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云义急忙道:“很深,当时有人曾用小石子投掷过……”
单姑婆关切地问:“结果怎样?”
斯云义道:“没有任何结果,石子没有到底就落了下来,回音很久很大……”
丁倩文突然似有所悟地问:“不知可曾有人进去过?”
斯云义和林金雄同时颔首道:“有,有……”
单姑婆再度关切地问:“结果如何?”
林金雄道:“前进没有几丈就退回来了。”
丁倩文和魏小莹同时惊异地问:“为什么?”
林金雄凝重地道:“因为里面陰风嗖嗖,透衣生寒。”
这时,许格非才回身正色道:“那是因为诸位身上单薄,饮食不饱,加之处境不同之故。”
斯云义和林金雄一听,想到当时大家被困岛上,九死一生,月兑逃绝望的心情下,都想苟延活命,哪一个还愿冒险探个究竟。
是以,两人同时颔首道:“是是,许少侠说得不错,在当时的心情下,哪一个还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呢?”
许格非镇定地微一颔首道:“这座山洞非常怪异,既然老贼尧恨天能呆在里面,而九指豺人也经常进去,晚辈也自然可以进内。”
但是,江中照却目光突然一亮道:“少主人,有了,属下已想起一个绝妙的办法能将尧恨天由洞里把他轰出来。”
丁倩文和魏小莹都不希望许格非涉险深入,因而齐声关切地问:“江总武师有什么好办法?”
江中照正色道:“属下和孙武师去找一些半干不湿的干枝枯叶来,放在洞口烧。”
许格非一听,立即摇头道:“不行,里面陰风不停地吹出来,烟气无法由洞口吹进去。”
孙武师立即似有所悟地道:“那属下到左右前去找风流的进口。”
许格非再度反对道:“峰上树木这么茂盛,范围又这么大,待等你找到了天也黑了,再说,人口小,山洞大,吹进一些烟气也无济于事……”
话未说完,那位孙武师已再度提议道:“回禀少主人,请您把这条绳子系在腰上。”
说着,并把手里的细绳晃了晃。
许格非一看,这才想起孙武师手中拉着一条细绳的事,因而不自觉地问:“咦,我想起来了,你拉一条细绳作什么?”
江中照急忙道:“是小的方才想起的方法之一,深怕林中布有阵势,迷在里面出不去,所以……”
许格非一听,不由笑了,同时解释道:“如果林中布有奇诡阵势,你们拉的细绳就是千丈长,依然会被困在阵中,派不上用场。”
斯云义却正色道:“在阵势中拉索前进,可能派不上用场,但现在许少侠进洞如果拉一条细绳可能有用。”
单姑婆也急忙赞同地道:“斯掌门人说得不错,少主人不但可以沿绳前进,而且也可以沿绳退出,而且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沿绳跟进……”
话未说完,洞中深处突然传出一声苍劲凄厉的哈哈大笑。
由于洞中回音太大,所不出发笑的人是谁来。
但是,许格非却厉喝一声:“老贼尧恨天。”
厉喝声中,转身就待向洞内扑去。
但是,纤影一闪,同时响起魏小莹和丁倩文两人的焦急娇呼:“千万不能进去!”
娇呼声中,丁倩文和魏小莹两人已挡在许格非的身前。
单姑婆和斯云义五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同时焦急地解释道:“这是尧恨天的激将之计,怕的是少侠身上系绳,我们大家也同时跟进去。”
许格非双目尽赤,满面杀气,不由恨声道:“一听到这老贼的声音,恨不得马上食他的肉,剥他的皮……”
话未说完,深处度传来尧恨天的哈哈大笑,讥声道:“很好,我的老肉虽然不好,但身上的老皮却非常容易剥,姓许的小狗,老夫就在你面前五丈之处,有本事你就过来吧!”
许格非气得哼了一声,闪身就待扑进去。
但是,斯云义却急忙阻止道;“不,许少侠,遇到像尧恨天这等老奸巨猾的枭雄,绝不可动气,必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人字方自出口,洞内突然厉喝一声:“斯云义狗贼!”
厉喝声中,咻的一声,一道金光,电射而出,一闪已到了众人立身之处。
林金雄话音未落,金星已到了近前。
单姑婆眼明手快,鸠杖倏举,朝金星一杖打去。
只听当的一声悦耳声响,溅起二五火花,金星一个疾旋,径向洞侧射去。
斯云义本待阻止,但已不及,只得月兑口急喝道:“大家快散开。”
由于事出突然,加之连声吆喝,丁倩文和单姑婆等人都本能地飞身纵开了。
但是,被单姑婆击飞的那点星,却以电光石火般的奇快速度,嗤的一声又斜飞回来。
而且,直向单姑婆方才立身之处射去。
一直未动的许格非,满面杀气,咬牙切齿,怒目瞪着疾射而至的金星,扬腕一翻,叭的一声将金星击了个粉碎。
洞内深处的尧恨天想是看到了,立即轻蔑地哈哈一笑,讥声道:“好掌法,好雄厚的内力,可惜……”
许格非立即厉声问:“可惜什么?”
深处的尧恨天冷冷一笑道:“可惜你小子只有两只手,老夫我一次却可以打出二十枚。”
斯云义未待尧恨天话完,已急声道:“许少侠,不必理他,他打出来的月牙镖愈多愈没有用处,请您现在马上系上细绳,我等随时跟进洞去……”
许格非立即道:“不用了……”
话刚开口,孙武师已提了一包馒头卤菜,焦急地道:“少主人不系绳也可以,但必须带着这些干粮,以备……”
林金雄和斯云义也急忙同时道:“不错,许少侠一定要带些干粮在身上,九指豺人多年来,进出洞口不下一两百次,但从没-次不带干粮。”
许格非本待再说什么,但丁倩文已由孙武师手中将小包袱拿过来,不由分说,径自为许格非系在腰上。
这时,一旁的单姑婆却向着洞内深处,以讽讥的口吻,沉声道:“尧大总分舵主,你这一辈子可说是好话说尽,坏事做完,可以称得上罪恶滔天,如果你还自觉你还算个人,你老小子就出来和我们少主人拼个死活,血债血还……”
还字方出口,已传出尧恨天的怨毒厉声道:“单姑婆,你这寡廉鲜耻的下贱女人,你吃里扒外,卖主求荣……”
单姑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冷冷一笑道:“尧大总分舵主,你这缩头的乌龟王八蛋,有本事的,你就滚出来,用不着我家少主人动手,就是我老婆子的一根鸠头杖,就可以送你魂归地府。”
洞中尧恨天一听,突然凄厉地哈哈笑了,同时,凄厉地朗声道:“单姑婆,你想激怒老夫好让姓许的小狗得手吗?哈哈哈,没那么容易,不管你们怎么激老夫,老夫也不会出去,除非我手里提着姓许的小狗的首级。”
许格非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斯云义已握住他的右臂,郑重地道:“许少侠,急进暴怒为我辈练武之人大忌,如果少侠自恃武功高出尧恨天多多而躁进,报仇必难成功。”
丁倩文也急忙插言道:“斯掌门人说的不错,他暗你明,你对洞内形势陌生,他对洞内情势熟悉……”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倔强悲愤地道:“血海仇人就在洞内,你们要我怎能忍耐得住……”
住字方自出口,深处突然传出尧恨天的哈哈大笑,道:“不错,你是无法忍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你母亲李云姬也算是死在我的手里呢!”
许格非一听,哪里还能忍耐,不由震耳一声厉喝道:“老贼纳命来。”
厉喝声中,闪过丁倩文和魏小莹,直向洞内电掣扑去.丁倩文七人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同时惊呼道:“小心中计。”
惊呼方自出口,深处已大喝一声,无数金星,挟着尖啸劲风,呼的-声射出来。
丁倩文和斯云义七人一见,再度一声惊叫,本能地纷纷纵向洞口两侧。
正当七人纵开的一刹那,尖啸过处,无数金星已呼的一声飞出洞口,直向乱石堆中射去。
一阵叮悦耳声响,金光飞舞,金星四射,无数米齿月牙镖,纷纷由乱石堆中撞碰斜飞回来。
丁倩文一见,双足尚未落地,已再度尖声警告急呼道:“大家快些卧倒。”
急呼声中,单姑婆等人已趁势滚卧在地上。
但是,七人虽然卧倒地上,却仍不顾头上疾劲旋飞米齿月牙镖,纷纷爬至洞口向内察看。
因为,大家俱都担心许格非是否躲过这蓬天女散花似的米齿月牙镖。
当大家微微翘首向内一看时,发现洞内深处漆黑,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并没有看到曾经倒地的许格非。
洞内十分沉寂,除了方才月牙镖射出带动的尖啸余音外,听不见任何声音。
丁倩文七人自是惊惧疑惑,因为他们不知道洞中的形势,也不知道许格非早在米齿月牙镖到达身前的一刹那,他已发现了洞壁上的裂隙,闪身避了进去。
洞内十分寂静的原因,是尧恨天做梦也没想到许格非的身法竟是如此的快捷神速。
在洞口就置许格非于死地的计划,在尧恨天想来是万无一失的事。
他早在事先就料到了,万一许格非找到狼沙来,九指豺人决不是许格非的对手。
换句话说,一旦许格非找到狼沙来,一定会到三尖岛上来找他。
是以,处心积虑下,苦思对策,除了勤练掌扇和月牙镖外,便挖空心思去计算,如何才能将许格非置死。
经过他的苦思,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绝妙绝佳的方法,那就是激怒许格非疯狂地扑进洞来,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事先准备在手中的三十枚米齿月牙镖。
他当然注意到洞壁上唯一的一条能够藏身闪避的裂隙,但是,他却认为许格非尚未到达裂隙前早巳中镖倒在地上了。
岂知,竟然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月牙镖尚未到裂缝前,许格非已先隐身在隙内了。
这的确令他震惊大骇,他确没想到许格非竟有这么奇速的身法,他完全为这突来的失败和变化惊呆了。
许格非隐身在裂隙内,自然也暗暗庆幸,真可说是毫发之差,石火般的一刹那,便要被呼啸射至的月牙镖射个正着。
现在,他也在计划,如何发现尧恨天隐身的位置,立即以惊鸿指杀他。
因为,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惊觉到,遇事不能仅凭武功,斯云义和赫金雄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他立即凝神怯虑,屏除怒气,并深深吁出了月复中的浊气。
深处的老贼突然传出一阵凄厉怒极的哈哈大笑。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知道发出这么大声的厉笑,老赋势必仰面抬头。
是以,就在他心中一动的一刹那,急忙探首内看。
只见漆黑的洞中深处,就在斜对面的黑暗中有一点极微弱的亮光反射出来。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动,再不迟疑,早已蓄满功力的右手闪电一弹。
也就在他弹指的同时,叭的一声物体坠地声,接着是老贼尧恨天的月兑口惊啊,他的厉笑当然也停止了。
许格非凝目一看,只见漆黑的洞中深处,突然射起一蓬微弱毫光。
继而运功一看,他的目光倏然一亮。
因为,深处地上的那蓬微弱毫光,竟是发自尧恨天常用兵器铁骨大折扇上的那对星形扇坠儿。
这时深处再度趋于死寂,显然,尧恨天一时大意把铁骨大折扇露出深处拐角的外面,以致被许格非的惊鸿指弹落而吓傻了。
而现在的许格非,不但适应了洞中的黑暗,而且由于落在地上的星形扇坠的反光,已能隐约看清洞中深处的形势。
折扇落地的不远就是尽头,左右均有支洞伸延直达深处。
尧恨天隐身在通向右侧深处的拐角处,而许格非也断定,左侧的支洞可能是死洞。
现在,隐身右拐角后的尧恨天,一直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许格非却敢断言,老贼仍立在那儿没动,而是焦急地望着距他数尺外的那柄铁骨大折扇。
因为,那是他的兵器,他的武功惊人,也是由于他有了那柄藏有剧毒机弩的大折扇而得到了那个邪名魔扇书生的。
现在,老贼的铁骨大折扇月兑手,也就等于减低了他的一半功力。
在这等厉害攸关的情形下,尧恨天必然想尽办法将他的大折扇抢回去。
许格非怎肯放过这个弹毙老贼尧恨天的大好机会。
是以,他紧贴洞隙,手控功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柄大折扇。
但是,久久不敢吭声的尧恨天,突然冷冷一笑,陰刁地道:“许格非,难怪你小子敢如此张狂,原来屠龙老贼已传授了你小子一种弹指神功,哼……”
许格非当然不希望尧恨天知道他已有了惊鸿指的弹指功夫,因为那样会减少他弹毙老贼的机会。
是以,故意轻啊一声,迷惑地道:“弹指神功?哼,你倒现在才知道,不过,你如果自动出来和我公平交手,我向你保证,我绝不再施展弹指神功……”
话未说完,尧恨天突然又哈哈一笑道:“你把老夫看成三岁娃儿了,我问你,你方才是施展的什么暗器?”
许格非知道老贼对他具有弹指神功已表怀疑,因而毫不迟疑地道:“小爷向来不习暗器,只是随便险了-个小石子而已。”
说话之间,急忙俯身向地上一模,立即捡起一块小石子,而附近却还有几块大小不等的块石。
但是,深处的尧恨天却厉喝道:“我却不信。”
许格非一听,也突然大喝一声:“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出口,振腕一抖,嗖的一声,手中小石已向尧恨天立身的拐角处打去。
只听叭的一声,火星激溅,同时旋起一股石烟,立时碎石飞溅。
但是,尧恨天却哈哈一笑道:“姓许的小狗,你居然胆敢在老夫的面前动起心机来了,告诉你,老夫不信你方才打的是石子。”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既然你相信我具有弹指功夫,那你就给我小心了,别想动歪主意……”
尧恨天立即沉声问:“什么歪主意?”
许格非立即怒声道:“企图将你的铁骨大折扇捡回去。”
尧恨天没有再发话,想是因为许格非看透了他的心意而暗自焦急。
许格非见尧恨天没有吭声,立即警告道:“尧恨天,我明白地告诉你,只要你敢探一探头,你立即血溅当前,须知我的眼睛正盯着你……”
话未说完,尧恨天也冷冷一笑道:“老夫也正要警告你,我这里也紧紧地握着一把月牙镖,只要你扑过来,我马上也叫你溅血当地。”
许格非一听,心中更加焦急,因为尧恨天说得不错,果真对方握有一把米齿月牙镖在那儿守着,他许格非绝难飞扑过去。
但是,他的心中一动,急忙俯身捡起一块卵石,突然大喝道:“我却不信。”
信字出口,手中卵石已呼的一声掷出,径向地上的铁骨大折扇砸去。
尧恨天想是以为许格非的飞身向他扑去,立即大喝一声,探臂打出一把月牙镖。
月牙镖一出手,尧恨天顿时警觉上当。
因为,他探首一看,什么也没看见,只见一团黑影,撞得金星飞洒,叮叮连声。
接着是卵石击地之声,火花飞溅,碎石激射中,那颗卵石正巧击中他的那柄铁骨大折扇,他的大折扇立被砸成弓形,跳进了左支洞中。
也就在铁骨大折扇被震飞的同时,也传来尧恨天的惊急懊恼啊声。
许格非清楚地看见那柄大折扇被砸成了弓形,因而冷冷一笑道:“尧恨天,现在你的折扇已毁,你的命运业已注定……”
定字方自出口,尧恨天已厉声道:“闭嘴,告诉你许格非,老夫今天就是死,也要和你小子同归于尽。”
许格非立即恨声道:“今天死的是你,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拿回西北区活祭我爹和我母亲……”
话未说完,尧恨天突然哈哈笑了,同时,笑声道:“你爹的棺木放在何处你小子都不知,你如何拿老夫的心去活祭,嗯,到什么地方去活祭?”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月兑口怒声问:“我问你,我爹的灵柩可是被你运走?”
尧恨天立即陰刁得意地道:“不错。”
许格非立即问:“现在寄于何处?”
尧恨天冷冷一笑道:“无可奉告。”
许格非一听,不由又急又怒地切齿恨声道:“尧恨天,少时待我捉住你,怞你的筋,剥你的皮,看你招认不招认。”
尧恨天突然有恃无恐地冷冷一笑道:“除非你不想知道你爹的棺木放在何处?”
许格非再度急切地厉声问:“放在何处?”
尧恨天依然冷冷一笑道:“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许格非一听,真是怒火焚心,焦急万分,恨得牙痒痒的。
正待说什么,尧恨天已哼了一声,继续道:“许格非,老夫坦白的对你小子说过,老夫握的有利条件太多了,你小子根本不敢杀我。”
许格非则恨声道:“不管你握有什么有利条件,今天你是死定了。”
尧恨天哼了一声,陰刁地道:“不见得吧,难道你不想看看你母亲留给你小子的遗嘱?”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但却冷冷地道:“我娘,的遗嘱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骗不了我。”
尧恨天冷冷一笑问:“那么你小子可知在谁的身上?”
话声甫落,洞口外的单姑婆突然大声道:“少主人,不要听他胡说,老主母的遗嘱在被杀的长春仙姑身上……”
尧恨天立即问:“长春仙姑又是被谁杀的呢?”
如此一问,许格非和单姑婆都无话说了。
只听尧恨天继续得意道:“告诉你小子,老夫杀死长春仙姑的真正原因之一,就是要她交出你娘李云姬的遗嘱。”
许格非急怒懊恼之际,只得怒声道:“遗嘱的内容我早巳知道了……”
但是,尧恨天却陰刁地问:“那你娘的遗物,你还要不要呢?”
许格非一听,正待说什么,洞外的单姑婆再度大声道:“少主人,不要听他胡说,所谓遗物,就是尧恨天当初给你们进入西北山区的信物,也就是他那柄大折扇上的星形宝石扇坠儿。”
尧恨天对单姑婆当然是恨透了,但他显然也是无可奈何。
只听他冷冷一笑道:“遗物虽然不重要,但你舅舅李振刚的生死下落呢?”
许格非一听,悲愤填胸,不由月兑口怒声问:“我舅舅现在何处?”
尧恨天不答,却继续陰刁地道:“还有风陵渡浪里无踪丁敬韦的生死下落,不知你小子要不要知道?”
立在洞口外的丁倩文一听,不由哭声道:“我爹现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
但是,尧恨天理也不理,继续道:“我相信你小子应该清楚,这两桩武林公案都是我尧恨天亲手率众干的,我当初不杀他们两个,一直让他们活到现在,就是等到今天作为向你交换的有利条件。”
许格非一心想着舅舅李振刚的生死下落,加之丁倩文在洞外伤心的啜泣,这使他觉得救活人总要比报已死人的仇重要得多。
是以,略微沉吟,立即怒声道:“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出来吧!”
话声甫落,洞口外的单姑婆、斯云义以及林金雄三人已齐声劝阻道:“少主人、许少侠,使不得,您千万不要上他的当,您可以想一想,当时尧恨天杀人时,自觉权高位重,不可一世,他怎会预留后步,料想到今天也有被杀的一天……”
话未说完,深处的尧恨天已凄厉喝道:“单姑婆、斯云义,我恨我两次有杀你们的机会而放过了你们。”
单姑婆和斯云义自然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大骂尧恨天老贼。
但是,许格非却觉得单姑婆三人说得十分有道理。
因为,当时尧恨天纠众前去包头他舅舅李振刚家,他许格非仍在拉着父亲灵柩前去投奔中。
那时的尧恨天只想到如何逼迫他们母子走上绝路,自动投入他预设的陷阱,老贼当然不会想到他许格非会被老魔屠龙天王掳走收徒的事。
至于丁倩文的父亲丁敬韦,即使是尧恨天动的手,也是老贼奉了老魔的指示,现在是否仍在人世,实在令人怀疑。
不过,老魔命令老贼监禁浪里无踪,直到得到老魔的指示再行释放,倒是颇有可能的事。
心念及此,立即沉声道:“你是说,我舅舅和丁大侠仍活着?”
斯云义和林金雄一听许格非的口气,不由惊得同时月兑口惶声道:“许少侠,你千万不能和他谈条件让步,被魔窟捉去的人,绝少能活上一两年不死……”
死字方自出口,深处的尧恨天已厉叱道:“你们两人为什么还活着?”
斯云义一听,不由气得厉声道:“那是因本派不肖弟子玉面小霸王,暗中勾结了魔窟的长春仙姑,所以我和林二庄主才没有被你们暗中慢慢地折磨致死……”
尧恨天怒哼一声,厉声道:“你又怎知李振刚和丁敬韦没有利用的价值……”
斯云义立即厉声问:“有什么利用价值?”
尧恨天冷冷一笑,轻哼一声,有些得意而又陰刁地道:“他们的利用价值可大了,老夫留着李振刚夫妇的活口,就是为了准备要胁李云姬嫁老夫的有利条件。”
单姑婆立即怒声道:“放屁,你对长春仙姑是怎么说的?”
尧恨天却恨声道:“对那个下贱女人,怎能说出真心话。”
单姑婆继续怒声问:“可是,李女侠仙逝已经快一年半了,你为什么还不把李大侠夫妇放出来。”
尧恨天陰刁地冷冷一笑道:“那时候老夫已经知道许格非被天王掳走授艺了,为了许格非今天的报复,我不得不继续将李振刚继续软禁起来。”
丁倩文却迫不及待地哭声问:“可是我爹呢?他老人家与任何人都牵不上关系,你为什么还不放他?”
尧恨天冷哼一声道:“放你爹那是天王的事,我没有那个权利,我只能说出他现在被软禁在什么地方,要你们自己去将他救出来。”
丁倩文立即迫不及待的急声问:“我爹现在被软禁在哪儿?”
尧恨天冷冷一笑,陰刁地道:“这得要看他的女婿怎么说了?”
丁倩文这时已顾不得害羞了,她明明知道老贼指的是许格非,却不得不哭声道:“你这么说就太不应该了,你明明知道我还未出阁,我爹哪里来的女婿?”
尧恨天奸诈地哈哈一笑道:“丁倩文,你也别跟我来这一套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许格非……”
丁倩文一听,立即想到自己的伤心处,不自觉地哭声道:“你明明知道许伯母李女侠的遗嘱上早有交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你这不是成心羞厚我吗?”
尧恨天突然得意地哈哈一笑道:“丁倩文你放心,只要许格非他敢杀了我,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尧庭苇了。”
一直静听的许格非不由惊得月兑口怒声问:“尧恨天,你把她怎样了?”
尧恨天有恃无恐,不慌不忙地道:“告诉你没关系,我已通知了西北总分舵上的几个心月复部属,一旦我遇害,立刻也把尧庭苇给杀了。”
许格非听得脑际轰的一声,顿时呆了。
但是,洞口外的单姑婆却哈哈一笑道:“尧恨天,你日日夜夜的动心机,但也有失着的时候呀!”
说此一顿,突然又怒声道:“告诉你老贼,尧姑娘就在武夷山麓的一处小尼庵里带发修行,根本没有转回西北总分舵去。”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丁倩文也几乎忍不住问这是真的呀?
但是,尧恨天毫不慌张地道:“老夫并没有说尧庭苇已回了西北总分舵,我是说一旦她回去了,她便准死无活。”
丁倩文却忍不住哭声道:“尧大侠,求求你,你就先说出我爹现在被软禁在什么地方吧!”
尧恨天冷冷一笑道:“求我没用,这要看他未来的女婿肯不肯放过老夫。”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哭声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尧恨天哼了一声道:“至少你爹还可以为他潜进沉羽潭,打捞他爹的鱼鳞刀吧!”
丁倩文却悲痛地掩面摇头哭声道:“不,他不会的,他现在的水功绝不输于我爹。”
许格非一听,心如刀割,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他能看着丁倩文锥心沥血,见死不救吗?
何况还有自己的舅父和舅母在内呢?心念电转,月兑口毅然道:“好,尧恨天,我答应饶你不死……”
话一出口,斯云义等人已同时焦急地大声道:“不,不,许少侠,您千万不要上这老贼的当,他不会有诚意的。”
尧恨天冷冷一笑道:“不放过我也没关系,反正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知道他们被软禁的地方,如果我在半年之内不回去,他们就要断绝所有必需,自生自灭而死……”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再度怒骂道:“放狗屁,你逃亡东南,至今早已超过了半年,这话你能骗得了谁?”
尧恨天却突然恨声怒喝道:“单姑婆,我在那边派有许多高手监视防逃,难道一定要我亲自回去不成?”
斯云义立即道:“树倒猢狲散,你老小子一死,消息一经传出,你那边留置的人也就闻风丧胆,各自逃命去了。”
尧恨天突然厉喝道:“你也别忘了,他们在逃命之前也会把李振刚和丁敬韦他们先杀了。”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我意已决,绝不动摇,大家都不要再为此争吵,我决定饶尧恨天不死了。”
说罢,又继续望着深处,沉声道:“尧恨天,我饶你不死是有条件的。”
岂知,尧恨天竟得寸进尺地道:“提出条件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说罢,突然又放松口气道:“不过,你可以先把你的条件提出来让老夫听一听,如果和我的条件接近,我马上就把李振刚夫妇和丁敬韦三人的软禁地址告诉你。”许格非立即道:
“我愿向天发誓,我绝不杀你,但必须废了你的武功,永远不准涉足尘世,直到老死不得复出……”
话未说完,尧恨天已沉声道:“不管你发什么誓我也不废除武功。”
许格非一听,立即怒声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尧恨天沉声道:“我相信你一个人有什么用,但你敢保证别人不杀我。”
林金雄突然愤声道:“尧恨天,你也自知两手血腥,罪恶滔天,人人杀你而称快。”
许格非怒声道:“在下可让你秘密离去,使任何人不知你匿身何处。”
尧恨天冷哼一声道:“不行,只要有人找,早晚总被找到。”
斯云义突然愤声道:“许少侠,你不妨让尧恨天他自己说出他的条件。”
许格非气得哼了一声,道:“好,现在听听你的条件。”
尧恨天冷冷一笑,陰刁道:“我的条件很简单,而且只有一个。”
许格非沉声道:“你说?”
尧恨天道:“今天晚上,派一个人先送我上岸,并随我离去,你们任何人不准跟去,我到了一个自认安全的地方,自会告诉那人李振刚等人被软禁的地方……”
单姑婆一听,不由气得月兑口怒骂道:“这完全是放狗屁,到了那时候你会说,要想找人可向五殿阎君去问……”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月兑口怒道:“单姑婆,你怎么这么说?”
单姑婆虽然自觉口没遮拦,但她乃不甘示弱地道:“丁姑娘,你说,老贼尧恨天提出的这个条件能接受吗?”
丁倩文当然知道尧恨天毫无诚意,旨在月兑逃,因而无话可答掩面哭了。
斯云义却悲愤地大声道:“许少侠,现在你总该明白尧恨天究竟有几分诚意了吧!”
尧恨天见许格非久久没有说话,知道许格非正在设法向他进击,因而不自觉地急声道:
“虽然老夫的条件是刻苛了些,但你们也该站在我的立场处境想一想呀!”
话声甫落,许格非已切齿恨声道:“我早已想过了,只有将你活捉,剥你的皮,放你的血你才肯说。”
尧恨天一听许格非的声音似乎口上蒙有东西,顿时想起了屠龙天王给许格非的金丝大锦袍和软盔,心中大吃一惊,不自觉月兑口惶声道:“你在做什么?”
许格非已真的穿好大锦袍,因为他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了小包袱内,利剑宝刀都不能入的大锦袍,是以,立即打开小包穿在身上。
这时一听尧恨天惶急发问,心知要糟,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说话时忘了掀开软盔面罩,只得冷冷一笑道:“我在准备活捉你。”
你字出口,俯身捡起一块卵石,呼的一声,奋力向尧恨天发话之处砸去。
尧恨天想是太担心许格非穿上大锦袍向他扑去,是以,一听劲风袭来,立即厉嗥一声,再度探臂打出一蓬金光闪闪的月牙镖。
金镖带啸,势挟劲风,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全部击在许格非藏身的洞隙附近。
许格非避过锋头,趁数十月牙镖互撞旋飞的一刹那,一躬身形,似如电掣,飞身向尧恨天隐身的拐角扑去。
扑至拐角正待发掌,发现方才尚站在这儿发话的尧恨天,就在打了一把月牙镖之后,立时逃得无踪无影。
但是,他自信他的身法奇快,而尧恨天离开绝对不会太远,是以,心中一动,月兑口大喝道:“老贼纳命来。”
喝声甫落,前面果然传来尧恨天的惶急失声,同时金光一闪,两枚米齿月牙镖,势挟劲风轻啸,再度闪电向他射来。
许格非原是诈喝一声以察老贼的位置,是以,当尧恨天金镖尚未打出,失声出口的同时,他已飞身句尧恨天追去。
到达近前,发现再度失去了尧恨天的行踪。
许格非见洞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虽然具有深厚的功力,也仅能隐约看清一些就近的洞中形势和高低。
他发现立身之处共有三个支洞,但仅靠最内侧的一个支洞有山风流动。
根据一般常理,有流风必有通风裂隙或出口,否则,绝不可能流风。
许格非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却不敢径向最内侧的支洞内追去,怕的是尧恨天藏身其他两个支洞而趁机逃出洞去。
因为,现在他已断定这个山洞只有一个方才进来的洞口,否则,狡猾如狐的尧恨天,绝不会一直藏庄洞中等死。
渐渐他已看得更清晰一些了,但视线不能远及两丈以外。
许格非不敢运集功力察看尧恨天究竟藏身在何处,那样会使自己的目光闪射,而先将自己的位置暴露。
就在他焦急等待,屏息静立,暗察洞中动静之际,突然在中央支洞中的深处,暴起尧恨天的紧张厉喝道:“许格非,有胆量的你就追进来。”
许格非深知尧恨天狡猾狠毒,但却不知道老贼为何躲进了中央死洞内。
这时尧恨天虽然首先发话,但他却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愿提前暴露位置。
想是许格非没有回答,尧恨天再度厉喝道:“许格非,姓许的小狗,你为什么不敢发话,你是哑巴吗?哈哈哈哈……”
说罢,兀自凄厉地哈哈笑了。
许格非听得出,尧恨天的声音不但凄厉,而且充满了焦急,恐惧,和不安的韵味。
当然,根据他的年龄和以往的地位,显然对说话也有些开始不注意修词了。
只听深处哈哈大笑的尧恨天,倏然敛笑,以紧张惊凄的声调,继续道:“姓许的小狗,老夫在这里等你,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为什么不过来?”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几乎是厉嘶怒吼,因而也变得沙哑了。
许格非这时已变得出奇的沉着,相反的,深处的尧恨天,不但急声暴躁,而且惊悸疑惧,似乎有些近于疯狂程度。
这当然是由于他的铁骨大折扇被毁,辛辛苦苦制成的月牙镖浪掷,加之功力悬殊,而许格非又有了宝刃难入的软盔和大锦袍,在在都使他感到今天只有死亡一条路。
在这样紧张、恐惧、惊悸、和暴怒的交织情形下,就是铁人也会被变成疯子。
许格非这时断定尧恨天已渐渐失去理智,但由于尧恨天急切地希望他过去,那边必有老贼事先布好的陷阱等着他去。
心念至此,愈加不吭不理,屏息静立。
果然,深处的尧恨天,愈加惊惧暴怒,充满了焦急的意味,厉声道:“许格非,非莫你中了老夫的月牙镖倒地不起了吗?”
说罢一静,突然又凄厉地哈哈大笑道:“姓许的小狗,你方才的威风呢?你向魔头学习的武功呢?哈哈,现在都已成了流风泡影了。”
说罢,再度一笑道:“告诉你,许格非,我不会出去,我也不会管你,我也不去亲手割下你的首级,我要你流干了你身上的血,然后再剥你的皮。”
许格非为了使尧恨天惊惶失措,自乱脚步,使他疑神疑鬼,自己走近他现在的位置,依然静立不动。
因为,他已听出尧恨天的话意,他虽然说不出来察看,其实正说出他心中已有了出来察看的意思
果然.心念未完,深处果然悄悄露出一颗寒芒四射的眼睛。
紧接着,另一只眼睛也悄悄地露出来了。
本来这是一个弹毙老贼的大好机会,但是许格非为了保住老贼的活口,右掌虽然已蓄满了功力,却没有举起。
狡猾的尧恨天,仅仅看了一眼,便急忙将头缩了回去。
接着是惊悸疑惧地沉声道:“许格非,我已发现了你的位置,只要你能爬到我的身前来,我立即告诉你李振刚和丁敬韦他们被软禁的地址。”
说此一顿,想是没有听到许格非的回应,突然又厉声问:“许格非,我要你爬过来你听到了没有?”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就在洞壁上运劲扳下一块小石。
由于扳石运劲,立即发出一声叭的青石折断声音。
只见断石声响的同时,尧恨天隐身之处立时现出两只炯炯眼睛。
许格非一见,急忙将手中的小石块轻轻向尧恨天的身前一丈处丢去。
也就在小石落地的同时,尧恨天突然大喝一声,飞身纵出,神情如狂,双掌连番向地上劈出。
只见砰砰声响过后,洞中积尘大起,劲风旋飞,连声大喝的尧恨天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许格非一见,哪敢怠慢,一声不吭,飞身扑去。
尧恨天顿时惊觉,再度连声厉喝,飞掌径向许格非拍去.一到近前,许格非顿感喉头刺痒,空气污浊,断定激扬的风中都是尘土。
是以,一挥双掌,屏息进攻,一经和尧恨天的手掌接触,疾演翻云手,同时大喝一声。
连声暴喝的尧恨天,突然一声闷哼,身形暴退如飞,咚的一声,身躯着实撞在洞壁上。
也就在尧恨天的身躯撞在洞壁上的同时,一阵地动山摇,接着响起一阵艰涩的轧轧声音。
许格非早就断定尧恨天逃进这座死洞来必有预谋或陷阱。
这时一听,心中一惊,足尖一点地面,飞身退回了原来立身之处。
身形立稳,举目再看,发现深处竟烈了一个大门缝,而且有灯光透出。
许格非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断定尧恨天要从这座机关洞口逃生。
心念方动,飞身向前再度扑去。
但是,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洞门开启处突然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嗥。
许格非再度大吃一惊,本能地急忙刹住身势,凝目一看,月兑口惊啊,慌得急忙向前奔去。
因为,徐徐张开的一座巨大洞门,正好将尧恨天挟挤在夹缝内。
许格非前奔数步,借着洞中射出的亮光,又清楚地看见尧恨天的两腿已挤在巨石缝内,而上身和头部,也正卷进石缝内,鲜血正如喷泉射出。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知道尧恨天业已无救,而且,老贼惨叫之后,业已气绝身死。
许格非一见尧恨天被巨石挟挤成血酱粉肉,足可称得上粉身碎骨,想想他一生作恶多端,他的下场,也正是他的报应。
一想到尧恨天的作恶,立时想到父母的惨死,不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双目望着清晰可见的洞顶,热泪盈眶,戚然哭声道:“爹,娘,老贼尧恨天非孩儿手刃,但他已遭天谴,死状极惨。爹,娘,您们两位老人也可安心地西登极乐了!”
说罢,望空叩头,泪如雨下。
许格非跪罢起身,发现老贼尧恨天的尸体己完全被挤进巨石夹缝里,尸骨无存,仅剩下一大滩可怖的血水。
这时,许格非已悟出尧恨天被挟边巨石夹缝中的道理。
他断定方才在尧恨天中他翻云手时,必是因为身体震飞,猛然撞到洞壁而晕死了过去。
之后,想是巨石洞门将他的腿脚挟住,由于剧痛而苏醒,但是,他已无力纵起,接着再度痛死过去,
心念完毕,不由一声叹息,但是抬头一看明亮的洞口,月兑口惊啊,本能地后退一步,顿时呆了,因为,眼前光亮之处,并不是洞口。
只见洞内很深,由于看不到洞顶和两壁,看不见发光的是何物体。
许格非这时已闻到丝丝异香扑出似是檀香气味,但又不尽相同。
远远的洞底深处,有一座三级石台,台的中央,似是放着一个圆形石墩。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断定,这座洞府,很可能是一位世外高人的修真圣地。
心念间,不自觉地缓步向洞口走去。
站在洞口,方始发现洞中两壁有两排似夜明珠的物体。
但是,真正能发出毫光的,却是洞门上方的一个大宝石。
许格非同时发现了一道夕阳,恰由一个顶洞上射进来,而正巧射在那个大宝石上。
看罢继续前进,发现洞中除了有徐徐流风,尚有几分寒意。
走至洞的中央,流风突然强盛。
许格非急忙抬头,心中不由一惊。
因为,头上的洞顶竟然高达数丈,形似尖洞,风就是由尖顶。上吹进来。
一看洞顶中央的高度,许格非立时恍然大悟,他现在立身的地方,正是外面北尖峰的中央。
许格非在下意识中似乎已听到了什么,这时本能地转首一看,大吃一惊,飞身向洞门口扑去。
因为,这时正有两道黑漆大门,分由左右洞壁内缓缓地合起来。
但是,待等许格非飞身前扑时,已经即将合起,业已来不及了。
许格非这时不禁有些紧张了,扑至近前,本能地用拳捶门。
砰砰之声低沉,势有万钧沉重,但许格非听得出来,这两扇洞门不是石头的,而是铁的。
也就在他捶至第三拳时,震颤的铁门上面,突然坠下一道黄影,直向许格非挡头射来。
许格非再度一惊,飞身疾退一丈。
立定身形一看,发现门上掉下来的竟是一卷黄绫或黄绢。
许格非心知有异,飞身再度纵了过去,立即将黄绫捡起来。
黄绫人手,软性强硬,看来非皮非布,不知是何物制成。
急忙展开一看,上面然写着四句朱砂楷字。
细读四句是:入吾洞门,即吾弟子,学吾雕技,凌空而去。
许格非看罢,顿时大悟,急忙回身向深处看去。
这时,他已看清三级石台上放在中央的,并不是石墩,而是两个上下相合在一起的大荷缸。
两个大荷缸的相合处,似是有一圈垫在中间夹缝中的东西,而上边缸面上也写着有几行字。
那几行字也是写在一方黄布的中央,同样的用朱砂红笔写成,看字体,显然和手中卷布上的字迹,同为出自一人的手笔。
只见那上面竟写着:缸中为吾臭皮囊,开缸坏了覆盖缸,真身未腐证得道,含吾苦修请贴金,薄技一册由汝学,仗义行侠救世人。
许格非看罢,知道缸内即是留字之人,心中一阵崇敬,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咚的一声双膝跪在石阶上,同时低声呼了声师父。
但是,也就在他低头恭呼师父的同时,目光本能地盯在石阶中央放着的一本皮册上,目光一亮,月兑口惊啊,顿时呆了。
因为,那上面也写着两行字,而这两行字却正是他久已熟读的那两句话汝欲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乎?穷研此书!
许格非愣愣地望着皮册上的两行字,久久不能集中思维,因为他惊呆了。
因为缸中异人留下的秘籍上,也同样地写着他熟诵的两句豪语而大感意外。
他曾经因和铁杖穷神交手失利而对这两句豪语表示怀疑。
后来,老魔屠龙天王将他劫至西北山区的一山洞中,并再度留下数招绝学秘籍而使他再度建立了信心。
他在击败了铁杖穷神,天南秀士二位当代武林顶尖的人物后,又以惊鸿弹毙了龙拐帮帮主尤大海和九指豺人,对这两句豪语更是深信不疑。
如今,他又在另一本秘籍上,看到了同样的两句豪语,他在震惊之余,当然急切地想知道,这一本秘籍上的武功,比他以前学过的秘籍,究竟孰劣,孰优。
是以,他在急定心神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将秘籍的封皮揭开了。
揭开封皮册,轻啊一声,再度愣了。
因为,封皮下的第一页上,既没有内功心法,也没有注解说明。
而最令他震惊的是,一开始就是掌剑双绝的图式。
尤其是上面所绘的人形笔法和纸质,完全和他以前所学过的秘籍一样。
这时,他突然似有所悟,这本秘籍,就是他在泰山学过的秘籍后部。
心念及此,立即匆匆向后翻阅,不错,他发现里面虽然也分出掌剑指法和轻功,但没有一招一式与前部相同。
尤其是轻功,更是一种绝顶至高而又从未听闻过的轻身功夫。
他匆匆细读一遍,立即融会了个中妙用,这种轻功,极似梯云纵,但又不尽相同,且较之梯云纵尤为高明。
这时,他已有了一个概念,那就是这本秘籍和他以前在泰山所学的秘籍,同是缸中异人毕生钻研的绝学武功,也是缸中异人亲手所绘著。
他再仔细地看一看册上的两句豪语字体,不错,的确与以前在泰山所学的那本相同,只是他当时没有过份注意罢了。
现在,他既已确定了这本秘籍的后部,因而他也有了以下的想法。
首先是这个三尖岛被屠龙老魔选为刚人密地的问题。
许格非认为这绝不止是因为岛的四川有狼沙和剥皮虫的原因,而是屠龙老魔早就知道有一位异人在比地隐修。
至于屠龙老魔是否就是缸中异人的徒弟,以及老魔如何得到了前部秘籍,他这时勿需耗费心思深加思索。
因为这个谜,只有为遇到屠龙老魔之后,再向老魔诘问了。
其实,应该向老魔诘问的问题太多了。
其次,屠龙老魔派他的心月复九指豺人守在三尖岛附近,并派有许多武师暗中监视,这不过是老魔耍的花招而已。
正因为老魔要派人监视着三尖岛,唯恐别人登岛发现了这位异人修真的圣地,所以才故意把一些反叛他的武林人物囚禁在此地。
这样一来,不但遮蔽了别人的耳目,同时也达到了监视别人侵入的目的。
许格非心念及此,同时也想到了九指豺人每隔一些时日,便携带三日份的干粮食水前来此岛的事。
显然,屠龙老魔早已对九指豺人有了指示,就是命令他前来岛上,继续寻找那位缸中异人修真洞府的事。
根据老魔的狡猾陰毒,他不可能将实情全部告知九指豺人。
由是,许格非也判断出另一个传说之谜,那就是屠龙老魔收九指豺人为徒弟的事。
在许格非的想法是,老魔只不过教了九指豺人一些掌法而作为收揽对方之心的饵食罢了。
但是,九指豺人不知底细,以致自满自大,自以为武功业已了不起了,因而迫使他许格非先出重手,将他弹毙。
由于想到了九指豺人是奉命继续寻找缸中异人的修真洞府,因而也断定屠龙老魔必然和他时常保持联络。
现在,他许格非已到了东海,屠龙老魔必然也会跟踪前来。
这可由前面小渔村的布衣老人被惊鸿指点毙而证实。
既然老魔已跟来了东海,他的一举一动必然尽在老魔的监视之中。
心念及此,顿时暗吃一惊,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洞府而避免屠龙老魔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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