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一点灯光,一闪而没。
秦官羽虽在感慨中,仍清清楚楚地看到,当下他并不以为意,以为是康定一带的夜行人,掌灯赶路。
不久,又是数点灯光,一闪而没……
朔风涌来了云块,瞬间的工夫,月亮已被乌云所罩,大地立时一片黑暗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这下,秦官羽也发觉出奇怪来,当下,俊眼四望,心中暗骇,果然四下均有灯光,一闪一没。
细数之下,何来此多盏灯呢,
他满月复怀疑,若是武林中人来说,如此夜路,光凭内功火候,即可把四野一草一木看得极为清楚,又何须灯光引路呢?
心中百思莫解……
可是愈往前走,灯光愈多,一盏盏俾萤火似摇曳着,他再俊眼四望,这下已知事态严重,因为这多灯不下三百盏。
虽是处在这种情况之下,秦官羽仍旧极为沉着,继续前行。
那盏盏灯光由远而近,最后停在秦官羽身前,约在五十丈远处,秦官羽冷眼四望才发觉那灯光已迅速增到五百盏以上。
而且,正好围个圆圈把自己包围在核心中。
他暗中运功集于双眼,一看之下骇然变色为之胆战心惊。
为什么?原来那盏盏灯光正是蛇的蛇尾所系着的一盏灯光,而此刻,以自己为核心所包围的,竟然在七百条蛇以上。
由蛇而联想到鬼袕,秦官羽已知此次乃鬼袕所发动的攻势,当下,强慑住心神,冷冷地傲然一声说道:“何方朋友驾临,秦官羽在此候教。”
此时,秦官羽虽然知道自己右胸缝合着大蛤明珠不怕毒蛇,但试想,这么多蛇一旦合围上来,纵然不怕毒,最少也被咬得全身腐烂。
何况自己于交手之中无法运功逼毒,虽然体内大蛤明珠在,但毒聚过多子,势必被毒气攻心而亡不可。
蓦地,陰森森如鬼叫的声响道:“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久违了。”
秦官羽并不因而泛出害怕之心,当下傲然冷冷道:“望阁下赐知尊讳。”
陰森如鬼叫的声响道:“鬼袕双鬼之一,大鬼拘魂使者林庚。”
秦官羽傲然厉喝道:“请明告来意?”
陰森森如鬼叫般的喝声道:“恭请相公,入鬼袕一行。”
听得秦官羽怒火冲天,喝道:“可惜在下此刻要务缠身,分身无术,可是在下申明一句,待在下入鬼袕之时,就是鬼袕被毁灭之日。”
陰森森的呵呵惨笑后,鬼嚎般的喝声道:“本袕袕主之夫君,果然不愧武林首奇文曲武魁,光其胆魄就足令人心惊,可是秦相公请听着,此次系令岳母所邀。”
听得秦官羽不知何以回答。
照理说,父亲既然答应这指月复为婚之事,名份既定对方就是己妻,不容侮辱,否则,岂不令父亲失信于人,令自己被人认为不知天轮人理之徒吗’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道:“怎么,连岳母之邀请亦邀请不起尊驾吗?”
秦官羽思索着,冷冷道:“谢谢岳母好意,望林庚兄转告在下岳母,就说官羽此刻难于分身,往后定会专程前来请安。”
陰森森的笑声道:“秦相公不是要赶往玉龙雪山吗?”
听得秦官羽全身一震道:“是又怎样?”
陰森森如鬼嚎的喝声道:“令岳母所料极对,秦相公志必得玄经三、四两册,可是令岳母因爱婿殷切早已派人入玉龙雪山,此刻,可能已在回程中了,秦首奇只要入见袕主,当可不劳而获得玄经了。”
听得秦官羽不由得忧郁骤集,鬼袕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以后更加复杂不清了,仇恨已清难于两立了。
为玄经,鬼袕之人已先上玉龙雪山了。
当然,前往玉龙雪山,玄经并非轻易可得,早到一时就多一时的机会。
想着,前往玉龙雪山之心更急更切,当下,傲然沉声冷冷道:“在下想要的东西,无须假他人之手而得,谢谢岳母好意,在下心领了。”
陰林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那么,秦首奇就坚不赏脸了?”
秦官羽冷冷喝道:“不错。”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但令岳母亦坚意定要邀请秦首奇入袕中呀,那怎么办呢?尤其令岳母虽风闻秦首奇的一切,却急须一瞻首奇的风采呀。”
秦官羽本想怒骂几句,但仍勉强压下冷声道:“在下有机会,当会上贵袕拜见岳母。”
陰森森的鬼嚎声又响道:“岳母看女婿,愈看愈可爱,这乃天下至理,令岳母急见女婿,亦是人之常情,尤其是令岳母曾说,首奇此次鬼袕一行有极丰富的收获呢!”
秦官羽真想不到,这大鬼拘魂使者林庚竟然是个如此善于口舌的人,当下立道:“在下所要说的话,已告说完。”
陰森森的鬼壕般的声响道:“首奇,何必如此拒人好意于千里之外呢?虽然令岳母不想见,难道亦不想享天轮之乐吗?”
听得秦官羽全身大震。
陰森森的鬼嚎声又破空响起道:“人总该不忘父母养育之恩,目前阁下父母在袕中,天天倚门望子,想不到你却无动于衷,把这养育之思置于九霄云外,确实令亲痛仇快。”
秦官羽听得不由心胸全裂,但他的大勇坚决使他镇静下来,无论如何,此时他不可入鬼袕。
尤其是以他现今身手更不能入鬼袕,不然岂非等于自取其灭吗?
自己如入鬼袕或不幸被困,同盟将由谁领导呢?丐帮岂非失去了掌门,而鬼袕既困了自己,不是稳躁胜局胜利一半吗?
鬼袕的陰谋,好毒辣呀,当下,咬牙切齿冷冷道:“在下仍坚持己见,林兄该非如女流这辈,老是婆婆妈妈没完呀,在下在此候教,林兄把通天本领施出。”
陰森森的鬼嚎喝声道:“你首奇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官羽冷哼声不答。
“也罢,既然软请不得,只好强邀了,首奇别怪大鬼出手过份……”
紧接着,嘘的口咱声响起。
嘘……
荒山四应,尖锐无比。
同时数十点灯光,宛如飞萤般电扑秦官羽。
雪花续纷,夜色黯淡。
秦官羽赶忙功运全身,电闪抄出无情剑,但闻呛当一声朦朦红光疾聚,秦官羽的全身四周丈远全被红光所罩。
一瞬间,数十盏蛇灯已摇曳攻到。
秦官羽舌锭春雷暴喝一声,舞起手中无情剑立即红光四射,檬檬生寒,在秦官羽的四周早舞出一道剑幕。
此时的秦官羽内力被激起,是故神功业已大进,经他运足内力施展开来,威力自是非前可比,但闻呼啸如雷,刷刷连声响起。
那数十条金丝蛇竟然知道厉害,并不逼进,而在剑幕之外盘旋而走。
秦官羽眼见神剑一时不能奏功,不禁微感心寒。
真想不到这些蛇条条通灵竟也懂得攻守之法,他知道如此相持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当下龙吟般嚎啸一声。
左掌抡处,呼地劈出一股劲力直取眼前蛇灯,同时身形闪晃中,右手中剑抡处已向背后的蛇灯,刷刷直劈过去……
奔,奔……
数声蛇嚎,连连垂下六七条。
可是此次这蛇显系较前精灵多了,就在秦官羽连连劈下六七条蛇之际,未被劈下的六、七条竟然乘虚而入,快如星泻般穿过剑幕分袭秦官羽全身上下各处……
看得秦官羽心惊胆战。
当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念头可想,身形疾拔,宛如冲霄之龙般凌空约近十丈,避过来袭的毒蛇。
蓦地,陰森森的鬼嚎喝声道:“秦首奇,请下地应敌才是办法,接着……”
呼的一股挟山倒湘涌之势,呼啸如电地倏然攻向秦官羽。
同瞬间,刚才的那些蛇灯亦告由下飞上,如影随形攻至。
饶是秦官羽艺高胆大,亦为眼前的情势所骇。
这些蛇本难于应付,如今再加上这股劲力,更是面面受敌,他为接下这股劲力身形势必一缓,这一缓正给蛇造成攻袭机会。
若要避过这股劲力,势必沉身蕾地,如此势必落入蛇圈。
而这些蛇又灵捷已极。
此刻,已是间不容发,没有他考虑的余地,当形一翻,头下脚上,疾泻下地。如此才堪堪避过那一掌。
可是,四周的蛇却齐涌而至,幸好他头上脚下手中剑抡处,连起丝丝丝的剑刃破空声响,宛如四射的火花般劈向来袭毒蛇。
奔奔连响……
他又连劈下两条蛇,身形一翻同时着地。
但觉双臂一寒,有二条蛇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穿过剑幕直咬秦官羽的双臂。秦官羽大惊失色,疾逮地一抡剑,那二条蛇,奔奔而落,可是顾此失彼,双脚又感寒冷遗骨,又被二条蛇咬上了。
秦官羽又惊又骇,手中剑快如闪电翻飞而起,奔……奔……两声,不但劈落那两条咬腿之蛇,而且是在全身舞起一道光幕。
但见檬檬红光过处,如涛汹涌,浩瀚无边,滴水难进。
毒蛇见状不敢逼近,嗤嗤地沿着剑幕红光之外团团游走。
这时,那陰森森的鬼嚎声侃侃谈道:“应敌之法,必须攻中带守,守中暗伏杀机,阁下所施之剑术只守不攻,岂是制胜之道?”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当下厉声叫道:“有种现身出来对付少爷,光靠一蛇之威吓人,又算哪路英雄?”
陰森森的嚎声佩侃接道:“所谓英雄者,不怕死之辈也,秦首奇一味封守,不过是想死里逃生,非英雄也,如此看来咱俩彼此彼此,八两半斤,何必互嘲对方。”
秦官羽愈听意忍不下这口气,但为着大局着想,只好暂时忍住不发作。
又何况.刚才被蛇所咬之处,已隐隐感到微微生痛,当下强提一口精气,把那些毒气压下,才痛楚微消。
陰森森的鬼嚎声响又道:“人贵知难则忍,既已进入蛇灯迷阵,纵是大罗真仙亦再难闯出,不如乖乖听话罢。”
秦官羽理都不理,当下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想出个办法来,何不月兑来外衫,左手舞衣右手拿剑,衣剑齐袭之下或许可以奏功?
正待月兑下外衫时,那陰森森的鬼嚎声,又破空响道:“首奇既不认命,又不出手攻袭,大鬼,看样子是非逼你出手不可了……”
话未说完,接着呼地一股骇浪惊涛般的劲力,呼啸着怒卷秦官羽。秦官羽知道万不能接下这掌,手中剑乃紧抡,身形闪晃中已然避过这掌。
正是身形才隐,已破空响起一声大喝:“首奇小心,着……”
着声中,一股威力无俦的劲力暴飚当真已汹涌眷来。秦官羽冷哼一声,身形疾施天龙神步,千钧一发之际又告避过那股劲力。
令人惊骇的是这些蛇竟然亦是能闪能避,秦官羽的身形晃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像是在身上挂着它似的,始终不离秦官羽。
秦官羽愈打愈感没有办法。
心中晴忖道:“若是如此相持下去,自己非精元用尽束手待毙不可.但一时亦是还手无功,这……”
突然,“嘘”的一声……
“嘘……”
那些蛇突然返身回射过去。秦官羽忽见蛇已散走得半条无存,微微松了一口,这时,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凄喝声又破空响道:“秦首奇,你是否有所发觉?”
秦官羽冷冷哼声道:“一无所觉。”
边开口,脑中边电转如何方能月兑离此地,其实,目前情况对自己是极端的不利,这些蛇约有五百条以上,条条通灵,无异是个拼命勇夫。
而自己要月兑离此地,唯一的办法是痛劈这些蛇,杀死了这些蛇方能如愿,但如何杀光这些蛇呢?倒是令人极为头痛的事。
蛇体积小,而且来去如飞,身捷灵敏……
思索间,那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本袕对你极为优厚,此次若是别人,早丧命于万蛇咬贪之下了,哪有如此一再容你考虑的机会?”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此刻,他一再思索的结果,唯有险中求胜,不顾一切地杀,先行杀尽这些蛇,后再对付此人。
反正自己体内有大蛤明珠,一时尚不会毒发攻心而死亡,只要自己尚有一丝气在,就可以压住毒气。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秦首奇你智慧超群,何不想想,你目前唯一而仅有的活路即归颠我鬼袕,围困在你四周之蛇,最少有五百条……”
顿了顿,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五百条是个大数目,光凭这五百条上少林寺,就可毁掉整个少林派,何况,首奇为鬼袕袕主的夫婿,奉袕诚心恭请首奇一行,有何错处呢?”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此刻,他早拿定主意,只好走险一拼了,当下疾速地月兑下外衫交于左手。
陰森森如鬼嚷般的喝声道:“再说,令尊令堂均在鬼袕中,首奇此行岂非一举两得吗?”
秦官羽舌锭春雷,喝道:“废话少说,有花样但请施展出来。”
陰森森如鬼嚎的声响又道:“本袕太上袕主,邀请首奇入袕中,无非是商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再说,首奇与本袕主的名份已定,也该趋此择吉成婚,共效凤凰于飞之乐呀。”
秦官羽知道再容他如此说下去,乃是废话一堆,当下,身形倏然暴起直往向前十丈远处射去……
嘘……嘘……
接着百条以上的毒蛇从四周涌出。
同时,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早该如此了,来得好……”
这时,漫天灯光播曳,呼啸如矢,宛如雨点般齐向秦官羽攻射而至。
秦官羽右手剑,左手衣衫并施,这时,衣衫与剑早贯足精元,是故一施展开来,拍拍如眷雷乍起,一时劲力四溢宛如狂风怒卷残叶。
那些蛇灯晃来晃去,虽是不敢逼近,一时却也无后退之意,始终在秦官羽的周围围起圆圈。
秦官羽早已抱着必离此地决心,所以用足十成精元,身形疾跃,剑,衫,早已抡起比钢墙铁板更为坚硬的劲力,围在全身。
如此一连疾奔约有数十里路,然而那些蛇灯,仍旧在他的周围晃来晃去,而且包围的圈子渐渐缩小……
现在,秦官羽才感到惊骇,不禁毛发倒竖,而这五百条蛇个个均是拼命勇夫,只虎难敌群猿,这该怎办呢?
如此再消耗下去,自己一准是弄得精疲力尽而策手等待被掳不可的,在思索间,他已停止下来。
嘘……
尖锐口哨声又起,那些蛇又如流矢般飞回原位。
陰森森的鬼嚎声响道:“首奇,把外衫穿上吧。”
听得秦官羽当真是七窍冒烟火冒千丈,但他也觉得此刻该是穿上外衫的时候了,当下不声不响把外衫穿上。
陰森森鬼嚎般的厉喝声道:“阁为武林首奇,该会衡量眼前情况才对呀,徒然多挣扎何用?”
秦官羽眼睛暴裂,怒喝道:“为何定要在下入鬼袕?”
秦官羽这时,可说怒愧交加,他知道这大鬼所说不错,在目前情况下,自己是毫无挣扎的余地了。
他真恨不得一口气连奔带打离开此地,直到自己精疲力尽再说,然而事实又极为明朗地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被掳困于鬼袕。
如此,父母由谁去拯救呢?师命由谁去负起呢?
也在此时,那陰森森鬼嚎般的喝声,又破空响道:“秦首奇听着,这是最后机会,本袕为表示敬待袕主夫婿起见,所以才一再容忍。”
秦官羽怒喝道:“阁下无须容忍.出手罢……”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既然首奇如此说,大鬼就恭敬不如从命,但有一点,大鬼愿提醒首奇,五百条蛇,首奇能杀得完吗?”
秦官羽冷哼声不答。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纵然你能杀光这五百条蛇,最少已令你精疲力尽了,那时被掳入敝袕,比现在自动入袕,两厢比较哪样比较有风度呢?”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两厢比较之下,当然是自动入袕为上策,若被掳入袕,首奇袕道势必被封,届时毫无反抗作用,若自动入袕,一来可表现首奇的胆魄风度,二来首奇可见机行事,岂非两全俱美?”
秦官羽怒喝声;“废话……”
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既然如此,大鬼可要对未来的袕主夫婿下杀手了,不敬之罪,容后补过吧,小心……”
嘘……
尖锐口哨声,复划空响起。点点灯火,宛如雨点般直飞扑秦官羽。
秦官羽是聪明人,早知此次对方是真地下了杀手,此刻哪敢大意,疾运神功于身,右手中剑贯足精元抡起。
左手呼呼劈出玄陰神掌……
那些蛇真像敢死队般,一条条飞扑近秦官羽的四周绕起圆圈来。一时漫天满地,灯光灿烂,交映成辉。
嘘,嘘……
哨声更为高扬尖锐,穿入云霄……
应着这些嘘,嘘的口哨声,那些蛇,倏地如飞奔般疾扑秦官羽……
秦官羽见状大惊,一紧手中剑,刷,刷……连响,一时朦朦红光大炽。三十多条蛇,竟然不顾生死地疾射入剑幕中……
奔,奔……
蛇的惨嚎声,如珠连响,秦官羽一下手连连劈落下近二十条蛇,可是在削蛇的瞬间,剑势一缓,其余毒蛇已乘虚而入……
疾如闪电般穿过剑幕,疾扑秦官羽。
秦官羽俊脸为之大变,但目前情况逼得他既不能晃身闪避,复又不能跃身拔高,只好突地缩手近身抢剑,但总是迟了一步……
但觉全身多次生痛,十数条蛇竟然透过衣衫直咬上肌肉。
他一怒之下,挥剑劈下迫近的十数条蛇。
可是如此一来,外面再扑射至的数十多条蛇,又告近身了……
嘘,嘘的尖锐口哨声,倏扬响个不停……
嘘……
蛇灯如后浪推前浪,一波接着一波……
秦官羽发觉又有数十条蛇近身,立即抡剑而起,但他快,蛇钻得更快……
奔,奔……
蛇嚎又在响起……
秦官羽虽然又劈下近十条蛇,可是立即又有二十多蛇咬上他的肌肉,而且紧紧咬住不放。
秦官羽当真火冒千丈,只听他恍如平地焦雷般暴喝一声,掌剑并施连环攻出。
饶是如此,他全身渐渐地被蛇咬上了多次,他只感到火冒天灵盖,剑起如涛,掌抡如山,呼呼轰轰,刷刷连响……
劲力排荡成网,暴飚狂卷……
但蛇更是凶恶地一条条穿过剑幕,紧咬着他的四肢。
嘘,嘘……
悠扬的口哨声,一声紧过一声。
奔,奔的怒嚎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他渐渐感到全身痛楚。
蓦地,一声急切而又带着惊惶颤抖的娇滴滴声响,破空摇曳传至遭:“大鬼,住手。”
接着,就是陰森森的恭应声道:“尊袕主命谕……”
嘘,嘘……
尖锐的口咱声又起……
那些蛇听声,快捷地疾射回去,瞬间,这些蛇复告以一个圆圈之形把秦官羽围困在核心,距离约有三十丈左右。
同瞬间,一条细纤的影子疾如划空流星泻落在察官羽丈远处。
她,正是梅湘妃。
正是现今的鬼袕袕主。
秦官羽于极端的愤怒中突然听到这些声音,同时感到眼前的蛇灯一没,俊目望处竟是梅湘妃悄然玉立在眼前。
愤怒之火熊熊地燃烧着他的全身,他那怨毒的怒芒直瞪梅湘妃。
可是他完全软化了,此刻,梅湘妃的粉脸是凄切的,悲伤的,盈盈珠泪,津津而滴,如泣如诉,嘤咛地唤一声:“秦相公……”
就如飞鸟投林般扑入秦官羽的怀中。
秦官羽恨气未消地厉喝声:“别靠近我……”
一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向梅湘妃劈去。
梅湘妃并不因而闪避,反而星眸一闭,只见她珠泪滚按地嘤咛道:“杀了我吧,相公杀了我吧……”
声声直如夜莺哀泣,杜鹃啼血,秦官羽并非铁打心肠的无情之辈,这哀怨的嘤咛声听得他心肠一柔,剑突缩回入鞘。
梅湘妃的整个娇躯已然偎依在秦官羽的怀中了。
秦官羽顿觉温香暖玉满怀,而在秦官羽怀中的梅湘妃续又嘤咛如诉如泣道:“相公,杀了我吧。”
秦官羽一时茫然失措。
无论如何,他不能杀她,何况此时她毫无反抗之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岂能出剑去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呢?
梅湘妃又嘤咛如泣如诉道:“相公,贱妾不知如何说才好,总之,贱妾对不起相公,太对不起相公了……”
陰森森如鬼嚎的厉声道:“袕主对大鬼,还有何命谕?”
梅湘妃依偎在秦官羽的怀中,恨声道:“你回袕中去,就说袕主将劝首奇上鬼袕一行。”
秦官羽冷冷哼了一声:
那陰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尊袕主命谕,属下就把袕主的此段话转告太上袕主就是,袕主保重。”
接着,嘘……嘘……
这悠扬的口哨声复告破空响起……
瞬间的工夫,那些蛇灯已然走得无影无踪了,秦官羽早把这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但觉全身各处,痛楚如割,尤其是那些蛇毒逼得咬处更是奇痒难受,似乎即将攻至心脉般。
梅湘妃倏地轻离秦官羽的怀中,只见她梨花带雨满脸凄怨地娇泣道:“盼相公,速运功逼毒。”
秦官羽全身微微一震,真想不到这梅湘妃竟然亦是心细如发,能猜透自己的心意,运功逼毒已如弦上之矢,不得不发。
当下也不客气,缄默不言地落坐地上运起神功来,功行二周后,竟然发觉体内血气滚滚如流,一股天生的,呼之欲出……
这发现,令他胆战。
功运三周后毒气尽除,但却感到心旌摇动,欲火高烧,非发泄不可似的。
他强压住那欲火,站起来,沉声冷笑道:“谢谢梅姑娘的救命大恩,有生之日当图报答,在下可要走了。”
梅湘妃嘤咛泣道:“相公何必如此急急离去呢?”
秦官羽怒火大冒喝道:“难道在下,势非与姑娘入鬼袕不可吗?”
梅湘妃嘤咛泣道:“相公所言差矣,贱妾有许多话,急欲与相公一谈,相公就此离去,岂非……”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姑娘有何话,但请直说无妨。”
梅湘妃娇幽幽叹声道:“父母亲有话托我转告相公,唉,相公……”
秦官羽心中暗笑道:“同为一丘之貉,还想玩花样骗人。”当下,冷冷道:“令尊令堂有何话赐告在下,请说呀。”
梅湘妃连摇玉首,幽幽遭:“并非贱妾亲生父亲,而是相公的父母,亦是贱妾的父母呀。”
秦官羽心胸一震,惊问道:“父母亲,父母亲有话告我吗?他俩老人家又说些什么呢?盼姑娘速速详告。”
这瞬间,秦官羽的欲火直由丹田往心上冒起。
但他虽惊惶亦能强予抑压,此时,他想起神秘人的话,神秘人说眼前这位梅湘妃虽狡猾多计,但不失为女中豪杰,是个说一不二之辈。”
她难道会骗自己说父母亲有话告诉自己吗?
可能会,亦可能不会……
尤其是,她曾对自己表明过心意,现在更是情意绵绵。
若由个不相识的少女口中说出,倒还可说是虚伪做作,然而,她与自己订有夫妻的名份,夫妻名份一定,她的终身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她不会骗自己的。
秦官羽如此反复思索,梅湘妃却突然娇声低低叫道:“大叔,情况如何?”
由远处传来轻微但开朗的苍老声响道:“四周虽然无我袕中的人,但仍非小心不可,尤其是首奇的毒气等待医治,离开这里百丈远的地方有个小洞,何不入小洞中详谈,由大叔为你们把守洞门呢?”
梅湘妃低低应声:“好……”接着,转对秦官羽幽幽道:“我们到洞中一谈如何,”
秦官羽但觉欲火愈烧愈炽,似想撕裂梅湘妃的衣衫,发泄兽欲,但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这么做。
同时,此刻他急欲明了他父母亲在袕中的情形,所以当下毫不考虑道:“我们走吧。”
梅湘妃娇幽幽应声:“是……”
纤腰轻折,一掠已在十丈外,秦官羽也快捷地跟在梅湘妃身后飞纵而去。
此时的秦官羽又急又惊。
急的是父母不知要告诉自己什么话?自己从六岁离开父母后,魂击梦绕,总盼望能再见到父母共享天轮之乐。
奈何目前的情况,道使自己难以达到此愿,但能听到父母所要告诉自己的话,就无异如见到父母了。
又何况父母亲可能有紧急重要的事,要自己去做,去完成?
惊的是怕难控制体内这股欲火,此刻欲火高烧,若万一失却理智对她作出那事来,岂非被人贻笑?
思索间,只听娇幽幽的声响道:“相公,从这里进……”
梅湘妃已然飞掠入一个洞中,秦官羽哪敢待慢,亦跟着飘身而入。
深入约近百丈,梅湘妃才停下来。
可是,秦官羽本来体内就欲火高烧,经过这阵子跃身更使欲火加速高烧,才掠身站好,理智早被欲火所掩没了。
此刻他一边大吼,一边跃身,如同饿虎扑羊般的抱着梅湘妃……
服纷飞……
气喘呼呼……
婉转娇啼……
旖旎风光……
两个初经人道的人终于紧紧结合在一起了……
风平浪静后,察官羽痛疾喝道:“我这畜牲,下贱的畜牲……”
接着,双手紧握着捶着头,梅湘妃娇躯扑近秦官羽,纤纤素手紧握秦官羽的手,不使他自捶,且娇滴滴又羞又怯地柔声道:“这并非相公的错。”
秦官羽双手被握,梅湘妃的玉首又偎在怀中,一时颤动不得地问道:“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呢?”
梅湘妃娇羞带怯道:“是水花蛇的错呀。”
秦官羽全身又是一震,原来是刚才自己被那些蛇所咬才使自己变得如此,但仍自责道:“我不该如此,我本可返身出洞外的。”
梅湘妃轻抬玉首与秦官羽的脸距离不及二寸,娇羞羞道:“相公若返身而出去,就会死于非命了。”
秦宫羽心惊胆跳,但眼前一张如芍药般的脸儿却离自己不及二寸。
尤其是少女那似麝的幽香,缕缕馥部地沁入他的心肺,更是使他如踩在云朵上般,飘然欲仙。
面对着这张粉搓玉琢的娇脸若是不会动心,那他就不能真是男人了。
秦官羽乃血性汉子,何能例外?尤其是此时,梅湘妃粉脸飞霞丹晕罩颊,她的脸本就艳美绝代,又何况是刚才巫山春雨后,少女的娇羞与满足之情,齐露脸上,星眸欲开半闭,樱唇如绽如合……
秦官羽双手一拥,把个梅湘妃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
天呀。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全身还是赤果着!
梅湘妃并不管秦官羽赤果,春笋般的玉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那软绵绵的樱唇印了上去。
秦官羽心跳得如战鼓那么急,全身如触电流,只觉双手拥处有着神秘的温柔,可人儿的丁香玉舌,早已塞进他的口中了。
神荡,魂销……
阵阵热流,在他俩的心田里翻涌着……
洞外,雪花已止,一勾新月衬着银色的世界,使夜更显得冷寂,宁静……
洞内,两个初经人道的人,却沉浸在幸福的深渊中,久久……又久久……
才听一声娇羞羞而柔和的声道:“相公信得过贱妾吗?”
一声朗朗如玉振金声响道:“可惜被在下毁了,在下……”
接着的是娇羞欲滴,充满柔情而急促的声响道:“相公难道不想想吗?”
“在下,在下……”
“告诉你,在上呀。”
“……呀,你……”
“相公,说真的,我们已有夫妻名份,如今又有夫妻之实,夫与妻这,这……”
“说呀。”
“夫与妻这样,乃天理所然,不能算是丑恶的事,何能说不清白呢,你清白,我也是清白的呀。”
“呀,对了。”
“那么你以后不可在下,在下了,哪有对妻称在下的呢?”
秦官羽充满柔情而打趣地问道:“那么如何说呢?难道说本丈夫吗?”
“只听说有人说本大爷,本少爷,本座,本人,天下哪有人说本丈夫的?”
“那我可不知道了。”
“这就对了。”
“为什么?”
“我呀。”
“我什么?”
“相公以后对贱妾说话,就说我,不可再说在下了。””那么你也要说我,不能说贱妾,怪难听的。”
“不可以,贱妾就是贱妾。”
“我……”
“你怎么呢?”
“我该穿衣服了。”
“呀?”
又清又脆,又羞又娇又滴,仿佛黄莺初唱,侞燕初啼,悦耳动听极了。
秦官羽穿罢衣服,方把一颗心定了下来,此刻他才想起,该谈回正题了,当下立道:“梅姑娘……”
梅湘妃已一声娇道:“又叫梅姑娘……”
秦官羽愣愣问道:“那么该叫什么呢?”
“难道连湘妃两字都不会说吗?”
秦官羽才回过意来道:“湘妃……”
梅湘妃俏皮地接声道:“相公对贱妾,有何交待?”
秦官羽愣了一愣,正色道:“湘妃,我们该话归正题了。”
梅湘妃这时也正经地玉首连点道:“如此我们就是名符其实的夫妇了,不过琴妹与相公亦是夫妇,但愿琴妹不轻视贱妾,就已令贱妾感到心满意足了,相公所问的是,莫非是父母亲的事情吗?”
秦宫羽点头道:“正是如此。”
梅湘妃虽是绮年少女,仍带天真之气,但做起事说起话来却有条不紊,此刻,只见她娇脸倏呈严肃郑重道:“相公,贱妾曾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中暗晤父母,把相公的一切均实告了父母亲,父母亲听后,又喜又忧,他们谈起玄经的事。”
秦官羽紧张问道:“他俩老人家说些什么呢?”
梅湘妃忧郁地说道:“前次在客栈外,遇着相公时,相公不是急欲知道吗?”
秦盲羽点点头道:“是的,但你有难言的苦衷,是吗?”
梅湘妃媚眼含泪道:“相公当时,亦急欲知道这难言苦衷的原因,是吗?”
秦官羽只得点点头。
梅湘妃悲声泣诉道:“相公,夫妻本为一体,同为一心,何事不能谈呢?就是天下的事,贱妾亦不会隐瞒相公的,只是当时那么多的人,贱妾实在不便说明,相公能赐谅贱妾吗?”
秦官羽本来对这梅湘妃恨之入骨,毫无情爱可言,但此刻,他却大大地改变了。
她是那么纯真,又是多么的痴情啊!
而爱情更是奇妙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秦官羽爱她,并非因她献身,也不是她的纯真,更不是她对自己的痴恋,而是……
若要归根寻找这爱的来源……
也许她的献身,纯真,痴恋都有,总之,爱情实在是太奇妙的东西,人们均不容易去了解它的。
不然天下间,岂会有如此多的旷男怨女呢?
若有人敢对爱情出苗长芽之因下个定理,那么每个人就照那定理而行,岂不事事美满,天下间再没失恋自杀,再没有妒意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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