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四个蒙面人,趁着各大掌门骇然一怔之际,竟又发出一声怪啸,其声陰恻凄厉,令人毛发悚然。
而且陰啸未完,蒙面人等八道剑光,犹似夜空电闪,以凌厉至极的手法,直剌四大掌门生死袕道。
这一剑,来得如此突然,饶是各大掌门武功超绝,眼看着也难避让。
但死生一发之际——“天乐道长”身后,突然身形如魅,剑气如虹,快得无以复加的射出了两人三剑。
最前面,是一道青气蒙蒙的剑光,夹以风雷破空之声,直向蒙面人那排剑墙,便生生的削去。
四个蒙面人,正在陰谋得手的关头,原想把那四派掌门,一齐刺死当地,对于这突乎其来的飞剑,真是惊骇莫名。
而且,这剑光毫不陌生,竟是武当至宝的“青霓剑”!至于招法,更是岳天雷的独门手法。
当初假“清玑”等“剑潭”夺剑未成,反落得断臂而逃,这件事,对于几个蒙面人,真是心有余怖,记忆犹新。
于是,四个蒙面人,一齐慌忙撤招。
但另四个铁面人,却因未受暗号指挥,不知道自行收剑,立听“呛!啷!”几声脆响,长剑纷纷拆断——那时快,说时迟。
岳天雷紧跟飞剑之后,如电射到,左手“降魔掌法”,右手“巫山剑诀”,劲力之强,犹胜地裂天崩,泰山压顶。
只见掌风所及,四个铁面人如被风卷残云,一个个身形跄踉。
幸亏岳天雷已经晓得他们是受人利用,因此只将他们逼退一旁,不下煞手,而将全付劲道,指向四个蒙面人。
再说“天乐道长”等四大掌门,在一发千钧间,被岳天雷“月兑手飞剑”阻住强敌,大家齐拔兵刃,发招护身,才得安然月兑险。
而四个蒙面人,眼见剑下游魂,完全走月兑,铁面人的长剑,又被削光,骇极中,四人掌式暴翻,集中本生内劲,猛击一掌——希望用这一掌,制岳天雷于必死之地。
但是,他们没想到对方功力,又比上次强了一倍。
“轰隆隆!”数股无形真气撞击中,岳天雷身形奇奥一旋,借力消劲,居然无损毫分,而且右手长剑迭出奇招,幻出一阵雨打残荷般的快剌。
只听“叮!叮!”震耳,四人的剑不但无法递出,且被对方连连刺中剑身,他们不但手臂发麻,而且惊心动魄中,知道自己的剑已被刺伤,绝对无法再行拚斗,因为用力稍一过度,必致剑折人亡。
更何况——岳天雷这阵剑雨之后,又有“蛇娘”的一片剑墙,她使的正是“切金断玉”的削剑奇招,不惟内力绵绵,而且两种招法合并施展,更增加倍余威力。
蒙面人等在一再受惊之下,已然斗志消沉,忙不迭身形暴撤,陰啸连声,想把四铁面人引出圈外。
岳天雷对于铁面人毫不阻拦,身形一旋,径又射向蒙面人等,“蛇娘”与四大掌门,随亦紧跟而上。
他们双方这几招,全是一气呵成,奇快无比,仅不过是眨眼工夫,但饶是行动如电,对方的帮手也自不慢——立见“皇家三绝”发掌飘身,疾朝双方中央截入。
那“黑风厉鬼”与“赤发瘟神”,在紧张至极中,竟又重施故技e凌空劈出两股漫天飘荡的毒雾。
“天乐道长”已曾吃过毒雾大亏,见状心头狂震,连忙斜转身躯,把“西门先生”“德渊大师”等人一把拦阻。
岳天雷也被阻得身形微滞,等他发掌震开毒雾,“蒙面人”和“铁面人”已然退出百丈开外。
这时,“三绝”以一字形阵式列开,首由“金爪神鹰”蔑然冷哂道:“大家慢慢来可好?老夫有话讲………。”
岳天雷随即虎躯暴旋,射向“三绝”面前,冷峻至极的呢道:“要讲趁早!”
“金爪神鹰”陰恻一笑道:“今天的事,本来是两件,一件是各大门派清理门户,另一件是老夫跟你。”
“跟我怎样?”
“跟你要一件小小的东西?”
岳天雷一听这句话,立刻恍然大悟,证明被掳去的衡山门徒,已经泄漏了“天龙金手”的秘密,当即目芒一闪,泠泠问道:“如果不给,你打算怎样?”
“凭我们‘皇家三绝’谅你难逃掌下………。”说到这里,“金爪神鹰”立见岳天雷眼神一动,寒电震人心弦——那中间包含着三分轻视不屑,根本没把他的恫吓放在心上,另外七分,更是怕人已极的战机杀气。
“金爪神鹰”见状,不自主的连打寒噤,口水一吞,马上故作胆壮的补充道:“……而且‘血窟三妖’,也是专程来对付你……。”
岳天雷狂怒下,反倒绽出一个笑容,上前半步道:“那么,结果又能怎样?”
“结果?”
“嗯!”
“很明显。”
金爪神鹰目光一扫各大掌门,答道:“这批人无非仗你撑腰,你要落败,他们都活不了!”
岳天雷心神一震,心念如电的忖道:“这话倒有三分道理,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有限,‘三绝’,‘三妖’一加入战团,正门各派必致尸山血海………。”
心念下,立刻打定主意,决心先行铲除“三绝”,至于“三妖”的能耐如何,惟有见机而行。
“金爪神鹰”见对方不语沉吟,以为恫吓手段已生效力,面上换出一付陰柔笑脸道:“怎么样,你交出那件东西,大家两下罢手……。”
岳天雷一面暗中积劲运功,打量周围形式,同时顺口问道:“各大门派之事,如何了断?”
“由他们约期解决。”
“本人呢?”
“任你笑傲江湖。”
“这条件简直不错嘛!”
“嘿嘿嘿嘿!”
金爪神鹰得意忘形,仰天而笑,岳天雷更又逼近一步,问道:“可是——你能作主吗?”
“此乃‘武皇’法谕,老夫是代为传话。”
“可惜一件!”
“那一件?”
“这件东西我不能交你带去!”
“那你要交给谁带?”
“别人都行,比如说………‘血窟三妖’也可以带。”
“理由是——?”
“你我之间旧账未清,必须在此作一了断,那‘三妖’与本人尚无来往,因此这件好差事,准备照应他们三个。”
岳天雷说话之时,眼内寒芒,微向敌阵后方的“血窟三妖”如电一掠。
只见“三妖”那毫无表情的脸孔,都暗自露出陰恻笑容。
看情形,他们对“三绝”似乎心存轻视,而且自恃武功,认为从岳天雷身上取物,必然毫无阻碍。
这种矛盾局面,引得岳天雷暗中冷笑如潮,本来“三绝”“三妖”如果联起手来,倒不容易下手,如今却各怀心事,有意争这夺取“金手”的功劳,实无异如自找死路。
但“金爪神鹰”却无法看到“三妖”的表情,心中求胜心切,居然狞笑半声后,双臂齐翻,暴然发难。
将十只金光刺目的怪爪,一上一下,以快得看不清的手法,疾朝岳天雷“分水”,“中庭”二袕,歹毒至极的抓到。
这一招,乃是老魔毕生功力所聚,若是被他抓上,不但要穿肠裂月复,血溅当地,而且怀中的“天龙金手”,也正好落人他的掌内。
但——岳天雷早有准备,正要等他出招。
只见指风狂啸处,瞬已触及衣襟,“金爪神鹰”自以为一石两鸟,手到擒来,那狞恶的脸膛,禁不住浮起笑意——不过,这股笑意仅以昙花一现。
随见他瞪目,轩眉,面皮上泛出恐怖而痛苦的表情。
因为岳天雷双掌比他更快,十指如钩,自下翻起,正好把老魔手指,交叉扣住,那左掌心奇奥的吸力一收,将对方所发真劲源源吸去。
“金爪神鹰”连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手,立感手臂一麻,半边身体已然无法动弹,就在几将要出声惊叫之际——岳天雷又将右掌一抖,那奇强员劲,随即直透老魔袕道,丝丝渗入。
“金爪神鹰”被这电流似的内劲一触,立感头晕目眩,周身麻颤,那张开一半的大口,只能呵呵喘息,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在这真力拚斗下,老魔头已径完全落败,只要岳天雷再增劲道,他必然惨死当地。
可是,岳天雷存心把“三绝”一毕歼灭,还有用上对方的地方,所以他不要“金爪神鹰”马上就死。
再说三绝中的“黑风厉鬼”与“赤发瘟神”,他们对这奇快无比的一招,并没十分看清楚。
何况岳天雷与“金爪神鹰”对面而立,相距不过尺余,两双手臂,都被各人的身形遮住,不到面前很难看出他们的动作。
但从两人身形上,可以猜到是在各运内力相拚,他们跟岳天雷曾经交过手来,深知对方功力深厚,很替“金爪神鹰”捏着一把汗。
但对岳天雷内力陡增的事,还是茫无所知,因此眼看双方发力,两只脚一下子入地数寸,还以为老魔的暗招占了便宜。
可是——仅只片刻后。
两人忽见“金爪神鹰”身躯一震,脚掌虽然还插在泥内,但却经虚软无力,很显然,他已惨败于对方手内,其所以未曾倒下,是被岳天雷双手捏住。
这一来,“黑风疠鬼”,“赤发瘟神”齐骇得心头一麻。
他们原想各发毒雾,却怕伤及“金爪神鹰”,于是忙将身形一旋,四只幻影重重的手掌,齐朝岳天雷腰胁袭至。
就在两人距离不及一丈之时。
耳中突听一阵“咯!咯!”脆响,正是骨骼粉碎的声音。
随见岳天雷双肩一动,“金爪神鹰”的身形,在血雨狂溅,惨嗥如鬼中,猛朝两人飞到。
两老魔恶眼一扫,早见自己的同伴陈尸当地,一双手臂齐腕折断,十根指头手掌一齐不见。
原来——那金光闪耀的手指,正夹在岳天雷指缝之间。
他俩骇急中还来不及转念头。
岳天雷猛然吐气开声,声似晴天霹雳。
而且双掌猛起,发出无坚不摧,撼山栗岳的劲风,风中夹着折断的人指,直朝两人如电射到。
这时,双方距离仅只八尺,已近得无可闪避。
立闻两老魔惨嘶连声,鲜血横飞,犹胜漫天红雨。
那“黑风疠鬼”一共中了四枚手指。
两枚深深刺进眼窝,立将他双目打瞎,眼珠儿直坠丈外。
另外两枚,分刺入颈部的“天突”,“结喉”,不但认袕奇准,而且连根陷入肉内,将那凶恶老魔立时了账。
至于“赤发瘟神”,他在百忙中双臂齐扬,暴运真力,妄想把这激射的人指扫落,但掌式刚到一半,随即惨嗥连连!
“噗!噗!噗!噗!”接连一阵皮开肉裂的怪响声,已被几枚断指穿胸洞月复,把他打得肚肠迸裂,伏尸当地!
岳天雷这一举手之间,连毙“皇家三绝”,顿使在场人物凛然震惊。
那陰险狂傲的“血窟三妖”,见状面皮一阵怞动,立刻身形如魅,飘向岳天雷的面前。
岳天雷冷哂如瀚,就要迎上前去,但青城掌门“天乐道长”,忙不迭紧飘两步,低声言道:“少侠,这‘三妖’手段卑鄙,不晓得会使出什么暗器,反正我们已能对付叛徒,你可否——?”
“怎么样?”
“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
“嗯。”
岳天雷答应之中,“血窟三妖”已然射到身前,一股股血腥异味,立刻随风飘至。
岳天雷一闻这种恶臭,晓得“三妖”必然怀有邪门武功,剑眉一轩,就听为首之人陰恻说道:
“性岳的,你身上的东西,趁早交出来罢!”
“就交给你吗?”
“当然。”
“就在此地吗?”
“这个。”
“这什么?”
“为了保守秘密,咱们到那一边去。”
对方答话之中,禁不住略一沉吟,显然他们不想在这多人面前,揭露“天龙金手”,所以才有此决定。
岳天雷真是正中下怀,暗笑对方不知死活。
于是马上回转头来,看了看各位掌门人。
他们是“天乐道长”,“德广大师”,“西门先生”,和崆峒派的“惟意道长”等四位师兄弟与三个门徒。
这批人加起来,已足对付蒙面人和铁面人等八个高手,但为万全之计,他仍向身后的“蛇娘”,用眼色示意,叫她留下助阵。
然后再对“三妖”低叱了一声:“走!”
随即身形像一颗彗星,斜朝深山中电射。
片刻后。
他们来到一处险恶至极的山谷。
这座山,并不甚高。
但全由石质构成,尤其山底一带,密布石窟,却由无数根粗细不等,五光十色的钟侞石柱所撑住。
因此在阳光照射下,窟内不仅异光如潮,眩人耳目,而且那四通八达的路径,更令人心神悚然,产生阵阵神秘而恐怖的感觉。
那“血窟三妖”一见岳天雷当先射入这座山谷,一个个脸露陰笑,显然得意之极,忙不迭脚程一紧,旋以三面包围之势堵住退路。
然后一齐开声狞厉喝道:“站住——!”
岳天雷面对这目迷正色的石山,起先也感心头一惊,料到“三妖”必然早知地形险恶,故意诱他来此。
但在虎目奇快一扫后,随亦嘴角浮起笑容。
因为对方的目的,无非要利用复杂的山窟,来施展鬼域陰谋,却不知他的视听之力过人,还有极为灵敏的嗅觉,如果要在山窟中动手的话,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于是——他就在对方吆喝声中,轻捷无比的一收去势。
随即目光炯炯,森森然扭转身形,但见“三妖”为首之人,再度说道:“姓岳的,这下你该把‘天龙金手’乖乖送上——!”
“急什么,你们既然敢来要这武林至宝,难道连姓名都不报出——?”
那老妖吞了一口唾液,洋洋一哂道:“老夫乃‘血窟三妖’之首,‘血掌追魂田方’!”
“那两个呢?”
“血掌追魂”随向其它二妖伸手指点道:“这位是‘血箭灭魂钱勇’。”
“嗯!”
“那是‘血杖销魂于铮’。”
老妖报名已完,岳天雷忽然眼神一动,仰大发出一阵劲笑,声如怒海惊涛,虎啸龙吟。
那雄动无俦内力,立将“三妖”惊得脸色不定,终由“血掌追魂”上前一步,沉声问道:“笑什么劲?还不快点………。”
“嘿嘿!我笑你三人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
老妖一双吊容长眉一挑,睁开血气如虹的眼睛道:“你莫非想赖么?”
岳天雷将杀气凌人的眼芒,冷峻的回敬过去,道:“本人根本没有答应过!”
“你明明对‘三绝’讲过,要把这桩差事交给老夫三人。”
“天龙金手乃是武林圣物,不要说交给你们,就连手指碰一下,也算亵渎了武林先辈!”
“血掌追魂”一厢情愿的迷梦,被这句话-得粉碎,不由得羞恼成怒,面色铁青的陰笑道:“小子,你要放明白点,到了这座‘陷身谷’,可跑不出去了。”
“哦!原来这里叫‘陷身谷’!”
“不错。”
“此谷地形险恶,正好做你们的葬身之地。”
岳天雷地字刚完,“血掌追魂”,气得怪吼一声,马上双臂如电一圈,凌厉至极的朝他肩颈之间,拍出两掌。
“来得好!”
岳天雷一声冷哂,不退不让。
以迅雷疾风之势,虎躯朝前迎出。
同时,翻肘摇肩,用“乾坤一煞”的奇奥内功,配合“降魔掌法”的擒拿绝技,反向对方腕部攫拿!
但——掌式刚到一半,他突地骇然震惊,居然面色一变。
原来“血掌追魂”的掌心中,忽生一片血色,眨眼间,竟由一个小点,变得全掌鲜红,端的怕人之极。
岳天雷不由心念一凛,想起了“天乐道长”的话,于是在未明敌人鬼域毒招之前,他倒不想冒然硬接。
但——此时双方手掌,相距不到尺余。
百忙中,暴然吐气开声,身形电侧,硬将已经推出的左掌往上一扬,同时右掌以平地焦雷之威,迸出一股奇强内力。
再说“血掌追魂”这老妖,他眼看毒掌递出,岳天雷竟然初生之犊不畏虎,敢于硬接过来,不禁暗中高兴不已。
乃在双方招式已老,无可变招的关头——他更将全身功劲一催,立见双掌红光流射,生似刚从人血中拔出来的一般,那腥风亦如狂飙四飘,中人欲呕。
旋见这两股撼山栗岳的真劲,以相隔分毫的空间,强硬一拚………
“轰——!”
血光闪处,气涡乱旋。
两人一齐蹬!蹬!蹬!跄踉退后,各自身形摇幌不已。
那岳天雷一掌敌两掌,竟被震退三个大步,脚踵所至,一踏便是半尺来深的足印。
同时左手因为收慢了一点,衣袖边缘也被沾上一条血渍,其痕虽小,但恶臭之气,已足令人恶心。
至于“血掌追魂”,还亏得是两掌敌一,才算勉强抵住。
但却一连退出五步以外,方-拿桩站稳,那陰惨惨毫无人色的脸膛上,也被震得涌出红晕两朵。
这一掌。
岳天雷占了上风,可是他心念之中,却忍不住微感意外。
因为他试出了对方功力,远较“皇家三绝”为高,而且那种腥血,显系妇人脏物内渗奇毒。
此种下五门的滥贱手法,专克佛道两家纯阳真力,难怪正派各大掌门人,见了“三妖”无不惊心。
就连岳天雷那“乾坤一煞”与“真力对流”,虽是独成一家,但也不敢去吸对力的内劲。
更何况对方共有三人,他们平时虽傲,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必然会联手而上,他如以一敌三,倒是颇感辣手!
再说“血窟三妖”,这一边。
他们既想独取“天龙金手”,好向“武皇”献功。
亦见生性冷酷,狂傲无比,根本瞧不起“皇家三绝”等人,更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如今“三绝”被杀,“蒙面人”和“铁面人”也留在“青城山”前,原想轻而易举的从岳天雷身上夺取宝物。
偏偏一掌之下,身为“三妖”之首的“血掌追魂”,竟被对方只手震回。
于是——他们由狂傲变为羞恼,马上生出联手硬取之心。
那时快,说时迟。
就在老妖跄踉歪退中。
“血箭灭魂”首先身形一旋,疾如鬼魅般电射当地,两只奇大袍袖犹似铁板一般,直朝岳天雷迎面直扫。
岳天雷毫不慌忙,左掌一圈,以强攻硬打之势,反截对方腕部。
那料“血箭灭魂”出的只是诱招,旋见袖口张处——“飕飕!”不绝,发出一阵刺人心魄的异啸声响!其中闪出两行数不清的血箭,夹以破空劲嘶,像飞蝗蔽天,腥风血雨似的射来!
岳天雷心头狂震,双眉一挑——忙不迭虎躯疾旋,暴移寻丈。
同时左掌拍出如山真劲,轰向血箭丛中,右手更奇幻一圈,握住了“青霓”剑柄。
但是——长剑还没拔出鞘来,身畔“呼”的一声,陰风大起,中夹无数条鲜红杖影,如灵蛇吐舌,笼罩住他全身袕道。
不用说,这凌厉陰残的杖法,正是“血杖销魂”的冷招。
岳天雷身形刚旋——“血掌追魂”闷吭半晌,再度扑上。
再将一双血渍淋漓的手掌,以怒海鲸波之势,朝他背心上“关元”,“气海”二袕,乘机劈下。
饶是岳天雷身形奇快,招法精奇。
在这三面夹攻,月复背受敌下,亦不禁大感悚然。
于是冷森森一咬钢牙,右手挑处,“青霓剑”排出丈余光幢,先向凌空飞射的血箭一绞。
同时,双脚交错,左掌反穿胁下而出,用排山倒海的真劲,还击“血掌追魂”由后偷袭的那一招。
立闻剑刃铮铮,掌风雷震,他的招式已将前后敌人抵住。
但——“血杖销魂”的杖影,已然欺到胸口!
只听“呼”的一声,那千条血杖幻影,凝聚为一道红光,夹老妖生平苦练轻功,疾向他心月复戮入。
岳天雷自得“天龙金手”,一向将它看得万分珍重,因此没把它放在别处,而是小心至极的揣在胸口。
在平时,衣袍宽大,并不现形。
但动起手来,胸前衣襟闪动,正隐约凸出金手轮廊。
那老妖何等刁钻,当然发现了这个所在,故而“血杖”专取要害,只要一招点中,不但伤人,更可将“金手”挑出。
岳天雷真被这一招气坏了!
但右手剑幢,正封住连绩飞射的“血箭”,半点也不能放松。
左掌拍向身后,同样是撤招不及。
再加上双手招式已老,连撤身闪让都不可能。
眼看那快如闪电的“血杖”,“咯!”的一声脆响,奇准无轮,隔衣点中了“天龙金手”!
这一杖,顿时引起了极大蚤动。
立见四道身形交错旋动,快得令人看不清什么回事。
首先,“血窟三妖”都发出了一声,惊而又喜的噫声,岳天雷却身形一挫,鼻中闷吭了半记!
闷吭中,胸前衣襟,立被对方三尺长的“血杖”,划开二指宽裂缝,那只“天龙金手”已经露出一半。
但就在同时,“天龙金手”上,忽地暴现异光,如夜空电闪般,将场中四人,照得目眩神摇无法睁眼!
岳天雷突感一股大力发自胸前。
“啪哒!”一声。
对方的“血杖”,竟被震断半节,就连“血杖销魂于铮”也跄退了两个大步,心中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
那“血窟三妖”功败垂成,岂肯善了,于是奇快的吸了一口气,各运十二成功力,齐朝岳天雷站的地方,恶狠狠再度攻上。
再说岳天雷,他幸有“天龙金手”护胸,救了这险到极点的一招,如今“三妖”二次围攻,他已然有了准备。
于是,觎定对方招法,脚下奇奥绝轮的将步法突然一变——那“三妖”眼看他身形发滞,似乎反朝落招之处撞上,心中虽然感到意外,但手上劲道丝毫不减。
但他们却未想到,这种步法乃是武林绝艺菁华,岳天雷凭这三步,让过“青姬”三剑,躲过“武皇”三招,更何况他们这种角色。
立见“血箭”,“血杖”,“血掌”一齐落空,岳天雷如一道轻烟,轻灵至极旋出圈外,并且左手一探,又拔出另一柄长剑来。
于是左手剑“孤凤振翎”,舞起漫空剑幢。势如万条璎珞,使任何暗器兵刃,都无法逼近身前。
右手剑使出“剑气冲霄”,无数十字交叉的直刺,径向“血窟三妖”的胸月复要害,凌厉点出。
在这两招威力无比的剑法下,“三妖”用尽全力,连攻了七八回合,不但毫未得手,还被那十字形的快刺,刺得难于架招。
老妖“血掌追魂”一看不行,马上怪啸两声,三人同时闪退丈余,高叫:——“住手!”
岳天雷见对方各朝一个方向后撤,深恐追赶不易,也就双剑一收,冷声叱道:“你们可是想跑?”
“老夫岂是那种人!”
“那么,你有话说?”
“不错………”
“好吧,临死之前,让你再说几句!”
“血掌追魂”一听有了说话机会,立时陰笑问道:“岳天雷,看你的神色,似有杀人之心,对不?”
“嘿嘿!”
岳天雷怒笑两声道:“你倒不错,还会看人神色。”
“可是,你应该用公平的方式。”
“本人什么地方不公平?”
“你用‘天龙金手’护身,就算不公平!”
“为什么?”
“刚才若不是它,你已死在‘血杖’之下。”
岳天雷闻言之下,心念一动,虽然对方讲的是事实,但其目的,一定是别有陰谋,于是冷声反问道:“依你要怎么办呢?”
“血掌追魂”上前三步道:“老夫当然不会叫你将‘天龙金手’放在一边,可是。”
“可是什么?”
“你应该把它藏在衣服里面。”
岳天雷低头一看,只见“金手”还是一半露在衣缝外面,他剑眉微轩,立刻懂得了对方用意,不由冷哂反问道:“原来你们怕它的克制,以致无法施展邪法,对吗?”
“对!你如果愿意公平打斗,就该照老夫的话。”
“哈哈!”
岳天雷不等对方说完,反唇相讥道:“这种做梦的想法,也亏你讲得出,如果本人连招都不还,你们一定会更加高兴了!”
“血掌追魂”见他不吃这套鬼话,变脸变色中,又悄然欺近两步道:“算你猜对,可是你该听人说过,我‘血窟三妖’的独门手法,专破佛道两家功夫,就连‘天龙金手’在内。”
“你凭什么?”
“就凭血——!”
血字未落,老妖暴然发动,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道腥臭之极的血雨,乘这距离极近直洒过来。
岳天雷岂能由他趁心,奇快的身形一旋,便生生横移八尺。
但——“血箭灭魂”和“血杖销魂”,也正在乘机蠢动,“嘶嘶!”连响中,又是两道血虹排空而起,眨眼间,把数丈之地,布满了腥红血珠。
岳天雷为了保护“天龙金手”忙不迭疾将左掌掩胸,身形连连飘旋,射出圈外,一看全身上下,已经沾上几条血痕,但“金手”却未遭受污染。
可是三老妖趁着血雨护身。早已逃出十多丈,鬼魅似的身形,直朝“陷身谷”下的洞窟窜入。
“磔磔磔磔!老夫失陪了!”
陰笑中传出“血掌追魂”的话声,经过谷中无数空洞和石柱的反射,只震得回音袅袅,不绝于耳。
“那里走!”
岳天雷跟着一声暴喝,随亦射入山脚石林之内。
几个回旋后,他已追进了钟侞石林里面,顿见眼前奇景杂呈,恍惚到了太虚幻境一般,使他目不暇接。
因为那数不清的天然石柱,粗者大逾合抱,细者如丝如线,或似灵蛇异树,或似仙茵灵芝其形状之巧妙,已非言语所能描画。
尤其每一根石柱上,都发射出绚烂无比的异光,使人目眩神昏,眼前掠起阵阵幻影。
岳天雷越向里走,石柱越是绵密如林,最密的地方,连他也得侧身而过,这险恶之地,狭小得令人感觉窒息,对于埋伏的“三妖”,真是太方便了,他们可以随地隐身,随时下手。
但对于岳天雷,却是不利到极点,因为地方太窄,他的一双长剑完全施展不开,只好全凭肉掌,去对付敌人的暗器和血箭。
斯时——他心神凛然的扫遍四周,但见幻光潮涌中,“血窟三妖”的陰残狞笑,竟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但分不清来自何方,亦且声音混为一体,连笑声发自何人,也是分不清楚。
这一来。
他那过人的听觉,在这奇特环境下已然无用!
但更使他吃惊的是——当他把双剑归鞘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前所未见的怪事。
原来那枝白色的长剑,这时竟变成了一片血红。
那枝青光蒙蒙的“青霓剑”,却变成了紫黑。
而自己衣襟上所沾的血痕,此时竟已看不见了,就像无原无故的突然消失。
“奇怪——!”
岳天雷心神一震,深深的呼圾了一下。
衣上传来的腥臭,证明血渍还在。他之所以看不见,完全是由于石柱异光,改变了一切颜色。
它使白色变红,青色变紫,红色变为无形。
岳天雷恍然省悟中,不禁毛骨悚然,连打了两个寒噤。
因为有了这种异光,“血窟三妖”的暗器血雨,会令人无从看清,他虽然可从嗅觉上去搜索,但动起手来,当然吃亏太大。
心念下。
似感幻影突闪,两道强劲绝轮,呼呼狂啸的腥风,分从左右两方,以撼山栗岳之势,合力攻到。
岳天雷悚然不已的目棱一掠,竟然未见敌踪,忙不迭急促的吸了两口气,照定腥风方位——“轰-轰!”的双臂齐圈,各还石破天惊的两掌!
随听四股劲风一触,气涡嘶嘶,吹得石棱之间涡流四滚,若干细小的钟侞石柱,无不随风折断,一片叮叮脆响中,硬似精铜的碎屑,震得漫空迸射。
而且——这些惊心动魄的暴响中,更传出“磔磔”!不已的冷哂,声如鸟鸣鬼哭,鹤唳猿啼,飘忽不定的,又向险恶的后洞疾退!
岳天雷如影随形,立即飘身跟上,但仅只射出两丈有余,旋又全身一震,猛然收步。
因为他感到光靠嗅觉去搜索敌人,有个极大缺点,那就是对方掌风含有异味,吸得多了,必然毒攻肺腑。
而且刚才一掌相交后,空气中降落无数毛毛细雨似的毒雾,看似无色透明,实际上却是腥红的恶血。
于是,他悚然的伸掌一模,果然发觉衣襟发潮,连“天龙金手”,上也是一层黏腻的汁液,显然“三妖”已经利用石柱幻光迷惑视线,趁机会把脏血遍洒空中。
腥臭,使他下意识的呼吸一停。
黏腻的毒血,更自毛孔之中丝丝渗入,使他森立当地,皮肤上又痒又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嘿!我不杀三妖,枉为人也!”
岳天雷一面暗运“乾坤一煞”的奇奥内功,将毒性迫向体外,心中更一声冷哂,森森然目现无边杀气。
就在这短暂的-那间。
石窟中,死寂得像一座坟墓,连半点声音也没有。
但当运功一周后,他忽然下意识的起了一种异感,终于懔然的转头向后,虎目如电的凝神看去——!
但首先映入眼帘的,仅是一堆幻光剌目的石柱,除此之外,别无可疑之处。
“不对呀!一定有人埋伏………。”
他惊疑中,向石柱丛中逼近数步,同时停止运功,不得已的吸了一口气,马上脑际一阵晕眩,几乎呕出胃水。
因为腥臭之强烈,已至无法忍受的程度,显见敌人已经贴近身前。
“糟——!”
他心中的骇噫未停,一阵血雨,随即迎面喷来,喷得他连头带脸一阵寒颤!
于是身形暴移数多。
虎目以十二成内力暴然一睁,隐约可见“血掌追魂”的鬼魅身形,径从石柱丛中疯狂扑出,那双五指箕仲的手掌,在异光下,犹似透明的魔爪一般,左掌径劈“天灵”,右手直朝他怀内抢入,其指尖已将触及“天龙金手”!
岳天雷再有本领,在这种看不清敌人的场合下,也急出一身冷汗。
百忙中,吐气开声,一声暴喝,双掌十字形的一绞,先向老妖右手腕上一剪一缠,同时头部猛偏,以左肩硬抗敌人掌势。
“砰!”
千斤掌力,全劈在岳天雷肩头之上,他马上“蹬!蹬!蹬!”连接的跄退了三个大步。
但——“卡!”的一声后,老妖随又发出惨厉的痛叫。
因为他刚一碰上“天龙金手”,岳天雷的交叉掌式,也截到他的腕部。
这一招,快如闪电,凌厉无俦,他虽想缩手变招,已然来不及。
因此到了手的宝物只好松开,而且三根指头,也被岳天雷掌缘一刮,便硬生连根折断。
再说岳天雷退到第三步,才得站稳身形,强忍肩部疼痛,先用手疾向怀内一试,立刻放心的喘了口气,忖道:“还好,‘天龙金手’并未失落………。”
心念下,还来不及注意别的,身后寒飓如潮,劲风又作,骇得他急忙回头,立见淡如轻烟的幻影内——“血箭”如蝗,嘶嘶然朝他没头没脑的射来。
同时,“血杖销魂”那枝仅剩一半的毒杖,因为地方窄狭,反倒大占便宜,也像灵蛇发闪般,疯狂的点戳而至!
岳天雷如用长剑,必然施展不开,于是一面发掌震飞“血箭”,并将右手一翻,就拿“天龙金手”做兵器,反敲对方“血杖”。
这一来,短兵器相接的恶斗立时展开。
三十招后,双方轩轾难分,未见高下,但岳天雷被两妖丝丝喷射的血雾,浸得一身腥臭不堪,恶心至极。
而且身后怪啸起处,“血掌追魂”又狞恶如鬼的一掌印来,他此时双手俱在发招,对于这乘虚一击,想救他来不及,不由得背心一麻,似感对方掌劲已然沾上衣襟。
于是——森然地一咬牙关,身形如岳动山移,奇快的朝前飘出,同时双掌发力,猛烈地劈向二妖,至于身后却是看也不看。
但对面二妖,却被他这种只顾伤不顾自身的打法,骇得肉跳心惊。
因为岳天雷身形如电前飘,无形中减轻了身后危险,且又增强掌上力道,只要能震退两人,立百转身反击。
于是,“血箭灭魂”,“血杖销魂”再不敢游斗相缠,立刻运起毕生真元四掌齐出,希望挡住岳天雷,好让“血掌追魂”乘隙奏功。
随听“轰隆隆”暴响声中,岳天雷因为中毒过多,真力受制,果然被对方阻得身形一带。
二妖狂喜忘形,见状急向身侧的石隙闪入,四只怪眼,竟瞪得铜铃一般,存心要看他伏尸当地。
可是,岳天雷仅只停了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随即跄移两步,也闪进二妖对面的石柱丛内。
他这一让,立刻展露了身后情形,三个人六只眼,一齐好奇的回扫过去,倒看“血掌追魂”因何不下毒手。
回眸处。
但见老妖背向众人,他的身前正凝立着一位艳如桃李,冷似冰霜的绝色美人。
这美人正是从“青城山”追踪而至的“蛇娘”。
她的突然出现,使得在场诸人,同感惊奇不已。
首先,岳天雷心内大为安慰,他猜到正派掌门必然无恙,否则,“蛇娘”不会如此冷静。
但另一力面,“血窟三妖”却暗自叫苦不迭,因为他们也料到蒙面人等必已落败,如果再又夺不到“天龙金手”,势必无以回报。
就在各人心念如瀚中。
“血掌追魂”已经大口暴张,对准“蛇娘”喷出一股如珠血雨,仍想以陰残手法,将她迷住但,事实偏偏出人意外!
“蛇娘”竟然毫不惊慌,但见澄如夜星秋水的明眸,反朝“血掌追魂”冷冷盯视,同时樱唇微动,吹出一线劲风。
风势所及,血雨立刻消于无形,就连“血掌追魂”那异光所掩的身形,亦随之暗然失色,将原形整个露出。
“蛇娘”这一手,真使“三妖”吓得周身寒栗,瞠目无言。
他们这才看出对方的武功,竟是当年众妖之首“陰风鬼王”嫡传,比他们更要棋高一着,足以破解“幻影遁形”,“恶血污真”等陰贱邪功。
说时迟,那时快。
“血掌追魂”邪功不胜,旋又鬼计上心,他料定“蛇娘”功力有限,立改为强攻硬打,想生擒她作为人质。
于是,单手电似一旋,以快得看不清的手法,再向对方玉腕疾扣,眼看她无可闪避,立刻要被制住。
岳天雷明知“蛇娘”功力较差,不由得见状一篇,顾不得运功-毒,重又劲箭似的射出石隙——但“血箭灭魂”和“血杖销魂”那能由他趁心,紧接着如魅一旋,快捷无比的予以拦截。
就在双方发动之时,“血掌追魂”已将“蛇娘”皓腕拿住,五指如钩,分扣袕道。
只听——“哇呀!”一声惨号。
两人身影暴分,老妖就像触电般跄退半步,随即全身一阵索索狂颤,“咕咚咚”伏尸当地,原来他已被“蛇娘”玉腕上的毒蛇咬死!
这一出乎意表的变化,立使“血箭”“血杖”二妖骇然狂震,吓得不知所云,微微一怔之下,岳天雷双臂圈划,奇招突起,快如电闪的,以无坚不摧之势,径朝生死大袕袭来。
二妖一见老大身死,敌招近身,忙不迭迸出全付真元,一招反击。
但刚一交手。
“蛇娘”亦已娇躯电旋,正逼近“血箭灭魂”身后,又从樱唇中吹出一股纯陰劲风将对方隐约的身形完全暴露。
只见老妖一个寒噤,面色悚然,手中招式稍为一慢,岳天雷的“天龙金手”恰巧点中胸口。
“哇——!”
又一声凄绝惨叫,登时魂归地府,往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
现在,场中仅余“血杖销魂”一人。
他见同门惨死在两个少年手下,趁着后有退路,急忙忙狂喷一阵血珠,反朝幻光阵阵的石柱中窜入。
岳天雷岂能容他逃生,伸手一招“蛇娘”,就要朝着去路穷追。
可是,“蛇娘”却不慌不忙,用“密话传音”说道:“雷哥别忙,反正他是跑不了啦!”
“看样子,-能克制他们的隐身邪法,对吗?”
“对。”
“那我们该怎么追?”
“老妖无非是利用石柱光芒,以‘幻影遁形’迷人视线,这种邪法,根本不算什么,不但我能看到他,而且只要手一动,包管他原形毕露………”
“蛇娘”说话之间,眼光电射,不住的打量四周,忽地里话音突停,玉腕疾向丈外一掌。
但见掌风所至,石柱上的光芒随即变换,清楚的看到“血杖销魂”缩身石缝之间,还有寻隙下手之意!
但——“蛇娘”这股纯陰劲力,马上骇得他冷汗横流,急咻咻一个转身,朝着深远的洞后亡命逃走。
饶是老妖奇快如风,“蛇娘”跟岳天雷更是不慢,两人时合时分,将对方追得像条丧家之犬。
再说“血杖销魂”狂窜一阵后,眼看左右受敌,进退为难,已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势。
死,是他惟一的下场。
但在临死之前,他总要设法捞本,来一个同归于尽。
那老妖陰惨的脸膛上一阵怞动,随将半节“血杖”以十二成功劲扫向四周,可是,他的目的不在伤人。
一下下重可千斤的杖势,全敲向支持整个山顶的石柱,只见杖尖所到,石破天惊,不但五光十色的碎屑乱飞,而且一柱倒下,他柱随之崩溃!
只听那“隆!隆!”巨声,如雷狂震,就连整个山窟,亦随之摇幌不定,马上就要整个坍下——“走!”
岳天雷看破老妖这种两败俱伤的陰谋,连忙一声断喝,引着“蛇娘”,奇快的夺路飘出。
刚一转身。
又见尘土迷离中,“血杖销魂”已被数根石柱砸倒在地,狞厉的几声惨呼,顿时尸骨如泥,碾为赍粉!
山在幌摇,地在狂震。
饶是他俩身法灵捷,一时也绕不出这曲折石洞,又是一阵震天巨响,走石飞沙后,整个石山都已坍下。
竟然活生生的,把岳天雷和“蛇娘”压在里面。
好在他俩转身出洞时,心中早有防备,一见地裂山崩,立如灵燕归巢,同向一根粗可逾丈石柱下扑去。
果然这根石柱,在万钧重压下,仍有三尺多长一段完整未断,恰使他俩侥幸月兑险,没有受到伤害。
足经过顿饭工夫。
那惊天动地的巨响,由大而小,终致寂然无声。
满窟中尘土落地,那些碎裂的钟侞石,还在闪闪生光,照见他俩局促的侧睡石缝,全身密盖灰土。
良久,“蛇娘”轻叹了一声,关切问道:“雷哥,你刚才受伤没有!”
岳天雷一方面整理双剑,并将“天龙金手”小心的抹拭着,答道:“我中了脏血污毒,但不要紧,只要再运功一会,就可以完全迫出体外,只是这‘金手’受了血污,不知有无妨碍。”
“大概不会吧。”
蛇娘答应之中,秋波四望道:“我们被活埋了,必须赶快出去………”
说时立即皓腕一翻,直向一块断石发力推出——立闻“轰隆隆!”巨声又起,扬起了大片灰尘,吓得她纤手一停,怔怔无言。
岳天雷见状,连忙阻住道:“-别急,大家先要运足真元,然后再想办法才是。”
“这还有办法可想吗?”
蛇娘有了一次失败,不由得柳眉深锁,颇为丧气的提出反问。
“当然有!”
岳天雷气定神闲,冷静答道:“这是一座石山,又有这许多石柱,虽然坍下,还有许多空隙可寻………。”
“不见得!刚才我试过了。”
“硬推是不行,如果两人合作,倒可以出去。”
“怎么合作法呢?”
“很简单,举个例子来说,我们身前的石块,就可以移动,只是怕它倒下来,但如小心的话,-可以在我推它的时候,利用另一块大石把它架住………”
“嗯。”
“那么,我们就可以前进数尺,一直到爬出窟外。”
“听起来很乐观,但要多少时候才能出去?”
“-只管做,先别管时间问题,而且这个办法极耗真元,好在-懂得‘龟息’一类的内功,还是先行蓄力的好!”
“蛇娘”经他一番解释,芳心中宽慰许多,刚要闭目行功,岳天雷猛又想起一件事情,关切问道:“霞-,各大掌门怎么样?他们跟‘蒙面人’等一战,到底胜败如何?”
“呀!”
蛇娘轻噫一声,明眸大开道:“该死,我倒忘记告诉你了,他们根本不曾打起来——为什么?”
“你跟‘血窟三妖’离开青城之后,‘蒙面人’那一边,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怞身疾退,留下几句话来………。”
“几句什么话?”
“约定一月之后,再到‘青城’决斗。”
“各大掌门都答应了?”
“是的,他们怕对方另有埋伏,未敢穷追,还是准备练那个……佛道两家合参的…………。”
“天罗地网大阵,”
“对,他们要用这座阵去对付‘武皇’………。”
岳天雷听到这句话,不由苦笑半声道:“希望此阵真正有些门道,也许能挽武林中许多生命………。”说毕,他立即示意“蛇娘”开始运功。
一会儿工夫。
他俩气定神清,心无杂念,都进入了人我两忘的至高境地,等到运功完毕,岳天雷体内余毒,都已完全消除。
于是——他们就照刚才讲过的办法,由岳天雷发出全付真力,把阻塞身前断石,硬生生的掀了起来。
“蛇娘”立刻穿隙游行,直爬到空隙尽头,再用另一块大石将它支住,好让个郎跟随而上,经过个多时辰已然前进了十数丈远。
不过这种走法,对于真元消耗甚多,两人只能时走时停,而且还要顺着巨石空隙,不能笔直的出来,因此——足耗了三日功夫,他俩还在山月复中觅路而进。
这天,他们竟又钻到一处进退两难的绝地。
因为这里的岩石,全已碎成赍粉,使他们的老办法无法用上,同时因为缺少空隙,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再说他俩经过三天的无水无粮,纵然内力深厚,也难免神烦意乱,不像刚入时那么精神抖擞。
“蛇娘”到了这步田地,不由得娇喘数声,在黑暗中独自作急。
可是,岳天雷却充满自信,伸手四面模索一阵后,出言安慰道:“霞妹,依我计算,这里离外面不远了,干脆从这里挖洞而出,省得浪费宝贵的时间。”
“好吧,”蛇娘轻吸了一口气,问道:“可惜我们看不见,而且也不能光靠一双手掌………”
“我有工具,”岳天雷一面答应,一面就地侧身,把“青霓剑”拔出-来,立见蒙蒙青光,照澈前后。
“蛇娘”见状,猛地一计上心,道-“对啦!还有那只‘天龙金手’,你不一起拿出来,我们两个同时挖掘,总比一人要快………。”
“这……不可以吧,‘天龙金手’是武林圣物……。”
“我们用它救命,并不算亵渎。而且它是否已被‘血窟三妖’的脏毒所污,也还不一定哩。”
“嗯——,”
岳天雷一听言之有理,不由得心念一动,随将“青霓剑”顺势递交“蛇娘”。
自己却伸手入怀,把“金手”小心翼翼的取出。
但凝眸一看后,不由得骇噫失声,惊奇的说道:“糟了,它一点光彩也没有了………。”
“蛇娘”闻言,忙将剑上寒芒贴近一照,果见“金手”上斑斑点点,蒙上一层紫黑的血痕。
她想了一下,以安慰的口吻道-“雷哥,你用掌心力磨擦一下看,也许能将污渍除去,也未可知。”
岳天雷旋将“金手”夹在双掌中间。
然后闭目凝神,将奇奥的内力真元,源源不绝的渗出,在“金手”缓缓磨擦。工夫不大,已见指掌之间,异光又起。
因为他这一磨擦,产生出灼热的劲道和交互吞吐的吸力,不仅把血污除尽,而且远比往日来得光亮照人。
于是,他用双手捧看这余温灼灼的宝物,凑到眼前仔细观瞧,更又剑眉齐轩,以激动无比的口音道:“奇怪,奇怪——!”
“蛇娘”不晓得他说的什么,连即好奇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
岳天雷郄两眼如灯,一瞬不瞬的盯视“天龙金手”内面,从他那份专心的神气看来显然手内发生了异状。
这一来,“蛇娘”倒不敢去惊动他。
直到灼热的“金手”冷了下来,那强烈的异光,也减到往日一样,才见岳天雷深喘了一口大气,眨了下睫毛。
但随又双掌合拢,把“金手”再度发力抚磨,连“蛇娘”也感觉空气中传来金属灼热,方行住手。
“蛇娘”的好奇心,被他这种奇怪举止。引得无法忍受,马上樱唇微掀,就想予以追问。
可是——她远来不及说话,岳天雷又在皱眉注目,口中无声的念着………
就这样,搓一阵看一阵的过了两个时辰。
他终于大喜若狂,失声喜叫道:“我懂了!我懂了!”
“雷哥,你懂了什么?”
“-看。”
岳天雷双掌一翻,把“天龙金手”送到她的眼前,她立即秋波一转,直朝空空的手内望去。
“没有什么嘛——?”
蛇娘话声未毕,旋即骇然不已的追问道:“奇怪!里面那些八卦刻痕呢?怎么不见了?”
岳天雷朗爽笑道:“它已经熔化了!”
“真的?”
“谁还骗-,我搓它的时候,那些极细的刻痕,都好象蠕蠕而动,起了无穷的变化,我都看的迷住了………。”
“蛇娘”闻言,一双明眸睁得圆溜溜的说道:“这样说来,那奇奥无比的‘逆转五行’你已经完全学会!”
“不错。”
岳天雷严肃的点头答道:“但若不是这个偶然机会,光凭我的智能,一时决难看懂………”
“我看不是偶然!一定是‘武帝’他老人家早有预感。”
“嗯!”
岳天雷心神一震,立刻想到“武帝”约他参悟秘诀之后,要来取回“天龙金手”,并且考验武功。
于是,他兴奋至极的说道:“我们快点动手,也好早回‘巫山迷宫’,解决叛徒‘铁腕慈心’,取出‘天雷怪剑’,然后把‘武皇’碎尸万段!”
经过了这番奇遇。
他俩如有神助,不但忘了饥渴忧烦,更又凭添了无限气力,于是,岳天雷使用“天龙金手”,“蛇娘”使用“青霓剑”,在碎石密封的地窟中,发力挖掘一条通往外界的生路。
就这样挖出二十余丈距离。
岳天雷跟“蛇娘”都好象听到金铁触地之声,全神一动之下,两人连忙以耳贴地,屏住呼吸去倾听。
果然。
那不远之处,真有阵阵掘地之声传来,一听而知,是有数十人之多,在外面挖掘山石。
“真怪!”
蛇娘娇噫一声,骇道:“这些人是谁呢?”
“反正非敌即友。”
岳天雷非常冷静的答道:“不管来者是谁,我们一定要离开此地!”
“谁不想离开呀!可是先猜出对方身份,总比较妥当些。”
岳天雷见她住手不挖,也只好暂时停下,道:“老实说,这是猜不出来的,不必妄费心机。”
“是吗?”
蛇娘不太相信的提出反问。
岳天雷立予解释道:“你我都不能断定谁会赶来这里,因为正邪两派,都不知道我跟“三妖”的去向,-能够追寻气味,他们却无此本领………。”
“可是经过几天工夫,谁也能找得到呀?”
“对!因此外面的人,可能是‘青城派’就近救援,也可能是‘武皇’邪党,不过其目的都是差不多。”
“你是说………他们想找到你的尸首?”
“当然!如果是正派人物,他们会打算超渡我一番,如果是仇人门下,他们要看‘天龙金手’在不在我身上。”
“蛇娘”听到这句话,不禁娇躯一个寒噤道:“这样说来,我们要特别小心应付才行………”
岳天雷却泰然一笑道:“小心是应该的……但不管来人是谁,咱们也该趁他们挖得起劲的时候,多卖点力气!”
话声刚落,又听外厢那“叮叮咚咚!”铁器击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接近。
于是,他俩齐齐猛运真力,同向前方急速掘去。
工夫不大。
岳天雷的“天龙金手”忽然在碎石堆中戳出一个窟窿。
但见灰屑飞迸处,一线刺目阳光,立自窟窿中射进,夹以股股新鲜空气,令人心神为之爽然!
“好啦,总算是见了天日!”他一面暗中欣慰,同时更将“金手”奇奥的划出数不清的圆形,将洞口扩成三尺左右!
然后再将左手一搭“蛇娘”皓腕,“飕”然一声,两人似蛰龙出困,飞凤惊鸿,已然射出十多丈远。
再说那数十个挖掘土石的武林人,止在紧张之际,忽见地袕中射出一双如电身形,都不禁骇然住手,同时扭头望来。
岳天雷和“蛇娘”,目光流盼之下,也看清对方,全是道家打扮,为首者正是“青城”掌门“天乐道长”,另一个却是“西门先生”。
他们跟一干门徒,都正以不敢相信的眼光,注视看他俩。
这一来,岳天雷内心充满了感动,“蛇娘”也喘了一口长气,娇靥上流露着无限的喜悦。
于是,他俩急收脚步,反朝道长这边纵来,道:“多谢两位的关怀,在下必有以报。”
“天乐道长”抚须答道:“贫道是报答阁下送药之恩,不必客气。”
岳天雷然后转面对着“西门先生”,打算说几句致谢的话,但一想到误伤“东方先生”,以致中毒死亡的事,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改口言道:“先生,对令师兄的死……我非常抱歉……。”
“西门石”闻言,面皮一阵怞搐,哽声答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这件事将来再说罢。”
“天乐道长”一见他们又谈到这件不愉快的事,立刻上得一步,改变话题,肃然发问道:“岳少侠,听说‘武帝’已曾现身中原,把他师门宝物‘天龙金手’送给了你,这话可对?”
“确有此事。”
“那么,可否取出金手,让贫道等瞻仰瞻仰?”
岳天雷本不是个小气人,可是他不愿意将这武林至宝,在众人面前眩耀招摇,正待推辞,又见“天乐道长”和“西门先生”四道殷切眼光一齐盯着,正在等候他的圆满答复。
于是,他点点头,小心的将“天龙金手”取了出来,捧在掌心之内,任由对方观赏。
只见异光映日下,“青城”“昆仑”两大掌门,齐齐躬身施礼,沉默而严肃的仔细凝视着,那数十名道家门人,更是鸦雀无声的环立四周,瞻仰这毕生难睹的宝物。
可是——这肃静无比的气氛中。
一阵威猛,狂傲,得意至极的笑声,突地破空传出,其真力之雄厚,使人心神勃动,耳鼓生痛。
“天乐道长”等一干人,被这意外的怪笑,骇得齐齐转头,朝那劲笑的方向望去。
立见那座崩陷山头,耸立着一个高大逾常的巨人。
此人头如笆斗,目似铜铃,长发如狮鬃般分披两肩,巨睛深目中,迸射出阵阵碧青寒电。
“西门先生”最热武林人物,见状骇然变色的问道:“你可是……‘飞磷剑蒲震’?………”
那巨人脚下一飘,两三个大步,已经逼到人群前三数文处,立见他行动之间,肩头腰际,共露出十二只矩剑剑柄,然后岸然答道:“算你有点眼力,老夫正是‘飞磷剑’。”
“天乐道长”一听对方名号,也骇得双眉齐轩,暗自一模腰间长剑,忙不迭的上前半步道:“久闻你不入江湖,今日来此何事?”
“来取‘天龙金手’!”
“你配吗?”
岳天雷冷冷一哂,同时把金手安放怀内,就待拔剑上前。
但——“天乐道长”早已长剑出鞘,岸立“飞磷剑”身形之前,语音微颤的叱道:“蒲震!你太也目中无人,凭我‘青城’,‘昆仑’两派掌门在此,也敢如此猖獗!”
“飞磷剑”马上碧眼一翻,射出丝丝劲光,似笑非笑道:“哟!你们还想插一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算了吧!”
对方毫不在意,轻-淡写的哂道:“凭你们这两下子三脚猫,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谈什么路见不平,干脆站开点,免得碍事!”
他这番轻蔑言词,和那目无余子的神气,把这位“青城剑派”的大掌门,气得满脸通红,正待发剑抢攻,岳天雷已然身形奇奥一旋,厉声反叱道:“蒲震!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找死!”
对方巨目碧光电闪,冷静至极的把他全身上下不住打量,对于这句话,倒不急于回驳。
但“西门先生”却借此机会,对岳天雷朗声说道:“此人善使十二柄‘飞磷短剑’,一向少逢敌手,因此养成妄自尊大的性情,他那短剑能破空飞射,你要小心点——!”
他这里话未说完,“碧眼飞磷剑”已对岳天雷怀疑的问道:“你真是岳天雷吗?”
“哼!是又怎样!”
“哦——!”对方没料到他如此年轻,双眼瞪着他脸上的“貘皮面具”,仍以不太相信的口气问道:“那以削剑名震武林的——就是你?”
“不错!”
“而且我听江湖传言,你还会飞剑杀人?”
岳天雷被他一问再问,颇不耐烦的叱道:“通通都对!你不过是奉了‘武皇’驱使来此送命,何必噜苏不休!”
“武皇?”
飞磷剑脑袋一摇,傲然答道:“他算什么,焉能驱使老夫?”
“哦!这样说你不是他的手下?”
“当然不是,而且我正要找他比试剑法。”
岳天雷听说他与仇人无关,火气立降三分,再度问道:“那你要‘天龙金手’何干?”
“看看有何奥妙。”
“老实告诉你,它是武林中一件圣物,若说奥妙——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当真?”
“我何用骗你!”
“飞磷剑”见他词色诚实,心知不是骗人,略一沉吟后,说道:“好吧!金手之事就此不谈,但是——”
“怎么样?”
“老夫要考考你的剑法!”
岳天雷听“西门先生”说过,对方善使十二柄短剑,且能破空飞射,现在对方竟要较量武功,他也是正合心意。
于是——双手各将长剑一间,朗声答道:“好!你只管上来罢!”
“飞磷剑”略整衣襟,向着“天乐道长”等人把手一挥:“你们大家让开点………”
“蛇娘”本待不闪,但岳天雷也已点头示意,只得关切的叮咛一声:“珍重!”随与道长和“西门先生”,退出廿丈开外,各以极为紧张的心情,注视着场中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岳天雷双臂一抡,把两枝长剑同时拔出,气定神闲,目光闪闪的盯视着对方动静。
“飞磷剑”原来那几分轻敌之意,被他这森然杀气一扫而空,也是神态凛悚,凝立得像一尊石像。
就这样双方对峙了片刻工夫。
“飞磷剑”忽然双臂突振,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直朝左右两胁一探,同时舌绽春雷,暴喝了一声:“看剑——!”
喝声中,两道碧磷闪耀的剑影,各曳着一道劲光,隐来风雷吼啸之威,直朝岳天雷身前射到。
岳天雷立将“青霓剑”奇奥一划,一招二式,分向对方短剑斩削。
但——他的招法刚要使尽,那两枝飞磷剑,突然左右分飞,凌空各划一个半弧,反而倒射回去,同时空中劲风又起,另四枝剑,竟然各依诡异路线,趁他招法已老,凌厉的射了过来。
岳天雷心头一凛之下,连忙招式疾换,以“孤凤振翎”,排出了如山剑幢,立闻一阵“叮叮”脆响,满空中碧芒乱飞,对方连手也不抬,六枝剑一齐如生双翼,先后的飞了回去。
“哟!看不出你真有两手!”对方骇噫声中,双手如车轮翻动,接连的拔出肩腰上的短剑道:“你再看看这个!”
岳天雷身形不动,目棱一闪之下,立见十道异光,分自对方掌内迸出。
可是,这些剑并不朝直剌他的要害,却似长虹走天,阴磷匝地,分从四面八方,绕着大圈子缓缓飘飞。
他对于月兑手飞剑,原是行家,心知短剑看似缓慢,实则暗蕴无比真力,想来对方看破他不好对付,已经使出看家本事。
心念中。
果见满天剑影之内,一先一后,飞降两道劲光,如龙飞蛇舞般,凭空绕出无数美妙弧形,那呼啸刺耳的真劲,将十枝短剑一齐引动,其剑尖所指,竟然不差厘黍,全指向手顶心月复背的生死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