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士元笑笑道:“蓝梦蝶投奔毒龙宫,吴次仁必定是知道的,一定是见到我们离了群,而且落入了他们监视中,吴次仁知道我们猜准了蓝梦蝶的去向,赶去告密,韵珊追蹑吴次仁的行踪,自然比我们快一脚赶到此地!”
宇文琼瑶道:“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蓝梦蝶知道打不过我们,想利用毒龙宫的力量去对付我们,故露行迹让他们追上来!”
俞士元笑道:“这根本就是一会事,吴次仁的目的在将他们引进毒龙宫,韵珊则将计就计,干脆公开登山索人,以方便我们的行动,所以毒龙宫才大事准备!”
宇文琼瑶道:“问题是他们双方知不知道我们也赶到了呢?”
俞士元想了一下道:“他们双方都不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会到,但他们也都预料我们已快到达了,否则光凭韵珊带的几个人,毒龙官不至于如此紧张!”
宇文琼瑶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俞士元道:“韵珊不了解毒龙宫中的情形,她虽然机智百出,可是她带的那些人尚不足以应付,我们必须现身会合,可是三位最好暂时退出一下,给他们一个意外!”
天池尊者道:“如果俞老弟从这条路下去,毒龙宫知道一定由我的地方经过,而且是老朽带路前来,老朽躲也没用!”
雪女道:“我的雪奴亮了相,整个雪峰只就此一头灵鹫,我也不必隐身了,只有上人还要以暗中活动一下。”
密勒上人道:“老朽在暗中能作什么活动呢?”
天池尊者笑道:“上人的金刚不动神功,是毒龙圣者天龙八吼的克星,上人如果暂时回避,到时候可以帮我们一个大忙。”
密勒上人道:“可是我单独一个人,根本进不了毒龙宫!”
俞士元想想道:“三位有意推翻毒尤宫,对方是否知道?”
天池尊者道:“我们只是在秘密的会谈中表示过这个决心,闯毒龙宫大概还不知道,可是密宗诸友大部份是反对毒龙宫的,这一点他们很清楚,所以他们很排外,除了毒龙宫的门人谁都不会获准进入宫里,即使是每三年一次的道聚会,也是限于在圣殿中进行,会后即散,从不招待我们参观!”
俞士元笑道:“到底还有一小部份人跟他们是互通声气的!”
天池尊者道:“那只是与他们臭味相投的无耻之徒!”
俞士元笑笑道:“上人如果肯委屈一下,暂充那一小部份人,如此不但可以顺利入宫,而且还能对我们作更多的帮助!”
天池尊者叫道:“对!好极了,上人如果公开站在我们这边,毒龙对施展天龙八吼,可能还有顾虑,如果上人加入对方,老毒龙一定欢迎之极,在他施展天龙八吼时,上人再加以克制,我们配合行动必能予老龙重创!”
密勒上人道:“叫我装假我可不行!”
雪女笑道:“老秃儿,你别假惺惺了,你一肚子坏水,干这一行是最适合的了,而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是否真的站在我们这边,说不定你早就跟毒龙宫暗通声气了!”
天池尊者道:“这个我可以担保,上人绝不会干这种事,他恨透了老毒龙,因为他……
反正我相信上人是反对最切的一个!”
说到因为他三个字时,天池尊者接触到密勒上人投来的眼色,立刻收口,没有把原因说出米。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了,俞士元等人知道密勒上人不准备说,必是有不得为人知的原因,自然不便追问。
雪女口快问道:“天池!你干吗吞吞吐吐……有话不说完?”
密勒上人讪然笑道:“那是私人的理由!”
雪女笑道:“你们少捣鬼,打量我还不知道呢!老秃子的女儿是毒龙帐下第一宠姬,老秃儿怕家丑外扬……”
密勒上人急红了脸道:“天池!这一定是你多嘴,别人不会知道!”
天池尊者急道:“天地良心,我绝没放过一个屁,我的嘴最紧,进的多,出的少,雪娘子,你是听谁说的?”
雪女笑道:“老秃子,你别冤枉天池,他是活死人,秘密在他肚子里,比雪冻的还紧,我是听毒龙说的!”
密勒上人怒道:“老毒龙居然告诉你这些事?”
雪女傲然道:“有几个男人能在我面前守住秘密?老毒龙是想请我担任他女弟子的教师,被我一口拒绝了,他以为我瞧不起那些荡妇滢娃,才将她们的出身一一明示,除了你那宝贝女儿外,还有更出色的人物在内呢!”
密勒上人忙问道:“还有哪些人?”
雪女笑笑道:“我不能说,你不想别人知道,就不必问别人的隐衷,我只能这样安慰你,密勒上人,你不是最丢脸的一个!”
密勒上人一叹道:“其实我悟道以后亲情、都丢开了,对这种事,我也不放在心上,只怕俞公子等听了笑话!”
俞士元忙道:“在下怎敢,上人寿逾瑞庆,令媛也不会是个无知的小女孩了,她的行为自己可以负责,不会影响到上人清誉!”
雪女笑道:“何况密宗心法就是各择所宜,你的女儿选择并不丢脸,我对密宗强迫一个人斩情灭性,深表反感……”
天池尊者哈哈一笑道:“雪娘子动尘心矣!”
雪女一昂头道:“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血肉之躯,便变成冰雪一般僵尸是最残忍的事,我觉得你女儿的行为并没有错误,错误在不该进入毒龙宫,那是纵欲的滢窟,不是抒情的神宫,寄情于欲,那品流就太低了。”
密勒上人道:“我不知道雪娘子会有这种情怀!”
雪女神光焕发地道:“因为我是个人,不是你们这一团冷冰,你们都以为我冷若冰霜,把我看作同类,却大大地错了,我一样有凡俗的情怀,只是始终没见到个能令我动情的对象,我只好把自己的感情封冻起来,如果我……”
天池尊者笑道:“雪娘子最好不要找到个合适的对象,否则你心里久贮的热火发泄起来,这座大雪山就要溶化了!”
雪女微微一笑道:“那倒不至于,但是我相信可以在雪山上造成第二个密勒池,一个在冰雪封冻中的温暖世界。”
天池尊者咳了一声道:“老友!你是去不去卧底?你有个最好的借口探女。”
密勒上人苦笑道:“几十年都不来这一套,今天用这个理由找上门去,我不是自己送死?老毒龙又不是傻瓜!”
俞士元道:“这倒是讲不通的,但上人可以做得更彻底一点,抢先一步,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对方,必可获得信任!”
密勒上人道:“那没有用,你们的行踪跟另外一批人会合后,就没多大的价值,老毒龙不会领这份情的!”
俞士元笑道:“上人如果将我们的实力,以及我们的行动计划,透露给毒龙宫,他们就不会以等闲视之了!”
天池尊者道:“那怎么行?这不是全部泄了底吗?”
俞士元笑道:“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作任何计划!”
天池尊者一模头道:“对啊!我们完全是随机应变,没有作计划,叫他拿什么去告诉人家呢?乱扯可骗不了他的!”
俞士元笑道:“三位对毒龙宫较为熟悉,如何应付他们,必然有个月复稿,上人可以将这个月复稿透露过去。”
天池尊者道:“我们当然有过一番计议,这完全是针对他们的弱点所据的对策,如果告诉了他们,什么都完了!”
俞士元笑道:“下面的那个吴韵珊专擅用奇谋,尊者将原定的月复稿跟她商量一下,她会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以我的愚见,制敌之短并非上策,对方对自己的缺点所在一定也很清楚,事前会想很多补救的方法,取敌之短,不如收敌之长,越是对方以为万无一失之处,毛病可能也越多。”
天池尊者略作沉思才点头道:“对!老弟的想法比我们高明多了,上人老友,你就照老弟的计划进行吧,除了要你及时制住他的毒龙八吼外,一切都告诉他,这对你大有好处,对我们更有好处,因为你站住了脚,才能在天龙八吼中予以重大的打击,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其他的计划俱不足道了!”
密勒上人想了一下才道:“那我就去了,回头我推说避嫌,不见你们了,有什么紧要的消息,我用暗号通知你们!”
天池尊者道:“那更好,我们之间的连络暗号,他们还不知道,只是为慎重起见,除非必要,最好还是少用!”
密勒上人笑笑道:“这点我还知道,否则我就成个废料了。”
雪女笑道:“凡事自己小心,别让人拆穿马脚,把你的秃头先摘了下来,更别叫那里的脂粉阵迷了你的心窍。”
密勒上人哈哈一笑,走步如飞,山上诸人眼看着吴韵珊等人也渐渐接近,忙着下去会合了!
吴韵珊刚到达毒龙宫前面不远之处,俞士元等人也从峰后绕了出来,大家见了面,南彪叫了一声俞老弟后,那堆人大都呆住了,他们自然是惊于雪女超世绝俗的美姿。
可是也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吴韵珊,一个是南彪。
绿影与宇文琼瑶分别施为,将惊呆的人一一拍醒。
俞士元替他们互作介绍后,康丝罕笑道:“吴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真佩服你,怎么你对雪姐的绝世天姿,竟然能无动于中……”
吴韵珊微笑道:“乍然一见,我是感到很惊讶,但不怕雪娘子生气,我的感觉只是为雪娘子惋惜,所以竟冲淡了我的惊讶!”
雪女微怔道:“这是第二次有人为我惋惜了,第一个是俞公子,他是惋惜我心如蛇蝎,你又是为了惋惜什么?”
吴韵珊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雪娘子这一付绝世姿容,如果一旦年华老去,将是何等悲哀……”
宇文琼瑶笑道:“珊姐,这可是你的杞人之尤,雪娘子已得密宗心法,可以永驻芳颜永远不会老的!”
吴韵珊道:“我知道,我入藏之后,也曾见过几位密宗高人,知道他们都有长生驻颜之术,但雪娘子可不具此神通!”
天池尊者道:“吴小姐,你这下子可错了,雪娘子……”
吴韵珊笑道:“那是以前的事,现在雪娘子已经不同了!”
雪女愕然道:“我有什么不同的?”
吴韵珊轻叹道:“古井无波,故得求如镜平,春水有皱因风,雪娘子自己应该明白,你心中的涟漪,慢慢会延展到脸上……”
雪女先是一震,继而愠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事?”
吴韵珊笑道:“我不会猜心事,却会看颜色,桃花未放,红在花心含苞之中,花蕾绽放后,淡红染及花瓣,那虽然美,可是已近凋谢了,你的花颜已染及两颊,望之更为醉人,然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我为雪娘惋惜在此!”
雪女默然不语,吴韵珊道:“但是我仍然为雪娘感到高兴,你毕竟把自己最美的一部份表现了出来,丝尽春蚕老,烛灰蜡泪干,总比一条尚未化蝶已告天亡的毛虫好得多,雪娘,你如果有面镜子能照照自己,才会明白我的意思!”
雪女嫣然一笑道:“不必照了,我从你的智慧启示中,已经看见了自己,吴小姐,我现在才明白我的美丽,何以打动不了俞公子,因为他心中有着一个无与轮比的偶像,那才是人间至高无上的美……”
吴韵珊微微一笑道:“雪娘太过奖了。”
薛娇娇一触南彪道:“南大哥!俞帮主是心有所属,才不被雪娘的美而眩惑,你居然也毫无所动,又是凭仗着什么呢?”
南彪粗豪地笑道:“洒家看人只有男女两种,善恶两类,从来就不分什么美与丑,因为洒家是最丑的人,如果有不好看这种眼光,洒家早就拿斧头劈下自己的脑袋,免得看了生气!”
众人先是一愕,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而其中笑得最开心的竟是雪女,南彪略感不安地道:“雪娘子,洒家是个粗人,假如言语上得罪了你,你可得包涵一点,千万别生气,洒家只知道有一句说一句。”
雪女收敛了笑容庄严地一福道:“南天王,我不但不生气,而且还十分感激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使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南彪愕然道:“洒家怎么会救你的命呢?”
雪女端然道:“俞公子是第一个不为我的姿容所倾倒的人,他是用另一种标准将我比下去的,我领教到吴小姐的超人才智后,心里虽然佩服,却难过得想杀了自己,可是经你一番提示后,我才体会到我与别的女人并无两样,我不比人高,也不比人低,因此我不必死了,这不是该感激你吗?”
南彪道:“这个洒家可不承认,洒家是个俗人,不懂得欣赏美,俞老弟是个雅人,懂得从另一个地方去找出美来比较。所以我们两人能不为你的美所惑,可是吴小姐的才华却是雅俗共赏的,洒家仍然认为她比你高明!”
雪女笑道:“对!对!现在你说什么,我都认为对的。”
天池尊者肃然一拱手道:“南天王,你虽然自谦粗俗,可是老朽却认为你的见解比任何人都高明,老朽对你致最崇高的敬意!”
南彪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俞士元忙问道:“韵珊!你们怎么来的?”
吴韵珊笑道:“我在半路上得到消息,我父亲带着人都到藏边来了,我们自然不必再到苗峒,就一路跟着来了!”
俞士元道:“你知道蓝梦蝶在毒龙宫吗?”
吴韵珊道:“知道!我父亲透出消息,声明他在毒龙宫,我想这必定是个诡计,蓝梦蝶想借毒龙宫的人对付你们,也知道你们必定赶去,为了怕你们吃亏,所以我也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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