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冰道:“这我也听过,不过此毒……”
范悟天道:“老夫要请你们二位帮个小忙!”
他手掌突扬,两道白光疾快地射向白化冰和吴风身上,他俩似乎没料到范悟天会有这招,欲加闪避,已是不及,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吴风怒声道:“堂堂的范谷主也会暗算!”
范悟天冷冷地道:“这是不得已——”
吴风道:“好托辞!”
范悟天道:“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本谷主为了不忍见老古这样死去,唯有请二位帮个忙了。”
古水闻言,大受感动,想到其父临危有此好友,不禁激动地眼泪跃跃欲落,他生性坚强,立即将那欲坠的泪水忍了回去。
他感激地道:“范师伯,你太好了。”
白化冰冷冷地道:“范谷主,你在我们身上放了什么?”
范悟天道:“老夫不善用毒,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勉强学步,略微施了点手脚,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毒不会毒过粉红蜂毒,只是会使二位……”
白化冰紧张地道:“怎么样?”
范悟天道:“你们自己看看臂膀便知!”
吴风和白化冰闻言大震,急忙各自撕了衣袖,往自己臂上望去,只见一个针眼大的小洞一片黑紫,虽然不痛不痒可也难过无比。
白化冰恨声道:“这毒……”
范悟天道:“限你们两个在七日内去南疆采取粉红蜂蜜,七日内不回来,这毒便会开始发作,十日内必死,回来愈晚愈厉害,你自己看着办。”
吴风怒叫道:“姓范的,你太绝!”
范悟天挥手道:“去吧,七日后我在白石坡等你们,我的老友需要那蜂蜜解毒,希望你们快去快回!”
白化冰叫道:“范谷主,我认清你了。”
范悟天道:“为朋友,我不在乎你们说什么。”
他冷冷地瞥了古水一眼,道:“孩子,咱们也走吧!”
古水含泪道:“咱们去哪里?”
范悟天道:“哪里能给令尊治病,咱们便去哪里。”
古水道:“好,我跟着你,范师伯……”
范悟天道:“我背着令尊,你跟着我!”
他背起古冰寒,回头冷冷地瞪了吴风和白化冰一眼,挥挥手,直朝前行去。
古水急忙跟了过去。
两个人影渐失,愈去愈远……
七日的时光不短也不长,在这七天里范悟天所表现的,无一不使古水恨不能立刻死在范悟天的面前,以图报他那知遇之恩,及报答他对父亲的爱护和照顾。
七天中,古冰寒身上的毒伤更加沉重,身上滚烫如沸,面色一片青紫,那神情当真是令人害怕。
古水焦急地道:“范师伯,他们会不会不回来?”
范悟冷笑道:“谅他们不敢,他们不会不要自己的性命!”
古水道:“范师伯,你看我父亲还有救吗?”
范悟天道:“也许还有希望!”
古水道:“万一他们不来?”
范悟天道:“令尊只有等死!”
古水痛苦地道:“范师伯,我要去碰碰机会!”
范悟天道:“你要去南疆?”
古水嗯了一声道:“相信自己总比相信别人要靠得住,我为家父之病,宁可死在南疆,也不放弃这仅有的希望!”
范悟天苦笑道:“孩子,在时间上也太晚了,等你回来之时,令尊只怕已化为一滩血水了,那时你叫我怎么向你交待!”
古水哑然一声长叹,伏在古寒冰的身上呜咽起来……
范悟天的目光陡然一闪,嘴上挂着一丝浅笑……
他的身躯像幽灵消失在这栋黑黝黝的屋子里。
路上风尘仆仆,历数日夜不眠不休,两人在疲惫中终于赶回来了,他俩为了自己那一缕残命,只有听命范悟天的摆布和指使。
吴风双目似要喷火,吼道:“他妈的,那姓范的不是人!”
白化冰道:“只要解了咱们身上之毒,再设法报仇!”
吴风叹道:“能和范悟天对抗的,只有咱们的主人!”
白化冰道:“咱们去求他!”
吴风摇头道:“太难了,那个主人见首不见尾,有谁见过他的真面目?你要找他,他未必见你,不找他,他反而找上你!”
白化冰道:“对!”
话声说完,目光已遥遥地望着一道人影。
那人-身黑衣黑衫,连脸也罩了一层黑巾,他冷煞地站在地上,那双目光冷利若刃,不禁令人寒颤!
白化冰颤声道:“吴兄,你瞧!”
吴风一震道:“主人!”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物给予他俩的感受,比范悟天犹要难缠至极,两人急忙奔了过去,躬身站在一边。
白化冰道:“主人!”
那黑衣人挥手道:“范悟天给你们的苦头不少吧?”
白化冰惊声道:“您老已经知道了?”
那黑衣人冷冷地道:“天下的事有几件我不晓得!”
白化冰苦笑道:“我俩一路上受的气太多了,请您老……”
那人冷笑道:“给你俩报仇是吗?嘿嘿,这太容易了。”
白化冰道:“真的!”
那人道:“范悟天不是叫你们去南疆采粉红蜂蜜吗?”
白化冰道:“不错,我们去南疆鸠摩涂老巫婆那要了一筒!”
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青色竹筒,交给了那个神秘人物手里,那人轻轻一启筒盖,鼻子闻了一闻。
他冷然地道:“我加点东西在里面,你们想这后果将如何?”
白化冰道:“那一定会将范悟天气杀!”
那人嘿嘿地道:“不错,你们的仇也报了。”
他-启筒盖,放进少许白粉,轻轻摇了摇又还给了白化冰,做得干净利落,不露丝毫痕迹。
白化冰激动地道:“多谢主人!”
那人挥手道:“去吧,快给姓范的送去,免得他疑心!”
他像一个幻化的幽灵,人已消逝而去。
古水伏在古冰寒身上呜咽了许久,眼泪不知道流下了多少,朦朦胧胧中,他竟然睡着了。
一只温暖的手伏在他的肩头上,他霍然而醒了。
那熟悉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道:“孩子,你该盖点东西!”
古水惊醒道:“范师伯,我睡着了。”
“嗯”范悟天嗯了一声道:“他们还没来!”
范悟天道:“不要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话语刚落,他的身子若灵狸样跃了起来。
古水低声道:“范师伯,有人……”
范悟天道:“我去瞧瞧!”
范悟天道:“不要动,咱们要弄清楚他们是谁再说!”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渐渐现出两个人影。
古水道:“是白化冰!”
范悟天道:“范师伯没骗你,他们果然回来了。”
白化冰奔了过来,道:“范谷主,请开门,我们回来了。”
古水一跃而起,道:“我去开门!”
范悟天道:“小心暗袭!”
那大门呀地一声启开,数点寒星像空中闪过的疾电,飞快而难以描摹地朝古水身上射来。
古水一怔,身子倒翻而出。
范悟天大袖一挥,道:“白化冰,你该死!”
一股大力,浑厚无比,将那疾射而至的数点寒星,悉数卷上门,呼然声中,全部钉在门里。
白化冰一怔,道:“范谷主,我该死!”
古水惊魂甫定,道:“姓白的,你好狠!”
白化冰冷冷地道:“古小子,你还不配我使用暗器,刚才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估计错误也不会有这种后果了……”
范悟天冷冷地道:“你以为是老夫开门?”
白化冰道:“不错,我以为是你开门!”
范悟天冷冷地道:“白化冰,你要暗算老夫,得想点别的花样,这点伎俩,我没放在心上。姓白的,你们找的东西呢?”
白化冰道:“在这里。”
范悟天道:“给我!”
白化冰道:“没这么容易,我们身上之毒,你们还没解呢。”
范悟天冷笑道:“这你放心,我姓范的言出必行,定不会失信。”
手指轻轻一弹,两粒药丸同时向吴风和白化冰弹了过去,他手法绝妙,白化冰和吴风急忙伸手接去。
白化冰望着手中药丸,道:“这不会有问题吧。”
范悟天道:“我范悟天胸襟光明磊落,不会留下什么板眼!”
白化冰解上竹筒,道:“粉红蜂蜜在这筒里,咱们是两不相欠,日后江湖上再清算这笔账,那时范谷主别怪小弟没说清楚。”
范悟天大笑道:“我随时恭候二位大驾!”
白化冰和吴风同时一拱手,道:“咱们后会有期!”
两人身形一拧,像两片树叶样飘飞而去。
古水道:“范师伯,这蜜……”
范悟天将筒盖一启,闻了闻,道:“不会有错了,你快用酒调和给令尊服下!”
古水哪敢怠慢,急忙拿着竹筒转身奔去。
范悟天望着古水的身影,嘿嘿地道:“古冰寒做梦也不会料到会有这般下场吧……”
目光冷峻地在古冰寒身上一瞥,只见这位一代泰山派掌门如今变得面目全非,生死不分,那样地可怜。
古水端了一只饭碗奔来,道:“范师伯,已调好了。”
范悟天嗯了一声道:“给令尊服下吧。”
古水急忙启开古冰寒的双唇,将那碗蜜喂了下去。
范悟天道:“等我打通他那封闭了的袕道!”
他陡然一掌抵在古冰寒的命门袕上,一股内力源源地朝古冰寒袕道冲去,古冰寒闷哼一声,身子也随之一连串轻微地抖颤。
没多久,古冰寒已启开了双目。
那层层的紫气也逐渐退去。
古水激动地道:“范——”
古冰寒突然大手一挥,道:“出去——”
古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朝自己身上推来,使得他直朝门外冲去,砰地一声,他人已将那门板撞碎,摔在大门外。
黑黝黝的天空,冷风呼啸,天边仅有几颗稀疏的小星,大地间仿佛仅剩他一个人,孤独无援……
古水只想哭,眼泪籁籁地滚落下来。
他爬起来欲想奔去,范悟天已寒着脸走来。
他哀伤地道:“范师伯——”
这是唯一可依靠的亲人,不觉伏在范悟天的肩上,痛哭起来。
范悟天沉痛地道:“令尊已疯了!”
古水一怔道:“什么?我爹疯了……”
范悟天道:“令尊是疯在白化冰的蜂蜜上!”
古水恨声道:“白化冰,吴风,我决不饶他们!”
范悟天长叹道:“也是我太大意,没检查那蜜是否另做了手脚,以致于有这种不幸发生,咳,孩子,范师伯与你一样的悲伤和难过!”
古水惨声道:“范师伯,我去看看我爹!”
范悟天道:“不用了,令尊既然不愿见你,你何必去惹他生气呢,我看这几日你还是暂时避避他!”
古水道:“不,我一定要见见他……”
他陡然跃起身来,直往堂屋里奔去。
范悟天叹声道:“孩子,你何苦?”
古水立刻怔住了,看看他父亲曾睡过七日七夜的床上,此刻已空空无物,古冰寒已像幽灵突然消逝,不知去向!
他说道:“范师伯,我爹呢?”
范悟天道:“刚才还在!”他满头雾水道:“一定是跑了,孩子,他神智不清!”
古水寒声道:“范师伯,这怎么办?”
范悟天道:“你往东,我往西,咱们快追……”
古水应了一声,身形一拔,深夜中直驰而去。
范悟天陰沉地一笑,踏进了屋里,大门倏然掩上。
如果古水此刻突然转回来,他可能听到下面的对白:“古老,你醒了。”
“范谷主,你太绝了。”
“嘿嘿,我不得已,古老,泰山派的剑谱永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古老,别固执,你该明白,你此刻身不由己。”
“不错,你在我身上连放两种毒,使我武功没了,使我神智也不清了,但你的面目却露出来了。”
“古老,除了你,没人知道!”
“范谷主,我会将你的丑恶揭开!”
“古老,太难了,三天后,你和令徒宋磊一样了。”
“宋磊也是你下的手?”
“不错,我不过先发制人,古老,你明白。”
“范谷主,这为什么?”
“古老,只因我不喜欢别人的武功高过我,令徒得到‘圣佛’‘魔老’的亲传武功,使我寝食难安,不得已,只有让他痴呆一辈子……”
“那你该罢手了,宋磊已成痴人,你还要干什么?”
“古老,我还想探求点别的武功呀,宋磊得自‘圣佛’‘魔老’的教诲,武功当然高不可测,我唯有将他所学的武功揣模出来,才能与‘圣佛’‘魔老’并驾齐驱。”
“好,范谷主,说起来你是……”
“不准你说。”
“你要堵住我嘴除非杀了我!”
“嘿嘿,古老,杀你太容易了,只是还没到时候,我将你送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让你……”
“水儿会救我!”
“嘿嘿,令郎对我感恩,此时听我的!”
“你……”
“嘿嘿……”
屋中的话声戛然而逝,如果古水此刻恰好将这段话听进耳中,他不立刻气死才怪,他哪里会想到他所敬仰爱慕的范师伯竟会是个禽兽不如的狂夫,他又哪能想到惨害其大师兄与父亲的凶手,居然是他所最尊重的人……
这许多的事情古水哪里会预料到,他此刻还盲目地朝前奔着,寻找他那已疯的父亲……
寒夜的羽翼已褪,空中又飘起了雨珠,颗颗豆大般的雨珠敲在地面上,卟卟作响,这阵雨来的快,收的也快,刹那间雨过天晴。
一点昏黄的光影自那座残颓的庙宇中透了出来,月光下,宋磊像尊石坐在那里,小神丐卓不群和公孙天健似乎抵不过旅途的劳顿,倒在地上呼呼而睡。
这座土地庙年代久远,断垣残瓦,珠网密布,朱漆剥落,已无当年香火鼎盛的样子。
宋磊似乎不觉得寒气袭人,也不觉得丝毫劳累,一个人空空茫茫地追思在自己的园地里,这世上与他已无太大的关系
突然,夜空里响起一缕低回幽怨的箫声,那箫声凄凉哀伤,幽远怡人,任何人听在耳,都会染上一缕幽伤……
宋磊那茫然的目光突然一亮,身子依依地站了起来,这一缕空洞的箫声似乎给了他某种行动的启示,他竟朝着箫声行去。
但那箫声飘忽不定,他始终捉模不透,似在左方,似在右方,东西不分,南北亦杳,使他进退维谷……
宋磊人虽呆痴,感应上却聪敏已极,他突然一个跃身朝前方奔去,挥手打出一掌,卟地一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那人哼了一声道:“姓宋的,果然是你。”
宋磊茫无所觉地站在地上,望着那个人……
那人身穿一袭灰衫,头发些许灰白,双目在开合之间,有一股威严射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箫,非常凝神地注视着宋磊。
那人看了一会,继续道:“错不了,昨夜你也是这个样子,夺去了七十条无辜的性命,宋磊,我胡一贯今日要跟你评评理!”
宋磊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胡一贯道:“你杀了人难道忘了?”
宋磊道:“我杀了人,我杀人了,哈哈……”
胡一贯冷冷地道:“你虽然装得很像,我胡一贯却认清了你,宋磊,别人不知道你是装疯,我却知道……”
宋磊怒道:“滚!滚!”
他身子一冲而来,抡起手掌便打。
胡一贯的武功居然不可忽视,宋磊那几下快攻,他竟能一一招架,甚至还会怞冷子攻上-招。
宋磊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
他似乎兴趣颇高,攻势陡地加速,一招紧似一招,逼得胡一贯只有喘气的份,再也无还手之力。
胡一贯急声道:“宋磊,你杀了我好了。”
宋磊茫茫地道:“杀你,杀你!”
胡一贯道:“不错,杀了我,便没证人了。”
宋磊叫道:“杀,杀,杀……”
他像一头野兽似疯狂,突然抓住胡一贯的双手,照着胡一贯的脸上掴了一掌,这一掌沉重有力,打得胡一贯眼冒金星,嘴吐鲜血。
胡一贯说道:“不错,王夫人昨夜就是这样被你打死的!”
宋磊身子一顿,道:“我打死人了……”
他突然轻轻一笑道:“打死人怪好玩的!”
胡-贯怒道:“打死人还好玩,这话也只有你宋磊说得出来。”
突听一声沉喝道:“磊儿,停手。”
宋磊仿佛觉得这声沉喝的沉重有力,威不可拒,急忙松了胡一贯,一个人站在夜影里怔怔出神。
胡一贯抹了抹嘴上的血渍,道:“公孙先生,这是你亲眼看见的……”
公孙天健寒着脸,道:“胡朋友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怎么会和一个丧失心智的人缠斗,这事传出去……”
胡一贯冷笑道:“公孙先生好利的嘴,不问根由,而下断论,这事若公诉江湖,公孙先生只怕于理无据!”
公孙天健一怔道:“胡朋友的意思……”
胡一贯冷冷地道:“宋磊昨夜在‘寒石村’连伤七十二条人命!”
公孙天健一怔道:“谁说的?”
胡一贯道:“我亲眼看见!”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胡朋友,这话你要负责,你该明白,害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都是损人不利己的,我公孙天健敢保证宋磊昨夜没有杀人!”
胡一贯道:“只怕你的保证不发生什么效用……”
公孙天健一怔道:“为什么?”
胡-贯道:“看见宋磊在‘寒石村’杀人者,并不是我胡某一个人,我胡某人不足采信,其余的人又当何解呢?”
公孙天健一呆道:“有这种事?”
胡一贯道:“千真万确,决无一丝作假!”
公孙天健道:“胡朋友,我请教……”
胡一贯道:“请说,请说。”
公孙天健道:“我们一路东行,行踪极为隐密,不知道阁下怎么找来这里?又怎么知道我们藏在土地庙……”
胡一贯道:“不瞒你说,胡某人并不知道你们躲在这里,我只是用箫声想引出宋磊!”
公孙天健道:“什么?箫声……”
胡-贯道:“昨夜宋磊冲进‘寒石村’时,我曾听见一缕箫声隐隐地扩散在空中,当他击杀七十二条生命,冲出我等的拦截,这些动作似乎都与那箫声有关,所以今夜我冒险一试,果然应验!”
公孙天健道:“谁吹的箫声?”
胡一贯道:“我也不晓得……”
公孙天健道:“这事很奇怪,昨夜宋磊一直跟着我,几乎没有机会离开我身边,何以会去‘寒石村’杀伤七十二条生命,胡朋友,这不可能!”
胡-贯道:“公孙先生,这事你纵是说破了嘴,也无人会相信。”
公孙天健冷笑道:“难道我说的话当放屁?”
胡一贯冷笑道:“这是七十二条人命,并非是儿戏!”
公孙天健道:“你打算怎么样?”
胡一贯道:“江湖人自然管江湖事,咱们都是终年在江湖上打滚的人,这件事最好由江湖上公决……”
公孙天健道:“老夫岂会怕你!”
胡一贯冷笑道:“这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追究那七十二条人命的凶手,公孙先生,你不同意我这说法?”
公孙天健道:“当然,杀人偿命,这事当然要追究到底!”
胡一贯道:“这不结了,此事澄清了对宋磊有好无坏!”
他陡然一甩右手,一道蓝色的焰火冲天而去。
公孙天健面色一变,道:“你干什么?”
胡一贯道:“不瞒公孙先生,昨夜各派拦截宋磊的弟子,大半已去各处搜索宋磊,我们是以焰火为号,谁发现了宋少侠,谁就发号通知!”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想不到这事牵涉这么多人!”
胡一贯道:“人命关天,我们不能不慎重!”
公孙天健冷笑道:“好说辞。对一个没有神智的人,正好有个借口!”
胡一贯一怔道:“你是什么意思?”
公孙天健道:“我怕胡朋友被人利用!”
话语间,从各处已传来数声长啸,数道人影朝这里直扑而来。
黑暗中,这些人风驰电闪般一泻而落,全是年青辈的少年弟子,公孙天健环目一扫,竟无一人认识。
他暗暗一叹,道:“这几位都是昨夜拦击宋磊的?”
胡一贯道:“不错,他们俱同在下拦截宋少侠!”
公孙天健嗯了一声道:“各位请看个真切,那位宋磊可是他?”
数十道目光刹那间全投落在宋磊身上,宋磊好像木偶,不言不语,傻里傻气竟在踢着石头,那景像倒也可怜。
一个年青人道:“不用看了,是他无疑。”
公孙天健正色道:“没有错误?”
四下的人同时道:“决无错误!”
公孙夫健长长一叹道:“众口铄金,百口莫辩,宋磊呀!宋磊呀!你真是多灾多难……”他苦苦一笑,继续道:“各位,这事非同儿戏,你们……”
先前那个年轻人又道:“前辈何必再管闲事,依我们……”
公孙天健怒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年轻人道:“这种人危害江湖太大,留着是个祸患,依我们各家的意思,将他早日除去,以免再妄杀无辜!”
公孙天健浑身一颤,道:“你们要杀他?”
那青年人道:“这是唯一解决之道!”
公孙天健道:“青年人,少年头前看到老,得留人处且留人,何必那么杀气腾腾!”
那年轻人双目一扫,道:“前辈,这话你也许说错了,好人不长命,祸患一千年,像宋磊这样的人,活着是祸,死了是福,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公孙天健道:“好辩才,青年人,你是武当派第几代弟子?”
那青年人神情微变道:“前辈果然好眼力,在下是武当派弟子刘海。”
公孙天健道:“刘朋友,是非本在一线,好恶也在一念,你隐藏自己,不显露武当的门户,凭这点,你已在做坏事。”
刘海冷冷地道:“前辈,难道穷家帮都在显耀自己吗?我刘海禀承祖训,行善不求名,行道不谋利,远小人,亲君子,行道江湖,不背信,不背义,凭这点,我无可惧!”
侃侃而谈,顺理成章,一副好说辞。
公孙天健道:“我友有此新秀,确令人兴奋,但愿你言行一致!”
刘海道:“前辈放心,武当弟子决不失信!”
胡一贯道:“公孙先生,宋磊可否交给我等?”
公孙天健道:“你们准备把他怎么样?”
胡一贯道:“别无他图,只要他永不再残害无辜!”
公孙天健长叹道:“他也许被别人陷害!”
胡一贯道:“这不可能,我胡某人如果看错了,尚有话说,如果说连武当、少林、崆峒……弟子全看错,那决不可能!”
公孙天健道:“你说过一句话!”
胡一贯一怔,道:“请公孙先生指教!”
公孙天健道:“出事当晚你曾听过一阵箫声,这话是你说的?”
胡一贯道:“我是说过!”
刘海道:“我们拦截之时的确有种怪声!”
公孙天健道:“那么胡朋友可以断定为箫声?”
胡一贯一怔道:“这……”
公孙天健道:“如果那声音真为箫声,那吹箫之人也许与此案更有关联,你们所要追究的应从那方面多下点功夫!”
胡一贯哼了一声,道:“我们追查凶手为首要工作,眼下凶手已现,我们还等待什么?”
一个面貌冷肃的青年跨步而出,道:“胡兄说的对,先将凶手正法!”
他跃跃欲试,满脸凶狠之色。
公孙天健道:“朋友贵姓?不觉太鲁莽了?”
那青年道:“在下吴亥,无门无派,阁下管的闲事似乎多了点!”
公孙天健道:“年轻人,不要这样冲动,此事起于误会,杀错了人,我要请教,你们将何以向泰山派交待?”
吴亥道:“这你请放心,泰山派出了这种逆徒已经够窝囊了,如果古冰寒晓得我们替他清理门户,只怕会感激不尽。”
公孙天健道:“如果我阻止呢?”
胡一贯冷冷地道:“只怕要引起各派对穷家帮的不满!”
公孙天健道:“我能不管?”
刘海道:“前辈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宋磊卖命求情,这份仁义确实令人感兴奋,奈何宋磊闯下了令人不齿的大祸,自从宋磊奸滢人妻,江湖上已为他惋惜不已,如今他又干下七十二命的大案来,对你对泰山派都不好!”
公孙天健长叹道:“你要我怎么办?”
刘海道:“前辈只要悄悄地走了,什么事都能决了。”
公孙天健苦笑道:“不行,这办不到!”
刘海苦脸说道:“前辈这是给晚辈的难题!”
吴亥嘿嘿地道:“他一定要管也行,除非他有种!”
公孙天健双目一瞪,道:“你说什么?”
胡一贯嘿嘿地道:“不瞒公孙先生,我们为办事顺利已将令徒卓少侠先制住了,这件事若不能成,对令徒……”
公孙天健怒声道:“好呀,你们倒先动手了。”
陡听卓不群一声大叫道:“吴亥,你以为偷袭成功了,哈哈,我卓不群如果能遭你暗算,亦不用在江湖上跑了!”
吴亥一呆道:“好呀,那一招没点中你?”
卓不群跃身而来,道:“差得远呢!”
刘海乘机圆场,道:“前辈!好在令徒没有受伤,这事不要扩大,只请……”
公孙天健道:“我不能不顾一个没有神智的人!”
刘海道:“你不可能管他一辈子,前辈,他随时有杀人的可能,也随时有其他的危险,你如果一再地护着他,恐怕会损伤你那清高的声誉!”
公孙天健叹道:“如果撒手一走,岂不受天下人耻笑?”
刘海摇头正色道:“前辈,你当晓得‘大义灭亲’这四个字,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江湖上如果晓得前辈大义当前万事不顾的精神,只有赞佩和叹服!”
公孙天健惨声道:“刘朋友,你很会说话。”
刘海急忙道:“哪里,前辈捧场!”
公孙天健道:“我怕刘朋友被人利用了!”
刘海一愣道:“受人利用,那不容易!”
公孙天健道:“惨害宋磊之人为江湖上仅见之厉害人物,目前我虽尚未查出他是何人,但诸位今日所加在宋磊身上的罪名正是那人的布局!”
胡一贯道:“这是题外的事,我们不谈这个!”
公孙天健寒声道:“胡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一贯道:“没别的,只求凶手速速就法。”
吴亥也乘机叫道:“对,咱们没时间和那老东西干耗!”
公孙天健怒声道:“吴朋友是以名家自居,严正家法了?”
吴亥道:“当然,这是义不容辞的事。”
公孙天健道:“很好,各位都是名家之后,一定有名家的风度,你们要处置宋磊,我不反对,但须按江湖规矩行事。”
吴亥叫道:“对付这种人按什么江湖规矩!”
公孙天健道:“谁要不遵守规矩,休怪公孙天健不留丝毫情分!”
他朝卓不群瞥了一眼,道:“有谁敢违背规矩,你尽量下重手!”
卓不群道:“好,师父。”
这场面可摆上了,公孙天健在情、理、法三方面全顾到了,如果再有异议,那便是故意挑剔了。
吴亥道:“咱们也有规矩!”
公孙天健道:“什么规矩?”
吴亥道:“任何门派遇上这种事,受刑者决无抵抗之意,受刑者若有抗意,既可攻,人可诛,各位认为如何?”
胡一贯道:“不错,吴兄说的完全正确。”
吴亥得意地道:“宋磊不反抗便罢,反抗我们便可联手攻之!”
公孙天健道:“你是什么派?什么帮?凭什么要宋磊遵守你的规矩?宋磊和你扯不上半点关系!你是哪门子英雄好汉,以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吴亥一呆道:“这……”他面上羞红,道:“江湖败类,谁都可诛!”
公孙天健道:“吴亥,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好过宋磊多少?”
吴亥怒声道:“老化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那一套已不灵光了,今日宋磊要敢稍有抗意,我立刻命他们搏杀!”
公孙天健道:“原来你是他们的首领!”
刘海声明道:“晚辈和他们是普通朋友,并不受他的命令!”
公孙天健道:“我知道,武当名门正派,不会和他们为伍!”
刘海道:“多谢老前辈对我武当这样维护!”
胡一贯怒道:“刘兄,你来时怎么说!”
刘海道:“我说决不放过那凶手,但要将事情先弄明白!”
胡一贯道:“这还不明白吗?”
刘海道:“宋磊丧失神智决不会假,你曾提过箫声的事,我也觉得那箫声有点怪异,如果箫声能驱使一个失去神智的人杀人,那么真正凶手便不该是宋磊!”
胡一贯道:“那该是谁?”
刘海道:“吹箫的人!”
胡一贯变色道:“我不以为然!”
刘海道:“我还记得胡兄曾用箫声将宋磊引出土地庙,那么胡兄一定懂得箫的原理,其中之谜已不难自解!”
胡一贯道:“我还不明白!”
刘海道:“只怕胡兄是跟我装糊涂!”
吴亥叫道:“刘兄,你不帮忙请在一边!”
刘海道:“我现在是在分析这件事,我们不放过凶手,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吴兄,你说对不对?”
吴亥道:“对个屁,你在怞后腿!”
胡一贯道:“咱们顾不了许多了,先干掉他!”
吴亥大笑道:“这哪里需要咱们动手,交给他们!”
那个“他们”说的非常含混,听在耳中非常顺耳,他仰天一声长啸,那啸声传出老远,远处,响起一片蹄声,直朝这里奔来。
蹄声由远而近,瞬息奔至,许多穿官服的官兵跨骑涌来,将这群江湖人物层层困在中间。
刘海变色道:“官兵——”
吴亥笑道:“天子令下谁敢不从……”他高声道:“宋磊惨害寒石村七十二条生命,官府追拿正急,咱们将宋磊交给官府,岂不就了了一段公案?”
胡一贯道:“不错,那老化子再凶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话声甚高,字字句句全飘进了公孙天健的耳中。
卓不群嚷道:“好呀,原来你们是官府的狗腿子!”
吴亥面色羞红道:“什么狗腿子?这是给官府服务!”
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均都自视甚高,不论黑白两道,均不愿与官府人物相往来,若道上朋友替官方做事,则不论黑白两道,均不耻为伍而远之,这是自古沿传下来的不成文规矩,流传至今,每人遵守。
公孙天健不屑地道:“你认为依杖官家力量便能奈何我化子!”
吴亥嘿嘿地道:“你误会了,官家只不过是捉拿凶手,你我俱为无辜之良民,谁也不敢为难我们,况且这区区几个官兵怎会放在你的眼里!”
公孙天健冷笑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总算没在江湖上白混!”
吴亥道:“论资格,你是江湖上的前辈,论历练,你更是前辈中的前辈,我吴亥讨教的地方还多呢,不过你亦一定了解到一件不容忽略的事实,和官府作对,对穷家帮有百害而无一益,我相信你不会不念大义!”
“哼——”公孙天健道:“这是威胁——”
吴亥道:“不敢,我这是自不量力!”
公孙天健道:“你很聪明,却很刁钻!”
吴亥道:“哪里,哪里。”
公孙天健道:“吴亥,这些官兵只能欺压老百姓,在我们眼里无非是酒囊饭袋,我化子不愿多开杀戒,叫他们滚……”
吴亥嘿嘿地道:“这不容易!”
公孙天健瞪眼道:“什么不容易?你难道逼我动手?”
吴亥干笑道:“公孙先生,江湖上帮会的力量虽然在民间有极大的影响力,但自古迄今,没有哪一个帮派和官家作对,这说明官家势力雄厚,举国之兵,消灭一个小小帮派,易如反掌,你是明白人……”
公孙天键道:“我不在乎!”
吴亥道:“不错,你是不在乎,穷家帮呢?也不在乎吗?”
公孙天健刹时呆住了,不错,你个人是不在乎少许官兵,但穷家帮不能不在乎,大江南北,南七北六,穷家帮弟子可说是遍布天下,若真和官兵作对,己方之伤亡将更大于官方,况且自己也不能起兵造反,若为此事而陷穷家帮于万劫不复之地,自己岂不成了列代祖宗的罪人。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吴亥,你厉害。”
吴亥嘿嘿地道:“在你老前辈面前,我还差得远呢。”
他善于见风转舵,威逼利诱,一见情势好转,大有不用一兵一卒之势,口语间亦改了不少。
公孙天健道:“吴亥,你准备把他怎么样?”
这是指宋磊,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吴亥斜睨了宋磊一眼,道:“他惨杀寒石村七十二条人命,自有官府判案定刑,以维国法,至于咱们都是江湖人,不好干预这件事。”
公孙天健道:“如果这事真的这样办理,我化子只有屈服,决无怨言,只怕有人另有意图,假借官府力量!”
吴亥面色微变,道:“这是什么话?”
公孙天健道:“你敢保证?”
吴亥道:“当然,我有什么不敢!”
公孙天健冷声道:“你如果有了保证,再出了差错,我穷家帮弟子必以全帮之力追杀于你,那时休怪我化子没事先交代!”
吴亥全身一颤,道:“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胡一贯道:“对呀,我们……”
公孙天健把眼一瞪道:“胡朋友,咱们另有场子!”
胡一贯一怔道:“我俩除了这件恐怕没什么过节吧?”
公孙天健道:“稍微有那么一点!”
胡一贯变色道:“什么事?”
公孙天健正色道:“我要请阁下说明一下关于那箫声指引的事!”
胡一贯寒着脸道:“在下没义务解释!”
公孙天健道:“好,胡朋友,你请走路,咱们后会有期!”
胡一贯道:“你想留下大爷也不容易……”他转头道:“吴兄,咱们可以交差了。”
吴亥道:“公孙先生,宋少侠可交给在下?”
公孙天健挥手道:“你们请,只要他跟你们走!”
吴亥朝那群官兵道:“杀人要犯宋磊在这里,你们可以带走!”
那一群官兵平日狐假虎威惯了,此刻一见宋磊傻呆呆地站在地上发楞,一声叱喝,群涌而上。
宋磊双肩一扬,叱道:“该死。”
拳脚一展,砰砰数声,将那些涌过去的官兵全数击倒在地上,他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直打得那几个官兵鼻青眼肿,弃盔丢甲,惊惧地退在一旁。
吴亥变色道:“公孙先生,宋磊不听命受缚,刻意反抗,这同杀人造反,要处死刑,你何不制止……”
公孙天健冷笑道:“我化子容你们带他走已经是客气了,你们还妄想要我化子帮忙,哼,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吴亥道:“公孙先生何不成全在下?”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各凭本事,宋磊若敌不过你们,自然会跟你们走。”
吴亥道:“好!各凭本事,公孙先生,在下要施展了。”
公孙天健道:“请!”
吴亥转头道:“胡兄,请吧。”
刘海沉声道:“吴兄,武家讲究的是光明磊落,如果阁下要施展低劣手段,我刘海首先不答应……”
吴亥冷冷地道:“刘兄,放聪明点,这事你惹不起……”
刘海淡淡地道:“何以见得?”
吴亥冷声道:“武当派在武林中虽然执武学之牛耳,但天下之土皆属王土,武当山在王上土内,你不会冒险将数千年留下来的武当山夷为平地吧!”
刘海身子一挺道:“一人作事一人当,这与武当山无涉。”
吴亥哼声道:“我可不这么想,宋磊若不归案,武当也难卸其责。”
刘海恨恨地道:“你是无赖!”
吴亥道:“利害关系已经禀明,是坏是好,全看你自己。”
刘海冷冷地道:“我刘海宁为玉碎……”
公孙天健急声道:“年轻人,不可鲁莽!”
刘海低声道:“是。”
公孙天健挥手道:“去吧,管不了的事不要管,当心连累!”
刘海怒声道:“我最恨这种仗势小人!”
吴亥沉声道:“刘兄,你说什么?”
刘海道:“仗势小人,我不耻!”
吴亥吼道:“姓刘的,你这是骂我!”
刘海道:“不错,我骂的是你。”
吴亥道:“我会报复!”
刘海道:“好,吴亥,咱们两人不谈宋磊的事,只谈我俩私人的这点恩怨,现在我要向你讨教几招。”
正大光明地耍手段,正是英雄本色。
吴亥道:“你认为我怕你?”
刘海微笑道:“不,我只是想请教一番!”
吴亥深沉地道:“抱歉,今日恕难奉陪。”
刘海大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他扬声大笑,拍着腰间长剑,狂笑而去。
吴亥面色苍白,全身气得一阵颤抖,他没想到刘海会在此时此刻反目挑战,更没想到刘海会羞辱他。
他沉声道:“刘朋友,你留步。”
刘海霍地转身,道:“我刘海已准备接招!”
吴亥摇头道:“不是今天!”
刘海道:“你摆下道来,在下随时奉陪。”
吴亥道:“七日后,我吴亥定会找你。”
刘海跃身而去,道:“刘某人七日后恭候大驾!”
身影一闪,消失不见,快速已极,确属少见。
吴亥朝宋磊瞥了一眼道:“胡兄,咱们也不需要再等了!”
胡一贯道:“你的意思……”
吴亥摆了个手势道:“这是唯一制胜之道!”
胡一贯嗯了一声道:“看我的……”
他身子一个旋转,挥袖撒出一蓬黄雾,朝四处漫去。
公孙天健失声道:“唐门香芋……”
他的话声和他的身子同时飘落,卓不群在一怔之间已被公孙天健摔了出去,而那层黄雾,飘散已远,将宋磊罩在那片黄雾中。
胡一贯大笑道:“公孙先生,你真识货!”
卓不群叫道:“师父,他们用这种方法……”
公孙天健道:“那黄雾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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