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特兰国首都——周达姆城。
城堡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人们该干嘛还是干嘛。
只是饭后多了些谈资罢了。
“听过鹰之团的那件事吗……?”
宫廷中。两位大臣正在议论。
“士兵们还传出在尤达的城堡中出现了巨大的魔物……”
“谎话!”
其中有一位大臣愤愤道:“是为了掩饰自己出丑罢了。”
但另一位大臣却面有犹豫,道:“嗯嗯……”
“在上一场战争里,格里弗斯受了重伤……”
另一个人却不相信,道:“用来欺骗小孩还可以!”
他反驳道:“但目击者似乎不只一、两个人啊!而且最后他们也能成功攻陷城堡。”
“即使受了伤也不可说是丑事。”
“最近他们接连不断地立下战功,声望日隆呢……”
却不能说服对方。
“哼……”
“真不服气……”
正在这时。
格斯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过来了。
大臣忙耳语道:“他是鹰之团的冲锋队队长……”
一个诡计在酝酿。
“呵……”
当格斯走到面前时,两个大臣停止了说话,看见了受伤的格斯。
一个大臣竟一步上前,喝声道:“喂!”
“让开吧!乡下人!”
格斯停住,他明白这是对他的挑衅,对他的轻蔑。
格斯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愤怒熊熊燃烧。
那个大臣也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又拍拍他的肩。
那个大臣好象很关心的,问道:“今次的战争真是一场灾难呢……在战场里竟然有魔物出现……”
仿佛是很关心的语气,但是嘲讽道:“这些伤也是那只魔物弄成的吗?”
“唔……”
自顾自地笑起来:“呵呵呵……”
“大概是太黑暗了,所以把狗弄错是怪物吧?”
格斯并不反驳,格斯不屑于和他们斗嘴。
格斯只是举杖离开,好象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只是,格斯的拐杖没长眼,却不偏不斜。
拐杖的尖端落在了大臣的脚尖。
“噢噢!”
大臣痛得说不出话来:“你……”
格斯这才抬起眼。
格斯强忍住笑,轻描淡写地道:“对不起呢。”
“由于伤刚好,所以脚步不稳呢。”
话毕便离去。
大臣气得直哆嗦,明知格斯是故意的,但是又不好发作。
“岂……岂有此理!!”
大臣不忍就此认输,又扬言道:“我要把你变成废物……”
当他的目光遇上格斯的目光——冷冰冰。
阴深深。
大臣忙闭上了嘴,下面的话就每敢再说下去了。
“很…”
“很可怕……”
那个大臣心里暗暗的想,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令人心惊胆寒的目光了。
的确。
很少有人不惧怕格斯的目光。
尤其在他发怒时。
那是一种可以杀人的目光。
一拐一拐的,格斯往庭院的深处走去。
那里有格里弗斯。
还未到,就听到一声呼唤:“格斯!”
原来大家都已来了。
格斯呐呐道:“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关切地问道:“你可以走动了吗?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身体真好呀!”
格斯没有回答。
格斯没看见其他人,却看见坐在一旁的卡思嘉。
猛然间。
格斯忆起昨日她搂着格里弗斯的身体。
愤怒的责备他:“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格里弗斯害成这样的……”
想到这里。
格斯心里莫名的不高兴。
卡思嘉理都不理他,格斯觉得很没有意思。
格斯也背对着卡思嘉一声不吭。
“别介意!”
捷度忙打圆场道:“大家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卡思嘉当时太冲动才会冲口而出的。”
“不要在意!”
格斯有些释怀,看着捷度友善的脸。
格斯问道:“那你们在这干什么?”
捷度答道:“大家都是来探望格里弗斯……”
“但却有先来的客人……”
捷度指了指房间。
格斯这才发现,原来格里弗斯的床头,围了好多人。
格里弗斯正与他们亲切地交谈。
“那是些什么人?”
格斯问道。
“都是些大臣,主教什么的……”
捷度望着那些人答道:“是在宫廷中有来头的人啊。”
那些宫廷中的人,此刻正对格里弗斯道:“所谓有舍弃你的神,也有拾起你的神。”
捷度笑道:“虽然有些重臣鄙视格里弗斯是平民出身,但也有人认为现在与他搞好关系的话,今后会有好处!”
格里弗斯浅笑着。
格斯看见格里弗斯只是淡淡的敷衍……
格斯听见大家对格里弗斯的赞誉声,不绝于耳。
格斯不解的问道:“这些人好象在巴结格里弗斯,好象在讨好似的……”
捷度笑道:“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现在的格里弗斯是常胜无败。”
格斯道:“这些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了?”
捷度解释道:“事实上格里弗斯是米特兰最强军队的团长……他们以后的命运和格里弗斯紧密相连,因此要搞好关系,要巴结格里弗斯嘛!”
格斯笑了笑,他实在等得烦躁起来。
“唔!”
“那么……我想我现在要去见格里弗斯了……
实在无法忍受拍马吹嘘的人了……“
稍作犹疑。
格斯便要闯进房间。
“说那么即是……”
捷度还未反应过来,他还在说着他见解。
这时,倒是卡思嘉反映快点,她叫道:“喂?喂!”
“你没听到刚才说的话吗!?”
格斯头也不回,道:“听到了!”
格斯一脸的不屑,道:“那又如何?……我想去谁能阻止我……真是笑话……”
卡思嘉被他的理直气壮愣住了:“又如何?”
卡思嘉对格斯的态度十分不满,随即吼道:“现在不是说又如何的时候啊!”
格斯说道:“那么,他们看望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看望了?”
卡思嘉厉声道:“他们说在大臣探病完毕前,我们要在此等候!!”
格斯被这种语气激怒了,他就是不信邪的人,他偏要现在进去。
格斯冷漠地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大家平等嘛……”
一边往里走:“只是探望伤者而已!”
卡思嘉叫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得等他们看望完了后,才能进去看望,你明白吗?”
格斯愤然道:“这样的事也有身份之分吗!?”
卡思嘉气得不行:“格斯……”
格斯根本没有听卡思嘉的话,走到门口,已有守卫拦住他。
格斯重复的对门卫说道:“我要进去,让我进去看格里弗斯,听见没有……”
门卫用刀挡住他的去路。
格斯勃然大怒,叫道:“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听见没有,让我进去……”
守卫毫不松口:“不行!”
“大臣探病完毕前,请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已被格斯掀落在地!
“呜哇呀呀!”
一个卫兵应声而倒。
“格斯!”
卡思嘉叫道。
“你这家伙!真是无法无天的混蛋,格里弗斯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格斯见另一个卫兵还不放他过。
格斯就很不耐烦的道:“真是的……少见,……我叫你让开?是你自己不让,不要怪我了……”
说着,格斯一脚踢过去。
直踢得那人滚落台阶,直流鼻血。
“啊哇呀呀!”
又是一声惨叫。
“哼……”
格斯冷冷的笑,眼里充满嘲笑和高兴,对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格斯就是要好好惩罚一下。
格斯嘴里,还不忘说一句便宜话:“对不起呢,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故意的,谁叫你自己不听我的话,我说了会不客气的……”
四周一片哗然:“呀……”
卡思嘉骂道:“那个笨蛋!看来他又要闯出什么祸了,真是死性不改……”
格斯四下看看,很得意,于是他叫道:“里基特,你也一起来如何?”
里基特一脸的害怕,不敢应他,躲在卡思嘉后面。
格斯于是独自往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叫道:“嗨!格里弗……格里弗斯我来看你了……”
心中还在想:“真讨厌……就凭这些人想阻我进来,笑话……”
卡思嘉在后面叫道。
“适可而止啊……你这个混蛋……”
突然,格斯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向他袭来。
格斯还未反应过来。
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他右脸上!
是卡思嘉,这一记重拳是卡思嘉打来的。
格斯是生平第一次挨女人打!
真让格斯哭笑不得!
“啊!”
倒是一旁的人,看得过痛!他们都卡思嘉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们知道格斯的脾气。
“好痛……”
格斯捂着下巴。
格斯此时却又回不得手!因为卡思嘉是女人啊!格斯一生从来不打女人的。
格斯只有把满腔的怒火,化作一声吼道:“干什么!!这个臭女人……真是难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格斯还要骂道,但是他看见卡思嘉正望着他。
卡思嘉虽然默不做声,却似乎眼泪汪汪。
格斯怔住了。
顿了好久,格斯平生最怕两件事:一是没有人和他打架,他不能挥动他的剑。
另一件事就是,女人的眼泪。
卡恩嘉才用带着哭腔的嗓子嚷道:“为什么……格里弗斯……总是容忍你……”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种家伙经常也是那样……作事情总是不记后果……”
“为什么……格里弗斯会那样对待好像你这种家伙……一忍再忍……”
眼泪不觉流了出来。
格斯从来不曾见过卡思嘉哭。
女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强的武器,无坚不摧。
格斯被卡思嘉的眼泪冲得失去了主张,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冲跨了。
格斯只好低下头来,像作错事的小孩。
格斯撅着嘴,喃喃的道:“到底怎么了?你打了我,想哭的是我才对呀。
现在,你哭干什么呀……“
模模鼻子,又想:“噢!很痛!”
“这种拳不是女人会打出来的!真是个男人婆……”
“哼!……”
干脆走好了。
于是,格斯也不和卡思嘉吵了。
大家看见格斯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了。
“喂,格斯?”
里基特叫道。
格斯摆手道:“太扫兴了,没意思……”
里基特叫道:“难道,你不看望格里弗斯了?”
格斯道:“我待会再来!你们在这里慢慢等吧,我可没有这个耐性……”
格斯走后,空留大家站着,都不言语。
卡思嘉也沉默着。
过了许久,没有人知道……
卡思嘉才喃喃道:“但是……这次我也太过分了……”
大家都惊愕的看着卡思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卡思嘉说的话。
卡思嘉不理大家,只管自己道:“格斯的心情……我也有点体会得到呢……只是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大家都一直望着卡思嘉。
卡恩嘉接着道:“最近对着格里弗斯……对待格斯的容忍发脾气……随便地呼叫格斯,也很难为他了……”
卡思嘉望着里面。
大臣们围着的格里弗斯。
卡思嘉若有所思,轻轻地道:“看着现在的格里弗斯,总觉得有点……遥不可及的感觉……仿佛离我们远去了!”
大家都不说话。
其实,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格斯把这种不平表现出来了。
而此时,卡思嘉把它说了出来。
空气平静下来,仿佛就像凝结的心情一样。
难道……
所有的一切真的有什么在改变吗?
在不知不觉中……
只过了几日,在人们的记忆中仿佛过了许久。
一个清晨,阳光明媚。
大病初愈的格斯,显得格外的精力旺盛。
好久没有舞剑,现在又在开始练剑了。
今天练得却不能静心。“
在格斯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卡思嘉的声音,就连格斯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格斯的耳间,不停萦绕的是她愤怒的声音:“你只要能与敌人交手就满足!”
“一点也没有考虑同伴的事……”
“只是一头疯犬!”
是她含泪的声音:“为什么你这种家伙……”
“经常也是那样……”
是她哭泣的声音:“都是因为你……”
一句一声,声声鞭打着格斯的心,总是挥之不去。
格斯烦躁起来,怎么自己的心里总是想起那个女人的话,这是怎么搞的。
格斯在心里骂道:“妈的!”
“那女人到底怎么了……”
突然听见背后一声:“真荒唐呢!我们的格斯也有挥剑不能专心的时候,真是荒唐……”
寻声望去,格斯一惊:“格里弗斯!”
格里弗斯自台阶而上。
虽然虚弱,却仍带着笑容:“已经能挥剑了吗?”
格斯笑道:“是啊,几天不舞剑心里怪痒痒的……”
格里弗斯惊叹道:“你比我还伤得严重的……现在又能舞剑了,你真是个不知道累的家伙呢!”
又对格斯抱歉道:“昨天对不起。”
“大家都来探望我,但却………”
格斯停下剑。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
两人坐在台阶上,随意地聊起来。
格里弗斯道:“…真是,那班大臣当我受伤是好事而来献殷勤”
“而且还每天……”
格里弗斯抱怨道:“若说烦厌的话,他们便不会那样做!……”
“但是,那是没有办法的呢!”
停了一会儿。
他深吸一口气。
仰头道:“为了在这国家里向上爬,那是必要的事!”
风吹过来。
一片一片的叶子落下。
四周静寂。
没有人听到格里弗斯的心声。
除了格斯,只有格斯能明白格里弗斯现在的心情。
只有格斯知道格里弗斯的梦想……
格里弗斯又道:“……那个不死的……左德吗……”
原来格里弗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格里弗斯心有余悸的说道:“想不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怪物会在现实存在……”
格斯笑道:“我们两总算捡回一条命,真是不可思议……”
格里弗斯道:“我觉得好像发了噩梦一般。”
格里弗斯陷入沉思。
既而,格里弗斯又缓缓道:“但,这也许可以证明世上有人力不及的东西地证据呢!”
格斯问道:“你指什么?”
格里弗斯回答道:“例如是……被称为神的东西……什么的……”
格里弗斯自己也陷人迷茫中。
格斯接道:“那不就是……恶魔吗?”
格里弗斯笑笑,道:“不知道呢!”
格斯笑着问道:“你觉得那是神还是魔……?”
格里弗斯道:“是神或恶魔也是同一回事吧?”
格里弗斯突然问道:“说起来,我在中途昏迷了,所以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要放过我们呢?”
格斯指着格里弗斯的胸口道:“他是看见那东西才飞走的!”
格里弗斯一惊:“左德看到贝黑莱特……”
格斯答道:“嗯……”
又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血腥的气味……
垂死的挣扎……
突然逆转的局面……
都是因为,贝黑莱特……难道……
于是,格里弗斯又道:“左德知道这东西的事……”
格斯充满疑惑的望着格里弗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答案。
格斯回忆纷杂,想起的全是左德对他警告的话语:“若你对这男人来说,算得上真正的朋友的话……”
“要好好记在心中……”
“当这男人的野心变成泡影的时候……”
“你的死期就到了!”
“是绝对逃不掉的死!!”
格斯甩甩头,似乎要忘掉这些,他不愿意相信左德说的话,他强迫自己不再想了。
格斯又听见格里弗斯的声音。
格里弗斯笑着道:“这东西似乎也有除魔的力量呢!”
格斯道:“你相信这些都是天注定的吗?”
格里弗斯笑道:“我现在还不说信与不信,但是,不论怎么说,真要多谢那吉卜赛婆婆!”
格斯却毫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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