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挂在脖子的一个竹哨,正待吹奏,也被人夺了下来道:“这是在有人要劫牢时才用的,你把将军叫了来,只是为了一头蛤蟆。”
“可是这不是寻常的蛤蟆,是头妖精,你看他的身子还在涨,等涨到水牛般大小,就要吃人了。”
那人却笑道:“老子倒不信,凭这头畜生还能吃人,我们吃了几十年的粮了,什么怪事没见过?还会被一头赖蛤蟆给吓住了,你们等着,我来给他一枪!”
先前那人忙道:“老马,使不得,万一惹怒了他,就会伤人了,此刻他并无恶意,我们不惹他就是了。”
被称为老马的军士却道:“笑话,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这头蛤蟆或许略有气候,不过还没有真正成精,不趁这时候除了他,等他成了形,才真的会害人,你们害怕就站远点,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其余三人退了一步,这个兵士举起手中的长矛,绕到蛤蟆背后,一枪刺了过去。
那蛤燃咕的一声闷响,背上的癞中立刻冒出一蓬黑色的烟雾,射得很远,四个人都沾上了一点,身子晃了一晃,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而这一刺也把那头蛤蟆刺得翻了个身,圆鼓鼓的肚子朝上,四肢在挣动着,想是要翻过身来。
玲玲见四名军士倒地,正想出去救人,陈克明用手把她拦位厂,低声道:“别动,恐怕还有埋伏!”
果然语音才落,牢房侧闪出两名黑衣人,都是手持长剑,身手极为敏捷,落地无声。
他们先是站得远远的,片刻之后,一人才唤了喷空气道:“有点腥味,大概是毒气,哥哥,我们怎么办?”
他的同伴却道:“兄弟!是否要叫将军来?”
原来这两人是兄弟,但听弟弟道:“哥哥,你怎么也被这头富生吓倒了?”
哥哥道:“我自然不会像这四个蠢材那么无知,把他当作妖异,这一定是久年成形的毒物而已,被挑翻了身子都翻不过来,成就有限,可是毒死了押个人,我们总得对将这事有个交代!”
“有着这头蛤螳的尸体就可以交代了。”
“兄弟,你要杀死他?”
“是的,一头蛤模能长到这么大,至少也有百作年的气候了,他能喷雾伤人,也一定修成了内丹,这对我们武的人来说,是一件增长武力的奇珍异宝,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还有我们的份吗?”
那个哥哥也不禁心动,迟疑片刻道:“可是他会喷雾伤人,我们如何预防呢?”
弟弟道:“毒雾是由背上喷出来的,现在他的肚子明上,喷不出雾了,何况这毒雾要吸人才能中毒,我们闭住呼吸,就不怕他了。”
哥哥想道:“好吧,那你小心点!”
弟弟将长剑比好道:“哥哥,你要注意看,如果有内丹,已得天地之精华,破月复后,失灵气的连系,会月兑体飞腾的,你要立刻把他捉住!”
弟弟用剑比准了,运足内劲,往蛤蚁的肚子上刺下去,然后用力慢慢划了下来,里面冒出一股徊水。
跟着卜卜两声,在破裂的肚月复中,跳出两颗白色的小光丸,哥哥的动作很快,一手一颗捉住了。
弟弟连忙拔剑跃开道:“怎么样?”
哥哥道:“热热的,好像还活的!”
弟弟道:“不错,这就是内丹,难得有两颗,正好我们一人一颗,快吞下去与内气相合,等过了时间,灵气一泄就没有用了!”
哥哥把左手的一颗交给弟弟,那颗白色大如雀卵的圆球,软软的,热热的,形如鱼嫖。
弟弟接在手中道:“快吞下去,然后安坐运气,使它与本身真气相合,有这一颗内丹,抵得上二十年的功力,东方白这个将军就该我们来干了,王爷在选派人选时,无非也因为是他的功力胜我们一筹,他成了将军,我们也成了随从,耍受他节制,恰好在王爷雄图大举的时候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活该是我们出头的时候了。”
兄弟两人把手中的白色小九吞下,立刻就地盘坐,没多久工夫,两人的肚子忽然发出波波的两声轻响,血肉爆碎,身子也砰然倒下。
陈克明这才从隐藏处走出来笑道:“柳河二蚊,凭你们这点见识,怎能逃过老夫的算计!”
就着弯腰提起那头蛤蟆的尸体抖了一抖,拔掉了一个挂子,忽然一声轻响,那头大如水桶的蛤蟆又开始慢慢地缩小,最后又恢复了原来像拳头那么大,他拿了一块面来包好莱在胸前。
玲玲愕然道:“爹!这是什么东西?”
陈克明道:“那是假的,是我一个朋友做的,他叫巧手光生诸葛陶,论技艺之精,连三国蜀汉的那位孔明先生也比不上,这是他精心杰作之一,叫追魂蛤蟆。”
玲玲道:“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陈克明笑道:“眨眼之间,已经送了六条命,其中两个还是武林高手叫柳河双蚊,难道连魂二字用得不当?”
玲玲道:“先前青霉喷倒了四个人还自可说,可是后来这柳河双蚊死得太笨了?他们吃下去的是什么?”
“烈火摧心丹,里面是一种易燃的黄磷泡在油中,外裹以鱼池,磷质过热就会燃爆,本来已经决爆炸厂,所以才会发光,他们再吞下肚去,受肚内之热温一激,磷火立爆,他们还活得成吗?”
“我是说他们怎么傻得会吞下肚去。”
“成形精怪的内丹为灵气之所重,寻常为服之能延年益寿,道家很之可冲破生死玄关,练成灵胎元神,月兑体飞升,练武者得之,可抵数十年苦修,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他们肯放弃这种良机吗?”
“具有这么灵异吗?
“谁知道呢,传说中有之,但事实然否,却没有人见过,正因为没人见过,他们才不知道那是摧命毒药,如果有人知道内丹是怎么个样子,他们也不会贸然吞服了。”
玲玲道:“要我就不会上当,因为我绝不会吃那个……”
“你是不知道这回事!”
“就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假如真有精怪修成山丹,不知经过多少年的苦修,何忍惊取来为己有呢?”
陈克明轻轻的一叹道:“孩子,你禀此存心,一生一世都不会有灾难了,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灾祸及身,每因贪念而起,世无不劳而获之财,亦无垂手可得之福…”
他像是真正地悔悟了,居然说出厂这番道理,在后面的裴玉霜可等不及问道:“陈老先生,我们可以救人了?
陈克明一笑道:“老夭在此大声说话很久。一直没有#状,证明再无他人守伺,早就可以过去几”
裴玉霜道:“那你怎么还不过去呢,在这儿说闲话厂陈克明笑道;‘“那几个人对老夫还是心存戒意,老大如果贸然过去,很可能会挨了一下。”
楚平在里面道:“陈老伯,是你太多心了,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
陈克明道:“那你们早就看见我们厂,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
楚平道:“因为我们不了解老伯的来意,想不出老伯为什么要来救我们,恐怕老伯有什么条件。”
陈克明道:“你们信不过老夫自是难怪,可是对玲玲与裴薛二位女侠也信不过吗?”
楚平道:“对她们是信得过的,但她们为了要救我们,很可能会先答应了老伯什么条件,所以我们要问问清楚!”
玲玲忙道:“平哥,我爹没什么条件。”
陈克明道:“不!老夫是有条件的!”
玲玲不禁一怔道:“爹,您怎么又变卦了呢?”
陈克明道:“老夫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今后你要好待我这个女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大家没想到他提这个条件,薛小涛笑道:“陈老伯,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委屈玲玲的。”
楚平却道:“不!陈老伯,这个条件代只能答应一半,我会好好待玲玲,却无法使她不受委屈,因为我们楚家的人,事不由己,注定是要受委屈的!”
陈克明想了一下笑道:“那老夫也只能救你们一半!”
他飞步过去,蹲子,取出一根错条,开始挫铁栅栏。
裴玉霜看得性急,上前要帮忙。
陈克明道:“裴女侠,这事儿你帮不了忙,还是注意看着外面吧,东方白是安化王精选的十二大剑士之首,技击之精,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你们得防着他一点。”
那铁栅栏有手臂粒细,陈克明的一根小挫条,进行得很慢,裴玉霜见铁门应一边,虽用锁锁着,印是一支普通的铜锁,只要轻轻用剑一砍就可以断了,乃道:“何必费事呢,把这一砍就行厂!”
口中说着话,手中剑已然动作,对准锁上砍去楚平连忙喝道:“砍不得!”
可是他叫声已迟,那柄剑已经断了下来,锵然落地,都没有任何异状,楚平忙道:“裴大姐,这门可不能动。”
裴玉霜道:“为什么?”
楚平道:“因为门上有机关,只要轻轻一推,两边墙上立刻就有千万支箭射出,会把我们射成刺猬。”
裴玉霜一惊道:“是真的?”
朱若兰道:“自然是真的,关进来时,也已经显示给我们看过,要不然我们功力未失,这些平常的脚镣手铐,那里困得住我们,不等你们来救,我们早就自己突围了,就是这道机关困了我们好几天。”
说着双手一振,已经把手铐振开了。双手再度用力,把脚上的镣套也解了下来。
龙千里等人也自动地解月兑了桎枯。恢复户手脚的自由,只是铁栅还没有打开。
陈克明道:“裴女侠,你砍断了铜锁是附带着警铃的,你们快挡着,东方白立刻就会来了!”
玲玲一怔道:“爹!您怎么会知道的?”
陈克明笑道:“这座死囚的机关,还是我为他们装设的,自然是清楚了,所以我才用锯断栅栏的采法子,这也是唯一能不动机关的法子!”
陈克明一笑道:“郡主果然高明,只是说错了,东方白不是老夫的人,却是老夫为安化王所网罗到处的好手,老夫一共招来十二名剑手,此地只得三名,还有九名仍然在安化王身边,不过他听说你们在此,恐怕很快也会派来了,但愿他们不会在这从此节骨眼儿上来到!”
玲玲退:“爹!这说此地的事情又是您引起来的了!”
陈克明道:“玲玲,当初肇事的是我的错,因为我要倒翻明室朱氏的天下,无所不用。
不过这里的事发生得连我也颇出意外,我没想到安化王就凭他这点力量,居然放反,这一定是欧阳走俊出的馊主意,真要我对付他,我一定要他再等一段时间的、”
“可是这些人都是您引进的!”
“引进人并不费事,安化王心存叛意早在孝宗时就开始了,我投其所好,引介杀手给他,替他出点主意,把人再安进去,只是没想到安化王如此沉不住气,如果他能再耐下心来等个几年,等到这些人能实际掌握兵权,纵不得天下,半壁江足可在握。唉!坚子不足为谋!”
玲玲道:“要是我策划的,岂会如此虎虎头蛇尾,我更不必来救他们了。”
朱若兰道:“陈老伯,照这样一说,你在七叔那儿应该很受重视时,怎么又离开了呢?”
陈克明道:“那是终南狂生欧阳定俊反把我挤直了的,这老小子会一点育气之术,哄得安化王言听汁从,然后就说我心怀异志,趁夜放了把火要烧死我!”
玲玲忙道:“没烧到您吧?”
陈克明一笑:“烧到了我,今天那会有我在呢?狡免三窟,我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火势才起,我已经从地道中溜了,他们至今还以为我葬身火窟了呢!”
朱若兰一笑道:“老伯难道就此罢休了不成?”
陈克明微笑道:“只有欧阳定俊那种匹夫,才会以一个王府师爷为满足,老夫又不跟他这奴才干,正好借机会退出,另外再点第二把火去。”
本若兰道:“第二把火大概就是你家那儿了?”
“物极必先腐而后虫生,即使没有我从小鼓动,这此些人也不会安分的,假如明室真要出现一个英明之主,天下归心,四海升平,我也无所用其术,乖乖地认命了,郡主,你也是朱家的人,我坦白地问问一句,从你的老祖宗朱元章开始,有那一个是真正够资格称为贤君的?朱洪武得天下大杀功臣,就注定了明室不永的命运,李世民有天下后,就是对功臣特别礼遇,有福同享,所以唐室虽然迭经忧患,两度大祸,一次藩乱,都仍保持了唐定数百年天下,都是那些功臣维持之功,你们朱家能保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似此而降,还能保几代!”
朱若兰不禁默然,她知道祸乱之生,由来已久,如人病入膏盲,纵有良药,亦不过苟延残喘而已,起死回生,除非是出现奇迹了。陈克明笑道:“老夫有生之也许看朱室之亡,可是老夫已经作了准备,埋下了四颗复仇的种子,总有一天,会把你们朱家的天下倾覆掉!
话才说完,步履声音至,东方白已仗剑而至,裴玉霜与玲玲、薛小涛、艺出空门三圣中的神尼淮广门下,都是顶尖高手了,玲玲然较弱,但她的一支剑也具有相当火候,三剑联手,却赶不上东方白一剑之威,十几个回合,就被他逼到了门口。东方白见地下六具尸体,对那四名士兵,他倒不在乎,但是对柳河双蚊陈尸当场,尤其是膛月复开裂的惨死之状,不禁怔了一下道:“这是谁做的好事。”
陈克明仍是继续地,挫那枝铁栅,口中却淡淡地应道:“是老夫!”
东方白闻声又是一怔,恰好陈克明抬头向后看了一下,倒是吓了一大跳道:“是你!”
陈克明回头工作如故,道:“不错!是老大陈克明,也是你们以为已经死在火中那个人!”
“陈…老夫子,当年火焚之举,可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主谋的是欧阳定俊,老夫自会找他算帐,举火的是柳河双蚊,老夫已然使他们遭报了,至于你,老夫只准备小施薄慧,以敬你忘赠之义,知情不告之罪,想你们十二生肖,当年都是江湖匪徒,老夫拨尔等于草莽,指点尔等青云富贵之途,不思报答反而要置老夫于死地,似此行为,实在太可恶了。”
“那……是王爷的主意。”
“住口!朱辰番一介匹夫而已,只是他八字生得好,投胎时进了朱家的门,才弄个现成的亲王作了,如非老夫的策划,安有今日,他居然轻信一个江湖卫士之言,欲置老夫于死地,老夫自然有以报之,可是对你们这忘本的无义匹夫,老夫也不能轻恕!”
东方白急道:“老夫子,王爷已经举事,收拾了西南经略使凭老儿,大军正待北进,你何苦掏这个蛋呢?”
陈克明一笑道:“老夫只想收回当年老夫的一切…”
“老夫子,王爷也很后悔,欧阳先生善策划,却只能动些险谋等歪脑筋,运筹帷幄,智珠在握,决胜于战阵之间,仍推老夫子为,刻下义檄已发,大军将进,老夫子如果回到王爷那儿,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陈克明哈哈大笑道:“老夫再去为你们尽心策划,再被你们烧一次,老夫仍这么傻!”
东方白看见铜锁已被斩落,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老夫子想救出这些人吗?”
陈克明道:“这些人本来与我无关痛痒,可是我女儿要嫁给楚平,为了我的女儿,只好杀他们了,此其一,八骏侠以济世救民为旨,绝不会坐视变乱之生而贻祸黎民,只要他们得到了自由,一定会全力阻止安化王倡乱,他们的力量,足抵十万雄师,老夫既然要朱辰番倒下去,自然更该救他们了!”
东方白笑道:“门锁已除,只要轻轻一推就出来了,老夫子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陈克明笑道:“别忘了这座空房是老夫监造的,那些机关都是老夫设置的,老夫当然知道如何救人。”
“我也记得老夫子说过,这栅栏全为百炼精钢所铸,坚韧无比,老夫要等到什么时候能完成。”
陈克明道:“慢慢地挫,总有成功之时,目前我已经挫出寸来长的缺口,只要再挫出寸长,叫他们在里面用力往外推,就可以月兑困而出了”
东方白冷笑不语,手下剑势突紧,逼得三女不住地退,陈克明道:“退不得,拼命也得挡住他,他是想闯过去推门发动机关”
三个女的一听又拼命冒死进击,把东方白逼退两步,东方白笑道:“我何必要入过去呢?开门的办法很多。”
说着跳起来,扬手掷出五枚铜,直朝那扇铁门飞去,任何一枚击小门上的钢柱,也足以将门向后面推动,触发机关。
谁也没想会使出这一手,幸得楚平情急智生,一拉龙千里道:“大哥,顶住门!”
龙千里反应也很快,连忙顶住了钢门,而楚平照着门栅,伸手出去,将两颗击在空间的铁胆接住了。
另外三枚虽然击中在钢栅中,因为门被龙千里顶住了,没有往里推动,而从空间处射来的两枚,如果不是楚平接住了,顶门的龙千里一定会被杀伤不可!”一场惊险总算在楚平的急智下应付过去了,众人的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这时刚刚放下,而玲玲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她疏忽之下,东方白竟从她的头上掠过,直朝牢门冲去。
三个女子已经变成落后了,玲玲叫道:“爹!快挡住他,他冲过来了。”
陈克明道:“我赤手空拳,怎么挡得住呢?”
他一点都不着急,仍是低头挫铁栅,而东方白却在近钢门丈许处,身形一顿,口中发出一声痛叫,而且滚在地上躲向一边去了。
原来是楚平把接来的两枚铁胆,以全力从两栅的空间处发出,东方白也没料到这一手,躲开了一枚,为另一枚击中在他的肩头上,打得他转身痛呼,滚地逃开。
因为三个女子随后又追了上来。
楚平这一枚铁胆用的劲力很强,东方白虽有护身,但也被铁胆陷进了一半,左肩骨已碎掉,受伤很重,忙又连退了十几步,三个女子怕他再冲过来,横剑相阻,陈克明轻叹一声道:“玲玲,你们若是趁他受伤的时候追杀过去,已经把他解决了!”
玲玲闻言要追,裴玉霜把她拦住道:“已经迟了,我们还是守候在这儿吧,只要等里面的人月兑了困,不怕他逃上天去,陈老!你就快点吧!”
陈克明一面工作,一面笑道:“小子,你还不错,老夫见你接住了两枚铁胆,知道你一定会用它的,所以没有起身去当他,亏得挡住了你的出手!楚平只有苦笑道:“你老人家陈克明道:“我就是起来,赤手空拳,也难当他一剑之威,再说他身形受阻,提高警觉,你的铁胆也不见得能伤他、所以老夫不动声色,诱其深入,是最好的办法,而老夫一向都是取最佳之策的。”
玲玲惊魂乍定道:“爹爹您也是的,万一平哥没想到用铁胆反击,那又怎么办呢?”
“那他就该死了。连这点脑筋转不过来,就不够资格行侠济世,自误误人,其实东方白早就可以解决了,你们三个人虽然挡不住他,但里面的人可以帮忙的呀,以九对一,还怕对付不了!”
朱吉兰道:“我何尝不想帮忙,可是被关在这里。又没有兵器,怎么帮得了忙呢?”
陈克明一笑道:“郡主,纵然你有两支剑在手,难道又能帮得了忙吗?”
朱老兰道:“我们可以当作暗器。”
陈克明道:“剑并不是暗器。”
朱若兰道:“器在活用,必要时当作暗器也未尝不可!”
陈克明笑道:“既然你知道器在活用,为何不在活用上多想想!剑不是暗器,可以当暗器,铁胆是暗器,却非武器,你们为何不利用身边的暗器呢?”
“我们被关进来时,所有的兵刃、暗器都被搜光了!”
“器之为物,变化万端,存乎一心,你们怎么那么死心眼儿,非要拘泥于一用呢?钢铁铸成剑可为兵器,铸成兵刃为武器,其本质之坚质钢铁,而真正杀伤人的是其本质质,剑之锋利,胆之劲势,都不是杀人的,杀人是手力,你们有手有力,也有钢铁,却不知利用,就是器用之观没有看透!”
经他这么一点明,每个人都想到了,就是他们手上的脚镣手铐,那是平常的熟铁所炼,加上他们手中根本就想不了作用,他们随时都可以震开的,这只是那两名有卫士柳河双蚊用来折辱他们的工具。
六天以来,柳河两蚊一直监视着他们,东方白吩咐道,如果他们有突围逃走的意图,柳河两歧就可以制止他们。
这禁空中机关重重,逃走的可能很小的,所以柳河双蚊为他们加了桎栲,无非是找到折辱他们的藉口,只要他们将身上的枷镣卸除,柳河双蚊就有整人的理由了。
这也许是东方白的授意,为了要使群侠屈服,必须要给他们一点磨难,但又要抓住理由,以免激起反感,这种用心够深,也够陰毒的!
朱若兰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人,她出身王候之家,几曾受过这种委屈,当时就想发作,楚平却了解到对方的用心,劝告她说:“若兰!忍着点,对方的目的在迫使我们屈服,甚至于是想杀死我们,但又不肯负责任,这所禁牢是无法冲出去的,但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他为我们加上枷锁,正是意图卸责,等我们死后,他可以把其他人带进来看,我们是自己找死的!”
“那样就可以卸责任的吗?”
“是的。天龙生是个很讲理的人,如果对方蓄意杀死我们,他会找对方算帐,如果是在冲突中,或是在月兑逃中被机关的杀死,就不能怪他们了,率边骑迫进中原,是万不得已的手段,他不会草率从事的?
这才把朱若兰给劝住了、五个人都忍受着这点屈辱,不给对方有一种籍口,直到有人来援救时,他们才挣月兑了桎铐,只是还没想到要利用这些东西。
手枷是两片厚木,用铁链扣死,脚镣是铁链,检着个大铁球,这些都是使受刑者不便行动的刑具,如果一节节地解开来,却是很多枚铁环,大小重量,都是很趁手的暗器,刚才如果他们想到了这一点,每人弄上几枚,作为暗器突袭东方白,即使不能伤到他,也可以使他受到牵制,让薛小涛与裴玉霜有杀他的机会。
刘笑亭与韩大江立刻将铁链一节节卸下来,朱若兰迪:“陈老伯,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一声!”
陈克明道:“你们这批年轻人自以为聪明一世,老夫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要不是情况紧急,老夫不愿意提醒你们的!”
“情况紧急?东方白受了伤,他能怎么样?”
“正因为他受了伤,自己无力阻止老夫救人,一定人去如今召集他们的部属来!”
“那更不足为惜了!”
“那此军卒武力不行,但是他们人多,乱箭矢石,都可以把门震动,因此老夫才希望你们手中有反击的武器,封住门户,不让那些人进来、再有半个时辰就行了!”
东方白受伤之后,果然不作力拼的打算,慢慢退着,正打算去召人,但他才刚退到门口,一声怒吼,一条高大的人影手执人铁链,当头朝他砸了下来!
那正是八骏侠中赛元霸秦汉,他是跟华无双一起去向西南经略使冯其告急的,不知怎的又赶回来。
东方白避过了一击,斜里剑光下掠,又是一道人影急攻,却是华无双,东方白前后受敌,只有据剑相迎关上了,薛小涛忙上前助战,同时问道:“双姐!你们怎么来了?”
华无双道:“我们会见了冯其后,他领军前来途中。被安化王震暗杀了,安化王已反……”
华无双道:“安化王的大军受阻于宝鸡,那儿是仇副帅在扼守着,我们见到了仇将军,他在受命监视安化王的,看来那位皇帝并不糊涂,现在仇将军已飞报朝廷,请求支援,他知道玉门之变,感到很抱歉,时无法前来支援,但是他对我们保全卓英之举十分感激,希望我们能立刻设法杀掉东方白,让卓英重握兵权。”
薛小涛道:“我们不是没试过。可恶的是东方白将那个假的卓英当作真的,宣布了卓总兵的死讯。”
华无双道:“滩道那些士兵们都不认识本官了?”
薛小涛道:“卓英被禁已经两个月了,饱受苛虐,瘦骨支离,看起来反不如假的来得像,而且士卒中有一半是东方白的心月复,居间挑拔,真相难白。”
华无双道:“那只有先把东方白杀死了,使群龙无首,卓英才能出来控制大局了。”
薛小涛道:“是的,我们就是打了这个主意,但是又碍于相公与平弟等人在他掌握中。
投鼠忌器,幸好玲妹的父亲仗义前来帮忙,我们知保护人质的安全,现在已经可以杀他了!”
东方白一面对敌,一面听她们的谈话,神情显得很焦急,可是他那支剑仍是相当凌厉!
以一敌五,居然还能支撑得下去!陈克明这时又把钢概锯开了一个不缺口,可是他还有根挫条没有?
陈克明道:“没有了,这是纯钢之母,是剑匠用来铸宝剑锋口的精英,那得有许多,就这一点已是得之不易!”
楚平用手摇一下钢栅,却连动部不动陈克明道:“别费力气了,老夫铸此牢时,就是专为禁武林高手所用的,坚固非常,想凭内家真力震断它是绝无可能的事。”
楚平道:“那该怎么办,我们不是出不来了吗?
陈克明道:“也不尽然,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挖地道,开一条通路,让你们出来。”
楚平道:“那要多久,我们已经试过了,地下是坚石,四壁顶上,也都是铁块!”
陈克明笑道:“老夫想在此地设监,就是取其坚固,费时半年,才建造成功,岂是那么随便破坏得了的,不过拆总比造容易,这钢柱埋进石中不过一尺多深,只要把柱根的的石块击碎,也可以把栅移开了。”
楚平道:“那倒是省事,有工具没有?”
陈克明道:“若有工具老夫早就着干了,锯断铁栅是最省事的方法,只是锯条断了,功亏一亏。”
楚平道:“请老伯把断了的锯条给我们,以脚镣的铁球为锤,击下去,有两个时辰就够!”
陈克明道:“不必两个时辰。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只怕你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楚千一怔道:“为什么呢?”
陈克明指指东方白道:“他会让你慢慢地击吗?”
楚平道:“好在此地是他秘密关人的所在,除了几个心月复外,别人都不敢前来,只要杀了他就行了!”
陈克明道:“本来倒是可行,只是现在却行不通了!”
“为什么呢?”
“安化王手下有十二名凶人,以十二生肖力号,东方白是穿天鼠,为十二生肖之首,柳河双蚊,一个叫过江龙,一个叫青竹蛇,排行为第五第六,如果老夫不设计先除此二人,但凭这三手就难以应付。”
楚乎听他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禁有点焦急道:“老伯,我们都知道您的能耐,也很感激您的帮忙!”
陈克明道:“你不要以为老夫在说废话,秦汉与华女伙既然跟副帅连络上了,留在那儿帮忙击败安化王的大军才是正经,万不该又跑了来!”
“他们留在军中无济于事!”
“可是跑了来却误了我们的事,欧阳定俊那头老狐狸一定不肯放过他们,可能带了其余九名剑士追了下来,只要他们一到,大家都是个死数!”
楚平一怔道:“他们会来吗?”
陈克明道:“老夫猜测他们一定准到,最多不会差半个时辰,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大家碰碰运气了”
他从身上取出个小瓶子,叹了口气道:“这是王水,是炼化钢母所用的,仅得这一点点,老大个来是打算铸两口宝剑,留传后人,但老夫仅得一女又偏偏嫁给了你,只好为你用上了”
他把瓶中金色的汁液倒在柱的缺口上,惋惜地道:“此水时蚀化钢铁,别具神效,只是这钢栅非比寻常,大概要半个时辰,才能蚀掉大半,就可以用力震掉另一小半了,”
钢栅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也开始冒出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陈克明捣着鼻子道:“这气味是有毒的,你们退后一点,吸多了进去会把肺腑都蚀烂的!”
那股气味的确难闻,楚平等人闻了都感到很不舒服,而可以离它较远的地方,是向后退,靠墙站立,即使那样,也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再看看陈克明,也是同样的情形,脸色书由而且有呕吐的行动朱若兰第一个忍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楚平正想对陈克明发声询问发现他是第二个吐的,然后龙千里。刘笑亭、韩大江,一个个都接吐了起来,楚平也不过是撑到最后而以人家都吐的很厉害,还是陈克明喘着气道:“这药水老夫也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它的性子如此激烈,幸好还带了解毒的药来。”
他又取了个小瓶子出来,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来,自己人吞了,然后把瓶子丢了过去。
楚平接到手中还有点犹豫。
陈克明道:“小子,你别怀疑老夫别有用心,要害你们,老夫何必费那个事,把门轻轻一推就行了,快把解药用下,靠墙坐下调息,但愿运气够好,能支持半个时辰。”
他自己先坐了下去,楚平沉吟了一下,终于先拿了一颗、自己吞了下去,胃中的翻腾立刻停了下来也没别的征状。才给了每人一颗,坐在墙角下调息静待。
外面的战况仍然在进行着,但东方白则是无法支持了不过夹攻的几个人对陈克明的举动一直在留意中,他们对陈克明并没有完全怀疑,唯恐陈克明在捣鬼,如果受禁的人真是服毒无救的话,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老滑头,因此四个人都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只有玲玲,对自己的父亲好似寄予无限信心,拼命地进攻着,忽然陈克明叹了口气道:
“天不假予,奈何!”
边用手一反指外面,便见一个老者,身后带了九名剑士,慢慢地走了过来裴玉霜等人一见,立刻放下了对东方白的攻击,退到陈克明身边,一面守着他,一面守着禁牢的铁门,提防那些人冲了过来。
东方白也回头看见那些人,喜出望外地道:“欧阳先生,你们终于来了,如果…”
他的话只说到这儿,却无法继续了,因为他忘了还有一个玲玲在后,正急冲而前,等他把头转间来,突觉喉间一凉,玲玲的剑尖恰恰地在那儿一刺而过。
东方白的感觉是难以言喻,他身着甲胄自负剑术超群,虽受了伤、仍然力敌五个,而五个中以玲玲为最弱,所以裴玉霜等四人一退,他根本就没把玲玲一人放在心上,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疏忽,送了他的命!
咽喉是甲胄唯一遮不到地地方,玲玲也就偏偏攻击到这唯一的弱点,一个最弱的对手,居然击中的他的弱点,东方白的咽喉处鲜血直流,入倒了下去。
孤身血战强敌,他都维持过去了,就在援手到达的时候、一具极小的疏忽却使他送了命,所以他倒下后,脸上仍带着啼笑非的神情。
那一列人在黄衣装者的率领下,慢慢地了过来,九名剑手一律穿着白袍、个个神情冷漠,步履从容、一望而知都是极佳的高手。
陈克明叫到:“玲玲,快回来!”
玲玲失神地提着剑回来,她虽然伤了东方自,但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陈克明仍是坐在地上,轻声道:“大家其它里面的人,最好是保全字己。”
玲玲忙道:“那怎么行呢?”
陈克明轻声道:“他们还不知道我在栅门上动了手脚,你们不把那儿看得太重,对方不会特别注意,牢中的人还有月兑身之望,如果你们望,反而会引得他们往牢里去,这几名剑士都是十二生俏中,每人的技艺都与东方白差不多少,以一敌一,你们都不一定能挡得住,何况是以五敌九呢!”
玲玲道:“爹!您不能帮忙吗?”
陈克明苦笑道:“我跟楚平他们一样,此时手足疲软,一点力量都没有,大概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这半个时辰是我们的生死,静下来应吧?
华无双一叹道:“陈老伯的话不错,大家都听他的吧!
他们围成了一圈,做成保护陈克明的姿态,放弃牢门那边不顾了。
那一批人走过来,那个老人光看看东方白与柳河双蚊的尸体,然后才笑笑道:“幸亏我们赶了来,否则岂非功亏一场了,陈克明,你的命还很长啊!”
陈克明坐在地上淡淡地道:“欧阳定俊,你这头老狐狸也别得意,老夫岂是那一把火烧得死的。”
欧阳定俊哈哈的笑道:“火烧不死,你就该躲得远远的,居然又送上来就死,可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克明冷笑一声道:“老夫是专来收拾你们的,鼠龙蛇已经伏诛,还有你这头老狐狸与九个畜生,凡是背叛老夫的人,老夫都不会放过的。”
欧阳定俊又是哈哈大笑道:“陈克明,老夫倒是不信邪,金牛、玉免。矮脚虎留下,其余看看去。”
金牛粗壮,玉兔脸白,矮脚虎的身材不过才四尺多一点,这三人都生具单相,恰如其号,看得诸侠心中虽然紧张,也忍不住笑了。
裴玉霜笑道:“刚才是蛇鼠一窝,现在又是鸡犬相闻。牛羊为伍,这批家伙没有一个是东西的、”
欧阳定俊笑道:“久闻八骏侠中玉娘子,豪迈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在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说笑,的确令老夫佩服得很,赫赫,佩服得很!”
这个人的油滑陰险,在礼貌谈吐上就暴露无遗,无怪乎狡智谋的陈克明,也要称他为老狐狸。
刚才那番话,本是夸赞之词,但在他口中说来,就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尤其是两句佩服得很,中部夹了一声产冷笑,令人会有惊然之感陰恻的矮脚虎接着也是一声冷笑道:“现在能笑不算希奇,等一下还能笑出来的,才算她英雄”
裴玉霜不由得把她的女江湖性子全激发出来了,大声道:“笑话、凭你们这一群牛鬼蛇神,么鬼小丑,就能骇住老娘了,就是钢刀架在颈上,老娘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矮脚虎微微一笑:“老牛,你相不相信,这婆娘的骨头有这么硬?
金牛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也没将钢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过,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么做!”
“你喜欢怎么做?”
金牛把手中的长剑举了一举冷笑道:“我喜欢直接了当,一下就把头砍下来,管他皱不皱眉头”
脸色苍白的玉兔却笑道:“二哥,你太不解风情了,女人皱眉头是最美的姿态,当年西子四捧心、春山微上颦、秋水含频,使得吴王夫差神魂颠倒,在江山都丢了!”
矮脚虎笑道:“老四,那矫滴滴的美人,撒起娇来才好看,这个婆娘又凶又泼,从来也不会皱眉头的!”
玉兔笑道:“那是你不善调理,我最喜欢看美人皱眉,玉娘子只是性子臊烈,姿色风情都不恶,皱起眉头来一定很好看!””
矮脚虎笑道:“你能使她皱眉吗?”
玉免道:“当然了,既好此道,必有所得,我最拿手的就是使女人皱眉!”
“哦!你用什么手段,倒是要见试见试。”
玉免笑道:“其实简单的很,我一剑扎进她的心窝,不要扎得太深,以免立刻送命。然后,你就可以看她双手碰心皱眉的娇态了。”
“那不是看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送命的”
“当然了,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刹那而已,再等下去,她就会痛得哇哇乱吼,象头要死的母狼,就毫无欣赏的价值了。
再就轮二哥来痛快了,他不是最喜欢一剑断头吗?即刻挥剑一砍,人头飞起!”
矮脚虎笑道:“妙极,妙极!我个儿长的矮,男人比我高,倒也罢了,他女乃女乃的,这婆娘也比我高出个头去,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因此我最赏心乐事,就是怞剑断腿,硬叫他娘的一丈青矮下个半截去!”
欧阳定俊笑道:“老夫知道三位各有所好,才将三位留在这边,玉兔摘心,金牛断头,虎老弟削腿,各取所取所好而互不冲突,就像馆子里一鸡三吃,丝毫都不浪费,这儿的四个女子,足够三位慢慢消磨的了”
这四个人在此唱彼和,好像真把裴玉霜他们当作上了架的鸡子,任意宰割了,裴玉霜那里忍得住这个气,猛吼一声,正待挥刃进击。
陈克明睁眼道:“裴女侠,忍住点,就当他们在放屁,这三块料练就了一套三联手剑法,配合得相当紧凑,他们就是要激你先出手,虎牛在两边夹攻锁住你的剑,玉免下好居中刺心;唯一的办法,是你不理会他们,抱元守一,你注意上面,华薛二位留神两侧,稳取守势,就不怕他们了!”
矮脚虎笑道:“陈九龙,事隔多年,你还记得我们这套不成气候的剑法,难得,难得!
陈克明冷冷地道:“巴三虎,柳河双蚊当时引火焚烧老夫,所以老夫让他们纵火而死,你们三个人是把老夫灌醉的祸首,回头老夫也要你们死得糊里糊涂!”
矮脚虎微笑道:“陈九龙,我不想让你失望,看在当年你些的份上,就还你一份交情,给你一点时间,我们等半个时辰再动手如何?”
众人俱是一怔,大家忍气吞声,原是想拖过半个时辰,等楚平他们调息好了,而钢栅也蚀化得差不多,可以月兑困而出,再行就应付的。现在听了矮脚虎的话,分明对方早就潜在附近,将情形都瞧了去,矮脚虎说要给他半个时辰,实际上讲是提醒地,不必期望着拖延策略的成功了,他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陈克明一叹道:“各位,贼子们太狡猾了”。等待的策略已不可恃,不如采取先手吧,只是记住,不要让他们有联手的机会。
秦刚大吼一声,挥锤攻玉,裴、华、溪三女也同时出招,但牛兔虎三才剑降已面,把他们在角落里,突围不得。
欧阳定俊哈哈大笑道:“陈九龙,你终于知道老夫的历害了,老夫赶到后,看见你在场,就知道你不好相与,因此宁可牺牲东方白,也得为了解一番,不把你的底子模清楚,老夫也不会现身的!”
陈克明行一眼道:“‘老狐狸,你别落在老夫的手上,那时候你就会感到你是多么的愚蠢可怜了!”
欧俊大笑道:“陈九龙,我看你是在做梦,我会落在你手里?就凭你这点心思还以跟我斗?”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欧阳定俊突然笑道:“陈九龙,对你的连思笔书,老夫是很佩服,像你设计的箭牢,居然能困住那么多的高手,你定下的伏子计划,使王爷能一下子掌握了西南的镇边军,假如能给你充分的时间,很可能老夫会落进你的手里,只是你的时间不多了,老夫不会给你透气回酥的时间,让你来对付老夫的!”
牛虎免的三剑联手合攻阵势越发灵活,这边的四女一男,封死在墙角里,难越雷池一步。欧阳定俊朝已经走过来的六个人道:“黑马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黑马的脸膛又黑又长,鬓上飞,就像是两双马耳朵,他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然后才道:“老夫子铜锁已斩断,但是门没开过”
欧阳定俊笑道:“那当然不会开过,否则里面那些人早就成了刺猬了,陈九龙动过手脚的那根栅栏呢?”
“有一条裂缝,已经被挫透了一半的边子,又用药水蚀了另一半,都可看见里面的空心。”
“里面的五个家伙呢?
“靠墙坐着,像是死人一样!”
欧阳定俊笑道:“老狐狸还真有两下子,这么粗,这么坚硬的钢柱,居然能弄断一半,幸而那药水的气味毒性刚烈,能困住他们半个时辰,否则在里面用劲外撞,五头猛虎冲出,我们就难躁胜算了!
矮脚虎笑道:“老夫子,我看他们也没有么,这儿有八骏侠里面的三个了。也不过是平平”
欧阳定俊道:“八骏中论技艺是楚平最高,论剑法,是龙千里最稳,论气力韩大江最大,身形快捷,则以那个胖子刘笑亭为佳。八骏友中四个最佳的好手被困在牢里,他们四个人中如果有一个出来,你们三才剑就没有如此轻松了,也好东方白的计算很精,困住了这一半,如果是另一半进入。
我们赶来也来不及了。黑马,把他们解决掉算了!”
黑马道:“老夫子,王爷不是要我们设法收服他们?”
欧阳定俊一笑道:“我知道他们与塞外胡人的渊源很深,如果杀死了他们会引起胡骑入侵,老夫就是要如此,王爷动大军受阻,只要胡人一进关,仇氏就必须移师,大军就可以北上了。
陈克明道:“仇副廷可用之兵不多,也调配不动,王爷的大军只要通过仇这一关就可以直抵京师了!动手!”
陈克明道:“老夫说服他们如何?”
欧阳定俊道:“别说不可能,就是可能,老夫也不会接受的,卧榻旁,岂容他酣睡,八骏侠士是听你的,当初你一个人,我们都容不得你,今天还会让你带一批人来争瓜,陈九龙,你把我们想得太天真了!”
陈克明一叹道:“事尚未面,你就在争权嫉能了,安化王之前途可知!”
“老夫之所以带了九剑士赶了来,就是为除后患,所以王爷虽派个人随行,我们在进入禁室前就把他们给做了,招贤纳能、是王爷的事,我们可不感与兴趣,东方白是混帐,还留下他们想为王爷拉一分助力,所以他死得一点都不冤枉,黑马,快动手!”
黑马就飞起一脚,牢门踢开了,决斗者自停了手,却一无动静。
欧阳定俊忙叫道:“陈九龙,这箭室怎么不灵了?”
陈克明淡然道:“这个老夫怎么知道!”
“你怎知道,这是你督造的!”
“老夫七多年没碰它了,也许是年久机关失灵,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
“胡说,东方白在关他们进去前还试过,哦!我明白了”,这是你造的,你自然懂得机关,你要挫掉栅栏是骗人的,目的是破坏按纽,黑马,进去把他们给做了!”
黑马带了那五个人,踏进了牢门,先还有点担心,慢慢见没有情况,遂放心前进,忽然乱箭嗖嗖,由四方射至,箭射的方向很绝,上下左右,交相密集而至,把六个人罩得定定的,可是楚平等人停身的靠墙四尺来党的范围内,却是一支箭都没有。
在那种劲弩密射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的,开始他们还招架挣扎,但很快地就倒地不动了,六具尸体就像是六头刺犯,通体流血,倒在箭堆中。
玲玲最是情切,她只看见乱箭飞舞,却不知楚平他们未曾中箭,哭叫厂一声,‘平哥……”
陈克明却淡淡地道:“丫头,别哭,那小伙子还死不了,除非他们不听老夫的话,自己凑上去!”
玲玲再仔细看看,果然看见五个人都已站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中箭受伤的。
她连忙高声叫道:“平哥!兰姐!你们好吧?”
楚平在里面也答道:“大家都很好,玲玲,谢谢你父亲的救命大恩。”
玲玲弯腰抱住陈克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陈克明苦笑道:“’这是我们父女第一次亲近。可是她只是不为了我是她老子”
玲玲感到很不好意思地道:“爹!您怎么这样说呢!”
裴玉霜笑道:“老爷子,这话可不公平,受您救命大恩的不止是楚兄弟,龙老大是华姐与溪妹子的汉子,她们的心中一样地感激万分,但也没亲您的脸颊来表示她们的感激,这种亲近的方法,可是玲玲妹妹一个人独享的,假如今天救他们的是我,虽然同为女子,她也不会想来来亲亲我的脸”
陈克明一笑道:“这么说来,玲丫头人还算有良心的”
裴玉霜道:“当然是了,刚才我们都急着拼命要过去救人,只有她执剑守定了保护您,。可见在她心中,还是您这个父亲重于一切的。”
陈克明哈哈笑道:“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过多了,也不枉费我冒险拼死一场”
薛小涛比较冷静,忙问道:“老爷子,那牢里还有机关吗?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呢?”
陈克明一笑道:“机关是没有了,不过他们的余毒未清,总得定定神才能行动!”;欧阳定俊与牛虎兔等四人为适才的情景震得呆住了,直到陈克明说了这句话后,他才想起楚平等人要等半个时辰才能解毒恢复行动,还没满半个时辰,还可以过去动手制住他们以恢复颓势。
于是他招呼一声:“做了他们!”
拔身向牢门扑去,三人也踉着追去,裴玉霜等人也要追过去,陈克明却笑道:“别急,守住退路,不让他们漏网就行,他们不敢进去杀的。”
果然四人扑到牢门外两丈远近处,却不敢再前进了。
欧阳定俊顿了一顿,详细地观察了片刻才道:“大概没问题了,去一个人试试看!”
矮脚虎忙道:“不错,老夫子,我们哥儿三个为你掠阵,你过去好了”
欧阳定俊道:“我?要我进去,老夫只负责策划指挥,行动杀敌,该是你们的事。”
玉免却陰笑道:“老夫子,职务分担确是如此的,只是你策划不周,送了我们六个弟兄的性命不谈,还贻误了军机,有答察之罪,该你戴罪立功。”
欧阳定俊怒道:“玉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老夫如此说放失察责,老夫会向王爷自主请处分,你不服从指挥,就有了违命犯上之罪。”
玉兔淡道:“老夫子,既然你自承有失察之罪,就是待罪之身,自然也就失了指挥的权利,别说是言语上冒犯了你两句,就是行动上得罪了你,你也担得着点。”
欧阳定俊更为暴怒道:“反了,反了,老夫纵然有失察之罪,但是在王爷没有定老夫何罪之前,老夫仍然是此行的负责人,有权指挥你们。”
矮脚虎冷冷地道:“老夫子,别说是你,就是王爷自己也没权利叫我们跟着王爷,无非是贪图一个将来富贵,要是连命都送掉了,还有屁的贪图。”
“陈九龙说那面已经没机关了!”
玉免冷笑道:“陈九龙山也说过那里去不得,你怎么不相信,结果白送了六条命!”
这时楚平在里面笑道:“老狐狸、不必再为进来的事情吵了,里面并不舒服,我们出来碰头吧!”
说着拾起了尸体上的一支剑,泰然地步出牢门,龙千里、韩大江也各拾了一支剑出来了,朱若兰在最后,她拿两支剑,比了两下道:“比我的双刀轻了一点,不过关在牢里六天,手劲儿也弱了,倒是正好使唤了,平哥。把这头狐狸交给我吧!”
龙千里道:“我点矮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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