霆雨则望着那些已自动起立的男女侍卫,沉声道:“请把你们门主的灵体接过去,回去将她的灵体与你们老门主葬在一起……”
话未说完,已有六名年龄较长的女侍卫,一面呜咽着一面走过来!
六名女侍卫来至近前,立即跪了下去,失声痛哭,同时叩首!
其余男女侍卫和轿夫,也纷纷放声大哭,双膝跪地,伏身叩首!
东方珍珠本是一个活泼爽朗的女孩子,这时看了这等哀伤感人的场面,心坎儿里也不禁一阵凄然!
雷霆雨将魏部依的尸体交给了几名女侍卫,立即沉声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埋葬你们的门主后,立即解散返乡,从此不准再历江湖。”
跪在地上的所有男女侍卫,同恭声应是,纷纷叩头站起身来!
八名轿夫已飞奔进祠堂院内,将那顶大轿抬出门来。
雷霆雨一看到那顶大轿,脑海里立时浮上和司马姗姗在青龙庙避雨的一幕!
由于想到了司马姗姗,立时想到了她的死,这时再看到六名女侍卫将魏部依的尸体端正的放在大轿内,因而又想到了自己是个不吉祥的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问题,心中不由悚然一惊,立时想到了身边仗剑而立的东方珍珠。
如今情势危急,四周已被崆峒派的道人尼姑和俗家弟子,团团围住,稍时一阵混战,东方珍珠很可能被围攻致死。
心念及此,格外焦急,因为,他一人应付两人老道和三个老人或许能够月兑身,但头痛的是还有一个武林用剑高手“剑圣”江振东在内。
在此情况下,一旦交上了手,他绝对无法再兼顾她东方珍珠,而以东方珍珠一人之力,也绝不可能战胜崆峒派这么多男女弟子。
这结果很明显,东方珍珠也会应了那句讥语,因为他是个不吉祥的人而牺牲了性命!
恰在这时,八个轿夫已将大轿抬起,而所有的男女侍卫也同时向着他,抱拳凄声道:“雷少侠珍重,小的们就此拜别了。”
雷霆雨急中生智,月兑口道:“慢着,我请东方姑娘护送你们一程……”
听得神色一惊的东方珍珠立即抗声道:“不,我又不是他们百吉门的友人或相识,我为什么要护送他们?”
崆峒派的两个道人也同时沉声道:“不行,她不能走!”
雷霆雨见东方珍珠不听话心中原就有气,这时再见两个老道人出声阻止,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们凭什么不准她离去?”
三个老人中的一人立即沉声道:“因为魏部依已死,她已用不着护送……”
雷霆雨心中一动,急忙趁机道:“你敢保证他们崆峒派的弟子不在途中蚤扰他们?……”
话未说完,两个老道人中的一人已傲然一笑道:“莫说贫道不屑与死人一般见识,果真派人前去阻挠,你这位东方姑娘去了又能发挥几许作用……?”
用字方自出口,东方珍珠竟向着他狠狠“呸!”了一口,同时怒叱道:“你这牛鼻子老杂毛少在那里吹大话,睁开你的昏花老眼看看姑娘是谁?”
发话的老道人被斥得一愣,另一个老道人则横目怒斥道:“大胆,小小的女娃儿说话随便,胆敢对前辈不敬,辱骂长上……”
围在四周的道人尼姑和大汉等人也跟着示威似的吆喝一声,挥动着兵器就要冲过来。
东方珍珠看也不看,依然怒视着两个老道人,讥声道:“你们是谁的长上?你们是谁的前辈?告诉姑娘我根本没将你们‘崆峒双尘’看在眼内……”
“崆峒双尘”一出口,不但两个老道人大感意外,就是“剑圣”江振东和三个劲衣老人,也同时神情一愣。
“崆峒双尘”不由同时怒声道:“贫道两人多年未历江湖,近斯才坐关期满下山,你一个小小女娃儿,怎知贫道两人是崆峒派的长老‘涤尘’和‘逸尘’?”
东方珍珠冷冷一笑道:“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你们,但却听说过‘崆峒双尘’刚愎自用,一旦习有新武功,总要下山显一显才行,现在你们刚刚坐关期满,新学的那几招三脚猫鬼划符,能不找个机会施展施展吗?”
“涤尘”和“逸尘”早已被东方珍珠数落得浑身颤抖,老脸铁青。
一声沉喝,飞身纵出一个中年道人,“呛”的一声将背后的和剑撤出来,左手一指东方珍珠,怒声道:“大胆贱婢,无礼不懂规矩……”
话刚开口,东方珍珠已讥声道:“你最好给我滚回去,我连你师父甚至师伯都没看在眼里,我会在乎?你懂规矩,你有没有先向你们的长老请示请示再出场?”
中年道人被东方珍珠讥的一张脸红达耳后,只得嘴硬道:“你侮辱本门尊长,身为本门弟子者,均得出场挺身维护!”
东方珍珠哂然冷笑,颔首赞声道:“好,姑娘我倒要看看你们崆峒派的回旋剑法又改进了多少?”
“崆峒双尘”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沉声问:“你丫头复姓东方,不知是哪一位名家的后人?”
东方珍珠立即道:“先父东方英杰,人称‘玉剑客’!”
“玉剑客”三字一出口,不但“涤尘”“逸尘”两人惊得浑身一震,就是“剑圣”江振东和三个劲衣老人,也不由神色一变,身体一哆嗦!
三个老人中的一人急忙道:“昔年我等都与令尊有数面之识,双方毫无过节,姑娘如果愿意护送她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着,并肃手指了指轿已抬起,但仍不敢离去的那些男女护卫。
东方珍珠却正色道:“既然你们已挑明了不会在途中为难死人,姑娘我根本没有跟去的必要。”
说罢转身,向着那些男女侍卫一肃手,继续道:“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走了。”
那些男女侍卫当然也看出来情势对他们极端不利,这时见东方珍珠肃手要他们走,哪敢迟疑,迳向林外走去。
雷霆雨非常希望东方珍珠一块儿离去,因而:“这儿没有你的事,你最好跟他们一块儿走……”
东方珍珠立即沉声道:“谁说没有我的事?他已经出剑向我挑战了!”
说罢转身,向着那中年道人用剑一指道:“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雷霆雨一看,更加焦急,只要东方珍珠和中年道人一交手,她就算涉进了这场是非,要想再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由于内心的焦急,不自觉的大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这儿没有你的事!”
东方珍珠成心耍赖不走,这时一听,故意也大声道:“你凶什么凶?你大声吼我就怕了你?我可不像我姐姐,什么都听你的,看!他们这么多人,人人都想杀了你,告诉你,你别想要我走,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雷霆雨原本内心已充满了歉意,但听了东方珍珠的最后一句,正好说中了他心中的大忌,不由“轰”的一声响自脑际,月兑口震耳大吼道:“闭上你的嘴!”
嘴里刚说不骇怕的东方珍珠,顿时吓得娇躯一哆嗦,瞪在了两眼张大了小嘴,望着俊面铁青的雷霆雨,傻了!
接着一定心神,东方珍珠“哇”的一声哭了,一手捂着嘴,一手提着剑,直向林外飞步奔去!
雷霆雨感到十分懊悔,他几乎忍不住将东方珍珠喊回来!
但是,站在林缘前,对正东方珍珠的几名提剑大汉,却沉喝一声,飞身将东方珍珠的去路挡住。
三个劲衣老人中间的一人,立即沉喝道:“让她出去。”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又委屈又愤怒的东方珍珠,月兑口一声怒叱,宝剑起处,匹练如虹,幻起一道银弧划向了四个大汉前胸。
只听“叮叮”轻嗥叫惊呼连声,四柄剑悉数被斩断,四个在汉子肩胸臂也分别被划了一道剑口!
东方珍珠的身形停都没停,继续扑进了松林内。
其余道士尼姑和大汉,虽然发出一阵惊怒呐喊,却没哪一个敢追去。
雷霆雨见东方珍珠含恨离去,虽然有上结惭愧,却感到十分安心!
另外两个劲衣老人都望着中间老人,怒声问:“你为什么要让她离去?”
雷霆雨立即道:“如果让她留在此地,对我来说,如虎添翼,你们将没有一个人能活出离开此地!”
心中有些后悔,而没有及时将东方珍珠留下来作人质的中间老人却怒声道:“你我两人总有一人要横尸此地,老朽放走东方姑娘,只是不愿故人的子女平白无辜的陪你小子牺牲性命!”
话未说完,雷霆雨已颔首赞声道:“好,仅凭你这句尚通情理的话,在下稍时也要给你囫囵尸首……”
中间老人一听,顿时大怒,道:“好,老朽今夜到要证实一下你这‘冷面煞星’是否真的‘出剑夺命’,还是浪来的虚名……”
名字出口,举臂翻腕握住了剑柄。
“剑圣”江振东月兑口急声道:“姜老英雄请息怒!”
说话声中已将姜老人的右臂握住。
与此同时,“崆峒双尘”也齐声沉喝道:“姜老英雄慢着!”
姜姓老人见“剑圣”握住了他的手臂,心中虽不快,口里却不便说什么。
这时见“崆峒双尘”也出声阻止,不由沉声问:“你俩个老杂毛为什么也要我慢着!”
说着,已将握住剑柄的手放下来。
“涤尘”老道抢先道:“我们早已有言在先,这第一场由贫道两人先上,再说,你们对付的魏部依,本派要杀的才是雷霆雨……”
雷霆雨立即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要杀的是我,那就请快入场动手,否则,在下还有急事待理,恕不久候……”
“逸尘”立即沉声道:“今夜你还想走吗?告诉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雷霆雨淡然道:“这次前来中原,本是惹事寻死,果真你们两人能杀了我,我作了鬼还要感激你们两位呢!”
话未说完,“崆峒双尘”已同时喝了声好,飞身纵进了场内,迳分左右站在雷霆雨的前后。
紧接着,拂尘交于左手,“呛”的一声,双双将剑撤出来。
雷霆雨哂然冷笑,傲立中间,一见“崆峒双尘”将剑撤出来,不由冷冷一笑道:“两辛苦坐关,苦练多年,你们练成的精心绝学,就是两人夹攻我一个?”
“崆峒双尘”被讥得老脸通红,同时怒声道:“不错,我们研究的就是‘双仪旋光剑法’,如今对付的是杀害本派弟子无计其数的血腥仇人,一心将你置于死地而后已,也就用不着讲究江湖规矩了!”
雷霆雨哂然一笑道:“很好,在下以一双肉掌对付两柄利剑两柄铁鬃拂尘,今天晚上这还是第一次……”
“崆峒双尘”听得一愣,不由怒气问:“你?你要以肉掌对贫道的拂尘利剑?”
雷霆雨淡然一笑道:“在下一向‘出剑夺命’,为了一瞻你们的苦研绝学,还不想一出剑就杀了你们,所以要以这双肉掌会会你们‘崆峒派’硕果仅存的两位高人!”
“崆峒双尘”一听,不由气得仰天发出一阵怒极大笑!
雷霆雨立即冷然道:“趁你们还有一口老气在,要笑赶快笑,只怕瞬间之后,再想笑就笑不出来了!”
“崆峒双尘”身为派中长老,又当着这么多男女弟子的面前,两人同时出场已经够没有面子了,如今对方还要以一双肉掌对他们两人的剑,即使胜了雷霆雨,只怕在门人弟子面前老脸上也没有光彩。
是以,哈哈一阵怒极大笑之后,同时怒声道:“雷霆雨,你小小年纪,实在狂妄的煞人,难道贫道两人的双掌就杀不了你吗?”
雷霆雨淡然道:“如果你们也想以双掌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两人死的更快些……”
话刚说完,“剑圣”江振东已得惶声道:“雷少侠不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崆峒双尘”一听,不由同时横目怒喝道:“江振东,你少在那里噜嗦,你可是故意在那里长他小子的志气?”
说此一顿,特地加重语气,厉声道:“站在那儿好好看着,贫道两人各以肉掌,照样能取他小子的狗命!”
命字出口,两手向后一甩,宝剑、拂尘,同时丢向了肃立林缘前的弟子们。
中间姜姓老人一见,不由顿足道:“唉,他爹是出了名的‘铁腿掌力’你们两人上当了……”
“崆峒双尘”听得一愣,老脸上的凄厉神色立时变成了懊悔!
但是,“逸尘”老道却瞪着姜姓老人,怒斥道:“别在那里故意挫贫道两人的锐气,瞪大了你的老眼看着,刹那之间要他小子血溅此地!”
地字出口,“双尘”同时暴喝一声,双掌迎空一挥,飞身扑向了雷霆雨!
“涤尘”和“逸尘”都是“崆峒派”的长老,武功自是不凡,更多的江湖阅厉经验!
尤其听了姜性老人的慨叹,更加提高了警惕,特别注意雷霆雨的出掌起腿。
是以,两人前扑中,四掌翻飞,迎空挥舞,不敢骤然用实,希望雷霆雨一出手,两人四掌再见机击出!
岂知,雷霆雨哂然冷笑,动也不动,似乎早已看透了两人的心意,逼得“崆峒双尘”不得不游走换位。
一味游走不敢近身,这是令人最难堪最尴尬的事。
只见“涤尘”向着“逸尘”一递眼神,两人大喝一声,同时前扑,四双飞舞的铁掌,也呼的一声劈向了雷霆雨的前胸肩头和小月复。
围立四周的道士大汉和尼姑们,一看“崆峒双尘”同时攻向了雷霆雨,而且掌影翩飞,几乎已将雷霆雨的全身罩住,立时发出一声震人耳鼓的彩声欢呼!
也就在彩声方自出口的同时,雷霆雨一个闪电侧身,右掌玄妙的一绕迎向了“逸尘”双掌,左腿同时踢起,迳踢“涤尘”的下颚和前胸!
只听“蓬啪”声响,接着响起两声闷哼,“逸尘”被震得呲牙咧嘴,“涤尘”被蹋得老脸通红,两人都无法将身形站稳,蹬蹬退了五步!
“剑圣”和三个老人看得神色一惊,俱都愣了。
所有呐喊的彩声也戛然停止!
所谓“静如处子,动如月兑兔”,而雷霆雨出掌起腿的快速,更称得上快如电光石火,快的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就以“崆峒双尘”这等久经阵仗的高手,而又在刻意防范之下,竟仍没有躲过他这一掌一腿,雷霆雨起腿之神速也就可想而知了。
“崆峒双尘”拿桩站稳,老脸顿时胀得通红,两人赶紧提气运功,默察一下内腑所受的伤势!
一试之下,真气畅通无阻,精神一振,又急忙摆一架势,咬牙切齿,目光怨毒的盯着雷霆雨,缓步游走,随时向前攻去。
雷霆雨傲然站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崆峒双尘”,淡然沉声道:“你们两人最好去拿你们的宝剑拂尘,否则,你们会吃更多的苦头!”
头字方自出口,“崆峒双尘”已同时厉喝一声,四掌翻飞,身形前扑,神情如狂般攻向了雷霆雨。
雷霆雨这一次可没等待,反而一个旋身迎向了“涤尘”,侧身起腿,脚尖一勾,竟把“涤尘”勾得身形踉跄跄,冲向了“逸尘”。
“逸尘”身形一闪,趁势一掌拍向雷霆雨的后心。
看看一掌印在雷霆雨的后心上,眼前人影一花,雷霆雨一个闪电倒旋已飞踢过来!
“逸尘”大吃一惊,嗥叫一声,急忙以左掌格封!
只听“蓬”的一声,嗥叫变成了闷哼,雷霆雨的一脚正巧踢在他的左掌心。
“逸尘”只觉一股万钧劲力,随着雷霆雨的脚劲,就像一只大铁锤击在他掌心上,使他毫无抗拒之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
“涤尘”被踢得头昏眼花,气血浮动,刚刚拿桩站稳,又见“逸尘”的身体向他撞来。
心惊之下,嗥叫一声,急忙双手推拒!
但是,“逸尘”飞退的力道太大了,“蓬”的一声撞进了他怀里。
“涤尘”觉得前胸如遭锤击,赶紧双手推拒!
“逸尘”心中一惊,强抑内腑的气血浮动,双肩一晃,藉着“涤尘”阻挡之势刹住了脚步。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际,“蓬”的一声,雷霆雨反踢的一腿双踢在了“涤尘”的后背上。
“蓬”的一声,两人再度撞在了一起,顿时震得眼花獠乱,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惊恐惶急中,竭力挣扎,更没忘了双掌以击!
但是,雷霆雨的连环腿根本不给他们两人机会,更可怕的是,雷霆雨每一腿都有千钧之力,他们两人每次中腿,便有刹那工夫无法凝骤功力。
围立四周的道士大汉和尼姑们,一看这等情势,立时惶急的发出一阵呐喊吆喝,纷纷挥动着兵器,随时准备冲入场内。
三个劲衣老人一见,大喝一声,同时撤出了宝剑,飞身扑向了场中,迳向雷霆雨刺去。
雷霆雨厉声一笑,舍了“崆峒双尘”,疾迎三个老人。
由于三个老人都非泛泛之辈,加之三人手中都有兵器,雷霆雨自然不敢大意。
是以,展开幻踪步法,施展开家传绝学“铁腿掌力”,但见掌力过处,宝剑断拍,铁腿起处,嗥叫连声,只打得三个老人东倒西倒,呕血不止!
四周的道士大汉和尼姑们,都吓傻了,不但忘了口中呐喊,连手中高举的兵器也忘了挥动。
“剑圣”不振东一见,只得急声要求道:“雷少侠,可以住手了!”
雷霆雨闻声停止攻击,三个老人同时蹲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喘息。
“崆峒双尘”面色如纸,呕血不止,早已被崆峒派的道人抬到空地边缘推拿治疗。
雷霆雨看了看地上的三个老人和“崆峒双尘”,拍了拍手,沉声道:“今夜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没有杀人,希望自今夜始,我的两手再不要沾染任何血腥!”
说罢转身,大步向祠堂右后走去!
也就在他走至右墙角,正准备展开身法离去的时候,林深处突然响起东方珍珠的尖呼声:“雷霆雨小心!”
尖呼声中,祠堂后一道幽灵似的纤瘦身影,挟着一道寒光,毫无声息的飞身刺向了雷霆雨的后心!
雷霆雨立时警觉,顿时大怒,沉喝一声,疾演“小挪移”……
“剑圣”江振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雷霆雨,这时一见,大惊失色,不由月兑口惊呼道:“不要……”
疾呼声中,飞身疾扑,撤出长剑,劲向雷霆雨刺去!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施展“小挪移法”的雷霆雨,血红耀眼光芒一暗,立时响起一声老年妇人的凄厉惨呼声!
惨呼声中,“剑圣”的宝剑业已刺到了雷霆雨的前胸!
雷霆雨身形未停,接着旋身挥剑,耀眼血红匹练的“剑圣”面前一闪,他已转身纵向了林外!
“剑圣”惊嗥一声,立时吓得呆在了当地!
他神情痴呆,目旋泪光,伤心的望着地上血泊中倒着的老尼姑!
这位老师太年已六旬,身穿深灰僧袍,手里仍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鲜血正由她的月复腰中流出来。
她已被雷霆雨“血虹剑”拦腰斩为两断!
“剑圣”江振东望着地上血泊中的老尼,流泪凄声道:“你明知他‘出剑夺命’,你为什么还要侥幸一试?”
说话之间,所有的道人大汉和尼姑们,簇拥着“崆峒双尘”和三个劲衣老人已惶急的涌过来。
那些青春尼姑们,一见血泊中的老尼姑,同时哭喊一声“师父”,纷纷扑跪在老尼姑的尸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崆峒双尘”和三个劲衣老人,虽然惊魂未定,尚在喘息,但却望着“剑圣”,怒声埋怨道:“你明明有机会再攻他一剑,你却放过了他!”
“剑圣”江振东一听,不由羞愧怒声道:“我保住了项上的脑袋万幸了,哪里还有再攻一剑的机会?”
“崆峒双尘”和三个老人听得一愣,闹不清“剑圣”何以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
“剑圣”一看五人老脸上的迷惑神情,只得黯然一叹,举手把头上的断发拿下来,继续道:“喏!看到了没有,我只要再一举剑,掉下来的就是我的脑袋!”
‘崆峒双尘’和三个老人一看,面色立变,这时五人才警觉到,今天他们的老命实在是捡回来的。
尤其看到“剑圣”手中的发髻,发丝不用,十分整齐,一剑斩过后居然不掉下来,雷霆雨的“血虹剑”是多么锋利,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这时,林外突然传来一声娇脆幽怨的呼声道:“雷雨哥,等等我!”
“剑圣”等人循声一看,只一身蓝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东方珍珠,正飞身向急急离去的雷霆雨追去。
天光已经亮了,田间已升起薄薄晨雾!
两道快速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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