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有庆灵智一闪,笑问道:“老人家,您就是各满天下的‘百草鬼医’不老翁老前辈吗?”
白胡老人两道寿眉一展,射出二道湛湛神光注视倪有庆,道:“娃儿,你今年才几岁,如何知道我曾名满天下,真是调嘴!”
火煞哈哈一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昔年的脾气-点也-改。”
白胡老人瞪眼道:“你是谁,怎会晓得我以前的脾气?”
火煞我不愁道:“火煞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
“很陌生!”
“哈哈……这显得你老儿孤陋寡闻了!”
“谁说的?”
“那你怎么连火煞我不愁这名号也没闻过!”
“百草鬼医”不老翁低头沉思有-,霍然抬头,两眼中放出奇异的色彩,哈哈道:
“唔……晤?……我记起来了,与你在一起的那位老搭挡叫做水煞留不怒,刘不对?”
火煞我不愁大笑道:“算你老儿的头脑还清醒,没把水火双煞的大名忘掉!”
他俩的喜怒笑骂,真令竹篓使者如坠五里雾中,倪有庆几想发问,但又把话咽回去。
火煞早巳看出倪有庆的心意,一面使眼示意叫他不要插嘴,一面笑嘻嘻地望着“百草鬼医”不老翁。
不老翁白眼一翻,骂道:“你水火双煞在我眼中还是后生晚辈,你沾沾自喜个啥劲?”
火煞我不愁仍是笑哈哈地道:“我说你老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边地界来呢?”不若翁不悦地哼声道:“什么风,若不是野皇帝西门豹那老猴儿与我赌东道,我也不会到这地方来活受罪!”这话使火煞我不愁,竹篓使者和倪有庆三人齐为-震,三个人的脑际,电闪般地掠过一个疑问:“野皇帝西门豹跟他老儿赌啥东西?”不老翁目瞥三人的神态,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怎么啦?是不是‘野皇帝’这老猴儿的名字吓住了?叫火煞我不愁豁然一醒,讶异地问道:“你老儿与老奸巨滑的西门豹赌的是啥?”不老翁得意地笑了一笑,道:
“老猴儿跟我赌的这个东西,非常有趣而近乎荒唐!”
火煞急声道:“老不死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婆婆妈妈的噜嗦劲,到底那老滑-跟你赌的是啥东道?怎不干干脆脆的说出来!”
不老翁指着火煞笑说道:“他是老猴儿,你却变成急猴儿,哈……哈……真有趣,真有趣”竟然抚掌大笑起来!倪有庆心想:“这老儿怪得很,专寻人家弃心,我何不逗他-逗!”
心念甫落,尚未启口,不者翁又接下道:“事情是这样,我已好久不履江糊,心里正在闷得憋不住,西门豹忽然找上了我隐居之处,我与他昔年曾有一面之-,对于他的驾临,我感到惊异,原因是传闻他已死去几十年,怎会重现江湖,我尚未问明他的来意,他便直截了当的点破我的心意.接着,他问我道:可知我为啥找上你老儿吗?”
我瞪眼道:“谁知道你老猴儿在耍什么玩意!”
西门豹那老猴儿裂嘴笑道:“告诉你老儿一个好消息”
我不解他的话意,冷冷道;“你老猴儿的口中还有啥好东西出口?”
你老儿是不是自以普天之下,不服避瘴解药可以在瘴气地方自由出入的人,除你一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具此能耐?老猴儿神秘笑道:“是又怎样?”
我毫不犹豫地道:“你这句话可要取消啦!”
老猴儿陰陰地笑道:“未必见得!”
“可是现在却有二人能把你老儿这块金字招牌碰掉!”
“谁?”
“跟你老儿齐名,鼎足而立的南儒和北绝!”
“哼!他二个穷酸还早哩!”
“你不相信?”
“当然!”
“敢不敢赌个东道?”
“赌啥?”“你自立的那块金字招牌!”
“如何睹法?”
“你那块金字招牌若给他二人碰掉,算你输,你必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啥要求?”
“你身藏着的那-独龙珠!”
“你要独龙珠干啥?”
“这不关你我赌注的范围;你若舍不得就算了。”
“谁说我舍不得,如果他二人无此能耐呢?”
“这场赌注算你赢!”
“赢了又如何?”
“天魔神君的遗宝,任你老儿挑选一件!”
“什么,你有天魔神君的绝传遗宝?”
“不错!”“地点在何处?”
“野人山冷魂谷最恰当!”
“期间呢?”“三个月!”
“那二个穷酸会来吗?”
“我已下柬相邀!”
“且慢,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你老儿后悔?”
“不,如果你先与二个穷酸通好,由他们先服下避瘴解药,我岂不上当了。”
“难道你老儿忘记那二个穷酸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死敌?”
“哦……那就一言为定!”
不老翁一口气说到此地,倪有庆忍不住插言道:“老人家您真的上当啦!”
不老翁瞪眼不悦道:“娃儿,你说我上了什么当?”
倪有庆道:“要通过瘴气的地方,除了服下解药之外,别无他法?”
“有!”
“啥方法?”
“练到‘不坏金刚体’并能闭气停呼!”
倪有庆笑道:“南儒北绝二位前辈我已见过几次,确实已具‘不坏金刚体’之身,所以我说你老人家上当啦!”
不老翁纵声大笑道:“光只‘不坏金刚体’还不能过‘冷魂谷’的瘴气,必须兼具闭气停呼之法!”
倪有庆道:“那还不简单!”
不老翁道:“你娃儿知道个啥,闭气停呼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冷魂谷瘴气地区不下几十里,任你多大的能耐也无法穿过!”
倪有庆心念一转,笑道:“老人家你不觉得这场赌注有点蹊跷?”
“你娃儿认为有何不妥之处吗?“我始终想不出西门豹那老魔头为何要找上你赌下这个东道?”“很简单,他的目的想拆下我立的那块金字招牌!”倪有庆摇头道:“我认为里面大有文章!”“啥文章?”“他想拖你下水!”“拖我下水,他敢吗?
倪有庆目注不老翁,朗笑道:“老人家,你认为那魔头不敢吗?”不老翁大声笑道:
“当然,老猴ㄦ再傻也不会把唬头玩到我的身上!”“老人家你太自信了!”“没有自信的事,我老儿从不涉足!”“可是此次你却涉足啦!”“你娃儿啥判断?”“凭你两人所下注的东西!”“你娃ㄦ把我搞昏了,-东道一定有下注,这有啥不妥?”
江湖上发生什么风波?”不老翁不耐其烦地道:“江湖上发生啥风波与我何关?”
“关系可大哩!”“我真不明白你娃ㄦ在玩啥把戏,快说最近江湖上到底发生如何大的风波!”
倪有庆将太玄教为恶江湖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老翁连连点头,叹道:“我已发誓不涉风尘恩怨,太玄教之事看来由你们年青的这一辈去了结!”
倪有庆含笑道:“这下子你老人家非毁誓不可!”不老翁讶然道:“为什么要我毁去誓言?”
倪有庆缓缓道:“因为你已被西门豹拖入这场武林的恩怨而不自觉!”
“胡说,我只跟他赌东道,怎会拖入武林的是非。”
“就因你与他赌这场东道,我才说你业已卷入这场武林恩怨!”
“你娃儿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倪有庆轻轻一叹道:“老人家你知道太玄教那些魔头为何要残害江湖吗?”
不者翁摇首道:“总不会离开‘名利’这二字,”
倪有庆笑道:“你老人家只猜对了一半。”
“那一半?”
“名利熏心,给天魔神君的绝学所引诱!”
不老翁心神一震,恍然道:“野皇帝老猴儿以天魔神君-学诱惑那些魔头替他们卖力?”
“正是如此!”
“你娃儿以为我会步着他们的后尘?”
倪有庆只笑了笑,没作答。
不老翁震声笑道:“你挂儿搞错了。”
“嗯!我并不稀罕什么‘天魔神君’的绝学!”
“那你只为了‘名’这一字?”
不老翁得意的笑道:“像我这等身手的人,除了争名之外,还有什么可动我心的呢?”
倪有庆笑道:“老人家为着争名心切,一时间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不老翁漠然不解道:“娃儿,你说我忽略了啥问题?”
倪有庆诚垦地道:“所有武林的恩怨,江湖的是非,这都是为了‘名利’二字所造成的!”
不老翁笑道:“你以为我会带来一场麻烦吗?”
倪有庆点头道:“晚辈有此预感!”
“哈哈,你娃儿放心,这场赌拄无论输赢,我都不在乎!”
“我却不以为然!”
“你娃儿根据什么说这种话?”
“老人家既已归隐几十年,应该是心平气静淡忘名利才对,但你经不起西门豹一语之激,毅然跟他订下赌约,可见好胜心犹存,基于这一点,你能保证到时候不会无动于衷吗?再者,西门豹老奸巨滑,想灭天下群雄,独霸武林,此次他自动找上你老人家订下这场赌注,定有重大的陰谋存在,因此,我敢下断这场赌注你老人家早就输定了。”
不老翁静静地听完,寿眉一皱道:“娃儿真是一针见血,戳穿我的心思,但我绝不相信老猴儿敢动我歪念头以及二个穷酸有本领通过冷魂谷的瘴气!”
倪有庆正色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人家你敢保证瘴气解药除你和野皇帝之外,别人就会没有,南儒北绝能否过冷魂谷的瘴气现我不敢下定论,但有一点你却忽视了,他俩是个成名的人物,若无穿过毒瘴的把握,绝对不敢冒然受西门豹的柬邀,老人家以为然否?”默在一旁静听的火煞和竹篓使者,不禁由衰的佩服倪有庆的情理分析。
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不老翁听得连连点头顿足,恍然大悟把拳击额,说道:“人愈老愈糊涂,当时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晤,老弟,你叫啥名……”
倪有庆惶然道:“这-声‘老弟’我不敢当,晚辈叫做倪有庆!”
不老翁瞪眼道:“什么敢当不敢当,你不喜欢交我做朋友是不是?”
火煞我不愁早就知道不老翁的脾气,深怕倪有庆坚持成见,把这太好机会弄僵,急忙在背后扯他一下,倪有庆已悉此老居于正邪之间,行事专凭自己意向的好歹施为,难得这位跟南儒北绝齐名的不老翁,自愿贬低身份与自己平辈论交,火煞一碰背后,他已意会过来,迭忙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一声大老哥。”不老翁笑道:“老哥就老哥。
怎又有大小之分?”
倪有庆解释道:“因为你我年龄悬殊,简直可以当我的祖爷爷,所以加-个‘大’字。”
“你老弟真右一套,还有这位是淮?”
不用说当然是指竹篓使者而言,竹篓使者拱手道:“在下‘风尘运命客’!至于姓名?
请恕暂时不能奉告!”
不老翁微头道:“你们这一辈比我青年时还怪,竟连名字也怕人知道!”
倪有庆苦笑道:“大老哥,他实在有难言的苦衰,请你见谅!”
不老翁“唔”的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地道:“你们千里迢迢跑到冷魂谷干啥?”
倪有庆恨声道:“找妖妇报仇!”
“那一个妖妇,她与老弟有啥仇恨?”
“她是野皇帝的孙女‘蝶蕊夫人’,她和小弟有暗算家父,毁我家园的深仇!”
“此仇非报不可?”
“此仇不报难令‘万隆山庄’那些无辜之人瞑目!”
“好,老哥我陪你们走一趟野皇宫!”
“不,你大老哥暂时不能出面!”
“力什么?”
“现在野皇帝尚不知你已对他起疑,你要装着象以前那样,暗窥他的陰谋,然后见机行事!”
不老翁关怀地道:“但老弟此去危险万分,我实在放不了心。”
倪有庆投以感激的目光,道:“为了血仇,小弟不怕任何惊险!”
“百草鬼医”不老翁感叹道:“老弟这份豪气可嘉,但野皇宫高手如云,你们三人恐非其敌!”
倪有庆朗笑道:“怕者不来,来就不惧.野皇宫再多的高手,我也要闯他一闯!”
话此,略顿一下,又接道:“三天之后,我等三人如果没有出来就算是遭了毒手,烦请大老哥带个信息通知武当掌门‘木阳道长’,小弟就此告别!”
话完,转身朝火煞和竹篓使者道:“我们走吧!”
二人正待离开,突闻不老翁杨声道:“慢着!”
倪有庆转过身,道:“大老哥还有什么交待吗?”
不老翁正色道:“现在瘴气正浓,你们如何穿过冷魂谷?”
“难道除了冷魂谷之外别无他途可达野皇宫?/“没有!”
“这个……这个……”
倪有庆等三人不禁开始踌躇起来。
“百草鬼医”不老翁笑道:“老哥我一生无什么成就,可是对‘毒’这一字特别有兴趣,区区毒瘴算不了啥,来,这包解药给你带在身边,说不定对你大有帮助!”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伸手递给倪有庆。
倪有庆知道自己等三人委实无法穿过-布瘴气的冷魂谷,若想进入野皇宫非靠抵抗瘴气的解药不可,故而毫不客气将小袋接下,感激地说道:“大老哥义薄云天,对我照顾之忱,小弟永惦心怀。”
不老翁笑道:“自己兄弟何用说这些,现在你们各服二颗下去,再利害的瘴气也难不倒你们啦!”
冷魂谷,深遂狭长,两边峰岩,削直陡立,高插云端。
此时,瘴气正浓,似雾非雾的红色气体,弥漫整个冷魂谷,竹篓使者心生警惕,深恐避瘴丸有假,决定自己先行试试,三人联袂抵达谷口五十丈外停了下来。
竹篓使者打量谷内的形式有倾,凝重地道:“毒瘴沾身或呼入体内,若无独配灵药解救,不到半个时辰即亡,为了慎重些,容我先行一试,以免遗恨莫及!”
火煞我不愁道:“对于瘴气之害,我已遭遇过一次,还是让我来!”
竹篓使者摇手道:“不用老哥躁心,就是没有服下避瘴之药,小弟自信还能在瘴气中支持一盏茶工夫,二位在这儿等着,我一试便知!”身形一扭,疾向瘴气弥漫的冷魂谷投去。
二盏茶时间过去了。三盏茶的时间又过。倪有庆和火煞我不愁二人目注着冷魂谷,一瞬也不瞬,就在二人心急当ㄦ,一团黑影由冷魂谷弹出,原来址竹篓使者无恙而回。这下子可证明不老翁厚赐的解药不是假的,于是,三人齐向冷魂谷掠去。
谷内瘴气缭绕,昏暗异常,好在三人都是顶尖儿高手,三尺方圆的景物,依稀可辨,瘴气偶散偶聚,三人默默地奔行了一程,约走半个时辰,跟前豁然开朗,另有一番新天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里宽阔而不长,草地如茵,花木争艳,五色缤纷,叹为观止,简如世外桃源,无人居住。
倪有庆等为了雪仇而来,无心去欣赏这绚丽的景色。
三人甫告踏入这块幽雅的土地刹那一一一道冷冷的语音,从四面传了过来:“来者何人,速报姓名!”
倪有庆游目四望,并末发现丰点人影。
火煞我不愁突然喝道:“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话声甫吼破空之声盈耳传至,四个青袍老者背上斜插奇形怪兵器,站着四个方位,把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围在核心之中。
倪有庆冷跟一扫来人,沉声道:“在下倪有庆揩同运命客和火煞老前辈,为了昔年一段公案而来,你们让路吧!”
四个斜插怪兵器的青袍老者,面无表情地站着,无人回应。
“难道四个人都是哑巴?”
倪有庆忖念刚起,那冷冷的语音,再次传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哈哈,小子,今天你已死定了,四侍卫听令,速把这三人除去!”
四个青袍老者动作一致,迅速拔出背后的怪兵器,一声不响地向倪有庆三人攻到。
只闻二声“轰隆”震天价响过后,四个青袍老者蹬!蹬!后退五六步始拿椿站稳,而倪有庆等三人却原地不动,似无交过手一般。
四个青袍老者退后几步之后,没有二次进击,只楞楞地望着三人。
那冷冷的语普又起道:“果然有点鬼门道,四侍卫不准留情,杀!”
话声一落,四个青袍老者一声不响地再次攻来。
倪有庆心头一恼,怒声叱道:“在下不愿多造杀孽,你们若再不知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四个青袍老者把倪有庆的警告置若未闻,怪兵器一抡,当头罩至。
倪有庆重哼一声。左手往背上一抄,但闻一道龙吟夹着四声惨号,四个青袍老者业已身首异处,命归黄泉。
就在此际,破空之声又告传来,刷!刷!落下五个黑衣大汉,阻住倪有庆等三人的去路,倪有庆打量了五个黑衣人一眼,冷冷道:“让开!”
为首这黑衣大汉指着四具尸体,陰森森地道:“你们私闯禁地又杀死本宫禁地侍卫……”
倪有庆打断他的说话,冷冷道:“你们想怎样?”
“偿命!”
“哼!凭你五位?”为首黑衣人大汉朝另外四个大汉挥手道:“将他三人拿下!”
率先向倪有庆欺来,又是-声惨嗥,一道血箭冲天而起,为首那黑衣大汉的头颅已经搬家,其余四个黑衣大汉给倪有庆这等骇人的剑术慑住,冷汗直冒,返身向谷内弹去.倪有庆冷笑一声,道:“不堪一击的脓包,也跑出来现眼,我们走!”
蓦地,一道细小人影-落,娇声道:“进不得!”
倪有庆瞧着来人后,心头一震,道:“贺西门,是你?”
贺西门幽幽地道:“倪有庆,请你赶快离开冷魂谷吧!”
倪有庆怒极而哂笑道:“离开?要我离开冷魂谷?”
“嗯!”
“哈哈……”
“你笑什么?”
“怕我报仇,是吗?”
“恰恰相反!”
“相反?”
“正是,我不愿见你死在爷爷手里,所以冒险观身阻你进去!”
倪有庆冷笑道:“姑娘,你把我估得太低了!”
贺西门正色道:“姑娘没有估错,爷爷的功力巳臻无人之境,天下已无人可敌!”
“这些话可吓不倒在下!”
“我说的句句事实,请你们尽速离开冷魂谷!”
“姑娘凭什么对我如此关怀?”
贺西门神情-黯,缓缓垂下头去,半响,抬起头来,凄然道:“我俩虽无名份之定,但我清白之身巳被你……”
倪有庆心神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微颤道:“什么,你说你的清白被我……”
以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贺西门娇脸一红,嚅嚅地道:“难道山洞之内的事你已忘记了吗?”说着又低头下去。
听到山洞的事,倪有庆再次一颤,一个疑念电闪殷地涌上心头:“难道我真的肇下那不能宽容的丑事了吗?”
但一想到山洞之事,不禁血液喷张,怒火陡起,哼声道:”在下一生英名差点就毁在你们野皇宫的下三流手里,你还有脸提起洞内之事!”
贺西门娇躯微颤道:“姑娘为了救你,却被你沾辱,难道这是……”
倪有庆全身一颤,截断她的话锋,道:“抱歉得很,山洞之事在下心神全失,所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贺西门粉脸一变,冷寒地道:“不知二字就想打发得了吗?”
倪有庆冷冷道:“那么姑娘欲想如何?”
贺西门脸色一寒,毅然道:“不管如何,我这清白之身被你沾辱,就是属于你的了!”
倪有庆悚然退后半步,沉声道:“姑娘你别忘了,我是野皇宫的生死大敌!”
贺西门截然道:“不管什么生死大敌,我的身是属于你的了!”
倪有庆股色微变,冷笑道:“姑娘是否想以此为挟,要我放弃报仇的意念!”
“姑娘没有此意!”
“那就请让开!”
“不!我请你不要进去。”
“办不到!”
“什么?”
“在下非去不可!”
“那你就先向我下手!”
“为什么?”
“死在你的手里比看你死在爷爷的手下好些!”
“姑娘你太小看我了!”
“姑娘没半句虚言!”
“我不相信你爷爷有多大的能耐将我除去!”
“等到你相信已经迟了!”
“你到底让不让开!”
“不,除非你先把我杀死!”
倪有庆由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冷笑道:“是你心甘情愿,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右手缓缓举起,正待拍出,蓦见贺西门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态,心里一软,已经举起的右手又垂下来。
“倪有庆,你怎么不下手?”
倪有庆到底,心存仁厚,不愿多杀无辜,语气缓和地道:“西门姑娘,你这何必呢?”-
西门闭着双目,毫不领情地道:“别管那么多,你尽管下手就是!”“姑娘,我巳忍无可忍了!”“谁叫你忍无可忍!”“你别不知趣!”“不知趣又如何!”
“好,我先成全你!”
一掌推出,一股威猛如雷的狂风,直向贺西门的前胸撞去!但闻一声惨嗥,贺西门整个身躯震出二丈多远。喷出一道血箭,栽倒地上。
倪有床怒极之下,浑然挥出一掌,他做梦也想不到贺西门会毫不反抗地受他一击,这一掌贺西门显然受伤惨重,这时,倪有庆感到有点后悔。
我为什么要伤她呢?她是无辜的呀!他的内心矛盾巳极,不由自主地飘身到贺西门倒地之处想管看她的伤势!突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语音,传入他的耳里:“不准动她!”
也就在向时,火煞我不愁示警道:“庆侄,注意背后!”
但是火煞的示警业已慢了一步,倪有庆的昆仑顶“百会袕”,已经被人抵住。
火煞我不愁和竹篓使者双双掠身而出,围住手按倪有庆百会袕的那人。“二位想啥干?”
火煞反问道:“那你阁下想干啥?”
那人道:“是不是不想要这小子的命?”
竹篓使者迅疾无轮地抢到贺西门的身边,指着倒地的贺西门对那人道:“你阁下是不是也想不要她的命?”
那人做梦也想不到竹篓使者会来这一着,一急之下,怒吼道:“你敢动我女儿-根毫毛,我就杀掉这小子!”竹篓使者全身一震,道:“若你敢动他一下,我就先废掉你的女儿!”
“你敢?”
“怎么不敢!”
倪有庆身不山主地叹声道:“请不要伤她!”
那人冷冰冰道:“倪有庆,你到底对我女ㄦ怎样?”
倪有庆冷冷道:“西门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要问你自己!”
“问找自己?”
那人另一手,电闪般地又扣住倪有庆的腕脉,加上三成的真力道:“说不说?”
“说什么?”
“你真的不说?”又加上三成力道。
倪有庆忍住痛苦,愤然道:“西门鸿,你这样算是什么英雄人物,有种的话放手来公平一搏!”
西门鸿冷哼道:“放手?没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贺西门悠悠转醒过来,睁眼-看,骇然一悚,哀声道:“爹,请你不要伤他,请你放他走。”竹篓使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祛,很快扣住贺西门的右腕,-西门竟然似无所觉,不加反抗。
西门-这一惊非同小可,怒声道:“阁下对于-个女流晚辈也用这种手段吗!”竹篓使者沉声道:“无毒不丈夫,是你逼我如此做的,只要你放开他,我就放手……”倪有庆激动地道:“不要为难她,请放手!”
竹篓使者扣住贺西门的手一松,叹声道:“唉!像你这样软的心肠,将来行走这诡诈百出的江湖,定会处处吃亏!”
西门鸿一看竹篓使者放手,心里一轻,贺西门再次哀求道:“爹,请你放了他吧!”
西门鸿冷叱道:“丫头,-跟他什么关系,为何替他求情?”贺西门娇躯一震,颤巍巍道:
“我……我……的……身凄然泪下,再也说不出来。
酉门鸿心头一凛,厉声道:“他对你如何?快说!”
贺西门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地簌嫉而下,幽幽一叹道:“爹若不放他一命,女ㄦ活着也设用,就死在这里好说着,纤手一举,往自己天灵盖拍去一一眼看贺西门这一拍,即将魂归寓恨天的刹那间西门鸿的脸色骤变,时间巳不容许他有犹豫的余地,舍下倪有庆,硬生生地把贺西门的身躯推出丈余之远。
耳闻一声惨嗥,贺西门不死在自己的掌下,却伤在她父亲的手里。
这兀闻之变,直令倪有庆楞住当场,这时,他的感受不知如何?她为何拚命的护卫我呢?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谜?难道她真的对我发生爱情?绝对不可能,我与野皇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晓得的。
那么她为的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难浦上心头,使他无法揭开。
但见贺西门的身躯有如断线的纸鸢,倒泻弹出一一西门鸿身随掌出,快逾电击般抓住贺酋门的身躯,身形一刹,爱女的粉脸已经变成死灰色,显然仿势极重,他给爱女喂下一粒药丸,即刻封住她的全身袕道。
此际一一一阵衣衫飘风之声,由谷内掠出六人,四男二女,二女在前四男在后。
二女先行抵达,身形一刹,恭声齐道:“参见小主。”
西门鸿冷峻地道:“叫你二人把她看牢,为何让她跑出来!”
二女颤声道:“奴婢之过,静待领罚!”
西门鸿冷冰冰道:“先把丫头带回后宫,你们静候发落!”“奴婢遵命!”
二女应声之后,其中一女由西门鸿手里接过贺西门,双双向谷内隐去。
这时,四个男人已经掠到众人之前,倪有庆定眼一看,原来这四人就是曾在千秋谷顶现身围攻家父“痴剑”的野皇宫四大将军。
四将军来到“白骨骷髅令主”西门鸿面前,垂手齐声恭谨地道:“四将军敬领小主人法谕!”
西门鸿挥手沉声道:“将这三个私闯禁地的来敌擒下,不准逃月兑一人!”
四将军应声“遵旨!”向倪有庆等三人逼来。
倪有庆冷叱道:“站住。”
四将军闻言,不期然地顿足,为首那位将军陰森森地道:“小子,你怕了吗?”
“在下从来不知怕字是什么!”
“那你为啥喊住老夫们下手?”
“不愿看你们死得冤枉!”
“小子你这话是对谁说的?”
“除你们四个人之外,难道还有别人!”
“哈哈……”
“连死在眼前也这么高兴?”
“小子你叫够了吗?”“不相信你们再走一步试试看,定要叫你血-此地!”
“小子认命吧!”
四条人影分别扑向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只闻四声慑人心神的惨嗥,立有四条人影倒飞而出一一仆,仆二声,二道血箭冲天而起,二人应声倒地,颈上的人头已经搬家,同一时间,另二人弹出三丈之外,二脚一伸,登时毙命。
从四将军扑身进击到毙命这一刹那间,都是一气呵成,快得肉眼难辩。
原来二个头颅搬家的是扑向倪有庆的那二人,另外二将则分别进击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变生仓促,“骷髅令主”西门鸿惊魂出窍,身形不由自主的一警,后退半步。
使他骇然的是,小别数日的倪有庆,他如何拔剑杀死二将军,连他本人也没窥清楚,令他惊心动魄的是,-剑同时挥断二颗头颅的这种手法,他闻也没闻过!难道这几天他又有什么奇遇不成,不然在武当山清虚宫接我一招“龙飞风舞”他就有点接不住,怎么现在却有如此成就?西门鸿惊魂稍定,厉笑一声,道:“阁下,看不出是个身藏不露的人物,竟然有这等不凡的身手,在举手之间,同时结束二条人命,不过,今宵你们休想离开此地了!”
倪有庆冷冷地道:“在下早抱着此心,但你们也休想能安安稳稳地在此过一辈子!”
西门-嘿嘿冷笑道:“可惜得很,你这个心思只有留待来世!”
“未必见得!”
突地,在衫破空之声又告传来。
刷,刷,场中又飘落六人,清一色的紫袍装束,各人身带一只怪异绝轮大烟斗。
这六人的年龄都在六旬左右,每人头上扎着一条白巾,巾上绣了一个“二”字,不知代表什么?六人落到西门豹身前,微一欠身,其中有一个胸前挂着“皇”字的人,开口道:
“宫主命我六人前来缉拿侵犯,小主人请退一旁!”
西门鸿点头退后丈余,道:“来犯身手不弱,六位要小心!”
“吾等晓得!”六人返身朝倪有庆等三人走来,由他们的对话中,可知这六人在野皇宫的职位相当的高,不然怎么对西门鸿只微一欠身而巳。
六人来到倪有庆三人五尺之前一站,由挂有皇字的那人发话,道:“三位如果识趣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缚,给我们带回野皇宫去见宫主发落!”
倪有庆冷嗤道:“单只我们知趣有甚用呢?”
“只要你们知趣就可以,怎会无用!”
“可是我背上这只‘碧血浮光剑’却是硬不同意!”
“这么说,你们不答应了?”当然啦!那人似乎动了真怒,冷笑道:“若由我六人出手,你三人可有苦头吃哩!”
倪有庆冷笑道:“可能我们尚未尝到苦头,你们就先往闽王殿登鬼录啦!”
“老大何用跟他斗舌,赶快解决他们,以便回宫覆命要紧!”
六人之中有一人耐不住地打岔说,从未开口的竹篓使者,这时走到倪有庆之前,冷冷地问道:“你们身居野皇宫何职?”
胸前挂着皇字的那人,道:“二等护卫!”
竹篓使者指着四将军的尸体道,你们功力跟他们四人相比起来,谁高?”
“胜上十倍!”
“那你们顶多走上十招!”
“笑话,这种大言不惭主语,吓不倒野皇宫的人!”
“别以为你们藏在大烟筒里面那几手玩意儿,就有恃无恐,老实明告你们,那里面的东西,我并不把它放在眼里,不怕信的话现在可一试!”
此话一出,野皇宫的六个护卫,脸色齐变,竹篓使者这时转对倪有庆道:“你和老哥退开一旁,等一下有什么变化,千万不能出手!”
倪有庆不知竹篓使者在卖什么闷药,依言的跟火煞跃开三丈余,静观变化。
这时,野皇宫六个二等护卫已经把竹篓使者围在核心竹篓使者冷笑一声,道:“诸位可准备好了吗?”
“阁下认栽吧!”
六只大烟斗齐向竹篓使者砸去,这-下若给砸着,竹篓使者不砸成肉饼才怪哩!可是事实大谬不然一一“轰!”然一声裂帛大晌,六只大烟斗恍如打在坚铁上。震得六个野皇宫的护卫虎口发麻,微微生痛,但竹篓使者仍原地不动,双手背负着,似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
六个护卫这一惊,骇意直冒.冷汗夹流,倒退四五步。
“兄弟下杀手!”-
声暴喝,六只人烟斗再次扑来,眼看就将罩至竹篓使者身上的一刹那一蓦从大烟斗之口,冒出一缕粉色的气体出来,眨眼间便把竹篓使者罩在其中。
火煞目视此景,一声“啊!桃花瘴气!”尚未出口斗场中又变。
但见六双烟斗一抡,幻起满天的金光,纷纷向那幕粉红色的桃花瘴气射去!倪有庆和火煞不禁开始替竹篓使者担心起来,空气一时闷得使人窒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一-声冷笑起自竹篓使者的口中,同时耳闻六声哀嚎,场中又变了。
“砰!砰!……”
只闻身躯栽倒之声,六个野生宫的护卫,手-一阵怞搐之后,倒地毙命!倪有庆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每人都身中细如毫毛的金针,显然这些金针都涂上奇毒之药,他们才会死得那么快而脸部发黑!又是一声冷笑,竹篓使者由桃花瘴气中-出,同时扬声道:“闯入!”
音落,人已掠出十余丈。“嘿嘿,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人随声至,一条人影如魅鬼般地阻住竹篓使者的去路,斯时西门鸿和倪有庆火煞我不愁三人也双双赶到。
竹篓使者冷哼一声,身形未停晃身闪过,那条人影比他更快地又掠到他的身前,横阻去路。
竹篓使者悚然一震,怦然收住身形,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向自己,无法窥请他的面貌。
他为何背向着我,难道不怕我从背后偷击?真是怪异-轮。
一个疑念闪电般地掠过竹篓使者的脑际,他顿时有如坠入五里雾中。未待竹篓使者开口,那高大的人影已经冷森地道:“三位要乖乖的跟老夫去领罚,或是由我动手相请?”
火煞我不愁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有人胆敢对他说此大话,由鼻孔中发出一声重哼冷哂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回过头来看看老夫是何许人,胆敢大言不惭!”
那高大的人影,如夜鸟啼似地仰天大笑几声,冷冷道:“老夫?在我面前你姓我的也配称老夫二字!”
此说不仅火煞我不愁震懔至极,就是倪有庆和竹篓使者二人也骇然不巳。
他没有回头过来,怎会知道我的身份?火煞我不愁心念急转之下,月兑口道:“阁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在火煞的记忆中,他却记不起曾会过象这样高大身形的人物,因此月兑口而出。
高大的人影仍然背向他,闻言震声狂笑道:“你水火双煞埋名隐姓的动机我都晓得了,知道你我不愁的名字有啥稀奇!”
火煞我不愁全身一震,心念一动,沉声道:“阁下是谁!怎会知道我俩埋隐之事?”
“哈哈……我是谁……哈……”
那高大的人影倏地转身过来,倪有庆等三人目睹那人的面孔,骇然退后半步。
原来此人的面孔满布疤痕,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他原有的真面目。
倪有庆和竹篓使者连闻也投闻过象这样的人物,火煞我不愁思索了一阵,蓦然想起一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道:“阁下是不是昔年跟家师齐名的‘天人一怪’石泰?”
那高大的人影好象得意已极的仰天狂笑起来,这笑声刺耳难听,若不是火煞等三入的功力高超,早就伤在这笑声之下。
好半响,笑声一停,冷冷道:“总算你还记得有‘天人一怪’这个名号,你那鬼师父可说死得不太冤枉了!”
火煞我不愁灵光一闪,怦然心动,道:“你说啥?”
“你真不晓得?”
“晓得什么?”
“哈……哈……”
“天人一怪”石泰狰狞地干笑二声,陰森森地一字一字地道:“你还记得‘施凤凰’这个贱婵吗?”
一闻“施凤凰”三个字,火煞脸色骤变,血脉喷张地道:“施凤凰怎样,那件事是不是你姓石的制作!”
天人一怪接口道:“不错!”
几十年来的不白之冤,一旦找到主凶,直令火煞我不愁激动得全身发抖,满布杀机的厉声道:还我一个公道来,看招!”
人随声互,欺身向“天人一怪”罩去。
他在怒火攻心之下,出手又狠又辣,绝不留情。
“天人一怪”不闪不避,推出一股狂风,硬将火煞欺来的身形逼回去,同时喝道:“且慢!”
火煞-这股劲风逼退四五步始告站-,心-对方的功力,冷冷的道:“石泰,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吗?”
“天人一怪”陰森森地一笑,冷嗤道:“要我留下遗言,凭你姓我的还没有这等能耐,我且问你,水火双煞从来不落单,怎么只有你一人,水煞是不是死了?”火煞冷冷道:
“我不愁一人就足够打发你,‘天人一怪’上路,用不留不怒参与!”
“天人一怪”不屑地说道:“不是我在夸口,若合水火双煞之力,尚能接我十招单你我不愁一人恐怕走不上三招,就把你超渡了!”
活声甫落,默在一旁的倪有庆冷笑一言,忍不住地接道:“阁下,屁放够了吗?”
说完,转对火煞道:“老前辈,用不着跟他饶舌,这种料子用不着你老亲自出手,让我来打发他就是!”
火煞我不愁露出一种感激地神色,道:“贤侄请退下去,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么-天,着不亲自毙掉姓石的,实难消除几十年来不自之冤的心头恨!”
“天人一怪”冷笑道:“小子,还没轮到你的好戏,稍安勿躁,至于姓我的这几十年来的心头大恨,只有留待来世,这一世你已无法如愿以偿!”
倪有庆重重地-哼,瞪着“天久一怪”退与竹篓使者-肩而立。
火煞心知多言无益,为了明-“天人一怪”为何要嫁到他二人头上,于是,捺下激动的情绪,冷冷问道:“石泰,你为什么要把祸事嫁到我水火双煞的身上?”
“嘿嘿,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是何原因?”
“为了报仇!”
“报仇?我俩与你无冤无仇,报仇二宇由何而来?”
“嘿嘿,你两虽然跟我无冤无仇,但我会变成这副丑面却是你两鬼师父的所赐,二个老匹夫却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你姓石的应该找家师才对呀!”
“那时我-有这等能耐,所以才想出借刀杀人之计,施行-石二鸟同归于尽的方法……”
火煞听到这里,怒火陡炽,目露杀机,厉声叱道:“住口!你这丧心病狂的无耻之辈,今宵就是你的罪恶-贯之期,拿命来!”
周身发出丝丝的白雾,晃身朝“天人一怪”欺去。
“天人一怪”的功力,已非昔比,一见火煞晃身欺来,-狞一笑,挺身迎了上去。
双手一接掌,轰然-声,但见人影倏分,旋又打在一起。
一场生死之搏已经展开。
这时只能看出二条人影乍分乍合,不能分清何人的身形。
眨眼间,二十招过去,胜负未分。
火煞几十年的怒气一旦暴发,存心欲置敌人于死地,出手用工了十二成的真力仍然无法取胜,心头一恼,埋首深山苦练的雷音七式绝学,应念而生,身形弹高丈余。
“天人一怪”不知就理,冷笑一声:“往那里走!”随形附影的欺至。
火煞我不愁暗骂-声:“找死”,“雷音掌”挥手拍出!”
也就在同一时间,“天人一怪”施展“天魔神君’的绝学,一掌推去。
双方身悬半空,两掌相触,轰然巨响中,但闻一声闷哼,人影倏分!。“砰!砰!1”
二人同时跌倒地上,口角鲜血直流。
冷眼静观的西门鸿和倪有庆,以及竹篓使者均为一呆,双方正待掠去查看究竟的刹那,二人又站身而起,一步一步地向对方逼去。
三丈,二丈,一丈……只剩下五尺的距离!突然,一道断喝声,迢遥传至:“住手!”
接着一个苍劲的语音,由谷内传出:“石泰,宫主命你即速回宫!”
“天人一怪”猛刹身形,恭声道:“遵法谕!”
弹身而起,直向谷内掠去!火煞我不愁大喝一声:“石泰,把命留下来再走!”弹身而追!蓦然一一一条灰影,划空疾射而来,人影未至,劲凤已排空朝火煞涌到。
火煞胸前一窒,被迫着地,‘天人一怪”身形巳杳。
火煞不由大吃一惊,他看出这灰彰的功力,犹在天人一怪之上,身形着地,灰影也随之而落,赫然是个中年书生。
下额有一颗黑痣,眉梢之间流露出一种陰诈之色。
火煞我不愁心头一凛,指着中年书生道:“阁下何人?”
“野皇宫总监!”
“你不是‘无情鬼手’俞再生?”
“不错!““无情鬼手”这四宇,倪有庆听起来很生疏,可是竹篓使者和火煞二人却大大的一震。
火煞大感意外的道:“以阁下这等身份,竟也甘心屈居下人?”
原来,无情鬼手早在六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他的武功诡计莫测,无人知悉他的出身来历,他在江湖上的时间很短,出手歹毒无比,黑白两道的朋友只要犯到他头上,绝不留活口,尤其擅长百毒,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却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人人闻名而懔,因此赢得“无情鬼手”的外号。
“我替你可惜……”
“住嘴,在下之事用不着别人干涉,现在你们要死路或活路,速答!”
倪有庆早巳捺不住“无情鬼手”冷傲的口气,冷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此话,死路怎样?生路又如何?”
无情鬼手冷目一扫,最后放在倪有庆身上,二道锐利的光芒,有如二把利刃,使人心悸神夺,倪有庆不期然地打了个寒颤。片刻之后,无情鬼手始收回的炯炯的目光,冷冷道:
你就是‘痴剑’之子倪有庆?”
“不错!你问这个干嘛?”
无情鬼手并不回答他的话,又道:“你是不是想来救走令尊?”
“那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无情鬼手讶然道:“你另有所为而来?”
“当然!”
“还有什么目的?”“替养母和万隆山庄那些无辜主人报仇!”
“这个心愿你无法兑现!”
“说之过早!”
“我说难上加难,你相信不相信?”
“阁下等着瞧!”
无情鬼手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道:“可知令尊‘痴剑’现在的处境吗?”
倪有庆心弦一紧,道:“家父现在怎样?”
羌情鬼手神秘地笑了笑,道:“他巳听野皇宫的指挥!”
这不啻是晴天一记轰雷,不仅倪有庆不相信,就是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木相信此话是真的。
倪有庆坚决的口吻,截然道:“我不相信!家父绝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他的人格!”
无情鬼手大声朗笑,道:任你如何坚定的心志,也挡不住我一颗小小的药物……。
倪有庆心神一震,截断无情鬼手的话锋,道:“你说什么药物?”
无情鬼手得意的笑道:“‘变心丸’你闻过没有?”
倪有庆全身一颤,道:“什么?变心丸?”
“怎么?你相信了吗!”
“变心丸”三个字震撼了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
这时,倪有庆一阵悲哀涌上心头一一师父“四谷怪老”夏凯元的惨死……
一幕又一幕浮在他的眼前,本来杉山二异一死,他以为无线索可查之凶,如今又燃起为师报仇的热焰……
还有在杨家邂逅白欺霜,几乎动手成仇,而又大闹百觉寺之事,这些都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手而误服“变心丸”所致。
不提“变心丸”倪有庆不会怒到极点,无情鬼手这一提,他怒不可遏地说道:“阁下胆敢用那种歹毒的药物给家父服下,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无情鬼手冷笑道:“对付象令尊那种心志不移的人,只有‘变心丸’才能奏效!”
倪有庆热血腾沸地道:“家师‘四谷怪老’是不是你阁下所杀的?”
无情鬼手接口道:“不错!”
倪有庆捺住怒火,问道:“家师与你有何仇恨,为什么下手杀他?”
无情鬼手狞笑道:“他致死的原因有二:第一,他所知道的秘密太多,本官主人不容他多留人间!第二,他胆敢违抗本宫的命令,私自泄漏秘密,死有应得倪有庆静听至此,冷叱一声,道:“够了,你阁下还有什么交待没有!”
无情鬼手冷嗤一声,不屑地哼道:“你小子尚无此等能耐!”
倪有庆七窍生烟地厉叱道:“姓俞的,现在我要替师报仇,但却不让你干脆的死,接招!”
声至人至,扬掌朝无情鬼手按去。
蓦然一一竹篓使者飘身拦在倪有庆欺去的身影之前,道:“且勿出手,我有话问他姓俞的!”
倪有庆闻言,收招飘开一旁怒视着无情鬼手。
竹篓使者转身冷冷道:“俞再生,你跟黑狼秀士有何渊源?”
“没有。”
“没有?那你‘变心丸’从何处得来的?”
“这个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还是乖乖的道出来比较妥当!”
“若不呢?”
“要你受尽三天三夜的酷刑,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中死亡!”
无情鬼手震声狂笑道:
“哈哈……在老夫面前敢说这种大话的人,你是居首位,不是我在夸口,凭你由‘天外双仙’那里学来的几手玩意儿,尚不能动到我一根毫毛,不信出手试试看!”
竹篓使者沉声道:“姓俞的若匹夫,休别倚老卖老把自己的身价估得太高,今天若不能将变心丸的来历讲明,你别休想离开一步!”
无情鬼手嘿嘿冷笑道:“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有无资格配说此话!”
竹篓使者巳经动了真火,蕴含杀机地道:“老匹夫,你到底说不说?”
无情鬼手断然道:“小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倪有庆早就忍耐不住,一趋前怒喝道:“何用跟他老狗多嘴,姓俞,拿命来!”
欺身,抡掌,又朝无情鬼手。
冷笑-声:“小子,滚回去!”
双掌一翻,缓缓推出,迎上倪有庆欺来之势!这一推之力,威逼绝轮,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倪有庆罩来的身躯撞去,就在即将撞上倪有庆的刹那一一一股反弹之力,由倪有庆身上发出.硬生生地把无情鬼手推出的劲道震回去。
无情鬼手做梦也想不到倪有庆身县此等辛绝的功力,待他发觉不对劲的当ㄦ,业已迟了一步。一声不好尚未出口轰然-声闷响,已经被自己推出又反震而回的那股劲道弹出丈余。
他不愧是个成名不易的人物,临危不乱,疾速一挫,借势刹住身形,同时恍如鬼魅般地旋过身,倏朝向倪有庆扑来,身法之灵捷,江湖罕见。
倪有庆连本人也不相信“太虚神罡”的威力如此之大,但首次施展就把名震武林的魔头弹出老远,当他心念未已之余,无情鬼手已经了无声息地伸手抓到。
倪有庆自得“太虚神罡”之后,功力进展,一日千里,耳目之灵,堪与武林特等高手较量,无情鬼手不带半点凤声的抓来,他已警觉,待无情鬼手指尖快要灿及衣衫的刹那,倪庆有才施展‘惊鸿一瞥”的轻功,倏地旋飞,转到无情鬼手的背后,野和尚传他的三招绝学之一“一指开花”聚集十成的功力,朝无情鬼手脑户袕点下。
无情见手想不到倪有庆有这种罕绝身法,一手抓空,疾来个横闪,刚好倪有庆的顶头点至,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
一个是屡获奇缘的年青高手,一个是成名几十年的煞星,双方展开一场罕见血搏。
陡地一一一声断喝起自“骷髅令主”西门鸿口中,道:“统统给我住手!”
倏见人影一分,血战中的倪有庆和无情鬼手同时停下来。二人一停手,西门鸿不怒而感地道:“你们三人当真要与本宫为敌!”
倪有庆冷冷道:“西门鸿,你这句话不觉得多余吗!”“那你们存心找死!”“未必见得!”
“嘿嘿,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要闯进来.怨不得别人,俞总监我们走。
走字甫落,西门鸿和无情鬼手双双腾身而起,朝谷内射去。倪有庆冷笑一声“往何处走!”偕同竹篓使者火煞我不愁随后追上。
双方已成首尾相接,眼看将及追上之时,西门鸿和无情鬼手的身影倏失,原来眼前的景色又变。
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只是眨眼间,宽坦的谷地,忽然变成两旁直陡的削壁,中间一条-长的泥谷。
倪有庆等三人面色骤然-变!难道是中了埋伏?就在此刻一一“汪!汪!”
怎会有狗吠声传来?”
倪有庆的心念未转,二团奇快的黑影,疾射而至!狄谷中,黑暗无光,朦胧中,分不出疾射而来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倪有庆将“太虚神罡”遍布全身,双掌平胸推出,同时扬声道:“二位谨防暗击!”
一道无声无息的劲力;已经迎上子疾射而至的二团黑影!“砰!砰!”二声轰然巨响,那疾射而来的二团黑影,反弹震出丈余,跌倒地上。
“汪!汪!”
又是二道吠声,震落地上的二团黑影,倏忽向倪有庆扑来。
这时倪存庆才看清二团黑影并不是人而是产自川边的巨犬。
这种巨犬,凶恶无比,牙爪均含剧毒,若被其抓伤,不即时施救,剧毒攻心而亡。
犬类有好几种,但以产自川边的巨犬最为凶猛,皮坚不畏任何袭击,傲难驯服,端的利害非常,野皇宫不知由何弄来这种畜牲?对于巨犬的凶性,倪有庆只是由传闻中得悉,现在算是首次遇上了。
使他寒颤的是,以八成的劝力推出的掌劲,二条巨犬却分毫末损!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骇然抖退半步,幸亏刚才出手得快,不然被它抓伤,其后果不堪设想。
倪有庆惊魂甫定之际,那二条巨犬已经扑至,只闻竹篓使者出声警告,道:“年青人小心,那是川东巨犬,奇毒无比,不能让它抓上!”
倪有床早就蓄势以待,未让巨大欺到,“太虚神罡’业已遍布全身,“情意不坚”,“一指开花”应手而出,分别迎击二犬。
太虚神罡的妙处就是这点,二条巨犬尚未欺至就已被弹回,二头巨犬在半空一翻,又飞身扑上一一这样一连二次都不得逞,只能扑到倪有庆五尺之距就被弹回,最使倪有床凛骇的是,野和尚传他的三绝招,对于二个巨犬发不出半点效果。
二头巨大似是被倪有庆的太虚神罡功力所激,凶性大发。怒吼连连分成左右再次向倪有庆扑去!倪育庆也被这二头畜牲激起怒火,冷哼一声“畜牲找死!!”
手往背后一抄,碧虹剑诀的第五招“长天划虹”应手而出。
但见一道殷红的霞光闪处,挟着二声巨大的惨吼声-一到底神物利器不同凡响一一“蓬!
蓬!”
二声轰然巨响,二头川东巨犬庞大的身躯,倏然跌地毙命!倪有庆连自己也不相信举手-招,就把二条巨犬解决掉,正暗自庆幸当儿一一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入他们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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