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剑,要怎么阻止他们?”
哥尔卡斯反问道。
“过了高级的正规军生活就忘记了吗?”
捷度提醒道。
“用剑夺走的就要用剑夺回来,那是佣兵的铁规吧?”
“这种事在来密德兰特之前就常在做,不是吗?”
“可是……”
卡思嘉还是放不下。
“佣兵有佣兵的沟通方法,你该不是不了解吧?”
捷度接着说。
捷度在心里想:“卡思嘉你也变了……”
“以前的卡思嘉的话,就算同伴受了半点伤,她也是不会介意半分的。”
“就算是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但是,如果说那是格里弗斯的坚定意志的话,她就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因为对卡思嘉而言,格里弗斯的一举一动,就等于是预言一般。”
“她注意到了吗?自己开始改变了……”
格斯看着格里弗斯到:“……简直就像在看著敌人的眼神!”
“也难怪……因为你把兵士们寄予你的信赖和期待……完全抛弃掉!”
格里弗斯道:“丝毫不顾恋地转身就走了,所以就算遭人怨恨也不能有半句抱怨。”
格斯反驳道:“但是……不管怎样,就算被你憎恨,被当作背叛者。”
格斯想道:“绝对不攀附他的梦想……不受别人的强迫,自己生存的理由由自己决定而走下去的人……
“所以说……而且,若有想蹂躏这梦想的人,将以全心全力与之对抗……”
“即使那是我自己亦然……”
“对我而言,所谓朋友,便是这种对等之人。”
“所以,我要……出走……”
哥尔卡斯道:“啧!砍下他一只手来,那个呆子就会醒了吧!”
捷度道:“有那么顺利吗?”
“这三年来,格斯身为冲锋队长,常常身先士卒。”
“在鹰之团中也一直置身最危险的地方……”
捷度分析道:“格里弗斯在剑术方面的确……”
“但格斯的剑常常在生死一线间锻炼出来,可说是修罗之剑……”
“果然,格里弗斯的表情没有往日的轻松……”
“两人的力量相互抗衡!”
此时,格斯拿着剑想:“……不可思议,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对手是那格里弗斯……应该不可能会这么轻松才是……”
他回想起三年前:“三年前的那天也是,就像这样……”
“由互砍开始,由互砍结束……”
“这样也好……对我而言,正好,比起不清不楚的分别来说……”
“对你而言……我起码还有让我流血的价值存在。”
卡思嘉看者格斯拿剑的神态,心想:“……格斯他很强!”
“这三年之间,他变强了!强得无法估计……”
他看看格里弗斯又想:“但是,就算如此格里弗斯的话……格里弗斯的话!”
“一定可以阻止他!……”
“是的,然后,一切又回到以前那样……”
想到这里,她不觉一惊:“……我……在盼望著吗……”
“希望他留下……”
“我希望他留下来……会如此盼望?”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然而,这确实是她。心里想的——无可否认。
格里弗斯看者格斯的眼神。
他在心里想:“……那眼神好静,感觉不到平常那样露骨的斗志。”
“……但虽如此,却是毫无空隙,没有迷惑的眼神。”
“决心真的如此坚定吗……”
格里弗斯想到格斯要离开他了。
心理很不舒服:“想走了吗?这么想……从我的手中离开我而去吗?”
“……不行,不可以!绝不允许!不让你走!”
他在心里盘算着:“但,怎么做?”
“格斯的力量和速度,都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
“现在的我,没有接下他的剑的自信……”
“就算能接,最多两三招,再来的话,剑就受不了了。”
“而且,脚边全是雪,行动被封锁的话,对我不利。”
突然,他想到了。
“胜机只有……最初的一剑。”
“在他挥剑向下的一瞬间,打下他的剑……”
“顺势在他的肩口砍下一刀!”
“无论速度或时机不许有半分的偏差……手下留不了情的必杀一刀。”
“现在要赢他,只有这个技巧……”
“但成功的话,格斯也不会没事……”
他有些犹豫。
“……不,如果接剑的瞬间,被他的剑压把我的挥剑轨道弹偏数分的话……”
“也有可能真的杀了他……”
他看到了严重后果,但他不能手软。
“……即使这样,到不了手的,就算如此……也无妨!”
于是,剑已出手。
围观者惊叫道:“乘那时机一口气……”
“好!”
格里弗斯看准了时机。
“被击落……?”
不是格斯的剑,而是格里弗斯的剑。
“格里弗斯!”
卡思嘉叫道。
格斯的剑在格里弗斯的颈上。
格里弗斯手被震麻了。
剑被震掉了。
他颓然的跪在地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做了场梦。
手腕那里被震得酸痛。
他用手模住那里。
格斯把他的剑拾起来,递给他道:“别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格里弗斯……”
卡思嘉叫道。
“……格……格斯……”
卡思嘉跟着格斯走了报远,不停的叫他。
但是,格斯却一直头也不回。
雪地上留下他们的脚印。
也留下了这对有情人的深深遗憾。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敢爱。
怕只怕爱是一种伤害。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格斯他……走了,头也不回一回……”
里基特看着泪流下来,格斯在雪地里消失。
渐行渐远渐无穷……
“碰巧的……一定是碰巧的!”
捷度想着刚才的决斗。
“可恶!我绝不承认!”
哥尔卡斯对格斯的胜利十分不满。
格里弗斯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他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格里弗斯在冰冷的雪地里,慢慢觉醒:“没问题的……就像被路边的小石子绊倒了一样……”
“没有意义……一件小事罢了。”
“你所要去的地方,还在好远……”
“好远吧!所以……没问题,站得起来的。”
“然后迈步向前,马上就能的……”
是的,格里弗斯是这样想的……
雪地里的身影变得白茫茫的。
走过的脚印马上就被风雪掩盖了。
人也是一样的——走了的将被后来的所补上。
可以被时间所遗忘……
茫茫黑夜。
路正长,夜也正长。
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
格斯的思绪就像那跳跃的火苗。
烈烈的北风,呼啸在耳边。
“啧!怎么变得如此害怕了……”
格斯感到了久别已久的孤独恐惧感。
“一个人……对了,已很久没试过了!这样地一个人在露宿。”
格斯想起了历历往事:“想起来,在这3年里,真的从没度过独自一个人呢。”
“我忘记了……”
“这种身旁没有剑便会不安而不可冷静下来的感觉……”“亦忘记了……”
“晚上是如此广阔、如此深沉……”
“那个时候,我想也没想过……能摆月兑或企图摆月兑这样的晚上。”
格斯想起了,鹰之团的战友。
“……也许我又…正把一些再不会得到的、那种无可代替的东西!”
“从自己手上舍弃了也说不定吧?”
“其实我……若能够感觉到温暖的话……那样不就心满意足了吗?”
“为了不知会否得到手……”
“连有没有也不知道的模糊未来,我把无可代替的现在放弃了、……”
“即使没有远大梦想……人也可以活下去的……”
他又想起了格里弗斯:“我最初想出这种念头……都是因为听到格里弗斯的那番话,否则便没有这种念头……”
“这样……可以说是凭自己的意志而踏步吗?”
“而结果,我便……”
格斯想到了哥尔卡斯的那句话:“你是……不能成为格里弗斯那样!”
格斯轻蔑的想:“已不是现在,是过去了。”
一阵阴风吹过。
格斯就潜意识的拿起剑。
“刚才的杀气是!”
格斯想起了左德。
“不……这是……这股好像缠着不放的杀气是……”
“难道……被他占据后方……”
格斯已是满头冷汗。
“这么轻易便……我连反应也办不到……”
“不能动……若动的话……那时候便……被杀掉了!”
格斯疯狂的挥舞着剑。
黑暗中格斯看见了一个骑士。
一身只是骷髅。
骑着白马——冷冷的看着他。
“不可能!”
“怎会的……他的确应该在我的正后方!!”
“一直以来,我从没有把敌人的杀气判断错!”
“的确是有人企图把剑向我挥下……”
“是左德吗!不,不是……”
“但这是……这种月兑离现实的奇妙感觉是……”
“齿轮果然开始转动了。”
那骷髅道。
“齿轮!是什么意思!”
格斯问天,问黑夜,问风雪。
“挣扎者啊!你要记在心里!”
格斯惊疑道:“挣扎者?”
那骷髅继续道:“由现在开始,一年之后便是日蚀的时刻!!”
“你和你的朋友们现在看起来是行尸走肉的人!!”
“接着。当并非皇族的你的半身集合在他人之地时!!”
“在你的上方定会吹起人的身躯是不能赎罪的疯狂豪雨死风暴吧!!”
“但是你要记在心里,挣扎者。”
“你是从尸体中生出来,在泥之中由死亡而开始的人!!”
“你比谁更接近死亡,因此你很擅长逃避死亡!”
格斯愤怒的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骷髅提醒他道:“挣扎!”
“那样才是与死亡对峙的人的唯一的剑!!千万不要忘记!”
格斯歇斯底里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
那声音渐渐消失了:“在绝望的深渊里……”
“只有手握断剑站起来的人……”
“或者……”
“等……”
格斯想问个清楚:“等等……”
“是幻觉吗……”
格斯问自己:“不……是骷髅骑士……”
夜雨朦胧。
冬天的雨,凄凉而冰冷。
夏绿蒂公主站在窗前,看着绵绵不断的雨。
她痴痴的想:“雪要溶化了……”
这时,几个使女走了进来。
“公主,小心着凉,请早点上床休息吧。”
“嗯……嗯……”“公主应道。
“……你们也可以去休息了。”
夏绿蒂懒懒的说。
“公主无精打采呢?”
一个使公道。
“那样也难怪!继尤里斯大人和阿特尼斯殿下之后,连皇妃大人也死去了!”
“三位亲人陆续地死去,当然会无精打采了!”
“但是,不用说尤里斯大人和阿特尼斯殿下……
就是皇妃大人也好,公主很讨厌……“
“你真傻。……事情总会有例外的,因为她们始终是母女。”公主站在下雨的窗前。
突然,一个人挂在窗前。
“噗!”
“嗯……嗯!”
公主惊吓着叫了。
她仔细一看——是格里弗斯。
“发生了什么事吗?”
使女闻声马上进来问道。
“什什什……什么也没有!走吧!走吧!”
公主掩饰道。
想了一会儿,她把窗子打开了。
“格里弗斯大人!”
她看见格里弗斯一只手挂在树枝上。
“这么晚,又下着雨……你到底在干什么……”
格里弗斯幽默的道:“你好,夏绿蒂公主。“夏绿蒂问道:“大人你一个人这么晚进后宫,如果被人看见是要引起骚动的!!”
“如果被某些人发现的话……”
格里弗斯好象哀求到:“所以,若可以的话,可否让我进你的房间?”
“而且,在这里要平衡是很困难的。”
公主心软了,道:“是的,请进来吧……”
格里弗斯潇洒的越了进来。
“对不起,我把妇人的房间弄成这样……”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在这里的时候,请恕我无礼……”
夏绿蒂扑在他怀中哭了。
“我很想见你……”
公主喃喃地道。
“自那天开始,在半年前,你出征的那时开始,一直……”,“自你出征后……我一直很害怕……”
“我害怕不知何时有凶信从战场传来……”
“我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公主越说越哭的厉害。
“你平安回来后,在庆功宴上又发生那样的事,我吓晕了……”
“当我醒来时,继母又……想见她一面也难了……”
“总是发生这些恐怖的事,而我只是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来看我……“夏绿蒂又哭得厉害了。
这次格里弗斯也流泪了。
他一把抱住夏绿蒂,疯狂的吻她。
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公主惊恐的看着格里弗斯。
她想把格里弗斯推开,却又抱得更紧。
格里弗斯很专注的吻着夏绿蒂。
他感到夏绿蒂的嘴唇在颤抖——但却很热烈。
温暖而细腻,香甜而舒滑。
他禁不住紧紧的抱住夏绿蒂的腰。
纤细而柔软的腰。
手不停的抚摩公主的背。
摩挲夏绿蒂如瀑布般的秀发。
格里弗斯感到一颗剧烈跳动的心在他的胸前。
急促的呼吸刺激着他的。
他像一堆干材一样被点燃了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他的心。
他感到时机火候都是时候了。
他一边吻夏绿蒂一边向床边移动。
“不……不要……”
夏绿蒂轻声的阻止道。
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分明是女人的潜意识。
但是,这样的呢喃对男人来说是点燃大火的火星。
只会激起男人的欲火……
很快,夏绿蒂被放在了床上——宽大酥软的床。
格里弗斯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双手不停的在夏绿蒂的身上乱模。
从一马平川到幽深山谷。
再到……
两人回到了原始时代——返朴归真。
他们之间已没有什么秘密了——以赤诚相见。
两人如胶似膝,如火如茶……
很快熔成一片,交融在欲火中……
X兴兴鹰之团的营地。
“……雨下得真大呢。”
哥尔卡斯叫道。
“你们有见过格里弗斯吗?”
卡思嘉问道。
“对吗?你说对吧!里基特!不知道……今天自那伯事之后,便没有看见他……”
里基特回答道。
卡思嘉默默的走了。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格斯的房间。
她推开门——里面静静的。
桌上放的是格斯的铠甲和那柄断剑。
卡恩嘉抱着‘它,陷入了沉思。
回忆中泪水流了出来。
“你相信是那样吧?”
“嘎……再见……”
卡思嘉想起了格斯和他的剑……
在这个雨夜里。
许多东西正在发生。
黑夜包容了他们。
宫廷中的使女听见公主房里有声音。
是女人的申吟……
她走近一看——呆了。
她消失在夜色中,奔向了国王的寝宫。
昨夜雨疏风骤。
黯然消魂处——枝摇花败。
一夜莺歌燕语——醒来时已是清辉玉臂寻郎归。
阳光——划破黑暗的阳光。
溜过窗子照射在夏绿蒂的身上。
洁白无暇的床上。
光洁如玉的身体。
在阳光里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唔……”
夏绿蒂醒来了。
模了模身边的男人——昨晚令她灵魂出窍的男人。
昨晚令她意醉情迷的男人。
“格里弗斯大人……”
夏绿蒂看着空空的床,而她的爱人却不见了。
第一次感到她是女人了。
她的酥胸曾令那个男人沉醉在山谷中。
如今却空荡荡的。
还是那扇窗子,梦郎从这里走了。
“格里弗……”
她拼命的呼唤郎君的名字。
突然,她发现那个武土木偶。
那是她亲母后留给她的。
是她送给格里弗斯的,在他出征前的那一天。
如今,他把它还给了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不通——她不愿想了。
“好痛……”
她意识到很痛——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爱之痛。
她掀开被子一看——血,鲜红的血。
在雪白的床单上,点缀了一点红。
这预示着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她把一切给了那个男人,而他却留给她不尽的痛和淋漓的血。
“怎么办噢……”
夏绿蒂不知所措。
而她爱的男人现在却不在这里。
他去哪里呢?……
格里弗斯趁者天蒙蒙亮。
翻身越下宫门。
回头看看今他消魂的地方——伊人镜前可梳妆?
突然,他看见许多卫兵围了上来。
手持长矛把他团团围住。
卫队长来了,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候任的白凤将军阁下吗?”
“称为白鹰的人在这样的时候,竟然由后宫溜出来,到底……”
格里弗斯知道今天可能难逃此劫。
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下意识的模了模腰间。
“对了……剑并没……”
他吓得一身冷汗,剑没带在身上。
这对一个剑士是致命的错误。
看来只有束手待毙了。
“详细情况,稍后再让我慢慢听听吧!”
“必要时,这也可成为对米特兰皇家的反叛罪……”
“把他带走!”
卫队长一声令下,格里弗斯成了阶下囚。
他明白一切梦想就要破灭了。
他心如死灰……
王宫里。
国正接到使女的报告。
正怒气冲冲的往夏绿蒂的房间去。
“请……请等一下…陛下……”
公主的贴身使女在他后面说道:“那是个新来的侍女,可能在黑暗之中看错罢了……”
“陛下如此气热汹汹公主会受惊的……”
“你给我闭嘴!”
国王愤怒地道。
公主卧室的门开了。
“父皇。”
公主惊讶道:“到……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放做镇定道:“竟在这样的时间……就算是父皇也好,贸然闯进女儿的房间……实在是不懂事理!”
“请你出去!……”
她抬头看见国王恼羞成怒的眼睛。
“父皇?”
夏绿蒂惊愕了。
国王径直上前,要掀开她的被子。
“不……不行!”
夏绿蒂拼命的阻止。
但是,还是被打开了。
白雪丛中一点红——印入国王的眼中。
“莎尔露特……”
国王绝望的惨叫。
米特兰王国的监狱。
格里弗斯被吊在绞刑架上。
国正走进来。
他老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格里弗斯……”
国王悲痛的说道:“我把你当作是武夫的身份,认为你是可成为米特兰的军翼的可造之材!”
“对你有颇大的期待!”
“那时候我对你所说的……并非虚言。”
“虽然有不少人诽谤你们,说是犹如盗贼的集团,但我不认为是那样。”
“鹰之团每次在战场里立功,我便更确信是那样”
“我认为骑士的那种本身应有的价值,并不是那些血统和地位……”
“而是应该注重在那个人的个人才干和行动上!”
他越说越激动。
“……但是!!”——
坐拥书城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