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七鸟的七禽剑法原是各人自成一套。然而,动起手来,都又互有默契,此起彼落,配合得很好!
柳氏父女的太极剑法讲究以静制动。多半是在守势中取胜,遇上他们四人联手为阵,自然不易找到进攻的缺点,幸好赵千里的少林剑法着重攻势,而且十分犀利,因此三个人配合起来,倒也颇具威力!
风无向看了一下,觉得崂山七鸟的联手阵势虽强,但这三个人动静配合得宜,不但不会吃亏,好象还稍占上风,遂打消了插手帮助之意,对夏侯杰道:“夏侯兄,看样子这儿还用不着我们……”
柳瑶红试出对方并没有多大利害,忍不住高声叫道:“对,你们有事尽管先走好了,等下子我把这四头呆鸟解决了,很快就可以追上你们!”
她可能还是第一次出手与人正式为敌,出剑极为犀利,却也难免犯了心浮气躁的毛病,幸好柳文佩一支剑十分稳健,处处都在照顾着她。再者赵千里临敌经验虽不足,剑法却得自真传。他为人也比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看情形他们的确很安全。
然而夏侯杰却摇摇头,没有要走的意思。风光向急道:“夏侯兄,这四个人受万里追魂之利用已是千真万确的事,要不然范成江也不会故意制造纠纷……”
夏侯杰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的目的在耽误我们的行程。可是,照这四个人的能耐,并不能阻碍我们。”
风无向一怔道:“那夏侯兄认为如何?”
夏侯杰道:“我就是不明白,所以要等着看个究竟!”
风无向略作沉思道:“好,那兄弟也参加进去,早点把他们解决了,大家一起上路!”
夏侯杰没有赞成,也不表示反对,风无向拔剑加入战团,他到底是少林门下的成名高徒,一加入进去,战况立见改变。这倒不是他的剑法有超人之处,而是他的作战经验较为丰富。一眼就能看出敌我的情势优劣之所在。
他首先发觉崂山四鸟的剑法单打独斗时,的确难入高手之列。
然联合在一起,有其他三人为之作后盾,变成了只攻不守的优势,即使是造诣再深的剑手,也很难胜过他们,无怪他们能造成赫赫的声名,也无怪他们不肯落单行动,到那里都是成群结队的!要想击败他们,除非是先把他们分开,可是要把他们分开,倒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这四人各居一面,进退与共,步履一致,好象是演习了一般。无论遇上多大的强敌,也不会乱了方寸,除非是在特殊的情况下……
所以他搭上手之后,立刻展开了一轮急攻,剑如狂风骤雨般,抢尽先机,反倒使柳文佩等人拘束住了。
崂山四鸟也被他这二阵急攻封住了手脚,变为有守无攻的局面,而且渐渐向后退去,不过他们联手之势仍是十分紧。风无向抢攻得手,更是不肯放松,他步步进逼,手下剑势更急。柳瑶红目瞪口呆地叫道:“表哥!原来你的剑法已经进步到这种境界,你可瞒得我真紧!”
柳文佩已经停下了手,得意地微笑道:“你表哥天资过人,我这点本事实在不够资格教他。否则我何必把他送上少林去学艺呢!不过他能有如此境界,倒是我想不到的!”
也因为风无向占尽上风,柳瑶红与赵千里都歇下手来,拄剑旁观。
柳瑶红尤其兴奋,大声叫道:“表哥,加点劲,把这四个家伙好好地教训一下,现在可知道厉害了!”
她正说得高兴,忽然惊叫出声,原来风无向脚下绊着一块隆起的石条,身形立即失平衡向前栽去,差一点儿撞到对方的剑下,幸好他人生得机警,就地一滚,躲过了钱健的一招狠刺。
可是他没有防到路边的排水沟,一下子滚进沟里,虽然里面没有水,沟也不深,然而那沟宽仅尺许,他滚落下去,行动极为不便,更糟的是握剑的手刚好压在身下,身子被山沟夹住一时怞不出来!
七鸟中的赤鹰范成江生性最为陰残,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冲出圈子,拧剑猛往下刺,剑尖对准了风无向的颈间,存心要置他于死地!
夏侯杰等人相距较远,抢救不及,柳瑶红尤其关心,差点没有急得哭了出来。她奋不顾身地拔剑猛扑,意欲也将范江成杀死,替风无向报仇!
崂山七鸟中其余三人自然不容她如此,钱健连忙挺剑挡住,柳文佩与赵千里双双挺剑赶来。刘汉武与张仁杰分头迎上,变成了十对一的局面。由于柳瑶红等人情急拼命,他们自然难以抵挡!
钱健一面架住柳瑶红的急攻,一面叫道:“老四!快回来!站住位置!”
范成江一剑刺下去后,久久未见动静,他的剑尖原是对准风无向的咽喉下手,不想风无向将头一低,张开钢齿将他的剑尖咬住。这种防卫的方法可以说从所未见,无怪他会呆住了,听见钱健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
可是叫他就此放手,他实在不甘心,呆了一呆,凶心又起,手中的剑柄用力往下一压,同时还抬起一只脚,使劲往风无向的肋骨上端去。
在他的意料中,风无向是万难逃过这一脚的。
因为沟中并无转侧余地,肋骨虽非致命之处,可是风无向负痛之后,一定会把口张开,他那一剑就可以推刺进去了!想得尽管如意,事实却大出意外。他的脚还差寸许就要踹上风无向的身子,风无向的一只空手猛然伸出,托着他的脚往旁边一带,将他平摔出去。
他心知不妙,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希望能由剑的拉力稳住身形,不让武器月兑手。
谁知风无向的心思更妙,一切的行动都在预料之中,利用他的拖力,牙关咬得更紧,顺势立起身形,那只空手趁机戳向范成江的肘弯,刚好点在关节上,格勒轻响中,范成江痛彻肺腑,剑自然握不住了,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向地上栽倒下去,风无向仍不放松,跨步上前,挥剑下削!钱健等人虽在缠斗,注意力仍放在这里,柳瑶红等人也是一样,所以见到风无向转败为胜,钱健情急冲过去救人,她居然没有拦阻!
钱健冲到风无向身边,风无向的剑已经砍了下去,他心知救人无望,挥剑泾削风无向的腰部,意欲杀死风无向,替范成江报仇!
风无向手势不变。只是一低头,用口中咬住的那柄剑迎向钱健,锵然声中,双方用力都不小,风无向是以剑身平着迎架,那柄夺来的剑应声而折,只有三四寸仍咬在他的口中。钱健似乎没想到风无向的齿劲如此坚刃,不由呆了一呆,他低眼向地下的范成江望去,只见他在痛苦地辗转声吟,却不象受伤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伤痕!
风无向由口中取出断剑,淡淡一笑道:“钱大侠不必紧张,令师弟虽然敌不过我,我却不想伤害他的性命!”
钱健微微一愕,拱拱手道:“风老弟高谊隆情,崂山七鸟当永铭于心,日后有机会必然报答!”
范成江在地上哼道:“大哥!我的两只手都毁了!”
钱健又是一呆,风无向微笑道:“范四侠对人的手段太过狠了一点,崂山七鸟的报复方法尤使人不敢领教。晚辈没办法只好截断了他右手的关节筋脉,拍碎了他左手的肩胛骨,限制他这一辈子用剑了!”
柳瑶红哈哈大笑道:“好极了,崂山七鸟一个不少,只是多了一头折脚鹰,传闻出去,一定有很多人高兴的!”
钱健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扶起范成江,沉声道:“以老四的武功,风老弟杀了他亦不为过,只是将他伤成残废,似乎太过份了吧!”
风无向微笑道:“我留下他的性命已经是很客气了,谁叫你们崂山七鸟行事的原则太偏激了呢。敝表妹只抢走了他的一匹马,你们就要我们大家一起陪着送命,我假如不毁了他的双手,破了你们的联手剑阵,今天这个局面将如何了结呢!”
钱健深沉地道:“风老弟果然好算计。范四弟成了残废,联手剑阵已破,今日无力言战。可是山高水长,日后不乏见面的日子,总有一天崂山七鸟要报答风老弟的感情!
风无向也沉下脸道:“红雀,你也是在江湖上称闯字号的,可别提醒我做出那种斩草除根的绝事!”
红雀钱健悍然地道:“崂山七鸟不过四个人在场,就算你把我们全杀死了,还有三个人会料理后事的!”
风无向默然片刻哈哈一笑道:“以风某本人的脾气的确不想放过你们。可是,风某出身少林名门正派,不容我做出斩尽杀绝的事,你们走吧,天长地久,风某总等着你们。”
钱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扶着范成江牵马欲往来路行去,夏侯杰一横身挡住道:
“你们换条路走吧!”
钱健一怔,夏侯杰又道:“虽然你们不承认跟万里追魂有联络,但是我敢担保你们是为他效力!”
钱健顿了一顿道:“是又怎么样,任你们这几个人想与侠王作对还差得远呢!”
夏侯杰微愕道:“你们管万里追魂叫做什么?”
钱健大声叫道:“侠王,侠中之王!”
风无向哈哈大笑道:“行侠乃光明正大之事,万里追魂那种鬼鬼祟祟的行为,也配称得上侠字,底下再冠上一个王字,那真是荒天下之大唐!”
钱健怒目道:“假如侠王听见你现在的话,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夏侯杰立刻道:“风兄的话可以算上我一份,你尽管告诉他去,别说是背后骂他,当他的面,我也照骂不误!”
钱健怒道:“好!那你就让开道路!”
夏侯杰微笑道:“万里追魂不是在前面吗?你们往后走,怎么找得到他呢?”
钱健脸色一变,掉过身去,将范成江扶上马,与另外两人跨鞍疾驶而去,柳瑶红立刻道:“夏侯大哥,你怎么放他们从这条路走了呢!他们不是正好赶去通知万里追魂吗?”
夏侯杰摇头叹道:“你真以为万里追魂在前面吗?”
柳瑶经道:“难道是在后面?”
夏侯杰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追过了头了。”
风无向怔然道:“夏侯兄,这一来兄弟也弄糊涂了,照钱健失口的情形看来,万里追魂的确是落在了后面。可是我们既然追过了头,他又何必叫崂山四鸟前来纠缠我们呢!”
夏侯杰道:“万里追魂计出万全,就是因为太周全了,反而出了漏洞。他派遣崂山四鸟前来是为了阻止我们回头的,只可惜他行事太神秘,没有把内情指示得明白!”
风无向连忙道:“夏侯兄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夏侯杰道:“我们预约三头行进,各以五十里为限。若无发现便立刻回头,万里追魂的藏处一定颇为严密。第一次被我们滑过了,他又怕我们回头。所以才使出那一疑兵之计,以便造成我们的错觉使我们一直向前!”
风无向道:“他不声不响让我们往前模好了。”
夏侯杰道:“这就是他太周全而漏出的破绽,他怕我们走出不远又回来,因为他弃马不用,证明行事之处就在临近,我们迟早也会发现的。所以,他叫崂山四鸟前来闹一阵,坚定我们前进之念!”
柳瑶红道:“我还是不懂!”
夏侯杰道:“真要阻止我们前进,崂山四鸟是否能办得到?他们联手剑阵虽强,我相信大家一起上手,破之绝招非难事,风兄一个人就办得到了!”
柳瑶红不以为然地道:“那倒不见得,表哥差一点就死在范成江的剑下。他太不小心了,决斗的时候,怎么可以顾头不顾脚呢?那一路跌得好险!”
夏侯杰笑道:“令表兄习技少林,闯了几年的江湖,假如真是那么粗心,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柳瑶红怔了一怔叫道:“原来表哥那一跤是故意摔的!表哥!你真坏了,害得我空急了一场!”
赵千里道:“倒底是夏侯兄见闻渊博。其实,我也应该想到的,师兄是在嵩山本院练功的,敝门的基本功夫就是先走梅花桩以稳固下盘,那怕是刀山剑林,师兄也不致乱了脚步,一块石块怎能绊倒他呢!”
柳瑶红低下头道:“是啊!看来我们是白躁心了!”
风无向连忙道:“这倒不尽然,不是你叫了那一声,范成江也不会情急出列,我依然无法破他们的连手剑阵,那一跤才等于是白摔了!”
柳文佩道:“老朽先时的确也没有想到,因为无向装得太象了,可是,这种事不可以为例,尽管你有十分把握,仍是带着一半的危险性。假如你一口咬不准,这时那有命在!”
夏侯杰笑道:“-老伯这可是过份躁心了,风兄是个极谨慎的人,他在行动中绝无冒险的成分,那一招空口接剑,恐怕下了不少年的苦功呢,小侄看那断剑上的齿痕宛然,想见他是胸有成竹的了!”
风无向这才微微一笑道:“夏侯兄过奖了。兄弟这一招空口接剑固然下过多年苦功,也只能用来对付范成江那种人。若是夏侯兄的情创刺过来,兄弟纵然能接住,只怕也要变个瘪嘴老翁了!”
柳瑶红忍不住笑了,片刻道:“夏侯兄还没有说明何以崂山四鸟是万里追魂派来阻止你们回头的呢?”
夏侯杰道:“第一、崂山四鸟的武功并不能阻止我们,万里追魂却偏偏派他们前来,而且大言不惭,公开找我们全体的麻烦;第二、他们阻止的对象应该是我与风兄,可是柳老伯与柳姑娘找他们拼斗时,他们并未拒绝,而且动手的时候,守多而攻少,故意表示弱象,好让我与风兄怞身先行……”
风无向道:“是啊!兄弟还催促夏侯兄赶快上路呢!若非夏侯只想得周到,我们又上当了!”
夏侯杰笑着又道:“第三、他们若是真心寻仇,应该崂山七鸟同时行动才对。可是另外三个人却将马匹出借,落在后面,显然是万里追魂用得着他们。最使我怀疑的是柳老伯等五人前来,只骑了四匹马……”
柳瑶红道:“范成江的马被我抢来了,他想将马匹抢回去,所以才不另骑一匹马!”
夏侯杰笑道:“崂山四鸟明知对象是我们,夺马无望,那番话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他们真正是想吵闹一场后,假装不敌,知难而退,留下五匹马,好供我们五个人向前赶路!”
柳瑶红拍手大笑道:“夏侯大哥简直想到万里追魂的心里去了,就是有一个地方预料错误!”
夏侯杰微愕道:“请柳姑娘指教!”
柳瑶红笑着道:“刚才夏侯大哥说崂山四鸟假装不敌,知难而退,他们不敌是事实,用不着假装!”
夏侯杰笑着道:“很是很是,多承姑娘指教!”
双方都是在开玩笑,所以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只有赵千里一个人不笑,他庄重地道:
“既然夏侯兄发现万里追魂在后面,我们就应该争取时间,赶快退回去!”
众人都为之一震,柳瑶红急道:“对啊!我们这一阵说话,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大家快走吧!”
夏侯杰摇手道:“不急!不急!”
风无向也笑道:“夏侯兄自然胸有成竹。否则,早就动身了,那会留在这儿闲谈呢!”
柳瑶红忙问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风无向道:“等人前来领路,万里追魂近在眼前,我们却无法找到,可知那地方十分隐蔽,与其漫无目的地乱撞,倒不如好整以暇,等人带我们前去!”
柳瑶红不解地道:“谁会给我们带路?”
风无向用手一指道:“那不是来了吗?”
他的手是朝天而指,晴朗的碧空中射来一对银星。却是两只白鸽,夏侯杰微笑道:
“风兄与我倒是一样心思,我正在怀疑万里追魂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必有特殊的通讯方法,果然不出所料!”
这时那一对白鸽已飞到临近,柳瑶红不待吩咐,伸手一扬射出两支袖箭,风无向欲待喝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对白鸽如星丸急坠,柳瑶红跑去拾了起来,风无向忍不住埋怨道:“表妹,你太鲁莽了。我们就是想跟踪这对白鸽找到万里追魂的,你把它们射了下来,不是断了线索了吗?”
柳瑶红一噘嘴道:“你又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你们要截下鸽子上的消息呢!”
夏侯杰见事已如此,倒也不便再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白鸽。由鸽腿上取下一张小字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来人已返,速告侠王阻截!”
另一只鸽脚上却是一张黑绢,用红色写着:“七弟手臂残于风无向之手,盼以透骨针报之!”
夏侯杰见状一笑道:“幸亏柳小姐这两箭,否则风兄就要伤于陰谋之下了!”
风无向不以为然地道:“我倒不相信那什么透骨针能伤得了我!现在信是无法送到了,否则我真愿意试一试!”
柳瑶红道:“这也不难!我负责把信送到就是了!”
风无向一怔,柳瑶红继续道:“这两头鸽子并未受伤,我的袖箭是没有箭头的,只不过将它们击昏而已!”
风无向半信半疑,可是那两头鸽子身上的确没有伤痕,更不见血迹。
柳文佩笑道:“红儿以前专好利用袖箭射杀鸟雀,我怕她养成好杀之心,所以不准她在箭上安镞!”
风无向道:“无骸之箭,练来有什么用!”
柳瑶红笑道:“用来打袕道呀!这比隔空点袕更有效呢,功力再深的人,最多也只能将暗劲送达半丈之内,我用手一指,十几丈都得心应手,而且还不止一支,刚才忘记使用了,否则用不着你出手。我也能把崂山四鸟收拾了!”
柳文佩喝道:“你又在胡说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这点暗器手法算得了什么?”
夏侯杰见那两头白鸽已开始苏醒,忙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只可惜身上没有笔,否则倒是可以改上两个字!”
“我有……”柳瑶红道
说完脸又红了,她从腰间取出一枝画眉的烧焦木棒低声道:“这个能用吗?”
柳文佩笑道:“丫头!你从不画眉,怎么会带着这个玩意儿?哦!我知道了,今天你见到表哥来了,本来想打扮一下的。刚好被我看见了,你就赶紧藏了起来。我正在奇怪你背着墙鬼鬼祟崇地干什么!原来是……”
柳瑶红这下可真的不好意思了,她跺了一下脚,回头拔腿就跑。风无向忙道:“师弟!你快去把她拉住。现在我们可不能先露行迹……”
赵千里傻傻地要追上去,柳瑶红却站住哼道:“不用拉,我不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风无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表妹,你别生气,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柳瑶红哼了一声,心中仍未释然,夏侯杰将小字条上的字已改为将字,成为“来人将返速告侠王阻截……”
柳文佩道:“改这一个字,有什么用?”
夏侯杰道:“把口气变得缓一点,叫他们不太着急就行了,否则万里追魂反会看出破绽!”
风无向却将那张黑纸原封不动地卷回鸽腿上,双手一松,两只白鸽冲霄而起,大家立刻跟着追去!
柳瑶红却急道:“表哥!你怎么认真了!”
风无向笑道:“你不要急,我已经知道了,心里自然有个准备,他们要暗算我就不太容易了!”
柳瑶红道:“你总是自恃艺高胆大,处处逞强,害别人替你担心。我不管了。等一下见到那崂山三鸟时,我立刻赏他们一把袖剑,我可不要你冒险!”
说时真情流露,连眼圈都红了,风无向倒不禁力之默然,夏侯杰与柳文佩相视微笑。
为了追踪白鸽,他们倒是不敢怠慢,跑出近十里路,白鸽钻进一家院落中不见。柳文佩忙道:“原来在这里!”
夏侯杰停住脚步道:“柳伯知道这是哪一家吗?”
柳文佩道:“这是我们方才向银燕林芳借马的地方,早知如此,根本用不着求鸽子带路了,这是一所荒宅。宅主姓林,据说是前朝林和靖处士的后人,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只有一个老人家在守着废宅!”
林和靖三个字使得夏侯杰与风无向二人俱是一震,而且夏侯杰失声叫道:“一定是这里了!”
风无向也应声道:“不错,我原来还以为是梅家的故宅,谁知竟会在这个地方!”
林和靖是稗话野史上很有名的一个文人,他胸怀耿洁高雅,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留下千古佳话!
这所废园的主人既为林和靖的后人,追随先祖遗风,多少总与梅有点关系,也许那柄绝世神剑之秘,就在这所废园中,柳文佩见他们两人都是这种口吻,忍不住问道:
“你们说什么?这地方有些什么古怪?”
风无向连忙道:“舅舅,现在来不及多作解释了,因为话头太长。三言两语也讲不完,您到过这里吗?”
柳文佩道:“住在本城的人差不多都到过这里。因为这家的主人追随祖风,喜爱梅花成性,园中梅林、胜迹极盛,稍有身份的人,差不多都邀赏玩过。只是十几年前,故主弃世,后继无人,逐任之荒废,可是这片园林还是靠着一些绅士们维持着……”
夏侯杰忙又问道:“埋香冢是怎么回事呢?”
柳文佩笑道:“说起来这倒是一件极为香艳绮丽的典故。据传,两百年前,这所园林的主人曾在梅园中邂逅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如花似玉,知书识字,诗文俱佳,就是不知道来历。那时这姓林的主人也是风流倜傥,两个人居然莫明其妙地发生了恋情,绪数年。一夜那个女子又莫明其妙地失踪了,那个男的苦思成疾,奄奄数载,临终之前,突萌异念。命家人修了一所空墓,将那女子的遗留物件埋入墓中以寄深思。这故事可信不可信很难说,不过也有人说是灵狐变化,前来证缘的!”
夏侯杰与风无向对视一眼,飞快地奔到废园前面,找了一个墙上的缺口向里面窥伺,却静荡荡的不见人影。
这时尚为深秋,梅叶尽落。梅萼初绽,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梅林中依稀可以见到一些颓废的亭台楼阁,柳文佩跟着上来道,“那座石亭就是栖鹤亭,本来饲养着十几头白鹤,自从主人死了之后,鹤去亭空,只留下一片残迹供人凭吊了,不过那梅花还是年年开花的……”
夏侯杰低声问道:“埋香冢在什么地方呢?”
柳文佩道:“在更深入的地方,是一所大石墓,造得很讲究,大家都在墓旁的石台上赏雪玩梅。”
夏侯杰沉思片刻道:“飞鸽传信,万里追魂知道我们会来,为了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最好能分两路追去,一拨人由大门口直接前闯,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批人则从此地秘密潜入!”
柳文佩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人员如何分配?”
风无向道:“我必须跟夏侯兄在一起!”
柳瑶红赌气地道:“我一个人从前门硬闯!让他们全力来对付我。你们就可以安全地进去了!”
夏侯杰笑道:“万里追魂不是傻子,他在此地布置严密,绝不会使用全力去对付一方面的。倒是潜入的人危险性更大,不过柳小姐的选择并无错误,就是力量太单薄一点,万里追魂不知在这儿留有多少人手,光是崂山七鸟中二个女子就不好对付。因此我想请柳老伯与赵兄一起走前门,声势也壮一点!”
柳瑶红正待反对,风无向忙道:“这是正理,表妹的剑法很过得去,可是对方的手段更厉害,明攻暗算,可能一起来,尤其是那透骨针,更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要多小心一点,多两个人互相照应着就安全多了。”
柳瑶红见他说话的态度很诚恳,而且提了她一下,心中有点活动了,柳文佩接着道:
“不错,那透骨针一定是种极为歹毒的暗器,可是从鸽足上的字条看来,那玩意儿专为对付无向才用呢!假如我们能吸引住崂山三鸟,使她们无暇去对付无向,倒是对大家都有好处!”
柳瑶红一听连忙道:“那我们就走吧!而且我们指名找崂山三鸟出来答话,表哥就更安全了!可是以后怎么碰头呢?”
夏侯杰道:“你们在前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等你们将人吸引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乘虚而入,你们根本就不必进来,在外面拖得越久,我们的方便也越多!事后我们自然会出来跟你们会合的!”
柳瑶红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嘱咐风无向道:“表哥,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别太逞强了!”
柳文佩笑着道:“你表哥在外而闯的世界比你多,经验比你丰富,还用得着你关照他这些!”
柳瑶红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潮,连忙掉头走了。柳文佩和赵千里怕她有失,连忙也跟了上去。
风无向朝夏侯杰吁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夏侯杰却笑道:“风兄!我看令表妹对你真是一往情深,你倒是不能辜负她,而且在江湖上,像令妹这种人品也是千百难得其一。”风无向连忙摆手道:“夏侯兄!任何方面你教导我,兄弟都愿意虚心接受。
就是在感情上,你可不够资格教我,因为你自己在这方面也不够高明。”
夏侯杰顿时默然无言,风无向忙歉然道:“夏侯兄!小弟出言无状,你可别见怪!”
夏侯杰轻轻一叹道:“风兄说哪里话来。正因为我自己是个情场上的失败者,所以才了解到其中的苦况……”
风无向微笑道:“兄弟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上篙山习技后,家师才赐了这无向二字,他认为我天生是个绝情的人,这一生只能与湖山终老,所以命名无向,叫我时刻警惕,别招惹起情感的纠纷,耽误别人的终身!”
夏侯杰看了他一眼,风无向却全神地凝注着林中的动静,好像对感情的事,确实漠不关心。他不由轻轻一叹,片刻之后,林子的一端传来一片喧闹声,风无向笑了一下道:
“他们行动了,我们是否也可以开始?”
夏侯杰道:“稍等一等,看看动静!”
风无向果然又静伏原地。喧闹声越来越大,而且隐约有兵器交触之声,林中人影轻闪,有三四个身着灰衣的人被闹声吸引,往前面而走,行动疾如狸鼠,身手矫捷,可见都是武林好手。
风无向钦佩地道:“夏侯兄果然心细如发,假如象兄弟那样冒失,行踪早露,那番声东击西之计岂不是白费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万里追魂的布置如此严密,我想他在林中埋伏的绝不止这几个人。可是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了,为了争取时间我们还是进去吧!”
风无向闻言立刻飘身进了围墙,夏侯杰跟着进去道:“风兄,阻碍难免,我们速战速决,万一遇见伏敌,自不必缠战过久,但是也尽量避免到伤人流血!”
风无向一怔道:“这就难了,速战速决,自然出手就是险招,又如何能不伤人呢?”
夏侯杰笑道:“风兄虽非佛门弟子,却是出身少林佛家,相信一定有慈悲为本的手段……”
风无向微微一笑道:“原来夏侯兄存心要我把压箱底的玩意儿全掏出来,敝门的剑气闭袕功夫极为隐密,连本门弟子都很少知道,夏侯兄怎么晓得的?”
夏侯杰道:“兄弟在参加泰山剑会之前,曾经得到苦果和尚的一些指示,对各家专长武功略有所知……”
风无向怔了一怔道:“这个和尚倒很博闻。这些事他插上了下手,又加上了一个万里追魂,看来还真辣手呢!”
夏侯杰眉头一掀道:“对了,我们将全副精力放在万里追魂身上,竟把他给忘了,假如梅氏祖孙确是被陷在此地,他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风无向道:“夏侯兄怎知梅氏祖孙失陷在此地呢?”
夏侯杰叹道:“她们因为掌握着神剑之秘,才成为万里追魂注意的对象。可是万里追魂一路上只是把我们列为防备的对象,处处阻扰我们,分散我们的注意,可见他对梅氏祖孙早在拿握之中,才有精神来对付我们,万里追魂将此地设防得如此严密,更可见他已控制了此地,假如这就是藏剑之所,梅氏祖孙也一定在此了!”
风无向呆了一呆道:“是啊!夏侯兄,你真沉得住气,既然你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不快点采取行动?”
夏侯杰道:“不必急,万里追魂一定还没有得手,所以才不让我们前来,否则他早就退定了!”
风无向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早去早好!”
说着预先往林中窜去,夏侯杰手按剑柄,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以防万一,这段距离在风无向遇袭时,他可以从容驰援而不至两个人同时失陷在内。
走进二十余丈后,栖鹤亭已在眼前,石柱茅盖,松木为栏,颇具风雅,亭畔是一个浅他,假如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或暮或酒,欣赏着池中立鹤逸姿,那是何等风雅的情调,只可憾人事不永,景物全非。
亭残池涸,鹤去影咨,徒留一份令人惆怅的残迹!
风无向走到亭畔,突然茅盖上飞下两道灰影,前挟寒光,袭向他的两侧,风无向虽然没到到埋伏的人躲在亭盖上,可是他身处险地,随时都在戒备中,有风吹草动,手中青铜长剑立刻反挥上去。
刷刷两声,血光四溅,两个人连一声都来不及叫出来,即已拦腰被斩为四截,砰然坠地。
夏侯杰一皱眉头,风无向立刻道:“夏侯兄!这并不是小弟好杀成性,因为他们的突袭太急了,小弟还来不及多作考虑,剑已挥送了出去,换了别人,只怕也是一样的反应!”
夏侯杰走过去掀翻那两段死尸一看,不禁讶然道:“这两个人的脸好熟。”
风无向也走了过来,仔细瞧了一下道:“这是武当门下的两个弟子,依辈份而论还是黄先青的师叔,与铁冠真人同辈。不知为何在此,而且还换了俗装……”
夏侯杰哦了一声道:“难怪我看来面熟,我与铁冠真人较剑时,他们都在旁边观战。
所以才有点印象。他们埋伏在此,难道也受了万里追魂的诱惑与利用?”
风无向道:“这还用说吗?武当人多势众,门中弟子难免总有一些败类,尤其是他们这一代,仗着铁冠道长的威名,常在外面倚势凌人,铁冠道长对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将绝技改传俗家子弟,不过他们的剑法也相当了不起,刚才幸亏兄弟在情急之下,使出达摩剑式,一举成歼,否则缠斗起来,我们虽不至落败,胜来却也大为费事!”
夏侯杰点点头道:“是的,他们两人也是自恃艺高胆大,所以才敢欺身下击。万没想到风兄出剑如此犀利!”
风无向有点高兴地道:“是啊!万里追魂安排这两名高手在此,致少也认为可以挡我们一下的。他们死得这么快,恐怕万里追魂自己也没有想到。”
夏侯杰微现优色地道:“我们日后见了黄兄?恐怕不好交代吧!不管怎样,他们总是他的长辈……”
风无向道:“怕什么,武当门下出了这种败类,我替他们清除了,他应该感激才对。
其实铁冠道长对他们也相当头痛,这些家伙辈份既高,又是他同辈的师弟,管严了,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看,管松了,忽视例规又何足以服众。不过他们只是行动傲慢一点,经常出出风头而已。象这样与万里追魂勾结,恐怕他还不知情,若是晓得了,至少会气个半死。”
夏侯杰略一沉思才道:“既是如此,我们费点事把他们掩埋了见到黄兄也不必提起……”
风无向连忙道:“现在哪有工夫?”
夏侯杰道:“武当究竟是武林主脉之一。看在黄兄的份上,我们也该替他保存一些额面,这件事传说出去,别说武当不好看,我们也没有光彩!”
风无向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不过对外可以不说,见了黄先青,却一定要告诉他,叫他通知铁冠真人善自警惕,免贻门户之羞。我这不是幸灾乐祸,实在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少林武当一都丢不起这个人,休戚相关,我想他不致于怪罪我们的。”
夏侯杰低声道:“以后再说吧,先埋尸体要紧。”
风无向四处看了一下,弯腰在池边搬起一块大石,将两个尸体的脑袋都砸烂了。
夏侯杰神色一变,风无向立刻解释道:“目前我们的事更重要,实在无法怞暇挖袕埋尸,把他们的面目砸烂了,让人家都认不出来就行了!”
夏侯杰虽不同意,却也无法说他的行为不对。因为风无向的顾忌很有道理,假如那柄神剑落在万里追魂手中,其后果更不堪设想,比起这掩尸灭迹之事,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轻叹一声道:“这样太对不起他们了!”
风无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若是按照门规来说,他们真该碎尸万段,家师就是鉴于武当这些老一辈的行止张狂,所以将少林一些行为略差的同辈师兄弟,一律禁闭入关静坐,非等到恶念皆除,才准出关。家师就是怕发生这种事,因此出家人修持工夫不够,最易受好人所诱……”
说着暗处又传来几声微响,夏侯杰警觉得快,他连忙拔出情剑迎空连挥,将袭来的一蓬暗器劈碎。
二人低头一着,却是几颗黑色的木珠被剑锋劈成两半,散落一地,风无向神色一变道:“来人的暗器手法相当高明,且又躲在暗处,我们倒是应该小心为是!”
夏侯杰望了一下道:“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风无向道:“一定是在树后面,而且那两棵大树的可能性最大,夏侯兄,我们从旁边包抄过去把他们逼出来!”
夏侯杰察度一下形势道:“没有用,等我们到达那里,人家早就迟走了。我想还是小心戒备,继续前进吧!”
风无向点点头道:“也好!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小弟想先做一番肃清工作,夏侯兄!
请你守住我的背后,兄弟用师门秘授的青磷弹先把他烧出来!”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颗青色小丸弹朝前一弹,树后果然冒出一条灰影,风无向将握剑的手一松叫道:“你就是逃上天去,只怕也难逃一死!”
剑去如虹,一下子扎在那人的后心上,那人朝前一跌,但立刻又爬起来,带着背上的剑继续前奔。夏侯杰正要追上前去,风无向再次扬手,弹出一缕青光。
他刚才虚张声势,那颗青色弹丸还留在手中,现在才真正地发出去,那人背上又中了一弹,冒出一蓬青色火焰,爆得血雨横飞,身子砰然倒地。青弹中的绿色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那人滚了几滚,已经无力再动。
等夏侯杰走过去,那人已烧得面目全非,混身焦黑,背上的那支剑也摔落在远处,身上还在冒着缕缕黑烟,夏侯杰见状微惊道:“风兄,这青磷弹真厉害!”
风无向长叹一声道:“这类火毒凶器原是川中唐门的独门暗器,家师昔年曾为唐家解决了一项大困难,蒙相赠三粒,以为报答,家师身在佛门,要之无用,可又不好意思拒绝,遂收下来,给了兄弟一粒,以备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奸徒,作为防身之用。”
夏侯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兄弟也在奇怪,象少林这等名门大派,似乎不曾有这种歹毒的暗器,不过风兄将这一粒青磷弹用得太可惜了。”
风无向道:“我假如不取出青磷弹,那个家伙也不会如此轻易现身!”
夏侯杰道:“我是说风兄月兑手飞剑,已使那人受伤了,似乎用不再着浪费那一颗青磷弹。”
风无向长叹道:“我必须使用青磷弹,毁去他的面,因为我不忍心见到他的面容。”
夏侯杰又是一怔道:“难道风兄认识他?”
风无向默然片刻才叹道:“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当我看见夏侯兄劈碎的木珠时,知道这是少林特有的菩提珠,目前会使这种暗器的,连家师在内只有三人,一个是家师,另两个都是我的师伯!”
夏侯杰更为吃惊地道:“那这人岂不是……”
风无向黯然地道:“家师的菩提珠是玉质的,无尘师伯是象牙的,只有无相师伯是木质的……”
夏侯杰这才明白风无向何以要用青磷弹毁尸了。
风无向继续道:“我见到木珠之后,心中已有所疑,所以才报出青磷弹之名。因为家师赠弹之时,无相师伯也在旁边,只有他才知道此弹之威,因此他闻言逃遁,我更确定是他了,这……真想不到,我还替武当担心呢,怎知少林门中,也会有这种败类!”
夏侯杰低下头道:“我们只见到他的背影,尚未确定是否令师伯,而且兄弟久闻无相大师年高德助……”
风无向摇头道:“不必怀疑,我知道一定是他,家师接任掌门之时,他表现得最不服气。因为家师在同辈中排行第三,资历声望都不如他,然而大师对家师极为器重,鼎力支持,他才委屈地承认了。家师对两位师兄也极为恭顺,请他们在少林上院清修纳福,无相师伯却偏不肯接受,情原屈尊担任藏经阁主持,以便多招揽一些实权,藏经阁主持的地位仅次于家师……”
夏侯杰对于少林的权掌内务不想深知。只是皱着眉头问道:“万里追魂究竟用什么方法将这些享誉极盛的武林人物收录己用的呢?”
风无向道:“是啊,这一点颇令我不解,崂山七鸟与武当的两位道长犹自可说,无相师伯在少林虽不得意,其地位也相当高了,怎么也比当万里追魂的走狗强!”
夏侯杰沉思道:“我们对万里追魂必须重新估计了,他的势力已经伸展到每一门派中,难怪武林中的大小事故他都十分清楚!”
风无向点点头道:“不错,连少林武当这些门规极严的名门大派都在所不免,其余各家还用说吗?今天我们必须揭开他的真正面目,找出他的用心所在……”
夏侯杰心中也有同感,他们不敢多作耽误,急急地向前走去。穿过重重梅林,进入深处,果见一所大石洞冢。
那是用白石板砌成的,占地极广,墓坑四周还彻有平台,设有石桌石椅供人坐赏,可是那块楼有埋香冢三字的大石碑却被人放倒了。
露出一个深深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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