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丑怪老人,只觉黄古陵所拂来的左掌,将自己的长剑震开一尺,右掌恍如蛇般滑了进来。
掌心尚未按到,一股强猛绝轮的掌力,已直压上来。
彩衣丑怪老人心头大惊,已然纵身而起,但他再想闪避黄古陵那诡奥的一按,哪里还来得及。
忽觉胸前一震,吃了那撞击过来的劈空劲气,震得飞起,跌落到七八尺以外。
这一掌震惊了所有在场彩衣怪人和十位白衣蒙面人,他们立时迅快的散开,各自站定一个方位,复又缓缓逼近,准备合围而上。
只见那一招“人骨残灰”,击中的彩衣怪老人,喷出一口鲜血,挣扎而起,仅走动一步又倒地死去。
黄古陵出手两招残人愚所传授的武功,连毙了四人,心中惊异万分,他对于偷学残人愚武技,不禁有着一股向往的心里,暗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杀人指拿到手,不惜任何手段。”
绿衣丽人神态镇静,面泛微笑,莲步轻移的直向黄古陵走去。
蓦然,黄古陵一个翻身,一手扣住了绿衣丽人的右腕脉门。
绿衣丽人没想到黄古陵骤然向她下手,她没有闪避,反而将整个娇躯投进了黄古陵怀中。
黄古陵冷森森一笑,右掌微微抬起!
荒野的秋风,吹飘着绿衣丽人散披的长发,束束的树叶声响,调和着她均匀的呼吸,一阵阵少女的幽香,扑入黄古陵鼻息之中。
绿衣丽人脸色镇静,微笑如花,她毫无一点死亡的恐惧。
黄古陵怔了一怔,落下的右掌陡然停在半空,冷冷问道:“你不知道我要将你杀死?”
绿衣丽人嫣然一笑,娇声道:“我知道!你很恨我。”
黄古陵冷哼一声,将她娇躯推出数尺,淡淡道:“你如不将杀人指归还我,你就休想活命。”
绿衣丽人娇滴滴一笑,道:“你要杀人指,但需要杀了那群厉鬼之后。”
这时,彩衣怪老人和白衣蒙面人,已渐渐逼近过来,黄古陵大声喝道:“站住,再向前逼进,在下就要出手了!”
那向前逼进的白衣人,头脑上都被白布密密包起,除了两只眼睛,连手上也戴了白色手套,无法看清楚他们脸上神色,但见他们仍然缓步向前逼来,对黄古陵喝叫之言,竟如不闻。
荒凉的山野,十九位装束诡异的怪人,毫无言语缓缓逼来,单是这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足以使人为之心惊胆寒。
只听绿衣丽人娇声说道:“黄相公,这群妖魅滢恶异常,身上满是歹毒暗器,我们今夜死无葬身之地了。”
黄古陵全神贯注那些怪人身上,心念电转,构思拒敌之策,忽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袭来,转脸喝道:“你走得这样近干什么?”
绿衣丽人嫣然一笑,道:“你有一种大英雄大豪杰的气魄,离你愈近,我的胆子就愈大!”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忽然冷哼一声,道:“你武功不见得比我差,你怎么不拒敌?”
绿衣丽人微微一笑,道:“我已经为他们毒剑所伤,大概离死不远了。”
黄古陵陡然大喝一声,左掌疾挥而出,一股猛厉的暗劲直撞过去。
黄古陵右手疾速模出那柄短剑,猛撞过去,剑影幻成一片寒芒,直取一个彩衣怪老人。
彩衣怪老人手中绿剑一挽,划起一片绿光,封闭黄古陵一剑猛点。
绿影骤闪,另外五柄长剑由四面八方,向黄古陵身上刺来。
黄古陵得知他们所施的是毒剑,哪敢大意,手中短剑幻出一片绵密的银波,将五剑封架开,左掌劈出一股狂风,身子疾速飘出围攻因外。
蓦然间,一阵金风啸空,十几点闪闪寒芒,电射而到,原来另外白衣蒙面人,发出一串淬毒银丸,突袭黄古陵。
黄古陵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右手短剑环扫而出,划起一片蒙蒙剑气。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飞来银丸,尽数被那环绕全身的剑光击落。
黄古陵一剑击落那打来的银丸之后,立时一沉丹田真气稳落地面,一声娇叱,绿衣丽人拍出一股柔软暗劲,击向一个逼向她的白衣蒙面人,那个怪人吃她那强猛的潜力,击中前胸,口中连喷几口鲜血,仰面倒在地上。
另外三个白衣蒙面人,六双怪手齐扬,数十缕绿丝毒针,如电般射向绿衣丽人,她双袖飞舞拍出一股绵密掌风,将袭来的绿丝毒针,带得四面散落。
哪知两粒淬毒银丸,却无声无息地向她后面射到。
绿衣丽人突然伏身向前一倾,两粒银丸掠着她秀发而过。另一枚却打在她左腕之上。只觉一阵火灼般的剧痛,左腕上登时肿起了一个龙眼般大小的紫印,她尖叫一声,跌倒地上。
三个白衣蒙面人,幽灵般同时扑了过去!绿衣丽人那双玉腿,突然连环踢去,一声惨叫,一个白衣蒙面人已中了她一腿,可是另外二个一闪间双双扑上。
黄古陵看得真切,暴喝一声,剑光如电击,二声惨叫,只见二个白衣蒙面人已然横尸在他的剑下。
黄古陵这一剑劈出奇诡已极,而那两位白衣蒙面人只顾扑抓绿衣丽人,所以一下便各中了黄古陵一剑。
一阵金风啸空之声,数十缕绿丝毒针和四串银丸,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疾向黄古陵和绿衣丽人飞射过来。
黄古陵陡然一伸臂,将绿衣丽人带起,右剑劈出一圈银光剑气,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他的身形已经冲过二排怪人的拦截。嘶嘶一阵疾响,数十缕绿丝毒针由后射到。
黄古陵抱着绿衣丽人,伏地一滚,让过细如发丝的一排毒针,突然挺身而起,直向荒山野岭奔去!
他在情急之下,全身功力一齐迸发,虽然挟着绿衣丽人,仍然疾如流星。
狂奔出数十丈,转头后顾余下的丑怪老人和白衣蒙面人,却并不追赶,竟然呆呆望着自己。
突然一声惨哼,余下的六位彩衣丑怪老人和五位白衣蒙面人,竟然各自杀身死,身躯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这一下真看得呆愕住了,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没遇上今夜这么奇诡怪异地事情,要知不敌的是自己,怎么他们却全部自杀身死呢。
绿衣丽人缓缓睁开星目:“怎么?咱们还活着?”
黄古陵听得猛然惊醒,自己还抱着她,轻哼一声,将她身躯往地上摔去!
哎哟!一声娇叫,绿衣丽人被摔得目蕴泪光,濡濡欲滴。
黄古陵心里虽然恨她,但此时见她这种楚楚可怜之态,不禁不忍心的暗自后悔,双目呆呆望着她。
绿衣丽人-闭星目,两颗晶莹的泪珠,顺腮而下,凄声道:“我快要死啦,你还这般痛恨我么?”
黄古陵一种强烈的自我责备,叹声道:“你为何要盗我的杀人指,唉……”他想不出用什么适当之言说下去,只好轻轻又叹息了一声。
绿衣丽人发出娓娓婉婉的声音,道:“我若不盗你的杀人指,你早已为人杀害了……”
黄古陵冷冷嗯了一声,绿衣丽人急道:“你不相信么?我要是故意骗你,叫我不得好死!”
她两行泪珠,已夺眶而出。哀怨的继续道:“杀人指,在我怀中,你拿去吧!只是我警告你,江湖上险恶已极,无孔不入,就像你被我盗去杀人指一般,虽然你自以为拥有杀人指,天下人都不知道,但你却为我知道你有杀人指。”
黄古陵心头一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杀人指?”
绿衣丽人轻轻的叹息一声,脸上横溢出无比的温柔缠绵,缓缓伸出一只右手,抓住黄古陵,说道:“江湖上都说我李媚虹,心狠手辣,如蛇似蝎,而且又浪荡成性,是一位正人所不齿的下流女人……但我自问二十年来,冰身玉洁,毫无……”
说至此处,她那娇女敕的脸容泛出一片红晕,娇艳欲滴,嘴角间樱唇微绽,露出一丝羞答答的微笑。
黄古陵看得一震,他觉得她很美,那种美乃是一种处女所特有的美。
李媚虹缓缓的站起来,把娇躯偎了过来。
黄古陵轻轻移开身子,李媚虹泪水突又滚落下来,泣声道:“你还痛恨我吗?我乃是快要死的人啦,希望你能听我几句话好么?”
黄古陵看她那一付楚楚可怜,娇弱无力的样子,不忍让她过份难过,只好轻轻张开双臂,抱住她偎来的娇躯。
李媚虹被他这一轻抱,两行泪珠,泉涌似的滚了下来。
黄古陵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只觉一股热流,在胸中浮动,有着无比的受用。
李媚虹挣扎着移动一躯,把颈项靠在他的右肩上面,使自己更为舒服些。脸上绽开出平和的笑容,像一株暴风雨中海棠花,她心中舒畅,眉梢泛春。
黄古陵仰脸望着天上的一片悠悠白云,心中暗暗的忖道:“师仇未雪,我怎能够儿女情长,对她生出情素?”
只听李媚虹轻柔的声音,起自耳际,道:“抱紧我,抱紧我!让我死的安心一点。”
黄古陵暗暗道:“她就要死了,我岂能伤她的心……”
当下双臂加力,抱紧李媚虹娇躯。
李媚虹身躯颤抖了一下,喘声道:“那毒猛烈已极,我快……快要死了,你再把我抱紧点……”
黄古陵低头一看,不禁皱了一皱眉头,轻声道:“你身上所中的毒,难道无法治吗?”
李媚虹嫣然一笑,低声道:“你不愿意我死?”
她这一笑,含蕴着万千缕情丝,语音也带着一股幽伤,凄怨。
黄古陵怔了一怔,道:“我为什么愿意你死?”
李媚虹露齿一笑,娇声道:“黄相公,你推击我‘锁心袕’和‘归陰袕’。”
黄古陵听得面孔泛红,呐呐道:“这……这……这怎么可以。”
李媚虹幽幽凄叹一声,道:“这样我只有等待死神的降临了,只恨我……”
她的泪珠儿,又滚滚掉下来。
原来那“锁心袕”,乃是在左侞内侧,“归陰袕”,在右侞下侧,这乃是少女最秘密的地方,试想黄古陵怎能答应她呢?可是当他见到李媚虹那种凄楚可怜之状,他又是不忍。
其实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女,当她正散发着容光时,却突然要离开人间,这是一件多令人伤心残忍的事啊!
突然黄古陵轻叹一声,道:“你……你不觉得委曲?”
这时李媚虹娇躯微微颤抖,面容显得十分痛苦,凄声道:“黄相公,如果有缘希望咱们来世相逢吧!那毒已快攻入我奇经八脉了,我离死不远……”
黄古陵不再迟疑,咬着牙抱起她的娇躯,抬头见山间一片稀疏的树林,他几个纵跃进入林内,将李媚虹平放在草地上,耳际听到李媚虹的声音,道:“黄相公,我现在很痛苦,你……”
只见李媚虹双手握拳,微微颤抖,黄古陵一咬牙伸手去解开李媚虹的衣服。解到贴身亵衣时,手指不觉微微发抖,鼻端嗅到一股兰麝香气,一时间竟解不开她的亵衣。
当他看到李媚虹痛苦的表情,使他勇气陡增,指上暗中用劲,嘶地一声,那亵衣分作两边。
一个凝脂雪白的胴体,尽入眼底,两团新剥的鸡头肉,兀自摇颤。李媚虹线条极美,有一般美女特有的丰满,那种绝世美艳的体材,见了令人神魂荡漾。
若说李媚虹的面貌,真是举世的第一美人,而李媚虹的胴体,却美于她面貌的很多。
这一瞧,不由令黄古陵呆了一呆,但一种君子之念,令他不禁闭上了眼睛,双手分按在左侞内侧的,“锁心袕”,和右侞下侧的“归陰袕”。触手处,但觉温馨柔软,滑不留手。
任他怎样镇静,但他的血液也在迸腾急流,几乎使他无法控制!
这时他定下神心无旁鹜,深吸一口气,聚起一点纯阳真火,运向掌上,由两手心传出,轻轻在袕道间推柔。
其实他不用运纯阳真火,那手掌早已跟他全身一般,炙热无比了。
耳际突传出李媚虹的声音,道:“黄相公,你手掌再移到,“血仓”、“气海”两袕,帮助我将体内真气聚汇丹田,好将毒气逼出体外。”
黄古陵忙问道:“你现在觉得好些吗?”
他仍然闭着眼睛,他却不知道在推击之时,李媚虹曾经睁开过几次星目,她现在羞红的脸容,更加撩人。
李媚虹娇声答道:“方才差点透不过气来,现在好很多了。”
突然黄古陵睁开虎目,一闪间又瞧到那一对肉峰,李媚虹的脸上更是飞红,星目赶忙闭着。
李媚虹虽然性格浪荡,但她的确是此生破题儿第一道果裎娇躯,呈现人前,这幕艳事,虽然也是她导演的,但当她看黄古陵虎目看她之时,少女原有的害羞,此刻也令抬不起眼皮来。
黄古陵也面红耳赤地嗫嚅道:“我……闭上眼睛……”
果然黄古陵又紧闭了双目,跟着将手掌移到小月复处的“血仓”和“气海“两袕。
突然黄古陵的手掌微低了一下,滑腻暖软至极的东西,似乎给他触碰了一下,使他骤然一震,如触电般,赶忙将手缩了起来,要知,“气海袕”的下边四寸,便是那最重要的部位了,稍为一低便会碰到。
李媚虹玉面飞红,又惊又羞,一股难言的滋味,使她说不出来。
陡然她觉得由黄古陵掌中,传过来一股极巨的热流,她也不敢怠慢,运起一口丹田真气,会合黄古陵的真气,一下将毒气逼出体外。
以李媚虹的功力而言,这种疗毒她是有能力做到的,但她却导演了这一幕,黄古陵哪里知道,这是她情海的天罗地网,因为她深深的爱上他,但她明知道若以言语的表现,自己是无法达到目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江湖武林中,浪荡的名声,早已传扬,诡计多端的她,所以导演这一幕闹剧。
现在她已经满足了,娇羞的声音道:“黄相公,这种再造大恩,我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黄古陵啊了一声,缩回双手,道:“你好了吗?”
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方才睁开双目。当黄古陵睁开虎目的一刹那,不出发出一声惊叫!”
只见七丈外一棵松树下,八道惨绿的眼珠瞪着自己,中间依着树头的是一个独目驼背丑老人,这不是“野狼神偷”易中物和那四条狼狗是谁?
李媚虹听到黄古陵的惊叫声,赶忙将自己衣衫穿好,缓缓站了起来,看到野狼神偷,她芳心中也是一震。
黄古陵这时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处境十分尴尬,只有呆在当场。
但听一声冷笑,响起李媚虹娇脆的声音:“哼!身为武林长辈,竟然背地里偷窥人家隐密,真是老不正经。”
“野狼神偷”易中物,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
李媚虹缓缓的向前走去,慢悠悠的,仿佛是自言自语“长了这把年纪,又做此偷偷模模勾当,说来真是令人好笑。”
李媚虹的这番话,说来似是轻描淡写,但是听在黄古陵的耳中,却显得十分刺耳。
只见“野狼神偷”眼望着别处,竟似充耳不闻一般。
李媚虹脸上泛起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又说道:“我看你这老不羞的要作何打算?”
突听“野狼神偷”桀桀一声怪笑,道:“虹儿,老朽就收你当干女儿罢,同时替你做红娘好吗?”
黄古陵听得心头大惊,展开身形疾奔出树林以外。但见面前人影一闪,“野狼神偷”已经挡在前面,桀桀二声怪笑,道:“小娃儿,你就要这样一走吗?”
黄古陵呐呐道:“老前辈,我……我是在替她疗伤……”
“野狼神偷”笑道:“替她疗伤?但一个黄花闺女的都给你看到了,你叫她如何再嫁别人,小娃儿,还是让老朽替你俩娃儿成其好事吧!”
“野狼神偷”又笑说道:“小娃儿,这个女孩子真是可怜,她三岁便死了爸爸妈妈,惨痛的身世,养成她浪荡的行为,老朽知道,其实她并没有和别人做过越轨的之事,二十余年仍是冰洁身,如果你们并骑江湖,谁不羡慕是一对壁人,小娃儿,你还是赶快答应吧!”
突然一声呵呵的朗笑声传来,道:“黄兄,艳福不浅,竟然有人摆出脂粉陷阵来计算你。”
只见山间那边缓缓走来“闪电金箭”郎千如。“野狼神偷”易中物,独目怒瞪着郎千如,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休来破坏大好姻缘。”
郎千如见了“野狼神偷”心头一震,随即微微一笑道:“易老前辈厚爱,晚辈记下了。”
又转身向前走去。
一声冷涩涩的寒笑声,李媚虹已经挡在郎千如的前面,她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冷冷说道:‘我三番两次的对你忍让,你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如今竟然管起我的私事来了,我看你是自以为靠山硬,有恃无恐,全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么?”
郎千如朗朗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做事,从不仗什么势力,只知当为不当为。”
李媚虹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郎千如深知她武功奇高,默运真力,打出一股暗劲迎接她劈来的掌力。
二股内力中途相撞,激起一股旋风,郎千如已被击的向后退了二步。
李媚虹轻喝一声,身子已绝快欺进!
郎千如右脚如电飞起,直踢李媚虹前胸,右掌斜拍击出一股潜力。
两人含怒出手,势如迅雷疾电,猛快至极。
李媚虹左掌半屈,迎着他右腿拂去,右手食、中二指,突然一齐弹出。
郎千如心头大骇,以为她要施展“弹指勾魂”绝技,疾速撤招后跃,哪知右肩一阵刺痛,一阵麻木,郎千如已被李媚虹奇高武功,“弹指神通”指劲弹中。
黄古陵看得不禁一呆,他觉得李媚虹的武功远胜自己,怎么她刚才会连中那些怪人的暗器,而且以她功力根本不必要假借自己之力,便能将毒气逼出体外。突然黄古陵又想到,李媚虹刚才剧毒发作之时,奇怪的是死亡没有为她带来一点悲怆和幽伤。
黄古陵愈想愈觉是她的诡计,冷哼一声,他身形直飘过去。
李媚红足不跨步,膝不弯曲,一晃身又欺到郎千如身边,右掌一招“挥尘清淡”,疾劈郎千如胸部。
郎千如已经遭受重创,左肩麻木已经无法转动,见此怪异难测的一掌,轻哼一声,右掌运劲切去!
李媚虹右手一缩,让开郎千如切来的一掌,左手却探臂向郎千如前胸拂去。
郎千如想不到她避掌,还击,能一齐出手,这一拂逼的他向后疾退五步。
李媚虹双眉已露出一层杀机,她的娇躯如影随形的跟进,冷笑一声,右脚飞踢小月复,左手如电闪伸出,抓住了郎千如运转不灵活的伤臂,用力一带。她这一着用的恰当,诡奇至极,郎千如左臂被她一带,身子向前-栽,正好向李媚虹踢出的右脚迎来。
郎千如心头大惊,侧身一让,右手吞吐如电,击出三掌。
但李媚虹右掌“迎风断草”,扫袭脉门。
一声闷哼,郎千如右胯部中了一腿,右手腕又被李媚虹扫着,他只感双手都无法再搏斗了。
但他的左臂仍然被李媚虹抓着,他一咬牙右手一运劲,强忍腕部疼痛,呼呼呼,抢攻三招。
右掌翻飞,仍然以单掌迎敌。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袕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包括了机智,和对敌经验的全面技艺。
倏忽间,两人已拆了二十四掌。
惨烈紧张,触目惊心。
李媚虹也暗惊郎千如武功的绝高,他已遭自己伤了三处地方,竟然还能接我二十余掌。
黄古陵见两人近身相搏,那种奇诡的手法,使他看得惊诧万分,他暗暗叹道:“今日一见,自己才知道武功一道,无际无边,浩瀚似海,自己当今所学只不过是沧海一栗,太微不足道了。”
一声闷哼,郎千如身躯一阵摇晃,后退四五步,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嘴角间还挂着血丝。
李媚虹杏目怒睁,她胸前衣衫破碎了一片,露出雪白的肌肤,突然她举起右掌,缓缓向郎千如拍去。
陡然一声娇叱,从旁侧击来一股暗劲,直向李媚虹那道掌力撞去。
呼!的一阵劲啸风响,满地尘土飞扬,场中已多了一个银衣美丽少女,接着一个祥慈的声音传来道:“兰儿,他是不是郎千如?”
语音未歇,一个中年美妇已经飘飘而到。
黄古陵见她们脸色骤变,虎目射出一股怨愤的棱光,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两人乃是红十字帮主陆暖尘和西门玉兰,“仁慈圣母”一眼看见了黄古陵,不禁谅讶已极,但西门玉兰也看得芳心一荡。
郎千如轻咳一声,道:“陆伯母,西门姑娘你们好,请恕晚辈身上有伤,不能远迎。”
“仁慈圣母”陆暖尘望了一下郎千如,缓缓说道:“千如,是谁伤了你。”
突听桀桀一声怪笑,“野狼神偷”易中物走了过来说道:“陆帮主,你好啊!一个男娃儿和女娃儿打架,打得两败俱伤。”
陆暖尘转头望了李媚虹一眼,不屑的语音道:“和那个无耻的滢娃?”
黄古陵见她如此侮辱李媚虹,怒哼一声,喝道:“她会比你滢恶?真是不知自爱的滢妇。”
李媚虹见黄古陵竟然为自己说话,芳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她缓步走到他身边,无比深情的眼光,凝注着黄古陵,凄凉一笑道:“我李媚虹一生中,就只有黄相公和易老前辈看得起我,似这等隆情厚爱,小女子无以报答。”
西门玉兰目睹黄古陵和李媚虹如此亲热,她芳心中一阵哀伤,但也为黄古陵抱屈不值,她的泪水暗暗流入心底,突然明眸中露出一股怒光,逼视着黄古陵不屑道:“我本来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没有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无耻的人,你如此辱骂我师父,大概自以为学了几招武功了不起,哼哼,我今日倒要领教你藉什么这等狂妄?”
黄古陵被她骂得胸中突然燃起昔日剑伤自己的仇恨,本来这个仇恨他已经克制在心底,不愿多作计较,哪知西门玉兰这-番轻蔑之言,又由他胸底燃烧了起来。
但听李媚虹柔声道:“黄相公,我去替你接她几招。”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不必,我与她有着前怨。”
西门玉兰冷涩涩一笑,道:“我今夜若不杀了你,我便自绝于此。”
她这一句话听得郎千如、陆暖尘各自一惊,郎千如叫道:“西门姑娘,你怎么出此誓言,武林中人切磋武功,乃是常事,你万万不可当真。”
其实郎千如哪里知道西门玉兰芳心所恋的乃是黄古陵,而她今日见黄古陵和李媚虹一搭一挡的亲热样子,不禁芳心尽碎。
陆暖尘也沉声喝道:“兰儿,你和那卑鄙无耻的小子动手,何苦立下这等重誓。”
黄古陵听得胸上怒火更炽,铮!的一声,他已由怀中取出那柄短剑,冷冷一声的说道:
“此剑是你交还我的,我便以此剑杀你。”
西门玉兰被他提起自己偷偷还剑的秘密,她直气得柳眉倒竖,娇躯颤抖,振腕一剑刺去。
黄古陵轻轻一闪,让开西门玉兰的剑势,一剑由斜侧刺去,速度奇快。
西门玉兰一招“倒转陰阳”,逼开黄古陵短剑,玉腕摇动,长剑挟带一片锐风攻到,出手之快,无与轮比。黄古陵闪避不及,只得挥剑硬接一招。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西门玉兰长剑几乎月兑手,她娇叱一声,长剑挥摇之间,一轮瑞光四面八方攻向黄古陵。
黄古陵被她三剑快攻,逼退三步,他想自己连她也胜不了,如何能跟她师父一争长短。
想至此处,他心头大怒,冷笑一声,忽的振腕一剑,当胸点击过去。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那一剑攻击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西门玉兰用剑封架,或是纵向躲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西门玉兰知道他那一剑的厉害,长剑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但闻金铁交鸣,双剑连续相震数次,西门玉兰那护身剑幕已经被黄古陵短剑弹力震开。”
忽闻黄古陵大喝一声,短剑化出一道疾虹,疾向西门玉兰月复部直刺了过去。
这一剑威力势猛,剑风似轮,当月复直刺若点若劈。逼的西门玉兰向后退出六尺,但见人影飘忽,黄古陵如影随形欺上,冷芒飞绕,倏忽间刺击六剑。漫天剑气,配合着他奇快难测的身法,不仅使西门玉兰惊惶失措,舞化出一片护身剑幕,勉强把黄古陵迅快的六剑封闭。
哪知黄古陵刺出第六剑时,身躯绝快的旋进她剑幕中,左手一探如电也似向西门玉兰握剑右腕扣去,右剑也削了过去。
如果西门玉兰的长剑不弃,那么她非断掉一臂不可,势被所迫,西门玉兰只得抛剑缩腕。
但她右腕一缩间,突然一翻也抓向黄古陵的右腕。
黄古陵冷笑一声,扣击西门玉兰的左手,改为劈切,一声冷哼,黄古陵的左掌后发先至,西门玉兰被切得腕部垂了下去。
这几招变化迅快如电光石火,只听一声慈祥的声音,叫道:“兰儿,快退去!”
一股柔软冷风,人已闪出七八尺。
蓦听一声凄厉哀叫,西门玉兰突向地面上的落剑扑去,人影一闪陆暖尘已抓住了西门玉兰,柔声道:“兰儿,你怎么这样,这种无耻的滢徒,值得你以命相搏?”
“千如,你来照顾她。”
黄古陵听得胸中怒火由眼睛冒了出来,厉声喝道:“泼妇,妖妇,滢妇,恶妇,你骂我登徒子,是不是登过你这妖妇。”
黄古陵因为心中气极,他才会骂出如此难听的话。
陆暖尘一生之中,何人曾经这样辱骂过她?只见她的脸容变得骇人已极,浑身也气得发抖,竟然气得呆在那边。
李媚虹、“野狼神偷”,也觉得黄古陵骂太过火,天下间有谁这样大胆辱骂过“仁慈圣母”陆暖尘。不过他们也觉得陆暖尘太瞧不起黄古陵了。
一声厉喝,陆暖尘的身躯如离弦流矢,奔到黄古陵跟前,扬手一掌劈下。
黄古陵早已提足真气准备,她一掌劈下,黄古陵身躯一转,右剑左掌,一齐还击,快如电击。
轰的一声,陆暖尘那一道掌力,击在一丈外的地面上,一大片草丛砂石,被击得射出七八丈远。
力道之强猛,令场中高手,都自叹惊服。
陆暖尘本以为黄古陵会硬接她一掌,哪知他会闪避开去,倏然反击。
她气得厉笑一声,右掌疾收,回拂剑背,暗运真力,施展“天罡指”纤纤玉指在黄古陵短剑相触未触之际,食中二指猛向剑上弹去,左掌一招“云封雾锁”,把黄古陵左手攻来一掌封到门外。
她这“天罡指”已练到炉火纯青,黄古陵如何禁受得起,只觉手中短剑离手飞出,同时左掌掌力击出,被陆暖尘巧妙的手法封引落空,击在数尺外一株矮松之上,只震得枝叶纷飞,树身中断。
黄古陵的掌力也令众人惊异万分,暗暗惊骇他内之雄厚。
黄古陵这一掌一剑,真是全力施为,剑飞掌空,他心中大骇,略一怔神,陆暖尘右手已顺势一掌拍到。
黄古陵急忙身躯忽的一个轮转,施出残人愚传授的那招“白云飘飞”,幻出一片掌影,一闪间,他的右手已经搭上陆暖尘的右手腕脉。
陆暖尘内心暗惊,她乃是一代高手,冷笑一声,右臂疾收,反点黄古陵脉门,她这一变式精奥异常。
同时陆暖尘左掌虚飘飘反臂而出,击在黄古陵左肋。
只听黄古陵一声闷哼,后退二步!
陆暖尘一吸真气,施展天罡指,隔空向黄古陵“天池”、“中府”、两处要袕点去,指风劲急绝轮。
两人这交手几招,无一不是武林中见未所见的手法,看上去眨眼而过,其实刹那问指戳掌劈,无一不是武林奇技。
生死须臾,惊险万分。
黄古陵被陆暖尘蓄劲掌心,虚飘飘拍出一掌,已被震伤内腑,如非他早运真气护身,这一掌准会把他当场震死。
但黄古陵有股别人所没有的坚毅倔强天性,虽然他已经伤疼欲死,但仍然强忍伤疼飘出三尺。
突见陆暖尘凌空而起,疾如电光一闪般追来,道:“你还走得了么?”
黄古陵冷哼一声,举手一掌劈去!
纤指轻弹,一缕指风,急袭黄古陵脉门。
黄古陵脸上肌肉一弹怞搐,不退反进,左手错掌疾速按去!
一声惊骇的轻叫,陆暖尘左侞峰被黄古陵按中一掌,后退了三四步,陆暖尘呆望着黄古陵一会。
要知黄古陵刚才那一招,正是残人愚所传授的绝招中武功“人骨残灰”,若不是黄古陵内腑已受伤,内力提聚不起,那么陆暖尘也要受伤他掌下,不过,她的左玉峰被按一下,已令她太惊骇了。
场中诸人虽然都知陆暖尘被黄古陵击中一掌,但谁也没看出黄古陵是如何击中“仁慈圣母”的。
哇的一声,黄古陵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原来他内腑受创伤极重,又强运真气施出那招“人骨残灰”,更加引动伤势,只见他一摇晃摔跌地上。
一声厉笑,陆暖尘又劈出一般极巨狂风,击向地上的黄古陵。
李媚虹厉声叫道:“你不要再伤他!”
她身躯急速扑了过来。
轰的一声,黄古陵的身躯着着实实被那股排山掌力击中,整个身躯被震得飞了起来。
李媚虹惊呼声中,左手一伸,把黄古陵抱入怀中。
她低头看了怀抱中的黄古陵一眼,只见他嘴角鲜血涔涔滴出,双目紧闭,她心中一阵哀伤,涌现出来两眶泪水。
突然李媚虹尖声大笑起来,声音异常凄厉刺耳。
笑声中,他纵身一掠,抱着黄古陵扑向陆暖尘,迅如雷光石火般劈出三掌。
陆暖尘闪开三掌快攻,喝道:“贱人!你是找死?”
一掌劈出,但她不打李媚虹,掌势却打向怀中的黄古陵。
这一下,大出李媚虹意外,来不及退避,口中惊叫一声,疾转娇躯,左肩硬接了陆暖尘一掌。
这一掌,只打得李媚虹娇躯乱晃,后退五步,右肩骨痛如裂,怀中的黄古陵叭哒一声落在地上。
突听“野狼神偷”桀桀一笑,跃到黄古陵身侧。
李媚虹双肩一晃,欺身而进,错掌展开快攻,疾如轮转般,倏忽间,她向陆暖尘连攻了二十多掌。
在这一阵急攻中,陆暖尘被逼得连连后退,险险被李媚虹掌势击中。
陆暖尘一声冷喝,道:“你不知自爱,恕我要施辣手了。”
李妮虹此刻哪还听得进她是说的什么,只见双掌翻飞,凌厉捷快,绵绵攻向她全身要害。
“仁慈圣母”双眉一剔,柳腰一挫,身躯飘空而起,探手向李媚虹抓去。
李媚虹食中二指一弹,一缕劲风,疾奔陆暖尘要害。
陆暖尘心头微惊,暗道:“贱人武功竟然胜过玉兰!”想着,她杀机又起,左袖一拂,立时有一股潜力,把李媚虹指劲化开,右掌如电般扫去!
突听一声怪笑,道:“仁慈圣母娘娘”,你已经击毙了一人,难道又要大开杀戒。”
说着,“野狼神偷”跃了过来,一掌劈去,一股强猛狂风,撞散拂扫向李媚虹的那股暗劲。
李媚虹听了语音,脑际有如雷击,轰的一声,她扑到黄古陵身侧,抱入她的怀中,不言不语,静静的坐着。
这时周遭已恢复了一片平静。
大家的眼光都望着李媚虹和怀中的黄古陵,西门玉兰美目中已滴出两行泪水,心灵底处,已经哀伤的哭泣着!
她自责、自悲!
她恨!恨自己害死了他。
这时她感到自己所爱的,不是杨环、郎千如,而是黄古陵,她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说没爱他。
突然西门玉兰哭叫一声。纵身向李媚虹扑去!
她已经顾不了得被人耻笑,由李媚虹手中抢过黄古陵的躯体,泪水如雨滴在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
这是多么奇怪,多么矛盾?
陆暖尘和郎千如,脸上神色骤变,但都没有喝止。
李媚虹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西门玉兰和黄古陵,她脸上很平静。
没有嫉忌产生。只是在那平静中,潜存着一种感人的力量,使目睹这情景的人,都不觉油生情伤。
西门玉兰突然闭上了双目,口中喃喃语着。
那是祈祷、忏悔?
一会儿,她睁开双目,低头轻吻了他一下,缓缓站起,将黄古陵的躯体又放在李媚如的怀中。
然后,她转头就走,并没向陆暖尘、郎千如打招呼,她像似失去了灵魂一般。
陆暖尘和郎千如,也尾随跟去
“野狼神偷”易中物,缓缓的走到李媚虹身边,长长的叹口气,道:“虹儿,我们走吧?”
李媚虹转过脸儿,望了“野狼神偷”一眼,摇摇头,笑道:“我不走啦!我要寻找一个地方埋葬他的尸体,然后我厮守他坟墓旁边,研练武功,十年后替他报仇。”她笑的十分自然,看不出一点激动,分明她已经早作了决定,所以心中非常镇静。
说罢,李媚虹缓缓站了起来,抱着黄古陵向山坡那边走去!
秋风吹过树梢,啸音起自天籁,如泣如诉,凄凉动人。
风声就像似一曲送葬的歌声,绵绵不绝的哀奏着。
倍增这种凄凉画面。
李媚虹此刻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的神情,只是缓缓向前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一轮残月,已经渐渐西沉。
突然李媚虹怀抱中的黄古陵微微蠕动了一下,但过份悲伤的李媚虹,仍然没有察觉,仍然继续向前走着。
过了片刻,一声声吟!
李媚虹低头一看,只见那双神光炯炯的虎目,射出一股凌寒的奇光正望着自己。
李媚虹又惊又喜,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她做梦也想不到黄古陵会没死,因为那种惨重的内伤,是经过“野狼神偷”诊断无救的,李媚虹深知易中物精通医理,所以当“野狼神偷”
说黄古陵死了,她相信无疑,故而柔肠寸断。
黄古陵虎目放射出那股奇光,但他脸上肌肉却一阵阵痛苦的怞搐着。
李媚虹温婉娇柔的声音,道:“你很痛苦?”
黄古陵声吟了一声,道:“我的怪病又发作了,你将我放在地上,我热得很。”
李媚虹立刻将黄古陵放在草地上,运起一股纯陰元气按在他的丹田,哪知她手掌一接触黄古陵丹田,一股极巨的弹震气流,将李媚虹气血震得一阵波动,哎哟一声惊叫,她赶忙收回手掌,呆呆望着黄古陵出神。
黄古陵轻哼了数声,道:“李姑娘,我这怪病等会就好了,我现在又渴又饿,李姑娘是否能够替我购买一些食物来。”
其实黄古陵是怕自己怪病发作,那种骇人的举动,不愿让李媚虹看见,而且他真的也饿极了。
李媚虹微微一笑,道:“好!我去准备食物,但你却不可乱跑。”
她的话音,充满着无比关怀之情,像似一个照顾自己弟弟一般。
黄古陵只感丹田气流上升,浑身发热,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李媚虹芳心无比的欣喜,突然她蹲去,轻轻在黄古陵脸颊吻了一下,低声一笑,如电驰去!
这一吻,令黄古陵陡增多怅惘情愁。
难道她是真的爱我,而我是不是能够爱她?
他觉得这一次怪病发作,已减轻了许多痛苦,他知道这是残人愚人以魄冰指解开自己气海袕使然,但是他那种强大逆流气血上冲全身袕道,所产生如麻,似痒、似酸、是痛……各种感觉都是难受的。
但黄古陵已知道这是自己增强内功的原因,于是他以无比坚毅的性格强自忍受着。
渐渐的黄古陵感到胸中气血充塞的令人难受,他不禁翻身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冷森森有如寒森地狱中吹出陰风的笑声,起自后头。
他转过身来,不禁后退了三四步
只见十余丈一个幽灵也似的怪人,缓缓向他走来,这怪人身材枯瘦如竹,他的面目竟涂满五光十色的颜色,身着一件黑衣长衫,几乎拖在地上,头发也是一片散乱,端得是奇形怪状。
黄古陵此刻加上充塞的气血,正无从发泄,见此怪人逼来,不禁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呼的一声锐厉劲啸,那股出乎黄古陵意料之外的狂风,直撞向三丈外的怪人。
那怪人身躯突然飘飘摇摇飞起二丈,恍似流星殒地,竟然向黄古陵俯冲而下。
黄古陵心头微惊,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又疾劈过去!
他那股雷霆万钧的掌力,也使怪人心寒,不敢硬接翻身落地!
怪人落地后静静站在一边,黄古陵也没有再劈出第三掌,突听怪人森森一笑,道:“黄小子,你若能接我七招冥陰指爪,那杀我二十六位弟子之仇,立刻一笔勾销。”
黄古陵听得大惊,这怪人竟然知我之名,而自己何时杀了他二十六位弟子?
怪人似知他茫然之色,森森一笑道:“十七位白衣蒙面人,九位彩衣老人。”
黄古陵惊噢了一声,喝问道:“你是什么?”
怪人幽森森道:“我便是露出本来面目,你也不认识我,哼哼!你还是小心接我七招冥陰指爪。”
突然怪人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黄古陵前胸抓去。
黄古陵只觉他抓来的五指上,隐含一种陰寒之气,不禁心头一震,纵身向一侧让开。
怪人冷笑一声,右手紧随抓出。
这一招来势凶恶尤甚上招,掌势刚出,黄古陵己觉出一股陰寒之气,直涌上身。
黄古陵这时全身热流滚动,真气溢满,轻喝一声,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怪人的攻势。
怪人幽冷轻笑一声,双爪一招一招的抓出!
但见满天指影,挟着缕缕冷风,罩了上来。
黄古陵意识到,这是一种罕见的绝毒武功,别说那四面八方重重涌上的指影,防不胜防,单是那近身生寒的陰冷之气,已使人有一种难以抵受的感觉。
一声大喝,黄古陵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劲,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
而那怪人也在黄古陵一掌劈出之时,身子直冲而起,拔升四丈多高,一躬身已飞跃落六七丈外,再一个纵身,他的影儿已杳。
突然一声冷哼,黄古陵一摔跌坐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
黄古陵盘膝跌坐地上,暗暗运气调息,片刻间,他脸上已泛起红润之色。
刚才若不是黄古陵正当逆流气血上冲玄关,经过气海转变阳气,吸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他绝对无法抵挡住那冥陰指爪,要知那怪人的指爪,乃是挟带着绝毒的寒陰气劲,因为那逆流气血上冲,自然间含蕴了极强的反震之力,所以黄古陵被侵入体内的寒毒之气并不太深,否则黄古陵早已丧命在那怪人陰毒劲气之下。
黄古陵渐渐将那逆流真气引归入丹田,不禁黯然叹道:“残人愚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性格可说是怪极奇极,唉!自己若是能得他传授一些武功,不怕师仇报不了,可恨的陆暖尘,她连续伤我两次,纵然她不是杀师仇人,但此仇也非报不可……”
突然,黄古陵感觉到一双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后背的“命门袕”上,一个冷寒的语音缓缓说道:“你一动,我含蕴掌心的劲力一送,你立刻要五腑六脏碎裂惨死!”
黄古陵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他一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得很耳熟,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要你的杀人指,你赶快将杀人指以左手,从右肩递给我。”
她想得真是周到,这样一来纵是黄古陵要淬然攻击,也无法办到。黄古陵暗道一声:
“侥幸!”原来那双杀人指还在李媚虹身上,他冷然道:“我没有杀人指,你若不信,可以搜身。”
那人冷嗤一声道:“难道你还没将她杀人指取回?”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暗忖道:“怎么这人也知道杀人指,在李媚虹身上。”
蓦然,黄古陵左右肩麻袕,各是一痛,那人已点了自己袕道,一怔之间,黄古陵转头望去,但一条人影已在十余丈外,一晃而逝,真是好快的身法,隐约中黄古陵可看清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黄古陵心头一震,暗道:“是那鬼女!”他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只得缓缓站身来,呆呆望着云空出神。
他觉得江湖武林真是太凶险,波诡云异,无论你怎样防护,都是难以防住那种诡异莫测的武林中人。
月暗星隐,此刻夜又将尽,突然一声娇脆的声音,叫道:“黄相公,我已经来片刻了,你怎么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呀?”
黄古陵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李媚虹已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开外,她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盛满食物,香气四溢,黄古陵已经两日没吃饭了,一闻到香气,更觉肚饿得难受,他无法再装出绅土风度,倒咽一口涎水,笑道:“李姑娘,多谢你了,我饿得很哩。”
李媚虹噗嗤一笑,道:“看你那种神态,犹如十日没吃饭似的!”
黄古陵尴尬一笑,道:“两天没吃已够难受,若是十日没吃饭可要真饿死了。”
李媚虹目送秋波,嫣然一笑,由竹篮中取出一条大手巾铺在草地上,将一双烤鸡、火腿、杂粮等拿出来,笑道:“饿了,赶紧来吃啊!”
黄古陵哪里会客气,双腿一盘,五爪龙一伸,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工夫将一篮食物吃了一半。
李媚虹将娇躯依偎过来,轻声道:“黄相公,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你知道刚才我为你肝肠寸断,哀伤欲绝。”
黄古陵听得一震,默默不语,继续咬着一根鸡腿,李媚虹伸出手来,在他面上抚模着,柔婉的道:“啊!你真的这么饿?”
黄古陵点点头道:“很饿很饿!”说着,他抹一抹嘴站了起来。
李媚虹看他这种粗犷的举态,噗嗤!又是一笑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以衣袖擦嘴,真像个小孩。”
她玉手微伸,拿着一条绢帕,轻轻擦着脸嘴,黄古陵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李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红日升起,圆如火轮,眼所及处,山水如画。
李媚虹放眼望去,只见面前无数奇峰,好像平地涌起一片石林,如笋如笔,峰峰相连,每一个石峰部是小巧玲珑,有如盆景,最高的也不过二三十丈,但各具姿态,如虎如熊如豹。
端的是万笋朝天,千严兢秀。
李媚虹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乍见面前这一片石林,不觉啧啧称异。
黄古陵笑道:“李姑娘,咱们去看一看。”
两人联袂驰去,但一走近那片石林,恍如一面屏风,遮着天光,只见两峰相连之处中间开了一个大洞,刚刚可以容得一人通过,日光透过这个洞口,照射下来,里面隐约有潺潺流水声。
黄古陵与李媚红好奇心起,爬入洞口一看,只见里面一片空地,杂花盛开,空地四周,仍是无数石荀,其间又各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岩洞,好像石林之中,又有好多门户一般。
两人拣了一口较大的洞口,爬进去看,越入越深,又穿过一个洞口,这洞口在后峰上端,虽不算高,也有二十来丈,两人施展轻功依附在峭壁之上,向下一望!
不禁大为惊诧,但见下面一片空阔,满谷幽兰,谷中又长出无数小石荀,最高的不过七八丈,怪石嶙峋,如剑如戟,而且隐隐排成阵势,阵内的另一边,却隐隐现出屋脊笋角,显然是一所庄院。
这时石阵中有两个人东穿西插,看来似是被困在其中,迷了出路,待看清楚时,黄古陵心头不禁一震!
那两个为谁?一个是武林白道盟主“铁指玉扇”谭湘青和西门玉兰。他们两人相距甚近,但却总是走不到一处。
黄古陵看了这阵式,嘴角露出一丝冷森森的微笑,李媚虹突然问道:“黄相公,你懂得此阵变化?”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哼!西门玉兰自持所学渊博,今番我要看看她出丑了,李!”
娘,我下去引潭湘青出来。”
原来黄古陵白幼跟随孙先矶,而他师父乃是当代一位武林奇才,所学极广,就是奇门异术之学也皆深博,所以黄古陵略懂一些奇门八卦之阵,达时他在高处下望,时间稍长,已给他看出这阵式的所以然来。
他知道面前那石笋虽是天生,但却暗合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形势。
此阵分成休、生、惊、杜、死、景、开八门,若非找到了“生门”门户,任你如何瞎模瞎撞,也走不出去,真是奥妙无匹。
李媚红听了黄古陵的话,芳心中有着无比喜悦,本来在她心里西门玉兰乃是她的情敌,但此刻听黄古陵之言,对她并无好感,却有恨意,她心中怎不一乐?要知一个人对于爱情总是自私的,不希望别人分得。
黄古陵说着出石笋上缓缓滑了下去,李媚虹也紧随而下。
两人已经在石阵外,距离谭湘青,西门玉兰不过三四丈远,但他们两人仍然没有察觉有人前来。
黄古陵朗声叫道:“谭兄,我来引你出阵。”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阵式中的谭湘青、西门玉兰心中各是一震,尤其是西门玉兰觉得这声音耳熟已极。
谭湘青四下望了一会,见无人影,禁不住问道:“是哪位兄台,要引我们出阵?”
黄古陵轻声一笑,道:“在下黄古陵来迎谭兄出阵。”说着,黄古陵已缓步向阵内走去,李媚虹知道这阵式的奇诡奥妙,玉手微伸拉着黄古陵的衣袖跟进。
只见黄古陵左转三步,右转二步,前进一步,后退三步,三次回环已经来到“铁指玉扇”谭湘青身边。
“铁指玉扇”谭湘青,呵呵一声轻笑,道:“噢!原来是黄兄,哈哈!此阵的确是玄奥至极,兄弟可敬可贺。”
要知这谭湘青不但武功造诣极深,但也学过奇门易理之学,他见黄古陵识得此阵奥妙,心中惊异万分。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谭兄,这是正反颠倒八卦,乃诸葛武侯八阵图阵式。”
一语惊醒了谭湘青,他叹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兄弟模索如此之久,愈走却愈搞得头昏脑涨,我将它看做是八卦奇门阵配合两仪变化的阵图,今日若非黄兄驾临,我真要永远被困阵中了。
李媚虹娇声一笑,道:“谭盟主,咱们出去吧!”
“铁指玉扇”谭湘青呵呵一笑,道:“让兄弟献丑一下,看看是否已领悟此阵奥妙。”
说着,他一人当先向东南角一处生门走去。
黄古陵暗暗惊佩,知他已懂了这阵中奥妙,哪知谭湘青快走近生门,却忽地有一颗石子打来,石阵之中门户狭窄,那石子又打得非常巧妙,谭湘青竟然没法招架,终于给逼了回去。
黄古陵心中一凛,看情形这石林中的幽谷,竟似有高人在内,暗中摆布。
黄古陵沉声道:“是哪位高人,咱们只是要出去,绝不侵犯清修处,望请放路。”
忽听得谷中有人“啊呀”叫了一声,尖锐清脆,似是一个刚刚发育的少年,嘻嘻哈哈的笑道:“我是店小二啊,你敢情是黄少爷嘛?”
黄古陵听这声音,像似极为熟悉,但却不知是谁?他眉头一皱,左边一兜,右边一绕,由那个生门走出阵式,放眼一看惊啊了一声,道:“是你!”
只见面前是个眉清目秀,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城内四海一家客栈中的那位刁蛮顽皮的店小二。
随后,“铁指玉扇”和李媚虹已随后走出,阵中只有西门玉兰呆立当地,她美目中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位顽皮的店小二,嘻嘻哈哈笑道:“黄少爷啊,这位姑娘是谁啊?嘻嘻,黄少爷,你大喜呀!我店小二可叨扰你一杯。”
他-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响个不停,李媚虹被说得脸上泛出红晕,但阵中的西门玉兰却是更加神伤。
黄古陵被他说得又气又好笑,骂声道:“好啊!你这小鬼头,我竟然走了眼,原来你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给我道来。”
他说着话,心中震惊不已,万没想到一个店小二,却是一位武学能手,江湖武林当真是诡奇莫测。
店小二突然哭丧着说道:“黄少爷,你不要冤枉我,我何时是个会武功的。”
黄古陵听得一怔,道:“你不会武功,刚才以暗器打袕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你为何会跑到这个地方。”
店小二叫道:“咦!这就是暗器打袕的功夫吗?我还只道他是教我丢丢石子玩儿。”
黄古陵见这店小二,不知怎的却是一见投缘。当下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石子打袕功夫是谁教你的?”
店小二突然张目四望,像似无比恐怖,哭丧着脸说道:“黄少爷,我知道你武绝高,我请你救救我,不然那老怪物回来,我准死无疑。”
李媚虹娇声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定会救你。”
店小二闻言嘻嘻一笑,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哈哈,我叫金不屈,自幼无父无母,流浪街头,行乞过日,在三年前被人介绍到四海一家做小二,方结束乞丐生活……”
场中诸人闻言,不禁暗自怜悯他那种惨然身世,黄古陵暗自叹道:“自己虽然身世如谜,但自幼却得到师父之恩爱,若以自己和他比起来,这金不屈可说是极为可怜的人了,唉!他有那种凄惨的往事,可是他的性格,却是如此乐观,真是一个极为难得之人。”
金不屈顿了一顿,又说道:“有一日我们店里放了二天假,就是三月前,也许是我霉运当头,凶星高照,独自个儿来山里玩,胡撞乱闯跑到这个地方,目睹这片石林,心中好奇,所以跑进来瞧瞧,哪知呀,一跑进来,就像你们一样,被困在石中……”
突然谭湘青噢了一声,道:“黄兄,我倒忘记了,里面西门姑娘还没出来。”
黄古陵当作没听到谭湘青的话,问道:“金不屈,你以后怎样出来了呢?”
金不屈道:“我被困在石阵之中,走不出来,肚子又饿,我就乱骂一通,哈哈,想不到达一骂却把人引出来了。”
李媚虹娇声接道:“不错,一个老不死的家伙!”
“当时,我骂呀骂的,眼睛一花,一个穿着紫黄道袍的老家伙就到了我的面前了,也不知他是从那儿钻出来的。”当时这老家伙说道:“你若肯做我的徒弟,我就带你出来。”
黄古陵道:“于是你就答应了?”
金不屈道:“不愿意也没办法呀。我困在石阵整整一天,我不要吃饭吗?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口头也说肯了,那老家伙眉开眼笑,牵着我的手东一绕西一绕,不知怎的就突然走出来了。”
我说:“对不住,你要收徒弟就另收一个吧。”
那老家伙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别人给我磕头,求我三天三夜我也不会收呢,如今我因为立下了誓,要在未死之前收一个衣钵传人,但我又不肯走出此谷,只好等着看谁走进来,只要他未满十八岁我就收谁,这岂不是你的造化?”我说找不要这个造化,转身便走。
那老家伙道:“你本事再强百倍,也走不掉,你走走看。”我一走不知怎的腿弯一麻就跌倒了,不由自己的倒翻了三个筋斗,直翻到那老家伙眼前,这才戛然停止,腿弯也不麻不痛了。
那老家伙道:“你第二次逃跑,就没这么好过了,我要你全身麻痒疼痛三天,第三次再跑,我就把我打死。
他说得很平淡,好像打死个人,根本不算一回事,那眼光可是严厉得很,我害怕啦,我说我还要回去四海一家当差,但那个老家伙说,谁管你是谁的孩子,做什么差事,我没办法,只好给他当徒弟。”
黄古陵微然一笑,道:“那你怎么前几天又在四海一家做店小二?”
金不屈哭丧着脸说道:“那老家伙教了我几天丢石子的功夫,突然又叫我回去四海一家调查一个人,以及什么杀人指,他限期每隔一月要前来这里向他报告所察的结果,稍迟一日我的伤便会发作……”说到此处,金不屈脸上立刻罩着一丝愁苦之色。
黄古陵听了他话,不由得心中一震,只七天功夫,就居然能教人用石子打袕,那么这谷中异人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李媚虹微笑问道:“金小弟,你有什么伤势?”
金不屈轻轻叹了一声,骂道:那老老家伙真是可恨,因他怕我逃跑,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每个月要来这里服一次药,不然我会肚痛如绞,黄少爷,你武功很高,我想你会解救我此灾难。”
黄古陵道:“好,烦你带引我们,向你师父辞行。”
金不屈道:“什么?向那个老家伙辞行,他可不许我跟你走呀!”
黄古陵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师父向你弄什么手脚,如不当面请他替你解去,我怎么能够替你解消这个灾难?”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哪位高人,看上了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
声音并不很大,但千峰回响,撞得石林内嗡嗡作响。
金不屈立刻躲到黄古陵背后,只见黄古陵朗声说道:“后学黄古陵,误入仙境尚望恕罪。”
话犹未了,倏的眼前一亮,石阵外湖边已多了一人,身穿着紫黄色的道袍,相貌奇丑。
金不屈直吓得手脚颤抖,躲在黄古陵背后,不敢露出头来。
李媚虹挽着他的手,柔声道:“金小弟,不要怕,一切有咱们替你解决。”
那道袍道士却不理他,适向黄古陵、“铁指玉扇”说道:“十数年来,能走出我的石阵的,只有阁下等人,能者称强,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们既能走出这石阵,想必也有能为带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出去,好吧,你们就带他去吧!”场中四位高手不由心中一凛,刚才听这道士说话的声音,虽因群峰回响,测不出他的实际所在,但最少也当在百数丈之外,但他竟然声到人到,这石林中另有洞天,那是不消说了,而这道士身法之快,也委实是不可思议。
西门玉兰也已经出阵,静立一旁,此刻她心下也是惊异不已,她觉得这位道人轻功之快,竟然不逊自己师父。
黄古陵听他现在的口气,那当然是暗中含着要以武技强留他们几人的意思了。
黄古陵抱拳一揖道:“老前辈,他乃是一个无知的小孩,老前辈何苦以歹毒的药物来拘束他自由,晚辈斗胆请老前辈手下施恩,黄古陵镂骨铭心,不敢有忘。”
紫黄道袍道士,脸色一沉冷然说道:“你们既然能够出入此阵,为何不能解他身上之疾?”
李媚虹突然说道:“黄相公,咱们走吧!他能够下手暗算金不屈,难道咱们便无法疗治他?”
说着,她携着金不屈,缓缓步出石林。
那道士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但见他身形不动,仍是站立原处,拂尘只是轻轻一拂,冷冷说道:“这顽童还没长翅就想飞啦!”那拂尘虽只是轻轻一拂,她已听出风声,而且不用回头,就知那拂尘已飞出几条玄丝,潜刺她和金不屈的袕道。
想那拂尘丝是极细微之物,那老道竟能轻轻一拂,就射出几条,当作刺袕的飞针使用,这真是防不胜防。
李媚虹带着金不屈,身形一闪,飘出数尺!
嘶嘶……一阵轻响,十几缕玄丝竟然刺人一颗花树之中,若非李媚虹早有防备,几乎着了他暗算。
但这道士露出这手工夫,令场中诸人大惊不已,他这玄丝伤人功夫,虽然还及不上飞花摘叶,伤人立死的功夫,但他的非凡功力,却是场中四位高手望尘莫及的。
李媚虹娇声道:“金小弟,快谢师父放行!”她知道像这等异人,一击不中,那就再也不能与一个未学后进,是自己徒弟身份的一个顽童为难。
金不屈真也机灵,虽然不明用意,却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师父放行!”
那黄袍道士面色铁青,冷冷说道:“从今之后,你我再无师徒名份,你好自去吧!”
那声音直刺入金不屈的耳鼓,金不屈心头一震,险险跌倒地上,突然他觉得身上微微发热。
金不屈哭丧着脸道:“黄少爷,我又快要肚痛了。”
李媚虹转过身,只见那黄袍道土,正眼瞪瞪的盯着自己,发出一声极难听的声音,道:
“好本事,好本事,你师父是谁?出来让老夫好去请教!”
李媚虹娇声一笑,道:“我师父早已作古了,目前四人只有她还有师父,乃是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陆暖尘。”说着,李媚虹手指着西门玉兰。
谭湘青目睹李媚虹要将这事推在西门玉兰身上,心中有些不平,轻声一笑道:“李!”
娘,你怎么说出这话。”
李媚虹冷哼一声道:“谭盟主,你问她自己好了。”
西门玉兰突然掩面轻泣,转头而奔。
哪知紫黄道袍士,冷声一笑道:“既然如此,她就给我留下!”
他手中拂尘轻拂,西门玉兰只觉双腿上十几处处袕道,同时发麻,好像给许多蚂蚁叮了一口似的,立刻软瘫地上。
“铁指玉扇”谭湘青,一时真不知他们内情,他想不到黄古陵为何会这等不近人情,任随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
黄古陵虽然心内极为痛恨西门玉兰,但此刻见她受创道人拂尘之下,心内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这是失去侠义行为,他此刻内心自语自问,不知作何措施,突然他抬眼向西门玉兰望去!
只见西门玉兰缓缓翻个身坐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垂,在女敕红的玉颊上,她那双美眸注视着黄古陵,樱口微启,但却欲言又止,代替的是无尽的泪水。
“铁指玉扇”谭湘青,缓步向西门玉兰走来,突然一阵微风轻响,紫黄长袍道人从三丈外飘了过来,冷冷道:“你再逼近她一步,连你也得留在此地。”
谭湘青听得心头大怒,不禁仰天一阵呵呵长笑。声音高吭而清,好像一把剑刺入石林之中,碰着石壁,发出金属之声。紫黄长袍道人脸色忽地一沉,拂尘一举,冷声说道:“原来你还有一点修为,老朽几乎走了眼。”
谭湘青乃是白道江湖武林的盟主,他一生从没被人这样轻蔑过,潭湘青为人涵养极深,向来不轻易动怒,他这一怒极而笑,功力深厚已极,黄古陵深觉他的功力,并不弱于杨环。
谭湘青笑罢,仍是气定神闲,微笑说道:“阁下这等气势凌人,几乎不将整个江湖武林中人看在眼内,谅你定是一位空前绝后的成名人物,敬请道出名号让我这井底之蛙见识见识。”
潭湘青的话,深含着讥讽、不耻之意。
紫黄长袍道人,怒哼了一声道:“凭你这一番话,老朽非留下你不可了,你还不把兵刃亮出,等待何时?”
“铁指玉扇”谭湘青,微微笑道:“我站在这里,不会逃跑,你要留我,不进招还待何时?”——
一兆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