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怒吼一声,用刀朝外摔去,想把西门玉摔月兑。谁知西门玉指上一用劲,紧扣他的脉门!使他臂上一麻,轻而易举地被他将剑夺了过去。
当夏侯杰手脉被扣之时,倒是用足了劲,防止他扣死脉门。因为西门玉指上没有用力,等地移劲外抛时,西门玉才猝然发力,将剑夺了过去,顺手将夏侯杰抛开,横剑笑道:“我早就料准你这一手,才要你乖乖就范。把剑送上来!现在剑在我手,你还神气得起来吗?”
夏侯杰沉声道:“他也别得意,你能夺了去,我自然也能夺回来!”
西门玉哈哈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夏侯杰身形一闪,冲了过去,双手齐发,居然抢进他的剑隙中,伸手去夺他的剑。
西门玉将手往后一让,夏侯杰的另一手回兜上去,刚好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拿来!”
西门玉微笑道:“有本事你就拿去!”
夏侯杰指上微微用力,以极为巧妙的手法将他的掌握分开,夺得剑柄,退后一步,摇剑再攻!谁知西门玉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怞出一支长剑,两剑相触之时,反把夏侯杰的剑削断了。
夏侯杰骇然退后,西门玉剑光已圈了上来,点在他的咽喉处道:“你看清楚了没有?”
夏侯杰移目望去,只见情剑仍是在西门玉的掌握中,西门玉哈哈大笑道:“你在泰山剑会上空手夺得徐文长的剑,手法的确高明,幸而穆兄在旁看得很清楚,知道你这一手无法化解,乃想了个移花接木的妙策,在身上另藏一支剑,当你用此手法夺剑时,我刚好也把剑换过了……”
夏侯杰面不改色,淡淡地道:“你能换过第一次,可换不过第二次!”
西门玉厉声道:“你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夏侯杰笑道:“自然有了,虽然你用剑比着我,可是你不敢杀死我!”
西门玉叫道:“你看我敢不敢!郝步芳虽然请求我们留下你的性命,那只是在你不跟我们捣蛋的情形下才有效。刚才你已经杀死了我们好几个人,约言早已无效……”
夏侯杰道:“我与郝步芳全无关系,用不着靠她的约束自保,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来夺剑!”
西门玉道:“你的本事我全清楚,除了那式夺剑的手法尚可一取,此外别无所长。
现在你一动,我就可以刺穿你的喉咙……”
夏侯杰忽地伸手在剑叶上一弹,将剑身荡了开去,另一只手又在抢剑。西门玉不防有此,连忙挥剑去砍他的手,谁知夏侯杰这次竟是虚招,志不在夺剑,晃了一晃,即收回身形。西门玉一剑空削,欲待变招,胸口已换了一下重击,那才是夏侯杰真正的目的。
他怞空发出一招追风神拳,拳猛力强,将西门玉打得飞了起来,剑也丢开了!
穆元标自始至终都很少动手,直到西门玉的身子被夏侯杰打倒,夺来的情剑也月兑了手,他才闪电般的怞身进扑,一手挺着匕首,另一手却怞出了腰中的长鞭一!他这两样武器都很奇怪,因为他进招时还是赤手空拳,到了临近,却突然同时亮出两件兵器来。
夏侯杰出身于追风神拳宫天侠的门下,宫天侠的追风神拳也是武林一绝,近身短打,精招迭出。
因为宫家的神拳,只有夏侯杰是唯一的传人,拳是自小练的基础,当然深得其中三昧,而他在黄山之行后,不仅学得了忧愁仙子赵景云的剑法,得到了情剑,也得到了赵景云许多武功。这些武功是赵景云以情剑的魔力与绝代姿容,聚合中原许多名家精学,融合贯通以后研创的,以之为辅,渗合在追风神拳的手法上应用,更见其威,较之乃师宫天侠犹有过之!
所以他在失剑之后,知道西门玉已有提防,先是靠赵景云所授的夺剑手法已然失效,干脆冒险进身,声东击西,猝然施出追风神拳的招式,果然一击成功。
没想到穆元标在这个时候实施暗袭,好在他自小就在拳脚上下功夫,这种贴近的搏斗较为在行,虽然对方的匕首来得很突然,他依然能从容应付,身子斜侧,让刃锋擦着衣服滑过,双指曲折成钩,锁住了对方的脉门。
穆元标的一刃一鞭,原来是一整套的家伙,匕首是软钢裹着细革而成,刀鞘也是柔革,外连发丝渗和银丝缠成的鞭身,鞭头是打制成龙头的钨钢,不用时缠在腰间,用龙头扣住,看去只是一条腰带。使用时一扣龙头,放开鞭身,同时怞出匕首,刃鞘就成了鞭柄,手法极快,令人防不胜妨,即使对方注意到了,也只认做是一条软鞭,鞭是长距离的武器,贴身缠斗时一无用处,松懈了注意,很难逃得过突出的匕首。
穆元标滚身进招时,大家都看见了,风无向等俱为强敌所缠,发现夏侯杰身陷危境也无法施缓,谁知一声惊呼未出口,夏侯杰已化险为夷,而且反刁住对方的手腕关尺要脉,攻得凶,化得妙,那声惊呼立刻变为喝彩。
连赫连新与王侠也都愕然停止了战斗,同时注视着这两个人的交手。
夏侯杰扣住穆元标的手后,怒声道:“你真不要脸!”
穆元标一手被扣,另一手的长鞭仍在空中挥旋,他冷笑道:“夏侯杰!你把梅杏雨让出来,我就放你活命!”
夏侯杰怒道:“你简直无赖,梅小姐与我毫无关系。你找我算什么!”
穆元标怒道:“你不让可怪不得我了!”
夏侯杰见他受了自己的控制,说话还是如此发横,不禁大叫道:“不让,我看你能怎么样!”
穆元标厉声道:“不让就宰了你。”
手臂往里一夺,夏侯杰指上一使劲,谁知穆元标横定了心,手指一松,匕首落下来,直刺夏侯杰的脉门。原来他是用指间的一点余劲,硬把匕首弹了出来。双方距离既近,夏侯杰自然不会被击中,手腕轻带。仍然扣住他的脉门,和换了方向,使匕首反朝他的脚上刺去,这匕首的劲道不大,却极为锋利。
方向对准穆元标的脚背,刺穿过去绝无问题。夏侯杰对穆元标虽为鄙视,却无深仇大很,也不想杀死他,能让他受点轻伤,叫他铩羽而退就够了,所以他又在手指上加了点劲,使他无法移腿避开。
但是穆元标竟似存心拼命,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踢向夏侯杰的小月复。
夏侯杰此时是真生气了,另一只空手突往下拍,刚好拍在匕首后柄上,连同那炳匕首,刺进了穆元标的腿肚。
穆元标受痛之下,劲力倍增,猛然一夺,夏侯杰的两指再也扣不住他。还好,他十分细心,一直没敢放松对方手中的长鞭,虽然被他挣月兑了控制,也借劲朝旁一带,也幸好有这一带,使穆元标身开稍偏。因此鞭梢的龙头只差一点扫过夏侯杰的耳朵,如果不带那一下,这一鞭定然会敲碎他的牙床。
穆元标的鞭势很急,第一鞭扫空后,第二鞭接着而至。
夏侯杰经验很丰富,知道长鞭的攻势必是连绵不断的,所以躲开第一鞭后,他双手抱头,就地滚了出去,总算应付得当,躲过三四鞭的连击。他知道穆元标一只脚受了伤,无力追击,滚出两丈多远后站了起来。
穆元标居然强忍着腿上的痛楚,硬追过来,长鞭风起,又是一招横扫。这次夏侯杰有了准备,也不再躲避了。只是骈指外点,巧妙地将鞭梢的龙头弹开了,进一步想去抓他的鞭身时,穆元标的鞭子却突地收了回去。
夏侯杰一手抓空,情知不妙,对方自动撤鞭,并不是为了躲开他的抢鞭,而是准备再度进击。他没多作考虑,也不去审视对方鞭子从哪里进攻,只是身子平躺一下去,将近地面时才引身侧滚。因为第一次是用打滚的方式,这一次如果不换方法,必将为对方所乘。谁知穆元标哈哈一笑,长鞭竟不向他进攻,反向地下的情剑掷去。
原来阻止夏侯杰取得情剑才是他的目的,夏侯杰也来不及阻止了,穆元标长鞭掷向情剑,跟着一提,却带上了一个人的身体,倒把他自己怔住了。
原来西门玉受了一拳痛击后,昏迷了过去,醒来看见情剑仍在地下放着。他不顾一切地滚过去,还没有抓住剑,却挨上了穆元标的一鞭,龙头嵌进脑门,连身子也被吊了起来。夏侯杰见西门玉被长鞭掷走,情剑仍然留在地下,他连忙抢过去抓到手中,眼前又一条人影扑来,似乎要抢他的剑。
他来不及考虑,一剑挥出,将那人砍成两截,叭哒堕地后,发现那人还是西门玉。
不过这次他是真正的死了,脑门上被穆元标的鞭梢打烂一个洞,再加上拦腰一剑,怎么样也活不成了!
穆元标见一鞭掷到西门玉的身子,夏侯杰又去抢剑,情急之下,长鞭被尸体坠住了,他无法施展,只得挥鞭把尸体送过去。原是想挡住夏侯杰的,哪知还是慢了一步,仅害得西门玉死后又挨了一剑腰斩,情剑未得,和杀死了西门玉,使他大感惶恐,连忙朝王侠道:“王侠!我不是有意的!”
王侠微笑道:“当然!我不怪你,是西门玉自己不好,他如果不上前送死,圣剑早已被你取到手了!”
穆元标犹自未信道:“真的不怪我?”
王侠大笑道:“当然了,不但不怪你,而且要大大的奖赏你一下,你的功劳比夺剑得手还大!”说完又大声道:“步芳!你都看见了吧!你西门师兄伤于圣剑之下,你该为他出口气了吧!”斜里一条灰影由观门的楼台上飞降而落,果然是独臂的郝步芳,她手中持着夺自梅杏雨的慧剑,神色凝重。
武当剩下的人虽然还有不少,却都是二三代弟子,二十八宿仅余三人,还有掌门人铁冠与凌元咎。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武当向称门户谨严,虽然出了奸徒内叛,大局仍是在控制之下。然而郝步芳躲在门楼上,他们竟不知道,而且看情形郝步芳留在上面已经很久了,如果武当连一个门楼都守不住,即使今天能尽歼来敌,也不足以做人了。
郝步芳冷冷地走了过来,先前赫连新与王侠微微恭身道:“教主!师叔……”
王侠连忙道:“不敢当!你现在是魔心圣教的教主了,不必再称我师叔!你真行,我虽然想到你一定会跟在后面,却没想到你已经比我们先一步深入敌境……”
郝步芳冷冷地道:“魔心圣教只想株守西域金鹰城一片地盘,无意东图发展,因此武当不是我的敌人!”
赫连新干笑道:“魔心圣教与天心教是唇齿相依的,我们一着之失,你总不能不管吧!”
郝步芳冷冷地道:“这个我不管,死的人都是魔心圣教的叛徒,按照教规,我该处置他们才是……”
赫连新变色道:“步芳!他们是得到你的允许离开的!”
郝步芳道:“他们离开时,我还没有正式接任教主,因此无权过问!”
赫连新道:“那也行!那时我还是教主,我允许他们离开魔必圣教,另组天心教,于法并无不合!”
郝步芳道:“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他们已经不是魔心圣教的人了,我总没有义务要替他们报仇吧!”
王侠笑道:“这当然,报仇的事不用你费心!”
赫连新也会意地笑道:“不错,别的事毋劳费心,只要我与王师弟不死,一定可以把天心教在中原推广开来,目前我们却需要你帮点忙。”
郝步芳道:“我们有约在先,我该做的一定会做。”
王侠忙道:“我们也没有毁约,你要我们不伤害夏侯杰,我们一直没有找他的麻烦。”
夏侯杰冷笑道:“从少林到武当,我的麻烦并不少,如果不是我应付得当,十条命也送掉了。”
王侠微笑道:“那可是你自己碰上去的,而且事实证明,天心教的人从没有直接找上你,都是你们中原的人与你过不去。”
夏侯杰道:“那些人都是受你的指使。”
王侠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别说是死无对证,就是真的如此,我也没有违约。
我们与步芳的约定是不直接伤害你,天心教的人,决不主动找你。”
夏侯杰道:“找也不要紧,反正我并没有打算靠郝步芳的人情向你们讨饶!”
王侠笑道:“你不在乎,步芳可在乎,她跟我们约定下的事,我们总做到了。”
说完又对郝步芳道:“步芳,你自己在场看见了最好,事实俱在,西门玉是被魔心圣剑腰斩的。”
郝步芳沉声道:“我晓得,我定然会有个交代。”
说完她转向夏侯杰道:“夏侯大侠,在西域我蒙你一次容我后,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夏侯杰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郝步芳道:“我欠你一次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接任魔心圣教教主之后,首先宣布取消东侵之举!”
夏侯杰冷笑道:“这些人还是来了。”
郝步芳道:“那不关我的事,赫连教主在交出魔心圣教之前,先把人分成两派,他带走的人已是天心教的一部分,我管不了他们。”
夏侯杰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样的一本糊涂帐,只有一点不明白的,赫连新是你的师父……”
赫连新忙道:“我月兑离魔心圣教,那些关系就不存在了,目前她是魔心圣教的教主。”
夏侯杰道:“这些我也不管,我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那样怕她,尤其是王侠,在西域时,她对你还是言听计从,怎么一转眼,你们就捧她当教主了……”
郝步芳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又得到了以前教主密藏的一份剑诀,足可以制他们于死命,否则他们岂是屈居人下的材料。”
赫连新干笑道:“步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以前总是我一手培植的。”
郝步芳道:“就是那一点故旧之情,我才准你把人带离西域,要不然哪有这么便宜。”
赫连新讪笑道:“西域没有我立足之地,我领着人东来以求发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何况我在中原得以成功,也有你的好处。”
郝步芳冷笑道:“如果我希罕这种好处,早就自己干了,这天心教主还轮到你做吗?”
赫连新低头不语,王侠连忙道:“步芳!如果你能改变心意,大事依然可为。我现在才发现以往的那一套行不通,中原的人不同于西域,你的办法还是对的。要吞食中原,必须从收拢人心做起,杀戮以立威,那办法已经落伍了,我没想到中原不怕死的人会这么多!”
郝步芳道:“你不是在中原多年,对各大门派都已了如指掌,拍胸膛保证绝对可以成功了吗?”
王侠低头道:“我以前只是在暗中工作,所吸收的都是一些贪生怕死,觊觎权势之徒,所以才造成那种错觉。等到我真正展开工作之后,发现那些人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也靠不住,即以点苍峻顺等四派而言,他们明明已经屈服了,可是情况稍稍有改变,他们立刻反目……”
郝步芳一笑道:“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准备怎样着手呢?”
王侠道:“我想先找一个地方使天心教立足,暂时不求发展,培养实力,以仁德行为使人心向之后,再慢慢扩及天下!”
郝步芳道:“那是需要时间的!”
王侠道:“我可以用十年的时间从事准备,十年过后,我们的羽毛已丰,徒众遍及天下,根基已固,别的门派想排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郝步芳笑道:“办法是好的!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王侠道:“如果有你的支持,机会还是有的!”郝步芳道:“你需要什么帮助?”
王侠道:“我只要求你制止那些阻碍我的人!”
郝步想了一想,对夏侯杰道:“夏侯大侠!你能网开一面,给他们一块立足之地吗?”
夏侯杰道:“天下又不是我的,我没有权利把哪一块地方给谁!”
郝步芳道:“我只想让他们有一个立足的地方,而不受别人的打扰!”
夏侯杰笑道:“这是怎么说呢?如果他们真打算以仁义为师,天下无处不可容身。
如果他们仍然想图霸中原,为行不义,谁都不会让他们的陰谋得逞的!”
郝步芳道:“那就好了,我也不作别的要求,更不让他们去侵害别人。崂山七鸟是他们的旧属,就在崂山让他们设立天心教的总坛了。”
夏侯杰道:“他们已经激起了武林的公愤,在中原是一时无法安身的,你还是把他们带回西域去吧!”
郝步芳道:“那不行,西域是魔心圣教的所在地,我决心整顿教务,不能容纳这批人回去!”
夏侯杰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你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变好,所以才驱逐他们离境,中原又怎能容纳他们!”
郝步芳脸色一沉道:“夏侯大侠,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想出这个两全的办法。你却如此固执,就不能怪我了。他们在崂山是住定了,谁想赶尽杀绝,可以前去试一试!”
夏侯杰也沉声道:“我不是要赶尽杀绝,实在是这批人居心险恶,除非他们回到西城去……”
郝步芳冷冷地道:“我顾念往日情面,不想跟你作对,因此我提出最后一个条件,我们两人都不管这件事。”
夏侯杰道:“怎么个不管法?”
郝步芳道:“如果他们有胆子回西域,就用我的方法对付他们。如果在中原立足,你们不欢迎,也可以用任何方法去对付他们,只是你不得插手。”
夏侯杰道:“为什么我要受你的约束?”
郝步芳道:“因为我跟他们约法三章,除非有人危及他们,我绝不插手,而目前在中原,只有你一个人具此能力,所以我要求你退出。”
赫连新忙道:“步芳!你的约法中有三个人,西门玉已经被杀了。”说完朝穆元标道:“西门玉是你杀死的。”
郝步芳道:“这个我会处理的,你赶快自行了断,免得我费事。”
王侠道:“西门玉是被夏侯杰腰斩的。”
郝步芳冷笑道:“我看得很清楚,西门玉剑斩前已经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能找正主儿算账。”
王侠道:“你说过只要夏侯杰出手,你就不坐视。”
郝步芳道:“对,夏侯大侠出手时,西门玉的脑袋已经破了,你们谁能将夏侯杰的脑袋打开了花,我也照样腰斩他一下,这总算合理了吧!”
王侠怔了一怔,无以为词。穆元标冷冷一笑道:“很好,你打算替西门玉报仇而杀我是吗?”
郝步芳道:“这是我答应的事,必须做到。”
穆元标道:“如果有人打破夏侯杰的脑袋,你也必须腰斩夏侯杰以应约,对吗?”
郝步芳道:“不错。”穆元标道:“那么这两件事你可似同时做到,我先跟夏侯杰斗一场,敲破他的脑袋后,你再杀了我。”郝步芳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穆元标道:“赫连教主与侠王对你如此恭敬,足见你的厉害,我想在你手下逃过性命,自然很难,可是对这个夏侯杰,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郝步芳沉吟片刻道:“那我倒有点不相信。”
王侠连忙道:“步芳,你还是先杀了他的好。否则他杀死了夏侯杰,你又要怪到我们头上了。”
郝步芳道:“你认为他真有把握吗?”
王侠干笑一声道:“这个我不敢说。不过这位穆老弟与夏侯杰势不两立,特别训练了这支软鞭,志在报夺妻之仇,总会有点把握的。以前为了你的约束,我不敢让他尝试,现在我还是劝你别让他尝试。”
郝步芳点点头道:“这一来我倒是要重新考虑了。”
话刚说完,她忽而剑出如电,朝穆元标颈下刺去,其势之速,令人目不暇接。穆元标的长鞭根本来不及施展,眼看就要引颈就戮,侧里青芒一闪,硬将都步芳的剑磕开了。
郝步芳微愕退后,发现出剑救下穆元标的人竟是夏侯杰,她不禁奇道:“你为什么要救他?”
夏侯杰沉声道:“此人与天心教狼狈为恶,你为了别的理由杀他我都不管,却不能为了我而杀他!”
郝步芳道:“那么你是甘心被他敲破脑袋的了?”
夏侯杰怒道:“不错!如果他有本事,一鞭把我打成肉酱也不要你管!”
郝步芳道:“我是为了你好!”
夏侯杰怒色满面,大声道:“你站远点!夏侯某乃堂堂男子,而且与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势不两立,用不着你来乱卖人情!”
郝步芳脸色一变,但立刻又平复了下来道:“送不送人情是我的事,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夏侯杰厉声道:“你再说一句情不情的话,我就先跟你拼一场!”
郝步芳笑道:“那不着急,刚才你能磕开我一剑,可见你的剑术大有进步,迟早我们总会打一架的。目前我还不想找你,你先跟他把老婆的问题解决了吧!”说完又对穆元标道:“算你运气好,我自从接掌魔心圣教后,给自己定了一个规定,我要杀死的人,如能挡过一招,我就不再找他,除非他不要命来找我。刚才那一剑虽然不是你自己挡过的,也可以算数,因为你大可放心这条命是保住了。不过,夏侯杰能架开我那一剑,你的软鞭恐怕也胜不了他!”
穆元标不理她,却转向夏侯杰道:“姓夏侯的!你刚才救了我,却并不能化开你夺去我妻子的仇恨!也别想我会因此饶了你!”
夏侯杰沉声道:“穆元标,我实在可怜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梅杏雨并没有嫁给我,夺妻之言从何说起!”
穆元标叫道:“可是你不死,她永远不会嫁给我!”
夏侯杰忍不住笑道:“你杀了我,她会嫁给你吗?”
穆元标道:“自然更不会了!”
夏侯杰道:“那你找我拼命有什么意思呢?”
穆元标道:“她虽然找了个丫头作替身,还没有否认是我妻子的名份,说不定我还有点希望。可是她遇见你之后,公开了顶替的事,使我完全绝望了。此仇此恨,我怎能不报!”
夏侯杰怒道:“你简直胡闹!”
穆元标厉声道:“反正我认定你了,除非你把梅杏雨找来,当着我的面说你不要她,我就放过你!”
夏侯杰脸色一沉道:“放屁!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元标狞笑道:“可见你还是舍不得放弃她,我找你拼命是有道理的!”
夏侯杰轻轻一叹道:“穆元标!你回去冷静地想想,我实在没办法使你明白!”
穆元标叫道:“我一鞭砸烂了你的脑袋后就明白了。我得不到梅杏雨,谁也别想得到她!”
说完一鞭卷了过去,夏侯杰用剑染开道:“穆元标,今天事关中原武林的绝续存亡,你也是中原的一份子,别夹在这里胡闹。”
穆元标哈哈大笑道:“除了梅杏雨之外,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你是我唯一的生死仇敌,我找定你了!”
接着鞭影再起,落向夏侯杰头上。夏侯杰忍无可忍,怞剑架开后,反手一剑,砍在他的鞭身上。心想砍断他的软鞭后,可以把这个疯子打发开,谁知穆元标的软鞭十分柔软,情剑的利锋竟是奈何它不得。
而且穆元标的心计很多,这条软鞭专为对付利剑而用,鞭头几个打转,将剑身牢牢缠住后,鞭梢的龙头仍旧往夏侯杰的头上击去。
夏侯杰用力一怞,想把剑怞回来,可是剑身被缠得死死的,不但没有怞回来,反而被穆元标趁势一松鞭,身形失去了控制,连举手去挡迎击来的鞭头也来不及了。
急忙中他用力将头偏开,肩上却挨了一下。幸亏是挨在肌肉坚厚的地方,未能伤及骨骼,龙口寸许长的鞭头和刺进了肩肉,他只感到一阵轻痛,隐隐有麻木的感觉。
穆元标哈哈一笑,双手轻科,将鞭子怞了回来道:“夏侯杰,念在你刚才替我挡开那一剑,我留你一个全尸吧!”
夏侯杰的剑握在手里,可是想举起来再度进攻时,突觉全身疲软无惫,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他双腿一软,滚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失色,风无向第一个冲了过去扶着他问道:“夏侯兄,你怎么了?”
夏侯杰道:“我中了毒。”
风无向连忙扯破他的衣服,看见肩肉上两个深黑色的小孔,流出的血也成了黑色。
他急忙从怀中将碧玉宝蟾取出,用蟾口对准小洞,王侠一笑道:“没有用,这种毒天下无物可解,他是死定了。”
郝步芳神色也是一动,走了过来道:“让我看看。”
风无向取回碧玉宝蟾,发现那黑血将玉蟾都染黑了,不禁黯然道:“连碧玉宝蟾都解不了的毒,那就无望了。”
郝步芳情急道:“师叔,你用的什么毒?”
王侠奸笑一声道:“这是穆老弟从漠北人熊那儿学来的毒方,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我倒是试过很多方法,证明它是无物可救。”
郝步芳又问穆元标道:“你解得了吗?”
穆元标狞笑道:“自然解得了,不过这解药只有一颗。”
郝步芳道:“快拿出来。”
穆元标哈哈一笑道:“刚才他中毒以后,我已经把解药吞下肚去了。”
郝步芳长剑一指,准备划破他的肚子取出解药。穆元标凛然不惧道:“你杀了我也没有用,那解药入口即化。”
郝步芳厉声道:“那你就把解药的配方说出来,否则我连你老子都一齐宰了。”
穆元标冷笑道:“你挖了我三代祖坟都不在乎!”
郝步芳的剑朝前一递,几乎要刺到他的胸膛了,王侠连忙道:“步芳,等一下,或许我有办法。”
郝步芳止剑不前道:“什么办法?”
王侠道:“我能跟穆元标商量一下,叫他交出解方,可是救了夏侯杰之后,我们就惨了。”
郝步芳道:“你们惨什么?”
王侠笑道:“西域我们回不去了,中原有夏侯杰,我们又很难立足……”
郝步芳道:“你们趁此机会要挟。如果夏侯杰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王侠双手一伸道:“这么说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们都是死,倒不如死在你手中好一点。”
郝步芳怒声道:“师叔!你别以为我答应过不杀你们,把我惹火了,我什么都不管的。”
王侠笑道:“我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所以不敢存太大的希望,不过你替我想想,如果对我毫无好处,我干吗要救夏侯杰呢?”
郝步芳道:“你想怎么样?”
王侠笑道:“这个条件对大家都有好处,我问出解方后,你把夏侯杰带回西域去,不要他管我们的事。”
郝步芳道:“这个我办不到。”
王侠道:“怎么办不到?”
郝步芳道:“夏侯杰根本不肯接受这个条件。”
王侠笑道:“那是一定的。他如果不是这样有骨气,你也不会对他这样倾心了,可是你有别的方法……”
郝步芳道:“什么方法?”
王侠笑道:“你可以收去他的剑。没有这支剑,他就掏不了我们的蛋,我还可以保证绝不为难他。”
郝步芳厉声道:“你敢吗?”
王侠道:“自然不敢,这个条件你肯接受吗?”
郝步芳道:“可以,魔心圣剑本来也该收回,我到中原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剑在夏侯杰手里,我才想到借重你们的力量。”
王侠笑道:“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意思,我挖空心思,也是想替你把剑夺过去,不过夏侯杰保护他的剑的确有一套,西门玉白送了一条命,也没把剑夺下来。”
郝步芳叫道:“少费活,快把解方说出来。”
王侠道:“话说在前面,剑给你带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再落入别人手中。”
郝步芳道:“知道了,你快点。”
王侠对穆元标道:“老弟,现在我们该商量商量了。”
穆元标昂然道:“没什么可商量的。”
王侠笑道:“你的目的无非是要梅杏雨做老婆,我保证你如愿,你总该满意了吧!”
穆元标一愕道:“你能保证我如愿?”
王侠笑道:“绝对保证,这个办法不能给别人听见,你过来,你告诉你。”
穆元标凑近身去,王侠双手一探,制住他全身的袕道。
穆元标的身子向后一仰,王侠连手托住,慢慢地放了下来笑道:“老弟,我看你只有说了,否则那滋味可是够你受的。你知道我的手段,还是别尝试的好。”
穆元标的袕道受制以后,连口腔处的筋肉都僵住了,他无法开口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闪着仇恨的光芒。
郝步芳道:“师叔,你要他开口才能说话。”说着伸手要去解他口腔处的筋络,王侠伸臂挡住道:“如果你现在放开了他,他一定立刻嚼舌求死。”
郝步芳一怔道:“他始终不开口说话,如何能说出解方呢?”
王侠微笑道:“一个人的表情尽可作伪,眼神却瞒不过人,等他目中凶光散尽,斗志消沉,变得不敢恨人时,要他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时就可以放开他了。”
郝步芳沉吟道:“这家伙性子很暴烈,恐怕不容易叫他屈服。”
王侠哈哈大笑道:“在我手里还没有见过这种硬骨头,我整人的手段如果没两套,岂能把中原闹得天翻地覆。”说完,他在穆元标的身上捏了两下,穆元标的身子一颤,然后脸上的肌肉起了一阵异样的痉挛。
穆元标两只眼睛瞪得象铜铃一般,胸部也不住地扩张,喘息起伏。
郝步芳看了片刻,不禁奇道:“师叔,我看你捏他的部位,好象并没有什么痛苦呀!”
王侠笑道:“痛苦之刑只能在一些软骨头身上,武林道中的朋友多数是硬骨头,就必须用软手法,此所谓以柔克刚……”
郝步芳问道:“什么软手法呢?”
王侠笑道:“痒,我的指甲上染过一些妙药,抓破皮之后,药力进入体内,那痒就进入骨体里。抓不能抓,动不能动,这滋味当真妙不可言。”
穆元标已经吃不消了,豆粒大的汗珠滚滚下流,脸色也由红转白,呼吸更为急促,只有眼睛还是顽强如旧。
王侠笑道:“穆老弟,如果你能挨过半个时辰,我就服了你,不但不向你要解药,而且还恭恭敬敬跪下来向你磕头陪罪。”
穆元标只拖了一盏茶时分,终于承受不住了。他目中现出乞怜的神色,王侠一手捏开了他口腔的筋胳道:“现在你大概肯说了吧!”
穆元标喘息着说:“你先把我的痒止住再说。”
王侠哈哈一笑道:“那可是没办法,我也没法子可以止痒,不过你说出解方之后,我认为没错了,可以替你解开袕道。随你用什么方法去活动都可以减轻痒感,挨过半个时辰后,自然会好的。”
穆元标沉吟不语。王侠又道:“老弟,你想想清楚,这痒的滋味虽不好受,若是你自己能活动,至少可以减轻很多。如果你一直换下去,那可很难说了。”
穆元标顿了一顿才道:“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不能给别人听见,这是家父精研多年的收获,我不能叫这些家伙都学了去。”
王侠笑着附耳过去,却立刻跳了起来。
穆元标能动的范围只限于一张嘴,他也就用这张嘴给了王侠一个不大不小的报复,一口咬下了王侠的耳朵!
王侠在猝然受痛时并没有考虑到其他,因此第一个反应是纵身跳起。当他看见穆元标满口鲜血时,后悔已经太迟了,如果他不急着跳起来,或许还能抢救那双耳朵。因为他一跳,不仅耳朵保不住了,连带还撕下一条皮肉,齐根直到颊边!痛定思痛,他第一个反应是过去想抢下穆元标口中的耳朵,趁着血肉尚温,粘上去施以药物,尚可复原。
因此他走过去,一手扣住了穆元标的咽喉,厉声叫道:“快吐出来给我!”
穆元标两眼直翻,差一点闭过气去,等王侠的手略松了点,才喘息着问道:“你要干什么?”
王侠厉声叫道:“我的耳朵!”
他见穆元标又有往下咽的意思,唯恐把他的耳朵咽了下去,连忙伸手一托下颚,将牙床的关节错开,然后伸手到穆元标的嘴里去掏。
耳朵是掏出来了,却已碎成许多小块,因穆元标恨他到了极点,咬下来后就嚼碎了。
王侠又急又怒,单掌下劈,一腿撩陰,两边都下了重手。郝步芳想阻止都来不及,穆元标已飞了出去,叭哒堕地。等郝步芳赶过去,只见他颈子歪过一边,有血迹渗出,看来是活不成了,急得向王侠道:“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王侠怒声道:“难道他还不该死?”
郝步芳叫道:“你杀千百个人都不与我相干,就是这个杀不得,他一死!夏侯杰的解药呢?”
王侠也横了心,厉声叫道:“就是为了你的解药,才害我丢了一只耳朵……”
郝步芳怒极一剑刺出,王侠视如无睹,剑尖比在他的咽前时,他才冷笑着道:“你杀我好了,反正你再也救不活夏侯杰了!”
郝步芳心中一软,却又下不了手,默想片刻,才回身到夏侯杰身前蹲下,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哽咽着道:“夏侯大侠!我带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安安静静地死去,然后我会杀了这些人替你报仇……”
王侠冷笑道:“我们也在内吗?”
郝步芳厉声叫道:“自然也在内。凡是今天在场的人,一个也活不了,包括我自己在内!”
王侠哈哈大笑道:“那也好,反正大家都免不了一死,我也不算败得很彻底,而且为了省你的麻烦,我可以先替你打发一些人!”
郝步芳不理他,抱起夏侯杰向山下走去。才走了几步,迎面闪出一列人,却是梅杏雨与北海四异,后面还有两个人,是黄先青与乔璇姑。
梅杏雨手里横着一支短剑道:“把人放下!”
郝步芳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他快要死了!”
梅杏雨冷声道:“那不要你管,快把他放下!”
这几个人的陡然出现,立刻使情势为之一变,风无向立刻叫道:“黄兄!这位是乔姑娘吗?”
黄先青点头道:“不错!夏侯兄怎么样了?”
风无向道:“他中了毒!乔姑娘看看能不能救?”
黄先青又准备向铁冠行礼,铁冠真人摆手道:“不忙行礼,救人要紧!”
郝步芳望望乔璇姑道:“你能解毒吗?”
乔璇姑道:“这可很难说,我要先看看中的是什么毒?你先把夏侯大哥放下来!”
郝步芳沉思片刻后,把夏侯杰由肩上放下,乔璇姑略略检查了一遍,站起来道:
“他中的毒很深!”
郝步芳与梅杏雨几乎同时抢问道:“能不能救?”
乔璇姑微笑道:“我该先回答谁好呢?”
风无向急道:“乔姑娘,这是同一个问题,你先回答谁都行!”
乔璇姑摇头道:“不!我有两个答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郝步芳道:“这倒奇怪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了!”
乔璇姑朝梅杏雨望望,见她没有表示,送点头道:“还有救!”
梅杏雨道:“你对我的答案呢?”
乔璇姑道:“没有救!”
梅杏雨道:“为什么?”
乔璇姑道:“因为救好了他,你也得不到他,到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梅杏雨愕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乔璇姑指指郝步芳道:“刚才你已经听见了,她要把夏侯大哥带回西域去。”
梅杏雨低头沉思。乔璇姑又问道:“梅姊姊,你是否还要我施救!”
郝步芳迫不及待地道:“自然要了!你快施救吧!”
乔璇姑一翻眼道:“你凭什么命令我,救与不救,我只听梅姊姊一句话!”
梅杏雨沉声道:“救人可以,带回西域也可以,但是有两样东西必须留下!”
郝步芳忙问道:“什么东西?”
梅杏雨道:“你手里的慧剑与夏侯杰的情剑!”
郝步芳叫道:“你简直在做梦!”
梅杏雨道:“我不是做梦,你的那支剑本来就是我的,应该还给我,至于另一支情剑,虽是魔心圣教之物,但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
郝步芳道:“为什么不需要?”
梅杏雨道:“我们有了这两支剑,才可以翦除赫连新与王侠这一对凶人,他们伏诛以后,天下就太平了,你还要宝剑干什么?”
郝步芳道:“那时你还会让我在西域立足吗?”
梅杏雨道:“我绝对可以保证不去侵犯你,除非你野心不死,未忘觊觎中原,我自然不能答应!”
郝步芳冷笑道:“你说得倒好听,宝剑都给了你,我要一个人有什么用?”
梅杏雨沉声道:“你有了夏侯杰这样一个丈夫,如果还不满足,你就太贪心了。”
郝步芳冷冷地道:“如果夏侯杰真心爱我,我自然可以放弃一切。可是他根本看不起我,何况我又残了一臂……”
梅杏雨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拿着宝剑,就可以使他爱你了吗?”
郝步芳道:“我手握着宝剑,随时可以威胁到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危,他纵然不喜欢我,为了大局着想,他可能会乖乖地守着我……”
梅杏雨道:“你这样一想,就把他看错了,如果他肯接受你这种威胁,早就留在西域伴着你,不会回到中原来了。”
郝步芳陰沉地道:“你说对了,由此可见我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地位,我交出宝剑,他会跟我厮守吗?”
梅杏雨道:“夏侯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把公义看得比私情更重,如果你能顾及大义,说不定还会换到他的好感,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王侠在旁道:“步芳,以挟天下之神威去换取一个男人的感情,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郝步芳瞪他一眼道:“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该怎么做。”
王侠耸耸肩膀,含笑不语。梅杏雨淡淡地道:“你究竟准备作何决定?”
郝步芳咬牙道:“我不能答应,一剑在握,夏侯杰即使不爱我,至少还得时时注意我,想到我。如把剑给了你,他可能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乔璇姑两手一摊道:“那我只有不救他了。”
郝步芳道:“你敢不救,如果你不来,夏侯杰是穆元标害死的,我找不上你。现在你见死不救,就是你害死他的,我第一个就杀了你替他报仇。”
乔璇姑瞪起眼睛道:“你杀吧,冲着你这句话,我说什么也不救了。”
郝步芳扬剑待发,梅杏雨一叹道:“乔姑娘,你还是救他一下吧!”
乔璇姑道:“救好了夏侯大哥,夏侯大哥也不会看上这恶妇的,还是要找她拼命,死在她的剑下。”
梅杏雨黯然道:“那是她的事,至少我们问心无愧,不能拿夏侯杰的性命来赌气。”
乔璇姑道:“也许夏侯大哥会接受她的建议,跟她好了呢?”
梅杏雨道:“那更好,至少夏侯杰可以劝劝她不再胡作非为,使大家得到平安。”
乔璇姑蹲子,口中还喃喃地道:“这真不值得,我如果是夏侯大哥,宁可死了也不能受这种委屈……”
口中说着话,手却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还没有送到夏侯杰口里,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块石子把她的药丸击落在地,接着第二块石子把药瓶也打碎了。
乔璇姑明明看见石块飞来,却未能闪开,足见掷石的人功力之深,连她回避的动作都料准了!凌无咎看见石块是从一株大树后发出的,提剑冲了过去,口中厉喝道:“什么人?”
树后一个苍沉的声音道:“是老夫,滚开!”
风无向已听出是谁了,连忙附耳告诉铁冠真人。凌无咎却怒声叫道:“你叫谁滚开?
这是武当的地方……”
铁冠真人出声招呼道:“凌师弟!武当今天是门户洞开,来人不禁了!”
树后那苍沉的声音道:“想禁也禁不了,今天这么多的不速之客,哪一个是你们拦得了的!”
郝步芳走到大村旁边道:“穆居易,你这个老混蛋!你有种就出来。”
穆居易在树后道:“我说过不出来的,你有本事就过来试试看。”
那株树大可两人合围,穆居易躲在树后不露脸,很难直接进招。如果要追过去,又怕他突施暗算。
郝步芳沉吟片刻,才试探着斜刺一剑。穆居易一掌平拍,敲在剑身上,差点将她的剑都未月兑手——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