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大为吃惊,傅玉麟却笑道:“秦教主,令高足怎么这样不经打,我才用了六成功力,原意不过是点到为止,谁知道他名副其实,果真身子太虚,教主如果真心爱惜令高足的话,还是别急着为他成家,先约束他一下,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是上了年纪,更是应该保重!”
苗疆四异的武功底子,大家是知道的,虽然在突袭剑珠小筑时受了伤,每人丢了一条胳臂,但那时是面对着几个绝世高手,而且还经过一阵狠拼!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一招之下,就被人打得爬不起来,这使得每一个人对这位新任的巡游总监都要刮目相看了!而最诧异的就是柳依云轻云与姚晓云三女,她们认出这位林玉秀先生就是傅玉麟,却没有想到他的艺业会如此突出,脸上都流露出又敬又喜之状!另外最感得意的就是马汉忠,因为林先生是他引进的,而苗疆的人又是他最深为厌恶的!白云残坐在席上,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动静,就像是任,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无极脸上可就挂不住了,他的徒弟一招之下就被人击倒了,这使他难以相信;也更难以下台。
但他究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在座上哈哈发出一阵大笑道:“好!林先生果然好功夫,刚才那一掌好像是少林的达摩七式之一,林先生出身少林,而且能学成达摩七式,身份应该分明,在座上还有一位少林俗家长老,林先生应该认识吧!”
此人见闻渊博,虽是出身苗疆,对中原各宗派的武学都历历在胸,一看人出手就能道出根本!他说话时手指着一个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年约四十出头,雪白脸膛,充满了精明之色,傅玉麟记忆超人,方才介绍过一遍,他已记得这中年人叫旋风手仇真,职掌豪杰盟内堂护法,地位颇高,却没有想到会是少林门下,心头微怔,脸上却含笑道:“原来仇护法是少林门中俗家长老,失敬!失敬!”
仇真脸蒙愧色道:“属下在五年前就被逐出门户,不敢再以少林门人自居了,但方才见到总监神功,确是少林达摩七式中的《清风满怀》。但造诣之深,比诸少林俗家长老《千手如来》霍师兄尤有过之,不知总监是那一位前辈?”
傅玉麟施展的那一掌是天道盟主秘学之一,他为了掩饰天道武学,才使出这一手,万想不到竟是少林秘学,因此一笑道:“少林是禅门正宗,先师却是个游方道家全真,林某艺承师学,根本不知由来,不过先师与少林释道异途,谅来不会有渊源,这也许是巧合而已!”
马汉忠道:“对,天下武学殊途而同归,大同小异之处尤多,并不一定限于那一门才有那一招,何况林兄方才施展的那一式,即使是少林掌门亲至,也没有如此威力!”
秦无极冷冷地道:“这么说林先生是不承认出身少林了,那么林先生究竟是那一家宗派的?”
傅玉麟冷冷地道:“林某师门默默无闻,如教主以为林某不克抢当此职,林某立刻可以辞职!”
白云残忙道:“秦老,豪杰盟中用人唯才,从不追究门户来历,秦老这一问实在过当了!”
秦无极道:“白老弟,秦某是为了本盟,豪杰盟筹组多年,好容易才有今天的规模,秦某不希望有来历不明的人混进来,使本盟机密外泄!”
白云残道:“豪杰盟即将公开宣告问鼎武林霸业,成为一个正当组织门派,无机密可言!”
秦无极道:“但是对一个身负重要职司的总监察,总是应该多了解一点,林先生却连出身都不肯说!”
傅玉麟道:“在下本无出身,如何奉告!”
秦无极冷笑道:“先生不肯说没关系,秦某别的不敢说,天下各宗派的武功,秦某一眼即知其来历,只要再试验两次,保证可以看出你真正的来历!”
傅玉麟笑道:“那敢情好极了,林某对先师所授武学也正是感到惶惑,如能请教主甄断一下,检定在下的师承门户。好属名门大派,在下也可以风光一下;但不知教主要如何验?”
秦无极道:“由小徒向先生再行请教,太山!你出去!”
路太山应席出席,单手握了一口苗刀,目泛怒光,厉声道:“姓林的!拿出你的兵器来!”
傅玉麟故作不解道:“这一位是何方高人?”
马汉忠道:“路大山是秦教主座下第三高徒。在本盟任总坛护法之职!”
傅玉麟道:“马兄!小弟加盟未久,不知道本盟的组织规章,路护法比小弟这巡游总监要高出多少?”
马汉忠笑道:“本盟原来只有秦教主的总护法与兄弟,这总监地位与盟主相等,先生是第三个,本盟职司上有个总字的,就是总坛最高职司,在任何人之上!”
傅玉麟道:“原来兄弟的职位有这么高!”
白云残道:“林先生,白某不是早说过了吗,先生的地位与白某汉忠老弟与秦老相等,在一切人之上!”
傅玉麟:“属下刚才见路护法对属下的态度,还以为是属下的上司呢,所以才诚惶诚恐!”
路太山怒道:“你要咱家对你尊敬,就得把咱家打倒!”
白小云愤然道:“路太山!你太放肆了,林先生的总监职司是家父所聘请的,你心里不服,至少也得给家父一点面子,像你这种态度,置家父于何地!”
白云残眉心微皱道:“小云!我叫你不要多嘴的!”
白小云道:“不是孩儿多嘴,实在是太看不过去了,他如此漠视纲纪,豪杰盟的尊严何在?”
白云残淡淡地道:“路护法有师门长辈在此,用不到你我多事,秦老会教训他的!”
秦无极脸上变得很难看地道:“白老弟!看来你是要我们师徒滚蛋了!”
白云残道:“秦老言重了,豪杰盟全仗令师徒大力支待,才有今日,兄弟十分感渐,但秦老既然帮忙,就不会拆兄弟的台吧,豪杰盟不能光靠我们四五个人组成,路老弟这种态度,即使是在你赤身教中,你也容不下吧?”
秦无极道:“他不会对我无礼的!”
白云残道:“那么他对我聘任的林先生无礼,是看不起兄弟了,秦老为兄弟想想,这个盟主还有什么当头呢!”
秦无极无可奈何地道:“太山,向林先生道歉!”
路太山满心不情愿地微微一躬道:“请赐教!”
傅玉麟却深深一躬还礼,道:“不敢当,路护法,在下只是个江湖末流,蒙白盟主错爱,擢任此职,在下深感愧疚,只希望路护法手下留情,让林某多混两大!”
路太山哼了一声道:“先生言重了,大师兄多承指点,路某是奉师命向先生求教的,请先生取出兵刃……”
傅玉麟道:“兵刃无眼,在下很少跟人动手,只怕难以把握,还是用徒手的好!”
秦无极道:“秦某是想看看先生的武功家数,徒手相搏太费时,故而命小徒以兵刃求教,先生也别客气……”
傅玉麟道:“我倒不是客气,而是真心想请教主甄别一下,动手时绝不敢藏私,所以才有那些顾虑!”
秦无极冷笑道:“没什么顾虑的,如果小徒死在先生剑下,怪他学艺不精;反之先生伤在小徒刀下也是一样,不过秦某相信天下能杀死小徒的人还不多!”
谢晚云要回到住处去取剑,白小云道:“就用我的好了,不必麻烦大姊跑一趟了!”
他亲自把佩剑送过来,交给傅玉麟时,低声道:“林先生,出手时不必留情,杀了他最好,这些化外蛮人目空一切,在本盟中肆无忌惮,早已引起上下不齿,小侄与马叔叔都会支持你的!”
傅玉麟笑了一笑,掣剑出鞘,朝路太山比了一比,路太山已迫不及待,挥刀砍了进来。
苗疆武学着重凶狠,而路太山的刀法在凶狠中还带着诡异,半虚半实。着着凶险,阻毒异常!柳氏姊妹又开始紧张了,她们倒不是担心傅玉麟会落败,傅玉麟身任天道盟主,武功修为自然不会弱于路太山,何况路太山已是他的手下败将,她们担心的傅玉麟在剑法中露出了破绽而被人看破了身份!可是傅玉麟很沉稳,一口剑上下翻飞,用的全是最通常的招式,忽而奇门剑,忽而喜花剑,忽而是五台的分光剑式,没有一手是精招,但是用得恰到好处,把路太山一套精奇诡测的刀法平平淡淡的化解了去!路太山打出火来了,对方用这些俗之又俗的剑式,居然化解了他们苗疆自诩为最得意的刀法,这实在比哈太虚一招落败更丢人。哈太虚一招落败,多少还有疏忽的成份在内,而自己师门最得意的刀法却让人用这些不足一观的招式破了,赤身教在中原还能抬起头吗?因此他目中凶光暴射,嚣吼一声,刀光突突紧紧施展出最具威力的六式绝招,一片刀幕直罩而下,傅玉麟的长剑仍是平平实实的递了出去,那是最寻常的一式“毒蛇出洞。”
刀剑交触,当的一声,傅玉麟的剑被荡开了,哈太山的刀如同匹练似的卷了进来,眼看着傅玉麟无法可避,众人都惊呼出声,可是傅玉麟在最危急的关头,突然左手疾出,一式捕光捉影,那原是武当接暗器的手法,他却用来在兵器对搏中,险极也妙极,手指挟住了刀尖。
捕光捉影用来接暗器是很妙的,因为暗器多半是直线进行的,而且只有前进的推力,但用来对付刀法,居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刀是一面开刃,傅玉麟捏住了刀背的部分,手指不怕受伤,也锁住了路太山以后的变化。
座上群豪不禁同声叫出一个好字,只有路太山眼射凶光,猛力把刀往前一送。傅玉麟的两根手指竟如铁铸一般,动也不动,刀身却因路太山用力太猛,铮的一声,被折断了一截,路太山怒吼一声,怞回无尖的断刀,又朝傅玉麟削来,又狠又厉,傅玉麟迫不得已,仰身倒下,刀光掠面而过。路太山兜回苗刀,又朝傅玉麟劈了下来。
可是刀只砍到一半,他的身子微微一顿,傅玉麟一个鱼跃而起,路太山的身子已倒了下来,喉头鲜血直喷!大家都怔住了,谁也不知路太山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路太山的喉头被穿了一个孔,鲜血还在往外流,却慢慢变成了黑色,敢情他是中了淬毒的暗器!秦无极怒喝一声,暴射而出,就往傅玉麟扑去,而座上也一前一后,射出两道人影,在空中截住了秦无极。
一个是白小云,另一个却是马汉忠,他们各发一掌,将秦无极拦了下来。
秦无极怒道:“你们干什么?”
白小云沉声道:“秦老请不要乱发规矩,路护法与林先生动手之前就言明了,生死不论……”
秦无极道:“他如凭真本事杀了我徒弟,我自然不怪他,可是他在交手时使用淬毒暗器……”
白小云冷笑道:“秦老怎知是淬毒暗器呢?”
秦无极道:“证据就在眼前,路大山的创口发黑,林玉秀用的是你的剑,而你的剑上是没有淬毒的……”
白小云道:“不错!我的剑没有毒,林先生杀死路太山也没有用剑,但绝不是淬毒暗器!”
秦无极叫道:“不是淬毒暗器又是什么?”
白小云弯腰伸手,从路太山的喉头挖出一小截碎钢,往前一递道:“就是这个,林先生他心地仁慈,并不想杀死他,所取的部位也没有伤及气管要害,可是你们自己存心不良,居然使用淬毒兵刃,死了也活该!”
那是一截刀尖,而且是从路太山的苗刀扳上来的,秦无极不禁怔住了。
傅玉麟装模作样地道:“原来这刀尖上是有毒的,教主,这就太不应该了,如果事前向我打个招呼;我就不会借用了,我以为教主威镇苗疆,贵座下高徒不会使用这种歹毒兵刃的!”
秦无极又愧又怒,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傅玉麟却笑问道:“教主,敝人的武功家数你看出来没有,我其实在两三招之下,就可以把令徒击败的,正因为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师门武学是那一个宗派,所以才多用了几招,以便教主观察,现在我已经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掏出来了,以教主的博学多闻,想必已有了答案!”
秦无极怒极叫道:“你是杂种门下的!”
傅玉麟笑道:“世上有这一家吗?”
秦无极冷哼道:“以前没有,现在却有了,你的家数五花八门,每家都有一点,不是杂种门是什么?”
傅玉麟含笑一揖道:“多谢教主指点,现在我总算知道自己的出身了,盟主将来正式宣告豪杰盟称尊武林之日,我可以告诉人家,赤身教秦教主门下两大高徒,一死一伤,都是栽在杂种门下!”
秦无极双目暴张道:“你说什么?”
傅玉麟淡淡地道:“我说的是事实。难道教主不承认吗?杂种门三字出自教主之赐,那是一点都假不了!”
马汉忠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赤身教武学威镇苗疆,却连个杂种都不如,秦教主果真威风得很啊!”
秦无极怒道:“姓马的,你再说一遍!”
马汉忠傲然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秦教主,你自从加盟之后,自传武功高绝,目无余子,除了盟主之外,谁都不放在你眼中,而且你还夸言过,中原武学,无一足取,现在你该知道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秦无极怒吼道:“我劈了你这匹夫!”
一掌径发,朝马汉忠推去,马汉忠伸掌相推,两人立刻较上了劲,各以内力,想把对方压下去!傅玉麟连忙道:“二位这是干什么呀,千万可别伤了自己人的和气,白老弟;你快劝劝,大家都是自己人……”
白小云道:“他俩正以力内互较,小侄功力浅薄,无法把他们分开,还是请先生为他们劝解一下吧!”
傅玉麟把剑递给白小云,低声说:“除恶务尽!”
白小云点头会意,傅玉麟空手走过去,吴太权与轩辕太妙连忙飞身而出,同时喝道:
“走开!”
一人横掌拦住傅玉麟,另一人部举掌朝马汉忠拍去!傅玉麟电疾伸手,刁住了吴太极的腕子一拖一举,在秦无极的身上推去,另一手架住了轩辕太妙的单掌道:“你功力不够,还是让我来吧!”
秦无极的身子被吴太极一撞,真气浮动,脚下退了一步,傅玉麟恰好跟进,两手齐发,左掌推向马汉忠,只是虚晃了一晃,右掌蓄足劲力,击中了秦无极的胸膛。
秦无极全力在应付马汉忠,还以为傅玉麟是真心来分开他们,未曾防备,一掌击中胸口,整个手掌都陷了进去,连退了几步,口中鲜血直喷,他毫不考虑,也不作平息气息的打算,运足全身余劲,就往傅玉麟拍去!那是他在狂怒中拼命的一击,威力之巨、无与轮比,双掌击中头部,一知身形直飞起来,他自己也倒了下去。
众人又吃了一惊,以为傅玉麟被他打死了,可是人体坠地却是轩辕太妙,而傅玉麟正含笑站在一边。
原来傅玉麟早就防备秦无极会作困兽上拼的,击中一掌后,疾速后退,又转到发呆的轩辕太妙身边。
秦无极发狂扑击,傅玉麟作势欲躲,轩辕太妙适时惊觉,自然要加以拦截,而傅玉麟早就算好有此一动,脚踩迷踪步,身形疾恍到轩辕太妙旁边。手一带衣襟,硬生生把轩辕太妙推过去,首当其冲。
秦无极击出最后一掌倒地身死,轩辕太妙落地后,一颗头颅被击得粉碎,成了一具无头尸。
赤身教中只剩下一个吴太极,昂势不妙,怪啸一声,飞身往厅外扑去时,白小云早有准备了,身形跟着纵起。半空中寒光急绕,腰斩吴太极于空中。
被傅玉麟掌击重伤的哈太虚见到师父与三个师弟先后身死,情知不免,大叫道:“白云残,你好毒的心肠!”
白云残脸色一寒道:“哈太虚,你看得很清楚,从始至终,我没有参加过一点意见,这都是令师自己惹出来的!”
哈大虚叫道:“这姓林的若非得了你的授意,敢如此大胆吗?分明是你想除去我们!”
白云残冷笑道:“林先生地位与令师平行,白某对他跟令师一样,只能央请他的协助,却无权指挥他的行动,何况动手相搏时,白某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过一句偏袒那一边的话,令师死于搏斗,也没有仗着人多欺侮他!”
哈太虚道:“还说没有,马汉忠与白小云呢!”
马汉忠道:“就算我们两个帮林先生吧,也不过才三个人,你们师徒五个人。在人数上仍然占优势,不能算不公平,林先生谦逊为怀,是你们对他一再相逼,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这能怨人吗?”
哈太虚冷哼道:“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反正你们是汉人,串同一气,存心想排挤掉我们师徒而已!”
白云残脸泛怒色道:“白某倡组豪杰盟,乃是集天下高才,合创一番事业,根本没有门户之见,令师徒不是唯一的外人,西域的白驼教,天竺的婆罗门教,藏边的密勒门,都有高手加盟。白某对他们一视同仁,大家相处得都很好,何以令师徒在盟中会成为众矢之的呢?
这是你们该反省的事,不要老是怨别人!”
哈太虚低头不语,白云残又道:“令师究竟是我多年故人,对他的死,我感到十分惋惜,目前你是赤身教下首座弟子,如果你愿意留在本盟,白某仍然十分欢迎,而且可以聘你顶令师的遗缺,继任总护法之职!”
哈太虚道:“师门惨死,咱家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与仇人共事,咱家不干了!”
白云残道:“那也行,白某派人将令师及三位护法的遗体送回苗疆,并且帮助你登上赤身教主之职!”
哈大虚道:“用不着,咱家是赤身教主座下首徒,是教主的第一继承人!”
白云残冷笑道:“你一臂已残,身受重伤,功力大减,教中的弟子还会对你拥戴吗?”
哈太虚道:“赤身教中弟子个个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的,而且咱家还有两位师叔,在羁疆代摄教务,在他们的支持下,咱家就任的事不会有问题的。”
白云残道:“他们是你的长辈,会拥任你这个后辈吗?”
哈太虚道:“当然会了,赤身教中规矩极严,教主一职,例由首徒继任,除了咱家之外,没有人能继任。”
白云残笑道:“假如你也死了呢?”
哈太虚道:“那就由咱家的首徒继任,赤身教中,首座弟子已历传到四代,咱家连徒孙都有了,继任人选绝不会有中断之虞,因此用不着别人躁心。”
白云残笑道:“原来贵教的组织如此周详,秦老倒没有告诉我,使我为他的继任人白躁了半天的心!”
哈太虚冷冷地道:“这是本教的最高机密,教主身人中原,就是怕你对他不存好心,想兼并赤身教,所以把教中后事,早就有了妥善安排!”
白云残一笑道:“那么你回去对秦老的死如何交代呢?”
哈太虚道:“实话实说,除非你把这三个凶手都交给我,让我们祭祀教主在天之灵,否则本教将倾全力与豪杰盟周旋到底。白云残,别以为你人多势众,掌握了整个中原武林,但苗疆的人倾巢而出也够你伤脑筋的!”
白云残一皱眉头道:“哈太虚,你在逼我杀你!”
哈太虚大笑道:“咱家正是这个意思,你把这三个人交给我,让大家知道他们的武功,确是能在搏斗中杀死教主,或许能阻止本教寻仇之意,如果咱家也死了,随便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找定你了!”
才说完这句话,傅玉麟一指疾出,点在他的喉结上,哈太虚委然倒地,白云残惊道:
“林先生,这是做什么?”
傅玉麟笑道:“祸是我闯的,我应该一力承担,因此干脆也灭了他的口,免得把马兄与白老弟也牵连上去,林某带五具尸体去到苗疆,就说他们都是死于林某之手,让他们找林某报复好了!”
白云残道:“这怎么可以呢,先生既是豪杰盟的人,任何事情,豪杰盟都该为先生解决的!”
傅玉麟道:“不!盟主即将有大举,怎可为属下树此强敌,何况属下还有个计较!可以帮助盟主消除一个心月复大患,使盟主更容易登上武林霸主的宝座!”
白云残道:“先生有何计较?”
傅玉麟笑笑道:“这个计划不便公开宣示!”
白云残想想道:“好!那我们就到密室去商议一下!”
他离席起身,傅玉麟与马汉忠也跟着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傅玉麟出来了,回到房中,谢晓云接着他忙问道:“事情如何解决了?”
傅玉麟但笑不语,只叫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去。谢晓云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
傅玉麟带着笑,一直出门,离开了莲花坞,上了一条大船,没多久,谢晓云看见赫然又是一个秦无极,带着他四个弟子,与裴流云、柳轻云。柳依云、姚晓云等三女一男,并押解着莫秀秀与玉兰两人登船,启帆而西行。
来到船上后,莫秀秀与玉兰被送到一间暗舱中囚禁起来,谢晚云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傅玉麟始终笑而不答。
船沿江而上,一直走了三四天,每天都是停泊在重要的码头上,这天,人夜之后船到金陵。
傅玉麟笑问谢晚云道:“今天晚上会有动静了,回头天道盟中的裘三丰与罗铁汉二老会带人前来劫船,战事一起,你就把秀秀与兰祖姑放出来!”
谢晚云愕然道:“那不会不问题吗?”“不会有问题的,一切都得到了白云残的默许,你只要依计行事就成了!”
谢晚云满怀狐疑,只得暗中准备着,夜深后,果然有了响动,船尾扑来十几条人影,由裘三丰与罗铁汉二人率领着,莫秀秀与玉兰二人由舱中杀出,两人双剑十分凌厉,首先是秦无极被玉兰一剑穿心,接着莫秀秀也劈翻了哈太虚,裘三丰的降龙刀连辟了路大山,吴太极与轩辕太妙,罗铁汉双拳击得裴流云口喷鲜血,胸骨全碎死去。
傅玉麟这才道:“行了,其他的人快准备一下,伪装失手,被对方制住!”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谢晚云等人被莫秀秀与玉兰分别制住后,裘三丰立刻吩咐解缆向江中疾驶而去,到了江心,傅玉麟水淋淋跳上船来。
莫秀秀已经把谢晚云等人的袕道解开,傅玉麟这时已恢复了本来面目,握着莫秀秀的手道:“秀秀!总算把你救出来了,希望你原谅我,在船上四天,我连看都没看你一次,因为我必须保持行动的机密以维持身分,否则这条船就无法顺利月兑出豪杰盟的监视!”
说着又叩见了玉兰道:“祖师姑,请您原谅弟子无状,自从得知您老人家陷于敌手以来,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想救您月兑险,只是一时找不到机会!”
然后他又向裘三丰与罗铁汉二人寒暄道劳,又向柳轻云等三个女孩子道谢合作,一张嘴简直忙得无法兼顾。
每个人都瞧着他忙,每一个人都盯着他望着,虽然大家在他没出现的一段时间内,互相已交换了一下各自的经历,以及所得到的启示,但总是凑不起来。
莫秀秀急道:“玉麟,快说是怎么一回事吧,我们都被你弄糊涂了,连谢大姊都说不出是怎么个情形。”
傅玉麟笑道:“所有人里面,恐怕她是最糊涂的一个,我并不是故作神秘,实在是怕隔墙有耳。只要机密泄露了一点,今天就不会如此顺利,尤其是裴流云那家伙,精灵得很,每天他都跟豪杰盟的人有联系,一直到今天,白云残真正对我放心了,我才敢付之行动。”
莫秀秀道:“你化身林玉秀,进入豪杰盟的事,我们已听谢大姊说过了,而且也照你的吩咐,把秦无极与苗疆四异诛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玉麟道:“那还不明白吧,秦无极与四大弟子在杨州莲花坞总坛时就死了,这次在船上是假的!”
莫秀秀接道:“我知道那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也没有这么容易伏诛,我们不明白的是这究竟是……”
傅玉麟道:“你既然知道这五个人是假的,还有什么难以了解的呢?我在莲花坞中,向白云残献议,就是如何把杀死这五个人的责任推到天道盟的身上来,以免赤身教的人向豪杰盟寻仇,于是就定了这个计划,正因为秦无极功力深厚,寻常人等,恐怕无法除去他们,才叫白云残把你跟兰师姑带着一起走,由你们的手除这五人!”
莫秀秀道:“这个我知道,你在莲花坞中,叫人带了一张字条给我,要我务必配合行动,诛杀这五个人……”
傅玉麟道:“那不就明白了吗?只有你与玉兰祖姑,才有杀死秦无极的可能,白云残本来不肯放你们离去的,正因为要配合嫁祸天道盟的目的,在马汉忠的力促之下,他才勉强的同意了。”
接着他说明了整个的计划,他向白云残提出嫁祸的计划,要求将莫秀秀与玉兰押解同行,在豪杰盟中选了五个人,由他施展易容手法,乔装成秦无极师徒的样子,一路公然西行,故意在大城埠落脚停泊,让大家都看见那五人在船上,据白云残的调查所得,赤身教在中原也有一些耳目,注视着秦无极等人的动静,与苗疆联系。
这五个人在船上现身,证明他们是活着离开莲花坞的,一直到昨天,白云残以飞鸽传书,说他已接触到赤身教的线人,而且通过他们说委托秦无极将莫秀秀与玉兰二人押回苗疆囚禁,可以配合行动了。
所谓行动,就是撤回豪杰盟的秘密监视人手,听任天道盟的人上前劫掠,而且还通知他说,天道盟中的裘三丰与罗铁汉已率众而来,一直追着这条船。
傅玉麟得到这个消息后,知道时机成熟,才暗中通知了天道盟的线人,要裘罗二老今夜在金陵展开行动。
裘三丰道:“属下等得知盟主秘密离去后,急得不得了,四出探查盟主的下落,后来得到五湖水道崔夫人的通知,说盟主落脚在金陵,属下与罗兄连忙赶来,等了好几天,突接盟主手谕在今夜采取行动,那时还不知道所谓林总监就是盟主的化身,若非盟主的手谕上写得明白,除了裴流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杀伤,属下恐怕就要跟盟主对上了。”
傅玉麟笑道:“白云残要我挑选助手,我故意推辞说这行动是准备作牺牲的,最好是挑些不可靠的人,结果白云残就指定了柳姑娘姊妹与姚姑娘,可见白云残对你们这几位已经有了疑心!”
柳轻云黯然道:“是的!五湖水道中已有豪杰盟的人潜伏,我们姊妹在君山水寨中向盟主传递消息时,白云残已经知道了,因为刚回到莲花坞,他还来不及对我们查究,就发生了秦无极被杀的事。他自然而然地就把我们列为牺牲了,如果再晚两天,恐怕我们就难逃制裁了!”
傅玉麟道:“我晓得,在整条船上,白云强只信任我与裴流云两个人,他说如果天道盟的人来动船时,要我尽量保护裴流云月兑险,其余的人都可以不管,我就知道你们在豪杰盟中耽不下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也月兑离魔掌,今后你们在天道盟的保护下,总算可以自由了!”
说着又笑道:“这次幸亏是秦无极帮忙,一见面就跟我这个冒牌的林玉秀过不去,否则要从豪杰盟的心月复重地,把秀秀与兰祖姑以及你们救月兑险,可真不容易!”
罗铁汉道:“话虽如此说,若非盟主大智大勇,单身入虎袕,谁也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莫秀秀却道:“玉麟,裴流云死了之后,船上都是我们自己人了,你干吗要跳下水去呢?难道你还想利用林玉秀的身分再回到豪杰盟去!”
裘三丰忙道:“那可千万使不得,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盟主身挑降魔卫道之重任,为众望之所归,如有失闪,整个天道盟就瓦解了!”
傅玉麟笑道:“我不会再回去了,因为我要做的事还很多,没时间再在那儿磨下去,何况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要知道的事也全知道了,不过我那次跳水是有用意的,如果我不跳下去,我们这条船还没有这么顺利月兑险呢。白云残还派了四条小船,载了十二个高手,在暗中追蹑着,我在水里断住他们,告诉他们说一切顺利,才把他们拦了回去,否则他们恐怕还会一直追下来呢!”
话才说完,舱外有人接口道:“他们还是追了下来,玉麟,你这次行动,有智有谋,但是百密一疏,现身得太早了一点,由水中拦住了船,却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就是一个漏洞!
是丛申仁的声音,傅玉麟忙迎了出去,把他接了进来,众人也慌忙见礼,莫秀秀因为丛申仁不愿让人知道他就是以前的赫连达,所以还是视他为义父,叩安后道:“干爹!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丛申仁笑道:“我们几个老的一直就在附近,从扬州一直跟到这里,假如玉麟再没有消息,我们就准备不顾一切,冲进莲花坞去救人!”
傅玉麟讪然道:“大师伯,弟子告诉船上说还要追下去看着结果,吩咐他们先回去的,没想到他们还是蹑了下来。
现在他们是否还在后面呢?”
丛申仁一笑道:“他们还在后面,但是已经沉到江里去喂鱼了,有老二两口子跟乙真三个人,还能放过他们吗?”
他说的老二那两口子,是指凌寒水与莫九霞,乙真是白发龙女崔乙真,傅玉麟笑道:
“弟子知道几位老人家必然会在暗中接应的,所以纵有疏忽,也放心得很!”
丛申仁道:“你倒是放心得很,万一我们不在呢?”
傅玉麟道:“不会的,弟子在江边跟三位老人家都照过面了,也禀告过大师伯,白云残的总坛在扬州,相信三位老人家必然会去的,弟子在扬州公然登舟,连白云残都会料到三位必然会出手的!”
丛申仁一叹道:“那次我们在江边亮相是很不智的事,使得白云残知道我们都还在世……”
玉兰道:“他早就知道了,寒水跟九霞送秀秀到我那儿去时,他就知道了。”
傅玉麟道:“大师伯在江边现身,对弟子的帮助很大,如非您老人家配合得好,故意让弟子一掌震落江中,白云残对我这个冒牌的林玉秀也不会如此器重,马汉忠更不会与弟子推心置月复,合谋除去秦无极了。”
丛申仁道:“你自以为得计,那知道间接也受他的利用了,秦无极张狂跋扈,白云残早就对他不满了,如非是顾忌着赤身教的雄厚势力,才予以容忍罢了,现在你把这个热山芋接了过来,将来又怎么办?”
谢晓云道:“赤身教的势力虽然遍布苗疆,但秦无极本人的技艺不过如此,余人又何足畏!”
丛申仁叹道:“你这么想就错到底了,玉麟进入莲花坞后,我们也跟着进去,一直在暗中活动,了解的情形比你们清楚,玉麟跟白云残在密室商讨时,我就在屋檐下藏身,听得清清楚楚。”
傅玉麟一怔道:“我们进人密室后,四周都重重警戒而且那所屋子孤立在中央,大师伯怎么潜伏进来的?”
丛申仁笑道:“警戒是你们进去后才加强的,没人在里面的时候,自然不会那么紧张,我先隐身大厅外面,听说你们要上密室,抢先一步到了那儿,自然不会被发现。”
傅玉麟道:“到底是姜老的辣,大师伯行事之周密,弟子等实在望尘莫及。”
丛申仁道:“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不算稀奇,你走了之后,白云残与马汉忠的那番谈话才是最重要的。”
傅玉麟急问道:“他们说些什么?”
丛申仁道:“白云残怪马汉忠太鲁莽了,不该冒昧出手跟秦无极闹翻的,马汉忠不服气,说秦无极在豪杰盟中太跋扈了,而且技艺平平,实在不该容忍他的!”
傅玉麟道:“秦无极功力倒不能说是平平,他与马汉忠对掌时,内力还胜一筹,弟子正因为此人难缠,才利用那个机会除去了他!”
丛申仁道:“不错!秦无极比马汉忠强个两三分,但比白云残还差了半截,假如没有特殊原故,白云残怎会对秦无极如此客气呢,他的部属包括马汉忠在内,那一个不对他恭谨万分,豪杰盟中看来虽乱,实则纪律十分严整,他会容忍秦无极这样一个强横的人吗?”
傅玉麟道:“弟子也有所觉,却不明其故!”
丛申仁道:“因为赤身教中最强的高手不是秦无极!”
傅玉麟道:“是他的三个师弟吗?”
丛甲仁道:“也不是,是魔神宫中的十名长老,其中一个还是秦无极的师父,这十大长老都是一百廿岁以上的绝世高手,早年以各种邪术,练就是一身无敌的魔力,晚年才隐居高黎贡山的女娲峰上养真,这是个绝顶的机密,恐怕连哈太虚都不知道,但白云残却打听得清清楚楚,他对秦无极如此容忍,也是为了那十个老怪物的缘故!”
谢晚云急道:“他们会为秦无极复仇吗?”
丛申仁道:“赤身教在苗疆成立有百年之久,但教主被人杀死,这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七十年前,东海三仙游踪至苗疆,看不过赤身教的作为。杀死了当时的教主轩辕琅,结果引得魔神宫中的高手齐出,追到东海,把铜椰岛上的三仙宫夷为平地,东海三仙俱遭惨死,东海铜椰一门就此灭绝。这段公案一直成为武林逸史上的悬案,我是听白云残说起来才知道的,据说东海三仙在七十年前称尊宇内,无人与匹,结果仍不免死于魔掌之下,由此可见苗疆中武学之高。
众人都听得脸上变色,傅玉麟道:“魔神宫中的人都是属于赤身教的吗?那为什么秦无极的武功又不见突出呢?”
丛申仁道:“不!苗疆有十大邪教,包括赤身教与金党门、天魔教等在内,这十大邪教都是旁门左道,教主年届百岁后仍健在于世的,就迁入魔神宫修真,因为这十大邪教都是魔教的分支,由魔教总教主宇文浩然所掌握,而宇文浩然就掌握着魔神宫中的十位长老,凡十大邪教中的教主被人杀害,而该教又无力复仇时,就禀告魔神宫,由魔教总教主代为复仇,所以苗疆遗世孤立,中原武林都不敢前去招惹他们!”
莫秀秀道:“玉麟,那怎么办?”
丛申仁道:“白云残把秀秀与兰姨掳去,原是想逼取天道门中他没有到手的一部份武学,假如不是为了这个缘故。
他肯把她们轻易放走吗?”
每个人都脸现忧色,傅玉麟却笑笑道:“没关系,我自有解决之策!我在杀死秦无极时,心里就定了计较,不会把麻烦惹到天道盟身上的。”
谢晚云道:“可是大家都看见秦无极等人上了这条船,尸体还留在船上!”
傅玉麟道:“那些尸体是假的,详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易容的!”
柳轻云道:“傅盟主,真正的尸体在舱底下!是裴流云监督着我们搬进来的!”
傅玉麟笑道:“我晓得,那原就是我的献计。而且每具尸体还经我亲手处理,用药水浸过以防腐烂!”
谢晚云道:“那不是使我们陷于有口莫辨的境地吗?何况赤身教的联络人目睹他们上了这条船,过几天白云残再把秦无极的死讯传到苗疆,就硬栽到我们头上了!”
傅玉麟笑道:“目睹何如身经,我有更切实的人证,把这颗热山芋再推回去!”
众人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傅玉麟含笑命人将哈太虚的棺木搬上来,打开棺盖,把哈太虚搬了出来,在他的身上运掌如飞。轻拍了一阵,最后掌抵命门袕,将真力缓缓施入,说也奇怪,哈大虚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种红色,跟着慢慢的月复间上下起伏,似乎有了呼吸!最后僵直的四肢也慢慢有了动作,一具尸体居然复活了过来。
整个船舱中的人都骇然变色,尤其是几个女的,以为是僵尸复活,吓得惊呼出声。
哈太虚坐起身子,移目四顾,发现了傅玉麟,由于他已恢复了本相,哈太虚不禁眼含敌意,举手待敌。
傅玉麟却笑道摇手道:“哈朋友,你不要误会,我们现在可不是敌人!”
哈太虚眼珠眨了几眨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玉麟笑笑道:“我们到舱外一看就明白了!”
他把哈太虚扶起带到舱面上,那儿还横着秦无极等人的尸体,哈太虚看见又有一具自己的尸体,更为诧异!傅玉麟把那几具尸体的易容都洗掉了,又将哈太虚领到舱下,让他看过秦无极等人的真正尸体,然后道:“哈朋友,现在你总明白了吧!”
哈太虚似乎有点明白,但又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傅玉麟道:“令师徒在莲花坞中身死之后,白云残为了要嫁祸天道盟,用这些人化装成令师徒的样子,更把贱内移到这条船上,诱使我们前来劫取,使令师徒再度死在我们手上一次,如此而已。”
哈太虚终于明白了,可是想想又道:“咱家明明是死在林玉秀手中,怎么又活了过来呢?”
傅玉麟道:“那就不清楚了,在下夺得此船后,经谢女侠大义相助,说明了内情,在下到舱下巡视各位的遗体时,发现哈朋友像是气袕受阻,心头尚有余温,加以施救后,居然把哈朋友救活了!”
哈太虚眼珠转了两转道:“你要把咱家怎么样?”
傅玉麟道:“我们的敌人是白云残,哈朋友既然与白云残离开了,自然再无成仇的必要,傅某准备送你回去!”
哈太虚道:“傅盟主,救命之恩固不敢忘,断臂之德,也耿耿在怀,咱家回到苗疆之后,将实情告诉同门,必将率众前来寻仇,既要找白云残报杀我教主之仇,也要找阁下雪断臂之恨,你可得考虑一下!”
谢晚云忍不住道:“哈太虚,你们苗疆讲究恩怨分明,傅盟主于你有救命之德,难道还不能消除断臂之恨!”
哈太虚道:“他救的是咱家一人之命,可是却断了我们四兄弟的手臂,这笔帐是无法相抵的!”
傅玉麟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傅某不在乎。”
哈太虚不禁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张口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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