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坤调息醒来之后,眼一睁开,四周的景色,不禁使他一呆!
原来,他坐的位子,四周已搭上一个草棚,在他的身旁,放了一盒饭,几个馒头,一盘菜和一只鸡。
保坤抬头一看,只见满天灰暗,烟雨蒙蒙,大约是下午未时左右了。
保坤奇道:“这是哪个好心人,见我这个孤伶伶的人坐在雨地里,替我搭上一个草棚……”
他言犹未了,突听到背后传一声冷冷的声音道:“小子少啰嗦了,快进食吧,你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
保坤骇然道:“难道在下这一调息,竟有三昼夜之久么?”
他背后那人接腔道:“不错,在这三昼夜之中,我已仔细瞧看了你的长相,不是一个短命之相,所以咱们那条死约,也可以取消啦!”
保坤幽幽一叹道:“多谢你了,但愿天若有情天不老!”
后面传来噗嗤一声笑声,啐道:“你这小子就是穷酸,我问你,咱们还去不去参加九月九日洞庭湖盛会。”
保坤兴奋道:“当然去参加!”
“小子如去参加,还是三天前约好的老规矩,蒙住眼睛去。”
保坤笑道:“我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还去看什么洞庭湖盛会?”
后面又传来笑声道:“傻小子,到那时当然会让你看呀!”
“好吧,咱们两天之后便动身。”保坤听到身后许久寂然无声,才慢慢转过头去。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已近黄昏,孤峰旷野,空山寂寥,阵阵秋风送爽,保坤突然想起那无名大师送他的一张图,上面绘着一招旷古绝学“慈光普照”来。
他忖道:“我何不利用这两天最静的环境,来练习这招亘古未有的绝招,以便到洞庭湖盛会上应用,也不负无名大师传授我一番苦心……”
他心中忖动至此,便从怀中取出那张图来。
保坤把图摊开在地上,依照图上面划的招式,一一练习,初习时,感到很艰难,但保坤竟不眠不休,连续练习了两昼夜,便已领悟其中奥妙不少了。
至第五日,他仰首望望天色,计算那位怪人不久就会出现,于是,他便用布自动把双目蒙了起来。
蓦在此刻,突闻身后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
那声音来得突然,古怪……
保坤顿感奇异,正想揭开面巾看明时,突然有人点了他的“哑穴”和“昏穴”,保坤只觉头脑昏眩,便已失去了知觉。
那人以电光石火的手法,点了保坤的“哑穴”和“昏穴”之后,挟起保坤,风驰电掣地奔下峰去。
这个突然的转变,非保坤料及,当保坤悠悠苏醒之后,只觉自己睡在一张软绵绵的东西上面。
一阵幽香,吹送他的鼻孔,使他登时神魂荡漾起来……
保坤大感意外,因为,自从他的“昏穴”被人点了之后,便已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被人挟起走了多少路,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保坤忙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景色,不禁使他愕住,说不出话来。
他此刻已睡在一张豪华舒适的锦榻上。
锦榻之上,还睡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美人,那美人是用紫色布巾蒙住面孔,仅露出一双秋水传神的眸子。
保坤目光与那美人身上一接触,不禁使他的心怦怦跳动,按捺不住了。因为那美人身段出奇的美,出奇的白女敕,晶莹似玉,长长的秀发,散铺在枕上,乌黑而柔软,高高隆起的胸脯和,丰满的臀部,修长的四肢……
她每一部分,都是美好的,任你是铁汉,见了这种美人,也会动心。
保坤忙闭上双目,口中情不自禁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美人格格大笑道:“傻子,就是佛祖,也一样喜欢美人,何况你又不是什么和尚道士……”
那声音宛如珠走玉盘,又似夜莺啼叫,极富有魔力和诱惑。
一种意念,马上闪过保坤的脑际,他忖道:“难道她就是那紫巾蒙面人么?抑是那插天孤峰上所遇见的那个怪人呢?”
但是另一种想法,马上否定了他这种想法,紫巾蒙面人,究竟是男抑是女,并未弄清楚,而且紫巾蒙面人一举一动,似非常高贵,决不致轻薄至此。
至于那插天孤峰之上,说话那个怪人,也不致在我疗伤后两日才来干此勾当。
不是这两人,又是谁?……
保坤正在忖思,突感那幽奇的香味,愈来愈浓,他体内的情态,跃跃欲动起来。
保坤用理智尽力控制,想跃身而起。可是四肢刚刚冲起,即被四根东西牵住似的,使他又仆扑倒床上。
那美女又格格一阵婬笑道:“傻小子你跑不掉了,你的四肢都被千年冰蚕丝捆住,这种蚕丝坚硬似铁,不知道解的方法,永远也解不月兑,你就认命了吧!”
保坤听了大怒,指着那美人骂道:“你这贱妇是谁,赶快给我滚开,否则,我一掌劈死你!”
那美女哈哈大笑道:“你别作梦了,你已嗅入‘奇婬勾魂’药,功力早已消失了,傻小子如果不信,可运气行功一番,便知吾言不虚了……”
保坤闻言骇然,道:“奇婬勾魂药?你难道是天邪教主韩娟娟妖妇么?”
那美女笑着摇头道:“不是,不是,难道只有天邪教主才有奇婬勾魂药吗?”
那女子妩媚一笑接着又道:“其实,天邪教主有什么不好,她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不过,她的名誉被江湖上的人毁谤,人们对她有了成见误解而已……”
那女子边说,玉体边向保坤身旁移动,渐渐已接近了保坤的身体……
保坤体内的欲火,不断地上升燃烧,可是,他用毅然的理智控制,大喝一声道:“妖妇滚开,给我滚!”
那美女不怒反哈哈大笑道:“傻小子,生什么气,你又不蚀本,取乐一番有什么不可以的?”她的身子已压到在保坤的身体上,她的樱桃小嘴,已吻着保坤双唇,保坤感到她嘴上异常香郁,身体很滑软细腻……
那美女像一条蛇似的,缠着保坤,愈缠愈紧,肌肉相接,使保坤越来越把持不住……
不管你是铁铸金刚之身,至此境界,也会情不自禁,坠入温柔乡中。
保坤因为功力消失,四肢被捆,所以毫无反抗之力,只有用强烈的理智控制情态,此刻,他不禁深深一叹,闭上双目。
那美女正欲强行挑逗保坤行云布雨时,突见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急忙奔跑进来道:“启禀教主,外面有一个紫巾蒙面人,打了进来,本教许多高手,都伤在他的手下,现在快要进宫来了。”
紫巾美女听了大吃一惊,忙从保坤身上跃起,探手在床沿抓起衣服穿着。
保坤怒喝道:“妖妇!原来又是你!”
那美女将面上紫巾拿掉,现出一个非常美丽的面孔来,嘿!果然是天邪教主韩娟娟!
突然!一阵劲风破门而入,紧接着,人影一阵晃动,便闪进来一道娇小的人影来。
保坤抬头一看,室中竟站了一个紫巾蒙面人。
这人正是在云梦山庄见过的那位神秘的紫巾蒙面人。
紫巾蒙面人一见保坤全身一丝不挂睡在床上,不禁羞得低下头去。
天邪教主厉喝一声道:“恶徒胆大包天,竟敢到虎口中来捋须,你闯入本宫为了何事?”
喝声未落,右手一扬,一招“泰山压顶”向紫巾蒙面人头上扫去!登进,室内响起呼啸的劲风之声,如巨浪拍岸似的,向紫巾蒙面人罩下。
紫巾蒙面人叱喝一声,右手抡动,轻描淡写地,将天邪教主拍来的掌化解了。
天邪教主见一招没有击到对方,不禁愣了一下,正欲再动手时,紫巾蒙面人肃容道:“在下并非找上贵教滋事,而是为了找一个朋友而来,教主如果一定要和在下硬拼,结果徒造两败俱伤……”
天邪教主怒道:“上一次本教主轻饶了你,这一次你休想出冥谷天邪宫一步。”
紫巾蒙面人微笑道:“教主如果一定要和在下动手,谅也拦不住在下,你们冥谷虽然是龙潭虎穴之地,在下怎样来还是怎样去……”
紫巾蒙面人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教主准许在下把我那位朋友带走,你我握手言和,尔后可以各不相干……”
天邪教主冷冷问道:“阁下那位朋友是谁?”
紫巾蒙面人手指床上的保坤道:“就是现在睡在教主床上那位一丝不挂的人!”
这时保坤已经羞愧不堪,恨不得地下有缝便钻了进去,他把头埋在手腕里。
天邪教主冷嘿几声,问道:“那位一丝不挂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紫巾蒙面人笑道:“我们有许多年的友谊,既是同乡,又是同窗,从小青梅竹马的朋友。”
天邪教主冷笑一声道:“本教主需要这个人,阁下要想带走,绝难办到……”
紫巾蒙面人微微一叹道:“教主如果一定不肯通融,只有逼着在下硬……”
紫巾蒙面人话声未落,便听到天邪教主厉声道:“你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今武林,九大门派,已去其三,其余莫不望风归顺,阁下何许人也,上次就便宜了你,这一次你是来自投罗网!”
紫巾蒙面人面色一整,双目射出两道威光,逼视天邪教主。
他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道:“那倒也未必就栽在你的手中!”
天邪教主怒喝一声,看了看室中左右高手道:“执法何在?”
立即有三人应声而出,道:“卑职在这里!”
天邪教主道:“传令谕示本教人员,一齐戒备,调动一百二十个高手,严密包围住邪宫,冥谷所有通路,均行闭塞,另调八大老者,内外八个堂主,进宫来联手对付这恶徒……”三大执法,应声闪出宫外。
天邪教主又嘿嘿几声冷笑,道:“阁下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冥谷,我看还是乖乖地就擒吧!”
紫巾蒙面人面色始终表现得很平静,他对天邪教主吩咐三大执法之言,恍似充耳未闻。
等天邪教主说完之后,紫巾蒙面人缓缓道:“教主以众欺寡,不顾武林常规,胜之不武,传出去不怕江湖上的人齿冷吗?”
天邪教主怒叱道:“强权就是公理,江湖上谁敢笑我?谁笑我就宰了谁!”
她见八大老者此刻均已伫立宫门之外,天邪教主伸手一指紫巾蒙面人道:“你们速把这位蒙面人拿下!”
八大老者一齐拱手道:“卑职遵命!”八道人影一闪,便向紫巾蒙面人面前欺进,八人同时大喝一声,联手拍出一掌!
室中登时响起焦雷似的巨响,劲力撼动屋宇,使四周墙壁震动,屋梁格格作响,瓦砾横飞起来……
要知,这八大老者的功力,仅次于天邪教主,他们联手拍出一掌,其威力之巨,可想而知了!
当他们八人掌力刚刚递出时,突闻一声低沉的娇叱,八人凝目望去,只见紫巾蒙面人屹立原地未动,两只长袖微微拂动一下,立时便把八股劲风化解了。
紫巾蒙面人微微笑道:“在下给你们有个自省的机会,所以不愿立即出手伤人,如果你们一定执迷不悟,那时休怪在下了。”
他这种正义直言,大侠的风度,八大老者,听了均为之动容。
天邪教主冷笑道:“阁下不要卖狂,本教八大老者联手对付你,你在他们手中难走十合以上。”
紫巾蒙面人笑道:“在下并非大言不惭,就是合冥谷所有高手之力,在下也不在乎!”
天邪教主厉叱道:“八大老者快发招,限十招之内,把他击毙!”
八大老者互相丢了一个眼色,把紫巾蒙面人团团围住,正欲联手抢攻时,突听紫巾蒙面人沉喝一声道:“住手!”
他这一声沉喝,声音虽然不高,但听来使人的怦怦跳了起来,八大老者,不由自主地向后暴退了两步,停手望着紫巾蒙面人。
紫巾蒙面人双目正气凛然地说:“在下本来与各位素昧平生,只不过在下为了要救一个朋友,致引起你们大动干戈,在本人没有动手之前,有一件事要奉告的……”
天邪教主断喝一声道:“你不要借机拖延时间,八大老者,立刻出手,五招之内,把他毁了!”
紫巾蒙面人忙道:“这件事对你们天邪教是有利的,教主不是练一种‘玄虚阴阳掌’,因为缺乏长生果,到现在还没有练成吧?”
紫巾蒙面人提到“玄虚阴阳掌”和“长生果”两件事,天邪教主不禁动容,她暗道:“他怎么知道我要吃了长生果才能练成玄虚阴阳掌呢?”
天邪教主正在忖动之间,紫巾蒙面人干咳几声又道:“教主如果不留难在下,在下可以告诉教主去取长生果,而且在下也愿意协助你们。”
天邪教主哂然道:“满口胡言,谁不知道长生果生长在血潭中,可是进潭没有血潭图,是永远找不到长生果的。”
天邪教主顿了一顿,又道:“上次我们取到的血潭图,是一张假的,白费一场心机,那西域喀嘛教公主可恶得很……”
紫巾蒙面人忍不住大笑,道:“教主最近听说有洞庭湖盛会之事否?”
天邪教主道:“这件事早已传遍江湖,谁个不知,不过本教主不拟去参加……”她凤目转了几转,接道:“阁下准备去参加夺取武林三大奇宝吗?”
紫巾蒙面人浅浅一笑道:“在下并无夺宝之意,不过教主今日不留难在下,在洞庭湖盛会之上,在下可以助一臂之力,使你取得长生果……”
天邪教主沉思片刻,道:“洞庭湖盛会,本教主已决定不去参加,不过阁下能届时夺得长生果,以果来此换人,本教主倒很欢迎。”
紫巾蒙面人道:“教主之言,在下颇为同意,不过须要与这位保少侠同往,同心协力,才能取得长生果,到那时一定将长生果交给教主就是。”
天邪教主哈哈大笑道:“本教主现在用千年冰蚕丝捆住保坤,其目的你知道是为什么?”
紫巾蒙面人不屑地一笑,道:“还不是给教主取乐而已!”
天邪教主格格笑道:“你只猜对一半,本教主奉命把他捆住,免得他去洞庭湖盛会捣乱……”天邪教主突然觉得她说出“奉命”二字不妥,急忙干咳儿声,陡然住口。
紫巾蒙面人微愠道:“你既然是奉命将保坤捆住,想必今日一定不肯通融在下带走了?”
天邪教主冷笑道:“就凭他四肢捆住的千年蚕丝,要想替他解月兑,放目当今武林,有这种武功的人,还不多见哩!”
紫巾蒙面人冷哼一声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他说着,用闪电似的手法,伸出如葱般的右手五指,迅速在保坤四肢上一划,登时保坤四肢捆的千年冰蚕丝,便告断月兑。
保坤挺身而起,忙穿上衣服。
天邪教主大为震骇,她要想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八大老者同时叱喝一声,四方八面的掌风,向紫巾蒙面人攻到。
紫巾蒙面人也叱喝一声,身形飘忽起来,在如狂涛的掌风中,身形轻轻飘动,忽左忽右,时上时下……
突然听到紫巾蒙面人怒喝一声道:“你们也接我半招试试!”他右手臂大大地抡动一下,五指如戟,在大弧形中疾指而出……
顿时,室中起了一阵大旋风,把八大老者身子旋起,向室外抛去!
紧接着,惨叫连天,八大老者栽跌得龇牙咧嘴,极其狼狈!
天邪教主看得愕了一下,忖道:“这紫巾蒙面人出手的招式,好似上次遇见的未了和尚,难道他就是未了和尚乔装的?可是那未了和尚又是谁?……”
天邪教主正在忖思这个问题是,突听紫巾蒙面人道:“教主如果就此不再刁难,在下感谢不尽,后会有期了!”他挟起保坤,正想穿窗而出时,突见天邪教主身形一晃,便拦住紫巾蒙面人的去路。
天邪教主双眸射出两道煞光,右手缓缓举起,厉喝一声道:“阁下识得此掌否?”
紫巾蒙面人刹住身形,抬头向天邪教主右手望去,只见那掌上一半呈红色,另半边完全是黑色……
紫巾蒙面人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大概是武林中盛传她练的‘玄虚阴阳掌’吧?听说这种掌力,如果吃了血潭那颗长生果,便可练到十成火候,掌力一经发出,足使石破天惊,无人可敌……”
紫巾蒙面人正忖思之间,又听到天邪教主暴喝道:“量你也不识得此奇掌,这叫倾绝千古的‘玄虚阴阳掌’。”
她顿了一顿,发出得意的狂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能接得起这种掌力的人,当今武林之中,只不过两三人而已,假如练成十足火候,恐怕要君临天下了……哈……哈哈。”
紫巾蒙面人怔了一下,闭目略一定神,功贯双臂,准备作生死一搏了。
天邪教主收敛笑容,冷道:“如果再不伏首就擒,眨眼之间,便要你们二人身首搬家!”
紫巾蒙面人睁开双目泰然地说道:“教主如果一定要用歹毒的掌力置我们于死地,在下只有拼命和你一搏了,到那时胜负尚难预料。”
天邪教主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临死还不肯服输,算你是条铁汉,现在叫你尝尝本教主数十年修练的玄虚阴阳掌滋味!”
她右手徐徐向紫巾蒙面人推去!
看去似非常缓慢,而且平淡无奇,实则疾如电火,霸道异常。
紫巾蒙面人见天邪教主右手推出时,便发出冷、热两种不同的气流,向他周身罩下,他顿感觉全身受着酷寒与奇热的煎熬,使他难以忍受。
紫巾蒙面人,忙运起正气,暴喝一声,发目俱张,两手同时猛力推出……
这一招“拨云见月”他已用了十成真力,企图一拼。
登时劲风卷起,屋宇摇动,地面震裂……
天邪教主面色惨白,右手始终用力推进,左手护胸,衣袂飘动……
紫巾蒙面人抱住保坤(因为保坤功力早失),口中气喘吁吁,全身颤抖,额上汗粒如豆……
天邪教其余站在室中的高手,早都栽跌地上,咧嘴龇牙,惨叫连天……
二人各贯注功力,相持约半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紫巾蒙面人闷哼一声,便跌坐地上。
天邪教主在这同时,也惨叫两声,一坐了下去。
二人同时都失去了知觉。
室中床椅被劲风撞击得散乱破碎满地,天邪教中高手,十有九伤。
正在这时,天邪宫外面,忽然出现一位白衫老叟,那老叟白髯垂胸,白帽、白衫、白鞋,全身白色右手捧着大鼎……
他边走口中边唱道:
“天地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武林中最近又出了几个大煞星!
祸福无常兮芸芸众生都耽心。
能卜凶吉之人在此,何不来求问?”
天邪宫外守护的一百二十个高手,见了这个白衫老叟,都感到非常奇怪,他们见他大摇大摆向天邪宫走来。
众人听他口中唱的歌,不免暗暗有点吃惊,其中有八个高手喝喊一声,一闪身,便拦截白衫老叟的去路。
白衫老叟对那八个高手喝喊之声,恍似充耳未闻,对拦截他去路的事,亦似未睹。
当他快到那八个高手身前时,突见那八个高手,纷纷暴退,登时面色苍白,手中的兵刃,竟自动掉落地上。
天邪宫外所有的高手,俱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这白衫老叟用的什么功力,将八个高手击退,解除他们身上的兵刃?
当众人在惊愕的刹那之间,那白衫老叟脚如行云流水,已进了天邪宫。
正在这时,天邪教的军师,神算子卜万成略一定神,忙大喝道:“你们快上,把那白衫老叟包围拿下!”
天邪教一百多个高手,经神算子卜万成这一喊喝,便蜂涌而上,团团把白衫老叟围在天邪宫内。
白衫老叟走进天邪宫里,见地上伤亡的人,不禁摇首一叹道:“名利意气之争,结果下场如此而已……”
他从怀中取出了三颗药丸,纳入天邪教主,紫巾蒙面人、保坤等人口中。
蓦在此刻,突闻神算子卜万成大喝一声道:“阁下何许人氏?有何要事?擅闯本宫。”
白衫老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的缺腿大汉,手持铁拐,横立天邪宫门中央,满面煞气……
白衫老叟微微一笑道:“老夫是为了教主等人三条命而来,阁下难道刚才没有见到吗?”
卜万成冷冷道:“谁知道你给教主吃的什么药,你如果不从速表明身份,老夫便要下令出手了!”
白衫老叟淡淡一笑接道:“老夫已有六十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阁下如果相信老夫是为救贵教主而来之言,便卖个人情,让老夫携两个朋友离此,如果硬逼着老夫出手的话,只怕要……”
卜万成自恃人多,又见教主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心中一动;喝道:“恐怕要怎么样?”
白衫老叟庄容道:“恐怕要造成一次大浩劫,到时,你们便后悔来不及了。”
卜万成暗忖道:“冥谷高手如云,就算对方有三头六臂,就是插翅也难飞出……”
他心中忖动至此,厉声道:“老头子,你不知道冥谷有多少高手,有多少明卡暗桩、机关和埋伏?”
白衫老叟哈哈大笑,回答道:“不仅你们冥谷中的一切,老夫了如指掌,就是武林中发生任何小事,老夫虽坐在山中,还是清清楚楚的。”
卜万成冷笑道:“老头子,你不要诡辩,量你今日也逃不出冥谷一步。”
白衫老叟收敛笑容,正色道:“人言你是一位神算子,料事如神,其实你是一个狗头军师,你没有想到我是怎样进来的,便可以怎样出去!”
卜万成阴森森地长笑道:“糟老头子,来时有路,去时便无门了!”他转身喝道:“你们快上!”
卜万成喊喝声中,便有十个高手,撤出身上的兵刃,向白衫老叟攻去!
白衫老叟仰面一阵大笑,自言自语道:“天色不早,吾去也!”说着,右手臂挟住保坤、紫巾蒙面人,左手捧着大鼎,缓缓向宫外走去。
他对攻来的兵刃,恍如未见似的。
那十个高手,手中的兵刃刚刚递出一半时,便觉一股反弹之力,把他们攻出去的劲力,震弹了回来。
十人纷纷向后倒退,跌坐在一丈开外。
卜万成站在天邪宫大门中央,他见白衫老叟并未出手,十个高手便栽跌一丈多远,心中不禁大骇,此人机诈百出,他心中一动,忙向一侧闪避。
白衫老叟对卜万成微微一笑道:“多谢军师的让路,后会有期了!”
他缓缓步出宫殿之外,卜万成气得面色苍白,一咬钢牙道:“你们快发动冥谷机关,截断这老头的归路,不放他出去!”
那白衫老叟出了天邪宫,步履如云,脚不沾尘,白衫飘动,宛如一朵白云,冉冉而去。
天邪教的高手,几疑是神仙下凡,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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