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搞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哭音,不禁暗惊,齐呼道:“你娘的,‘流氓’,连断头流血都不怕,几时又学会哭了。”
哭泣的人确实是“流氓”,他醒过来时发觉浑身疼痛无比,而且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被人吊在一个漆黑的空中。
他的心哭了,人也第一次哭了。他死都料不到自己百般呵护与迷恋,平时甜言蜜语,恩恩爱爱,缠绵的如胶似漆的美娇娇竟会这样招待他。
一个失却的男人,在猝然发觉被自己爱的人与自己所爱的女孩忽然抛弃他下毒手时,谁都会流泪,会哭。
不仅人会哭,心也会哭,不过哭泣的心流的不是泪是比泪还咸,比酒还烈的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流氓”此时已到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之境,他哭了,有生以来第一哭了,流了泪,也流了血。
耳闻胡为,乱搞的的嘲弄声却未闻,是不停的哭,不停的流泪,破碎的心也不停的流血。
在哭泣中喃喃自问:“娇娇,娇娇……你为什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胡为和乱搞闻言大惊,暗付:“难道流氓是被美娇娇那个骚货害的不成,难道老子们也是着了娘儿的道儿。”
胡为与乱搞乃天性喜闹喜玩的人,做什么事,都是抱着一种“玩玩而己的心态”,就是他老婆在他们心目中也只是一个“玩玩的对象。”
他们做什么事都绝不会认真,并非“亡命”与“流氓”这样的血性男儿,一旦钟情于某人某物,猝然失去,会痛哭涕,伤心欲绝,乃至狂饮狂醉。
所以他们醒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着了别人的道了,第二件事就是骂人,并不是想到他们同榻共枕的老婆“黄无影”与“地无迹”的安危。
胡为听出“流氓”是着了美娇娇的道了,胸中怒火陡生,厉声道:“吊你娘的老母,你哭,哭个鸟,这样没良心的烂货,下次抓到她,老子们五人联手奸她,将她娘的那个搞破操穿,捣……”
胡为话未说完,乱搞冷笑道:“老子知道你是将她的那个捣烂,活活的干死她?”
不屑的冷哼道:“现在不是你娘的说狠的时候,如是让那骚货听到了,不将你那玩意割下来腌好,冬天暴炒来下酒。”
“给老子闭你娘的臭嘴。”“流氓”见二人侮辱美娇娇,哭声嘎然而止,胸中怒火陡升厉声喝道:“如再放你娘的九十八弯的臭屁,老子剁下你们的头。”
胡为冷笑道:“可惜,你娘的如今生死不定,性命难保,要想讨好英娇娇,也只有百年后在阴间地府与她同床了。
“你……”,“流氓”闻言气得浑身暴颤血及倒流,嘶声道:“你如再敢出言骂老子的娇娇,我月兑困后第一件事就是操你老婆。”
“哼……想你死差不多。”“流氓”话音甫落,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具女人的冷哼声:
“想操老娘,没门。你以为老娘是你的那个贱妇,婬妇,荡妇不成。”
胡为闻言大喜道:“影儿,你也在这里。”
说话的竟然是黄无影。
“黄无影”闻言冷声道:“老娘难道不在这里,到黄泉地府不成,狠心狗肺的家伙,醒了这么久,居然一句都不提老娘……真令人寒心。”说到此处,她竟然伤心的啼哭起来。
胡为闻言心中暗自叫苦,忙捅了一下乱搞,乱搞会意道:“大姨姐快别哭,姨夫绝不是这种人,你误会他啦,我们一醒来他就流泪呼唤着你的名字,是我们劝他止哭,先设法月兑身,好救你们。”
乱搞话音方落,胡为真的哭丧道:“影儿,你冤枉我了,我为了你嗓子都哭哑了。”
“真的。”黄无影闻言止住了哭声,幽幽怨怨的道:“为哥,别难过了,我相信你,快设法救我出去吧。”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你一句谎话说到了她的心,你就是杀了她,她都会坚信你是爱她的。
因此女人最恨的是真话,最信任的是谎言,也最易成为谎言的俘虏。
胡为闻言暗喜,尚未发话,乱搞却抢着道:“影姐,我没有骗你吧,胡为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胡为不是,你就是了。”乱搞话音甫落,已听到“地无迹”的苦叹声,从一开始就骗我,若不是为了鸣哥与燕姐们,我们姐妹早走啦。
乱搞闻言暗惊,急道:“迹儿,我不是已对你发过誓,一生只骗你一次吗。”
一生只骗你一次。也许,你就会那一次被骗之中,毁了一生,留下终生遗恨。
“地无迹”闻言冷哼一声,缄默不语。“流氓”突然嘶声笑道:“胡为,乱搞你们两个王八蛋,少说那骗死人的鬼话吧,别人不知你们是什么东西,难道老子与你们相处了十几年,还不知你二人是什么料不成?”
胡为与乱搞料不到“流氓”竟会当面折穿他们的墙,闻言不禁浑身暴颤,怒火冲天,厉声道:“你娘的是什么意思,老子们骂了你的烂骚货,存心报复,想挑拨老子们夫妻间的感情不成,告诉你没门。”
“嘿嘿……”,“流氓”闻言嘿嘿一笑,正待反唇相讥,突听到燕无踪的冷叱声:“都给我闭上臭嘴,三个不知轻重的无用饭桶,死到临头,不思月兑身之计,却在这里狗咬狗,是不是想等死。”
众人闻言剧震,皆不敢言。
原来,胡辣椒与“怪怪儿”,“燕无踪”全都落入魏你笑设下的圈之中,被绑在此处的一根柱子上。
胡辣椒见三人不语,冷哼道:“燕姐,他五人除了鸣哥与阿飞外,胡为是泥猪,乱搞是土狗,‘流氓’是混球。”
胡为,乱搞,“流氓”三人闻言哭笑不得,黄无影与地无迹却噗嗤笑道:“大嫂真是言之有理,依我们二人看,他们三人连猪狗都不如。”
“流氓”闻言苦笑道:“大嫂子,二嫂子,三嫂子,我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们啦,‘亡命’知道后就是要砍我的头都没有办法了。”
“怪怪儿”闻言冷哼道:“别在我们面前臭美,凭你两手救我们,作梦还差不多。”
“燕无踪”困难的用手碰了一下“怪怪儿”问道:“刘堂主,老实告诉我,美娇娇是不是派到我们身边来卧底的?”
“流氓”苦叹道:“是的,没想到我一时不查,却害得大伙受难,真该牛屎一头撞死了。”
众人闻言大惊,“怪怪儿”冷哼道:“如我料不得不错,如今落到了了愿帮的手中不仅是受苦受难,极有可能会受到凌辱与折磨,比死都不如。
“燕无踪”心情沉重的低说:“怪妹,别说了,我们如今得设法月兑困要紧。”—。
“怪怪儿”伤心道:“燕姐,我们如今功力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一丝儿都提不起来,被这么粗的麻绳绑着,除了等鸣哥与阿飞来救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别的办法吗?”
“流氓”闻言心胆皆裂,愧然道:“大嫂,二嫂,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死,我该死啊。”话落竟然愧疚的哭起来。
“燕无踪”闻言黯然叹道:“你不用哭了,哭了没有用,如今事己至此,只好听天由命。”
“流氓”闻言兀自哭个不停。胡辣椒野性突发,厉声道:“美娇娇那个犯贱的货,如我侥幸不死,见到她非喝她的血,吃她的血,要她的命。”
“流氓”闻言神智陡震,嘶声得喝道:“美—娇—娇—老子—劈了你!要—劈—了—
你—”
声音嘶厉,哀愤之极,回荡在漆黑的黑暗中,有如鬼嘶魂啼,令人闻之心神栗悸。
乱搞,胡为,燕无踪,怪怪儿,黄无影,地无迹等人闻之,无不浑身颤栗,暗自心惊。
知道流氓已怒到极点,皆无言以劝。
正当众人惶然无策之时,如墨一般浓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线淡弱的光线。
众人神智暗震,皆付:“魏你笑终于现身了。”但一想到自己在无知无觉中已然落入了魔掌,不禁心有余悸。
然而。众人的想法全错了,魏你笑已横尸荒野之中,又岂能还魂转世。
“流氓”更是如癫如狂,厉声嘶骂:“魏你笑,你娘的狗杂种,放下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流氓”骂声之竭,众人正在暗自担心之际,亮光处猝然飘入一个令人意料不到,但他们闻言欢喜的的声音:“流氓,你娘的混球,狗啕你娘的屁,魏你笑如是还听得见你的骂声,老子包管他一定割下你的舌头喂狗。”
声音不高,却显得中气十足,飘荡于淡溥的黑暗里,清晰的响在众人的耳畔,闻之大喜。齐声呼道:“鸣哥,快来救我哟。”
说话者正是“亡命”。
“亡命”趁魏你笑与“阴无影”,“笑断魂”,“哭死人”,美娇娇窝里反际,奇快的掠到阿飞身旁,将一棵还魂果,运气渡入阿飞的月复内,掠回原处,装着一副功力已失,内气已被破气针的破的痛苦无奈样儿,默默的看了一场“狗咬狗”的精采好戏。
在美娇娇对阴无命下毒手之时,阿飞己然内伤复原,功力恢复如初,一跃而起,与“亡命”用话镇住美娇娇,令她带来救人。
美娇娇貌苦天仙,却是天生的蛇蝎心肠,而且城府极深,心计奇高,知“亡命”与阿飞的面前,以她的武功,反抗只不过是以卵击石,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己。闻言默默点头,带着二人就走。
“亡命”与阿飞施展轻功,一左一右的跟着美娇娇沿着山径疾驰。
美娇娇另有心计,带着二人驰入一段群山起伏的地带,左拐右转,在山间穿来绕去,“亡命”一见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冷哼道:“少在老子面前玩花样,不然老要你的狗命。”
美娇娇闻言娇躯暗震,内心深处哀然一叹,知道诡计被“亡命”识破,一切做作都是妄然,故着凄然道:“鸣哥,如今我已成了你的掌中游魂,又岂敢再生二心?”
阿飞不待“亡命”回答,冷哼道:“你最好给老子放聪明点,想活命得去找流氓,逃走没有门。”
美娇娇一听到“流氓”二字,黯淡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线亮光,一线希望的亮光,仿佛在死亡的黑暗之中看见了生命之火的延续。
她从阿飞与“亡命”的话中知道,只要“流氓”不杀她,他们绝不会为难她,至少不会要她的命。
天下没有任何人会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一个死了的美人。如“流氓”己真的被美娇娇迷得不知轻重与死活,阿飞与“亡命”确是除了暗中提防之外,别无选择的余地。
美娇娇对自己玩弄男人的手段与天生的美丽具有足够的自信,象魏你笑这样的不可一世的枭雄皆被其弄于股掌之下,乃至死在他的圈套之下方悟,然而明白时己晚。“阴无命”更是死不悟,直到死前的那一刻都还认为美娇娇在与他开玩笑。
这样的下场是可悲的,可叹,也还是堪怜。老牛吃女敕草,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令人醒悟。
“流氓”自然不能与魏你笑和“阴无命”相比,美娇娇纵然知自己背叛了他,而且害他,但她也自信有办法让“流氓”认为她是被迫无奈,他这样做,乃是为了爱他,救他以及燕无踪,怪怪儿等人。
——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她万不得己之时的良苦用心,权宜之计。
美娇娇甚至想好一大堆美丽的谎言,不但可以骗“流氓”,而且还可以骗到“亡命”与阿飞二人,至少她心中是这认为。
遂不再迟疑与犹豫,带着“亡命”和阿飞直朝“流氓”,“燕无踪”,“怪怪儿”等被囚禁的地方奔去。
此时日没星隐,黎明前的黑暗已去,晨曦初透,淡淡的晨光四透,大地万物己呈朦胧之形。
“亡命”与阿飞在美娇娇的带领之下,穿过一片树木参天的密林,终于到了一个四面群山环抱,中间一片平地的山月复之中。
二人眼睛豁然一亮,赫然见平地中间一座高大有如一座山丘的坟,座落在中间,浑身暗震。
如不是见特大的坟前有一块高约一丈二,宽余八尺的超级石碑然而立,任谁乍见之下,决不会相信那是一座坟,而不是一座山丘。
更使人奇异的则是方圆四五华里的平地上,竟然没有一棵树,全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在盛夏之初,并未凋零,仍是花娇叶女敕,带露绽放,香气四溢,在朦胧的晨光之下,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氤氲潮气,开放在云中雾里一般,更加美丽迷人,人处于其间,就仿佛是罩身于花的海洋里一般。
可惜此时花海中并没有一个人影,而是一座高大、孤伶的坟。
不知孤坟是否感觉到花的清香,花的美丽。
美娇娇突然道:“鸣哥到了,三位嫂子与‘流氓’,乱搞,胡为,等人就是被囚在那座坟狱之内。
“坟狱?”“亡命”闻言浑身暗震,似不相信的注视美娇娇道:“那座花海中的孤坟竟是一座坟狱。”
“是的。”美娇娇凄然点道:“这就是了愿帮的花海坟狱。”她说话很明,没说是了愿帮而是说了愿帮无形中把她与了愿帮的界线划分开来。
阿飞有些不相信的道:“既然是了愿帮的花海坟狱,魏你笑为何不派人在此看守。”
美娇娇知二人心中早己不相信她,闻言幽幽的一叹道:“这里是不用看守的,坟狱四周的花从中暗含无数的玄妙机关,如不知走法之人,休想走进坟狱一步。”
花中暗藏机关,致人于死命,这是任何人都料不到的事,花本是美丽的,但经人经心布置之后,却变成了最可怕的。
与最美丽的女人一样如天生蝎蛇心肠,她的美丽就成了杀人的最有效的武器。
二人闻言暗惊,面色陡变得凝重起来,双眉己拧成束,象两柄锋利的刀,“亡命”注视着美娇娇良久道:“你知道走法与攻狱的开启之法?”
美娇娇点头帐然一笑道:“要接近坟狱,只能落脚于牡丹与杜鹃之上,其他任何花草皆不能立足,否则定会触动机关,坟狱爆炸,花海埋的毒箭毒沙,漫天喷射而出,不但救不了人,而且还葬身于花海之中。”
“亡命”与阿飞闻言,不禁暗自震骇不己,暗付:“娘的,幸好没有莽闯行事,否则做了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
阿飞思索道:“你就带我们过去开狱救人。”
美娇娇闻言知道阿飞并没有全信她的话,点头关照道:“鸣哥与阿飞跟我来,我落脚在何处,你们也跟着落脚千万不要触动其他花草。”话落掠身而起,直朝坟狱掠去。“亡命”,阿飞二人展开身形,紧跟其后。
不一会,三人到了坟狱的大碑前三尺见方全是牡丹花处,美娇娇长长的吁了口气道:
“到了,现在没事了。”
“亡命”与阿飞目视碑,但见上赫然雕刻着“花海坟狱”四个特大的字,始信美娇娇所言不假。
美娇娇注视着“亡命”道:“鸣哥,将石碑上的花字上轻拍一下,石碑自会下沉,就可以入内救人了。”
“亡命”依言掠身而起,单掌在花字上轻轻一拍,石碑果然一声不响下沉。
就在此时,三人己听到流氓的怒骂声从启开的缝里传出。美娇娇闻言花容骤变,不得“亡命”话说完就凄呼一声,“浪哥”,飞身直扑过去。
“亡命”与阿飞见状急道一声:“当心。”飞身掠入救人。
一时,坟狱内光线徒明,三人掠狱内,但见“流氓”被绳子锁住双脚,头下脚上的悬在头上的一根粗大的横梁之上,阿飞不禁拍手道:“高明,娘的,‘流氓’几时学会了练悬空神功,将来定是天下无故了。”
原来,流氓,胡为,乱搞,燕无踪等人闻“亡命”声音响起,尽皆大喜,然忽闻一声惊呼,猝人影一闪,第一个现身的赫然的是美娇娇,全都惊愣了。
他们谁都料不到美娇娇娇竟会跟着“亡命”与阿飞一道来。
众人从阿飞的话中惊醒,“流氓”苦笑道:
“娘的,你别得意过早,为你找了个老婆,老子怕你要练僵尸功也不一定。”
美娇娇闻言花容骤变,悲呼一声:“浪哥”,掠身上梁为“流氓”解绳。
“亡命”与阿飞同时也分头行动,为绑在四周柱子上的“怪怪儿”,“燕无踪”,“胡辣椒”,胡为,乱搞,“黄无影”,“地无迹”等人松绑。
不一会,己将她们全部解开,“流氓”己被美娇娇自梁上救下。
胡为,乱搞怒视着美娇娇道:“烂货你害得老子好苦,老子撕了你。”
美娇娇娇闻言花容骤变,惊呼一声,“鸣哥救我。”默然注视着“亡命”。
“亡命”暗然一叹道:“住手,给老子出去再说。”
“燕无踪”与“怪怪儿”,胡辣椒此时已围在亡命身边,闻言低声道:“鸣哥,我们如今功力好像丢失了一般。”
“亡命”闻言暗震道:“燕妹,取出还魂果,你们功力恢复了再走。”
“燕无踪”闻言点点头,取出还魂果交给“亡命”分给功力消失的人服下。阿飞以目示“亡命”让他监视美娇娇,返身到坟外视外面动静。
一柱香烟的时之后,“燕无踪”,“怪怪儿”等人的功力己然恢复,齐望着“亡命”
道:“可以走了。”
“亡命”点点头,向众人说了花海的走法,始带着众人离去。
此时旭日已露脸,众人相继走出花海坟狱,长长吁了一口气。
“流氓”突然满脸煞气的瞪着美娇娇道:“你娘的烂货,为什么要害老子们,不说清楚,老子非宰了你不可。”说话的同时,刷的拨出腰间的拼命刀霍的架在她的粉颈上。
众人见状大震,美娇娇则是花颜骤变,潸然泪下,似受了极大委屈的女孩一般。凄凄然然的注视着“流氓”道:“浪哥,我怎么会害你们呀,我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啊。”
“流氓”一见美娇娇的眼泪,胸中的怒火与怨恨陡然消失了不少,闻言冷哼道:“你是被迫无奈,说,谁教你这么做的。”
可惜“流氓”没有看到美娇娇与魏你笑消魂的一幕,否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头剖下,少出日后的无穷祸患。
“亡命”与阿飞见了“流氓”色荏内厉的样儿,相视一叹默默无语。
美娇娇闻言则是芳心暗窃,胡作委屈状道:“我们住入三旺客栈时,已被魏你笑率人盯梢,在厕所方便之时,魏你笑突然现身制住,逼我将灭魂粉撒入我们住房的榻上,说是要把我提去关在狱中,待鸣哥救人时收拾他,再收拾我。”
“亡命”闻言冷笑不语。阿飞深思不言,其余三人皆默默的注视着美娇娇,将信将疑。
美娇娇换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暗自思付:“当时鸣哥不在哪里,与他们硬拼我无异于以卵击石,只得先答应了他,好等到鸣哥来救人,不至于落入他们的圈套。”
美娇娇这一番死无对证的谎话,加上她带“亡命”与阿飞救人的一点诚实,使人闻之难分真假。
“流氓”闻言,手里的刀掉在地上,默默的注视着“亡命”。
“亡命”摇头不语,俯身抓起一把沙石,贯劲掷出花海之中。
美娇娇见状花容骤变,急呼道:“全部卧倒。”
众人闻言一惊,方卧在地上,已然听到一声山崩地裂的轰然巨响,震得众人耳内雷鸣,胡辣椒更是体内气浮血涌,紧紧的伏在“亡命”的怀中。
一时四周沙土,花草横飞,硝烟弥漫,众人见之无不暗自骇然。
原来花海坟狱之中竟然埋有烈性炸药,如是不得法者强行硬闯救人,不被炸得血肉纷飞才怪。
“亡命”注视着一脸惊骇之情的众人道:“走,我们到镇上一家客栈休憩一天,明天起程回谷。”
众人点头,“流氓”拉着美娇娇的手低声道:“娇儿,我错怪你,你不会怪我吧。”
美娇娇闻言点头一笑,挽着“流氓”的手,紧跟着众人朝旺旺镇而去。△△△△△△△△△△
夜己深,酒己干,席已残。人们己相继进入梦乡。
“亡命”与阿飞对着三旺客栈后院的小亭里,面对空樽,残席,深思不语。
“流氓”,乱搞,胡为也自带着老婆回房去了。“燕无踪”,“怪怪儿”,胡辣椒,己被“亡命”吩咐去休息。
阿飞此时有了五六分酒意,注视着“亡命”有些愤愤的道:“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烂货的话。”
“亡命”闻言摇头道:“我不相信那个烂货又能怎样,可是流氓已然相信了她。”
显然他们二人口中的烂货自然是美娇娇。
阿飞点点头道:“娘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来我们以后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亡命”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无法再给流氓找一个比这骚货更美的妞儿。”
“是的。”阿飞解释道:“以‘流氓’的那副德性,除了这种烂货之外,稍有几分姿色的妞儿,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亡命”点头改变话题道:“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不是想做和尚吧。”
“做和尚”阿飞苦笑道:“如世界上所有的光棍全都做和尚,老子怕没有这么多庙装了。”
“亡命”闻言,古怪笑道:“你娘的既然不想做和尚,明天你就起程去一次鸡城。”
“去鸡城”,阿飞闻言暗震,悄然问:“去接金姿。”
“不是。”“亡命”摇头道:“去偷西门红。”
“偷西门红?”阿飞闻言暗惊,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偷她来干什么?”
“亡命”笑骂道:“你娘的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你讲一个男人偷一个女人来干什么?”
阿飞闻言苦笑摇头道:“我偷不到的,否则我早将她偷到被窝中去了。”
“亡命”闻言暗惊,似不相信的注视着阿飞道:“难道以你现在的轻功与武功,加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技,还不能把西门红偷出鸡城?”
阿飞闻言,脸呈暗淡之色,苦涩的道:“能,但我早己输给了她。”言毕隐入往事的深思之中。
“亡命”闻言暴震,睁大了眼睛道:“什么,你输给了西门红,老子怎么没听说过。”
阿飞暗叹道:“如果你有出丑丢人的事会不会说出来。”
“亡命”摇头道:“那得看是对什么人。”
阿飞苦笑道:“看来我不想说也不行了。”
“亡命”点占头,真诚的看着阿飞,缄口无言。
阿飞微闭着双目,表情有几抹淡淡哀愁与清愁。人已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思索良久,缓缓的讲出了一个故事。
那是在一个明媚的春天里,西门红与阿飞在鸡城中花园中相遇,西门红不相信他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星盗月手段,问他道:“阿飞,人们都说鸡城中没有你想得不到的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阿飞注视着花一般美,水一般柔,闪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的西门红,诡谲一笑,摇头道:“不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很多。”
西门红笑了,微笑在火一般红的霓裳之中,就如一朵迷人的鲜花,开在东边黄昏时的晚霞之中,令人为之痴为之醉,为之惊叹与失魂。
西门红也视着阿飞良久道,莺声燕语道:“你这人很坦白,但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是在说谎骗我。”
阿飞早己被西门红的微笑醉笑醉的魂,闻言暗震,摇了摇头道:“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红小姐的读眼术。”
西门红眨慧诘的双眸,凤眉一挑,斜视着阿飞浅笑道:“听说你为了救亡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了金姿抱在怀里的波丝猫。用猫的血为‘亡命’熬药。
在鸡城中能从金府中将金姿的波斯猫从她的怀里人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自然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是偷与抢绝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阿飞闻言脸一红,嘿嘿窘笑着点不语。
西门红见阿飞点头不语,不信道:“你既然将护院森严的金府中偷出金姿连睡都舍不得放下的波斯猫,神不知鬼不觉的借出来,鸡城还有什么东西你偷不到。”
顿了顿补充道:“鸡城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与金姿一样,睡觉之时有二十四个保镖四周保护。”
“的确没有?”阿飞摇头道:“但我能从金姿怀中偷到她的波斯猫,绝不能说我就能有本事偷倒我心中想要之物。”
“哦……”西门红凝视阿飞道:“你心中所要的什么东西偷不到。”
阿飞诡秘的一笑道:“这……我不能说,说出来红小姐定会骂我是流氓阿飞,有人养无人教育的人渣。”
“我骂你,我干嘛骂你呀。”西门红悄然道:“你说嘛,既是你心中所想之事,说出来就是,对我不利,我也绝不会骂你。”
“真的。”阿飞闻言暗喜,似笑非笑的凝视着西门红良久,见她微点头,低声道:“我绝没有本事偷到西门小姐的心,也没有本事将西门小姐偷来做我的老婆。”
西门红艳倾鸡城,虽年方十七,但十七岁的女人照样能与男人上床,也同样能迷死人,鸡城中的男人只要提起西门红这三个字,无不垂涎三尺。
西门红为此而高傲与自豪,但她却绝不是一个轻佻放荡的女人,虽不会陪任何男人上床睡觉,因为她没有找到她心中所爱的人。
所以她对阿飞所说出的那句话毫不意外,只是花颜微红,幽幽一叹道:“是的,你就是有办法偷到我人,也决不会偷到我的心。当然我也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你的老婆。”
“是的。”阿飞闻言神色一黯,苦笑道:“象西门小姐这样的人是决不可嫁一个一无所有,整天东游西逛的小偷。”
西门红瞥见阿飞阴黯的失望之色,摇头沉思了一会,嫣然一笑道:“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
“打赌?”阿飞强作镇定道:“我们打什么赌?”
西门红红着脸道:“我赌你偷不到我这个东西。”说着纤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碧绿的猫眼绿,放在阿飞的手中。
阿飞仔细的看了看毫无一丝杂质的猫眼绿,还给西门红,摇头道:“这颗猫眼绿宝石一定是西门小姐心爱之物,这个赌我不打。”
“你不敢?”西门红闻言失望道:“还是我因失去颗心爱的猫眼绿宝石而难过。”
阿飞没有回答,只是摇头道:“我不和你打赌就是不和你打赌,什么都不为。”
西门红闻言花容微变,慧眼连闪,突然神秘一笑道:“你为何不问我睹的彩头是什么,再最后下决定。”
“是的。”阿飞闻言笑道:“西门小姐如与我赌一万两银票我又那有这多钱与你赌,我偷只不过是为了一日三顿饭而己。”
小偷为钱众所周知,但阿飞却与众不同,而是为生活而偷,因为他无家可归,一无所有,又无依无靠,为了生活与生存他只有偷。
偷别人的东西是件耻辱的事,但总比活活饿死的滋味好受,他从五岁家人亡时就靠偷渡日,从此偷成了他的职业,至十七八岁时已是偷技冠鸡城,偷名震同道。
但是被偷之人,发觉东西被盗之时,第一人猜疑之人就是阿飞,却全都是心中猜疑,当时没有抓到他,对他无可奈何,也没有人敢无凭无据的找他索还所失之物,就一千白银真的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去,也只有徒呼奈何。
因为谁都不愿,不敢惹“亡命”。
自“亡命”与阿飞出现在鸡城的街道上时,人们就看见他们二人总是时常在一起。
小时他们二人的生活全靠阿飞以偷维持。当然他们二人同是患难长起来的人,感情自非寻常可比,谁要敢动阿飞一根汗毛,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亡命”第一个就不会饶他,除非他死后。
西门红凝视着阿飞噗嗤笑道:“与你赌银子,我才不哩,你虽偷技冠鸡城,但谁都知道,你与‘亡命’一样,是个穷光蛋,拿什么跟我赌。”
西门红的话一点也不假,阿飞地地道道的是个穷光蛋,除天寒地冻,月复饥口喝之时,顺手牵羊偷一点日常生活的需之物外,也从不乱偷别人的钱财。
阿飞闻言笑道:“西门小姐,既知我是一个穷人,与我赌毫无利益所图,还与我赌什么?”
西门红诡谲一笑道:“赌有趣。”
赌有趣,如没有趣,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多赌徒。
阿飞点头道:“为了不扫西门小姐的兴,我只好赌了,不知西门小姐赌什么来头。”
西门红突然脸一红道:“我们赌一个赌约。”
“一个赌约?”阿飞闻言愕然道:“怎么个约定法。”
西门红的脸更红了,仿佛是西边的晚霞在热烧,美目秋波横流,凝视着阿飞的阿飞良久,缓缓的螓首,羞羞赧赧的低声道:“如你输了,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你就不能出现,既使你出现在那儿,只我一出现你就得马上走。”
阿飞闻言内心黯然一叹,苦笑着点点头道:“可以,但我赢了,这个约定就不能作数,虽然我自配不上小姐,但出入各种地方场所,乃是我的自由。”
“当然不作数,”西门红鼓足勇气点头道:“而且,只要你赢了,我不但把心给你,也嫁给你做老婆。”
阿飞料不到西门红会说出这么一句,闻言不禁惊得呆了,娶西门红做老婆,乃是鸡城每个男人心中最大最美的愿望,良久始回过神来,似不相信的注视着她道:“西门小姐不是拿我开心吧。”
“谁拿你开心了。”西门红闻言正色道:“我虽非一言九鼎的大丈夫,却也是言出必践之人。”说着朝阿飞嫣然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猫眼绿,柔声道:“记清了,是这颗猫眼绿,而且时间也不能越过明天中午。”言毕转身而去,整个人就象一团燃烧的云。
阿飞目送着西门红袅袅而去的背影,心醉了,整个人也醉了,仿佛就醉在她火一般的衣裙里。因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偷技,西门红下如此赌注,无异承认了心中早己暗恋上了他,否则她就不是疯子,也绝对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阿飞又岂会辜负佳人青睐。
夜静月明,人入睡。
就在人们酣然入睡,畅游梦境之时,阿飞己顺利进入了西门府宅,而且也到了西门红的闺阁之外。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一个犬吠与鸡鸣,门没有上闩,是虚掩着的,露一条有小偷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觉的一条丝般的缝。室内还点着一枝燃烛,烛光自缝里透出。
阿飞不禁心中狂喜,他此时已深深坚信,西门红已是深深的爱上了他,否则她绝不会连门都不闩。
任是谁,明知今夜有一个偷技奇高之人要来偷他的东西,如不是防备森戒,也绝不可能如此疏忽大意,何况双方还赌有彩头。
阿飞蹑手蹑脚,不弄出丝毫声响,推门而入,赫然见西门红身裹一席蝉翼般透明的睡袍,带着安祥的微笑,酣然睡在锦账高挂的秀榻上。
那里象一个防偷的人,倒有点象一个等待着一个男人突然来她的女人。
阿飞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微笑,开始寻找那颗比心还重的绿宝石,可是西门红却如睡死了一般,丝毫没有发觉他已然进入她的房间。
阿飞小心的,大胆的寻找着,足够一个时辰过去,凡是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乃至于西门红的枕下,睡袍中,以及口里,手中,几乎全都寻找遍,却丝毫没有找到那颗猫眼绿宝石。
阿飞的心沉到海底,来时的激情与喜悦,一跌万丈,无奈的苦叹一声,“妈的,老子真是笨猪,一颗拇指大的猫眼绿,随处可收藏,老子又到哪里去找的。”
此时窗外传来鸡啼声,阿飞一脸的沮丧,与被捉弄的无奈之情,最后看了眼榻上的依然酣睡,如睡在一朵白云中的西门红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她了零乱轻微的呓语。
“我把猫眼绿放在榻上一个使人想不到的地方,包管阿飞绝对找不到……到时见面我叫他大蠢猪……大……大……笨蛋。”
阿飞闻言不禁暗喜,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思付:“床上什么地方最使人意想不呢,见西门红仍旧酣熟睡,一边思索一边寻找。
可是,连榻上的每一缝,被褥与枕头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用手捏遍了却仍无所寻找,绝望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是输定了。”
“你本来就是输定了吗?”
阿飞音甫落,熟睡中的西门红突睁开双目拥着睡袍坐起。
阿飞猝然见西门红醒来暗惊,不禁尴尬的窘笑道:
“原来并没有睡着,看来我是不认输也只得认输了。”
一个小偷绝难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将她的东西偷走,否则他就绝不是小偷,而是神偷。阿飞虽然偷技冠鸡城,却亦不可能达到江湖中神偷那种妙天下的奇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抢硬夺,但那是抢匪的所作所为,但不是阿飞的所为,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认输。
西门红微微微的一笑,笑中带朦胧的睡意,就如花魂一样的美,莺声燕语道:“象你这样的笨猪,想不认输都不行了,象你这样翻,就是让你在此房翻一辈子,将所有之物全都拆装一遍都不可能找到。”
阿飞闻言暗震,苦笑,他有史以来被人当着面称笨猪,他唯有苦笑,有些不服道:“输我是认了,但有些不甘心。如小姐将那颗猫眼绿放在其他地方莫说在此一辈子,就是十辈子都不可能找到。”
如你要到北极,却往南走,是永远了可能走到的。
西门红斜着阿飞道:“难道你认为我会如此卑鄙无聊吗,把东西放在其他地方,让你扑个空?”
阿飞闻言暗惊,知道东西定在西门红的闺阁之内,却又想不到被她藏在什么地方,只得摇头道:“我相信西门小姐绝不是那种人,但我实在有些输得心不甘,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西门红闻言花容飞上两抹霞,点头道:
“可以,不过你得转身,不许偷看。”
阿飞点点头,转身闭上双眼道:
“小姐,可以放心拿出了,我己闭上了眼睛,绝不偷看。”
猫眼绿宝石西门红真是放在闺房之中,而且是在她的秀榻上,便又不是放在榻上任何地方。
她闻言轻轻分开了玉腿,把玉手伸入睡袍之内,从下部秘密洞府内取出了猫眼绿。
这是谁都想不到,她竟会将猫眼绿宝石含在之内,就是偷神也无法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阿飞注定要败在她手中。
西门红用睡袍拭了拭温热的猫眼绿,幽叹道:
“你可以回头看了。”
阿飞应声转身,果然看见西门红手中拿着那颗上午曾在花园里见过的猫眼绿,神色陡变,低头苦叹一声:“你赢了。”转身离去。
西门红望着阿飞逐渐远去的背影,泪无言而涌,迷糊了双眼,嘴里喃喃自语:
“这个大笨猪,永远不会明白我这个良苦用心。”
阿飞话停了良久,“亡命”始从阿飞与西门红的故事中回过,呼的一掌击在桌子上,厉声道:“笨蛋,你娘的才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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