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日色已经西斜,时间大概是酉时已过。
肖承远和龙虎掌虬须客、玄衣女侠等三人,沿着山道向前疾驰。不久,远远便望见前面有一片空阔的广场,两面均是五六丈高下的山崖,正面建筑着数十幢房屋,显然,这地方就是那黑风帮的大茅山区分舵所在。
红裳娘子—身红裳似火,站在广场中央,两旁并立着六家香主一家舵主,身后排立着三四十个粗装大汉,一个个皆是疾装劲服,腰拴佩刀,均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小侠肖承远、龙虎掌虬须客、玄衣女侠等一行三人,缓步从容的走到广场中央红裳娘子对面丈余开外,仁足立定,肖承远朝红裳娘子微一抱拳朗声说道:“谭堂主将小生约来此地,即请谭堂主划出道来,小生虽是末学后进,技艺浅薄.当亦唯命是从,借机领教黑风帮中诸位高手绝艺!”
红裳娘子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唯命是从,果不愧是天下第一奇人玉扇书生门下,就凭这种豪气,近数十年来,在武林小一辈人物中,还实在少见!”说到这里,红裳娘子忽地双目精光暴射,望了龙虎掌风须客、玄衣女侠二人一眼,说道:“你们二位想必就是近数年江湖上盛传的峨媚门下,大名鼎鼎的龙虎掌虬须客东方荣东方大侠和玄衣女侠张依兰张女侠了?”
龙虎掌虬须客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岂敢!岂敢!堂主这大侠女侠的称呼,愚夫妇实在不敢当!金雀堂堂主身居黑风帮内三堂主,红裳娘子谭英珠名震江湖,愚夫妇这点名头若与堂主相较,何异相差着十万八千里?”说罢复又哈哈大笑。
红裳娘子也是一声哈哈大笑说道:“有点事情我想请问东方大侠?”
龙虎掌虬须客说道:“谭堂主所问何事?我东方荣知无不言!”红裳娘子微微一笑,说道:“本帮帮主与小侠师门有过节未了,所以我红裳娘子邀约小侠到此,由我代替本帮帮主向小侠了结师门过节,但我们记得只约小侠一人,好像并末邀约贤夫妇,今贤夫妇与小侠同来赴约,不知道是为助拳而来,而或是旁观而来?故请问东方大侠,望东方大侠明说,悴以分清敌友!”
龙虎掌虬须客东方荣闻问,正要答话,忽听肖小侠哈哈朗声笑道:“要不是谭堂主问起,我倒忘了,东方兄和玄衣女侠二位,他们虽不是你谭堂主约来,却是我姓肖的约来,但我和他们二位也是素昧平生,只是在前途小酒馆中刚刚认识,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助拳,我只是请他们二位来为我做一个见证而已!”
龙虎掌虬须客是何等人物,一听肖承远这番话,就知道小侠的心意,是不愿自己夫妇二人为他而和黑风帮中人结上仇恨,以免惹下麻烦!心中感觉到这位小兄弟实在仁厚得紧,无一处不在为他人着想,真是一个诚挚厚道,难得的君子!
红裳娘子谭英珠闻听,明知肖小侠这番话是掩饰之词,也不说破。其实她心里正希望肖小侠这样说,东方荣夫妇俩不是助拳而来的呢!这倒并不是因为东方荣夫妻俩武功高而有所惧怕,实是因为她已经亲自目睹开碑手黄一民与小侠对了—掌的结果.知小侠武功内力确是高深莫测。她心中有数,她武功比开碑手黄—民并高不了什么,黄一民不行,她还不是一样的不行。
除了她本身和开碑手黄一民外,虽然另外还有五家香主,—家舵主等六人,但这六人之中,除却黑煞掌马世昌武功较高外,其余武功在帮中亦勉强跃身二流高手之中,若与一般江湖道相比,当然均非庸手,可是若与武林真正高手相较,实在差的太远!
当前这肖姓少年.年纪虽轻,内外功力火候,实已臻达最高化境,其武功之高较之武林顶尖高手,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这场比斗,虽已占着人多之利,但胜负实无丝毫把握!
就这样一个人胜负已经难料,怎经得起再加上两个武林高手分散自己人的力量,那不是败多胜少了吗?因此,她才这样问东方荣意欲拿话扣住东方荣,不使东方荣出手,她们好集中力量,放手对付肖小侠一人,其用心不可谓之不毒!
肖承远这样一说,她哪得不心中大喜,明知这东方荣夫妻二人,既然同来赴约,肖小侠危急时,二人岂有袖手之理,那时她不但有充足理由,可阻止二人出手相助,并可捉住这话柄传言江湖,说武林中所谓自誉正道人物,也是这种不守信之徒!
于是红裳娘子谭英珠,就阴冷地一笑说道:“小侠这样做法再好也没有了,足见小侠为人光明正大,那么我们今天当着东方大侠夫妻两位的面,就请小侠划出道来,我们作一个公正的了结就是!”
肖小侠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这划道一节,还是由谭堂主你来吧,只要你划出来,我是无不遵命奉陪!”
红裳娘子谭英珠嘿嘿一声冷笑道:“那么说,我就不客气!”
肖小侠点点头道:“谭堂主请说吧!”
红裳娘子谭英珠眼珠子一阵乱转,望着肖承远说道:“我看这样子吧,现在本帮中在场的香主共有七人,连我在内总共有八个人,我们都早就仰慕小侠,身怀盖世无双绝艺,我想不如由我们八人,按次各向小侠领教几手高招,如若我们败了,小侠你走你的路,我红裳娘子马上带领他们回帮,要是小侠你败了的话,那就只好委屈尔小侠,随我去黑风帮总坛,任由我们帮主处治,不过小侠你只有一人,我们却有八个人,不知道小侠你有没有这分能耐接得下来?”
龙虎掌风须客一听红裳娘子这话.竟要以八个人车轮战法和肖小侠动手过招,明摆着是要把肖小侠活生生的累死,心中不禁暗骂:“婬妇!恶毒!无耻!”于是就从一旁大叫道:
“不行!这样太不公平了……”
龙虎掌虬须客的话还未完,只见肖小侠向他一摇手说道:“东方兄,你是公证人,且请稍安毋躁!”
红裳娘子即不屑的斜瞧了龙虎掌东方荣一眼,寒着脸冷冷地说道:“你这公证人急什么!正主儿都还没有急呢!”
肖承远候地剑眉一挑,星目中神光一闪,望着红裳娘子说道:“既承谭堂主与各位香主看得起我,都要向在下赐教,在下实感荣宠之至,虽然明知技艺不够亦必当勉力奉陪,只是在下也有一个小小条件,不知谭堂主是不是能够接受?”
红裳娘子谭英珠见肖小侠居然敢接受这种划道法,心中不禁大喜,心想:“小鬼不怕你功力再高,怎经得起八人车轮战,今天要不将你这小鬼累到精疲力竭活捉回去。交给帮主慢慢的治你,谅也不知道我红裳娘子的利害!”遂就连忙说道:“小挟,有何条件,尽管请说好了,只要我红裳娘子力所能及,无不接受!”
龙虎掌虬须客、玄衣女侠二人,一听肖小侠竟然毫不考虑的答应了红裳娘子以这种车轮战式的过招划道,心中着急得不得了,二人几次想开口,均被肖小侠眼色止住.而无法开口。
肖小侠朝着红裳娘子微微一笑说道:“贵帮人数连堂主在内总共八位,若每人均单独与个生过招,实在花费时间太多,我想不如改变方式,八位齐上与小生过招,以三十招为限,在三十招之内,如若小生败了,当然无话可说.我就随堂主前往贵帮总坛,听凭发落,如三十招过后,未能赢得小生,则请谭堂主遵守诺言,带人回帮去,并从此不再内小生寻仇!但三十招过后,如堂主不遵守诺言,再向小生纠缠,那时可休怪小生手下毒辣了!”
红裳娘子原本因群贼围攻不好出口,乃才改用车轮战法,肖承远自愿独斗八人围攻,心中不禁高兴之极!后来听说以三十招为限,不禁微微—呆.但转而一想,管他呢,打起来了,三十招胜不了五十招还不是照打不误,小鬼武功再高,也决不可能经得住八个人围攻!
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乍闻肖小侠竟自动说出要与八人同时过招。无异是说明,你八人一齐出手围攻我好了,虽然二人心知,肖小侠既敢说此大话,定有必胜的把握自信,却也不禁暗自替小侠担心!
红裳娘子望着肖小侠—声哈哈大笑道:“小侠真是快人快话!放心!小侠所提条件,我红裳娘子全部接受!”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便朝着龙虎掌虬须客,玄衣女侠二人说道:“东方大侠,玄衣女侠,你们二位是公正人,肖小侠所说的话,你们二位都听清楚了吧,这可是小侠自己愿意的,并不是我们黑风帮不讲江湖规矩,群战围攻小侠的啊!”
龙虎掌虬须客眼见这红裳娘子实在奸滑阴险之极,遂就哈哈大笑说道:“我这公正人只不过是作个样儿而己,听清楚与没听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们双方正主儿讲好了,那不—切就得了,不过我却有一句话,得先声明—下,到时若有—方不遵守诺言的话,我这公证人可得认真执行,那时可别怪我这公证人不讲情面!”
红裳娘子谭英珠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
龙虎掌虬须客及玄衣女侠二人,于是就退出场中,各自凝神戒备!二人心知今天这场比划,虽然是黑风帮中人占着绝大的优势,但目睹肖小侠那种神态从容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无妨!
他二人对肖小侠神功通玄,已深信不疑,且知肖小侠既然答应这样比划,自动出口叫黑凤帮中人向他一人群战围攻,必然智珠在握,不然岂敢应承这样比划,而自寻死路!
红裳娘子谭英珠见龙虎掌钒须客、玄衣女侠二人,已退立一旁,于是就向身旁六家香主,一家舵主一位眼色,七人立时分开,分四面将肖小侠围困在核心!
在红裳娘子心想,今天这场比划必胜无疑,任你这小鬼武功再高,在八名高手围攻之下,焉能不束手就擒!在七人分四面站定后,还故示大方地向肖小侠说道:“小侠,你再考虑考虑看,八人围攻联手,是否能吃得住,如其不然,趁现在未动手前还可以改变比划方式,没的将来传到江湖上,还说我红裳娘子恃仗人多,欺侮了你小侠哩!”红裳娘子明知肖小侠不会改口,却故示大方地这样说。得了巧,还要卖乖。
请想肖小侠是何等聪明机灵人物,听此话哪有不明白这红裳娘子心意之理,心中不由暗付:“这红裳娘子口蜜月复剑,心如蛇蝎,端的阴险恶毒之极,回头我倒要好好的惩戒她!”
小侠肖承远闻听红裳娘子这番得巧卖乖的话后,候地剑眉—扬,一双星目神光灼灼,望着红裳娘子哈哈朗声一笑道:“谭堂主,你何必说得这么好听,小生今天是存心要叫你们这批恶贼开开眼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不要以为你们黑风帮中势力庞大,凭着一点技艺就敢妄称高手,为恶江湖,认为没有人能管得了尔们,所以才故意叫你们八人联手围攻,倒要看看你们这胶所谓江湖高手究竟有多大能耐,好叫你们输得心服口服,知道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侠肖承远说到这里,忽地转向龙虎掌虹须客、玄衣女侠二人喊道:“二位公证人请注意记着招数,三十招到时,便请高报一声!”
小侠肖承远这番话一说完,只听得黑凤帮中八贼面皆变色,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齐声暴喝吼叱连天,虽是如此,却没有一人敢发掌攻出一招半式。
这原因,一半固是心存惧意,一半还是未奉红裳娘子谭英珠堂主的命令,不敢随便发掌乱攻,免遭叱责。
这红裳娘子谭英珠到底不愧为黑凤帮中内三堂首席堂主身份,听了小侠肖承远这番话后,虽也面上勃然色变,但仍沉稳如故.不似其他群贼.被小侠肖承远这几句话,激得怒发如雷.暴吼喝叱连天!
只见红裳娘子双目精光灼灼,望着小侠嘿嘿一声冷笑,说道:“这样说来,我一番好意倒变成坏意了!”
小侠冷冷一笑道:“谭堂主好意小生心领.我看你还是少秽嚷,发招动手吧!”
红裳娘子冷“哼”一声道:“好!那么小侠你就小心接招吧!”话完招出,右臂一圈一挥,掌心向外一推,推出一股劲风狂澜,直向肖承远前胸撞到!小侠微微—笑,单掌向外一挥,立有一股无形劲气发出,中途相接,“砰!”的一声,红裳娘子当堂被震退五尺,一条右臂也发麻,同时感到胸口血气翻涌,连忙暗中运气止住,挥掌再攻!
红裳娘子这—发招攻出,其余四周群贼,也立即挥掌发招向小侠猛攻不休!刹那间,只见十六只肉掌翻飞,左扬右挥,此起披落,直攻小侠,只听得掌风呼呼作响,晨得沙走石飞,地动山摇,其声势之骇人,威力之大,实属空前绝后,为武林中罕见罕闻!端的是触目惊心,骇人至极!
只见小侠肖承远候地一声长啸,声如龙吟风呜,展开身形,忽左忽有,时前时后.—会儿如神龙腾空,一闪即逝,一会儿如期蝶穿花,绕场疾走,身形快若奔雷电闪,在八人围攻的拳掌风中,飘忽无定,神出鬼没之极!
群贼有时眼看一掌就将打实,不知怎的一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眼睛—花,便已失敌手踪迹,跟着便会觉得手腕一麻,酸软无力.必得要休息一会儿,才能举臂挥常自如,心中不禁大骇,知道敌手功力太高,实在非八人围攻所能克制!照此情形,敌手显然是心怀仁慈,手下留情,不然恐怕早就有人遭了毒手,命毙当场了。
这场惊天动地暴风雨般的罕见比斗,只看得龙虎掌虬须客东方荣和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目瞪口呆,这二人虽然出身名门大派,一身武功在江湖中亦算是高手,几曾见闻过这种八个高手,群打围殴一人的紧张激烈的场面.尤其是小侠的这种绝世未闻的武功身法,更使二人大开眼界,自叹本身这点武功若与小侠相比何异萤火之光!
晃眼之间,三十招已到,龙虎掌风须客东方荣.猛然一声喊喝:“三十招到!“照理东方荣这一报招数已到,黑风帮中人应该遵守诺言,立刻收招退过一边,交待几句过场话,任由小侠肖承远等自行走去才对,但黑风帮中皆是积恶成性的恶贼,不见真章儿如何肯退?何况八名高手,围攻一人三十招,未能伤及人家毫发,此事传出江湖,岂只黑风帮威名尽失,八人势必亦无脸再立足江湖!因是,龙虎掌东方荣虽大声喝报“三十招到”,群贼依然不顾,发招抢攻不已!’
这—来,可激起了小侠肖承远的怒火,候然一声长啸,啸声有如巫峡猿啼,响彻长空,震得人心神皆颤,在啸声中,陡见小侠身形猛地拔起十多丈高下,宛如巨鸟临空,群贼几曾见过这种绝顶轻功,能平地拔起十多丈高下,全都不禁为之一怔,就在这群贼微一怔神间,小侠已月兑出八贼围攻圈外,飘然落地。
也就因为小侠身形这一猛然拔升腾空的瞬间,无意中发现了黑风帮中群贼的阴谋毒计,处身危险之极,自己虽然不怕,可是龙虎掌东方荣与玄衣女侠张依兰夫妻二人实属堪虑!小侠肖承远见群贼不讲信义,三十招到后,仍不知死活,不肯退却,心中早就满怀怒火,只是他还本着予人为善之旨,不想过分妄下毒手伤人,但这一无意中发觉群贼的阴谋毒计后,哪得不为之怒极,而勾起满月复杀机!心道:“今天我要不毁了你们这大茅山分舵,也就太便宜了你们这般狗男女了。”
于是,小侠一飘身落地后,就望着红裳娘子嘿嘿冷笑,朗声说道:“小爷本体上天好生之德,才手下留情,不肯施展棘手伤害你们,谁料你们竟然不知死活进退,无耻之极,非但小守信义,还事先埋伏下强弓硬弯.妄想打不过时用乱箭射死小爷,其用心简直是歹毒之极!小爷纵然心存仁厚,亦难容你们这批万恶贼徒!”说罢,双目神光灼灼,注视群贼。
红裳娘子一听小侠这番话,知道埋伏的强弓硬弯已被刚才小侠身形腾空时无意中发现,真想不到,小侠轻功惩高,能平地拔升十多丈,既被发现埋伏,这些强弓硬弯,还能有何用,真是白费了一番心机!
红裳娘子这时已无理可论,也无话可说,猛然撤下腰中长剑,三角服—瞪,厉声喝道:
“小鬼,欺人太甚,老娘和称拼了。”话出,招发如风,身随剑走,一招“灵蛇出洞”,剑尖夹着一股寒风,直向小侠胸前点到!
小侠肖承远哪里会把她放在服内,有手向外一推,一股无形劲气,拍向剑身,同时身形一晃,似退反进,欺身直上,左手并指如哉,直点红裳娘子肩并穴。出指迅捷、快似飘风,红裳娘子到这时也才见到小侠肖承远的真实功夫,不禁骇然大惊.慌忙飘身暴退六尺。身形刚稳,立即又—领剑诀,欺身上扑,口中同时向旁立七贼喝道:“亮家伙!上!”
七贼闻喝,也立时各亮兵刃,刀、剑、克银锤、链子枪、软索锤,八般兵器,把小侠围在核心,八件兵刃齐施,向小伙周身前后左右递到!
只见小侠陡地—声长啸.身形一闪,八件兵刃用式全部走空,小侠手中已多了一把玉骨折扇,洁白如银的玉色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龙虎掌东方荣和玄衣女侠二人见状,也就各撤出兵刃,龙虎掌是一对龙虎双环,玄衣女侠是一枝青钢长剑。只听得二人一声喝叱道:“黑风帮群贼,太也无耻!”二人晃身形掠起,一个如巨鸟腾空,一个似飞燕掠波,纵身跃入场中,二人因心恨群贼无耻过甚,一入场中,两件兵器立即展开绝艺,舰定二贼,一人对着一个,尽向恶贼致命处下手,毫不留情,出招狠辣已极!
这二贼本是群贼中最弱的一环,哪是二人的敌手,未出几招、已是手忙脚乱,要不是有人旁攻了龙虎掌东方荣一招,其中一贼恐怕已经溅血龙虎双环下了。
龙虎掌东方荣和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正将二贼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之际,忽听小侠喊道:“东方兄,这里由小弟一人料理足够,你二人可速登两边山崖高处,将埋伏的强弓硬弯,毁去即可!”
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闻言,这才知道,恶贼等心计毒辣,竟然在两边高处地还埋伏下了强弓硬弯,若非为小侠发现,后果真不堪设想!于是二人便答应了一声,丢开二贼,掠身便向两边高处扑去,刹时便听得两边高处,惨叫连天,埋伏着的弓努箭手.尽皆遭了恶运!
且说小侠肖承远一见龙虎掌东方荣相玄衣女侠张依兰夫妻二人.已奔向两边山崖高处,立时一声长啸,施展开“万物归宗”扇招,群贼立时便见扇影如山,四面八方均是扇影人影,好像一扇一人,已化成了数百个,认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群贼骇然大惊!
说时迟,那时快.陡闻接连两声惨叫过处.天煞星俞锋。地煞星俞健,已尸横当地!
红裳娘子谭英珠一见,只气得双眼冒火,厉吼连天,手中剑招一紧,一招“铁树开花”,剑化寒星万点,罩着肖小侠胸前刺到,肖小侠朗声长笑,身形微晃,避开五贼兵刃,右手玉扇用粘字诀,直向红裳娘子剑上粘去,挥左掌竟是苍虚三十六式后十二式中“气吞山河”,向侧面的开碑手黄一民、神箭手李永风二人拍去.开碑手黄一民一声闷“哼!”当堂被震退六尺,胸前如受干斤重锤撞击,一阵血气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立时倒地昏死过去。
神箭手李永风才感觉到敌人一股无形劲气袭胸前,别说是躲让,连念头部未来得及转一下,只觉胸口猛然一震,一个身子便已被震得腾空飞起,抛出五六丈开外,“叭醚!”一声,摔在地上,双腿一伸,便已魂归阴司地府去了。
小侠肖承远一掌推向二贼同时,右手玉扇已粘上红裳娘子的青钢剑。在红裳娘子心想,你武功再高手中兵刃总是一把玉扇,我这枝青钢剑,虽非神物利器,却也锋利异常,而且还贯注上了内家真力,普通兵刃足可削折,何况你只是把玉扇,哪怕不立时削断?于是她也就不避不让,任由肖小侠玉扇来粘,并暗中运足真力,贯注剑身,以期削断小侠手中玉扇!
孰料剑身刚一被玉扇粘上.立即发觉情形不对,非但没有能将对方手中玉扇削断,而且还有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透过剑身,直朝自己身上压来,试一运用真力,想撤剑时,竟然没有撤动,将真力运至极顶、依然不动分毫,而且暗中自剑身透过来的那股压力,越来越大!
陡闻小侠朗声喝道:“撒手!”接着,红裳娘子便觉得虎口一阵剧疼,知道虎口已被震裂,手中剑再也无法把持得住,手一松,一枝青钢剑立时月兑手飞向半空!
红裳娘子身形微晃,正要飘身后退,岂料小侠出手快如飘风电闪,根本末容她稍动一下,只觉着软麻穴上一麻,便已被点了软麻穴,浑身软麻,站立当地,瞪着眼睛不能移动。
也就在这时黑煞掌马世昌、夜游神朱立和、追魂膘阮光青三般兵器,已分左、有、后三面递到,阮光青的软索锤,自左砸向小侠的左肩,朱立和的雁钢刀自右劈肩扎横肋攻到,黑煞掌马世昌的链子枪,夹劲风直点小侠背后灵台穴。
小侠闻风知警,晃双肩,身形前移二尺,猛地大翻身,右手玉扇轻磕软索锤、左手大力金刚手,五指候张,探手猛抓雁钢刀背,右腿微抬,足尖猛踢链子枪头!这三个动作,本是—齐运作,真是动如月兑免,静若处子!岂只是出手迅捷,快若飘风电闪.而且又狠,又准:
三招同时出手,快若电闪,疾若飘风,马世昌、朱立和、阮光青三贼人见状同时大惊,三贼已知小侠功力超人,不管是手抓,扇磕,足踢,任何一人兵刃被碰上,必然震月兑出手,哪里敢让小侠碰上,忙不迭错腕收招,飘身暴迟丈外站立,这时,三贼已是心胆俱寒.眼看着八个人躺下四个,一个被制,双手虎口泪泪比价,显然虎口已被震裂,只剩下三人,八个人联手进招,都未能伤得人家丝毫,三人如何能是人家敌手,何况八人中,武功当推红裳娘子谭堂主和开碑手黄一民最高,红裳娘子穴道被制,两手虎口震裂,泪泪流血这且不说,那开碑手被震伤昏死地上,死活尚还不知!
因此,这三贼一晃身暴退后,谁也不敢独向小侠进招攻出.只是我看你,你望他.他瞧我,互相的望着,僵持不下,进又不是,退又不是的呆然站着,六只眼睛游移不定的望着小侠。
这时龙虎华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已解决了两边山崖高处埋伏的弓箭手,飘身下来,二人目光一扫场中情景,不禁一怔,但心中却完全清楚,小侠是大开了杀戒!
二人微微一怔之后,立即纵身站到小侠身侧,玄衣女侠望着三贼,格格一声娇笑说道:
“怎么啦!都变成了木雕的人啦!先前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
三贼闻听,望着玄衣女侠嘴皮一动,似想说话,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肖小侠见状,不由得朗声一笑,说道:“大嫂,别再挖苦他们了,他们这时心里难过极啦,想打吧又打不过,不打就这样退走吧,回到黑风帮里怎样向帮主交待?因此,他们在进退两难,举棋不定,心中在盘算着主意呢!”
小侠说到这里,忽地面容一正,朗声朝着三贼说道:“你们三人也不要打主意,更不必为难,我决不是那种起尽杀绝的人,并不是我狂傲夸大,凭你们那点能耐,要取你们性命,只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你三人如要是不信,或者不服,不妨施出全身能耐,齐以兵刃尽力向我招呼,我让你们十招,决不还手,但到第十一招后,我一还手,你三人兵刃若不全部撒手,容你们走上第十二招,我就算败在你三人手下如何?”
三人一听,心中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小侠这话中明明是在告诉三人,他们那点能耐,在我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三人心中虽还有点不信,但再一想刚才八人联手合攻,总共才多少招,恐怕也没有超过二十招、就期下四个制住了一个,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是帮中顶尖儿的高手,三人这样一想,也就不禁有些儿相信了,其实就是不相信,三人还真的敢和小侠走上十招试试不成?同时三人也心中明白,小侠若没有十成把握,决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三人正要答话,忽又听小侠说道:“红裳娘子只是被我点了穴道,尚还无关紧要,开碑手黄一民内腑已被震伤,若有治伤灵药,半年之内当可复元,其余三人均已毙命,你三人可将红裳娘子八道解开,命人将开碑手黄一民拾走,立刻离开这茅山地区,回黑风帮总坛,转告贵帮帮主玉娘子严奴娇,如欲了结师仇。请候至两年后,端午节日,届时我当亲赴贵帮总坛代师作一了断,不然江湖上我肖某定当随时候教!至于贵帮这茅囚分舵,今天我要把它毁掉,以为黑凤帮为恶江湖之惩戒!你三人现在即去分头行事吧!”
三人这时口中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只有乖乖地听话,各自分头行事。
小侠肖承远与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依张依兰二人,仁立广场中央,黑煞掌马世昌等三人,率领帮众埋藏了天煞星、地煞星俞家兄弟和神箭手李永风,及埋伏两崖高处的一般帮众的尸身后。这才抬着开碑手黄—民同红裳娘子谭英森等人离去。
红裳娘子谭英珠于离去之时,还恶狠狠的盯了小侠一股,小侠知她心中怨毒极深,此仇必报,于是就望着她哈哈一笑道:“若不服气,江湖上小爷随时等侯着你红裳娘子,报今天之仇!”
黑风帮一干帮众走后,肖小侠这才向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二人打了一声招呼,掠身形纵进屋中,各自取了火种,放起了一把火。刹时间.烈焰腾空,劈啪之声四起。
这时,天色已近暮露,日色西坠,夕阳斜照,放射出霞光万道,漫天云霓.这初夏的黄昏时分,景色实在奇美,醉人之极!
小侠肖承远、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三人下了茅山,一说行程,东方荣夫妻二人。是因事赴洛阳,然后再往浙江终,小侠要赴太湖,正好要经洛阳,宜兴,三人还可以同一度铁,因天色已暮,于是立即展开轻身功夫,向前飞驰,预备在天黑时分,直到上兴镇投店休息一夜.明早再行动身前往洛阳。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蓝玉珍、薛明霞二位姑娘.带着云龙。云至两个小淘气,沿着官道,策马直奔金陵,由全陵奔丹阳,赶太湖找寻小侠肖承远。
云龙、云至二小,本就是两个小孩儿家.心性哪有不好玩儿的,玉珍姑娘也是孩子气未月兑,天真末抿.明绍姑娘虽然年纪较长,但从小生长庐山绝顶.在深山里长大,除了曾随着义父渔礁翁下山到过两次九华山麓外,其他地方均未曾到过,这次和玉珍姑娘连诀下山,初次踏入江湖,沿途五颜六色,各种各样未曾经历见过的行行色色.还不是一样的。都感觉得新奇有趣!
请想,这四个人走在一起,一路上如何能快得了,还不是每到—处热闹地方,只要感觉到新奇好玩,哪还有不停下来,玩上个一天半天的再走!
金陵,号称古都,为我国有名胜地,历古以来,就是个繁华热闹有名的地方,何况又是个风景名胜地区,时值春末夏初之际,正是江南气候最好的季节,因此这时到金陵来游名胜赏风景的游客,以及一些骚人墨客,游学之士,更是络绎不绝!
蓝玉珍、薛明霞二位姑娘,带着云龙、云至二小,四人二骑,放松马缰,并肩而行,缓缓地进了东门,云龙、云至二小,骑在马上,四只大眼睛不住的东张张西望望,见这街道上,来往行旅客商,熙熙攘掇,红男绿女,五团六色,满眼尽是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大街小巷均是热闹异常。
云至首先拍着小手掌嚷道:“哥啊!这地方人这么多,一定很好玩!”
云龙却望着妹妹做了个鬼脸道:“好玩是好玩,只是我们却没法子玩呢!”
云至不禁一怔,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云龙问道:“为什么?”
云龙朝着妹妹滑稽地一笑道:“为的是要急着去找承哥哥嘛!”
云至一听说到承哥哥,便立刻又想起了承哥哥的本领,就天真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要赶快找到承哥哥,要承哥哥教我们更大的本领,然后跟着承哥哥,专去找那些坏人的晦气!”
云龙忽地唉咳一笑,逗着妹妹道:“如果找到了承哥哥,承哥哥不肯教我们呢!”
云案道:“不会的!承哥哥很喜欢我们,一定肯教我们的!”
云龙道:“假如承哥哥虽是喜欢我们,却不肯教本领呢!”
云要天真的月兑口说道:“我们就打他!”
云龙笑道:“你打得过他吗?”
云至不禁—呆,心想:“是呵!我怎么打得过承哥哥呢,那天承哥哥刚来家里,爷爷叫我和哥哥拜见承哥哥叫师叔祖,我和哥哥心里不服气,想暗中捣鬼,不知道怎么—来,承哥哥只那么轻轻伸手一捞,我和哥哥的手腕,就都被承哥哥捉住了,怎么势也挣不月兑,何况是打呢?”
云至小心眼儿里这么—想,觉得假如承哥哥真的不肯教他们本领的话.还实在真的没有办法!于是便仰起小脸儿望着玉珍姑娘问道:“玉哥哥,假如赛哥哥真的不肯,你说我和哥哥该怎么办?”玉珍姑娘这时骑在马上,—双星目正两边眺望,满心里觉着新奇,高兴!根本就不知道二小在说的些什么,—听云至这么一问,不禁迷佣地望着云至的小脸儿问道:
“你说什么?什么承哥哥不肯,你和哥哥该怎么办!”
云至见五珍姑娘这样问,不禁把小嘴一嘲.说道:“玉哥哥.你真是……
玉珍姑娘笑问道:“说呀!怎么不说哩,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云至一想,觉得不错,珍姑姑大概没有注意听清楚自己和哥哥的谈话,不告诉珍姑姑,珍姑姑怎会知道哩,于是就把和哥哥所谈说的事情,告诉珍姑姑。玉珍姑娘听后,这才明白,不禁“唉咳”一笑道:“傻丫头,你哥哥逗着你玩的,别理他,承哥哥—定肯教你本领的!”
云至听说,满脸上露着似信不信的神色,望着玉珍姑娘道:“玉哥哥,真的?你不会骗我吧!承哥哥不会不肯的吧!”
玉珍姑娘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了。”
云至这才满脸高兴的笑着,望着云龙道:“呸!哥呵!你坏死了,你骗我,我不理你了。”
这时,天色已是晌午时分,四人肚子均已感觉到有点饿了,正好行经一家酒馆门前,玉珍姑娘玉手轻勒马缰,停马举目一望,这家酒馆门口挂着一个大招牌,招牌上漆着三个斗大金字:“迎宾馆”。
玉珍姑娘朝里一望,见这家酒馆颇为不小,座位也颇清洁幽雅,生意也很不错,于是就向明霞姑娘说道:“明哥,这一家酒馆尚还清静,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走吧!”
明霞姑娘这一路行来,完全以玉珍姑娘马首是瞻,玉珍姑娘说什么,她从无意见,当下就点点头道:“好!”于是四人立即翻身下了马,酒店里的伙计,一见来了客人,又是两个穿着华贵的少年书生,带着两个粉装玉琢,金童玉女般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虽然马后没有跟着书幢仆从,但从这四人华贵的服饰气质上看,显然不是普通人.不是官宦贵胃,必也是富绅公子之流。
四人甫一下马,立即有一个店伙计抢着奔出来,接过两位姑娘手中的马绢道:“公子爷请往里,请!”玉珍姑娘微一点头,便和明霞姑娘二人,—人—个的挽着二小,并肩直往楼上走去,在一张靠着窗口的桌子上坐下。
店伙计过来,二人便点了几样菜吃饭,店伙计一听二人是外路口音,便知道是来游赏名胜的,于是便讨好地问道:“二位公子爷是初来本地吧?”玉珍姑娘点了点头。
店伙计接着又道:“我们这里是天下闻名的古都,名胜古迹最多,所以一年到头,南来北往到这里来游赏名胜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们二位公子爷,想必也是到这里来游赏名胜古迹的吧?”
店伙计这样一说,不禁提起了玉珍姑娘的兴趣,望了这店伙计一眼问道:“这金陵地方有些什么名胜古迹,好玩的地方,你倒说来我听听看!”
店伙计听玉珍姑娘这样一问,也就更加起劲讨好地说道:“你们二位公子爷没来这里玩过,所以不知道,我们这金陵地方,名胜古迹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啦,名胜古迹有紫金山,椟霞山、雨花台、玄武湖等,好玩的地方有夫子庙,秦淮河。”店伙计说到这里,忽地压低嗓声,生伯别人听到似的,说道:“二位公子爷大概也听说过吧?秦淮河上的画肪,肪上的船娘,吹弹歌唱,无所不能,还有那些较高一等的,她们不但吹弹歌唱齐全,而且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个个均貌美如花,真个是斤娇百媚,漂亮得紧哩!只是她们的眼界习高得很,除非是王孙公子官绅贵胃,是不肯随便接见生客的、不……”
这店伙计说这些话,玉珍姑娘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尚在似懂末懂之间,倒还无所谓,可是明霞姑娘这芳龄已届双十,对男女之间的事,已完全了然,对店伙计这些话里的意思,哪有不明白之理,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也不禁粉面生霞!
生怕店伙计再继续说下去,会说出不像话的来,就连忙拦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说着,便向店伙计挥手令去,店伙计本来是讨好想多得小费赏钱,才那么说得起劲,一见客人嫌烦,哪还敢再说下去,惹客人生气,得罪客人。
做生意的人,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客人发脾气时还得说上几句好话,赔小心使客人消气,店伙计虽见年纪较轻的公子,好像听得满有兴趣,但年纪较大的一位,却拦阻他不要再说,嫌烦,而那位年轻的又没有开口,于是也就住口不说,口中答应道:“是!是!”转身下楼去了。
店伙计转身一走,玉珍姑娘不禁诧异地望着明霞姑娘问道:“明哥!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来过金陵吗?”
明霞不禁一怔,问道:“你说我知道什么呵:我没有来过金陵呵!”
玉珍姑娘奇道:“你刚才不是拦着店伙计说你知道吗,你既然没有来过这地方,怎么又知道的哩!”
明霞姑娘这才明白,不禁“映咳!”一笑,道:“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不知道嘛!”
玉珍姑娘不禁更为诧异地问道:“你既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知道,不让店伙计说下去呢2”
明霞姑娘面孔一红,瞪了玉珍姑娘一眼道:“你呵!看你鬼精灵的样子,其实呵,实在的傻得可怜,这店伙计说的话虽然是真的,但若是再让他说下去,话就要不好听了,我们都是姑……”明霞这姑字一出口,使即发觉说漏了嘴,朝着玉珍姑娘伸了伸舌头,说道:“我们都是读书人,这些肮脏的话,怎么可以听,所以我才拦阻着他,说我们知道了,不叫他再说下去,免得他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玉珍姑娘听了明霞姑娘的这番话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那么我们今天要不要在这地方玩玩,明天再走呢?”
明霞姑娘无所谓地道:“这就随你了,我听你的!”
云至首先抢着说道:“要!要!我们今天玩玩,明天再去找承哥哥去!”
云龙也赞成道:“妹妹说得对,我们今天玩上半天,明天再动身去找承哥哥去!”
玉珍姑娘望了二小一眼,还没有说话,云至就望着玉珍姑娘,露着忻求的目光说道:
“玉哥哥,那店伙计说这地方好玩得很,我们就在这里玩—天吧!”
云至小丫头鬼精灵,她知道要想在这地方玩半天,就得要玉珍姑娘答应才力,只要玉珍姑娘答应了,明霞姑娘是绝无问题的,所以先求玉珍姑娘,不求明霞姑娘。其实,玉珍姑娘听店伙计说了那么多,心中早就活动了,只是心里急着要找承哥哥,又恐伯在这地方玩一天耽误了行程,而追不上承哥哥,何况时间已经是慢了呢,如果这次找不着承哥哥,承哥哥行道江湖,踪迹不定,以后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因此心中犹豫不定!
但是你如果问她,找承哥哥有什么事,她会螳目无言以答,只是她心底意识中,要找承哥哥,想见承两,女孩儿家的心里,就是那么矛盾!
玉珍姑娘见二小都闹着要在这地方玩上半天再走,又见云至那副忻求的样子,要知道玉珍姑娘最喜爱云至,于是朗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玩半天,明早再走吧!”
在玉珍姑娘心想,在这里玩上半天,只不过是耽搁百十里路程,也差不了哪里,岂料就因为在这里玩半天,而玩出了麻烦,也因而未能和肖承远相遇!不一会儿,店伙计已将菜饭送来,四人吃过饭,会清店帐下楼,出了迎宾馆.便牵着马在街上闲逛。
明霞姑娘觉得牵着马,这样在街上走,甚是别扭,于是就停住脚步,说道:“玉弟,我们今天既然不打算走了,不如干脆找一家客店住下来,将马匹行囊安置好,然后痛痛快快地各处去玩玩吧!”
玉珍姑娘一听,连忙点头笑道:“不是明哥哥说,我倒忘了,我们这样牵着马在街上荡着,玩个啥哩!”说罢,举目一望,前面不远处就有—个招牌,招牌上漆着“来福客店”四个大字,遂指着招牌说道:“明哥,你看前面不是—家客店吗、我们就到那家客店去开两间上房,先把马匹东西安置好再玩吧!”
明霞姑娘点了点头,云龙、云至两个小淘气,听说就在前面客店住下来,好不开心!
云至喊道:“哥呀!玉哥哥说我们就在前面客店投宿,我们先去叫店家替我们预备上房去,走!”云至一声说“走!”两个淘气身形—晃,就直往前窜去!
玉珍姑娘望着二小的背影,不禁笑骂道:“这两个小鬼,真淘气!”
明霞姑娘闻听哈哈一笑道:“还不是和你一样!”
玉珍姑娘见霞姐姐打趣她.说她和二小—样、也就是说她淘气,不禁面孔一红,望着霞姐姐白了一眼道:“呸!我才不和两个小鬼一样呢!”
这条街道本是金陵中一条极积闹的大道;行人熙攘,车马往来不绝,两个风姿飘逸绝俗的少年书生,带着两个粉装玉琢,金童玉女般惹人喜爱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已经是够惹人注目的了,两小这一晃身形,向前直驰,快如月兑弦弯箭,怎不令路人为之惊奇骇异不止。
在两小来说,是小孩家心性,可不知道这种轻身功夫会惊世骇俗,当然也就不懂得什么烃露不焰露了。在两位姑娘来说,除了她们本身功夫,远较两小为高不说外,在她们的眼中,这种轻身功夫是施空见惯了的,当然会不以为意,而且二人初出江湖,也不知道这样会惊世骇俗,让一般江湖人看来,认为她们是故意焰露,或者会因此而招来麻烦!
街道上人多眼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江湖中的人当然不会没有,尤其是金陵这地方,既称为古都胜地,当然更是卧虎藏龙之地,江湖中什么人物都有,其中也就不乏高手之流!
就在二小身形微晃,展开轻功向前飞驰之际,街道上除了一般不懂武功的人,感觉得惊奇之外,其他倒并没有什么,但人丛中却有人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姨!”
这一声,在别人耳中听来,也不过一种惊奇的意思,当然也不会去注意,可是这人在发出了—声轻“姨!”之后,却睁着一双精光灼灼的星目,注视着两位姑娘,眼珠子在两位姑娘的身上滴溜溜转个不停,尤其是玉珍姑娘,这人觉得很是面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人低下头一阵苦苦思索,葛地脑子现起了一个满脸娇咳,稚气天真的面孔,心中立时大喜若狂,暗道:“是她,不错,一定是她,一点儿也不错,原来是她易钗而并,难怪只是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来!然而既然是她,怎么承弟弟没和她在一起哩?她身旁那个少年书生又是谁呢?不对!她身旁那个少年身材姻娜,柔弱,面孔娇女敕,看样子好像有点儿娘娘腔,说不定也是个假货,易钗而并,越看越觉得不错,看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分明也是个姑娘,然则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又是什么人呢?承弟弟没和她在一起,又到哪里去了呢?”这人想着,便出了人丛暗暗跟在两位姑娘身后,他既已看出了玉珍姑娘的真面目.本想立刻上前相见,但一想到这是在大街上,姑娘既是易钗而并,自己主样冒冒失失上前招呼说话,甚为不便,于是,这才暗中跟在姑娘身后,看清姑娘落脚处后.再亡前招呼说话。
这也是这人的小心处,聪明的地方,要如果真的在这时现身出来和姑娘打招呼的话,说不定姑娘真会给他个不理不睬,碰上个软钉子!
你道这人是谁?他怎么会认识姑娘的呢?原来这人正是那自称何风的少年书生,也就是青龙帮帮主石啸天的义女何云风,青龙帮中为恐帮众的煞星,巡察玉面罗刹!
最近个把月来.江湖k轰传着承弟弟的名头,她听得是又惊又喜,尤其是东梁山下.承弟弟孤身独斗黑风帮主玉娘子严奴娇,及其春夏秋冬四婢的容,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虽然她已确知心上人身怀盖世奇学,武功绝高,但她总不敢相信心上人能敌得过五娘子这号名头的功力!她恨不得立刻见到心上人的面,问问这传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龙、云至两个小淘气,疾驰进入来福客店,两小往店堂中央一站,小手往腰上那么一叉,云空把两个大服珠子一瞪,骈喊道:“喂!店家!给我两间上房!”
店家见一阵风似的进来两个小孩,开口就要两间上房.不禁吓了—大跳!
及至定睛一看,两个小孩虽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却长得一般儿粉装玉琢,惹人喜爱.宛似一对金童玉女.天真活泼之极!
店家—见两个长相不俗,穿着华贵,而且也听出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外路来的.便笑着问道:“小客官,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就是你们两个人吗?”
云至把一对大眼睛—翻,娇叱道:“你问那么多做啥,唠咳个什么劲儿,快开两间上房给本姑娘!”
店家见云至凶巴巴的样子,不禁一怔道:“小妹妹……”
云至一声娇叱道:“谁是你小妹妹!”小娇躯一扭,店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腰眼上已经挨了一拳,往后路舱连退数步,立脚不住,一坐到地上,手抚着腰部,只痛得战牙咧嘴,“啊啃!”连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云至见这个胖店家,那么大一个人,连轻轻的一拳都挨不起,不禁小琼鼻儿一皱。朝着胖店家啤道:“碎!真没用!脓包!”转过头来又对云龙说道:“哥呵!这个胖店家怎么惩的没有用,我只是轻轻的捣了他一下,并没有用力呀!”云龙没有说话,只朝她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小丫头还说没用力,真使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令人啼笑皆非!其实,这也难怪云至,她虽然明白她练有武功,但怎晓得她一身功力,已非一般江湖人可敌!何况是对于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人,只她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要了性命!故在她认为是极轻的一下,那个倒霉的胖店家,已是吃不消了哩!
来福客店的店伙计们,一见同伴被一个小女孩出手打倒地上,不禁同时大怒,大家七嘴八舌的喝道:“这小丫头蛮不讲理,揍她!”
“王胖子被打伤了,别放走她!”
“他妈的!你这丫头大概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来福客店是什么人开的,居然胆敢来这里撒野!”
喝声之中,立有四个店家分四面将云龙、云至二小围住,其中一个店家喝道:“待大爷来替你家大人管教你这野丫头!”喝着,晃身上步,伸手便往云至头顶就抓。
云至小嘴儿一啪,道:“呸!凭你也配!”小娇躯一扭便已让过,小手掌一伸,反切店家手腕,店家心中依然大惊,赶忙缩手后退,立时双目一瞪,凶光暴射,向其他三个店家喝道:“这小丫头扎手,弟兄们上!”
只听得一阵暴喝,四个店家巳同时出手,扑向云至、云龙二小。二小哪会把这四个店家放在心上,云至格格—声娇笑,娇躯一扭,便自出手。云龙一声喝道:“狗店家,竟敢以多为胜!”身形一晃,也自出手。
四个店家虽也懂得个三招五式,练过几天武功,但怎是二小敌手,四个店家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劈!啪!”连声脆响,各人便都挨了一记耳刮子,痛得“哇!哇!”直叫,齐身后退,各自一只手抚着脸孔,瞪眼望着云龙、云至二小发怔!
忽听得店后院里,有人一声大喝道:“什么人敢到我这来福客店撒野,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喝声刚毕;便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二十多岁,豹头环眼,浓眉虬须的大汉,挡在往后院的门门中间一站,双目精光灼灼的向店堂中扫视了一眼.待看清楚闹事撤野的,竟是长得惹人喜爱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时.脸上不禁微露诧异之色,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敢来我店中找麻烦,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
说着便向二小神态狂傲地喝道:“吠!你两个小鬼。是谁家的娃儿,敢到我店中来撒野!是你家大人教你们这样的吗?”
云龙、云至二小年幼天真,虽然并不理解什么态度狂傲不狂傲,但见这人—出来,那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就觉着有点儿不顺眼,心中有气,又听他左一句小鬼,右一句小鬼的骂他二人,不禁又气又怒!
云至小脾性儿本就火暴.哪禁得这人几句小鬼一骂,忍不住一声娇叱,喝道:“住口!
你这家伙一出口就骂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姑娘先给你两个大嘴巴吧!”说罢,娇躯一扭,就要腾身纵起,陡闻身后有人喊道:“云至,不得惹事!”
跟着微风观然,左肩一紧,已被人抓住,云至掉头一看,珍姐姐、霞姐姐已并肩站在身后,霞姬姐的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微笑地望着自己直是摇头。
原来玉珍、明霞二位姑娘,牵着马缓步走到店前,一见门口围着一些路人在向店堂里观望,二位姑娘把马拴在店门口的柱子上,就分开路人向店堂里一望,正赶上云至晃身形要扑出,二位姑娘身形一闪、便已到了二小身后,明霞口中喊声一出,同时便也伸手按住云至的左肩,阻止了云至要扑出的身形。
云至心气这豹头环眼的虬髦汉子骂她小鬼,正想打他两个大嘴巴泄愤,却不料坡霞姐姐伸手阻住,小心服里虽是满不高兴,但可不敢对霞姐姐发脾气,只得把小嘴一努,气鼓鼓地一伸手,拉着玉珍姑娘的衣袖,小脸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撒娇道:“这个人坏死了,他骂我和哥哥是小鬼.欺侮我们我们!”
玉珍姑娘本就是个火暴脾性,蛮不讲理的姑娘,闻听云至这么一说,心中哪会不气,立时秀眉一挑,星目寒光灼灼,跨出一步,怒蹬着那人喝道:“哎!尔这人是什么东西,怎么开口骂人,欺侮小孩子!”
豹头环眼的汉子一见门口人丛中,闪身走进两个儒生打扮的美少年,一个是腰插一枝烂银箭,一个是腰悬宝剑,这两个美少年走进店来,那个腰插烂银箭的少年、伸手阻止了小女孩晃动欲扑出的身形,便知道这两个美少年身怀武功,是这小女孩的长兄之辈。
正想喝问,为何令二小来店中闹事找麻烦?葛与玉珍姑娘的目光一接触。心头不禁一震!暗道:“这美少年眼中神光充足,寒气迫人。显系内家高手,有很精湛的内功!”就在他微感俘然怔神之时,玉珍姑娘巳喝声发问!
豹头环眼的汉子虽已看出进来这两个少年均皆身怀武功,尤其是腰悬宝剑的少年,双眼神光射人,内功精湛,但他是江湖上成名露脸响当当的人物,玉珍姑娘这种气势汹汹,傲气凌人的样子,心中怎得不怒!
环眼忽地一睁,嘿嘿一声冷笑道:“你家大爷在这里开了多年的店,还没有人敢来店中找过一点麻烦,你这小狗,不但纵令两个小鬼来你大爷店中闹事生非,居然还敢出口骂你大爷是什么东西,你家大爷今天要不教训你这小狗,你家大爷也就不叫多臂熊方良成了!”
说着忽地向玉珍姑娘一招手,说道:“这店堂中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手脚,到后院中来,我们比划比划!”多臂熊方良成话落.也不等玉珍姑娘答活.便返身向后院中纵去!
玉珍姑娘心性是何等高傲,这多臂熊方良成满嘴你家大爷,你这小狗的骂她,心中早就怒气欲发,闻言立时一声清叱,身形微晃,疾若飘风向的穿出店堂,往后院中纵去。
好快!店堂中的炊计及门口围观的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这美少年便已踪迹不见!
云龙、云至二小一见珍姐姐纵身去了后院,小身形—晃便也向后院中纵去,明霞姑娘微皱了皱眉头,只好也跟着一晃身形纵向后院!
多臂熊方良成在后院当中一站,望着玉珍姑娘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小狗是何来路,敢来我这来福客店撒野,报上名来,好让你家方大爷管教你!”
玉珍姑娘柳眉一挑.怒道:“呸!凭尔也配!只要你能胜了本少爷,本少爷就把名字告诉尔,否则.哼!休想!”
多臂熊方良成为人虽颇正直不坏,但到底是个粗人,他见二小动手打了五个店伙计,玉珍姑娘又全是一副傲态凌人,蛮不讲理的态度,心中认定这两个少年书生和两个小该.是存心到店中闹事找麻烦来的!一听玉珍姑娘不肯说出姓名,越发认定不错!
只见他环眼猛睁,目光灼灼。望着玉珍姑娘怒喝道:“好!待你方大爷管教了你这小狗再说!”话落招出,欺身上步,一招“苍鹰搏免”,伸手就向玉珍姑娘胸前抓到!
玉珍姑娘脸孔不禁一红,一声清叱,喝道:“狗贼!敢尔!”脚踩苍虚漂渺步,身形微晃,玉掌扬处,便听得“劈!啪!”两记脆响,多臂熊已实实的挨了两个大嘴巴!
玉珍姑娘因见这多营熊方良成出手招就抓她胸前,认为他是心存轻薄,心中不禁气怒,才一上来就使出玄妙身法,打他两个大嘴巴以示威诫!可是她忘了她现在是个假男子,穿着一身儒衫!
该当多臂熊方良成倒运,他怎晓得面前的这个美少年是一个假货呢?如果知道是个大姑娘家,以多臂熊方良成的为人,恐怕也不见得会为这点小事动手了,就是动起手来,当也不会出此轻薄招式!
也是多臂熊过于轻敌,虽已看出这腰佩宝剑少年,双眼神光充足,武功定必不弱,但武功这一门,讲究的是一岁年纪、一分功力火候,总以为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武功纵是不弱,又能好到哪里去,岂能强过自己二十年的功力火候,满以为这出手快似闪电的一招,虽不能立将对方制住,对方亦必拆招封架,自己功力深厚,出招迅捷,只要对方略一封架,立即换招变式,助空乘隙,招连招,式套式的进袭,必可将对方迫得手忙脚乱!
这多臂熊的如意算盘,实在打得天真之极!好似对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任由他一人出招攻击一样!谁料一招出手,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身法,陡觉眼前人影一闪,招式已经走空,一只雪白的手掌已递到眼前,别说是闪让,连念头都没有来得及转一下,两颊已各着了一掌,大惊之下,慌忙倒身暴退丈余。
这两掌、玉珍姑娘虽然只是存心惩戒多臂熊、劲道用得并不大,但也不太轻,多臂熊的两边立时肿起老高,火辣颊的生疼!
多臂熊惊慌暴迟之后.心中怒极.立时一声暴吼,双肩微晃,纵身形,二次扑进,伸掌发招,猛攻玉珍姑娘。玉珍姑娘脾性虽然火暴,却也不愿无故伤人,因此打了多臂熊两个嘴巴,在多臂熊惊骇倒身暴退之际,她并没有趋势跟踪进招,只是微笑的目注多臂熊。
多臂族退而复进,二次发招凌厉攻来,玉珍姑娘霍地秀眉一挑,心道:“你这家伙真不知进退,姑娘今天要不给你点苦头吃吃.谅尔也不知道姑娘的厉害!”心念一动.立即芳肩微晃,展开身形,伸玉掌还击!
陡闻有人朗声喊道:“方掌柜,请速与我退下,不得动手,蓝兄弟亦请住手!”喊声刚完,一条人影,疾若飘风般向二人中间疾射而至。
多臂熊闻声,连忙收招飘身后退丈外,玉珍姑娘也立即收招停势俏立场中,但心中却不禁一怔!暗自诧异付道:“这是谁呵?会知道我姓蓝,还喊我为兄弟?”
就在玉珍姑娘芳心诧异猜疑之间,微风枫然.场中已仁立着一个儒衫飘飘,丰神俊秀的美少年。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街上认出玉珍姑娘庐山真面目,暗暗摄踪姑娘身后,也是个易钗而并青龙帮的巡察,玉面罗刹何云风。
原来这来福客店乃是青龙帮在金陵城中的一处联络站,除了供帮中来金陵的帮众休息外,也招待来往客商行旅,和一般客店一样,只是空房较少而已。
这来福客店的负责人姓马名玉山,外号人称伏虎金刚,一身武功颇具火候,在青龙帮中亦算是二流高手!两个时辰前被何云风派出去有事末返,故未在店中。多臂熊方良成是店中掌柜,论武功亦颇不差.算是青龙帮三流人物。
何云风跃身场中,多管熊—见.连忙纵身跃到何云风面前,正要躬身行礼说话,却被何云凤微一摆手.暗使眼色止任,因为何云风还不愿让蓝玉珍姑娘她们,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恐怕多臂熊说话时露了出来,多臂熊见例巡察阻止他不要说话,只好垂手站立—旁。
何云风转过身来望着玉珍姑娘—笑,作了一揖说道:“蓝兄弟.还记得我吗?”
玉珍姑娘这时已看清楚是何云风,她觉得何云凤比初见面时消瘦了些,脸上不禁一红,知道自己易钗而并己被何云风识破,姑娘本是冰雪聪明的人儿,一听何云风喊她蓝兄弟,芳心里甚是喜欢,觉得何云风这很是识趣,便也还了—揖,笑道:“怎么不记得呢?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何兄.我心里真是高兴!”
何云风眼睛一亮,走进一步.笑道:“真的吗?你不讨厌我?……”
玉珍姑娘道:“你是我承哥哥的朋友,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匈云风只听得心头一震,知道姑娘心地纯真。从这句话中就知道姑娘是爱屋及乌,由此亦可见姑娘对她承哥哥的信赖及敬爱的程度!
何云风望着玉珍姑娘一笑,问道:“你为什么要和这店里的掌柜打架呀?”
玉珍姑娘忽地秀眉一扬,满面生气的样子,说道:“他欺侮我龙弟、至妹嘛!”
这时明霞姑娘和云龙、云至二小已走过来,站在玉珍姑娘身侧。云至小嘴儿一嘟,在旁抢口说道:“这店里人坏死了,我和龙哥哥两人来,要他们开两间上房,他们不开给我们,还要骂我们凶!”
云龙也从旁插口道:“是啊!他们还要以多胜少,四个人打我和至妹两人,哈哈!谁知道四个人都脓包笨蛋,被我和妹妹二人一人赏了他们一个大嘴巴!”
何云风见云龙、云至二小,长得一般儿的粉装玉琢,而且又聪明伶俐异常,心中着实喜爱,闻听二小的话后,便望着二小含笑的说道:“好!他们欺侮了你们,回头我叫他们都来向你们赔礼好吗?”
云至把头一摇道:“不要啦!算啦!只要他们以后不欺侮人,就好啦!”
何云风一笑,转过头来,朝垂手站在一边的多臂熊吩咐道:“方掌柜的,二位相公是我的朋友,今天和我住在一起,赶快吩咐下去,准备茶水酒菜,马上送到后院中来,要快!”
这多臂熊方良成先前何等气势凌人,这时却垂手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听了云至、云龙两小的话,心中便在暗自啼咕!暗根店伙计不该欺侮小孩.偏巧又是何巡察认识的人,只怕今天要糟!
心中尽管暗自啼咕着急,但不管二小的话对与不对,却是不敢开口辩白!因为他深知玉面罗刹的脾性,在这种场面下,最好是不要开口较好,不然的话,弄不巧当面就得挨一顿叱责,弄个难看!
现在且不说别的,光拿目前店里所住的帮众来说吧,差不多有十数人,在多臂熊和玉珍姑娘一到院中,这些帮众便已闻声纷纷出屋,站立在走廊上观望,虽然并没有一人开口出声说话,但却都在虎视耽耽的注视着玉珍姑娘,自玉面罗刹一到,这些帮众便一个个像耗子见着猫儿似的,悄悄的各自回屋去了,由此可见,青龙帮的帮众是怎样的畏惧这位玉面罗刹何巡察了。
多臂熊方良成本在担心受责,谁料出乎意外,今天玉面罗刹竟然格外和蔼,未受一句叱责,闻听吩咐,哪得不连忙答应:“是!是!”逐紧转身去吩咐店伙计们火速准备酒菜,往后院特别起居室中,送茶送水。
玉珍姑娘见多臂熊走后,不禁奇怪的望着何云风道:“你和这店里的人认识?’看样子他们好像很怕你呢!”
何云风点点头道:“这客店是我一位亲戚开的,我常到这儿来住。”
玉珍姑娘愧疚的道:“我真后悔,早知道和你认识,先前我也不打他两个嘴巴啦!”
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不过这家伙嘴巴太坏,随口骂人,而且样子很凶,不然,我也不会打他了!”
何云凤一笑说道:“兄弟,打了就算了,别后悔了,他骂了你,你若是心里不平气的话,等会儿我叫他过来向你赔罪道歉就是了。”
玉珍姑娘摇摇头道:“算啦!谁希罕他们来道歉,还是叫他们以后少骂人,少欺侮人就得啦!”
何云风点头道:“好!回头我一定义照他!那么现在我们到后面去吧!”说罢伸手往里相让.因为心里喜欢云龙、云至二小,右手一伸想挽云至的小手,云至却身子往侧微微一闪。娇咳道:“你别碰我!”
何云风不禁—怔,玉珍姑娘见状说道:“至妹别淘气.他是承哥哥的朋友。”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朝何云风说道:“啊呀!只顾说话,我都忘记了还没有给你们介绍一下呢!”于是便指着薛明霞姑娘道:“这位是薛兄。”
何云风连忙抢上一步,朝薛明霞姑娘深深一揖说道:“原来是薛兄,小弟名叫何风,以后尚望薛兄多加施教!”
薛明霞姑娘站在珍妹妹身侧.自始至终就没有开口说话,但—双澄碧清澈似水的大眼睛,却不时的膘向何云凤.她觉着这何云风的人品.长得实在英俊潇洒.秀速出群,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在逐渐地往上升华!升华……
对于珍炼妹替她介绍的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及至见到何云风抢步到她面前.朝她作揖,芳心这才从升华的感觉中,葛然警觉,粉面不禁微微一红,连忙还礼一揖道:“何兄如此谦虚,小弟实在不敢当,小弟初出江湖,一切均甚浅陋.以后尚望何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何云风目光何等锐利,薛明霞姑娘粉面生霞,她立即察觉,而且听说话声音.清朗中带着尖脆,分明是女人嗓音,在硬学着男人的嗓音说话、因此心中也更加的断定,这位薛兄亦是个和珍妹妹一样,易钗而并的女儿身!
二人见礼刚毕,玉珍姑娘便又指着云龙、云至二小道:“他们俩一个叫云龙,一个叫云买,是承哥哥的义弟义妹!”然后又对二小说道:“他是承哥哥的朋友,名字叫何凤。”
云至一听说他是承哥哥的朋友,这才望着何云风天真稚气地一笑道:“何哥哥,刚才我不知道你是承哥哥的朋友,所以才不要理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何云风伸手拉着她的小手笑说道:“不会的,至妹妹,做哥哥怎么会生妹妹的气呢!”
云至这次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任由何云风拉着她的小手儿,高兴的说道:“何哥哥,你真好!我知道,承哥哥的朋友都是好人,承哥哥是不会和坏人做朋友的,只要是承哥哥的朋友,我一定和他好!要不是承哥哥的朋友啊!”说到这里,小琼鼻儿忽然一皱道:“哼!鬼才理他呢?”
何云风听了云至这番话,觉得云至心地实在纯净真诚可爱之极,心中也就更加的把云至喜爱若狂,猛地一把将云至搂在怀里,点头笑道:“云妹妹说的话很对.是承哥哥的朋友,我们就和他好!不是承哥哥的朋友,我们就都不理他!”
暮然!云至的小手儿.碰在何云风的胸前,触手软绵绵的.口中不禁一声惊呼:
“咳!”奇怪!怎么是软软的?和珍姐姐、霞姐姐一样的哩!
何云风玉面不禁一红,朝着玉珍、明霞二位姑娘说道:“蓝兄弟和薛兄请跟小弟来!”
又望着云至说道:“何哥哥抱着你到后院去好吗?”云至朝她点点头,格格娇笑!
何云风抱着云至在前领路,薛明霞和玉珍姑娘二人,带着云龙随后,穿过—道月亮圆门,走进一座花园,当中一条曲径,两旁种植着多种花卉,四面围植着叶树,曲径的尽头是一座两明两暗,当中一座客厅的一排五间瓦房,东北角上有个小池,池中种着一些荷莲.朵朵荷昨飘在池面,当中有座假山,山洞口喷射出一股细细的,人工装做的瀑布,缓缓下流,水花飞溅,落在池中莲叶上,撩撩作响,形成一颗颗圆圆的小水球,似银丸,似珍珠。这时正是万花齐放的季节,园中五颜六色的花卉,都己开放,争饼斗艳,瑰丽异常,美不胜收,微风徐拂中,清香扑鼻!
薛明霞和蓝玉珍二位始娘都是从小在深山中长大,经常所见,皆是空阔的天地,大自然的景色,几曾见过这种人工培植,使人目眩神迷的花园,不禁同时月兑口称赞。
“这地方真好!”玉珍姑娘的声音。
“这花园布置得真幽雅,精致,美丽!”薛明霞姑娘的声音。
“何哥哥,我要那朵大红花!”云至在何云凤怀里,小手儿指着一朵鲜艳夺目的大红花嚷着。
“哦!这花好香!”云龙手中拿着一朵小白花,凑在鼻子上闻。
何云风微一弯腰,伸手摘了一朵大红花.递给云至,转身对玉珍、明霞二位姑娘笑道:
“薛兄和蓝兄弟觉得这地方好,就在这里多住上几天好了!”
玉珍姑娘皱了皱眉头道:“我倒真想在这里住几天,在金陵城中玩玩再走,可是我们还有事,只能在这里住一天,明早我们就要动身上路,到太湖边上承哥哥的家乡,找承哥哥去!”
何云凤听得不禁心头一喜,她终于知道了承弟弟的去处!自从和承弟弟认识后,她芳心中便深深的刻上了承弟弟那英俊不群的影子,他那温和的微笑,剑眉星目,英俊的玉面,时时的映上她的脑际,跳动在她的眼帘,逐之不走,驱之不去!她想念他!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把娇躯倚靠在他的怀内,长相斯守!永不分离……
古语云:“相思最伤神!”何云风自从和小侠肖承远认识后,虽仅仅是半夜相处,但小侠那英俊的仪表,飘逸月兑尘的风度,使这个青龙帮中恶徒们闻名丧胆的玉面罗刹,消失了往昔的傲气,芳心底不知不觉间生了爱惜,情丝万缕击向小侠身上!并私心暗誓,此身非郎不嫁!分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恩念着心上人!
因此这“相思最伤神!”几字,就写照了她,月余的相思,竟使她消瘦了许多!
最近江湖上轰传着心上人与黑风帮的事情,她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惊!喜的是想不到心上人的武功惩高,惊的是黑风帮派出了全帮三分之二的高手,分途拦截心上人,并扬言非把心上人生擒活捉回帮不可……
何云风听得这消息,岂只是惊,而且担心得不得了.她知道黑风帮高手如云,甚过青龙帮,而且势力庞大,亦较青龙帮远甚,最可虑的是.黑风帮中人大都是穷凶极恶的绿林败类,这般人从来不讲江湖道义规矩,心上人万一被黑风帮中人遇上,他们人多势众,心上人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岂不可忧!因此,何云风芳心忧急万分!可是忧急又有何用,心上人踪迹何处,却不得而知!
她这次之所以来金陵,也是因为想起心上人既曾在东梁山下现身,说不定会往金陵这条路上来,乃才来到金陵,派这来福客店钓负责人,伏虎金刚马玉山前往分舵,令分舵派人四出暗查小侠肖承远的踪迹!
现在听蓝玉珍姑娘一说,这才知道心上人己去太湖边上家乡,心中不禁高兴异常,同时并暗自决定要和玉珍姑娘等几人,同往太湖边上心上人家乡一行,以解这月余来相思之苦!
三人带着二小,一路边走边谈,不一会儿已到曲径尽头,何云风推开屋门、正在侧身相让请二位姑娘进屋,突然从屋后转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手中捧着一把白色的花朵几,飞奔前来,月兑口叫道:“小……”
暮然一眼瞥见有生客,连忙一顿,改口道:“少爷,你不是很喜欢白花儿吗,你看!我替你采了这么多来,是要替你插在房里花瓶中的,好吗?”小女孩说着,还把手中的花儿举了举,小脸上露着天真过人喜欢的笑容。
何云凤看了看,点点头道:“好!”小女孩听何云凤说好.小脸上立刻显出特别高兴的神彩和笑容。
何云凤说道:“小翠,快拜见过蓝相公、薛相公和龙少爷、至小姐。”
原来这小女孩乃是何云风身边的小丫头,专门住在这金陵来福客店后花园中,替何云风看房子,服侍何云风的,当然这座房子也就是何云风的香闺之一。小翠闻言,便连忙向蓝玉珍、薛明霞二位姑娘福了一福,口中羞怯的低声说道:“丫头小翠拜见二位相公。”
蓝玉珍和薛明霞二位姑娘欠身还了半礼,说道:“小翠,别行礼了。”
小翠拜见过五珍、明霞二位姑娘后,正要向着云龙、云至二小行礼作福时,云至忽地把小嘴儿一喊,小手儿向小翠直摇说道:“不要啦!不要啦!何哥哥,你快叫她不要行礼啦!”
云龙身子—闪,躲在明霞身后,伸出一个脑袋,小手儿也向小翠直摇道:“快别行礼,你行了礼,我和妹妹都会头疼的!”
丫头小翠被二小这一来,弄得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尴尬地站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何云风。何云风向小翠笑道:“好了,她们俩不要你行礼.你就别行礼啦!”
小翠点头应了一声:“是!”
走进屋内,三人分别坐下,云至依在何云风怀内,云龙依在明霞姑娘身旁,玉珍始娘坐下向这屋内略—打量.见这屋内窗明几净,布置得极为淡雅宜人,首先赞道:“屋内布置得真幽雅,真好!”
何云凤含笑道:“蓝兄弟,只要你真喜欢这地方,以后有空你尽管常来住好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衷诚欢迎你!”
云至依在何云风怀内,眼珠儿一阵子滴溜溜乱转,举着手中的大红花,仰起娇居,望着何云风说道:“何哥哥,你看这朵花儿好看吗?”
何云风点点头道:“好看!”
云至说道:“我给你插在头巾上,好吗?”
何云风摇摇头道:“你喜欢它!还是你自己带上吧!”
云至小嘴儿一翘,撒娇地道:“呢!不嘛!我要给你插在头巾上!”说着,小纤手拿着花儿,就作着要往何云风儒生巾上插的姿势!
何云风见云至这种娇憨之态,可人之极,情不自禁两手把云至一搂,亲了亲她的小娇庸,说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是喜欢何哥哥,那么你就替何哥哥插在头巾上好了。”说毕还把头微低,好让云至把手中花儿插在头巾上。云至格格一声娇笑,小纤手往上一抬,拿着花儿就向何云风头上的儒生巾上插去!
葛然,云至的小纤手揪着儒生巾,猛的往下一扯!哈!何哥哥立刻变成了何姐姐啦!露出了一头乌黑光亮柔软的秀发,垂下来披在肩上!蓝玉珍、薛明霞二位姑娘,同时月兑口一声惊呼:“呵!”“嘻!”
何云风万料不到云要会来这一手,微一怔神,粉脸上顿时霞生满颊!云至就在她微一怔神间,小娇躯疆地用力一挣,便挣月兑她搂抱的双手,投到玉珍姑娘的怀中,格格娇笑不止!
玉珍姑娘扶起怀中云至的身子,站起来走到何云风身前,一把抱着她的娇躯,娇咳道:“原来依是个姐姐,却穿着男人的衣服来骗我们……”
何云风格格娇笑道:“你说姐姐骗了你们,你们也不是在骗姐姐吗?”
玉珍姑娘一怔,说道:“妹妹骗了姐姐什么啦,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嘛!”
何云风秀目膘着薛明霞姑娘的笑脸道:“你还说没有骗姐姐,薛兄弟真的是兄弟吗?”
玉珍姑娘一声娇笑,说道:“姐姐既然知道,何必还要问呢!”
薛明霞闻言,知道自己易钗而并,早被这位何姐姐看出了马脚,粉脸不禁一红,站起来走到何云风面前福了一福,含羞的娇声说道:“何姐姐,请不要生气,小妹明霞这里向你行礼赔罪啦!”
何云风手一伸,拉着薛明霞的纤手笑道:“妹妹快别这样,姐姐是和珍妹妹说着玩儿的,姐姐能有福气.有了你们两位这样美人儿的妹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哩,怎么还会生气呢?”说着,何云风一双目中不知不觉的掉下了两颗晶莹泪珠!
薛明霞、蓝玉珍,见何云风秀目中忽地流出了两摘泪珠,二位姑娘芳心不由得同时一沉!都挣大着一双秀目,望着何云风那略显清瘦的俏险儿.急问道:“唉!姐姐!你怎么哭啦!”
“姐姐!你怎么啦,好好儿的,怎么流泪了呢?”明霞姑娘也问。
何云风微摇了摇首道:“姐姐不是哭,姐姐今天是太高兴了.所以便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
要知道何云风生长在青龙帮中,她义父青龙帮主石啸天.对她虽然百般关环,爱护备至,但从小至大,心灵中始终有着一种孤独之感!二十年来,她除了被人一直称呼着小姐外.总没有人喊过她一声姐姐或妹妹!今天突有了这么两个貌比娇花般的美人儿的妹妹,心中哪得不喜极,而兴奋落泪!
玉珍姑娘天真地说道:“只要姐姐高兴。不嫌我这个妹妹.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了。”
何云凤微微一震,望着玉珍姑娘的娇届,见玉珍姑娘满脸天真纯洁无暇的样子,知道姑娘心地坦直,胸无城府,不禁点点头道:“好妹妹,姐姐能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姐姐实在是太幸福了,只怕你现在这样说法,到时候要讨厌姐姐了!”
玉珍姑娘急道:“不会的!妹妹永远愿和姐姐在一起,永远不会讨厌姐姐!”
何云风一笑,道:“但愿真能如此吧!”
何云风的丫头小翠,从卧室里插好花瓶走出来,一见蓝相公搂着小姐的娇躯,小姐的一只玉手拉着薛相公的手,头巾被月兑下来,在云至小姐的手上拿着,云发蓬松。垂在肩上。
小翠不禁—呆!心道:“咳!这是怎么回事嘛?小姐怎的和两相公这么亲热呀!”
玉珍姑娘忽然发觉了什么似的.松开搂着何云风娇躯的手,站直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何云风的脸儿转了转,用手指着何云风的身上,“唉哆!”一声娇笑,说道:
“你看你……”话未说完,便格格地笑个不停。
薛明霞见珍妹妹这样好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禁感到奇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注在何云凤的身上望了望.看看并没有什么,于是便又望着何云风的脸儿,忽然她的心念一动,立刻恍然大悟,找到了珍妹妹发笑的原因,忍不住也格格地笑了起来。
何云风被薛明霞、蓝玉珍这么一笑,不禁感觉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珍妹妹手指的地方,各么也没有!脸上现出一些迷俏的神色,望着二位姑娘问道:“喂!你们两人笑什么呀,这么好笑?”
何云风这样一问,蓝玉珍、薛明霞更是格格地笑个不止,只笑得何云风感觉诧异万分,瞪着一双秀目。望着二人发楞!
二位姑娘笑了一阵,还是薛明霞首先忍住笑,说道:“身上穿着男人衣服,头发垂肩,是一个女人的头脑,那样子,男不男,女不女,想想着,是不是令人觉得好笑!”
云龙、云至二小,还有丫头小翠.她们本不知道二人为什么这样好笑,在一旁和何云风一样的瞪着大眼睛,望着二人发楞,这时经薛明霞一说明,她们用眼睛朝何云风上下一望,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云风闻听薛明霞这样一说,不用去照镜子看,只要一想像,就知道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样子,不但好笑,而且一定还难看死了,心中也就不禁芜尔!但脸上却故作娇咳道:
“好啊!你们做妹妹的就联合着欺负姐姐!”
这时玉珍姑娘也己停止了娇笑,闻言含笑说道:“这怎么能说是妹妹们欺负姐姐呢,是姐姐的样子要叫妹妹们好笑的嘛!”
何云凤磕的一伸玉手.就拉着珍妹妹的玉臂,往怀里一带,珍妹妹的一个娇躯便跌进何姐姐的怀里,何姐姐一只手搂着珍妹妹的娇躯,一只手在珍妹妹的粉脸上,拧了一把,娇咳着道:“还要犟嘴说这不是欺负,你既然先发觉了,为什么不说,引得霞妹妹也看出来笑我。”
薛明霞忽然一眼瞥见屋外,园中曲径上,几个店伙计捧着酒菜茶水等物,向这边走来,连忙向何云凤、蓝玉珍二人说道:“何姐姐珍妹妹快别闹了。外面店伙计送东西来了。”
何云风闻听,连忙放开搂着珍妹妹的手,薛明霞向云至说道:“依这小淘气,还不把头巾还给何姐姐,让何姐姐带上。”
云至把小嘴儿一嘟,说道:“这会子喊我小淘气啦!要不是我淘气,何哥哥到现在还不是何哥哥,怎会变成何姐姐嘛!”说着,便一纵小娇躯,扑到何云凤怀内,娇咳说道:“何姐姐,你喜欢至妹妹,不会怪要妹妹淘气吧!”何云风见云至实在淘气调皮可爱之极,便抱着她的小娇躯笑道:“姐姐不会怪你的,外面店伙计送东西进来了,姐姐这样子让他们看见了不好看,走!你陪着姐姐到房间里去,把头巾带上再出来。”说着,便放下云至站起身来,拉着云至的小手往卧室里走去。
小翠正要跟着走进去,何云风向她一摆手道:“你在外面照顾着吧,他们送东西来了。”
小翠便点头应了一声:“是!”
不一会儿,店伙计已捧着酒菜到了屋门口站着,小翠向他们说道:“你们拿进来吧!”
店伙计这才走进屋来,由小翠帮着他们将酒菜在桌上摆好,临退出屋去之时,一个店伙计忽然向小翠低声问道:“小姐呢?”
小翠用手指了指卧室道:“在里面,有什么事吗?”
店伙计眼睛膘了膘屋中坐着的蓝玉珍、薛明霞和云龙后,低声说道:“马店主已经回来了,他本想要进来的,听说有客人,恐怕不方便,所以没有进来.马店主叫我进来顺便请示一声:问小姐是不是要马店主进来一趟,还是怎样?麻烦姑娘到房里去替我请示一声吧!”
小翠—听,点点头道:“好吧!你在外头等一下,我进去问—声去。”
小翠话刚落口,何云凤牵着云至的手,已从房里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小翠问道:
“小翠,什么事?”
小翠尚未答话,那店伙计已跨前—步.向何云风躬身说道:“马店主已从外回来.他本要来面见小姐报告一切,听说小姐这里有客,恐怕不方便,没有敢进来,特地叫小的请示一声,问小姐是不是要他进来一趟?”
何云风说道:“你去告诉马店主,就说谢谢他,叫他不要进来了.他辛苦了,叫他休息休息吧I”
店伙计躬身应了声:“是!”
正要转身迟去.何云风忽又喊住他道:“还有,你告诉马店主,就说这件事情不要查了,叫他派个人出去通知一声。”
店伙计答应了一声“是”后,便转身出屋,沿着小径向屋外走去。
店伙计走后,何云风便请珍妹妹、霞妹妹二人入席。珍妹妹首先皱眉道:“我们都是刚才吃过饭的,肚子里饱饱的,怎么吃得下去嘛!”
云至说道:“何姐姐!我们不要吃东西,听说这里很热闹好玩,所以我们才停下来,想在这里玩玩,明天再走,何姐姐,你陪我们出去玩去好吗?”
何云风点头笑道:“好!姐姐一定陪你们去玩!”说着,又向珍妹妹和霞妹妹道:“这是店里现成的酒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位妹妹远来是客,姐姐在这里是主.二位妹妹干万不要客气,先在这里随便吃一点酒菜,然后我再陪着二位妹妹们,出去逛逛这金陵名胜的地方。”
明霞姑娘说道:“姐姐,你何必这么客气嘛!”
何云风道:“霞妹,并不是姐姐客气,这点水酒,乃是姐姐应该尽的地主之谊!二位妹妹快请坐下吧!”
明霞、玉珍二位姑娘,见何姐姐这样说法,而且情意殷切真挚,虽然实在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但也不好过于推却,只得入席坐下。
三位姑娘中,当推何云凤酒量最好,薛明霞次之,蓝玉珍则是点酒不沾,但在何姐姐盛意殷情之下,也不得不稍稍沾唇。
席间,蓝姑娘又将霞姐姐和云龙、云至二小,向何姐姐作了一次详细的介绍,何云风这才知道薛明霞是武林二老渔瞧翁的义女,云龙、云要二小是银髯叟的族孙兼爱徒,也是心上人的义弟义妹,芳心中也就不禁更加高兴万分。
三人均是江湖儿女,不像普通世俗女儿胶扭捏心作态,况且何云风又是存心要和蓝玉珍、薛明霞、云龙、云要二小交好,一时间也就更显得热络亲切异常。
三位姑娘本都是貌似娇花般的美人儿,喝了—点酒之后,三张粉脸上皆是舵红满颊,更加的娇艳欲滴、真是“面拟挑花,眼似秋水”!娇艳万分,抚媚到极点!尤其是玉珍姑娘.在娇艳抚媚中,更带着一种天真纯洁的稚气,更为惹人爱伶!这时纵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世,面对着当前的三位美人儿,恐怕也禁不住要心荡神桔呢!只可惜现下三女穿着的皆是一身儒衫!
三女越谈越亲热,也越谈话越多,好像已忘记了云龙、云至二小的存在,冷落在一旁,瞪着两双大眼睛,望着三个姐姐喀墒咕咕,格格娇笑地谈个不停,云龙是个男孩子倒还无所谓,云至是个女该子,而且个性又较哥哥调皮淘气得多,早就努着一张小嘴儿不高兴啦!
三女亲热的谈个不休投完,小丫头的小心眼儿里就在打着鬼主意,大眼珠儿滴溜溜一阵乱转,便向云龙低声道:“哥哥,我们到外面玩儿去,让她们在这里谈个够,走!”走字出口,便拉着云龙的手,悄悄走向屋外!三女只顾谈笑,竟然没注意到二小的离去。
云龙素常就唯妹妹的话是从,一向顺从惯了的,不敢违勘,何况坐在一旁,瞪眼看着三个组姐亲热的谈笑,也实在的无聊,听妹妹说到外边玩儿去,哪有不愿意的。
两个小淘气出得屋外,立刻便沿着曲径,宜奔店外,一到店外,云龙便问道“妹呀!我们又不熟识这地方,到哪里去玩呵!”
云至被哥哥这一问,不禁一怔,心道:“是阿!这地方我们又不熟,到卿里去玩呢。什么地方才好玩呢?”心里这么想着眼珠儿一转,忽然想起先前在饭馆听那店伙计说什么山啦,什么湖啦,便向云龙说道:“哥呵!我们回店问问店伙计,店伙计一定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好玩。”
二小一走进店门,正好碰着先前被云至打了一拳的那个胖店伙计,云至一把就拉着他说道:“喂!胖子,你告诉我,这里什么地方好玩!”
胖店伙计先前挨了一拳,痛了老半天,云至—把拉着他,不禁吓了一大跳,生怕云至再打他,挨了别人的打,还可以想办法出出气,挨了云至的打是白挨,因为云至是玉面罗刹何巡察朋友的妹妹,青龙帮中上上下下,哪个不怕玉面罗刹,谁敢招惹她!
听了云至的话,知道不会打他,心中这才定下来,连忙赔着笑说道:“小姐,这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有夫子庙,有秦淮河……”
云至把小脚儿—保,娇咳道:“哪个要你说什么庙阿河的,我问的是这里可有个什么山啦,湖的地方?”
胖店伙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至的娇咳打断,心道:“你这小丫头,怎的这么凶!”
心里这么说,口里可不敢说出来,仍是赔着笑说道:“有!有!有!这里有紫金山,有楼霞山,雨花台,玄武湖。”
云至一听,小脸儿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说道:“对啦!就是楼霞山,玄武湖,往哪里去是怎么个走法,你告诉我们好吗?我要和哥哥去玩玩!”
胖店伙计连忙点头道:“好!好!从这里一直往西,走到十字路口,再胡弯往北就到了。”
云至小手一松,放开拉着胖店伙计的衣服.道:“谢谢你啦!胖子。”说着,转身拉着云龙的手道:“哥啊!我们走!”走字刚出口,两小身形—晃,便已跃出店外,向西走去。
胖店伙计跟出店门向西望去,两小已出去了二三十丈远,胖店伙计不禁一伸舌头,暗道:“我的妈呀!这两个小鬼才多大一点年纪,身法就那么快,将来长大了,还不是和玉面罗刹一样的武功高得出奇嘛!”
且说三女正在谈笑起劲,玉珍姑娘忽地一眼发现屋内不见了二小的人影,便向薛明霞问道:“霞姐!龙弟、至妹哪里去了?”
小翠在旁插嘴说道:“至小姐和龙少爷刚才出屋去不一会儿,大概是到花园里玩儿去了吧!”
三位姑娘闻言,都连忙飞身纵出屋外,四面—看,花园中静悄悄地,哪里还有二小的人影!薛明霞首先急道:“这两个小淘气.人小胆大,说不定偷偷溜出店去玩儿了,何姐姐,我们赶快到前面店内问问去,可曾看见二人出去没有,不要两个小淘气到外面去,惹出了是非来!”何云风听说,便点头说道:“好!我们赶快去!”话完,双肩微晃,已展开身形,沿着曲径,当先向前驰去,薛明霞、蓝玉珍也连忙展开身形,跟后急驰。
三位姑娘到达前面店堂,也不过是眨眼工夫,何云风向在店堂里的店伙计们望了一眼,问道:“尔们几个看见两个小孩子出去吗?”
胖店伙计连忙躬身答道:“看见了,已经出去好一会儿啦!”
何云凤问道:“你知道他们两是往哪条路上去的吗?”
胖店伙计答道:“那小女孩曾问我,往楼霞山、玄武湖怎么走法,我告诉了她,两人大概是往哪里玩去啦!”
薛明霞一听,两个小淘气果然是偷偷地溜出去玩儿了,芳心中不禁急道:“何姐姐,这两个小鬼头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胆大极了,什么事都敢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我看我们还是起紧追去吧!”
玉珍姑娘在旁也急急地道:“对!我们还是紧迫着去!”
何云风心想,云龙、云至二人,纵是人小胆大,在外边玩个一天半天的,哪就会玩出岔子,何况二小均会武功,见薛明霞、蓝玉珍二人,急得忧形于色,心中甚是不以为然。可是当她一想起云龙、云至,是心上人的义弟义妹,二人这一出去,万一果真出了什么差错,将来怎么向心上人交待,一想到这里,心中也就不禁急了,连忙点头道:“走!”何云风一声“走!”字出口,便当先飘身步出店外,薛明霞、蓝玉珍也连忙跟着飘身出店。
三位姑娘芳心虽然部甚是着急,恨不得一步就追到楼霞山、玄武湖找到二小,但在这大白天里,在行人熙攘往来极多的,金陵城中的大道上,可不能施展轻功身法,心急又有何用,只能加快脚步行走而已。
三位姑娘均已习得上乘轻功身法,这一脚步加快,岂同等闲,比普通一般人走路,快了何止数倍,只见三人衣抉或飘,脚下沾地.路上行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便已挨肩擦过!
不大一会儿工夫,三位姑娘便己到达玄武湖畔.分头找了一阵,哪里有云龙、云至二小的人影,于是三人便又往楼霞山走去。
刚登上楼霞山半腰,陡见山上飞奔下来一个小女孩,三女眼力均异于常人,老远就已看出奔下来的这小女孩正是云至。
好快!晃眼之间,已到三女身前丈外,云至对三女好像根本毫无所见,仍一个劲的低着头往下急冲,三女一见,不禁大吃一惊,同时又未见云龙人影.顿觉苗头不对,蓝玉珍首先拦着云至急冲下来的身形,一声娇喊“至妹!”
云至闻听喊声,似乎微微一怔!猛然拾头.一见三女,三女心头亦均不禁猛然一震,扑扑狂跳不止,只见云至双眼通红,满布血丝,似欲喷火,粉脸泛白,泪迹映然!显然是发生了事故!
这时.云至已看清楚了是三位姐姐来到,身形猛的后错,想刹住往下急冲的身子,然而哪里还能刹得住,幸而蓝玉珍迎面拦着她,见她身形未及刹住,依然急劲下冲,连忙脚下拿桩,双臂一张,正好接着她势已稍缓而冲劲犹急的娇躯,一把搂在怀内。
云要的娇躯扑进蓝玉珍的怀内,口中只喊出了一声:“珍姐姐!”双眼往上一翻,娇躯一软,人便晕了过去!
蓝玉珍一见,只急得手足无措,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口中连连呼喊:“至妹!至妹!”
薛明霞见状也是急得泪眼盈盈,一把握着云至的小手儿,连声娇喊:“至妹!至妹!”
何云风江湖阅历较深,经验较丰,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羊脂玉瓶儿,从里面钢出一颗清香扑鼻,赤红似火的红色丹丸“八宝续命散”,用手捏开云至的牙关,纳入口中,向蓝玉珍、薛明霞二人道:“二位贤妹且请勿急,至妹只是一时月兑力,惊急过度所致,绝无妨碍,愚姐已给她服下了一粒师门‘八宝续命散’,只要用推宫过血手法,推拿一阵,即可苏醒,现在要紧的是云龙为何不见,可能已出了什么事情,二位贤妹可在此地救治至妹,待我先上山顶去查看一下再说!”话末完,身形微晃,已飘身出去丈外,这时己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形,快似飘风,直向山顶驰去!
薛明霞、蓝玉珍均系初出道江湖,丝毫经验全无,这时已急得芳心无主,闻言连忙抱着云至在道旁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将云至放躺在地上,薛明霞便蹲着身子,伸出一双玉掌,依照何云风所说,施用推宫过穴手法,在云至身上一阵推拿,约莫有一盏热茶光景,云至已悠悠醒转,一睁眼,看了身旁的蓝玉珍、薛明霞一眼,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在蓝玉珍的怀里,“哇!’的一声哭道:“珍……姐姐……霞姐……姐……,哥哥被……—……个白……胡子老……头子……抢……定啦,快……点去……救哥哥……呀!”
薛明霞连忙问道:“至妹!那老头子在什么地方?”
云至硬咽地道:“往……山后去啦!”
薛明霞闻听,急忙芳肩一晃,正要掠身纵起.陡觉微风飘然,何云风已飘身落在她身前,拦着她说道:“霞妹别上去了,我们还是先问问至妹,然后再说!”
原来何云风飞身驰上山时,举目四处一望,山顶上空荡荡的,连一个游人都没有,哪里有云龙的人影,楼霞山顶本就不大,何云风便纵起身形,舱上一棵树顶,向四面一查看,连一点踪迹皆无,于是便跃下树顶,向山腰驰来,正巧见薛明霞身形微动,似要奔向山顶,这才戮落她身前,叫她不要上去。
何云风说后,便走到蓝玉珍身前,接过云至搂在怀中,这时云至巳停止了哭泣,嚷道:
“何姐姐,我们快去救哥哥呵!哥哥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抢走啦!”口中嚷着,一个小娇躯便不停地在何云凤的杯里挣扎,何云风紧搂着她,一面用绢帕替她拭着脸上的泪痕,一面柔声地说道:“至妹,你先定定神,不要急,先把经过的情形告诉姐姐,这白胡子老头儿为什么要把哥哥抢走,往什么地方去了,可知道白胡子老头儿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将哥哥救回来!”
薛明霞在旁也说道:“是呵!至妹!究竞是怎么回事,你总得说说清楚,我们才好去救呵!”
云至听后,果然便不再叫嚷挣扎,略为定了定神说道:“这个白胡子老头儿,长得一副怪样子,难看死了.他自己说他是什么天山怪叟,他要我和哥哥给他做徒弟,我们不答应,于是我和哥哥便和他动手打起来啦,我被他掌风扫中了一点,浑身直发冷打颤,酸软得没有一点力气,跟跑着退出了好几尺远.才勉强拿桩站稳,就在这时候,哥哥就被他的鬼爪子抓住啦,我一见急了,强运真气扑上去,想救哥哥,怪老头儿身形一晃,便抱着哥哥飞奔下后山溜啦!我本想追他,可是我浑身不得劲!”
何云风闻听后,芳心大吃一惊,她曾听恩师和义父说过这天山怪叟一身怪异武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所练玄阴掌阴毒异常!闻听云至说.曾被老怪玄阴掌风扫中,使秀目凝神注视着云至的脸孔,立即发觉云至的脸色微微有点苍白,苍白中透着一丝青色!便连忙向云至说道:“至妹!你赶快盘膝坐下来,按照平常运气行功之法,行行功看,看看血气是不是能通行无阻!”
云至遂就依言盘膝跌坐地上,闭目垂帘,试一运气行功,立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气血呆滞,血不能畅通,气不能上达,全身痛苦不堪,就不禁睁开一双秀目,望着何云风摇摇头道:“何姐姐,不行!我浑身酸死啦!一点气力都没有,怎么办?”
蓝玉珍、薛明霞二位姑娘闻言,均不禁大吃一惊,急向何云风问道:“姐姐,怎么啦?
至妹是不是受了伤?”
何云风秀眉微盛,点点头道:“至妹是中了那天山老怪的玄阴寒毒掌!”
蓝玉珍、薛明霞见何云风脸色凝重,秀眉紧躇,知道云至伤势不轻,这玄阴寒毒掌必然阴毒异常,二人脸上立时露出焦急之色,问道:“姐姐!至妹的伤势怎样?是不是可以医治?”
云至可被吓呆住了,她真想不到这天山老怪的玄明掌,竟有这么厉害,只被掌风扫中了一点儿,就受了重伤,连真气都不能运行了。虽是如此,但这时她对自己的伤势.倒并不着急,着急的却是哥哥的安危,担心哥哥被老怪掳回去,不知道要被是样了?一想到哥哥,不禁眼泪都急得流了出来,叫喊着道:“你们别光顾我嘛!我不要紧嘛!赶快去救哥哥回来嘛!”
何云风望了云至一眼,对蓝玉珍、薛明霞二人说道:“二位贤妹别急,老怪的玄阴掌,虽然阴毒绝伦,尚幸至妹受伤不重,愚姐自信,凭恩师的‘八宝续命散’及愚姐的本身功力,尚可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助她行功,通行气血,逼出寒毒,疗治复元,只是这么—来,必须耽搁三数日时间,才能再救龙弟。”说到这里,略微顿丁顿,继续说:“不过依照愚姐猜测,老怪既想收龙弟为徒,故龙弟虽被擒去,绝对无甚凶险!是以愚姐意思,救龙弟之事,不妨暂缓,先将要妹伤势医好再说。”
蓝玉珍、薛明霞二人这时芳心已乱,既急云龙之被擒.又忧云至之伤势,早就没有了主意,闻听何云凤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觉得很对,其实除此而外,又有什么办法!
薛明霞首先点头答道:“我和珍妹妹皆是初出江湖,对于这些事情丝毫阅历皆无,一切但凭组姐做主.我和珍妹妹都听从姐姐指挥,姐姐怎么说,我和珍妹抹就怎么好。”
云至听三位姐姐说,要先替她疗治好伤,然后才去救哥哥,小心眼儿不禁就急了,哭着嚷道:“我不要嘛!我不要嘛!我要你们快点去救哥哥回来嘛!”
何云风连忙安慰她道:“至妹妹别哭了,姐姐一定替你去把哥哥救回来,但是现在你可得要听姐姐的话,好好的让姐姐替你疗好伤一起去救哥哥去,你要不听姐姐的话,姐姐也就不管了。”
蓝玉珍也在旁边含着眼泪说道:“至妹!听何姐姐的话准没有错,我们和何姐姐一定会把哥哥救回来的!”
云至仍是哭嚷着要先去救哥哥回来,何云风无法,一伸手便点了云至的睡穴,抱起云至的娇躯,口中说了一声:“走!”便当先向山下奔去。
原来云龙、云至两个小淘气,—出店门,便依着胖店伙计告诉她们的路径,向前直奔,不一会儿工夫,二人便到了楼霞山下,云至就要和云龙比赛轻功玩,以山顶为目的,谁先到山顶谁就为胜!
于是二人便展开轻功身形,向山顶奔驰,结果二人差不多是同时到达了山顶,可以说是没有输赢。但云至却向哥哥说道:“哥呵,你输了呢!你比我慢了一步!”
小孩儿的心性哪有个不好胜的,明明是二人同时到达山顶,不分输赢.妹妹却硬说他慢了一步,输了,心中当然不愿意,便说道:“呸!妹妹真赖皮,不要脸……”
云龙一时说溜了嘴,不要脸三字冲口而出,立时惊觉连忙停口,云至已经是小嘴儿一顿,娇咳道:“碎!你才赖皮不要脸呢!”话刚落口,脚下小蛮靴一跺,小粉拳一扬,晃身就往云龙肩膀打去,云龙身形一晃便已让开。云至一声娇叱:“你敢逃!”
娇躯微扭,跟着就追!于是这兄妹二人,就在山顶上,一逃一追的追逐起来。正在这兄妹二人追逐着,玩得高兴的时候,陡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喝道:“你两个小娃儿,都与我停住!”
云龙、云至二小闻声,全都不由一怔!停住身形往喝声的地方一望,只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穿着一件长不长,短不短,齐着膝头的黑布袍子,腰间扎着一条麻绳,插着一根旱烟杆子,脚上赤足,穿着麻鞋,一张面孔青惨惨的,两颊瘦削无肉,露在袖子外面的两只手臂,干瘪瘦削,漆黑得如一双鬼爪!正细眯着一双眼睛,望着云龙、云至二人“嘿!嘿!
嘿!”的笑呢!笑声异常刺耳难听,使人很不舒服!
云至一见这老头儿的一副怪样子,心中就很是不高兴,便把小蛮靴一顿,说道:“哥呀!看这老头儿的怪样子,真难看死了,简直就像是个鬼一样的,我们走!不要理他!
淬!”说着便拉着云龙的手,正要转身走开,忽闻那老头儿“嘿!嘿!”一声阴笑,喝道:
“你这两个小娃儿,胆子真不小,竟敢骂我老人家,还不与我站住!”
云至素性调皮,从来就是天不伯地不怕,哪会吃老头儿的这一套,闻喝不由双手往腰间一叉,大眼珠子一翻,瞪着这怪形难看的老头儿娇喝道:“你要怎样?”
只见老头儿把一双细眯着的眼睛,猛地一张,精芒四射的望着二小,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有如狼降枭鸣,刺耳难听之极,听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老头儿笑后,脸色忽地一沉,冷冷地说道:“我老人家看你这两个小娃儿,根骨本错,轻功身法已有根基,一时喜爱,想收你两个小娃儿为徒,这也是你两个小娃儿的造化.与我有缘!”老头儿说到这里,忽地一改那冷冷的声音,沉声喝道:“还不赶快跪下来磕头拜师!”
云至听完老头儿的话后,不由得一阵格格娇笑道:“你这老鬼,也不去撤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长相,像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想收我和哥哥做你的徒弟,我看你大概是想徒弟想疯了心啦!”
怪老头儿被云至的这几句话.直骂得一张青惨惨的脸孔,变成了猪肝颜色,白胡子往上直翘,鬼爪子一拾,正要伸出去抓云至,忽然心念一动,想道:“看这两个小娃儿根骨绝佳,都是练武的上乘之选,难得的人材,虽然我已经收有四个徒儿,资质均甚平庸,要和这两个娃儿一比,何音天壤,我既要收这两个娃儿为徒,怎可因为一时的气怒,就冒失出手,我这—手抓去,这女娃儿怎能经受得起,不死亦必重伤,万一送了她的小命,岂不太可惜!”
想到这里,抬起的鬼爪,使又缓缓的垂了下去,望着云至嘿嘿一声冷笑道:“看不出你这鬼丫头,年纪虽小,口齿倒很犀利,我老人家要不是看着你这小丫头,根骨极佳,心里喜爱,像你这样目无尊长,骂我老人家,早就叫你毙命在我老人家的玄阴掌下了。”
云至满脸不屑地,小嘴儿一倔,道:“呸!呸!不要脸了吧,看你那副猴儿嘴脸,也配称做尊长,真是要笑掉了人的大牙啦!淬!”
云至“淬!”了一声之后,便朝云龙说道“哥呀!这怪老头儿一定不是好人、我们不要理他,走!”
云龙点点头道:“妹妹说得对,这老头儿是个坏人,我们走!”走字刚出口,二小便已手挽着手儿,掠起身形,往山下飞奔。就在二小身形刚掠起之际,陡觉风声讽然,眼前人影一晃,那怪老头儿已从二小头顶越过,落在二小身前,拦住去路。
云龙、云至二小葛然一惊,身形候地一分,飘身暴退八尺,一东—西,戒备站立。
云龙双睛一瞪,怒喝道:“你究竟要怎样?”
怪老头阴侧侧冷笑道:“我要你两个小娃儿乖乖地听话,给我做徒弟。”
云龙怒道:“天下没有强迫要人家做徒弟的道理.我们不愿意拜你这个鬼师父!”
怪老头脸色一沉,怒道:“我老人家向来是言出必随,只要我愿意,你不愿也不行!”
云龙冷笑道:“你少爷就是不愿意!倒要看看你这老鬼又能把你少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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