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黄昏,艾姑娘、金无垢等搜索的队伍已搜完全程,到了岛的这一端。;
以信号互相联络之后,众人开始向中央部位集合,中央部位,也就是李燕豪的所在地。;
头一批赶到中央部位的,是艾姑娘跟金无垢,这一方面固然是;
因为她二人离中央部位较近,另一方面也因为“多日”不见个郎,巴不得早一刻能看到。;
哪知,当她二人赶到中央部位,李燕豪的所在地之后,却没见着李燕豪。;
当时,她二人虽然都觉得有点失望,但却并没有怎么在意。;
一直到霍天翔、蒲天义等各路豪雄都聚集齐了,这才发现,李燕豪不见了。;
金无垢自然是头一个着急,“燕豪他人呢,他怎么会不见了?”;
艾姑娘也着急了,不过她的神色还能保持平静:“不要着急,也许他有事耽误了。”;
艾姑娘刚说完话,冷超提足了气,仰天一声长啸,啸声裂石穿云,直逼长空。;
冷超功力深厚,这声长啸,几里外都应该听得到。但是,啸声落后久久,没听见一声反应。;
蒲天义脸色凝重;“看来,少侠不像是有什么耽误了。”;
金无垢忙道:“那么是——”;
蒲天义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霍天翔道:“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必讳言了,燕豪可能遇险了。”;
金无垢脸变了。;
艾姑娘道:“以他的一身修为,他可能会遇上什么险呢?”;
霍天翔道:“只有一种可能,他找到了哈三。”;
魏君仁道:“哈三可是狡猾诡诈,他为什么不招呼咱们呢?”;
蒲天义道:“可能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
艾姑娘道:“咱们不要在这儿说了,赶快分头找寻去吧,早一步或许能够赶得及施以援手。”;
最着急的是金无垢,艾姑娘一说完话,她就要动。;
只听霍天翔道:“慢着!”;
金无垢停步望霍天翔,“霍大侠-一”;
“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往同找,既耽误时间,也无济于事,应该先想想,燕豪可能遇险的地方是在哪里——”;
艾姑娘立即接口说道:“绝不是在平地上,平地上若是有什么动静,咱们看得见,燕豪一路所经,可有什么隐密处所?”;
呼延烈道:“只有那座高山。”;
艾姑娘道:“恐怕就是了,走!”;
一声“走!”群雄立即往回赶去。;
群雄的脚程不能算慢。;
可是到了那座山下,已经是日落西山,暮色低垂时分了。整座大山浸沉在夜色里,静悄悄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金无垢忧色满面道:“这么高大的一座山,让人从哪儿找起啊,再说,燕豪他还不一定是在这儿呢,真急死人了。”;
艾姑娘道;“不要急,古人自有天相,凭他那身修为,我不信他会遭遇什么不测,即便是有什么惊,也不会有险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眉锁忧愁地转望霍天翔道:“霍大侠,咱们怎么个找法?”;
霍天翔道:“这座山不小,若是大家成一路去找,难免会顾此失彼,不如大家分头找寻,一旦有发现,立即以啸声联络。”;
蒲天义道:“这样好。”;
霍天翔道:“不过大家要注意一点,倘若有所发现,势必以啸声通知大家,候大家会齐后再开始行动,切忌以身试险。”;
金无垢道:“那么咱们快分开来找吧,我跟艾姑娘几位为一组。”;
冷超道:“金姑娘……”;
金无垢冰雪聪明,自然懂冷超这一声是什么意思,她道:“冷老请放心,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有些事您几位不知道只有我清楚。”;
冷超也是粗中有细的人,他没全懂,诧异地望着金无垢,方待再说。;
霍天翔已然说道:“既是这样,两位姑娘这-组就先请吧,两位这一组请绕山搜寻,大伙分由山的陰阳两面行进。”;
冷超一听霍天翔说了话,也就不便再说。;
艾姑娘,金无垢双双答应一声,带着单超,姬凝翠,还有海珠、紫琼二婢先走了。;
望着艾姑娘、金无垢等远去,冷超立即转脸望霍天翔:“霍大侠,我是担心……”;
霍天翔道:“恐怕冷老是瞎担心了。”;
冷超道:“怎么,您是说……”;
霍天翔道:“冷老,‘情’字力量之大,不是咱们可以想象的啊!”;
冷超为之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蒲天义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咱们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之福!”;
霍天翔道:“只怕是不会错,咱们也别耽误了,我请呼延烈教主率黑衣教弟兄也绕山搜寻,由山阳而山陰,蒲帮主跟穷家帮的弟兄,散开来搜寻山腰一带,至于山顶一带,由我一个人来找吧!”;
分配既毕,群雄立即分头展开行动。;
这座山虽大,可是群雄脚下行动快速,未到一个时辰,艾姑娘金无垢等已经跟呼延烈等黑衣教人在山背碰了头。;
金无垢下意识地忙问:“呼延教主,可有什么发现?”;
呼延烈摇头道:“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
金无垢道:“霍大侠跟蒲帮主他们呢?”;
“霍大侠上山顶去了,蒲帮主跟他穷家帮弟兄们,则在山腰-带搜寻。”;
金无垢着急地道:“燕豪要是上山来了,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发现呢?”;
艾姑娘一旁柔声说道:“别急,今夜月色不够好,难以看见什么,也许等天亮以后——”;
话还没说完,一声短促清啸,从山腰方面传了下来。;
众人不由精神一振。;
金无垢急道:“有发现了,快走。”她当先腾身往山腰扑去。;
呼延烈也带着黑衣教弟兄赶了上去。;
弱不禁风的艾姑娘,是由姬凝翠挽着飘身起步的,但是她们的速度,却较金无垢、呼延烈等快上了一倍,金无垢与呼延烈等先腾身扑上山腰,而艾姑娘等则同时到达。;
只见蒲天义等站在一片矮树丛中,霍天翔也到了,冷超手里拿着一片绿绸。;
金无垢急不可待:“冷老,这是……”;
霍天翔道:“姑娘别急,‘穷家帮’擅长追踪之术,咱们先听听冷老的吧。”;
冷超双目中精光闪动,道:“绿衣女子,匆忙奔跑,从这边往那边去了。”;
他抬手一指,不差,正是李燕豪所去方向。;
金无垢道:“绿衣女子?”;
冷超道:“这种树上挂破衣衫,足证那人身材不高,绿绸所制衣衫,大半是妇女穿着。”;
艾姑娘点头道:“冷老观察入微,推测得极为合理,我也是这种看法。”;
金无垢既失望又复着急地道:“可是绿衣女子不是燕豪啊!”;
艾姑娘道:“看来不论是做什么事,的确是急不得,急能乱了方寸,令人智昏啊,姐姐一向聪明,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了呢?”;
一声“姐姐”,听得霍天翔、蒲天义、冷超等为之一怔,旋即各自动容,互相交换了一瞥。;
只听金无垢道:“妹妹是说……”;
艾姑娘道:“倘若姐姐你是他,你若是登上此山,有此发现,会不会循迹寻去,仔细地看个究竟呢?”;
金无垢美目一亮,急道:“我明白了,那咱们也快追过去看看吧!”;
艾姑娘道:“恐怕他碰上的不是哈三,说不定如今正陷身在盘丝洞里呢,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蒲天义、冷超在前带路,群豪快速向冷超适才所指方向行去。;
行行重行行,自然,群豪最后来到了瀑布前、水潭边,当然也停在了瀑布前、水潭边。;
无路可走了,大家怔在了潭边。;
金无垢诧声道:“怎么会……”;
呼延烈等转眼往四下望去,呼延烈道:“难不成那女子跟少侠都上去了?”;
所谓“上去”,当然是指两边的峭壁。;
冷超蹲了下去,凝聚目力看地上,道:“不,那女子跟少侠没有上去,至少少侠没有上去,地上有人到潭边的痕迹,却没有往别处去的痕迹。”;
金无垢道:“可是眼前没路了呀,难道,难道他会跳进了水潭里不成!”;
艾姑娘道:“除非那个女子是打从水晶宫来的,要不然他绝不会跳进水潭里去。”;
霍天翔道:“呼延教主,你应该熟知这座离魂岛一一”;
呼延烈苦笑道:“霍大侠,离魂岛上的地理形势,我了若指掌,可是唯有眼前这个地方我却是一无所知,我根本不知道‘离魂岛’上有这么个地方。”;
蒲天义道:“那么那个绿衣女子——”;
呼延烈苦笑摇头:“我也是一无所知。”听呼延烈这么说,群豪都皱着眉。;
连熟知这座“离魂岛”地理形势的呼延烈,对眼前情势都帮不上忙,别人谁还有什么办法。;
金无垢急得娇靥颜色都变了;“那怎么办啊!”;
金无垢冰雪聪明,艾姑娘一般的冰雪聪明,但是这“聪明”与那“聪明”,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金无垢冰雪聪明,是常人的聪明,而艾姑娘的聪明,却是超越常人聪明极限的一种大智慧。;
所以,艾姑娘也急,但是她表面还能保持相当的冷静:“姐姐,不要急,这不是急能解决的事,急,于事无补,徒乱方寸,我觉得这个地方有蹊跷,但是现在是夜里,以致使得咱们难以看出什么来,我建议大家在这儿坐等天亮——”;
金无垢道:“坐等天亮,那怎么行啊!”;
“姐姐,不行又能怎么办呢,不行也得行啊,要知道,咱们的看去跟判断,只要有丝毫错误,就会导咱们步上错误的方向,到那时候,咱们可就离他越来越远了啊!”;
金无垢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旋即低下头去。;
艾姑娘抬柔荑抚上金无垢香肩,柔声道:“姐姐,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的急并不下于你。”;
金无垢点了点头,没说话。;
于是,大家只有坐等天亮。;
坐,大家是觅地都坐下了,但是谁也没能合一下眼。;
李燕豪安危难卜,还得在这儿坐等天亮才能继续找寻,谁不急。;
今夜,好像特别长,天亮得也特别慢。;
凡夜长,总有个尽头。;
天亮得迟,也总有来到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淡淡的曙色中,鸟声盈耳,衬得眼前的山、眼前的水,益发像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然而,谁又有心情去欣赏。;
大伙儿已经都在忙了,都在四下里找可循的痕迹,金无垢也跟以人后头到处看。;
盏茶工夫过后,散在四下的人都回来了,无不颓然。;
冷超忍不住叫道:“怪了,有人走动的痕迹到这儿就没有了,而且别处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
蒲天义脸色凝重地道:“这情形,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人凌空飞渡,上了峭壁,或是跳进了水潭里。”;
霍天翔道:“这两种解释却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峭壁,除了长了翅膀的飞鸟,就连猿猴也攀不上去,何况咱们人,谁也没有能飞的绝世功力,至于跳入水潭,那更是不可能,除非燕豪他遭遇到什么凶徒,让别人把他扔了进去,但是此处又没有打斗的迹象,谁又能在燕豪不知不觉的情形下,把他制住,扔下水潭。”;
谁也没有这么高绝的身手。;
金无垢忍不住道:“那……”;
忽听艾姑娘道:“慢着。”;
金无垢住口不言,与群豪忙望艾姑娘。;
艾姑娘目光遥遥地凝望水潭中,她的一双眸子,比水潭的水还要清澈:“诸位请看瀑布旁那块石头。”;
群豪忙循艾姑娘所望望去。;
瀑布旁是有块圆石,光光滑滑的一块圆石。;
金无垢道:“妹妹,怎么……”;
艾姑娘道:“诸位再看瀑布附近别的石头。”;
群豪一看瀑布附近别的石头,只见每一块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厚厚的一层,都不禁为之一怔。;
金无垢忙道:“妹妹,你是说……”;
艾姑娘道:“为什么别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而单单那一块上没有长呢?”;
呼延烈道:“许是那块石头是刚搬到水潭里来的。”;
冷超两眼精芒一闪道:“对——”;
艾姑娘道:“冷老,不对,您试着透过水面往下看看。”;
冷超与群豪忙凝目往水面下,那块石头的底部望去,潭水清澈可见底,自不难望见那块石头的底部,只见那块石头水面下的部分,仍是布着一层深褐色的薄苔,群豪又不禁为之一怔。;
艾姑娘一旁说道:“这足以证明,这块石头不是刚搬到这水潭来的,是不?”;
蒲天义双眉耸动道:“我明白了,必是那块石头上的青苔让人刮掉了。”;
“对了,蒲帮主!”;
艾姑娘道:“只是,为什么有人刮掉了那块石头上的青苔,而不动别的石头呢?”;
霍天翔道:“欲盖弥彰啊!”;
艾姑娘笑笑道:“我的看法跟霍大侠一样,欲盖弥彰,弄巧成拙,十九那块石头上有什么,怕人发现,所以才把石上的青苔刮了个干净。”;
金无垢道:“那么,妹妹,那块石头上,到底会有什么呢?”;
艾姑娘道:“这就费人思量了,青苔滑不留手,上头很难留有什么,除非那上头有什么明显的痕迹,干脆一起刮掉,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蒲天义道:“眼前是个水潭,潭后是条瀑布,水花四溅,沾衣必湿,那块石头上会有什么痕迹,谁又会在那块石头上留下什么痕迹,”;
拎超道:“我看看去。”话落,点足而起,展翅大鹏般直往那块石头上落去。;
群豪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口,冷超已单足落在了那块石头上。;
他俯身细看一阵,抬头转身:“青苔果然是让人刮了去的,石头上还留有刮痕呢。”;
就这一句话工夫,他衣衫已沾湿大半。;
说完话,他还待俯身再看,就这一转顾间,他眼角余光瞥见了瀑布后的缝隙,也看见了那块洞口,他一怔,大叫:“有了,瀑布后有个洞。”;
艾姑娘美目奇光暴闪:“是了,石上原留有落脚痕印,磨光青苔的一块,为怕被人发现,进而发现瀑布后洞口,故而把青苔一起刮掉。”;
只听冷超道:“我先进去了。”他一闪身就没入瀑布后。;
霍天翔道:“原来如此啊,燕豪的去处可能不远了。”;
话落,腾身在那块石头上借力,一点又起,一闪也进了瀑布后了。;
大伙儿急忙跟进去,先后进入了李燕豪走过的那个洞袕中。;
看看眼前,呼延烈不禁说道:“惭愧,我还不知道离魂岛上有这么一处所在呢。”;
冷超道:“咱们且看看这个洞通到哪儿去,我带路了。”他当先行去。;
霍天翔唯恐冷超有所失闪,紧迈一步跟在冷超身后。;
自然,走没多久,群豪就到了连接翡翠谷的那处洞口,只一眼,群豪都看得怔住了。;
冷超月兑口叫道:“老天爷,别有洞天嘛!”;
呼延烈定过了神,惊愕满面:“离魂岛上竟有这种所在,离魂岛上竟有这种所在……”;
金无垢道:“燕豪一定在这儿,燕豪一定在这儿。”;
冷超道:“走,咱们下去。”;
冷超可不是那种走梯子的性情,他飞身便跃了下去,候得大家都下到了谷里,再看眼前,艾姑娘忍不住叹道:“真是人间仙境,真是人间仙境,如果李少侠果真待在这儿,咱们就大可以放心了。”;
金无垢道:“怎么,妹妹?”;
艾姑娘道:“姐姐是真急糊涂了,这种人间仙境,住的必是高人雅士,碰上的既是高人雅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霍天翔点头道:“艾姑娘说得是,燕豪或许有点灾难,但绝不致有大碍。”;
冷超一指小桥那边那片密林道:“高人雅士必在林中,咱们过桥去拜访吧。”;
群豪自无异议,一起迈步走了过去。踏过小桥,冷超一马当先,就要往树林里闯。;
艾姑娘突然喝道:“冷老,慢着。”;
冷超急急收势停步,道:“怎么,姑娘,莫非怕我冷超鲁莽,唐突高人?”;
艾姑娘道:“我倒不是怕冷老唐突高人,而是怕冷老陷在林中,进退不得。”;
冷超一怔,转望树林,道:“艾姑娘,难道你已看出,这片树林里设有什么埋伏?”;
艾姑娘道:“不错,奇门遁甲、九宫八卦,而且甚见造诣,果然不愧高人。”;
冷超神情为之一震,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大家都知道,艾姑娘才智过人,有此奇异能耐,虽然都没能看出什么来,但却深信艾姑娘她不会危言耸听。;
只听艾姑娘道:“此地住的既是高人雅士,咱们不可失礼,还是招呼一声吧!”;
霍天翔点头道:“姑娘言之有理。”;
随即提气发话,清朗话声,直传林中:“不速之客造访,还请此间居停接见。”;
话声透传入林,而且震得空山四响,历久不散,但是树林内却没有一点动静。;
霍天翔双眉微扬,又道;“我等不得已,只好不请自入,还请主人见谅。”;
转脸望艾姑娘道:“姑娘,看情形,咱们只好自己进去了。”;
艾姑娘微微一笑道:“也许主人有意考考咱们,诸位请紧随我身后,最好一个拉一个。”;
口口口;
说完了话,她带着单超、姬凝翠、海珠、紫琼二婢袅袅行向树林。;
群豪还真不敢轻忽大意,一个紧拉一个跟在艾姑娘身后走向对林。;
这倒不是为了别的,怕只怕一旦当真陷在这儿,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一进树林,眼前景物立变,一片浓雾,难辨东西。;
好在大家是一个拉一个,不虞月兑队失散。;
走了没多久,雾气渐淡,大院落、朱门,呈现眼前。;
艾姑娘笑笑道:“幸未丢丑。”;
大伙儿齐打量眼前院落,蒲天义道:“三弟,上前敲门。”;
冷超答应一声,就要上前,两扇朱门倏开,三名绿衣少女行出,微微裣衽。;
艾姑娘答了一礼道:“还望主人未加见责。”;
一名绿衣少女道:“我等奉谷主之命,特来迎诸位入内相见。”;
“有劳了。”;
“诸位请吧!”两名绿衣少女侧身让路,举手肃客。;
艾姑娘微微一笑:“主人盛情,却之不恭,咱们进去吧!”;
她由单超、姬凝翠左右护卫着,带着海珠、紫琼当先行去。;
众人一见艾姑娘毫不犹豫地当先举步,也就鱼贯跟了上去。;
两名绿衣少女在旁引导,将群豪导入大厅,大厅中,早有那位西贝谷主带着四名绿衣少女等候,她永远是那么冷漠,一见群豪来到,冷着娇靥,略一抬手:“诸位来此是客,请坐。”;
艾姑娘何等人,见西贝谷主冷漠倨傲,她也未行一礼,微笑一声;“多谢主人!”;
她跟该坐的都坐下了,不该坐的都侍立在身后。;
西贝谷主目光一扫,道:“敢问诸位,入我翡翠谷有何见教?”;
艾姑娘入耳一听翡翠谷,微微动容,道:“好美的名字,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翡翠谷。”;
按理,西贝谷主应该谦逊一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她却没说话。;
艾姑娘淡然一笑又道;“有劳主人动问,既入贵谷,不敢隐瞒,我们是来找人的。”;
西贝谷主道;“我翡翠谷有诸位要找的人么?”;
“那就不敢说了,我们只是请教一下,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来过贵谷,是不是还在贵谷?”;
西贝谷主会说话,艾姑娘也不含糊。;
只听西贝谷主道:“本谷没有诸位要找的人。”;
艾姑娘道:“谷主还没有问我们要找什么人呢,是不?”;
“不必问,因为我翡翠谷中没有外人,如今在我翡翠谷里的,只有我翠翡谷的人。”;
“是这样么,谷主?”;
“当然。”;
艾姑娘一指蒲天义道:“容我为谷主介绍这位,这位是穷家帮的蒲帮主。”;
西贝谷主看也没看蒲天义:“离魂岛上人,少进中原,我翡翠谷中人,更是少到谷外行动,孤陋寡闻,不知道中原的什么帮派。”;
冷超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蒲天义忙以眼色止住冷超,表现得毫不在意。;
艾姑娘道:“穷家帮的人,特别擅长于追踪之术,这点谷主可知道?”;
“不知道。”;
艾姑娘一笑说道:“谷主当真是少到外界走动,孤陋寡闻得可怜。”;
艾姑娘讨了回去,冷超暗呼痛快。;
西贝谷主脸色一变倏地站起:“翡翠谷隔世独立,一向不与外界来往,也从不接纳外人,恕我不便多事留客了。”;
艾姑娘坐着没动,群豪见艾姑娘没动,也坐着没起来。;
艾姑娘道:“何劳谷主下令逐客,只要谷主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马上走。”;
“我不必给诸位任何答复。”;
艾姑娘听若无闻,道:“穷家帮特擅追踪之术,根据一路之上地下所留的痕迹,我们要找的人确实经由瀑布后洞进入了贵谷,这,怎么解释?”;
“很简单,穷家帮的人看错了。”;
“我想不会。”;
“穷家帮的人所见的痕迹,大半是走兽留下来的。”;
“呃,进出贵谷的,有走兽么?”;
西贝谷主勃然色变:“本谷拿你们当客,你们最好不要不知进退。”;
艾姑娘娇笑说道:“我只当这种神仙居处,住的是高人雅士,想不到竟是些俗不可耐的妇道,糟蹋了这块好地方!”;
冷超忍不住叫道:“说得好。”;
西贝谷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陡然厉喝:“来人,把这帮泼妇狂徒逐出谷去。”;
姬凝翠报以沉喝:“大胆!”;
话落,她人已到了西贝谷主身边,右掌已扣住了西贝谷主的肩井要袕。;
“嬷嬷,不可无礼。”;
“老人家,手下留情。”;
艾姑娘的轻喝,跟另一个甜美话声几乎同时响起。;
姬凝翠松了手,飘身而退。;
她松手,一半固然是因为艾姑娘的令谕,另一半也因为那甜美话声使她无法抗拒,所以当她退到艾姑娘身侧之后,那一帮震惊而讶异的锐利目光,立即投向话声传来处。;
这时候,群豪也发现了,大厅门口,多了个人。;
是那位清丽若仙、超凡月兑俗的绿衣人儿。;
她,单独看,让人只是觉得她美,事实上,翡翠谷这么多位少女,并不是没人能跟她比,而是没人能相提并论。;
萤火之光,能跟中天皓月争辉么?;
而如今,群豪之中有两位绝色佳丽在,一位是艾姑娘,一位是金无垢。;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就有比头了。;
春兰、秋菊,天地间的灵秀气全让这三位占光了,虽然是根本就难分轩轾,但是让人眼花缭乱,都看呆了。;
艾姑娘、金无垢情不自禁地缓缓站了起来,娇靥上,也各笼罩着一片惊讶神色。;
绿衣人儿缓缓走了进来,一双原本柔和、清澈的目光,投向那位西贝谷主,突然间变得冷峻而锐利:“为什么你的脾气老不能改一改!”;
这句话,不算什么重话,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它是重话。;
但是,那位西贝谷主却一脸惊容低下了头:“婢子该死,姑娘开恩。”;
这一声“婢子”,听得群豪为之一怔,身为谷主竟然自称婢子,那么这位绿衣人儿又是何人?;
绿衣人儿将一双目光转望群豪,最后落在艾姑娘跟金无垢身上,目光又转柔和、清澈,香唇边也泛起了一丝儿笑意,“先请诸位见谅,我才是翡翠谷主。”;
艾姑娘道:“应该这样。”;
“姑娘高抬,两位请坐。”;
她陪着艾姑娘、金无垢坐了下去;“容我先请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艾姑娘道:“我姓艾,我这位姐姐姓金,两字无垢,是金家船帮金老帮主的令爱。”;
“呃,原来是名震大河南北,金家船帮的金姑娘,这几位呢,可否请一一为我介绍一下。”;
“理应为谷主介绍。”艾姑娘从霍天翔开始,把群豪一一介绍给绿衣人儿。;
绿衣人儿娇靥神色频变,等艾姑娘介绍完毕,她立即接口说:道;“原来都是中原武林中名震寰宇的英侠,我是仰慕已久,一向恨福薄缘浅,今日能接诸位侠驾,何幸如之,翡翠谷增辉不少。”;
人家客气,群豪自不免略作谦逊。;
艾姑娘那里把话接了过去:“我们也应该请教一下!”;
绿衣人儿笑笑道:“不敢,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霜字!”;
艾姑娘忍不住月兑口说道:“谷主好美的名字。”;
“艾姑娘夸奖!”;
绿衣人儿司徒霜道:“容我再请教,是哪位破了我那些不成气候的小玩意儿?”;
艾姑娘道:“谷主忒谦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谷主这修真之处。”;
“姑娘高明,我一向颇以这些小玩意儿自诩,当今世上,也从不作第二人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艾姑娘微笑道:“谷主这是损我了。”;
“岂敢,请相信,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既是谷主高抬,我也说几句肺腑之言,见着谷主以后,我们都大放了宽心,因为我们知道,我们那位朋友在这儿不会受到错待。”;
“我先前已听诸位说了,凿位是来找人的,只是现在翡翠谷的外人有两个,不知道诸位的朋友是哪一位?”;
金无垢忙道:“李燕豪。”;
司徒霜微一点头道:“他应该是诸位的朋友,诸位也应该是他的朋友。”;
金无垢又急道:“这是说,谷主,他目前在贵谷?”;
“我翡翠谷一向不纳外客,前后却已经进来了两个,我命人消灭谷口的入谷痕迹,却仍让诸位找到了这儿,看来这应该是天意。”;
“不完全是:”艾姑娘道:“可能是那位贵属没多考虑,把瀑布旁那块石头上的青苔全刮了去,这就是欲盖弥彰了。”;
司徒霜呆了一呆道:“笨丫头……看来我翡翠谷今后不能再隔世独立,势必与外界有所来往了,这恐怕还是天意啊!”;
金无垢急不可待,道:“谷主,他现在……”;
司徒霜目光一凝,娇靥上神情似笑非笑:“姑娘这个‘他’指的是哪一个啊?”;
艾姑娘笑了。;
金无垢羞得娇靥一红:“谷主取笑了。”;
司徒霜一整娇靥颜色,道:“不瞒渚位,他现在被我囚禁在玲珑阁里——”;
群豪一怔……;
艾姑娘、金无垢同时说道:“囚禁?”;
司徒霜接道:“但是我待他如上宾。”;
艾姑娘道:“谷主这话……”;
司徒霜道:“诸位既是他的朋友,自然也急于想知道,另一个闯进我翡翠谷,被我囚禁至今的人是谁。”;
“哈三。”;
这两个字给人的震动不小,艾姑娘、金无垢等一起霍地站起。;
冷超急问道:“谷主,哈三也在贵谷?”;
“不错。”;
艾姑娘道:“谷主,哈三他如今……”;
“也被我真正囚禁在玲珑阁。”;
金无垢忍不住道:“谷主-一”;
司徒霜轻抬皓腕:“诸位请坐,容我慢慢奉告,我可以保证,李少侠他名虽囚禁,但却绝对是我翡翠谷的上宾。”;
艾姑娘一转平静,当先坐了下去。;
金无垢跟霍天翔等一见艾姑娘坐了下去,也都跟着又落了座。;
司徒霜当即把经过丝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群豪均暗吁一口气,艾姑娘忍不住笑道:“谷主真是执着得可爱。”;
司徒霜道:“艾姑娘别见笑,面对‘虎符剑令’,我只好如此。”;
霍天翔道:“这倒也是,司徒谷主唯有这样才能面面俱到。”;
冷超道:“谷主请把哈三交给我们,我担保他乖乖交出‘虎符剑令’。”;
司徒霜微一摇头道:“请见谅,‘虎符剑令’在他手里,我不能这么做。”;
艾姑娘道:“谷主可否让我见见哈三,我或许有办法让他把‘虎符剑令’交给我。”;
司徒霜轻轻“哦!”了一声。;
艾姑娘道:“谷主恐怕还不知道,我是当朝的固轮公主!”;
艾姑娘这句话,听得司徒霜等神情震动,脸色微变,司徒霜凝目望向艾姑娘,“真的么?”;
霍天翔接口道:“这位艾姑娘,确是当朝的一位固轮公主,不过——”;
金无垢接着说道:“我可以担保,这位格格对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匡复义举,的确有着相当的同情。”;
司徒霜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那倒是极为难得,只是我要先请问这位艾姑娘,倘若姑娘当真能让哈三献出‘虎符剑令’,那块‘虎符剑令’是姑娘你据为已有呢,还是-一”;
艾姑娘含笑截口:“这个谷主放心,我跟李少侠曾约法三章在先,彼此合作搜寻哈三,一旦找到哈三,我要人,他取‘虎符剑令’。”;
“这么说,艾姑娘是要把哈三带出我翡翠谷去了?”;
“是的,不过谷主也请放心,带出并不是救走,哈三一旦离开贵谷,返回大内,他眼前只有死路一条。”;
“呃,谁要杀他?”;
“大内。”;
“为什么,他办事不力?”;
“不,他秘组‘青龙社’,意图造反。”;
“噢,原来如此,这么说艾姑娘确不要那块‘虎符剑令’了!”;
艾姑娘道:“这一点,在场众豪雄都能担保,”;
金无垢、霍天翔、蒲天义等一齐点头:“不错,我们都可以担保。”;
司徒霜道,“我不知道艾姑娘能用什么方法,让哈三献出‘虎符剑令’来?”;
艾姑娘道,“巧取也好,豪夺也好,眼下这一些人当中,必要之时只有我一个可以不必听命于‘虎符剑令’。”;
这倒是实情。;
司徒霜道:“可是,艾姑娘,除了你之外,眼下这些人当牛,任何一位都要听命于‘虎符剑令’,万-他用那‘虎符剑令’,迫使我们这些人联手对付姑娘!”;
艾姑娘笑笑道;“司徒谷主,这一点我想到了,哈三既在被囚禁处,那囚禁哈三的地方,必然跟外间有所隔绝,只要你们诸位不跟着我进去,哈三他就是喊破喉咙,诸位也未必听得见,是不?”;
司徒霜美目异采暴闪,道:“我明白了,我这就陪艾姑娘到玲珑阁去。”;
她站了起来,群豪跟着站起。;
口口口;
司徒霜陪着众人,来到玲珑阁前,司徒霜抬皓腕点手一指玲珑阁,道:“哈三就在这座玲珑阁里,哪位要见他,就请先进去吧!”;
“有劳了,多谢谷主。”艾姑娘说罢,当下迈步走去。;
单超、姬疑翠忙拦住道:“格格干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以老身看——”;
“嬷嬷看怎么样?”;
“还是让老身跟老单陪格格进去吧!”;
艾姑娘转望司徒霜:“行么,谷主?”;
“当然可以。”;
“多谢谷主,那就走吧I”艾姑娘带着姬单二人,袅袅行向玲珑阁。;
金无垢急道:“谷主,李少侠现在——”;
“也在这座玲珑阁里。”;
“那么我是否能——”;
“姑娘可否请稍等一下,等艾姑娘取得‘虎符剑令’之后再说?”;
经司徒霜这么一说,金无垢自不便再说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就这么几句话工夫,艾姑娘已带着姬、单二人进了玲珑阁。;
口口口;
玲珑阁里,哈三正自无聊地坐着,忽觉石室一转,他心知必有人来,忙抬头凝日,果然,眼前一前二后多了三个人。;
艾姑娘、姬凝翠、单超。;
这三位,看得哈三大吃一惊,急忙跃起,道:“你,你们是怎么来的?”;
艾姑娘对哈三这么-个活生生的大人,视若无睹,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对哈三的话声,竟也听若无闻,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抬眼四下打量,道:“嬷嬷,人家这座玲珑阁建筑得不错嘛,内里还藏着这么多变化,真没想到啊!”;
姬凝翠也道;“是啊,这位司徒姑娘真可称之为当世之奇女子啊!”;
艾姑娘微颔螓首:“当之无愧,当之无愧I”;
就这几句话工夫,哈三已转趋平静,嘴角泛起一丝陰鸷笑意,趋前行礼:“卑职见过格格,格格吉祥!”;
艾姑娘这才美目凝注;“哟,这不是哈三么?”;
姬凝翠道,“可不是那位哈三爷么?”;
哈三轻咳一声:“格格——”;
艾姑娘截口问道:“哈三,你怎么到了这儿了,是来翡翠谷做客的么?”;
哈三微现窘态,道:“回格格,是卑职无能。”;
艾姑娘脸色陡沉:“无能!你简直替大清朝丢人。”;
“是,格格!”;
“你可知道,李燕豪也在这儿?”;
“卑职知道!”;
“那块‘虎符剑令’呢,让他们夺去了么?”;
“回格格,那块‘虎符剑令’,还在卑职身上。”;
艾姑娘目光一凝:“真的?”;
“卑职焉敢欺蒙格格。”;
姬凝翠冷然道;“格格,哈三的话不能相信,宁可相信他们的,都不能相信哈三的。”;
哈三当然知道这“他们”二字何指,他并投在意,平静地道:“格格,卑职说的是实情。”;
艾姑娘道:“最好是真的,否则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哈三凝目道;“格格这话——”;
艾姑娘道;“大内传来密旨,倘若你能交出‘虎符剑令’,可以救回你一条性命。”;
“真的,格格?”;
艾姑娘脸色一寒:“这是你问我的话?”;
哈三忙道:“卑职该死,卑职毫不敢有一丝不敬之意,只是惊喜之余,月兑口而出。”;
“那就好,交出来吧。”单超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哈三道:“格格是要卑职现在就交出来?”;
“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哈三脸上掠过一丝诡异之色,道:“格格开恩,可否容卑职返京以后,当面跪呈皇上。”;
艾姑娘“嘿!”地一声笑了,笑得怕人:“哈三,这么说,你是信不过我。”;
“格格这是降罪于卑职了,卑职大胆也不敢信不过格格啊。”;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格格明鉴,要夺这块东西的人,不在少数,卑职为自己的性命瞥想,不能不防个万一。”;
“呃,你要防什么万一?”;
哈三微笑:“卑职不能不防,这块东西让他们夺了去。”;
艾姑娘道:“这么说,你保有‘虎符剑令’的本事,比我还大了。”;
哈三笑笑道:“那倒也不是,格格有经天纬地之能,卑职一介凡夫俗子,焉能跟格格相提并论,只是——”;
哈三把个“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艾姑娘接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格格如若根本不设防,就是三岁孩童也能轻易地把这块‘虎符剑令’夺了去啊。”;
姬凝翠、单超勃然色变,冷哼声中,双双欲动。;
艾姑娘忙抬皓腕拦住二人,娇笑道:“哈三,你真是狡猾奸诈,连我都能看透啊,不错,我跟李燕豪说好了,一旦擒获了你,他要‘虎符剑令’,我要人,可是眼前的情势由不得你,若之奈何。”;
哈三笑道:“未必,格格,如今卑职我掌握着这块‘虎符剑令’,若是卑职我呼唤一声,翡翠谷的这些人,加上霍天翔他们,就会对格格群起而攻,到那个时候,就凭格格您这两三个人,未必是敌手啊。”;
艾姑娘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真要是这样的话,我这两三个人的确不是他们的敌手,可是,那要你的呼唤能让他们听得见才行,是不是?”;
哈三笑道:“这一点格格尽请放心,卑职我擅传音入密,他们不会听不见的。”;
“你若用传音入密,他们当然听得见,可是,设若他们装听不见,来个充耳不闻,你又怎么办?”;
哈三脸色一变,道:“‘虎符剑令’权威无上,我不信他们会这么做。”;
“什么事情只怕想通,‘虎符剑令’固然是权威无上,就是因为它权威无上,落在你手里,那才是个大祸害,他们宁愿来个充耳不闻,也要从你手里把他们这块权威无上的东西夺回去,这是绝对有可能的,是不是?”;
哈三脸色又一变:“卑职不敢相信。”;
“容易,你何妨用传音入密的功力呼唤他们试试。”;
“卑职还真要试上一试。”话落,他嘴唇一阵翕动。;
他的嘴唇是翕动过了,但却没有见到任何的反应,哈三立时为之神情震动,瞬即脸色大变。;
“如何?”;
哈三桀桀陰笑:“格格,你是想夺这块‘虎符剑令’?”;
艾姑娘微摇头:“我不想强夺,除非你不愿意自动把它交给我。”;
“格格,狗急了跳墙,格格你若是下手强夺,那是逼我毁这块‘虎符剑令’了。”;
“你要是毁了这块‘虎符剑令’,那你就是死路一条,绝没有第二条好走。”;
“一样,格格,你怎好把哈三当成三岁孩童,我若是交出这块‘虎符剑令’,我死得更快,我原不相信‘虎符剑令’可以赎命之说,否则我早就把它交给格格了。”;
艾姑娘微微皱了皱眉锋道;“既然你看得这么透澈,我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你要是自信毁得了这块‘虎符剑令’,那你就动手吧。”;
哈三眯着眼看了艾姑娘一眼,陰笑道;“要说卑职我不是格格的对手,卑职我绝对相信,要说卑职连当着格格的面,毁掉手里的东西都办不到,那实在难让卑职我心服。”;
“哈三,你也可以试试看啊。”;
哈三脸上陰笑,心意不改,眉宇间突然腾起一股陰煞之气,右手探怀一模,往左掌上一放,“虎符剑令”已呈现在他左掌心上,他扬起右手,目光紧盯艾姑娘:“格格,卑职这一掌拍下去……”;
姬、单二人怒目而视作势欲动。;
艾姑娘轻拦二人,目注哈三:“那你就一掌拍下去吧。”;
陰笑中,哈三两眼奇光暴闪,跟着右掌闪电拍下。;
哈三这一掌,足能碎石开碑,这一掌要是让他拍在“虎符剑令”上,那块“虎符剑令”非碎成粉不可。;
而就在这干钧一发的当儿,哈三托着“虎符剑令”的那只左手,像是忽然被什么毒虫咬了一下,陡地一抖一振,那块“虎符剑令”离他掌心飞起。;
哈三大吃一惊,连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
只听艾姑娘一声轻喝:“嬷嬷,接着,单老,擒贼!”;
姬、单二人疾若月兑弩之矢,飞掠而出,姬凝翠一把抄住“虎符剑令”,单超抖手一掌,哈三闷哼声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暴退,砰然一声撞在石壁上,他怔住了。;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艾姑娘这是什么功力,何以具有如此身手,竟然不但能袭人于无形之中,且能使他失去对单超出手招架之力。;
就在他这一怔神间,单超已如影附形跟到,扬手一指,哈三身软如泥,往下一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姬凝翠双手呈过“虎符剑令”。;
艾姑娘伸手接了过去,眼望着那块“虎符剑令”,娇靥上浮现起奇异而激动的神情。;
姬凝翠道:“格格,您真打算………”;
打算怎么样,姬凝翠没说下去。;
艾姑娘也宛似没听见,好半天,艾姑娘突然归于平静,淡然道:“把哈三带出去再说吧。”;
“是!”单超应了一声。;
这一切,似乎都在司徒霜耳目之中,单超刚躬身答应,石室一转,艾姑娘发现,她跟姬、单二人还有哈三又回到之中。;
艾姑娘忍不住一声轻叹;“我从没服过人,到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转身向外行去。;
单超提起哈三,偕同姬凝翠跟了出去。;
出了玲珑阁,首先迎上来的是海珠、紫琼,司徒霜带着四名绿衣少女,跟金无垢、霍天翔等站在不远处。;
艾姑娘走了过去。;
司徒霜这才含笑前迎:“恭喜格格,格格高明得令人五体投地。”;
艾姑娘伸玉手握住了司徒霜的柔荑,道:“姑娘,我算是服了你了。”;
司徒霜忽然一阵激动:“格格,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拜领你的大恩德。”;
她转身,出双手,手里平托着“虎符剑令”,面对霍天翔:“霍大侠。”;
霍天翔等神情剧震,无不动容,俱皆恭谨躬身,霍天翔趋前一步,躬身施礼,出双手接过“虎符剑令”,然后,他带着群豪向艾姑娘躬去:“姑娘——”;
艾姑娘截口发话,美日中闪漾着泪光:“诸位万不可如此,请听我一言。”;
霍天翔等直起身,凝望艾姑娘。;
艾姑娘缓缓说道:“令,我交还了诸位,人,我带走了——”;
金无垢一怔,急道:“带走?妹妹。”;
“姐姐!”艾姑娘道:“我想过了,我只能尽这一点心力,也只有做到这一步了,到时,还要请你原谅……毕竟,我姓爱新觉罗,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可是——”;
“我不愿再多说什么,姐姐也不用再多说了,有缘,咱们总会再相见的,只是,我希望咱们永远是朋友,永远是姐妹。”;
一顿接道:“嬷嬷,单老,咱们走吧。”她带着海珠、紫琼迈了步。;
金无垢哑声叫道:“妹妹——”;
艾姑娘脚下顿了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外行去。;
金无垢神情黯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却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霍天翔突然叫道:“艾姑娘。”;
艾姑娘停了步,转回了身,淡然道:“霍大侠还有什么见教?”;
霍天翔道:“姑娘去意既坚,我等自是不便阻拦,但是,姑娘可有船渡海么?”;
艾姑娘道:“多谢霍大侠关注,我来的时候,把船藏进了海边的岩洞里,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它应该还在那儿。”;
霍天翔道:“我们来时所乘的几艘船,在我们登岸以后,会绕岛巡弋,为防他们发现姑娘的船,把它拖了去,姑娘还是带霍某一样信物去,免得届时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了话,手扬处,一物飞向艾姑娘。;
艾姑娘大袖微扬,那样东西飞投大袖之中,艾姑娘她美目深注,道:“多谢霍大侠。”;
话落,转身,带着姬、单二人及海珠,紫琼行去。;
艾姑娘等走出了视线,金无垢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只听司徒霜轻叹道:“这位格格不失为性情中人,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她的走,是咱们每一个人的损失。”;
霍天翔转望金无垢,慰劝道:“姑娘不要再难过了,她这么做是对的,也唯有这样才值得人敬佩,私交归私交,大立场不变,唯有这样才能使她人格完美,姑娘爱她,难道愿她在人格上有任何一丝缺陷么?”;
金无垢香唇启动,欲言又止,终于默默地低下头去。;
蒲天义轻咳一声道:“司徒谷主,如今是否可以将李少侠请出来了?”;
司徒霜道:“理应如此,诸位请在此稍候,容司徒霜去请出李少侠来。”;
口口口;
李燕豪斜倚软榻,好生无聊,好生烦躁。;
石室一转,司徒霜已带着四名绿衣少女出现眼前。;
李燕豪连忙站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霜已柔声说道:“司徒霜特来恭请少侠出玲珑阁。”;
李燕豪精神为之一振,急道:“谷主取得‘虎符剑令’了?”;
“我虽然没有取得‘虎符剑令’,但是‘虎符剑令’现在已经不在哈三手中了。”;
李燕豪为之一怔:“‘虎符剑令’已经不在哈三手中了,那么现在‘虎符剑令’在谁手中?”;
“少侠随我出去之后就知道了。”;
“那么,哈三呢?”;
“少侠放心,哈三已然成擒。”;
李燕豪忍不住心头一阵剧跳。;
石室转动,李燕豪与司徒霜等已置身在之内。;
司徒霜皓腕轻抬,道;“少侠请!”;
李燕豪要走,忽又停步凝目:“司徒谷主!”;
司徒霜道:“不敢,司徒霜。”;
李燕豪深深一眼,欲言又止,迈步往外行去。;
出了玲珑阁,群豪均在眼前,李燕豪不由为之一怔。;
“燕豪!”金无垢月兑口惊喜娇呼,人已带着香风,飞掠而至。;
李燕豪方欲定神,入耳一声燕豪,不禁又一怔。;
金无垢眼见李燕豪的神态,再看司徒霜的一双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不禁羞红娇靥,垂下螓首。;
霍天翔偕同蒲天义等迎了上来,呼道:“燕豪!”;
李燕豪忙定神,抱拳躬身:“姨父,诸位!”;
司徒霜道;“我曾经保证,李少侠除了行动不能自由之外,其他等于是我‘翡翠谷’上宾,诸位现在相信了吧!”;
霍天翔含笑抱拳:“多谢谷主,霍天翔等感同身受。”;
司徒霜忙答一礼道:“霍大侠是长辈,这叫司徒霜怎么敢当。”;
霍天翔道:“谷主忒谦了。”;
话锋微顿,取出“虎符剑令”,出双手递向李燕豪:“‘虎符剑令’已然取回,你就快接过去妥当收藏吧。”;
李燕豪神情一肃,微带激动,忙双手接过,道:“原来是姨父夺回来的,”;
霍天翔望司徒霜。;
司徒霜道:“我没告诉李少侠。”;
霍天翔收回目光,道:“燕豪,‘虎符剑令’是艾姑娘夺伺来还给咱们的。”;
李燕豪一怔:“艾姑娘?”;
目光扫动,找寻艾姑娘。;
金无垢道,“她已经带着哈三走了。”;
李燕豪又复一怔,心中顿有怅然若失之感,半响方始轻轻“呃!”了一声。霍天翔道:“燕豪,她这么做是对的,也值得人敬佩。”;
李燕豪心中百感交集,难言感受,微微点头道:“是的,姨父!”;
只听司徒霜道:“‘虎符剑令’物归原主,不枉诸位千里追寻,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请诸位厅中坐,容司徒霜一尽地主之谊。”;
李燕豪猛吸-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道;“多谢谷主,这件事虽已告一段落,但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李燕豪,‘虎符剑令’的丢失,已使李燕豪耽误了不少事,不敢再行耽误,好意心领,李燕豪等就此告辞。”;
司徒霜道:“少侠,不差这半日。”;
李燕豪还待再说。;
只听一个豪迈、粗犷话声传了过来:“哪位是李少侠?”;
众人忙举目望去,只见院中大步走进一人,此人身材魁伟,一身锦袍,四十上下,虎头燕额,浓眉环眼,虬髯如猬,正是司徒霜那位“大哥”。;
霍天翔忍不住月兑口道:“好声势,好气概。”;
锦袍大汉一抱拳道:“多谢夸赞!”;
司徒霜忙道:“大哥,这位就是李少侠。”;
锦袍大汉目光投射,大步行来。;
李燕豪道:“在下就是李燕豪,阁下是——”;
司徒霜要说话。;
锦袍大汉拍手拦住司徒霜,凝目望李燕豪,环目中威棱逼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敢请少侠让我看看‘虎符剑令’。”;
“自无不可。”李燕豪翻腕托起“虎符剑令”。;
锦袍大汉入目李燕豪手中“虎符剑令”,身躯暴颤,神情激动,一部虬髯簌簌抖动,猛抬眼:“容我再问一句,你跟大将军是何渊源?”;
李燕豪微一怔,忙道:“我是大将军的义子,也是大将军的衣钵传人。”;
锦袍大汉大叫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见少主如见大将军,请受末将韩少棠一拜。”;
李燕豪急伸双手,硬生生架起锦袍大汉韩少棠:“你,你就是老人家帐下的韩叔叔?”;
“不敢,末将正是韩少棠。”;
“韩叔叔,我提个人,洪桐。”;
“洪桐!”韩少棠大叫:“少主,洪桐,他现在何处?”;
“奉老人家遗命,护守明陵至今。”;
“好洪桐,没想到他……”;
突一怔,急忙反抓李燕豪:“遗命!”;
“少主,您是说,大将军他……”;
李燕豪黯然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韩少棠入耳此言,如遭雷殛,身躯猛一震,旋即脸色大变,身躯暴颤,一部钢髯贲张如猬,抖动得簌簌直响,只听得哑喊一句:“大将军……”砰然一声,跪倒尘埃,爬伏在地,放声大哭。;
韩少棠这种人,无论知道不知道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属于豪迈、粗犷型的人物,铁铮铮的硬汉。;
这种人,十个有十个是宁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驰骋沙场,身经百战,怎么会是动辄号哭流泪的人物。;
而如今,他竟然是如丧考妣,放声悲哭。;
这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这也是真情的流露,至情至性的表现。;
在场群豪,无不黯然。;
司徒霜更陪着流下了珠泪。;
李燕豪忍着悲痛,道:“韩叔叔——”;
韩少棠听若无闻,依然呼天抢地。;
李燕豪方待再拦。;
霍天翔已然道:“燕豪,不要拦,韩将军哭得是大明江山,哭得是痛失故主,若不尽情发泄,闷在心里会闹出毛病来的。”;
李燕豪没再拦,他的两行热泪也顺着面颊流下。韩少棠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泪尽血出,真正是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
突然,韩少棠住了声,不哭了,身躯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群豪都为之一怔。;
霍天翔飞掠而至,一指点下,紧接着又一掌拍在韩少棠后心之上。;
韩少棠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躯泛起了颤抖。;
群豪明白了,韩少棠是悲痛过度攻了心、闭了气,若不是霍天翔眼明手快,这一指一掌,韩少棠就非受内伤不可。;
只见韩少棠缓缓站了起来,嘴角犹见血迹,睁着赤红的两眼望霍天翔,哑声道:“多谢阁下。”;
霍天翔道:“举手之劳,何敢当将军一个谢字,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大将军的传人就在眼前,还请善视有用之身,化悲愤为力量,共同追随‘虎符剑令’,完成大将军的遗志。”;
韩少棠猛吸一口气,整了整脸色,道:“韩某敬谨受教,请教,阁下是——”;
“在下霍天翔。”;
“敢莫是有当世第一家的霍家主人?”;
“不敢,正是霍天翔。”;
韩少棠肃容抱拳:“韩某失敬。”;
霍天翔连忙答礼。;
韩少棠转向李燕豪,单膝点地。;
“大将军已然升天归位,末将誓追随少主完成大将军遗命,虽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李燕豪忙伸手扶起,感动地道:“韩叔叔,燕豪感激。”;
韩少棠站起身来正色道:“少主,您这话就不对了,叫末将又怎么敢当,匡复义举,凡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莫不应该尽自己一份心力,何况末将追随大将军多年,亲如骨肉手足,关系又自不同,末将等理应竭智殚虑,听候差遣。”;
这就是忠义,这才是真正的忠义。;
李燕豪好生感动,道:“既是如此,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只听司徒霜道:“少侠,翡翠谷自当追随‘虎符剑令’,听候差遣。”;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谷主……”;
韩少棠截口道:“少主以为这些人住在翡翠谷里是干什么的,避秦,做遁世之民,乐不思蜀,不,少主,这些人等的就是大将军的登高一呼,等的就是大将军的将令,末将当日跟大将军失散,曾遍寻宇内,不见侠踪,只好跟我这位义妹退居此处,等待匡复讯息,这些年来,我们企盼大将军,都快把眼盼瞎了,如今天可怜见,终于‘虎符剑令’出现翡翠谷,您能叫这些人还闲着,您能不要这些人?”;
李燕豪正色道:“韩叔叔误会了,匡复义举,需要的就是力量,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我怎么会不要,况且匡复义举不但是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每一个人的义务,且是每个入的权利,我又凭什么不让谁参与,尤其司徒谷主,才智绝世,这种奇才我更是求之不得,又怎容她闲着……”;
司徒霜肃然施礼:“司徒霜深感荣宠,并多谢少侠赐我这份荣宠。”;
李燕豪连忙答礼:“司徒谷主干万不要过谦。”;
韩少棠道:“少主,此地不是谈话处所,请在大家厅里奉茶,摆酒欢聚。”;
李燕豪还没说话,冷超已然叫道:“有酒,好哇,韩将军,你怎不早说。”;
韩少棠道:“少主,这位是……”;
李燕豪道:“让我一一为韩叔叔介绍。”;
李燕豪为韩少棠一一介绍了群豪。俱是血性英雄,性情中人,自是一见投缘,惺惺相惜,略作亲热之后,韩少棠一把拉住了冷超;“冷老,您也能喝?”;
“能喝?”冷超道:“笑话,谁不知道要饭的冷三是出了名的嗜饮、善饮,只问你有好酒没有。”;
韩少棠大叫:“好酒,翡翠谷别的没有,窖藏的佳酿你尝尝看。”;
拉着冷超,迈大步就走。;
群豪都笑了,司徒霜道:“不急在这片刻,少侠如今纵是想走,怕也走不掉了,请吧。”;
司徒霜轻抬皓腕肃客,一声请,群豪鱼贯行去。群豪刚到大厅门口,但闻得酒香扑鼻。;
司徒霜道:“好哇,那两位已经在里头喝上了!”;
进大厅看,可不,韩少棠跟冷超一人捧着一个坛子,正在鲸吸狂饮呢。;
蒲天义目现奇光,白眉转动:“这是馋人嘛,老化子也忍不住了,给我也来一坛。”;
韩少棠大叫:“蒲帮主,你早说啊,接住。”;
侧身,伸手,一巴掌拍在地上一坛酒上,那坛酒应手飞起,直奔蒲天义。;
蒲天义哈哈大笑,单掌一伸一缩,已把那坛酒接在手中,拍开泥封,就口狂饮。;
呼延烈忍不住道:“看来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跑进穷家帮去了。”;
霍天翔道:“还是真的,这一手我是自叹不如。”;
司徒霜含笑再肃客,群豪纷纷落座。;
那里韩少棠喘了口气,道:“一旦离开这儿,别的都不足惜,只可惜这近百坛好酒带不走。”;
霍天翔笑道:“不要紧,没人让韩将军离开这儿。”;
韩少棠呻怔:“霍大侠这话……”;
霍天翔看了李燕豪一眼,道:“执掌‘虎符剑令’的人在座,我看还是让燕豪说吧。”;
大伙儿的目光立即都聚集在李燕豪身上。;
李燕豪脸色肃穆,目光一扫,道:“我不但要请韩叔叔跟司徒谷主暂时别离开此地,我还要请呼延教主留下,协同两位,在此地作生聚、教训,把此处建设成铜墙铁壁,牢不可破的根据地——”;
司徒霜不等话完便点头道:“少侠好主意,这才是长远的打算。”;
韩少棠道:“少主,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匡复义举,急不可待。”;
“不,韩叔叔,咱们必须忍耐,必须等待时机,目下咱们要做的,是联络志士,培植实力,成功不必在我,大汉子子孙孙永继不绝,只要咱们有足够的力量,总有一天可以将满虏逐出关去。”;
霍天翔点头道:“燕豪说得是,匡复必须要有完整的计划,足够的准备,充实的力量,不能毫无计划,一盘散沙似的东一下,西一下,那样也许可以给满虏不断的打击,但却不足以成大事。”;
司徒霜道:“要是这样的话,少侠分配这里的人手,建设这个根据地,恐怕稍嫌不足。”;
蒲天义猛可里站了起来,道:“少侠,穷家帮愿意留下,尽些微薄力量。”;
李燕豪起身抱拳道:“多谢蒲帮主,固所愿也,未敢请耳。”;
冷超大叫道:“这下好,不愁没酒喝了。”;
蒲天义道;“三弟,咱们留下可不是喝酒啊!”;
冷超道:“事当然要做,酒也当然要喝,不喝酒哪来的力气啊。”;
群豪闻言大笑。;
霍天翔道:“这样最好,燕豪四处奔走,去联络志士,我回明陵去照顾,这么一来,咱们就有两处根据地了。”;
“姨父!”李燕豪道:“不久的将来,咱们的根据地也会一个连一个的成立,力量也会不断的日益壮大,只等准备充足,有了足够的力量。”;
韩少棠接口道;“届时少主是一声令下,何愁不能打得满贼丢盔弃甲,狼狈逃出关去。”;
李燕豪道:“我正是这意思。”;
群豪听得无不热血沸腾,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司徒霜道:“看来不能不光他们三位痛饮,咱们这些人也该喝一杯。”;
话落,她立即吩咐摆酒设筵,四名绿衣少女领命而去。李燕豪一双目光落在金无垢身上:“姑娘……”;
金无垢微一怔。;
霍天翔道:“燕豪,你也可以改改口了。”;
一句话羞红了两张脸,李燕豪尤其窘,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冷超忽一拍腿道;“我想起来了,咱们不只有两处根据地,三处,金家船帮偌大一股力量,怎么忘了。”;
蒲天义道:“说得是,怎么把金家船帮忘了。”;
李燕豪轻咳一声道:“我没有忘。无垢,我就是请你回去,协助令尊,建设船帮内部,并逐渐扩大力量。”;
金无垢呆了一呆,娇靥上浮现惊急之色:“你,你叫我回船帮去?”;
李燕豪道:“大局为重,只有尽逐满贼,收复河山,大家才有安定的日子,目下,每一个人必须尽一己之力去做他该做的。”;
李燕豪这几句话相当含蓄,可是在座没有一个人不懂。;
金无垢也是位奇女,自然深明大义,也自然能暂时置儿女私情于脑后,闻言一整脸色毅然点头;“好,我听你的。”这句话,赢得了群豪的暗暗敬佩。;
李燕豪目光深注,没说什么,但是他目光里所包含的,比他要说的还多得多。;
有这一瞥,已很能安慰金无垢的芳心了。酒筵摆上,酒是客范好酒,菜是山果野味,大伙儿争杯畅饮,直喝到日薄西山。;
席散,李燕豪、霍天翔、金无垢要走,群豪一直送到了翡翠谷口。;
霍天翔赶回明陵。;
李燕豪则只身孤骑继续他的神圣使命去了。;
谁都不知道,天亮前后,李燕豪赶上了艾姑娘,把姬、单二人,还有海珠、紫琼请出了屋外,两个人关上门一席密谈。;
谁都不知道李燕豪、艾姑娘两个人谈了些什么。;
只知道李燕豪走了,艾姑娘送他的时候,美目中含着泪,香唇边噙着一丝甜美动人的笑意。;
江湖上,从此出现一位带着“虎符剑令”,孤骑奔驰,仗义行侠,暗中联络志士的人,那个人就是李燕豪。;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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