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昊环顾了一下花园,偌大的花园静无声息,只有卜铃的倩影和他,邺昊暗忖道:“这倒不像打架的地方,而像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心中怒意顿减,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故意加重了脚步,上了弯月小桥,卜铃依旧没有回过头来正视邺昊,邺昊更怀疑这少女是不是卜铃。
这时那少女先声道:“你的伤好了么?”
邺昊听到声音,立时不再怀疑,确认是卜铃,但想不到卜铃第一句话会如此温柔,而且问他的伤势,敌意消失殆尽,场面很是尴尬。邺昊怕稍一停下来,二人更是无话,忙道:
“大难不死,托你之福,受了伤,又托你之福,伤已全愈!”
卜铃依旧没回首,又道:“今日我见你,除了道谢之外,还有……”
邺昊傲然道:“是不是真枪实剑比一场高下?本少爷倒准备好了!”
卜铃竟然未发怒,冷冷道:“我打了你一记耳光,你已还了,至于你舍命相救,我以后会补上的,比个高下是迟早的事,但我却有另外的事相谈……”
邺昊挑衅之意受到打击,而且卜铃未发怒,大出邺昊所想,立时打乱了阵脚,心里反倒轻松起来,嘻嘻笑道:“要聊天,仇人也无须以背相向,何况我们并不算是仇人,而是敌手,是不是脸上长了小豆豆,或是害怕见本少爷!”
邺昊推测以卜铃的脾气,定会气的咆哮起来,而且怒目相向,那才带劲,但卜铃出奇的镇静,让邺昊大跌眼镜。卜铃幽幽道:“我确实怕见你,只因你很像一个人,我怕面对你,把你当成他了!”
邺昊愕然,茫然不解问道:“我像一个人,他是谁?听起来你与他关系非同一般吧!”
邺昊挑衅不成,激怒又不成,当然要在对话中占据上风才心安理得,得到一丝平衡。卜铃依旧末表示她开始生气,或是有点点不高兴,平静道:“你小时候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卜铃显然想从邺昊口中探出真假,邺昊倒是惊讶不解,想了想,轻松道:“记不得了,我一直与爷爷和蝶儿住在一个荒岛上,那日半醉公公不是已把本少爷的大名告诉你了么,不知还有什么不解,尽管说出,本少爷大度的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卜铃失望的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我没话了,你走吧,以后我自会找你再论高下,今日我没心情!”
卜铃的反常令螂吴茫然;三言两语又要“逐客”,暗感没劲,但心又不甘,耍赖道:
“一见面就是你在向我,我还未问你就要我走,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行,我也要问两个问题!”
接着不管卜铃答应不答应道:“你说的那与我相像的人是谁,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卜铃显然有些愤怒了,硬梆梆道:“那人你不认识,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一面之缘,我与他的关系,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就如同你我一样!”
邺昊“嗅”了声,满月复失望,更是不解,不甘心道:“你能不能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儿,才知不知道你在撒谎!”
此语尽带挑衅之气。
卜铃果然动怒,却依旧末转身,森森怒道:“你不配看我现在的样子,只因为你不是他,普天之下,只有他见过,而且只有他才配看,你想见,除非你就是他!”
邺昊一楞,呆呆望着卜铃的身影,觉得特别爽心悦目,心里痒痒的,不知不觉对卜铃口中的他嫉妒起来,暗忖:“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福气,有如此个怨女等着他来看。”
邺昊从另一面了解了卜铃,在失落之余,尊严心又起,怒道:“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天资国色,仙女下凡,给我看我也不看呢!哼!”
说完甩手就走。走了一段路,耐不住又回头而视,卜铃已没了踪影。
邺昊这才完全死了心,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对那个卜铃口中的他,更是恨的要死,嫉忌的要命,暗忖那家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居然把这刁蛮丫头治的服服帖帖,让这美女死心踏地,如痴似疯的偎情于他,连“伟大的”我邺昊也做不到这点,看来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最后邺昊安慰自己道:“那小子还是没有我福气好,我得到金陵老人的青睐赠缘呢,他没有;可我不有与卜铃可比美的蝶儿爱着我,看来还是我比他运气好!”
阿Q精神鼓满了邺昊的头脑,邺昊古怪的想,古怪的笑,闷头闷脑的走,突听“砰”的一声,接着感到额头一阵巨痛,不由骂道:“喂,长眼睛没有,还是瞎了眼?”
说着气呼呼抬头而望,才发现前面是堵院墙,正冰冷冷的拦着他,邺昊哑然自嘲道:
“原来是我瞎了眼!居然敢与墙壁老前辈过不去!”
说着才折身向国式院门走去,边走边模揉隐隐作痛的额头。
刚走进小院,碰上半醉公公,半醉公公一见邺昊揉着额头,额头已起了一个大疙瘩,又见邺昊面色苍白,惊愕问道:“是不是又不欢而散?”
邺昊摇头赌气道:“谁会和那刁横丫头吵,刚才是被墙碰了一下!”半醉公公不解后给予了理解,连拖带拉的要邺昊去陪他喝几口酒。
邺昊在烟柳村呆了几日,半醉公公赠送了一匹神驹宝马,邺昊告别了半醉公公后,独自一人飞马疾行,径往杭州而来,宜道沿途风景无限,但邺昊无心赏景,在忿忿想了一会儿卜铃后,又想到落泊的诟丐,自然联想到身在孤岛的白发老怪和蝶儿,不知他们是否还在岛上,若已经出了岛,应该来见他了,可惜现在不能去找他们。
邺昊一路狂奔,忽听到前面有激斗之声,心中一惊,催马前行,到了一片空旷之处,见十数人挥战在一起,用刀的用刀,使剑的使剑,有稀奇古怪来历不明的人,亦有身穿青衫道服的道土,邺昊分不出谁是谁非,谁好谁坏,亦不知该帮助谁,心中犯难,最后干脆停马于路前,平心静气的观望,暗忖这样打迟早有个输赢,只要帮助弱的一方就对。在他心目中,扶弱斗强才是正道理。
当日他与白发老怪蝶儿三人在沙滩上被响沙堡和玉鸣山庄苦斗,就是因为诟丐的扶弱斗强救了他们。
一看到场景,邺昊就又想起诟丐,默默的看着打斗场面,场中十数人正斗的酣,怎也不会注意这位十五六岁的过路少年,道土虽然人数少,但个个剑法精妙,已稳居上风,而来历不明的怪面怪服之众身手怪异,虽稍居下风,但并不慌乱,每每有诡异之招自救,倒很难一时三刻就会分出胜负,邺昊不由发表意见道:“这样打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吗?本少爷看你们个个又想打架,个个又怕死,还不如不打,来的爽快!”
正在打斗的众人不觉一愣,觉得邺昊有点道理,一个披头怪人阴笑道:“小兄弟还真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着向四周戴鬼怪面具的手下吼道:“他妈的,你们若是怕死,就站到一边不要打,要打就要拼命,这些臭道土,那里是我们的对手!”
说着那怪面人疯狂的向领头的道士扑去,缠斗在一起,手下在一句呵叱下,亦士气大振,亡命的左冲右突,很快就将败势挽了回来,邺昊不由暗自为自己得意。
不消片刻,忽听得一声惨叫,邺昊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道士的剑刺入一怪面人胸口,而怪面人拼命削了对手一条手臂,很是惨不忍睹,邺昊楞想:“呵,果然是来真的了,想不到我一句话就让这场打斗升级成这种程度,若这样打下去,不死光光才怪!”
想到这里,邺昊坐在神驹上笑道:“你们这样打下去,想没想过会有胜负?只怕到时两方都死光光了,谁都不会赢,本少爷建议你们还是停手为妙!”
众人听邺昊说的太对了,均停了下来,一位道士道:“施主,你年纪轻轻,善恶不分,贫道劝你还是早离这是非之地,以免引火烧身!那就不值得了!”
邺昊听这道上说他善恶不分,立时不高兴,月兑口道:“喂,臭道土,谁善恶不分,我看你是糊涂了,我比你还清楚的多,何况你们拦路打架,叫本少爷怎么过的去?开口仁义,闭口虚伪,得了吧,本少爷最不喜欢听!”
邺昊对那道上的一篇反驳,立时赢得了众怪面人的拍手叫好,而众道士却是怒目相向,那说话道士却并未在生怒,彬彬有礼道:“施主似乎也是走江湖之人,贫道猜测,你还是刚出道的新手,可知道这些戴任面具的人有何来历,我们有何来历呢?”
邺昊一愣,向两方人望了望,怅然摇头道:“本少爷走江潮从没问别人来历的习惯!”
那道士反笑道:“贫道是武当派清风道长,尊掌门师兄之令,率弟子去普陀山参道,却被这些人无故纠缠,以贫道所猜,拦路各位必是鬼火城的人!”
鬼火城的人均截面具以示鬼怪,怎会来伏击武当派弟子?鬼火城那怪面人哈哈笑道:
“臭道士猜的不错,我们正是鬼火城之人,奉神武君来对付你们这帮臭道土!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我们就让你去鬼火城吧!”
说完又挥手向清风道长砍劈而去。邺昊在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明白眼前是武当派道士,对方是鬼火城之人,听来似乎已分出了善恶,邺昊不由朗笑道:“且慢,能不能让本少爷来当个中间人,调解一下各位的矛盾?”
那鬼火面人怒道:“小子,这里没你的事,看在你还小的份上,饶过你,若再在这里瞎指挥,老子捏断你的头脖!”
邺昊愕然笑道:“鬼怪老兄,不要着急,本少爷不会被你吓倒的,本少爷只说一句实话,你们势均力敌,不宜再战,不如另选个时候为好呢。总体本少爷虽然力量微小,但若本少爷加入任何一方,胜负平衡立时就会被打破,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听之一愣,不由暗中称是,开始怀疑这少年的来历是不是不一般呢!
那怪面汉子阴笑道:“小子,你真的敢与魔岭十三窟交恶吗?只怕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不帮就站远些,要帮就只能帮我们,今日这一位,一定要分个胜负!”
清风道长暗震鬼火怪面人想把这少年拖下水,来对抗武当派,虽然看不出他武功有多高,但依神态是天大的不一般,若鬼火城得此一人,胜他们将是困难之事,忍不住道:“小施主,贫道再劝你放开这件事,当作未发生一般!”
邺昊嘻嘻笑道:“本少爷有个怪脾气,就是看在眼里,动在心上,本少爷确确实实看见了,也怎会当没发生过呢?老牛鼻子,你不用劝我了,对了,那鬼脸家伙,你也别大呼小叫的来吓唬本少爷,本少爷什么事没见过,你见过在坟墓中活几年失吗?遇到过被别人砍得血淋淋的样子?你遇到过被大鲨鱼吞进肚中的情况吗?都没遇到过吧?”
邺昊一半说实话,一半带吹嘘,倒真的把众人听得瞪日结舌。
众人在暗惊之余,更是模不清这少年的来历,若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少年当是一个可怕的杀手。
那鬼面人吼道:“你少来揄揶老子,没事就站到一边去,让老子们收拾了这群牛鼻子再来让你进地狱!”
邺昊心中不由微微泛怒,冷冷道:“现在我知道应帮谁了,你们继续打吧,若我想帮的一方赢了,本少爷就不扬手,若输了,本少爷全部接下来!”
说完,邺昊抱手在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儿。
鬼火城众人早就等不急了,又蜂涌而上,与道士们对打起来。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冷哼:“金龙海子原来黑白不分,故意兴风作很,难道这也是一种雅兴吗?”
听到声音,邺昊怒道:“卜姑娘是不是要与本少爷过几招,才不会紧追不放,天下间哪有女人追男人如此张狂无赖的?”
说话间,早已怒视着从树林飞掠而出的卜铃和大二两仙子。
卜铃听邺昊语气极不客气,而且对她肆无忌惮进行人生侮辱,顿时银牙咬的“咯咯”
响,娇叱道:“今日本公主就割了你这臭舌头!”
说着拔出挂在二仙子腰间的佩剑,花影般的刺来,大二仙子大叫不好,飞掠追上,但又怎来得及,剑势奇快,分四面八方锁刺而来,邺昊大惊,暗忖这死妮子太狠了,不过一句话就欲把人剁成碎片的架势。但此时怎能多想,立时身居神龙三式,脚踩迷心步法,手上推出碎影掌,立时身幻迷心影,如走马为部四处游走,而碎影掌如千片万片梨花随风而飘向四周漫坠而下,将邺昊护的密不透风。
只听“当当……”脆声不绝于耳,但卜铃的剑法不但飘,而且幻似天机,诡橘无比,百忙之中疏于一漏,穿透了掌影,向邺昊直逼而来。这一情形大出邺昊所料,他一向很自负迷心步法和神龙三式番法,而且对白发老怪的碎影掌法误认为天下绝技,无往而不胜,但他却料错了,白发老怪的碎影掌虽是精妙,但在蓬莱绝技面前,还是稍逊一筹。
邺昊什么大风大浪均遇过,早就养成了处乱不惊的心性,见卜铃来剑奇快无比,豪兴反涨,将迷心步法的精华输于神龙三式之巅峰,使出了“金龙逐日”一式,今日这一式的目标没有目标了,但又是有目标,那就是卜铃来剑的破绽空隙之处,而这空隙如白驹过隙一般的快疾,周围又是森森剑气。邺昊冒险一试,立时身电闪划破长空,太阳初现那千丝万缕的金线一般,穿过了空隙,邺昊只觉全身皮肤被重重刮了一下生痛无比,待他站稳身子,细看时,全身衣衫已被划破几处,而皮肤例安然无恙,邮吴这才长舒了口气,暗忖还不算输。
卜铃亦没有紧追过来,不相信的看着手中的剑,又望了望他,脸色铁青,显是刚才志在必得的一招被邺昊安然无恙躲过大出地意料之外,不相信这会是真的。这时大仙子和二仙子方掠到二人中间,防止二人再斗,大仙子冰霜冷颜道:“你为何一见我们少阁主就出言相侮,可知道这等于对蓬莱阁的侮辱和对阁主的不敬?”
大仙子在邺昊心目中印象特深,隐隐有暖暖母爱,而且大仙子从谋面之时对他十分的友好,邺昊本能的认为大仙子是个好人,正直的人,十分的敬重和亲近,邺昊想不到大仙子会生气发怒,心中一阵惶恐和茫然,委屈道:“是她先意我生气嘛,什么黑白不分,兴风作浪!岂不是骂我是个十足的浑蛋和坏蛋?你只责怪我,不责怪她,明明判的不公平!我不服!”
邺昊说的极孩子气,而且明显有点后悔了,大仙子语气柔和了许多,轻轻道:“我自会说她的,你以后不要再与她讴气行不行,你是男子汉,怎么与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
邺昊仿佛听到母亲的教诲一样心里暖烘烘的,立时心中的不快消失殆尽,欣然道:
“好,我听你的,她以后怎么骂我,我装着没听见就是,但她若要与我比个高下,我怎么办?”
大仙子婉尔一笑,感到邺昊还是十足的孩子气,单纯可爱,不答反问道:“你刚才为何不拔剑?若你拔剑,不会如此狼狈!”
邺昊心想大仙子果然心细如麻,感激道:“若那河蛮丫头能象仙子这样想就对了,离开烟柳村时半醉公公叫我不要用这把剑与你们少阁主争斗。我答应了他,现在又要答应你,看来我真是倒霉!”
大仙子嫣然道:“你既然知道,顾忌很多,若真与少阁主比高下,只怕不妙还是你,若她一到刺来,而你又一剑刺过去,你又不能下手,你看你不会输么?”
邺昊向卜铃望了望,卜铃依旧铁青着脸,显是对刚才十分不满,邺昊向大仙子道:“仙子姐姐,她会不会也舍不狠心刺过来要了我的小命?其实我对她并无恶意,只是不知觉要赢了她才心里舒服些,好象注定我们要分个高下一样!”
大仙子觉得奇怪,这二人仿佛象贴错了门神,见面就要怒目相向,就要比个高下,除非……大仙子又向邺昊端详了半天,邺昊傻愣楞的问道:“仙子姐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仙子突然肃容问道:“你为何会碎心掌和迷心步法?你与白发老怪是什么关系?是不是青娥双侠的儿子?”
邺昊一愣,暗忖难道被她看破了,不可能呀。
于是笑嘻嘻道:“什么碎影掌,什么白发老怪,不过曾经遇到一个白发老爷爷,他与我十分投缘,就教了我一套掌法,我现在也不知他是谁,也再没见过他了!”
邺昊心里暗暗道:“仙子姐姐,我说谎是不能说,你千万别怪我!”
大仙子倒相信了,柔声道:“你是不是邺昊,青娥双侠的儿子?”
这时卜铃一听邱吴两字,全身巨颤了起来,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双眼竟无顾忌的盯着邺昊的面孔。呐呐道:“真的是你,真的是邺昊……”
邺昊茫然不解,以为卜铃又要与他斗,不由后退道:“你别过来,我并不是怕你,而是答应了半醉公公和仙子姐姐不拔这把刻与你斗!若用这把剑你必输无疑!”
卜铃不由茫然娇呼道:“你没有拔剑试过怎知我必输无疑,你不是被我在鼓楼镇打了一耳光,还要说让我输的心服口服吗?”
邺昊愕然,更是茫然,脑海中又隐隐出现一个与卜铃相似的小姑娘,梦中打了他一耳光,潜意识中仿佛有个人在催他快拔剑与之比个高下,让她输的心服口服,“邺昊”、“昊儿”,忘记如火花一般的在脑海深处向外进放,仿佛一条条的银环蛇沿着岩石缝向外窜动,邺昊头脑立时隐隐作痛,而这些痛仿佛正要挤裂开他的脑袋,邺昊心直往下沉,他一地恐惧的头痛病终于发作了,而这头痛病沉寂了几年来势凶猛无比,形势严峻。
邺昊立时面色苍白,抱着头大叫道:“好痛,好痛,求你别说了!”
两位仙子和卜铃见邺昊刹时面色苍白,十分痛苦如要疯狂一般,均又惊愕,又是不安,更是茫然,这时邺昊疯狂的嗥叫道“锵”的拨出了金龙剑,金龙剑一出鞘,立时飞窜而起,金光四溢,杀气逼人,宛若金龙复活,三女一见金龙剑,均“啊”的叫了起来,邺昊在此时突然叫道:“有朝一日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飞剑而出,向卜铃猛刺而去,两仙子大惊失色,欲上前来救,但已然迟了,金龙剥去势快疾无比,如金钱一般窜入卜铃的肩胛,血光暴现,惊愕与迷茫的卜铃痛叫了起来。邺昊听到痛叫声,如闷雷狠狠的击中了头顶,脑海中如放幻灯的忘记立时烟消云散,头痛感觉减弱了许多。
想不到关键时刻卜铃的痛叫声救了邺昊一次,否则他不变成癫狂人就是痴呆人了,这是否是天意,还是冥冥之中的缘呢,谁也不知道!
邺昊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剑,又苍惶的看着卜铃的肩腴伤口处血染红的衣衫,呐呐道:
“我……我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两位仙子慌忙上前,二仙子忙着为卜铃包扎伤口,卜铃似忘记了痛,只傻呆呆看着邺昊道:“你胜了,你终于承认你是……”
大仙子知道卜铃要说什么,忙阻止道:“不要说,好象他十分害怕听到那个名字!”
邺昊仿佛不记得刚才头痛时想到的东西,茫然道:“我害怕什么名字,什么会让我害怕?”
大仙子见邺昊茫然不解的样子,更觉其中有原因,忙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头痛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拔剑刺了卜铃一剑,现在又是茫然又是悔很!”
邺昊奇怪的点头道:“仙子姐姐好象我身上的虫子,什么都知道,我怎么会刺她一剑呢,刚刚还答应过仙子姐姐呢!”
大仙子见邺昊似乎又恢复了常态,方才真正安心下来,向卜铃的伤口望了望,向卜铃道:“你都听见了,不是他想刺你一剑的,似乎刚才你痛叫一声,他心里十分在乎,才消除那莫明其妙的头痛,似乎他头痛时能想起以前的事,而不头痛时却一点记不起来,很是奇怪,但可以断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你现在不能跟他说让他头痛的东西,知道吗?”
卜铃默默无语,眼中清泪又月兑眶而出,沿着脸颊流下去。
见卜铃一言不发,邺昊就觉得不妙,又见卜铃哭了,心里更是慌乱,并没有一丝赢了的喜悦,暗忖这妮子怎么输不起,输了就流泪,赢了就发横,忿忿不平道:“那时你给我一剑,我可没有流半滴泪,现在我不明不白给你一剑,先也说过对不起,我们扯平,等你伤好后再比一通不就得啦!千万别哭,好象欺负了你似的!”
卜铃突然道:“就是你欺负了我!你赢了,我以后再不和你比了!”
说着大声的哭了起来!
邺昊吓傻了,今日怪的很,她怎么哭得这么凶,还说那些难懂不可理喻的话,但邺昊又怕走近劝她,怕卜铃突然悖然大怒袖剑一出,那可一条小命呜呼哀哉了!想到这些,邺昊求助的望向大仙子,大仙子不以为然笑道:“没事的,她哭一会儿就好了,万幸的是你刚才没要了她的命!”
邺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金龙剑,想起半醉公公的告诫,忙将剑收回鞘中,大仙子道:“金龙剑,金陵老人的心爱之物,传闻用龙诞和龙髓淬炼而成,留下了龙的灵魂和灵性,果然不假,你能得金龙剑和神龙三式,当是福缘之人,金龙海子受之无愧!”
听了大仙子的话,邺昊对金龙刻又多了解了一些,暗惊金龙剑果然不是凡品,要用龙诞和龙髓来炼,但又想到刚才的事,自嘲道:“仙子姐姐不要笑话我了,以刚才的事看来不但受之有愧,而且有污金龙海子这博大的名号!”
大仙子笑道:“你不用自责,你能不能说说头痛到底是怎么会事,怎么会突然头痛呢?”
邺昊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致命弱点,若让敌人知道,定会抓住这唯一弱点击败他,想到这里,不由向卜铃望去,这时卜铃亦望着他,正专心聆听着,邺昊暗忖她们对他那么好,不会不利他的,横心将白发老怪说的原因重述了一遍,而且把自己失去记忆的事讲了出来,卜铃听之,不由“啊”
的紧张叫了起来,惊惧道:“那可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没有?”
邺昊邮卜铃手捂樱辱的样儿,暗忖原来她也有一副关心人的心肠。
大仙子皱了皱眉,道:“若当初发事后就加以治疗,淤血是可以逼出来的,但事过多年,就不是淤血的问题,而是留下的后遗症,只怕忘记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也很小,不过这么多年,脑里留有淤血,你居然能安然无事,大概已将淤血化除,不知以后是否还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大仙子实话实说,三位听众均垂头丧气,最后邺昊道:“所以我必须找到诟丐,为人为己我都得找到他!”
这时方才想起在附近激斗的武当弟子和鬼火城面具怪人,回头一看,众人不斗得酣畅,双方幸免有失手受伤,但却无一人死亡。
邺昊向大仙子道:“仙子姐姐,那边是武当弟子,要不要去帮他们一把?他们可是正道卫士!”
大仙子冷冷道:“江湖事,江湖管,我们虽在江湖上走,但不管江湖事,只是四处观观光,我们是不会出手的,要帮你去帮吧!”
邺昊向两仙子察颜观色看了看,疑虑问道:“仙子姐姐,你是不是反对我去帮忙才这样摩拳擦掌?若你不赞成,我不去就是!”
大仙子料不到邺昊在她面前如此乖巧,漫无心机,对她十分的相信和依赖,心中亦不由升起了哺乳之情,微笑道:“现在你不应来问我,还是去问卜铃吧!”
邺昊暗征,茫然不解,暗想为何要去问她,她不臭骂我一通才怪,但想归想,还是把眼光扫向卜铃,卜铃赌气的背转身去,不理邺昊,尽显女儿家的娇嗔之态,邺昊又向大仙子求援望去,大仙子又怎不知道?微笑道:“你伤了她也伤了她的心,你过去向她说两句好话,她气消了,保证以后不会再与你斗嘴,找你麻烦!”
邺昊又是一阵茫然,不解其中原因,他若知道卜铃在小的时候就悄悄将他装在心中,又要与他斗高低,但更是深深对他着迷,而且现在卜铃知道金龙海子就是邺昊,对他的头痛病和失去记忆傍惶不安,那邺昊就不会茫然了。
邺昊犹豫了一会儿,方挪动双足走到卜铃背后,提心吊胆防着卜铃会骤然施以杀手,吱吱唔唔道:“卜姑娘我……我……”
这时卜铃转过身来嗔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吞吞吐吐的,难道怕了我不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完卜铃飞掠到打斗场边,娇呼道:“都给我统统住手,谁若再不住手,就斩了谁!”
卜铃说的声色俱厉,众人均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卜铃,这时他们才发现少年旁多了两位神秘女子,而且气质高雅,看上去似乎并不会武功!
众人见叫他们住手的是位黄毛丫头,一位鬼火城弟子不由放声笑道:“小丫头,你有何本事叫我们停?看你那样儿,还是远远站着吧,不然把你那张好脸划伤可就变成了丑八怪了!”
那人一鼓动,众鬼火城弟子均叫嚷了起来,卜铃心头本就余怒未消,见那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飞掠而起,闪电般射向说话之人,本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已惨叫一声,身首异处。卜铃又闪电般的飞回原地,面容若冰霜笼罩。
见到卜铃如此决疾无比的身手,而且出手狠辣,无人再敢小觑,那鬼火城怪面领头人怒道:“魔岭十三窟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出手杀死门人?”
卜铃冷冷道:“只怪他多嘴,而且冒犯了本姑娘,你是不是不服,亦不要命?”
鬼火城乃魔岭十窟金木水火上五大分支之一,气焰当然嚣张,这时清风道长肃容道:
“姑娘可是蓬莱阁中之人?”
卜铃冷哼了一声,表示赞同,鬼火城众人一听是蓬莱阁中人,立时竦然动容,那鬼火城领头亦大觉意外,说道:“魔岭与蓬莱阁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姑娘是不是搅这趟浑水?”
卜铃向邺昊指了指,冷冷道:“这位是金龙公子,人称金龙海子,他不想看到你们在这里打斗,现在你们就各走各的路,有什么过节,他日再算,否则……哼……”
有蓬莱阁插手,双方不敢造次,鬼火城众人在其头领一声大喝之后,纷纷撤走,最后那头领冷冷道:“魔岭之事,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再插手,否则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魔岭并不怕蓬莱阁!”
说完狠狠扫了扫几位武当道土,不发一言的走了。场中只留下武当道主,清风本要向卜铃客气一番,卜铃冷冷道:“不用多说了,本姑娘并不想帮你们,要谢就去谢那位公子。”
清风道长一愕,然后微笑着向螂吴走去,施礼道:“贫道代众弟子多谢金龙公子施以援手!不知公子手中带的果真是传闻的金龙剑?”
邺昊毫无戒心道:“道长是不是想瞧瞧这把金龙剑是不是真的?
或者想看看金龙剑的样子?“
表风道长料不到这少年和那少女一样说话很冲人,似乎并不把武当名门放在眼中,心中微微气结,但依旧脸上挂笑道:“贫道只是随口说说,施主不用介意,贫道要带众弟子奔赴普陀山,就此别过!”
说完亦带着众弟子离开了官道。
转眼间,凭卜铃一句话和杀一人就消除了一场打斗,盖因蓬莱阁在江湖中声望极高,连魔岭均忌惮三分。卜铃所作所为,大大出乎邺昊所料,而且不但帮邺昊解除了斗殴,还帮邺昊免费作了一次广告直传,谁都知他是金龙海子,而且与蓬莱阁中人大有关联,但这又为邺昊带来了许多麻烦,将其卷入了江湖争斗,这些虽是后话,但更出乎卜铃意料之外。
邺昊走了过去,向卜铃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这些明明是我的事,你一出手,就将蓬莱阁卷了过去,阁主难道不会责怪你吗?”
卜铃冷冷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头痛病,把自己医好就行了!”
说完径直转向两位仙子而去。邺昊吃了一个问葫芦,暗忖这小妮子还在生刚才一剑之恨。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向两位仙子道:“不知三位准备前往何处?”
大仙子望了望卜铃,卜铃似在赌气,谁也不看,只望着路旁的树林,大仙子微笑道:
“天下风景秀丽在江南,而去江南不去杭州就是白枉一趟了,故这趟我们会陪少阁主去杭州玩!”
邺昊暗自叫苦,想自己也是去杭州,这岂不要与她们同路,与两位仙子同路倒是无事,但与卜铃同路岂不很别扭?不吵闹才怪呢!但邺昊学精了,笑嘻嘻道:“真是巧,刚好我也要去杭州办事,咱们又同路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我想这一路有热闹的了!”
说着望了望默默无声的卜铃背影。大仙子笑道:“金龙公子对少阁主似乎还耿耿于怀,但本仙子打包票,少图主以后再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与你打斗!”
邺昊虽是不信,但话从大仙子口中说出,怎也不好反驳,只好装着相信这些是真的。
一行四人边走边游玩观看四周的风光,邺昊虽有事亦不好独自前往,亦只好信马由缰,当看到卜铃受伤行走不便,于是主动提出把马让与了卜铃,卜铃开始还断然拒绝不领邺昊的情,但两位仙子在一番劝说下,卜铃才勉勉强强给了邱吴一个面子,用他的神驹。
于是卜铃坐于马上,而邺昊和两位仙子紧跟其后,成了一队奇特的人。正走之间,突听得后面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四人回头一看,正是从烟柳村出发的玉鸣山庄弟子以及其少庄主鸣泗滨。
鸣泗滨一见到卜铃,顿时后飞色舞,长吁了口气,但见到邺昊,就气从心头起,当发现卜铃受了伤,立时猜出是邺昊所为,更是气愤。鸣泗滨在海上一遇上卜铃,就对其貌若天仙,出水芙蓉般濯而不染的气质深深着迷,简直甘愿作她的膝下之臣,但见自己的心爱之人被自己憎恨之人所伤,又怎不生气,于是一见面就恶狠狠向邺昊道:“金龙公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烟柳村我们之间的过节,那时本少在主尊重半醉老爷子,未与你动手,现在我们已不在他的地界上,是不是要了断一下?本少庄主定要为失踪的门人向你讨回公道!”
邺昊不以为然,谈谈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在我眼中,玉鸣山庄沽名钓誉,为恶伪善,而且不值半钱,本少爷纵不与你过不去,也应和鸣苍霄过不去,既然这样,还是杀一儆百,先从你下手,再去找那些可恶的老东西!”
螂吴虽是在笑,但话锋犀利,简直把玉鸣山庄口诛的一塌糊涂,而且讥讽玉鸣山庄不堪一击,根本就未将玉鸣山庄众人放在眼中。鸣泗滨顿时火冒数丈,毫不犹豫的拨出了玉鸣宝剑,向邺昊道:“你拔剑吧,否则死后还后海没用上剑!”
两位仙子不明白邺昊何以对玉鸣山庄如此仇规,怎么说玉鸣山庄在江湖上有点名声,而且其形象一向端正,想不到从邺昊口中出来,却变味变的如此厉害,比魔还不如!
这时卜铃冷冷向鸣泗滨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身上的伤是为金龙公子所为吗?在拔剑时应掂掂自己的份量,好象平庸之人才轻易拔剑!”
卜铃的话犹如火上浇油,更激励了吗泗滨心中的怒气和敌意。卜铃本是提醒鸣泗滨,叫他知难而退,不要做无妄的比斗阻止二人,谁知适得其反。鸣泗滨凶怒道:“你是不是心生怯意,不敢与本公子决斗,若是那样,跪下求饶,本公子说不定发发善心,放过你一马?”
邺昊怎受得住如此挑衅,眼中顿时怒发杀气,森森道:“恐怕你要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你出手吧,本少爷赤手空拳就足可应付你这无名之辈,技剑时,只怕你无命回收!”
说完站定马步,眼光紧紧锁住鸣泗滨。鸣泗滨气怒之极,毫不客气挺剑向邺昊猛刺而来,玉鸣刻不愧是玉鸣山庄的创,出划如风,鸣响似玉,刹时到网一层层激荡开来,罩向邺昊。邺昊感到森冷的到气,大叫道:“来的好!”
说着豪气上涌,催动真力,身影一晃,足点迷心步,身展“惊龙御彼”,整个人上下飞窜,迷己亦迷人,迷眼更迷心,声威如出水惊龙,恍然掠波,实为御波。待剑网逼近,邺昊骤然出手,将白发老怪得意绝技“碎影掌”全力施了出来,立时到网恢恢,掌风霍霍,掌如于影,剑如千刺,相碰撞了起来,立时掌乱剑孔,掌影碎,剑影碎。
但“碎影掌”重在一个“碎”字上,掌影破碎后,更如神助,如寒星,似金片,向鸣泗滨更密更乱的攻了过去。此消彼长,剑网一层层的捎失,掌影一重重衍生,续续跟过去。
邺昊以掌抵剑,本是江湖之忌,再精妙的掌法,亦难以与锋利的剑相比,纵是不被伤害,胜机也难握住,开始两仙子和卜铃均暗怪邺昊太过狂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功力再高也难抵锋刃。但她们并不知道邺昊自幼随父母练习内功心法,根基与鸣泗滨不相上下,后来又服大蟒心丹,中气十足,功元雄浑,加上白发老怪几次援手,以及无名岛上壁画怪龙神眼渡功,其功力增加了不少,后来在海上与浪涛飓风拼斗,激发了大蟒心丹的功效,功力更是陡增,雄浑如磐石,比之鸣泗滨足足高了两三个档次,又怎不能以掌抵剑呢?
邺昊不慌乱更因为其自负的轻功身法,万一抵刻不住,亦可依靠优势保护双臂,断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几个照面之后,邺昊凭自掌挡住了玉鸣划的攻击,而且慢慢将掌劲加强,向鸣泗滨逼近。蓬莱三女看得亦不由心惊,想不出其中原由来,但三女均不再为邺昊担心,静观二人拼斗。却说鸣泗滨不试不知道,一试就心惊肉跳,若以剑斗空拳也不能胜,玉鸣山庄的脸面岂不丢光丢尽?
想到此鸣泗滨心中焦急,本来有板有眼的剑法变得紊乱急躁,表面上看似乎威势加强了几分,狠辣更浓重,但破绽亦显出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行家一看就知是强督之末,很快就会达劲殆之时。
邺昊习得神龙三式,眼光之快疾直可洞察闪电脉络,岂会看不出其中破绽呢?
但邺昊并不想突破剑中漏洞,只想存心试试鸣泗滨的剑,了解一下玉鸣到法的奇妙之处,以免与五鸣山庄两任主斗时没有准备。邺昊见自己碎影掌居然可以挡住玉鸣剑。自信涨了几番,暗忖玉鸣剑法也不过如此。鸣泗滨还没能耐逼他出剑,不由朗笑数声,掌影一乱,更是五彩缤纷,碎乱不堪,精进了一层。但鸣泗滨此时却突然阴笑道:“得意过火了!”
话音甫落,月兑剑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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