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楼、池映红、董天香,这三位那一位不是聪明人?也没动声色。董天香头一个抢过去请安。
老妇人面带微笑,吃力地微微抬了拾手,董天香过去拉住了老妇人的手,站在了她的身边。
她随时可以动两名中年侍睥,也随时可以阻拦两个中年侍婢的行动。
赵秀岚为李玉楼、池映红两人引见,老夫妇正是他的父母,济南世家的老主人及老夫人俩。
李玉楼、池映红上前见礼。
老人有气无力的说了话:“李少侠、池姑娘少礼,赵振远夫妇既不能远迎,又不能离座,还望两位见谅!”李玉楼道:“前辈好说,晚辈兄妹不敢当!”
赵秀岚道:“爹,娘,李少侠就是下毒人逼咱们对付的那位李玉楼”:
赵振远夫妇为之猛一震。
两名中年侍睥也一怔,旋即脸上变了色。
赵秀岚道:“李少侠就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也就是二十年前百花谷惊变中失踪的那名婴儿。
济南、华山两家之所以被下毒,牵扯到二十年前“一府”主人夫妇被害一案,池姑娘和李少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九华宫主的爱女,不但已经怯除了董伯父、董伯母祈中的无影之毒,而且当场缉获了两名下毒之人”赵振远夫妇听楞了。
两个中年侍婢脸色大变,双双抬起了手。
董天香早就防着呢!
她要动,可是她没能快得过李玉楼,李玉楼已飞指点出,两个中年侍婢抬起的手,倏然无力垂下。
赵秀岚接着又说道:“不过李少侠仁厚,只是废了她们的一身武功,放她们重新做人去了!”两个中年侍婢矸然跪下,齐声道:“老主人,老夫人,婢子该死!”
赵振远夫妇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
赵秀岚很快的又把华山法毒、缉凶以及二女所供说了出来。
赵振远夫妇总算明白了,定过了神,赵振远话说得仍是有气无力:“岚儿,让她们到前头来!”董天香说了话:“跪到前头去。”
赵振远道:“不必跪了,就站着说话吧!”
两名中年侍婢没有跪,双双低下了头。
只听赵老夫人道:“你们跟我都十几二十年了,我夫妇也待你们不薄,没想到,真没想到”池映红取出药丸,倒了两颗药丸递给董天香,道:“请两位前辈先服了药,解了毒再说话吧!”
董天香忙把两颗药丸给赵振远夫妇服了下去。
池映红道:“你们两个既已悔悟,嘴里预藏的断肠毒药应该已经用不着了-”
两名中年侍婢当郎从嘴里掏出那预藏的剧毒来。
李玉楼开始问话,问了几句,发现这两个中年侍婢所知道的,一点也不比华山那两个中年待婢多。
当即道:“你们既已悔悟,我不能厚彼薄此,也废了你们一身武功,让你们重新做人去吧!”
他再度抬手两指点出,厩了他们一身武功,由赵秀岚带着她们行了出去。
池映红道:“两位前辈试着离座看看?”
头一个站起来的是赵振远,他轻易的站了起来,利时激动的道:“真是仙丹妙药,池姑娘对我们夫妇,也不啻重生再造了!”
池映红道:“前辈言重,晚辈兄妹不敢当!”
赵老夫人接着站起,地一句话没说,矮身要跪。
池映红急忙伸手拦住,道:二叫辈千万不可”
只听赵秀岚的话声传了过来:“赵秀岚谨代家父母拜谢大恩!”
原来赵秀岚已经进来了,他以为站在李玉楼、池映红的身後,又是出其不意,两个人绝拦不了。
岂料,他话落要拜,竟然没能拜下去。
他神情刚震,只听李玉楼道:“赵少主,你这又何必?”
敢情,李玉楼以高绝修为拦住了他。
不只赵秀岚神情震动,赵振远也看直了眼,等到他知道李玉楼是“天外天”无名老人的传人时,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震惊,一番推崇。
在华山的时候,因为事了之後急着要往济南赶,所以没多作停留。
如今不同了,如今事了,并不急着再往那儿赶,而且天色也已晚了,再加上赵家三口跟董天香的极力挽留,李玉楼跟池映红便住了下来。
济南不但名土乡,胜景也不少。
像大明湖的“历下亭”、“张公祠”、“铁公祠”,西关南侧,永绥门之剪子巷的“的突泉”,“柳絮泉”旁的一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故宅,还有城南敷里外的“千佛山”,赵秀岚、董天香说了,明天要陪他们兄妹二游历。
李玉楼不见得有心情去游历古迹胜景,但主人盛情,口头上他不能不称谢答应了下来。
******晚上。
一席酒宴之後,时间已不早了,赵秀岚、董天香把兄妹俩送到跨院豪华舒适的客房之後,坐没一下就双双告辞走了。
望着窗外的月光,小跨院里花香袭人,夜色宁静而美。
池映红道:“哥哥,外头站会儿好么?”
池映红是他世间唯一的亲人,李玉楼如今爱极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道:
“你不想早点儿歇息?”
池映红道:“这么好的月色,谁舍得早睡?”
李玉楼不忍拂妹妹雅兴,含笑站起。
池映红“噗!”地一口吹熄了桌上的灯,房里一黑,月色立即从门、从窗户射了进来,轻柔银辉立即映满了客房。
李玉楼陪着池映红出房到了院子里,两个人一起浸沉在月光银辉下。
兄妹俩是一对璧人,月色美,小院子里的夜景美,利时,这个小跨院似乎成了远离尘世,不沾人间一丝烟火气的仙境。
抬头望碧空,皓月当头。
可是看着看着,池映红竟然低头哭了!
李王楼一怔忙道:“小妹……”池映红一边轻轻抹泪,一边微微摇头:“没什么!”
是触景生情,抑或是一时间,李玉楼还真弄不明白地是为什么?突然,池映红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哥哥,咱们上大明湖看看去好不好?”
如今,李玉楼更不忍违拂,他一点头,道:“等一下-”
他进房去拿了一袭长衫,道:“你身子还没有复原,夜色深,外头风更大,披上点儿!”李玉楼为地披上,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K道:“谢谢!”
李玉楼道:“自己兄妹,还客气。”
轻轻的握住了地的粉臂,两个人并肩行了出去。
此刻的赵府,尽管是禁卫森严,但是谁不知道这两位是老主人跟少主人的贵宾,一路到大门外,不但没有阻烂,而且恭迎恭送。
出了大门,大明湖已呈现眼前,夜色里,月光下,一片静寂,碧水映银辉,闪闪波光千万道-两个人并肩缓步,一直到了岸边垂柳下,垂柳下一条洁净石橙,李玉楼道:“小妹,要不要坐会儿?”
池映红正要点头,一眼望见岸边草丛中紧捆着一叶小舟,忙道:“哥哥,咱们划船到湖心去好不好?”
李玉楼一怔道:“我不会躁舟”池映红道:“不要紧,我会。”她没等李玉楼再说话,便反手拉着李玉楼往下走去。
两个人登上小舟,坐定,池映红拿起双桨略一划动,小舟便贴着水面,冲破碧波及闪闪银光,轻轻滑了出去。
片刻之後,到了湖心,池映红轻轻放下双桨,一任夜风轻拂,游目四顾,不由轻叹出声:“好美!”
李玉楼也觉得大明湖,大明湖的夜色更美,但是他的感受不如池映红来得深,道:“小妹,冷么?”
池映红微微摇头,转过脸,娇靥映银辉,一片清冶,一片圣洁,除了秀发、衣衫在夜风中飘动外,简直就像一耸玉石雕成的女神像。
她美目凝注,道:“哥哥,自从我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後,咱们就没有好好谈过,是么?”李玉楼心神震动了一下,但旋即就释然了,因为眼前的池映红,毕竟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他微点头,道:“是的。”池映红道:“我们谈谈,好么?”
李玉楼不怕谈,也不忍拒绝,可是谈什么呢?要谈的是池映红,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头一低,投进李玉楼怀里又哭了。
现在,李玉楼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也知道她今夜的兴致为什么这么好了。
他轻轻的拥着池映红,无限爱怜,现在他没有一点顾忌,他没有一点杂念,有的只是真挚的兄昧之情。
池映红哭了一场,尽情发泄,半晌才收泪住凿,轻轻擦泪,缓拾起头,清瘦的娇靥上还有泪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美目都红了。
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上苍对我是厚是薄,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西门飞霜,柳楚楚,还是她们该羡慕我”李玉楼握住了一双冰冷的手,道:“小妹,你我虽不同母,但却同父,我自小没了母亲,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你我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世间还有什么比你我兄妹更亲的。”池映红道:“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也不该再奢求了。”
这么一位妹妹,的确惹人特别怜爱,李玉楼忍不住伸手轻拥,池映红也就势投进了他怀里,美目轻闭,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笑划空传来。
笑声极其轻微,但却没能瞒过李玉楼敏锐的听觉,他在池映红耳边轻声道:
“小妹,不要动声色,有人。”
池映红何等冰雪聪明,轻轻的离开了李玉楼,低凿道:“在什么地方,哥哥看见了么?”“不,我听见了他一声冷笑。”
“听出来他在那儿么?”
“在对岸的柳树丛里。”
“看得见么?”
“现在看见了!”
池映红不经意的借抬手掠秀发四望,对岸岸边一排密密垂柳,地却看不见有人躲着,足证,她的目力不及李玉楼。
她道:“怎么办?”
李玉楼道:“冲着咱们来的,不能不看看他是谁!”
“哥哥是打算”
“凭我的修为,可以一掠上岸,但是我不放心把小妹连人带船丢在船心,划回去,你回赵家,我”
“不,我跟哥哥一起去。”
“那就把船划到对岸去,慢慢的,不要惊走了他。”池映红拿起了双桨,轻轻划动,小船慢慢的往对岸划去。
船行之间,李玉楼不住抬手遥指,指的却是离那排垂柳远远的“历下亭”。
小船在离那发出冷笑之人藏身处两三丈外靠了岸,兄妹俩携手登岸,李玉楼拉着池映红,若无其事的直向“历下亭”行去。
刚到“历下亭”前,李玉楼的手暗暗一紧,知会了池映红一下,然後霍然旋身,冷笑发话:“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可以出来了-”他一双锐利目光逼视处,是离“历下亭”不远的一株合围大树,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合围大树後闪出了一个人。
藉着月色看,是个长眉细目,一袭青衫,颇见俊逸的年轻人,只听他冷笑道:
“到现在才听出我来,你也不过尔尔。”
李玉楼淡然道:“早在湖心的时候,我就听见你那声冷笑了,不然我不会到这儿来的!”年轻青衫客“呃”地一声道:“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
李玉楼道:“那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阁下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是何许人,也不阙什么紧要,至於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你月夜携美泛舟大明湖,让人羡慕,也让人妒忌。”李玉楼道:“你误会了,这是舍妹!”
年轻青衫客道:“你这欺人之谈也太低劣了,她是九华宫的爱女,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池映红美目寒芒一闪,要说话。
李玉楼已抢先说道:“九华宫主的爱女,怎么见得就不能是舍妹?”年轻青衫客道:“你姓李,她姓池”
李玉楼道:“够了,你知道的不少,足证你是个有心人,目的不在什么妒忌不妒忌。”年轻青衫客脸色一变:“没想到你还会施诈”
李玉楼道:“答我问话,你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说过,那无关紧要”李玉楼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
年轻青衫客道:“刚才,现在,有什么不同?”李玉楼道:“你要是只为妒忌,我不会跟你计较,也可以不问你是何许人,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姓李,舍妹姓池,足证你不是为了妒忌,我自然也就不能等闲视之。”
年轻青衫客道:“原来如此,我要是不想说呢?”李玉楼道:“那恐怕由不得你。”“是么?”年轻青衫客冷冶一笑:“那何如等真由不得我的时候再说!”
李玉楼双眉微扬,要说话,忽地两眼威棱电闪:“原来来的还不只你一个。”
年轻青衫客神情微一震,道:“你的耳目的确够敏锐,现在我相信,你早在湖心就已经发现我了!”李玉楼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年轻青衫客道:
“现在用不着,或许根本用不着。”
李玉楼道:“我看你还是早一点让他们出来吧!要不然会来不及,那么一来,他们派不上用场,也就枉费你带他们来的用心了。”
“会么?”“你要不要试试?”
“我正有这意思。”
他话声方落,李玉楼一声:“小心了!”
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句话,也看见了李玉楼的衣衫略一飘动,也只是衣衫略一飘动,然後他觉得有一阵轻风迎面吹来。
当轻风吹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李玉楼还站在那儿。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李玉楼站在那儿,并没有移动分毫,只轻风过后,李玉楼的衣衫又飘动一下,如此而已。
就如此而已,有什么好小心的?的确,就如此而已,实在没什么好小心的。
年轻青衫客正暗自诧异。
只听李玉楼说了话:“你已经试过了,认为如何?”已经试过了么?年轻青衫客暗自的诧异不由增添了三分。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楼抬起了右手,摊了开来,手掌心里,托着一样东西。
今夜月色好,年轻青衫客的目力也不错,他看见了,也看出来了,那是一颗扣子,他衣裳上的扣子。
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领口上有点凉意,一惊,忙抬手去模,不由大骇,领口上正少了颗扣子。
他不只大骇,简直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这幸亏只是摘了一颗扣子,要是并指点向喉结,或者是指锋贴着衣衫由上划下呢?他明明看着李玉楼没动,看得清清楚楚,也不过只是前後衣衫各飘动了那么一下,那么李玉楼怎么过来的?不可能,也不可能快到这种速度。奈何,那颗扣子是铁一般的证据。
突然,他明白了,李玉楼到他跟前来过了,那前後衣衫的各一次飘动,就是一次扑前一次退後。
这是什么身法?不管什么身法,但已经能够证明,人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吹灰,如今他也千信万信不早点把带来的人啡出来,那定会来不及!他机伶暴颤,出了一身冶汗,忙道:“出来!都出来!”或许是因为吓的,嗓音都岔了。
话凿方落,从四面八方掠来几条人影。
影定人现,恰好是六个。
两前四後,落在年轻青衫客身前,那是两个灰衣老者跟四个中年灰衣人,一落地,立郁恭谨躬身。
池映红突然道:“看你们的装束打扮,我想起了眼下武林中的一家,莫非你们是三堡中的“威远堡”的人?”李玉楼道:“原来是三堡中“威远堡”的人?”年轻青衫客道:“不错,我们是“威远堡”的人,怎么样?”池映红道:“如果你们是“威远堡”的人,那你就是少堡主雷少鹏了!”
年轻青衫客道:“也不错,正是本少堡主。”
池映红道:“这我就不懂了,我们兄妹跟你们“威远堡”有什么过节?”
雷少鹏道:“没有过节,也谈不上过节,只是我“威远堡”要杀李玉楼就是了。”池映红道:“我明白了,敢莫又是令尊雷老堡主,或者是“威远堡”的什么人,中了无影之毒,被人所制?”雷少鹏道:“不是,我“威远堡”没那么窝囊,还不至於这么轻易被人所制!”池映红道:“那你们有什么理由杀我哥哥?”
雷少鹏道:“不必理由,想杀就杀-”
池映红道:“你“威远堡”多年来的声名不恶,似乎不该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雷少鹏道:“人总是会变的,杀一个李玉楼,也不足以损毁我“威远堡”的声名。”
池映红转望李玉楼道:“哥哥,咱们现在已经知道大概了,你看该怎么办?”
李玉楼道:“任何人都可以不讲理,但那得杀得了我才算数。”雷少鹏叫道:
“姓李的,你可以试试看!”李玉楼道:“已经试过了,还用再试么?”
雷少鹏脸色大变,厉声道:“不到黄河,我还没有死心,给我杀!”
他那里下了杀人令,这里,两名灰夹老者凭一双肉掌,四名中年灰衣人则各从腰间掣出一把软剑,耀眼光华之中,抖得笔直,六个人联袂飞身扑了过来。
李玉楼上前一步,挡在池映红之前,从容不迫,轻描淡写,抬手挥出。
就这么一挥,六个人似周无形重击,闷哼声中连翻暴退,四名中年灰衣人甚且握不住软剑,往後退了一步。
池映红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身手,也想杀我哥哥么?”雷少鹏咬牙切齿,道:
“不要紧,我威远堡杀不了,还有别人,走!”
他还是说走就要走。
李玉楼淡然轻喝:“等一下!”喝声不大,但却震得雷少鹏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停步未动。
忽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那位道上的朋友来到大明湖,请恕济南世家恭迎来迟!”随着这清朗话凿,两前两後,四条人影破空射到,如飞落地,正是赵秀岚、董天香跟两个身穿黑夹的精壮中年人。
李玉楼道:“不想仍惊动了府上,我兄妹月下泛舟,没有想到会惹上这些麻烦,真过意不去!”
赵秀岚道:“少侠好说”
转过脸去道:“不管“威远堡”跟李少侠有什么过节,李少侠现在是我济南世家贵宾,当请雷少堡主看我济南世家的面,暂时放手”李玉楼道:“赵前辈跟赵少主的好意,我感激,无如我不希望把这事扯上济南世家,这件事还让我自己了,好么?”
赵秀岚迟疑了一下,微点头:“那济南世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即往後微退了一步。
李玉楼转过脸去,冶然道:“雷少堡主,我可以不为己甚,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雷少鹏道:“我说过,没有理由,也不必理由。”李玉楼双眉一扬道:“那你就别想走。”
他这儿微一拾手。
那里,雷少鹏竟砰然一声跪了下去。
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等看得方一震。
“少堡主”
几声大叫声中,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扑向雷少鹏。
“你们站远点!”
沉喝声中,李玉楼再扬手,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又似遇无形重击,飞退出老远,砰然连声摔在地上。
雷少鹏悲愤大叫道:“姓李的,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要说没有理由,也不必要什么理由。”李玉楼怔了一怔。
两名灰夹老者,四名灰灰中年惊急的望着李玉楼。
李玉楼道:“雷少堡主,你真不怕死?”
雷少鹏大叫:“我不怕,姓李的,你只管动手就是。”
李玉楼道:“看来你是有你的不得已,你可以没有理由,不必理由杀我,李玉楼却不能跟你一样,带着你的人,走吧!”雷少鹏为之猛一怔。
两名灰灾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睁圆了双眼。
雷少鹏诧异的望了李玉楼一眼,目光中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旋即他站了起来,一声:“走!”
腾身跃起,飞射而去。
两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站起来,急急跟了去。
李玉楼转过身,向着赵秀岚一抱拳:“累得赵少主、董姑娘也不能歇息!”赵秀岚忙抱拳答礼:“少侠千万别这么说。”
李玉楼转望池映红道:“小妹,咱们跟赵少主、董姑娘回去吧!”
池映红点头,应了声。
几个人这里刚要走。
一声低沉话声划空传到道:“等一等。”这个人,年纪近卅,是位轩昂人物,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益增其威武,还带着几分潇洒。
李玉楼入目来人,月兑口道:“于堡主!”来的可不正是“震天堡”的于奇威?
只见他脸色凝重,向着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分别一抱拳,道:“池姑娘,赵少主,董姑娘!”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分别答礼。
李玉楼道:“小妹,赵少主,董姑娘,这位是三堡之中“震天堡”的于堡主。”
赵秀岚、董天香齐声道:“久仰!”
这不是客套,还真是仰名已久。
池映红道:“于堡主此来是”
于奇威道:“于某的来意,和“威远堡”雷少堡主一样。”
赵秀岚、董天香脸色大变。
池映红违:“我倒是想到了。”
李玉楼道:“我也想到了,可也没想到。”
于奇威道:“那都无关紧要。”
池映红道:“于堡主,雷少鹏跟他的人刚走。”
于奇威道:“于某自知不是对手,可是于某不惜流血五步。”
他听懂了池映红的话意。
池映红道:“为什么?”
于奇威道:“于某的答覆,跟雷少鹏完全一样。”连于奇威也不肯说。
几个人都怔了一怔。
就在几个人一怔神之际,于奇威又开了口,话声忽转严肃,道:“在没有动手之前,于某要先骂你一声不仁不义。”
李玉楼道:“于堡主,我怎么不仁不义?”
于奇威道:“衡阳世家声名狼藉,为天下武林所不齿,但是冷面素心玉罗利西门姑娘,却是位令人钦敬的好姑娘。
她是怎么对你的,你也应该明白,而如今你却携美遨游大明湖,在济南世家作客,把位多情多义的西门姑娘完全抛诸脑後”
李玉楼道:“于堡主是为了这件事杀我?”
池映红道:“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想于堡主是误会了,尽管是误会,但于堡主的侠义肝胆,仍然令人敬佩。
西门姑娘的事我知道,我也应该让于堡主知道一下,他是我的兄长,我是他的亲胞妹…
于奇威猛一怔,诧声啡道:“他是池姑娘的兄长,池姑娘是他胞妹?”池映红道:“赵少主跟董姑娘可以作证。”赵秀岚、董天香齐声道:“不错,这是实情。”
于奇威瞪圆了一双虎目:“怎么会?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池姑娘是九华宫主的掌珠,而他,尽管所学不凡,但至今没人知道他来历”赵秀岚截口道:
“于堡主又错了,这位的来历,到现在为止,已有不少人知道,包括东西两个世家,济南、华山在内。”
于奇威“呃”了一声道:“济南、华山两世家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
赵秀岚道:“于堡主,这位姓李、名玉楼,是中原“一府”李家的後人。”于奇威一怔,月兑口叫道:“怎么说,他是“一府”李家的後人?”李玉楼道:“于堡主或许比我们大几岁,但仍不足以参与当年百花谷盛会,可是总该从先人的口中听说过。
当年百花谷惊变之後,“一府”主人夫妇惨死,他们的独子,那襁褓中的婴儿失踪,李玉楼就是当年那名婴儿。”于奇威道:“可是,池姑娘又怎么成了你的胞妹,你又怎么成了她兄长?”
李玉楼还没有说话。
池映红已然说道:“哥哥,你没有我清楚,让我来说吧!”话锋微顿,她把地怎么会成为李玉楼的胞妹,李玉楼又怎么会成为地兄长的原因,丝毫未加隐瞒的说出。
于奇威静听之际,脸色连变,等到池映红把话说完,他立即目射奇光,道:
“原来如此,于某明白了”话声一顿,凝目望李玉楼:“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一府”
李家领袖武林,何等威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理由杀你,除非是当年谋害“一府”主人夫妇的残凶。
于奇威不能杀你,但又不能不动手,而冲着西门姑娘,于某有一个法子,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话落,他忽然左手出剑,剑光一闪,疾向他的右臂砍去。
谁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法子。
谁也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
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都惊得月兑口大啡:“于堡主”
只有李玉楼没吭声,他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只听得“铮”地一声,寒光激荡,剑锋走偏,于奇威那一剑立即落了空,他脸色一变道:“李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楼正色道:“于堡主甫掌“震天堡”门户,接下了先人基业,先人之期望所系,“震天堡”之千秋万世在你一身,怎么可以如此轻贱自己,难道不怕愧对先人?”于奇威脸上掠过一阵怞搐道:“谁叫于某学艺不精,不是李少主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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