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浑身哆唤起来,道:“公子开恩,小的一定说实话!”
皇甫维道:“可是你说了实话之后,过后被漆二娘查了出来,那时怎么办?”
老李听了更加像得了疟疾似地抖个不住,道:“那时候……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皇甫维微笑道:“这不是完了吗?看你这副害怕的样子,怎敢对我说实话呢?”
老李抖个不住,呐呐道:“小的也怕公子施展禁制脉袕手法。”
皇甫维道:“你总得选择一条路啊!”老李哼哈数声,道:“小的只求公子开思,等小的把暗号说出之后,就把小的杀死!”皇甫维皱眉道:“你这话虽是颇有诚意,但我怎知你会不会想到自己反正要死,索性陷害我一下,一来可以报月公佟雷之恩,二来也可报仇泄愤。”
老李被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弄得头昏脑胀,于是呆如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维冷冷道:“还是我的办法妥当,我先把你弄出外面,施展过禁制手法,然后以最快速度到另一个关卡去,若然小刘没有留难,我就立刻转回来把你解开,先让你逃出一段路程,方始向此庄动手,你说这法子如何?”
老李道:“小的只好求公子手底略略开恩,不要叫小的过于痛苦难熬也就是了!”
皇甫线道:“这一阵痛苦虽是不易忍受,但你总算得回一条性命。假使你所言不确,在内虽然被惊动,但你只要一会工夫,就无法救治,纵使是我有心解救,也无从着手,你可听明白了?很好,现在你把那暗号说出来!”
老李道:“刻下的暗号是二重一轻,然后再互换一掌!”
皇甫维接着道:“俄经过小刘关卡,忽去忽来,他如出声喝问,如何回答才是?”
老李沉吟道:“这个一这个……啊,有了,公子你只须冷冷喝一声‘少管闲事’,小刘定然以为公子是老庄主座下卫队之一。如果公子行动够快,他看不清楚公子面貌,就更是万元一失了!”
皇甫维冷笑一声,命老李起身,严厉地道:“你要记着两件事,第一是我身份特殊,纵然你们老庄主有本事把我困住,也不敢对我怎样。第二是俗语说得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随便捏造几句话,你就得饱尝本庄的严刑酸法!”
他站起身,顺手把老李抗起来,接着又道:“你好好站着,不要露出形迹就行啦,我来此目的不过是查看一下,马上就离开。”
老李不敢违抗,也不敢答允.正不知所措之际,皇甫维已纵下晒场向对面的屋宇奔去。
他的身法迅快异常,转眼间已跃到那一排屋宇切近。只见这一排屋宇俱与乡间村在相似,此刻每间屋的门户都紧紧闭住。
对正大门的一间较为高大,式样一看而知乃是本在公词。皇甫维自然知道这等形式不过是骗骗外人,其实此庄周围五十里以内,均是月公佟雷的手下。
他一下子就纵到公词左侧的一间房门之前,这时陡然微感后悔,只因他意忘了询问走哪一条路最是稳当。
但他已不能转身回去,当下运起天视地听的绝艺,侧耳一听,屋内传出低微均匀的呼吸声。
他不在迟疑,提一日夏气飘身飞上屋顶,运足目力迅速掠扫,只见屋后是一条两丈宽的长巷,再过去。有一排屋宇遮住去路和目光。
他一纵身飞落屋后的长巷,灵机一动,并不立即纵起。原来他忽然想到这前面的一排屋宇既然没有机关,这后一排的屋宇定然布置得十分严密。当下依着老李所泄露的暗号连击三掌,二重一轻。只见屋背暗处忽然出现一截人影,回报两下掌声。皇甫维迅速再击一下,那人接着回报一下。
皇甫维一晃身便纵上屋顶,快如闪电般向屋外飞落,眼光到处,屋后竟是一片园林,仍然瞧不见护庄河的影子。皇甫维不管一切,疾快放步奔去,刹时冲入园林之内。
他又多加几分小心,缓缓向前走去,又走了六七步,忽然感到附近传来轻微的声息,似是人类呼吸之声。他不敢怠慢,扬手连击三掌,二重一轻。右边两支左右立刻报以两下掌声。接着交换了最后一下掌声之后,皇甫维又向前走去。
突然想起一件事使他停步回顾,只见刚才发出掌声之处并无丝毫人影,同时也没有树木蔓草之类可供藏匿身形之物。
皇甫维心头大震,忖道:“怎的凭我的目力也查看不出那人藏匿之处?像这等高明的身手,除非是月公傅雷才办得到……”
这念头一掠而过,他顿时又警觉不可站立过久,以致被人家认出面貌.连忙开步前走。
走出五六步远,他终于忍不住停步寻思这个疑团,忽然发觉左侧数丈外似乎有人迅疾奔来,立刻弯腰闪到一丛树影之后。
转瞬间一道白色人影迅若流星地掠到,身法美妙,体态翩路。皇甫维动时差点失声惊叫,原来乍看之下,那道银色人影极似是银衣仙子佟秀。幸而他没有真叫出声,敢情那道人影虽然也是个美貌女子,却不是佟秀。
只见她掠到近处,身形一挫,游目四顾,那对大大的眼睛顾盼间眼波四身,还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夜风中轻轻飘拂,甚是动人。
皇甫维瞪大眼睛瞧去,动作间稍为大意,踏在枯枝的脚微微一沉,发出一点声息。
那银衣女子耳目甚灵,立刻回头望来。皇甫维连忙闭眼,免得被她发觉。
遥听那银在女子哼了一声,接着道:“你一直瞪着眼睛么?”
一个粗豪口音应道:“小的不敢偷懒!”
皇甫维听到对答之声,睁眼望去,只见在那银衣女子面前丈许之处,已站着一个银衣大汉,正在躬身回答。
银在女子道:“刚才可曾有人走过?”
那银衣大汉仍然躬着身子,恭声答道:“刚才有一个人经过,小的查对过暗号之后给予放行!”
银衣女子道:“你可曾看清楚是什么人?”
银衣劲装大汉道:“小的因见他递的暗号不错,同时又是在指定距离之处,是以没有十分留心,仿佛记得是个中等身量的人,好像穿着长衫,却不是本在常用的颜色!”
银子道:“他走过多久?向哪一边走的?”
那劲装大汉向皇甫维所走的方向一指,道:“他从这边走的。”
银衣美女道:“下一回有人经过,纵然暗号不错,也得出声问出姓名,知道了没有,”
她没有理睬那劲装大汉的行礼.径自转身迅疾纵掠,转眼间已出去老远。
皇甫维将所有对话完全听入耳中,颇为怀疑那老李是否已泄露了他的行藏,不然的话,这个银衣美女如何能够得知曾经有人走过?
他一面推想,一面放轻脚步,遥遥钉住那银衣美女的背影疾退下去。
走厂两大许,那银衣完女身形忽停,击掌发声。皇甫维忖道:“原来前面还有一关,如果我等她过去之后,再行通过,势必被守卡之人看破……”
念头一转,更不怠慢,藉着朦胧夜色及草木暗影掩护.疾然偏向左侧潜返近去。转瞬间已潜行到那银在美女后面文许之处。
他宁可冒险从那银衣美女身后穿过,这样虽然可能被对面的暗卡瞧见或被那女子查听出声息,但比从那暗卡后面穿过而想躲开那银衣美女的目光的危险性却少得多。
她刚刚出声叫暗卡之人现身,皇甫维趁机向前疾移,他使的是上乘移形换位的功夫,行动之际,毫无一点风声。
这时,他已移到那银衣美女前侧的一处树木黑影之中,那银衣美女似是略有所觉,回眸四瞧,皇甫维收敛住呼吸。瞑目不动。那银衣美女两道明亮的目光向四下扫射了一会,并无发现,便又收回落在那守卡大汉身上。
她道:“刚才可有人经过?”
那劲装大汉恭谨异常地躬身道:“小的没有瞧见!”
那银在美女讶然地哦了一声,挥手道:“回去,睁大你的眼睛!”
那劲装大汉应声跃退数步,焕然间隐没在地下。皇甫维这时才恍然大信,故情在这片园林内的暗卡完全安置的地下,怪不得没有法子查得出来。
那银衣美女急如离弦之箭般向回路奔去,皇甫维何等聪明,一看便知这个银衣美女乃是要在两卡之间四五丈的地面之内搜索,若然查明没有敌人踪影,可能转向这边搜查,当下脑筋连转,决定冒险向前一试,只因那银衣美女所查的方向不久就会向这边移到,与其在此被她查出,不如逞险一试。
当下藉着暗影贴地向前迅速移动,片刻间已出去两丈左右,估量凭那道暗卡的目光已看不见这么远,便起身迅速向前面奔去。
才奔出七八步,打一排密密的树木中闯出去,只见一道宽阔的河水横亘在眼前。
这道河流宽达三丈,水势平缓,听不到一点流湍之声。河的那边离岸丈许之后,就是一片黑漆漆的房屋。
此刻皇甫维只须安然渡过此河,冲入那一片房屋之内,便有把握在一段时间之内,不被对方查出踪迹。
他凭着夜眼沿河向两边望去,只见数丈之外,都有一道石桥伸到河中,但只到了河中心之处就中断,对岸另有一道木桥,此刻已拉起来。他虽是明知对岸的木桥上面一定有人日夜看守,仍然举步向右边的石桥走去。
不仅是在吊桥那一边会有专人日夜看守,在石桥的这一端也势必暗卡较密,严予防守。
皇甫维一想到这一点,顿时停住脚步,用尽平生智慧,寻思渡河之计。
那个银衣美女身法奇快,转瞬间已查明两卡之间没有人迹,随即向护庄河赶来。在这一段地面之内,任何一处可以匿藏人踪的暗影均被她查遍,接着养出河岸。
河岸两端都因甚是平坦,是以尽可一目了然。她运足目力向两边查看,竟然也不曾发现人迹。
她迅即驰向右边的石桥,石桥上有一道关卡,岸上树木后另有两道关卡。她-一吩咐严予防守之后,立刻回身向另一道石桥弛去。这三道关卡俱无异状,她也-一吩咐过。重新跃入那片园林之内,细加搜查。
这时皇甫维敢情仗着内功精纯,已躲入河中水面之下,潜泅过去。
他明知等一会一身水渍,极难瞒得过对方。但目下舍去此途,已别无他法。
他一口气便已潜泅到对岸,暗自欣幸河底没有设上拦江网之类的障碍。
当他潜泅过河之际,已感出此河水流极为缓慢,是以到达对岸之际,十分小心地浮起免致弄出水声。
这一边的河岸乃是一道沙堤,沙质甚是松软,若有人从对岸纵过来,不管他轻功多高,但一旦跃过三丈党的河面之后,那口真气势必变浊,急须落脚借力,顺势换口夏气,当他落在这道河堤之时,身体的冲力及重量甚是巨大,这道沙堤一定崩散而掉在水中,那时不但弄出极大声响,并且全身湿透,行动时处处遗下水渍。
皇甫维暗中一笑,贴着沙堤冒出水面,耳中除了听到数丈外传来轻微的步声之外,别无声响。
当下提一口真气,悄无声息地拔出水面,落在沙提之上。
此刻他身躯因那一口真气之故,仍然轻如无物,是以蹲伏在沙堤上,仍然没事。
他蹲在沙提上动也不动,身子下面顿时湿成一片。沙堤的沙子得到水份,更加凝实。过了一忽儿,他缓缓舒出月复中浊气,身躯顿时变回原来的重量,但沙堤却没有崩散,只因一来沙子吸水之后比平时凝固,二来皇甫维是逐渐增加重量,并且没有纵下来时那一股冲力。
在他眼前半丈处乃是一道三尺高两尺阔的围墙,此消似乎包围住整个冷月山庄的中心或者是沿着这条护庄河而建筑了这么一道围墙,这值低矮的围墙再过去,约奖有一丈远,另有一道高达丈半的围墙。
这两道围墙的作用他已经了然于胸,原来那图上注明在两墙之间,地面铺满锦地罗,那是一层细网,网上附有无数锋锐的倒钩刺须和小铃,若然误踏其上,立时咬住靴鞋,不挣还可.一动的话.越咬越多,网上的小玲也响成一片。
因此任何人见到这种装置,决不敢踏下去,势必要向丈半高的围墙纵上去。那道围墙顶甚是尖削,布有报警机关。这种报警装置江湖上极是普遍,一望而知,是以纵起之人一眼望见,势必立改心意,向墙内飘身而落。
这一来正好中了以虚为实之计,那围墙下面一丈以内,离地三尺之处装有一道龙须天网,任何人掉在网中,登时浑身都被网上的利钩钩住,加上铃声大作,等如告诉对方说鱼儿落网。
这两道围墙的距离他早已算好,两墙相距一丈,内墙高达丈半,如要有跃过三丈宽的河面那么大的力量,是以一旦纵到墙头.发现其上的报警装置,勉强移前一点,越过围墙之后,便再无余力可以改变下落的位置,那时除了眼睁睁掉在“龙须天网”内,别无他途。
一阵夜风吹过,皇甫维缩一缩肩膊,原来此刻皇甫维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丝缕。
他早在潜泅过河之际,已经想出妙计,那就是攻敌不备,由于对方认定这道河流,沙提及内外墙已经成为不易逾越的天险,加之凡是泅过河流之八,势必留下水渍遗痕,极易追查出下落,久而久之,除厂三道桥梁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不甚注意。
皇甫维深觉这是最好的弱点,灵机一动,迅即将全身衣服月兑下,裹做一团,只余下那柄圣划还在手中,之后,算准距离,把衣服扔过护庄河,恰巧落在那道矮矮的围墙下面。
此刻他全身赤果,虽然曾经练过上乘武功,不畏寒暑,但始终不大习惯,故此夜风刮过,不由得颤抖一下。
他感到身上的河水已经于得差不多,当下跃到三尺高的围墙上面,俯身捡起落在外面墙根的衣服。
倏然间早先听到在远处的脚步声似乎急速移来,皇甫维微微一惊,要穿衣服不够时间,要躲起来又没有可供藏身之处。万一来的乃是女人,但他目下光着的情形,别说动手,当真羞也羞死了,
想到这里,真是急出一身冷汗。幸好一个人每每在极为焦急的情形之下,都会想出一点办法。皇甫维正好也是情急智生,猛可吸一口真气,就这样光着,飕一声向一丈外那培丈半高的围墙飞去。
他身在半空之中,一面用右手将吱在口中的圣剑掣出鞘,同时扬自向步声传来之处望去。
但见五六丈以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外墙顶上迅速奔来。这两道人影面貌虽然瞧不清楚,但从衣服及特长的头发上一望而郑乃是女人。
他在心中叫声侥幸,这时身形已飞到围墙顶端。但见他轻飘飘向下沉落,却不是落在围墙顶,而是落在墙内,紧紧贴墙溜下。
只见他圣到一送,刺入墙上,顿时像条白色的咸鱼一般挂在墙边。
他乃是面对着墙,因此他可以嗅到墙上石头的气味。外面步声急速奔到,忽然停住,几乎就是站在他刚才站在的地方。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的口音道:“翠丫头作真是多疑,哪里有什么可疑动静?”
另外那个女的没有答话,隔了很久,她才出声。因此使皇甫维感到这个名叫“翠”的女孩子十分深沉。
她道:“你懂得什么?我们这几个人轻易不会调出来巡哨,因此漆二娘此举必有深意,也许她已发现了联兆,但时机未熟,所以不曾宣布,方才我明明瞧见有人影闪动似的,也听到一点声息,都怪你走动时脚步太重,假如真有敌人的话,早就被你吓跑啦!”
那个先说话的女郎不服气地哼一声,道:“我就不信老庄主他们在江湖上威名方盛之际,竟有人吃了豹子胆老虎肝,敢潜入冷月山在找事……”
翠丫头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吧,我的宝姑娘,今夜乃是漆二娘巡夜,如果万一那敌人乃是打我们管辖范围之内潜入,哼!你我就准备挨她那别出心裁的‘示众’苦刑的滋味吧!”
宝姑娘喷了一声,一听而知乃是伸舌头的声音,接着道:“如果要我受那苦刑,我立刻先先自杀,我们可不比其他一些已经破了身的丫头。”
她歇了一下,接着又道:“老实说,我倒希望真有个把敌人潜了进来,我觉得老是住在这道护任河之内,好比是困在笼中的鸟一般,日子过得太死板啦!”
这时,在外面那道矮墙上的两个姑娘,其中之一缓缓巡道走动,不时低头察着墙上竟达两尺的道路。
另一个凝站不动,举眸遥望着河流那一边,露出一派神往的样子。她接着道:“护庄河的那一边真是海阔天空,任我翱翔,那多够味啊!”
“宝丫头你老是胡乱表露你的心意,若果碰上喜欢进言讨功之人,你就完蛋啦!’”
她轻轻叹口气,接着道:“我看你手常为人心直口快,所以才敢劝你……”
宝丫头道:“我也晓得自己的毛病,但总是改不了,自己也没有办法,你在看什么呢?”
翠姑娘淡淡道:“没有什么,我是忽然想到,假如当真有人潜入本庄之内,这个人一定身怀绝技,并且智计超人,时时会有奇妙惊人的计策……”
皇甫维墓地感到这个翠姑娘似乎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并且觉得她忽然离开,好似别有用意。
他方自落地,猛可瞥见左边的月洞门当中站着一个姑娘,这刻正瞪大眼睛,瞧着他,生似被他这个赤果之人骏傻了。
皇甫维羞得满面通红,连忙用左手的衣服遮住,踉跄后退。
那个姑娘身躯一缩,躲在月洞门外,皇甫维惶乱地穿衣,但他心中越急,就越穿是慢,过了一阵,那个姑娘又在月洞门露出头颅,一见他还赤着上身,连忙又缩回去。
那个女孩子现身出来,道:“你随我去见漆二娘吧!”
皇甫维微微一笑,道:“好!我跟你去!”
她正要转身,忽然停住,道:“我怎知你不会趁机逃跑?”
皇甫维道:“我若果要走,早先你不敢进院之时,岂不是正好溜掉?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胆敢夜闯冷月山庄,岂有害怕区区一个漆二娘之理!”
他的言词之间,扬溢着豪情胜慨。对方似是被他折服,踌躇一下,道:“很好,那么你跟我走!”
他们一前一后,向里面走去,穿过几个院落,走入一条甫道之内,皇甫维突然道:“翠姑娘请等一等!”
翠姑娘停步道:“什么事?”
“我想先晓得你怎知我业已潜入,并且藏身墙上?”
她笑一下,笑容甚是婉雅可爱,接着道:“我的目力异于常人,因此你纵起之时,我的确瞧见人影一闪,接着又发现墙上留有一些沙子,是以更加确定。”
皇甫维道:“翠姑娘目力高明,兼且机警过人,在下甚感佩服!”
他说得十分真诚恳挚,翠姑娘竟无法怀疑他的话乃是拍马屁之言,当下甚感受用,心弦微颤。
他们先后经过三道门户,却都没有入内,仍然照直向前走去。
皇甫维迅速地取出“一皇”所传秘图暗暗查看一下,便又收回囊中,前面的翠姑娘似是听到声响,却没有回头瞧看。
走了六七步,左侧墙上又有一扇门房,皇甫维突然伸手向那扇朱门推去。但觉门上有门闩闩住,立即潜运内力,轻轻一震,门内的木闩立时震他把木门推开一尺并右,迅即闪身入去,顺手把门掩住。
翠姑娘停住脚步,回头一望,已不见皇甫维影踪。他一点也没有张惶的样子,缓步走回去,停在朱门外,
她歇了一下,才举手敲门道:“怎么啦,难道你忽然对漆二娘畏惧起来么?”
房内毫无声息,翠姑娘微微一晒,道:“这个房间一向用以贮藏珍宝古玩之物,四周俱是厚达三尺的石壁,并无别的门户,更没有暗道,你何必躲在里面?”
她话声过后,一会儿工夫,那扇朱门徐徐打开,皇甫维现出身形,面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翠姑娘笑道:“如何,当真没有别的门路吧?”
皇甫维露出窘状,道:“我……我……唉.当直没有别的门户通路!”
翠姑娘笑一笑,道:“我们一走入这个甫道之后.那入口处早已放下钢闸,你除非有地遁之能,否则你怎样也跑不了!”
皇甫维自嘲地笑道:“我这刻忽然觉得应该多生一对翅膀,那就可以凌空飞走了!”
翠姑娘明眸一转,道:“你插翅也不行,自走入这条两道之后,再也见不到天光,所以我刚才说,你除非有地遁之能,不然的话,再也逃不掉!”
皇甫维摇头道:“以我想来,这条两道既然两端可以隔断,万一老庄主自已碰上这种情形,他必须有法子月兑身,此所以我坚信即使在这一条长长的函道内,也必有秘密出口!”
翠姑娘道:“话虽有理,可亲事实上确实没有!不信的话,你可以查看一下,但不能耽搁太久!”
皇甫维颔首道:“好,我如果查不出别有出路,大丈夫说一句算一句我就地首束手,任你处置!不过如果让我找到出路,逃离此庄,你可不能怨我!”
翠姑娘忖思了一阵,明眸连转。皇甫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两眼向四下不住张望。
翠姑娘突站道:“我跟你赌这一次,现在我打那边出去,连出口也封住……”
这位翠姑娘倒也爽快,说得到做得出,话声甫欧,人已向去路那边疾奔而去,转眼间身形已隐没有转弯处,接着微闻一响沉重的钢石根触之声。
皇甫维精神一振,立刻放开脚步,向她奔去的方向疾纵,走到快要转弯之处,只见那儿有一道金黄色的门户,他举手推开那扇金色的门。
纵人房内,顺手掩上房门,但见两边屋角都燃有灯烛,是以房中甚是光亮。
这个房间大约有两丈方圆,高敞宽大,摆设有云床炉鼎之类,一望而知是间炼丹五室。
他奔向右边的石壁,数一数上面的五头,便向其中一块石头推去。这一推他已运足内力,但见那块一尺见方的青石应手凹陷下去,大约陷入五寸左右.便不移动。
皇甫维微微一笑,暗忖这座室内的唯一通道,以日公佟雷那种心肠陰毒多疑之人,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看准这一点,才故意以话相激。
心中转念之际,手指已向旁边模去,果然模到一枚铜环。用手指勾住和力一拍,只见旁边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扇三尺高一尺宽的缝隙,于是连忙钻了进去。
外面那条长长甫道的人口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沿着甫道疾奔。此人身法迅快异常,转眼间已掠过刚才皇甫继进去过的朱门.接着又掠过黄门,然后抵达甫道末端。
这道人影在甫道的灯光下显出窈窕们娜的身裁,一头云发垂在背后。祥子长得十分好看,修眉风目,玉面朱唇。她见到甫道出口的钢门已经放下,不禁眉头轻皱,在墙上按了一下,那道钢门顿时向上升起。
门外站着明眸皓齿的翠姑娘,她现出一面讶色,及至见到甫道内的人,立刻转为惊煌之色。
那修眉风目的美女娇柔地道:“你怎的来到此地?”
她的话声与表情都十分娇柔动人,可是翠姑娘却更加不安地垂下头,敛任行礼道:“启禀漆二娘,婢于因似是发觉有人潜入,故此进来找寻二姐!”
漆二娘微笑道:“很好,但作为何把南道封住?”
翠姑娘道:“婢子生怕敌人潜入内宅,故此特加小心,封住出入之道!”
漆二娘轻移莲步,走到她面前,忽然举手向她面上掴去,口中格格笑道:“你这丫头胆子真大,你以为我这等容易被你瞒过的么?”
她掴去手掌并不迅快,但翠姑娘却不敢躲避,但听清脆一响,翠姑娘整个人撞向墙上,五颊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接着唇角也沁出鲜血,显然这一掌打得甚重,以致翠姑娘口腔破损出血。
漆二娘又娇笑一声,道:“你如果心中不服气,我说一句话你就不用分辩了!我且问你,那个不穿衣服的男人,被你藏在什么地方?”
翠姑娘大吃一惊,忘其所以地举目瞧住她。要知这翠姑娘当真以为漆二娘乃是恫吓她而已,哪知道她确实已晓得那回事,并且一定是亲眼目睹,不然的话,她怎会知道那个美男子乃是赤身露体?
她呐呐道:“他……他就在这甫道之内!”
漆二娘口中笑着,又举手给她一个嘴巴子,因此翠姑娘另一边面颊上又出现一个掌印。
她道:“你还敢跟我开玩笑么?”要知她刚刚穿过南道,并无发现人踪,是以以为翠姑娘跟她开玩笑。
翠姑娘不敢支吾,匆匆把经过清形说了。漆二姐这时也禁不住面色一沉,凝眸寻思,随即转身向甫道奔去,逐间户门推开查看。
之后,她一直出了甫道,喷亮的钟声突然大鸣,转眼间护在河里外出现寥无数火把人影,全在都光亮如白昼。
在那些火把之下的幢幢人影有男有女,一般来说,在护在河外围的多是劲装疾服的大汉,在护庄河内围的多半是苗条女郎,个个携带着兵器,有些还有弓箭。
漆二娘四面巡视一番,传令找到宝姑娘。
宝姑娘还不晓得翠姑娘已经出事,正待询问,转眼间那边有四条人影奔来,却是四个身穿银色劲装大汉,人人背上都插着一把特窄特长的利剑。
漆二娘向宝姑娘指了一下,四名银衣大汉倏然分出两名,分别纵到宝姑娘两旁,一齐伸手抓住她双臂,
宝姑娘骇得尖声惊叫,可是却不敢挣扎。
漆二姐微笑道:“你暂勿惊慌.我且问你,刚才作和翠丫头值守夜之时可曾发觉防地业已被敌入侵入。”
宝姑娘颤声道:“婢子该死,竟没有察觉……”
漆二娘道:“我记得内中规定是,敌人从哪一处防地侵入的话,该处关卡之人将受死刑以下,残刑以上的重罚,不知是也不是?”
宝姑娘额声道:“但求二娘开恩……”
漆二娘道:“这个敌人如果没有内奸通声气的话,决不可能晓得本任刚刚更改的口令,目下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你设法打听出来!”
宝姑娘愣了一下,道:“没有一点线索,叫婢子从何查起呢?”
漆二娘道:“你这丫头在姊妹中一向被称为最蠢,我先前还不大相信,可是现在看来这话却也不假!现在你仔细听着,翠丫头曾与敌人说话,并且引入此间重地,我赶得来时敌人业已失踪。因此她是嫌疑最大的人,目下她已禁捆在幽牢中,你也要抑到那儿去,只要你在谈话中勾出真话,自然就会释放你!我限你在天亮以前做到,过了时限,马上就把你们全身衣服月兑光,捆在登山索上示众,以迄饿死为止!”言罢,漆二姐离去。
宝姑娘发出隆泣之声,一个银衣大汉陰森森地道:“宝姑娘走吧,不然的话我们可吃不消啦!”
另一个银衣大汉冷笑一声,道:“卢森你怎的传香惜玉起来?要不要我把这些话转禀二姐?”
名叫卢森的银衣大汉面色一变道:“喂,马老三,咱们兄弟交情一向不错,你告诉二姐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这又何必呢!”
马老三嘿嘿冷笑,道:“那要看我高兴不高兴了,事到临头才攀交情,未免太迟了一点!”
卢森听出他口气不善。
他一方面想设法杀死对方,另一方面又感到垂头丧气。马老三得意地冷晒一声,道:
“走吧,再耽搁时间的话,幽牢那边的人接不到宝姑娘,告到漆二娘面前,谁都吃不消啦!”
于是他们匆忙地向出口处走示,刚刚出了甫道。后面的那扇黄色房门忽然打开,一道人影宛如幽灵纵了出来,极为小心地遥遥跟着那三人。
不久工夫,他们在一间宽大的堂室内停步。卢森把地上的铁门打开;下面一道石阶通落下去。
宝姑娘忽然怒声道:“马老三你放老实一点,不然的话,漆二娘知道了也放不过你!”
卢森回头道:“什么事?”
宝姑娘道:“他……他的手……乱模我……”她虽然因不好意思而期期艾艾,但这几个字已足够令人明白。
卢森顿时冷笑道:“好啊,总算也让我抓到把柄啦!宝姑娘先请吧,我们在后面跟着……”
马老三没有哼气,跟在最后面,转眼都走落地下。
后面遥遥缀着的人影正是皇甫维……他从秘道中出去,忽见护在河灯火迅明,人影幢幢。初时他不客气地以为是翠姑娘不守信诺,心中大怒,匆匆赶回去,打算找到翠姑娘的话,先把她杀死。
但回转去了后,在旁中就听到淳二娘的声音,当下沉住气一听,才晓得还是她发觉有敌人潜入,也晓得了她的打算。
翠姑娘的倩影浮上心头,顿时令人雄心万丈,觉得自己应该设法营救才行。
他躲在暗处窥伺,过了片刻,他举步向前走去,到了转弯之处,果然一到钢栅拦住去路。他犁出圣创;向搬上巨锁新会,呛地一响,巨锁立时断毁。
推栅而入,走到转弯处,又是一道钢栅,他依样葫芦,借着圣剑神锋,斩毁巨锁。
接着便是第三道钢概拦住去路,由于刚好位处转弯之处,因此钢栅虽然可以透视,却也瞧不见那一边的光景动静。
皇甫维低声叫道:“翠姑娘……翠姑娘……”
内面静寂,没有丝毫声息。皇甫维接着便低喊宝姑娘,也是没有应声。
皇甫维向白石矮墙那边望去,只见幽发灯光之下,一个女郎背着他站着。
这个女郎身段窈窕丰满,曲线玲被,上半身穿着一件短袖罗衣,露出两条粉搓玉琢向的手臂。单是那双女敕滑的臂膀,已经散发出极为诱惑的性患拉力,使人神往地想像到枕在上面的滋味。
皇甫维一眼就看出这个女郎不是翠姑娘,这样说来,定然就是宝姑娘。
当下低声道:“宝姑娘,你为何不理睬我?”
那个女郎动也不动,生像是已被人点住袕道似的。不过,她站立的姿势美妙自然,却又不似袕道被制。
皇甫维几乎掉头走开,反正他想救的是翠姑娘而不是她。可是这个女郎一身较力,却使得他不忍这尔离开。
于是他又开口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女郎这会动弹了一下,并且用异常的低沉声音答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皇甫维发觉自己从未听过她的声音,不禁为之一楞,但他还是高兴于这个身段奇佳的女郎终于答话。
他道:“你为何不转过身来、’
那女郎道:“你为的是好瞧瞧我的面貌,对么?”
皇甫维道:“那也不一定;但我们总不能背着说话啊!”
那个女郎侧转身躯,胸前双峰高挺,大有裂衣欲出之势,当真是迷人之极。
皇甫纸已经是过来人,眼睛自然识货,这时吞一口唾沫,双目一直移不开她的用体。口中道:“你这样算是不用背对着我,是不是这意思?”
那女郎隔了片刻,才道:“是的,我正在猜想你走入幽牢来干什么?”
她说话呼吸之际,胸前双峰隐隐跌落起伏,一时满室春光,极是诱人。
皇甫维深深吸一口气,才抑压得住向她冲去的欲念,故意淡淡道:“你的猜想可否说出来听听?”
她摇一摇头,皇甫纸又接着道:“你的面孔不敢让我看见,倒底是何缘故?”
那女郎道:“我一掉转来,你便会大吃一惊!”
皇甫维更感兴趣,道:“你尽管掉转来,我决不在乎。”
那女郎默然半晌,这才缓缓转过头来。但见在那蓬松的发石之下,一张瓜子形的玉面眉如春山,眼似秋水,极是艳丽动人。
皇甫维果然大吃一惊,敢使这个美艳女郎面貌很熟,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她的眼光扫到皇甫维面上,星眸陡然一亮,似乎是因为想不到这个男人这等俊美而惊讶!
这种情形皇甫维又非首次,自然心中明白,不过他目下却不能利用这种机会,因为他必须全力思索这位艳妹在何处见过,
他举步向前走去,提起右脚,正要跨过那道白墙。那个女郎突然道:“不,你不要过来……”
皇甫维愕然停住,右脚放在墙上、道:“为什么?”
那女郎道:“本庄规矩极严,凡是进入这道石墙之内,非有庄主之命,不许擅出!”
皇甫维微笑道:“我不是本庄之人,他的命令我何须听从?”
他边说边跨进去,那女郎似是情急,迅纵上来,伸手要去拦他,不知怎的却纵火皇甫维怀中,
皇甫维双手一楼,融手处无不女敕滑柔软,顿时欲大中烧,把她抱得更紧,两只手也不规矩地四下移动,
室中但闻鼻息财财之声,两人都没说话,紧紧依偎着。那女郎身上穿得极薄,是以在皇甫维感觉之中,宛如抱着赤果的嗣体一般,
他们依照着本能的冲动,逐步演进。皇甫维抱起对方,放置在矮墙上。突然间停止任何动作,双睛不住地转动。似乎忽地想起一件异常重大之事!
那个女郎本来娇情地闭育双眼,这对感到不对,张大双眼.接着两只欺霜赛雪的手臂缠上对方颈脖,
皇甫维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郎道:“我……”他话声顿之后,才接着道:“我姓佟名宝,乃是庄主座下诸女之一”
皇甫维笑容则故,道:“你可知道我是准?”
她摇摇头。明眸小时出媚人光芒,皇甫维接着道:“我复性皇甫,单名维!你自然听过我的名字了!”
她大吃一惊,呐呐道:“原来你就皇甫公子?”
“不错,我也晓得你就是漆二娘……”
她娇躯一震,双手十指突然运力分扣皇甫维后颈多处大袕。
皇甫维左手按在她腰间,右手却移到她面颊上,捏了一下,微笑道:“听说你乃是著名心黑手辣的蛇蝎美人,这话当真不假……”
那个女郎十指落处,如击铁石。顿时收回功力.默默地苦笑一下,道:“皇甫公子爱怎样说,我也没法反抗!”
皇甫维道:“笑话,如果我不是早有准备,这一下不倒下去才怪哩!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怎知我一定到此,事先在此等候?”
漆二娘道:“当时我听翠丫头的话后,一面传令截住出庄之路,一面想到假如你出不了庄,必定回到两道,所以传令宝丫头入来,故意说了那番话,好叫你知道翠丫头下落,而我却在此处等等看!假如你业已出了此庄,自无话说,不然的话,此举也许能够生效!”
皇甫维衷心佩服地道:“你的才智实在超人一等,可笑我当时竟没想到你乃是布下陷讲!”
他们接着对视了一会,皇甫维道:“如果你的心肠借一点给我,我立刻就可以致你于死地!”
漆二娘道:“难道公子下不得手么?这话出诸公子口中……”
皇甫维双眉一皱,道:“出诸我口又怎样?”
漆二娘娇笑道:“公子若然真有不忍取我性命之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但这话如由别人口中说出,却算不了什么!”
皇甫维心中大为受用,双手一松,人也闪开,让她起来。
漆二姐起身之际,左足顺势在墙根按了一下,起得身来,因上半身罗在已解开大半,连忙用双手掩住前胸,露出娇羞不胜的模样,却更加添厂诱惑的扭力。皇甫维猿臂一探,又把她抱在怀中。
漆二娘娇嘤一声,软软地偎卷在皇甫维壮健的双臂内。此刻,她一点也不曾假装,而是的的确确被这俊美强壮的皇甫公子所迷醉。
皇甫维在她耳边追:“这个地方不好,我们换一处舒服的,好不好?”
漆二姐连连点头,丰满诱人的胭体像蛇一般紧紧缠住皇甫维。
皇甫维接着又道:“同时你下令释放翠姑娘和宝姑娘,她们实在没有帮助我……”
漆二娘娇柔地道:“公子的命令,我无不听从……”
她说话之际,也开始挑逗皇甫维。在这剑拔夸张,山雨欲来之际,皇甫维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步履之声。而且听出人数甚多。
他面上没有流露半点神色,可是心中却迅速转念道:“义父所传的采补大法中曾经提及,不论功夫多好的人,当他正与异性够维尽欢之际,若然不是胸有成算,预作准备,最易受人所制……哼……哼,她此举不过是要诱我人骰而已……”
漆二娘媚眼如丝,面泛春潮,妖艳已极,任谁看了都不禁要心猿意马,神魂颠倒。皇甫维虽是警惕于心,但仍然感到心族摇摇,难以自制。
漆二娘娇呻一声,慢媚异常。皇甫维陡然觉得血脉贲张,满腔欲念如烈全焰焚烧,头脑已有点昏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皇甫维用力吸一口气,猿臂一甩。漆二姐惊叫一声,已飞开寻丈,跌坠地上。
步声起处,七八条人影墓地涌出来,但见刀光剑气,布满出口。
这七八条人影全部是银衣劲装大汉,那卢森、马老三等均在其内。个个身手矫健异常,还有两桩椿相同之处,第一就是通通都面无表情,第二是这七八个银衣大汉没有一个敢移动目光去瞧地上几乎全果的漆二娘。
漆二娘这一下跌得不轻,缓缓爬起来,也不整理衣衫,就那样果着大半玉体,一拐一拐地向那七八个银衣大汉走去。她一言不发,转瞬间已走出入堆,隐没不见。
那七八个银衣大汉这时似乎都松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已没有刚才那么僵木。
过了片刻,皇甫维仍然感到心神不定,是以一直坐在白石矮墙上,动也不动。要知他刚才就在心神快要全部被制之时,突然记起那本“采补大法”中提及一种迷魂荡魄的媚术,大凡仗着自己具有采陰补阳功夫的人,碰上了身怀这种媚术的女入,多半会因自恃而疏于防范,遂受制于人,并且败坏了一生功行。
他一转念至此,背上顿时沁出冷汗,急急运功行气,并且毫不怜惜地把漆二娘掼开。此刻,他也就明白为何这漆二娘在冷月山庄中具有如许权威,敢情首先是月公佟雷对她百依百顺,其次是她媚术一施,庄中所有男人无有能够自持之辈,个个都怕她对自己施展而被月公佟雷处以极刑。
那七八名冷月山庄高手见他毫无动静,都大感惊讶。但他们又因没有接倒攻击命令,不敢擅自动手,也不敢退却,是以只好堵在那儿,和对方僵持。
过了许久,皇甫维总算心中宁静了六七成,当下缓缓起身,掣出圣剑,向那八名银衣大汉走去。
那八人换地分为两排,每排四人,一前一后,拦住他的去路皇甫维走了几步,高他们寒芒闪闪的长剑只有一尺,便又停住脚步。冷冷道:“我只想知道一事,那就是你们的武功比起冷月神抓谷云飞如何?”
八人沉默了一阵,后排的卢森缓缓道:“谷公子乃是因天赋奇高,因而被任主选中,认作父子,我们怎可与谷公子相比!”
前排的马老三陰森森地哼一声,道:‘卢森作敢随意泄露本庄之事,待会儿你就晓得厉害了!”
卢森限露杀机。手中长剑缓缓移动,竟自指住马老三背上大袕。
卢森的动作分明是有意暗杀那马老三,但旁边的人见了,都不作声。
皇甫维见他们快要内江,也暂不出手,希望坐收渔人之利。
前排一个银衣人眼光流转,忽然瞥见卢森的长剑指住马老三后背,面上微微变色,陡然间侧身一剑向卢森制去,口中大喝道:“头地快点儿闪开;”
后排另一人挥剑架住前排这人的剑势,卢森长剑疾吐,可是发动得慢了一点儿.马老三已迅如电光正火般闪了开去,因此卢森的长剑只把他左腰份开一道寸许深,两寸长的口子。
前排的人都侧转身子,一面防备皇甫维,一面防备后面的人偷袭,神色都万分紧张。
皇甫维道:“你们不要理会我,有什么过节,先清理干净再对付我不迟,再者,如果你们之间有人受伤致死,可以把账记在我身上!本公子高出必行,你们不必疑虑!”
这一番话的用愈显然是鼓励他们内证互斗,那一批冷冈山庄高手们人人心中明白,可是这的确是极好的火拼机会,双方多年来积下的仇恨,正可藉此机会清断。何况说话之人乃是“一皇”的公子皇甫维,以他的身份地位,说话自然算数.而关于报说有人丧命在他剑下的假帐.漆二娘也无法不信
果然,卢森迅疾出手马老三一手按住伤口,运气止血,眼中爆射出愤恨火焰.冷冷道:
“卢森,这笔账不能不算啦!”
卢森陰笑一声,道:“你尽管动手,”
马老三侧耳听了一下外面动静,接尊道:“假使我门未曾计出胜负之际,漆二娘刚好过来,你怎么说?”
卢森道:“那时一齐罢手,同心御敌就是”
马老三道:“难道说我这一到就白白被你暗算不成?”
卢森道:“不然又怎么样?“’
马老三道:‘称也给我挑上一下,那就两不吃亏。”
卢森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双方纷纷移动位置,各寻对手。皇甫维突然长笑一声,登时使得这八名冷月山庄的高手心存警惕,压剑不动。
马老三哼了一声,道:“你笑什么?”
皇甫维道:“正是笑你手段卑鄙,专门以陰谋取胜,不似堂堂大丈夫的行径!”
马老三楞一下,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维道:“我在你们之间,等如见证人的身份,是以不得不拆破你的陰谋,你的剑尖上分明淬炼过剧毒,卢森要是被你的长剑弄上一下,还活得成么“卢森冷笑道:“原来这厮还有这等卑鄙毒计,我真想不透那些跟随你的人怎会服贴,让你领导?”
皇甫维朗声道:“卢森你也不可节外生枝,只须取消刚才的允诺便是!”
卢森道:“公子说得有理……”马老三插嘴道:“好啊,你干脆听令于他,岂不更妙?”
卢森怒形于色,奋剑迅击,寒芒飞洒,威势甚是惊人。
马老三挥封封架,两道剑光宛如两条银色故龙般翻腾搏击,光华闪耀。
皇甫维吸一口气,运功聚力.突然以千里传声,说道:“卢森,此人左手暗蕴刚猛真力,似是学会了太阳谷日公舒涛的一记‘白日春雷’,若然他设法诱你剑势横劈的话,就是想突施这一记劈空拳煞手了……”
皇甫维微微一晒,又接着传声道:“卢森,破他左手‘白日春雷’的劈空拳打并不困难,只须时候拿提得好,故意依他心意剑势横劈出去.但长剑推出半尺之际,立刻就得抬高一尺,担保他这一下学自太阳谷的绝招忙不迭收回!”
卢森喜欢颜色,数招之后,当真变化剑势,横劈敌腰。
马老三精神一振.陡然大喝一声,收何剑,出左举,威势凛恶异常卢森的剑好按照皇甫维之言抬高一尺.宛如行云流水般疾劈而去。他见到对方威势非同小可,方在担心这一剑会不会克住对方。哪知长剑过处,马老三惨哼一声,血光崩现,那只左手小臂处吃卢森长剑斜斜削去,只剩下半截手臂。
卢森一击得手之后,毫不停顿,依然挥剑猛攻。
马老三惨叫之声一起;另外三对激战的人,禁不住偷眼觑看,刚好见到卢森剑化银虹,当胸刺入,顿时戮穿马老三胸膛。
那三个属于马老三同党的银衣大汉面色大变,心分神散,登时吃对方占取先机,抢到主动之势。
卢森从尸体上怞回长剑,愣了一下,转眼向皇甫维瞧去,却见那位皇甫公子面含笑容,同时用眼色示意,叫他继续去对付余下的三人。
卢森被他提醒,顿时提剑扑去,挥剑夹攻。他施毒手杀死马老三之故,就是不想留下活口,免得后患无穷,所以此刻非斩草除根不可。
那个首先被他夹攻的银衣大汉胆气大怯,一身功夫因而减去几成。卢森连攻数剑之后,陡然间使出一手怪招,银虹闪处,恰巧扫过颈项,把气管食管一齐割断,登时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