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妲妮看得神色一惊,立即惊异地问:“咦?许格非……”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焦急地警告道:“不要转首看我,请站到石前来,我有话说!”
丽姬妲妮机敏过人,冰雪聪明,心知有异,只得自然地靠近了许格非隐身的怪石边。同时,关切地低声问:“怎么?你认识那个和尚!”
许格非立即“哎呀”一声,低声解释道:“那不是和尚,他就是你的不肖师兄,白素贞的师父……”
丽姬妲妮一听,也不由“啊”了一声,月兑口低声道:“他就是你说的玄令老怪呀?”
许格非立即道:“就是他,这老怪陰险机诈,狡黠多智,我们要小心对付他,你最好望着他和我说话!”
丽姬妲妮这时也看清了玄令老怪的清晰面目,因而迷惑地问:“你没有看错?”又不解地问:“他来干什么?”
这时两只大白猿吱叫得厉害,似乎又紧张又高兴地跳个不-停,几乎使许格非听不清丽姬妲妮说了些什么。
但他只听到玄令老怪已经到了崖边了,因而悄声催促道:“快,你先招呼他!”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愉快地高声道:“嗨!你可是我的玄令师兄啊?”
对崖接着传来功力深厚的深沉声音,惊异地问:“咦?你怎的知道我的法号叫玄令?”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个漏洞,赶紧焦急地悄声说:“他的俗名好像是萨克寿宗!”
丽姬妲妮只得嘿啊两声,歉然含笑道:“噢!因为你是我的大师兄,小妹不便直呼你的全名萨克寿宗……”
对崖突然传来玄令老怪的怒声问:“我是说,你是听谁说的,我的法号叫玄令?”
丽姬妲妮未得许格非提示,已正色道:“当然是白素贞呀!”
玄令老怪立即沉声问:“那么她的人呢?她现在哪里?”
丽姬妲听得花容一变,月兑口惊啊,顿时愣了。
许格非虽然也意外的心头一震,但却迅即低声道:“告诉他,白素贞已经回去了。”
对崖立即传来玄令老怪的陰沉冷笑!
许格非趁机急声道:“快告诉他,你已经应了他的请求,并要白素贞回去请他前来,同时,为了表示你的真诚,还叫白素贞带了一部武功秘籍给他!”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惊异地继续说:“小妹经过几天的思考后,白素贞前天再来时,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还要她带了一部分秘籍给你……”
玄令老怪一听,面色大变,不由焦急地问:“什么秘籍?”
丽姬妲妮急忙道:“剑谱!”
玄令老怪不由怒声道:“你为什么要给她秘籍?”
丽姬妲妮只得懊恼地解释说:“是她建议我这么做的,而且她说你现在需要的就是恩师昔年冠绝天下的天山剑法……”
话未说完,对崖老怪已懊恼地猛-跺脚,愤怒恨声道:“这贱婢果然骗了我……”
丽姬妲妮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地问:“她怎的欺骗了你?”
玄令老怪怒声道:“她直到现在没有回去!”
丽姬妲妮听得神色一惊,当真不知的急声问:“她的人呢?”
天山老怪怒声道:“那还不是带着天山剑法秘籍逃走了。”
丽姬妲妮一听,只得佯装恍然懊恼地说:“小妹想起来了,难怪她一直要小妹拿出恩师的天山剑谱来让她拿去给你看,原来她一直想学得这部名冠天下的天山剑法呀!”
玄令老怪在对崖不住地跺脚击掌,切齿恨声怒骂道:“这个贱婢,这个贱婢,我花费了近十年的心血教导他们姐弟两个,结果死的死,走的走……”
说此一顿,目光突然发现了结系飞索的大铁杵,立即恍然地问:“噢,师妹,愚兄如何过去?”
丽姬妲妮立即懊恼地说:“现在飞索已经被人解开了,你不能过来,而小妹我也不能过去……”
玄令老怪立即震惊地问:“这是被什么人解开的?”
丽姬妲妮焦急地说:“小妹也不知道,就是白素贞离去的第二天早晨,小妹就发现飞索由你那边被解开了。”
玄令老怪一听,立即恨声怒骂道:“这一定是白素贞那贱婢干的好事……”
丽姬妲妮趁机道:“如果她拿了剑谱到现在没回去,我想一定是她解的了!”
玄令老怪兀自在那里恨声怒骂道:“这贱婢逃不远,就算她逃到天崖海角,我仍要找到她……”
丽姬妲妮趁机焦急地说:“大师兄,你要想个办法,把丝索拉过去呀!”
玄令老怪道:“我哪有什么办法。”
丽姬妲妮立即道:“师父以前不是用鹰吗?”
玄令老怪两道浓浓的白眉一蹙道:“天山绝巅,鸟兽绝迹,捉鹰要到半山以下请猎户们动手……”
丽姬妲妮急忙道:“那就请大师兄快辛苦一趟吧。”
玄令老怪听得一阵迟疑,久久才问:“小师妹,你的确答应师兄过峰学习师父遗留下来的武学?”
丽姬妲妮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答应你学,是真是假,你找到白素贞时可以向她问……”
隐身石后的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悄声道:“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丽姬妲妮一听,顿时住口不说了。
对崖的玄令老怪略为沉吟,才毅然道:“好,愚兄这就去找半山下的猎户捉几只老鹰来……”
话未说完,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问:“噢,小师妹,峰上的粮食还能维持多少天?”
丽姬妲妮为了使玄令老怪积极去捉老鹰,因而毫未思索地道:“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月兑口低声道:“糟糕!”
如此一说,丽姬妲妮不自觉地转首,看了一眼石后的许格非。
许格非一见,顿时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机警的丽姬妲妮已急忙挥手赶走了怪石上的两个大白猿。
果然,即使丽姬妲妮应变的快,狡点多疑的玄令老怪已沉声问:“什么人隐在石后?”
丽姬妲妮佯装一愣,接着不高兴地问:“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没看到金睛儿和红脸儿在我这儿吵个不停?”
玄令老怪强自一笑道:“我看那两个猴子也不时看向石后……噢!我还想起了一件事还没告诉你!”
丽姬妲妮也趁机转变话题,问:“什么事?请说!”
玄令老怪有些警告而又不太自然地说:“最近有两个厉害人物来到了天山,你可要多加小心……”
丽姬妲妮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迷惑地问:“什么厉害人物?”
玄令老怪道:“你曾经去过老魔毛司康的东北总分舵找过病头陀,当然也听说过这个厉害人物……”
丽姬妲妮心里已料到了几分,但她却冷拎一笑,哼了一声:道:“在我的心目中,瞩目当今武林,还没有哪一个人够得上称厉害人物!”
玄令老怪立即道:“我说的这个厉害人物,他的武功未必真的厉害,但他却生了一幅非常令女孩子见了着迷的面孔,身材又健美适中……”
丽姬妲妮立即不高兴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玄令老怪歉然一笑道:“我是怕师妹你,将来遇到他时会吃他的亏,上他的当……”
丽姬妲妮不禁生气地说:“你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玄令老怪不由恨声道:“他就是中原的许格非,前几天我才听白素贞说,他带着他的一群老婆已到了天山了。”
丽姬妲妮故意冷哼一声道:“我去关东找病头陀时,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病头陀提到他,吓得不得了,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斗斗他……”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沉声道:“你最好不要现在斗他……”
丽姬妲妮沉声问:“为什么?”
玄令老怪道:“我希望你等愚兄学全了师门绝学,咱们师兄妹一起来收拾他……”
丽姬妲妮立即道:“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打败他。”
玄令老怪摇头道:“你现在的武功还不是许格非的对手。”
丽姬妲妮冷冷一笑道:“大师兄,不瞒你说,师父的武学我早巳学全了,尤其我的弓法,仅一招“追魂索命”,我就可以让许格非回不了中原。”
就在她说话之间,许格非已焦急地警告道:“不要说武学已学全……”
果然,丽姬妲妮的话声甫落,对崖的玄令老怪已震惊愤怒地道:“你已经把师父的武功都学完了?”
丽姬姐妮故意正色道;“是呀!有几项却不适合我们女孩子学,那当然不算!”
玄令老怪一听,不由宽心地噢了一声。
许格非趁机提醒道:“最好能在他的口里探听一下我师祖的行踪下落!”
丽姬妲妮一听,只得以恍然的口吻,关切地问:“你说的那个许格非,他什么时候到此地来?”
玄令老怪略微沉吟道:“什么时候到此地来,我还没接到报告,不过,我想他们也许不到我们这边来!”
丽姬妲妮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问:“为什么?”
玄令老怪突然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啦,这些事等我捉到老鹰过去后,我再和你详谈……”
丽姬妲妮故作好奇地不依道:“我现在就想知道,请你马上告诉我,如果他是前来天山打天下,我们一定要把他打回中原去!”
玄令老怪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不是,不是,据说是来救人……”
丽姬妲妮立即问:“救人,救什么人?”
玄令老怪有些应付地说:“听说是他的师祖长白上人……”
丽姬妲妮已经看出玄令老怪已经不耐烦再讲下去了,只得不以为然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许格非的师祖被人劫来了,大师兄,这就是你说话的矛盾处!”
玄令老怪听得一愣,问:“我的话有何矛盾?”
丽姬妲妮道:“你方才说许格非的武功非常厉害,他师祖的武功当然更厉害了,既然武功厉害……”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这些事你闹不清楚。长白上人是许格非父亲的师父,而许格非却是老魔毛司康的徒弟……”
丽姬妲妮也故作不耐地说:“好啦,好啦,我不管他是谁的徒弟,谁是他的师父,你只告诉我,他师祖是被谁劫来的?现在关在何处……”
对崖的玄令老怪听得一愣,霜眉一蹙,不由噫了一声问:“你问这些事做什么?”
丽姬妲妮立即正色道:“当然是对我们有些好处呀?”
玄令老怪依然不解地问:“有什么好处?”
丽姬妲妮正色天真地说:“大师兄,你怎的这么傻,你不是说你的武功不如许格非吗……”
玄令老怪一听,竟然怒声道:“谁说我的武功不如许格非?”
丽姬妲妮听得一愣道:“既然你的武功比许格非高,那你为什么不找他报仇?为什么还要来学师父的绝学呢?”
玄令老怪却义正词严地沉声道:“学习师门武学并发扬光大,乃门人弟子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丽姬妲妮未待老怪话完,已爽快地说:“我们先不谈这些,如果我们捉到了许格非的师祖做人质,便可对他予取予求,岂不先立于不败之地吗?这对你报却去年大意断手之仇,岂不更有利?”
如此一说,玄令老怪立时动容,但他却面现难色地说:“可是,劫掳长白上人的瘦柳仙和胖弥勒两人的行踪诡秘,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人投奔了哪个帮会门派下……”
丽姬妲妮立即提醒道:“你可根据他们两人与天山哪些帮会门派有渊源瓜葛呀?”
玄令老怪略微沉吟道:“据我听到的侧面消息,霹雳观的火阳真人和双叉会的会首,以及天山派中的两三位长老,都和瘦柳仙两人有交情。”
丽姬妲妮立即兴奋地说:“那咱们就向这三方面下手抢呀!”
玄令老怪一听,神情更加迟疑,久久才道:“现在师门只有你我两人,要想和这三方面的人作对为敌,仍属不智!”
丽姬妲妮立即果断地催促道:“你先去打听,只要有了确实可靠的消息,我自有办法把长白上人抢到我们的手里而且不致和他们丧失和气!”
玄令老怪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地问:“小师妹,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他们?”
丽姬妲妮立即道:“恕我卖个关子,我还不能现在告诉你,到时候准令你拍案叫绝就是!”
玄令老怪一听,神情半信半疑,但他终于毅然说了声好,继续道:“那我现在就去打听?
不过,我还有一点忘了警告你,这几天许格非等人到处打听寻找他们师祖长白上人的下落,随时可能找到此地来……”
丽姬妲妮立即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
玄令老怪正色道:“你最近几天没有听到不时有少年男女彼此发啸联络?”
丽姬妲妮一听,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也故装一惊地说:“是呀,我也正感纳闷呢……”
玄令老怪立即正色道:“所以愚兄要警告你,随时防备他们找到此地来!”
丽姬妲妮不由讥声道:“你放心?他许格非的武功本领再高,也飞不过这么宽的两崖深涧来,除非他具有御气飞剑的本事!”
一提到御气飞剑,玄令老怪面色突然一变,接着有些紧张地说:“噢,我想起来了,记得白素贞有一次对我说,许格非已具有了身剑合一的功夫,果真如此,他随时可将我们置死……”
丽姬妲妮立即道:“我们有了他师祖,他有什么惊人的武功都不管用!”
玄令老怪听得精神一振,月兑口兴奋地说:“对,我现在就去打听瘦柳仙和胖弥勒的行踪下落!”
说罢转身,展开轻功就往来时的方向如飞驰去。
丽姬妲妮一见,立即高呼道:“大师兄,别忘了请猎户捉老鹰……”
话未说完,如飞急驰的玄令老怪已侧身挥手,急声道:“愚兄晓得!”
隐身怪石后的许格非,这时才迷惑地自语道:“奇怪,瘦柳和胖弥勒,何以故做神秘,既然来了天山,而又不让外界知道呢?”
丽姬妲妮依然一面望着飞驰离去的玄令老怪挥手,一面则宽慰地说:“他不是说出双叉会,以及天山派与瘦柳仙有渊源吗?”
许格非迟疑地说:“霹雳观我曾听古老头说过,双叉会却不知在什么地方?”
丽姬妲妮立即道:“双叉会的总坛位置我知道,等我们月兑了困我带着你去找红胡子……”
许格非听得一愣,问:“什么?红胡子?”
丽姬妲妮道:“红胡子就是双叉会龙头会首的绰号,这个人的武功还不错……”
许格非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如果瘦柳仙和胖弥勒,投奔了天山派,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丽姬妲妮一面转身走向石后,一面应声道:“那是当然,天山派是西域最大的门派?门人众多,高手如云,在武林中还出了几名武功独步?赫赫有名的人物!”
许格非一见丽姬妲妮走向石后,立即关切地问:“老怪走远啦?”
说着,探首石外一看,发现老怪早已驰出百十丈外,身法极快。
打量问,却听丽姬妲妮埋怨道:“你方才为什么突然说了一声糟糕,害得我差一点露了马脚!”
许格非见问,立即似有所悟地说:“噢?那是我因为你说峰上的食粮不多了……”
丽姬妲妮正色道:“这样他才会赶快去找老鹰来救我们呀!”
许格非哼了一声道:“只怕未必!”
丽姬妲妮听得一愣,问:“为什么呢,难道他不希望学师父的绝技啦?”
许格非淡然道:“等你饿死了他再过来,同样的可以学!”
丽姬妲妮听得神色一变.不由焦急地说:“我怎的没有想到这点呢?”
说此一顿,不由焦急地问:“许格非,你看他会这样做吗?”
许格非无可奈何地说:“很难说,看样子他现在经你提醒后,一心只想将我师祖夺到手,以便向我要挟,至于何时捉老鹰来,这就要看他的想法如何了。”
丽姬妲妮不由幽幽地说:“万一他真的一两个月以后再来呢?”
许格非立即道:“也许一两天以后他会再来!”
丽姬妲妮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惊异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因为白素贞根本没有拿到剑谱,根本没有逃跑,也许玄令老怪这时回去,白素贞已经在玄令老怪的住处等她了!”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有些生气地说:“那你还说他也许一两天后,就会再来找我!”
许格非立即说:“不是找你,是来找我。”
丽姬妲妮听得一愣道:“找你?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能插翅飞过来找你报仇不成?”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他是来证实一下我是否真的被困在峰上,当然也要责骂你骗他……”
丽姬妲妮也娇哼一声,讥声道:“骗他就骗他,难道他还能过来咬我一口不成?”
说此一顿,接着又却极有把握地说:“你放心,最迟明天午前玄令老怪一定会捉鹰前来……”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你怎的这么有把握?”
丽姬妲妮道:“我突然发觉玄令老怪这时的矛盾心理,他当然非常希望能劫到长白上人作人质,但在没有机会前,仍希望赶快过崖来学习师父的绝学,增长自己的武功来对付你?
尤其,他认为白素贞已叛他而去,更感势单力薄,有了我?总是他的一份助力!”
玄令老怪的心理,果然被丽姬妲妮猜透了,老怪的想法,正是丽姬妲妮方才所说的话。
他这时已驰下广大断崖,正加速向半山以下驰去。
老怪的确非常希望劫持到长白上人,那时有了长白上人,不怕报不了断手之仇。
但是,长白上人在何处呢?既然他确知长白上人在霹雳观,双叉会,甚至天山派,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劫到人吗?
尤其令他可恨的是,白素贞竟然带着神尼的天山剑法剑谱逃走了。
他原本希望先躲到,神尼清修的灵地潭峰上暂避,当然是能得到丽姬妲妮的允许才行。
如今,丽姬妲妮答应了,而白素贞却带着剑谱逃走了。
现在,老怪唯乙的希望就是尽快到半山以下捉一两只老鹰来,更希望在捉鹰回到潭峰前,不要遇到许格非和他的几位娇妻才好。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再遇上许格非,必死无疑,许格非绝不会放过他。
玄令老怪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加速飞驰,两道炯炯目光,本能地望着逐渐接近的腾木峰。
老怪知道,到达半山最近的路径就是由腾木峰的南面绕过去,然后沿着龙虎寺和天弓帮之间的深涧崖边向东驰。
为了争取时间,老怪一下笔架岭,立即径由一大片乱岩矮松地区,径向腾木峰南麓驰去。
老怪正在飞驰中,蓦见前面高大乱岩间有两道红白身影,正在那里东张西望。
也就在他发现那两道红白峰影的同时,对方两人也发现了他、只见红白两道身影一闪,双双纵到一座高大怪岩上。
老怪看得心中一惊,因为纵上怪岩顶挡在他前面十数丈外,竟是两个神情忧急的美丽少女。
一见两名美丽少女,一直提心吊胆怕碰上许格非等人的玄令老怪,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身形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并且目光游移,东张西望,看看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人。
老怪见附近并无其他人等活动,这才渐觉安心,同时在心里说:“千万别碰上许格非等人。”
老怪心里虽然这么希望,但他怕遇到的偏偏遇到了。
因为一红一白两个少女,正是分在一组下峰来找许格非和楚金菊的尧庭苇和雪燕儿。
尧庭苇把她们六人共分为三组下峰寻找,她和雪燕儿一组,古老头和单姑婆,丁倩文和邬丽珠。
她们原先决定专找洞府,到达峰下后,尧庭苇才觉得这片乱岩矮松中,同样有找一找的必要。在这片乱岩中,她们两人已找了一会儿了,正待准备换个方向,蓦然传来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尧庭苇一见这个虎头燕额,霜眉蜷须的魁梧老人,便断定是天山土生土长的。
因而心中一动,招呼雪燕儿一声,双双飞身纵上了一方大岩石上。
但是,尧庭苇和雪燕儿一登怪岩,才发现玄令老怪,目闪惊急,东张西望,神表显得有些鬼祟。
尤其他那一对低垂的大袖,看来有些怪怪的,因而使尧庭苇立时提高了警惕。
尧庭苇和雪燕儿都没见过玄令老怪,雪燕儿由于看了有些胆怕,因而不自觉地说:“苇姐姐,这人的样子好怕人,一定不是好人!”
尧庭苇只得宽慰低声道:“人不可貌相,好在我们只向他打听一下那个红袍老道的门派和底细……”
雪燕儿哼了一声道:“万一他和那老道是一起的坏人呢?”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正待说什么,玄令老怪已到了七八丈外,只得急定心神,抱拳谦声道:“老英雄打扰了!”
玄令老怪见尧庭苇谦称他老英雄.而雪燕儿却紧蹙着眉头有几分戒心地望着他,是以,淡然一笑,一面在数丈外的大石上绊住身势,一面唔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小娃儿,身着中原服饰,可是由中原来的吗?”
尧庭苇含笑颔首道:“是的,我们姐妹是由中原来的。”
玄令老怪一听,我们姐妹,立即看了一眼雪燕儿,继续问:“你们是胞姐妹吗?”
尧庭苇为了请教老怪,而又为了免费唇舌,只得应付地说:“是的,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
玄令老怪一听是亲姐妹,眉宇间的紧张神色松弛了不少,同时代替了倚老傲态.因而颔首嗯了一声。赞声道:“你们姐妹,小小年纪,居然能由中原跑到天山来,实在有些能耐,你们两个女娃儿拦住我老人家?有什么事呀?”
尧庭苇谦声道:“我们想向老英雄打听一位天山的道长!”
玄令老怪听得神色又是一惊,月兑门问:“你们问的可是天山派?”
尧庭苇一看玄令老怪的神色,立即断定对方是一个与正派人物有嫌隙的老人,因而在答话上更加提高了警惕。
是以,急忙正色摇头道:“是不是天山派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位身穿红道袍,头戴玉钩朱漆道冠的老道人!”
玄令老怪霜眉一蹙问:“你们找他何事?”
一听老怪的口气,雪燕儿的目光-亮,不自觉地月兑口兴奋地问:“你认识他?”
玄令老怪一见雪燕儿的惊喜神情,根据他数十年的阅历和经验,已敢肯定不是前来闹事寻仇的。
是以,有些得意地微一颔首道:“我老人家不但认识他,还和他有些渊源关系……”
雪燕儿一听,再度兴奋地说:“那真是太好了,快请你告诉我们……”
玄令老怪霜眉一蹙问:“你们找他有事?”
尧庭苇赶紧含笑道:“是这样的,先师去年冬天前来天山……”
玄令老怪一听先师,知道尧庭苇两人的师父已死,而他这时的两个徒弟,却死的死,叛离的叛离,因而顿时想起了收尧庭苇两人为徒之心。
由于老怪不知道许格非困在潭峰孤顶上的经过。当然也不知道白素贞已死。是以也想不到尧庭苇等人是分组下来找人的事。
玄令老怪根据以往的经验和报告,许格非的每一行动,向来是全体一起,从不敢让他身边的几个美丽少女单独行动。
这时见附近一直没有人现身,早巳对尧庭苇的话信以为真。
立即和颜关切地问:“你们两人的师父是哪一位?”
尧庭苇没想到老怪会有此一问,神色不禁有些迟疑。
由于老怪有了收徒之心,因而也不介意。反而一笑道:“如果不便?不说也罢!”
尧庭苇只得支吾道:“非常抱歉,因为先师怕我姐妹遇上去年的仇家,所以临终时,一时告诫我们俩,到达天山后,绝不可对人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
玄令老怪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地问:“你们要找的那个朱袍玉冠道人,可就是你们师父的仇家?”
尧庭苇已经知道了玄令老怪与那个红袍老道有渊源,当然不会再说有仇嫌了,是以,急忙摇头道:“不,是那位道长和一位老妇人救了先师?打走了仇家……”
玄令老怪一听道:“这么说,你们是前来谢恩来啦?”
尧庭苇只得道:“是的,先师有件小东西要我们姐妹亲来天山寻访并交给他,现在就请老英雄将那位道长的仙修之处示下!”
玄令老怪一笑,赞许地颔首应了两声好,立即道:“那位红袍道长叫火阳真人,和他同行的老妇人是地的师姐……”
尧庭苇一听,急颔首道:“是的,先师曾有谈到,那位道长称呼那位老妇人师姐…”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不解地问:“你师父当时为何连救他的人姓名道号都不问一下呢?”
尧庭苇既然在玄令老怪口里打听出了火阳真人,当然还希望进一步打听出火阳真人的道观在何处。
是以,只得耐心地继续说:“当时先师已经身上带伤,由于内心的恐惧,深怕那位火阳真人再不敌,再想月兑身就难了,只得仓皇离开了斗场……”
玄令老怪立即问:“这么说,你师父的死亡……”
尧庭苇急忙道:“先师转回中原不久,也就因旧伤复发而逝世了!”
玄令老怪一听,立即热心义气地说:“你们姐妹放心,你们要报仇的事,包在老夫的身上……”
尧庭苇怕愈扯愈多,只得急忙摇头:道:“不,先师一再交待,绝对不准我等寻仇!”
玄令老怪得意地一笑道:“那是你师父怕你们武功浅薄,不是人家的对手,你们不妨告诉老夫,让老夫为你们出个主意!”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白素贞说的双叉会,是以,故意黛眉一蹙,面现难色,有些迟疑地说:“先师坚决不告诉我们他老人家的仇人是谁,但我们根据他老人家身上的伤痕看,好像是中了钢叉!”
钢叉两字一出口,玄令老怪的面色顿时一变,霜眉一蹙,不由惊异地问:“你师父的仇家莫非是双叉会的人?”
尧庭苇一看玄令老怪的神色,芳心也不由一沉,知道双叉会的实力在天山地区来说,必然也极吓人。
由于内心想着心事,因而也没表示意见或说什么。
玄令老怪却认真地道:“没关系,老夫现在就带你们去见火阳真人和玄婆婆两人,一问便知是谁……”
一向嘴快而遇事又欠思考的雪燕儿一听,目光一亮,突然望着尧庭苇,低声道:“苇姐姐,他说的玄婆婆,该不会是玄令老怪的什么人吧!”
如此一问,尧庭苇心中顿时一惊,姑不管对方老人是谁,在这时候提出玄令老怪来,很可能会节外生枝,引起事端。
果然,就在尧庭苇黛眉一蹙的同时,面色大变的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尧庭苇再度心头一震,也不由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玄令老怪立即厉声道:“我就是你们方才所说的玄令老怪。”
尧庭苇一听对方老人就是白素贞的师父玄令,真是惊喜望外,顿时升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
因为,找到了玄令老怪,就等于找到了许格非和长白上人,以及楚金菊三人的下落了。
但是,性情急躁的雪燕儿,却月兑口一声娇叱,同时飞身前扑,道:“我们正在到处找你!”
飞扑娇叱中,玉掌一分,径向玄令老怪的面门和双肩拍去,尧庭苇大吃一惊,早已月兑口惊呼道:“燕妹小心!”
但是,就在她月兑口惊呼的同时,玄令老怪一声怒极厉笑,二双大袖一抖,高大身躯微斜,袖中同时露出两柄两尺有余的锋利短剑来。
也就在老怪抖露袖内短剑的同时,尧庭苇也锵的一声,寒光电闪,长剑出鞘,人也飞身扑向了玄令老怪。
玄令老怪是何等身手的人物,他哪里会把雪燕儿和尧庭苇看在眼中。
是以,怒极厉笑中,双剑一分,一刺扑到的雪燕儿,一迎挺剑刺来的尧庭苇。
雪燕儿一见老怪下垂的双臂向上一抖,突然多了两柄利剑,顿时想起了老怪的双手已被许格非齐腕斩断的事。
也就在心念电转的同时,寒光已经袭到,一声惊呼,疾演梅花桩上的绝技,娇躯一闪,极曼妙地躲过了老怪的一剑。
老怪虽然大感意外的神色一变,但却无暇细想,对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娃儿,何以能轻易躲过他出奇不意的奇诡一剑。
因为,挥剑攻来的尧庭苇的剑尖已点向了他的面门和双肩间,而且,剑气扑面,森寒刺肤,他必须快闪疾避,飞身暴退。
尧庭苇哪里容他缓势换式,一声娇叱,挺剑追进,剑尖一抖,幻出银花万千,继续刺向玄令老怪的胸前大袕。
由于雪燕儿的没有跟进,老怪的压力大减,立即展开毕生绝学,以及半年来苦研的连臂双剑,奋力迎战尧庭苇。
一经交手,玄令老怪更加心骇,因为他这时才惊觉这-对姐妹花,很可能是和许格非一起前来天山的几个少女中的两人。
因为他曾听白素贞向他描述过,跟着许格非一起前来的少女中,一穿艳红的少女就是尧庭苇,另一个即是他们最熟悉的邬丽珠,着一身玫瑰红,背插一对雉尾薄刃双刀。
其中另一个用刀的少女一身雪白,据说就是长白上人捡来的一位孙女。
老怪这时一回忆白素贞的描述,心中更加焦急,因为他觉得,再不趁机逃走,稍时许格非一到,准死无疑。
心念及此,震耳一声大喝,疾演救命三绝招,匹练翻滚,剑啸咻咻,剑势像狂涛拍岸般,径向挥剑抢攻的尧庭苇涌去。
尧庭苇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道:“玄令老怪,乖乖的俯首停战,姑娘念你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一切原谅了你,否则,嘿哼,姑娘可要下煞手了……”
说话之间,运剑如飞,竟把老怪苦心钻研的救命三绝招,一一化解了。
玄令老怪这一惊非同小可,额角上顿时渗出汗丝来。
心惊归心惊,震骇归震骇,但要说他就此心甘认输,老怪宁死也不会干的。
而尧庭苇因为认定玄令老怪是因为白素贞三天没回,特地前来察看,因而也认定许格非和长白上人,以及楚金菊三人,可能被困在老怪的手里,是以决心和老怪谈判,逼他将人交出来,
由于尧庭苇未施杀手,因而久战不下。
就在这时,一旁已经掣出柳叶刀在不远的怪岩上观战的雪燕儿,突然焦急地大呼道:
“文姐姐你们快来,和苇姐姐交手的就是玄令老怪。”
玄令老怪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打斗中怞隙一看,只见东南峰角下,正如飞驰来四道人影。
老怪目光尖锐,他仅怞隙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四个来人中,有三个是他见过的邬丽珠、丁倩文以及才谋多智的单姑婆。
另一个微显驼背的老叟,显然就是白素贞对他说过的古老头。
玄令老怪见丁倩文四人闻声赶来。
心中一急,立即将招式加快,同时连声暴喝,将双剑飞舞得有如惊风急电。
尧庭苇冷冷一笑道:“玄令老怪,你再不停下手来好好的和姑娘们认真谈判,我马上就要你溅血岩下了!”
玄令老怪使出浑身解数只能保持不被尧庭苇的剑锋划在身上,根本没有答话的时间。
反观尧庭苇,不但身法轻灵,剑势凌厉,而且谈吐随心,攻守裕如。
玄令老怪一看这情形,心中一动,决定智取,如果不能捉住对方一人作人质,俾便胁迫许格非就范,至少也得在许格非赶来前先溜走。
也就在老怪心念方毕的同时,二三十丈外突然传来了单姑婆的急叫道:“苇姑娘,一点也不错,他就是玄令老怪,这一次定要捉活的……”
玄令老怪一听,突然大喝一声,猛攻一剑,飞身纵向三丈处的另一座怪岩上,同时,怒极哈哈一阵大笑道:“你们这些黄毛丫头,居然企图活捉我老人家……”
正待飞身追去的尧庭苇,发现老怪没有逃走之意,因而也刹住了飞扑之势。
这时一听老怪发话,立即横剑沉声道:“本姑娘方才曾说过,只要你好好的认真谈判,我们绝不损伤你的自尊和地位!”
说话之间,丁倩文、邬丽珠,以及单姑婆和古老头四人也纷纷到达了。
邬丽珠也急忙道:“玄令前辈,我想你不会不认得晚辈了吧!”
玄令老怪嘿嘿一笑,哼了一声,沉声道:“当然认得你,只是你现在已是天下尽知的许少夫人了……”
邬丽珠听得娇靥通红,不由怒叱道:“你……”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讥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种人,没办法让人尊敬,天生劣胚子……”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怒喝道:“闭嘴!”
单姑婆却毫不示弱地说:“你神气啥?告诉你,你虽然还没有被制服,自由自在地站在那里,但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罐中之鱼……”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怒极一笑道:“单姑婆,你的话未免太狂了,老夫虽然双掌已失,但功力依旧,要想活捉老夫,就凭你们几人,仍是痴人说梦,说说大话而已!”
尧庭苇一听,立即怒声道:“我们用不着浪费时间,徒逞口舌,现在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们,上人现在何处,许少侠现在哪里?”
玄令老怪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你?你说的是许格非?”
单姑婆一看,立即怒声道:“老怪物,你少在那里装糊涂……”
丁倩文觉得玄令老怪的神情有异,因而急忙沉声道:“单姑婆!”
单姑婆一听,立即闭口不说了。
丁倩文却望着玄令老怪,正色和声道:“玄令前辈,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玄令老怪立即生气地说:“以老夫的年事辈份,还会和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使奸耍诈吗?”
尧庭苇心中虽感惊异,但却冷冷一笑道:“可是,我们却不相信白素贞回去没有将发生的事告诉你!”
玄令老怪一听白素贞,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月兑口怒喝道:“那贱婢背叛了我……”
说此一顿,目光一闪,突然似有所悟地举剑一指尧庭苇和丁倩文,低沉有力地说:“老夫想起来了,你们,你们把贞儿掳住了,难怪她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道:“不错,是被我们逮着了……”
玄令老听得浑身一战,突然厉声问:“秘籍呢?”
尧庭苇不由生气地说:“我们一再地向你们解说过,许少侠根本没有任何秘籍……”
玄令老怪突然瞠目厉吼道:“谁要你们许格非的秘籍,我说的是白素贞身上的剑谱!”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俱都愣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白素贞还有什么秘籍剑谱!
如今,白素贞已在昨夜天明前坠入千万丈深涧之中,万无生还之理,尸体不但粉碎万段,随着涧水流去,剑谱当然也无完整之理!
玄令老怪一见,突然神情如狂,厉嗥一声,径向就近的邬丽珠扑去。
显然,他已决心捉住邬丽珠,然后再要挟尧庭苇等人放出白素贞。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待等发愣的尧庭苇等人定神发觉,玄令老怪已扑上了邬丽珠立身的怪岩上。
丁倩文等人一见,也俱都惊得月兑口尖叫,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惶急震惊地尧庭苇,忘了手中尚握着宝剑,一心想到了翻云手,大喝一声,右腕倏扬,寒光一闪,疾如奔电,直射玄令老怪的腋下左肋。
接着寒光一暗,伸直双臂准备抱向邬丽珠的玄令老怪,一声刺耳厉嗥,身形猛的向侧栽倒,咚的一声跌至岩下。
尖叫了一声的邬丽珠,也本能地飞身纵到了另一座岩石上。
大家一见玄令老怪翻身栽至岩下,一声惊呼,纷纷纵向附近的几座高大怪岩上。
低头向下一看,只见玄令老怪,仰面躺在荒草中,尧庭苇的宝剑,已贯穿了他的胁胸,鲜血正由他的左胁肋下激射出来。
玄令老怪似是想挣扎起来,但是仅翘了翘头,立即倒了下去。
古老头一见,不由惶急地说:“苇姑娘,他不能死呀!”
一句话提醒了惶急懊悔的尧庭苇,立即飞身向岩下纵去。
单姑婆一见,月兑口惊告道:“苇姑娘小心!”
急呼声中,也随着丁倩文等人纵下了岩石。
邬丽珠想到玄令老怪当初在恒山时,的确也曾疼爱过她,这时一见他的伤势,知道救活无望了,不自觉地流泪哭声道:“玄令前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开始急剧喘息,面色变白的玄令老怪,却一脸怨毒地望着尧庭苇。
这时再转首一看邬丽珠,神色突然缓和下来,想是发现邬丽珠为他的将死而哭了。
邬丽珠一看,再度哭声埋怨道:“我们都没有打算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玄令老怪想是内心十分激动,脸肉一阵痉挛,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立时闭上了眼睛,呼吸更急促了。
所幸大家因为老怪两臂上装着固定的两柄短剑,大家都不敢向前,否则,这一口鲜血势必喷溅得每个人满身满脸。
古老头一看,知道老怪支持不了多久,急忙向着丽珠施了个眼神。
邬丽珠立时会意,急忙哭声道:“玄令前辈,我许哥哥呢?白姐姐说许哥哥和长白上人都在你那里?”
玄令老怪一听,缓缓睁开了眼睛,嘴唇一阵颤拌,急喘乏力地问:“许格非……”
邬丽珠急忙关切地问:“是呀,我许哥哥在什么地方?”
玄令老怪一听,愣愣地望着邬丽珠只是急烈地喘息,目光呆滞,显然在想什么心事。
尧庭苇和丁倩文等人,俱都目光急切地盯在老怪已变灰白的老脸上,希望他在咽气前能说出许格非的下落来。
玄令老怪回光返照,智慧特别灵敏,他由于知道了许格非的失踪,突然想到了方才在丽姬妲妮处看到的几件可疑现象。
首先他想到丽姬妲妮紧临怪岩站立,以及突然看向岩后的动作,因而使他当时就断定那座怪石后藏着有人。
其次是丽姬妲妮对他的态度改变,突然允许他前去暂避,并让他学习神尼的绝技,这完全是在诱他尽快捉两只老鹰,拉道飞索过去。
至于飞索的被解月兑,必是白素贞三天前奉他的命令再去潭峰向丽姬妲妮恳求时,无意间发现了许格非在潭峰上,为了困死许格非,所以才将飞索斩断。
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每天总有两三次男女长啸,发自潭峰方向,那必是许格非和丽姬妲妮求救的啸声,也许是希望引起人们的注意前去察看,也许是呼唤尧庭苇等人,至于白素贞身上携有剑谱的事,他敢说,那完全是丽姬妲妮和许格非临时胡编的。
因为,丽姬妲妮为了使他玄令老怪确信她已改变了主意,便把神尼仗以成名的天山剑法,交给了白素贞,这完全是不合理的事。
至于白素贞三天没能回去,当然是已经受制于尧庭苇等人,说来这也是她太大胆,太自信,太自不量力了。
现在,他老怪马上就要魂游地府了,他已无暇再管白素贞的死活,倒是许格非被困在潭峰孤顶上,不几天就被活活饿死,确是一件令他感到最痛快的事。
因为,他自从在恒山被许格非斩断双腕后,无时无刻不想雪报此仇。
但是,他虽然特制了两柄固定在小臂上的锋利短剑,日夜苦练,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却令他愈来愈感到灰心,愈来愈感到失望。
他得到的消息是,许格非功力大进,不但具有了惊鸿指、翻云手,而且更练成了弹指神功和身剑合一。
如今,他虽然没有亲自杀了许格非,但却亲眼看到被困在孤峰上,将要粮绝饿毙,他玄令老怪死,也可死得瞑目了!
玄令老怪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喘息却愈来愈短促力乏。
他无视于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等人声嘶力竭,神情惶急地请求与询问,他只是想着许格非就要被饿死的事。
当他想到兴奋得意处,目光倏然一亮嘴角上立时挂上一丝凄惨苦笑,同时,喘息颤抖而又乏力地说:“活活饿死……他要……被活……活饿死……”
一直焦急追问的尧庭苇等人一听,俱都大惊失色,更加惶急地齐声问:“请你快说出来,许哥哥在什么地方,他现在什么地方……”
“快呀,请你快说出来,求求你……”
“你是说,我们少主人将要被活活饿死?是不是?”
尽管尧庭苇等人嘶声喊叫,泪水直流,目光滞呆.颤抖自语的玄令老怪却依旧视如未睹,听如未闻。
蓦然,他的目光再度一亮,突然用尽所有余力,嗔目大吼道:“许格非,你要被饿死的!”
吼声甫落,眼珠上翻,嘴巴依然张得大大的不知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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