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 第六章 不死丹 作者 : 李凉

小心和公孙地拿着银票,一路并没回洛阳城而往山区奔去。

公孙炮不解道:“小心眼的.生意刚谈谈成,该庆祝才对,为何往山区钻?”模着脑袋:“唉!本是很爽的.哪知一到戒酒中心里,马上就醒过来了。”

小心哧哧笑道:“没想到金王天对戒酒还真有一套,以前想必也是个酒鬼吧?”

“差别多大都没关系.只要能醒过来就行,俺是不重类别,只重效果。”

公孙炮苦笑不已:“你知不知道叫一个洒鬼醒来,是一件十分罪过的事?”

“这跟我没关系,这笔帐你自己去找金王天算,他会给你一个完满的交代。”

“找他算?算一辈子也算不清!”公孙炮直摇头,行在山路.天有黑漆,一个不察,踩中淤泥水坑.溅得满脚淤泥。

他抱怨:“你干嘛没事往山区走?不知道人老眼老?”

“谁说没事?你以为金王天会那么容易就放人?他必定会派人跟踪,我故意将人引到山区是有目的的,待会儿你就会明白。”

小心拉着公孙炮,找到一条小溪,要他把污脚洗净。

不到盏茶工夫,林区暗处飘来小心他那英俊的哥哥。

原来小心早已说好,要哥哥随时暗中保护自己,难怪他如此胆大而有持无恐。

身形飘落溪边的干净石块,小心已问道:“哥,如何?”

君小差轻轻一笑:“来了三人,全放倒了。”

公孙炮怔愕道:“真的有人跟踪?”

小心道:“你这不是在问废话?就算有人钉在你面前,你还会以为他是木头喽?”

小心瞪他一眼,公孙炮笑得更瘪。

君小差道:“弟,你真有把握找回血麒麟?”

“有。”

“真的?”公孙炮习惯地说。

“当然是真的,因为血麒麟就在我的怀中。”

“真的?”公孙炮这次可真的惊诧不解,酒眼瞪得圆大。

君小差也以讶异的眼光瞧着小心,似乎这出戏一直都是他在耍。

“当然是真的啦!”小心得意地从怀中拿出那只灰黑黑的降勒:“暗!这只不是吗?”

公孙炮见及血麒麟又黑又丑,须用都快模得圆秃,像从垃圾堆捡来的玩具,哪像是金家至宝血麒麟?“这真是那货色?!”

“如假包换。”

“早知血麒麟是如此模样,俺到刘记瓷行就能抓它一大把,还比酒葫芦便宜呢!”

公孙炮叹笑着,实在难以相信血麒麟会是这模样。

小心得意地道:“这你就外行了,看我的。”

他拿出一把尾指大小的银亮刀片,慢慢切向血麒麟,但见灰黑屑片纷纷落下,终于出现殷红如血的麒麟,须角皆完好无缺,活生生是一只小麒麟,隐隐泛出红光。

君小差和公孙炮看呆了眼。

“此物果然神奇,天下竟有此物?”公孙炮叹为观止。

血麒麟通体冰凉;似硬而软,似天非玉,宛似血液灌于透明的软水晶,可做有限度的弯折。

小心道:“此物乃长白万刃冰崖才找得到的万年寒玉所雕刻而成,听说此玉常年含在灵蛇之嘴,经过数千年或数万年方变成红色,而且也将硬质软化了。”

公孙炮道:“这么说,它可以解百毒了?”

“不错。”

“果真是天下异宝,难怪金王天如此紧张,我看它不只值万两黄金……”

“岂只万两?我看要他半个金玉楼来交换,他都会答应。”

公孙炮欣喜道:“那我们不就成了半个金玉楼主?”

小心笑得甚邪:“话是不错,不过你别忘了找出第一当,整座金玉楼都是你的!”

“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公孙炮觉得还是第一当重要,然而对这宝物仍依依不舍:“难道就这样把宝物交还不成?”

小心神秘地笑道:“其实血麒麟功用不在于解毒,而是在于养药。”

“养药?”公孙炮睁大眼睛瞧往巴掌大的血麒麟。“它能养什么药?”

“任何药都可以养,不过有些特别的药就非用它来养不可了。”

“金王天已经拿它来养药?”

“不错。”

公孙炮仔细瞧着透明的血麒麟,却看不出丝毫迹象。

“可是他如何养?养在肚子里?”

“当然是养在肚子.否则养在何处?”

“但是俺瞧不清什么。”

“被你瞧清,就不算是宝物了!”

小心得意地晃着血麒麟,似在找寻那所谓的“养药”,随后瞧向哥哥。

“哥你可还记得天下有四大宝物?”

“是不是天雷镜、还魂引、不死丹、通天劫?”

小心点头:“不错,天雷镜可破山倒海,威力无穷。还敢引记载天下奇门阵势及医术、灵药,得到它,阎王也牵不了魂。不死丹功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青春永驻。而通天劫是一本武功秘结,谁练了,谁就能爬上天,凡人自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炮道:“这些宝物比起血麒麟,不知又稀奇几百倍,可惜普天之下似乎没人见过……”

“不急不急,不久的将来你就会见着了。”

小心望着东方,已现红霞,心知就快天亮,道:“时间已不多,我就把事情说个清楚。”顿了顿,继续道:“金王天现在正在闭关,他是在练天王第七式,如果练成了,将可天下无敌,然而要练到第七式,非得有灵丹妙药不可,所以他千方百计找寻灵丹,然后养在血麒麟里头,以便在最紧要关头取用,大功自然能告成。然而他又怕血麒麟失窃,所以叫城西吴巧手刻了一只脸盆大的红玉麒麟,故意当成传家之宝,复又找了几只短须残腿的假麒麟,和着真麒麟,挂在小盒子里头,幸亏是我,否则谁知道他要了这一招?”

难怪金王天在失窃血麒麟时,会急着要把吴巧手找来,原是另有原因。而小心也叫他另外一只麒麟找吴巧手拿,原因全在此。

看来小心对盗取血麒麟一事,在未离开阴不救之前,早已有了计划,他不只是要找出第一当,他还想在武林轰轰烈烈大干一场,自是找最惹眼的东西下手了,公孙炮恍然道:“原来你到金玉楼要银子,目的就是偷出真的血麒麟?”

“没错。”小心得意地直笑。

“但是你为何连假的也偷走了?”

“我哪会这么笨?是后来有人垫着我后头把假货偷走,才让金王天知道真货丢了,不过如此也好,反而帮了我们大忙。”

“什么忙?”

“你不是看不惯金王天?现在不是整他最好的时候?”

公孙炮笑的有点儿窘:“是该整他……”突又想到什么:“金王天真的练成天王七式就能天下无敌?”

小心哧哧笑道:“这问题恐怕只有等他练成了才知道,不过我觉得任何武功秘籍的最后一招都会注明,只要练成就能天下无敌,你说,我到底该相信准?”

公孙炮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普天之下.号称天下无敌的功夫倒也不少,我看他们都有自大狂。”

“不过金王天可不是狂人。”

“怎么说?”

“因为若有了血麒麟里边的药,他真的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公孙炮又注血麒麟瞧去;“那是什么灵药,这么有效?”

小心一字字道:“不、死、丹。”

“不死丹?!”公孙炮和君小差惊诧不已,不约而同地直盯血麒麟。

天下四大宝物之一的不死丹就在他们眼前,难怪两人会如此仓惶失措。

公孙炮已显得结结巴巴:“小心眼的,你该不会在哄我吧?”

“看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小心小心翼翼地转着麒麟的眼珠,复又调整虬须和触角,然后轻轻往前倒。麒麟嘴巴渐渐流出红色流体,滚落手掌,正如未煮熟之红蛋黄,外表仍有一层透明薄膜包着。

公孙炮叹为观止;“妈的!千奇百怪的事情都在今夜碰上了,原是透明如血,难怪从外表看不出来。”

小心将软丹丸端给君小差,笑道:“哥,你一口吃了它,保证百病消除,功力大进。”

君小差笑道:“哥已吃的太多了,这就留给你,免得糟蹋了。”

小心想想,道:“也罢,我得好好利用它,胡乱服用可能药效不好,哥您就多忍耐几天啦!”君小差笑而不答。

君小心已把不死丹重新装回血麒麟,目光触及公孙炮一脸馋相。他讪笑道:“你急什么?到时分一点儿汤给你喝就是,舌头馋得决拖了地,也不怕人家误会你是狗的同类。”

“狗的同类?是什么?”

“当然还是狗了。”

公孙炮老脸一红,子笑不已,不久,问道:“你当真要把宝物灵丹交还金王天?”

“当然了。”小心眼露光芒:“金王天少了不死丹,可练不成天王七式,那多可惜,我总想着看天王七式的威力。”

公孙炮可急了:“你让他吃了不死丹,那我们吃什么?”

“鸡蛋,你看如何?呵呵!鸡蛋也是很补的。”

公孙炮激动道:“不行,我反对,反对你将灵药交给他,如果他练成绝世武功。我们还混什么?”

小心讪笑道:“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嘛!金王天也是人,你怕什么?”

“不行,我举双手反对!”

小心味暗笑道:“你反对有何用?丹药在我手中。”

公孙炮从激动转为哀求:“小心眼的你怎么那么傻?好好的宝物不要送给人家?”

小心轻笑不已,似乎不愿再耍他,道:“你也真是,谁会好端端地将宝物送给人家?

放心,我会留着!”

公孙炮又激动了:“就该如此,宝物岂能胡乱送人?”

小心道:“不过金王天没练成天王七式,倒也十分可惜,何况他也不是这么好骗。”

“咱们干脆断了这笔生意,宝物要紧!”

“你倒是真观实啊!”小心嘲弄地说。

公孙炮老脸微红:“天下至宝,人人心动嘛!”

“毁了约,不就失去了天下第一当的信用?”

“这……”突然想及自己主人,公孙炮一颗心再也动不起来。

小心笑道:“放心,俺本领可大得很,只要照上几眼,自能再掏出不死丹,到时你要吃几颗就几颗,就跟维他命丸一样,吃得你叫不敢!”

公孙炮狂愕道:“你真的能配出另一颗不死丹?”

“你不信我的能耐?”

小心清澈的目光投向公孙炮,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有此能耐,尤其公孙炮对小心能窃以自己脑波一事,更是刻骨铭心,这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他叹笑不已:“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他是信了。

小心笑道:“不是人类是什么?”

“怪胎,超级小孩!”

说着,三人都笑了。

其实君小心哪能配出这灵药,大不了弄得像样而已,为免公孙炮失望,只有如此说,第一笔生意还是以信用为要。

笑声过后,小心拉回正事,道:“事情只是一个开头,接下来可有得瞧了,金玉楼和七巧轩冷战已久,也该打打热战了,呵呵!再加上天下第一当,天下想不乱都不行。”

君小差遣;“弟,下一步该如何?”

小心道:“咱们的目的是要引出第一当,所以要栽点儿麻烦给他,接下来我会到七巧轩偷他几样宝物,然后再输只血麒麟交予金王天,如此双方就有戏瞧了。而你就在我们离开后,把金玉楼的大门给拆了,搞得风风雨雨,使金王天或是江湖人士相信第一当真的复出,然后再折回七巧轩……呵呵!哥知道了没?”

君小差含笑道:“如此好么?”

“当然好,迟早第一当会耐不住,露出乌龟头。”

君小差点头:“好吧!哥听你计划行事。”

公孙炮道:“我呢?有何任务?”

小心讪笑道:“你啊!别再进戒酒中心就行了。”

公孙炮窘笑:“俺才不想进去,是你背我去的。”

“下次可要背你到东海,让你喝个够。”

一阵笑声中,天已破晓,再讨论一些细节,小心和公孙炮已赶往江南七巧轩,君小差则继续装扮第一当,准备拆金玉楼大门。

七巧轩位于苏州情山,此山名曰情山,自是多情,而山若有情,则四季如春,苍松翠相,百花遍野,永不凋零。

山中有湖,则为情湖。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或涌来柔雾,绵延数里,宛若人间仙境。

七巧轩各自独立不相连,或倚湖而立,或攀崖而筑,各具特色,全是极品。

“七巧”者,分别代表七个不同的绝子,个个别具专长,与众不同。

老大巧凤凰,明艳照人,历练丰富,处世应对。更属一流.她居于凤凰轩.依水面立,金碧辉煌。

老二巧金银精明能干,善于营运,江有小气财神之称,居于迎风轩,较为简陋,生意人,讲的是实用。

老三巧千手,手脚灵活,具鬼斧神工之能,不但能雕琢精品,妙手空空技巧更是一绝,居于摘星轩,位于情山最高峰。事实上她却凿了一条地道直通湖面,不但可邀月,还可邀鱼。

老四巧多情,天生丽质,娇柔多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爱做白日梦,她住的地方可多了,什么残秋伤情台、千里送情竹亭、月下听涛阁、画荷春航,名堂多的是,七巧轩少了她,还真少了些诗情画意。

老五巧玲珑,一颗玲珑心,凡事想得精,鬼主意不少,为七巧轩分担了不少麻烦,居于烟雨轩。

老六巧轻烟,文静乖巧,瘦瘦高高,一身轻功已入化境,居于邀月轩。

最小一位巧精灵,刁钻难缠,却聪明绝顶,可惜未成年,还轮不到她住房子。只能四处向姊姊打游击,暂时栖身,不过最近她可自己盖了一栋不算小的木屋,题为女王轩,口气实是不小。

小心和公孙炮赶至此地已是晚霞时分,山水一片金黄,闪闪发光。

两人躲在情山对面一处山坡上,这山坡不及情山一半高,是以倒看情山,倒有一股赫赫逼人之势。

公孙炮数着山峰,湖畔楼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奇怪?七巧轩最多也该只有七栋,哪来这么多?”

他是连一些小亭、小轩也加了过去。事实上也不只七栋,因为老四巧多情一人就占了四五栋,自不只八九栋了。

君小心道:“她们爱筑几栋就几栋,咱们管不着,不过……呵呵……要拆房子时,咱们就管得着了。”

公孙炮讪笑道:“如此漂亮的房子,拆了多可惜?”

小心道:“你看过房子是愈盖愈丑的吗?以此类推,愈拆则会愈漂亮。”

“说的也是……你不会现在就想拆吧?”

“看情形而定,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找到那只血麒麟?”小心详细地又往七巧轩瞧去。

公孙炮疑惑道:“七巧轩当真会有另一只血麒麟?”

小心啼啼笑道:“放心,你知不知道七巧轩排行老三的巧千手?她那手绝活可是天下少有,啥东西也造得出来,她自不会放过金玉楼传家之宝,说不定金家那只血麒麟早已被换走了,只是她不知道还有一只小的罢了。”

经他一说,公孙炮倒也相信七巧轩载有一只血麒麟。

“这么说,找到巧千手就能找到血麒麟了?”

“嗯,这次你猜对了。”

公孙炮一阵欣悦,难得猜中一次,顺着小心的目光,落向湖边一陈华轩,突然伸手指向华轩,想再猜中一次:“那栋一定是巧千手的老巢,鬼斧神工,最难建了。”

他以为顺着小心的目光准错不了,已然沾沾喜笑着。

岂知小心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对!”

公孙炮一阵脸红,子笑道:“那……一定是那栋了。”

他又往半山腰的轩阁指去。

“也不对。”

公孙炮实在觉得不光采,又往其他几栋指去,心想这回该能万无一失了吧?

然而小心的回答却全是不对。

公孙炮证诧道:“全是不对?那,到底是哪栋?”

小心哧哧笑道:“我也不晓得。”

公孙炮差点掉了一跤;“你不晓得,却说我不对?”心想着被小心整的冤枉,只能苦憋着笑。

小心笑的更得意:“说你不对,一点儿也错不了.因为你是瞎猜,我是乱答,各凭机会,你想你猜对的机会有多少?”

“这……大低七分之一吧?”

“这就是啦!只有七分之一机会是对的,剩下七分之六是不对的,所以我选择不对自是对的。”

公孙炮苦笑不已:“歪理倒也有理,可是,如果我第一次就猜中呢?”

君小心笑呵呵道:“这个嘛!就像老太婆生儿子,难上加难,不过你若第一次猜中,我会回答你是对的。”

“这么准?我猜着,你也答对?”

小心指着脑袋,哧哧笑道:“以我这超级脑袋,对付你的答案是足足有余。”

公孙炮瘪笑着,不久才道:“也罢,你的脑袋有毛病,非比常人,是不能以常理解释,呵呵……不能以常理解释。”

他重复那句“不能以常理解释”乃想及神经病不也如此,而把小心喻成神经病,因而讪嘲地笑了起来。

小心倒也没听出他话中含意,笑的更是得意。

公孙炮笑了几声,目光再次落向清山,此时天色更晚,彩霞转为晕红就快变成沉黑,清山已不易瞧清。

他道:“天黑一片,你总该随便猜一栋下手吧?干耗在此,宝物哪能到手?”

小心细声道:“还是小心为妙,据我所知,七巧轩的老婆娘,个个都有毛病,是很不好对付的。”

公孙炮睨眼道:“看你还小,好像还经过大风大浪的样子,对男女事情那么了解。”

小心自得笑着:“了解男女事情,不一定是要经过大风大浪,只要有慧根就行了。”

“哦?有这回事?”公孙炮似笑非笑地想听听小心又做何解释。

“当然有了,譬如说,职业和尚。”

“和尚还有职业的?”

小心瞄他一眼:“少林寺一大堆老秃驴,他们的职业不是和尚,难道是尼姑不成?”

公孙炮恍然道:“说的也是……”

“尤其是小和尚,莫名其妙地被抓去剃光头,然后看破红尘.终生头颅闪闪发光,照亮别人,他们哪来经过大风大浪?充其量也只是莫名其妙地就当上和尚罢了。”

“话是不错,但是这和了解男女事情有牵连吗?”

“哪会没有?你知不知道,经过大风大浪的男女,不是翘辫子就是出家当和尚、尼姑,这和小和尚尼姑从小就干这行有何差别?结果都是一样,只不过是小和尚慧根高,先悟通,先入门而已。”

不知小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硬将男女事情和和尚搞在一起,见他认真的模样,倒也让人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公孙炮只能干笑着:“有时候真让人怀疑,你的心思成熟了几分?”

“熟透噗!”小心自得地笑道:“如果你不信,改天替你做个媒人,你就能了解了。”

公孙炮霎时脸红,干笑道:“我看算了,老朽骨头都快酥了,哪还来这些?”

小心装出一副正经样:“其实有很多女人都只重视外表而已,骨头在皮囊里,看不见,可以省略。”

“老朽这层皮,哪有什么外表?”

小心终究忍不住而啼啼笑道:“你放心,有的女人更有媚力,只要有皮,她就要了。”

公孙炮宏笑着:“真有这种女人?”

“有啊!七巧轩的小丫头就是这种女人,呵呵!她不是说过要剥你的皮?只要你有皮让她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完小心已呵呵大笑。

公孙炮瘪笑不已,直念着:“如此女人,不要也罢。”

畅笑一阵,天色已黑,雾气升起,视线更加模糊,只能见着点点灯光透出,闪烁有如天星。

公孙炮瞧向四处,一片凄清,倒也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

“小心眼的,天都黑了,法子想出来没有?”

小心突然爽朗地挥挥手,马步已蹲了下来,自得模样道:“放心,马上就知道结果了。”

他闭起眼睛,运气逼得双颊鼓鼓胀起。

公孙炮不解他在耍何玄机.问道:“你在干啥?”岂知话未说完,但觉脑袋一片旋转,就像来了莫大吸力欲将脑浆给吸出去.急得他尖叫,一个立身不稳已往后栽去叭地一声、后脑勺撞上了背面一株小樟树,脑袋为之清醒过来。不醒还好,乍醒之下,更是惊慌掉魂似地往后头跌撞而退.尖息直叫:“你在偷我脑波?!不行,不能乱来!”

惊魂中,一口气跑了十余丈远,还想再逃。

小心已张开眼睛,他确实运用了内力在扫描胞波,但目标不是公孙炮,而是一里开外的七巧轩诸位女子,只是公孙炮相距过近,而小心又无防范之心,是以连他也扫描了,忽见公孙炮的狼狈模样,他已无心再扫描,不禁幽默地说:“我哪是在偷你脑波?你没看到我现在的姿势?”

他们保持马步半蹲,两颊鼓胀着。

公孙仍一脸惶恐:“你有.俺脑袋一片晕眩,跟上次一样,快被你偷去了。”

小心无奈而又得意地直笑著:“好啦好啦!我只不过摆个姿势想放个屁而已,你便吓成这个样子?现在不放总行了吧!”

他收腿站立,表情怪异地笑着。

公孙炮此时才嘘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走回来:“以后不准你再使这种姿势。”

小心惹笑道:“这太过分了吧?难道我连用毛坑的权利都没有吗?”

“至少你应该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呵呵!这种事也要通知你,难道你对特殊味道有特别偏好是不是?好吧!

以后俺辛苦些,无时无刻为你尽点儿义务,希望你能满意才是。”

公孙炮窘困道:“你可别乱来,我说的不是这回事。”

“有何不同?都是蹲的。”

公孙炮一脸无奈:“小老弟你行行好,俺脑袋快错乱了,岂容你一再扫描?再这样下去,俺会变成神经病。”

小心见他一副可怜模样,也不忍再开玩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躲远些不就成了?”

公孙炮叹道:“谁知道要躲多远才能避开你这邪术?”

小心伸手测了测距离,轻笑道:“不远不远,大约十里路程就够了。”

公孙炮老脸又拉了下来:“十里?俺不是死定了?有谁能在眨眼间避开十星之远?

分明是无解嘛?”

小心笑道:“既是无解,你就认命些,反正你人生单纯,再怎么扫描,也是酒鬼两字,起不了什么作用。”

公孙炮叹笑道:“看来想戒酒都戒不成了。”

他想唱个烂醉,自己都无法控制意识,自不怕小心扫描脑波了。

小心邪笑着,对于这天生俱来的本领,他十分自豪,心想着.若尽知天下人的秘密,那将是何等有趣的一件事情?而他也了直朝这方向努力。

目看天色已近初更,且又无法找出巧千手住处,小心只好再潜近些,试着找出巧千手的住处。

两人逼近情湖岸边一处矮松林,瞧瞧湖面雅轩,相距只剩百余丈,小心又运动探拭脑波,然而他功力似乎太差,一无反应,暗自瘪笑。

眼看已无其他方法,君小心说着:“说不定她们全走了,反正那楼阁只隔着湖,咱泗水过去便是。”

“泗水?”

公孙炮稍迟疑,他最少已有十年没下过水了。

小心瞄他一眼,讪笑道:“泗水有何不可?你那身油战袍能在这清心见情的湖水洗澡,这已是天赐佳缘,说不定上还能洗出爱情呢!”

“可是我……这么老了,还来这个?”

“你放心,有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比如说巧精灵那小丫头,只要有皮,她就要了,你的皮厚得很.足足可让她着迷三天。”

公孙炮想起巧精灵在休刀坪那凶悍模样,要是落在她手里,保证被剥皮,甚至尸骨无存,不禁于笑。

“这种爱情,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享受吧:我可担当不起。”

“有时爱情的发生,岂是你所能控制的?别泄气嘛!咱洗洗情彻爱情水再说。”

已是近初更,君小心不愿多等,已大步往湖面跳去。

虽是初夏,湖水仍冷彻心肺,但他对此冷水并不忌畏,一径地游往湖心。

公孙炮想喊,又怕引来敌人.不减,又见君小心一丈丈远离,逼得他不得不下水跟去,口中怨个没完。

君小心见他下水,满意地一笑,待他游近,两人再往情山潜去。方近楼阁之际,小心已瞧及那飞檐、玉窗,皆挂满彩凤,再看门顶悬有凤凰轩,该是老大巧凤凰住处,自不是他所要找的地方。

君小心只好再往他处寻去.游往凤凰轩左侧,本想从该处上岸,但他运气似乎不差,虽是瞎撞,竟然被他模对了路。

只见距他不远的岸边,湖水特别清绿,水域显然十分深,另有瞧岩暗凸,复有漩涡,回流盘绕不去,在此静湖中,有此现象,似不合理,疑惑之下,他已潜过去,想瞧个究竟。

潜至此处,君小心发现这些暗礁虽然衍长不少水草,仔细瞧去,仍可瞧出并非池中物,而是属于海礁、珊岩之类的东西,显然是被移来的东西。

“这下可模对路了,从这里必定能找到巧千手老巢。”

公孙炮紧紧跟在后头,提心吊胆;“你要从这里潜去?不怕一去不回头?”

君小心指着那些漩涡:“放心,这漩涡汹而不涌,是浅流。只要潜水两丈即能避开,跟我来!”

公孙炮见他从两座暗礁处游去,顾不得惧心,也跟着潜去。

两人潜下两丈余,果然发现暗礁裂有缝隙,足可容身,方通过去,已浮出水面,前面不远已有台阶,两壁嵌有夜明珠之类的东西,隐隐透出淡光。

公孙炮不得不佩服君小心经验丰富。

君小心模对路,一时欢喜,爬出水面,直往石梯走去。

“小心眼,你不怕中了机关?”

此处明气森森,好似进了鬼门关,公孙炮一颗心总是定不下来。

君小心猛拍胸脯:“什么机关,天底下还没有我破不了的机关。走吧!既然来了,还怕什么?”

说完,闪个身,已遁入石梯转角处。

公孙炮眼看落了单,哪顾得了什么机关,赶忙追前,目中念念不止诸神保佑。

君小心所言并非吹嘘,拜他爷爷所赐,阴不救每救一人,即要那人说出来历,甚至秘技、武功招式,当然也包含了机关和奇门遁甲之术,他也毫不保留地传给君小心,若无特别厉害机关,自是难不倒小心。而君小心混迹江湖至今,也未碰上棘手货,自能应付自如,他当然敢如此吹嘘了。

果然两人顺利进入秘道,也行过了不少障碍,终至尽头处,有一石门挡着,门前刻有两行横列数字,分别是“七十八=”,以及“八十七=”。

君小心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考我算术?”

公孙炮道:“该不会是七十八岁和八十七岁才进得了此门吧?”

君小心再瞧仔细,那“=”符号又侧仍刻有不少浮雕般的数字,显然是要配合前头所用的。

他黠笑着:“这小丫头真是故弄玄虚,也敢考我算术?”转向公孙炮:“你说七加八等于多少?”

“这……”公孙炮已在算手指头。

君小心讪笑:“真是,除了银子和酒坛以外,我看你是人算不如天算,七加八当然是十五了。”

他往浮雕数字十和五按去,两字下陷三分。

“八加七,你该会了吧?”

公孙炮欣然喝声道;“那当然,是五十。”

“五十?”君小心差点岔了气,两眼又不相信又想笑地瞧着这位天才。

公孙炮见他表情,似已知道自己说的并不正确,干窘道:“七跟八调换,难到答案不是十跟五调换?”

君小心终于哈哈大笑:“答对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答案!”但觉笑声过大,又敛了起来,憋红着脸:“被你那么一说,我也不知要用十五或是五十了……”

第二个答案他终于按下去,虽然公孙炮猜错,但毕竟开启一个机关,岂有如此简单?

甚至两个答案完全一样?

思考了一下,君小心仍决定按下“五”“十”两浮字,一方面是冒险,一方面也想看着公孙炮的窘态。

然而“五”“十”两字按下,那门竟然悄悄地开了,又是一排长石梯。

君小心傻愣了眼,歪打正着。

公孙炮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算术不差,一算就中了!”

君小心佩服万分地拱手膜拜:“真是神算,小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

那装模作样地要下跪模样,惹得公孙炮笑不合口,伸手拦住君小心,免得他跪下。

“咱们走吧!这地方不适合下跪。”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笨蛋也有翻身的时候。”

摇着直笑,君小心莫可奈何地移往前行,公孙炮则走的凛凛生风。

再行百余丈,未再有任何阻拦,尽头处复有一扇门,半掩半阖,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潜去,伸手推去,石门应指而开,里头雅轩全为石块雕成,连屋瓦也不例外,直如一块巨石,把它挖空,再凿出桌椅、门窗,巧夺天工,把两人看傻了。

“这小妞果然有些道行,连盖房子都用挖的?”君小心赞不绝口。

公孙炮道:“我倒觉得冷冰冰的,跟地牢没什么两样。”

“有这么漂亮的地牢,关一辈子也无所谓,何况宝物似乎就在这里。”

雅轩虽为石块所雕,却具有特色,淡白色主体,配上淡绿色窗户,桌椅,石床,有若白玉中的绿翡翠,鲜中带绿,绿中带鲜,让人好生舒服,尤其左墙矮长石桌上放置了不少千奇百怪的东西,有奇树,有奇物,有奇禽,奇兽,大大小小,红红绿绿,让人目不暇接。

君小心目光落于这奇物之中,顾不得危险,大步走前。

公孙炮也直了眼:“这些宝物,该是价值连城,要是摆在我家,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没志气,这么容易就满足?那些全是假货,值不了钱。”

“假货?”公孙炮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了笑容:“假货弄成这模样,任谁也分不出,总能换些银子。”

“这倒是让你说对了,这些东西搬出去,没见过场面的,还真无法分出真假,骗骗那些土财主,自也财源滚滚,不过这不是天下第一当的作风,传出去实在没面子。”

说及第一当,公孙炮意气为之昂扬:“不错,第一当是不会做这些毛头小事,咱们只要一只血麒麟就够了。”

“这才像话,找吧!”

两人遂在那堆宝物中翻来寻去,一点儿也未将七巧轩放在眼里,几乎将所有宝物寻遍,不见血麒麟,公孙炮不禁焦急。

“咱们会找错地方?”

“不急,石桌上边找不着,石桌里头另有东西。”

君小心早就看穿这长石桌并非四脚落地,而是整块长石摆往墙边,居中大有可能藏东西。

果然在桌上宝物寻遍之下,他在左侧桌角发现一只凤凰浅雕图,伸手往它两眼按去,桌面无声无息地移开数寸,里边露出霞光。

公孙炮睁大眼珠:“真是宝中有宝,一定在这里了。”

两人合力将桌盖搬下,里头宝物较小,种类则更多。

公孙炮开始寻找,君小心则有点累,往床上躺去。

“你慢慢找,碰上较特殊的,拿来我瞧瞧便是,我先躺,待会儿再换你!”

那床虽是翠玉所雕,但已铺上软丝垫,睡起来十分舒服。

岂知君小心方躺上去不到几分钟,懒腰一伸,还来不及享受,那床突然往下沉。

“不好!”

君小心但觉有变,立即腾身暴起岂知他弹射不慢,那丝垫卷得更快,唰然一响,硬将他给裹得紧紧,挥向墙角,墙角射出绳索.将他扣住。

公孙炮见状想扑身救人,然而那箱子突然冒出铁扣,已将他两腕扣住,让他移不了身。

此时屋外已传来轻笑声。

“别的地方你们不去,偏偏找上我,你们不觉得运气太差?”

声音甫落,走进一名绿衣女子,年约二十上下,貌美如花两眼精亮,神韵爽朗,正是老三巧手手。她淡然笑着不见一丝吃惊或匆忙,先瞧向公孙炮,复走往君小心,伸手一划,包住小心脑袋丝垫应指而落,露出小心茫然脸容。

乍见小心,巧千手眉头一皱,心想怎会来了一老一少,看来都不是高手。

她问道:“夜闯本轩,用意何在?”

君小心脑她一眼,没趣地说道:“来此睡觉的啦!"说完已想笑。

巧千手见他十分刁钻.引来不少兴趣:“你会是谁呢?”

“君小心!”

“名叫小心,为何如此不小心?”

“没办法,爷爷交代.女人的床是不能睡的,我老是出差错,原来是被美色所迷。”

巧千手瞄眼:“看你太小.说话倒是挺损人的。”转向公孙炮。问道:“你呢?该不会也是色鬼一个?”

公孙炮呐呐道:“我是……是我宝物来的……”

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照实回答。

君小心斥道:“老炮头,你怎能说?”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

“不会跟我说,是来这里睡觉的?”

公孙炮恍然,正想改口,却已不及。

巧千手淡然一笑:“姑娘我岂是呆子?看你们翻遍大堆宝物,还看不出你们来意?

说吧!你们是为何宝物而来?”

公孙炮不敢再开口,免得又说错话。

君小心眼看已无法隐瞒,遂道:“好吧!你既然不愿相信我是来睡觉的,我只有说实说了.是为了血麒麟而来。”

“血麒麟?”

巧千手闻及此物,顿感惊讶.这不就是金玉楼丢失的宝物?不禁又瞄向这一老一少,忽而想起五妹巧玲珑曾说过,在休刀坪见看两位自称天下第一当,老者一副醉鬼样,少者长的可爱却狡猾而难缠,不就是眼前这两位?”

心中有了底,她轻笑:“原来你们是替金玉楼办案的?”

君小心威凛自得:“不错!”

“你认为我偷了血麒麟?”

“没有。”

“没有?!那你为们找上门来?”巧千手听他所答,感到十分不解。

“理由很简单,我未曾见过血麒麟,所以想来这里瞧瞧。”

“我既未偷,又怎会有血麒麟?”

君小心笑得促狭:“谁不知请巧千手手巧无比,任何东西到你手中,仿造的必定比原货还真实.我不相信你对血麒麟没下过功夫。”

巧千手闻言,不禁多看小心几眼。

“你当真相信我仿造了血麒麟?”

“不错。”

“凭什么?”

“凭你手痒。”

“这是什么答案?”

巧千手想笑,公孙炮也想笑。

君小心则得意地朗朗上口,“谁不知道有一技之长的人,最喜欢把此技艺表现出来,那样才能显出他与众不同,你当然有此技艺,何况你七巧轩和金玉楼素来不合,岂会放过金家传家之宝?”

巧千手抚着自己那只特别纤细柔长的巧手,目光眯着君小心,想一眼把他给看穿,到底有多少斤两。但小心老是表情如一,倒有些讳莫如深,让人猜不着他底子。

“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传人?”

“不是当真,而是事实!”

“既是他传人,为何功夫如此不济?”

君小心美容一瘪:“没办法啦!英雄难过美人关,很不幸,我正是那英雄。”

“我看是狗熊!”

君小心色眼眯眯:“碰上你,不变狗熊行吗?”

巧千手斥笑道:“少贫嘴,你说是第一当传人,我可不信,除非你拿出什么证明。”

“被你捆得紧紧,我还能拿出什么?”

巧千手目光一亮:“你有第一当独门铜牌?”

“有啊!足足有一布袋,只怕你抬不动、”

巧千手已有了笑容:“在哪里?拿出来让姑娘瞧瞧!”

君小心贼笑:“没那么容易,第一当信物岂是随便可以看让人的?”

“如果你们真是第一当传人,我也不必为难你们。”巧千手忽有灵机:“不如这样好了,你们只要拿出信物,我愿以血麒麟交换。”

“你当真有血麒麟?”

现在反而让君小心感到惊喜,本以为找寻许久不着,说不走巧千手确实没有,心中已有其他盘算,现在又得之消息,正是求之不得。

巧千手含笑道:“只要你交出信物,血麒麟马上可以给你。”

君小心已笃定她有血麒麟,反问;“你要第一当信物做啥?”

“一方面用来证实你们身分,另一方面则是好奇,想瞧瞧,如此而已。”

君小心故作为难地思考一阵,才勉强点头:“好吧!反正我们准备扩大营业,迟早都要曝光,先让你瞧瞧,又有何妨?”

“如此,咱们成交了。”

巧千手顺手一挥,切断君小心身上绳索,让他得以挣月兑,复往石桌按去,解掉公孙炮禁制。

君小心恢复自由,余悸犹存:“这机关实在不像话,防不胜防。”

公孙炮睨他一眼;“你不是说普天之下,没有任何机关能难倒你?”

君小心干笑道:“话是不错,但是我忘了告诉你,女人的床是除外的。”

巧千手斥笑:“少缺德,小小年纪,老是口不饶人,其实。你们在开第一扇门时,我已经知道你们来了。”

闻及此言,君小心和公孙炮互望一眼,瘦窘着笑意。

公孙炮急问:“七加八是多少?”

巧千手回答:“十五。”

“那八加七呢?”

“当然还是十五,难道会变成五十不成?”

公孙炮笑容已僵,搞了老半天,竟还是用错了,实在没什么面子。

然而巧千手瞄的却是君小心,心想这绝活可能出自他手笔。

君小心赶忙指往公孙炮,含带得意地说道:“别老是照我,那答案是他算出来的。”

“可是你也认同了。”

君小心疼笑:“也罢,笨也只笨这么一次,以后自全聪明多了,我倒觉得奇怪,答案错了,那门为何会张开?”

巧千手道:“很简单,我想放你们进来,看你们所为何来?”

“现在知道了,有何感想?”

“有,把第一当招牌拿来。”

巧千手伸手探取,君小心也落落大方,从胸口抓出一口长了铜绿的古旧铜牌交予巧千手。

这铜牌是他听及公孙炮描述所订造,再用药物让它腐蚀变旧,如此用以假冒第一当信物,自能容易过关。

巧千手接过铜牌,但觉老旧,居中只刻有一拳大“当”字,其他并无出奇之处,不免有些失望。

君小心怕她变卦,又遭:“别看它不惹眼,天下人还把它当宝物,要都要不到呢!

若非你以血麒麟来换,我还真不想给你呢!”

这么一说,巧千手也不敢再嫌它粗鄙,小心翼翼地收妥。

“既是说好交换,姑娘也不会失信于你。”

她走向石桌,朝内箱模去,只听得咋咋石块移动声,想必她在触动机关,果然只一刹那,箱中又浮起一口白玉石箱,她伸手拨开箱盖,已抓出火红般的一只玉麒麟。

公孙炮并未见过赝品,乍见之下已赞不绝口。

君小心不敢说出正牌货只有巴掌大小,立即赞叹道:“果真是绝品,难怪金王天会用它来当传家之宝。”

巧千手轻笑道:“飞保证这只要比金王天那只更出色,拿去吧!若找不到真货,用这只也交代得了。”

君小心接过手,仔细瞧瞧,他已见过金家宝库那假麒麟,两相照眼之下,巧千手所雕这尊,又何只细腻千百倍,不禁暗自佩服她功力匪浅。

他马上将麒麟揣入怀中。

“事已办妥,咱走啦!后会有期!”

说走就走,拉着公孙炮,两人已遁回原路。

巧千手先是一愣,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人已不见,她本可发动机关留下两人,但想及两人来此并无其他目的,而且又是一老一少,该对七巧轩构不成威胁:让他们走,又有何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想瞧瞧自己功力如何,能否将金王天给瞒过去,误把赝品当成传家之宝,这是何等促狭之事?

然而她却忽略了君小心的狡黠,以为就此无事。

岂知君小心潜出秘道之后,另有图谋,他和公孙炮已潜往凤凰轩。

公孙炮不解小心的用意:“你想做啥?宝物到手,还不走?”

君小心邪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要她这只破麒麟?”

公孙炮更不解了:“那……你又有何用意?”

“真是,我是来栽赃的,你难道不清楚,真麒麟已在我手中?”

“既然如此,又何必潜入秘道,去偷这只假货?”

君小心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既是嫁祸,总得搞得天衣无缝,这秘道,咱们未走过,要是人家问及,或要咱们实地走一趟,不就穿帮了?只要走上一道,又碰上了巧千手,如此一来,她们想月兑罪都难峻!”

公孙炮恍然:“原来你是故意引出巧千手,那机关是你故意触发的?”

小心更形得意:“要不然你还以为我的脑袋是豆脑糊成的?”

公孙炮窘笑:“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俺也耍了进去?”

君小心邪笑:“我可没耍你,我是真心想考考你,没想到你算术差的根离谱。”

“也没差多少,只是前后搞错而已。”

君小心猛点头:“有理,我终于发现一样东西能让你百算百中,分毫不差。”

“什么东西?”公孙炮甚为好奇。

“鸭蛋!”

说完两字,君小心已捧月复想大笑,却因身在险地,猛把笑意憋下,一张脸肿如蛤蟆吹气,就快爆了。

“鸭蛋加鸭蛋,还是鸭蛋,不论正摆、倒摆、前摆、后摆,都是一蛋到底,百算百中,呵呵!算完了,还是吃蛋,真是太妥。”

公孙炮窘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自嘲道:“罢了,有鸭蛋吃,总比没蛋吃好。”

君小心讪笑道;“小心鸭蛋吃多了,变成卤蛋,那时满睑黑黑,谁也救不了你啦!”

公孙炮只能窘笑,只恨自己老酒喝多了,脑袋有些不灵光,否则如此简单的问题,岂能难倒自己?

时间宝贵,君小心顾不得再说风凉话,当下往四处寻去。本想放把火烧了凤凰轩,此时却发现此轩背后不远处,另筑有一小木屋。

“这下可瞄对眼了,烧了凤凰轩,是闹大了些,将来也不好交代,烧烧木屋该没什么关系,只要能留下记号即可。”

心想定,已和公孙炮模往木屋,及近十数丈,已瞧及屋前悬有“女王轩”三字,原是巧精灵住处。

光见及“女王”两字,君小心捉弄之心已升起。

“什么女王?太嚣张了,若让你当王,天下还有男人尊严存在吗?碰上了我,就把你变成女王烤鸡,保证你回味无穷!”

越想越是过瘾,当下和公孙炮拿出随身携带的火种,游向木屋,发现里边有人,君小心更来劲,干脆将所有火种,连同炸药也拆下来,将药粉撒向四周,然后抓出火折子及线香,剥去防水错片,将线香点燃,插于药粉中央,计算好大约盏茶光景,够他俩逃离此地。

一切并努,两人方自游开,不再泗水,他俩发现此处根本无睹哨,达顺着湖边遁去。

待党得时间差不多,两人方始调头张望,忽见火势呼呼烈响,尖叫声亦响起。

“呵呵!女王烤鸡快出炉唆!”

得意地笑声中,君小心未敢多做停留,和公孙抱拔腿即奔,免得被逮着,否则烤的将会是自己。

火势乃药粉引燃,女王轩又是木造,只一刹那,已吞噬大半,当里头巧精灵发现之际,已无法扑救,急得她尖叫,又惧又怒地吼叫着,勉强搬出些许自己喜爱的东西,已弄得十分狼狈,第二次想再抢救时;火舌已封去门路,她吓得泪水直流。

“快来救火啊——”

声音未落,六位姊妹全赶了过来。

尤其巧千手,更是惊诧不已:“这小子竟然还敢放火?”

巧玲珑追问:“三妹知道纵火之人?”

“知道,只恨方才没有困死他们,是休刀坪那两位天下第一当。”

“会是他俩?!他们所为何来?”

“为了血麒麟。”巧千手大略将方才事情说一遍。

巧玲珑脸色大变:“不好,三姊你中了他的诡计,他们分明是在栽赃。”

老大巧凤凰急问:“如何栽法?”

巧玲珑回答:“他若说血麒麟得自七巧轩,咱们做何解释?跳到黄河河洗不清。”

此言一出,众妹妹才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巧千手更是难以忍受,以为自己要了人,没想到却被人玩弄于掌中而不自知。

“该死的小贼,姑女乃女乃这就宰了你!”

顾不得大姊未下命令,她已先行追掠离去。

巧凤凰急道:“二妹你留下来陪七妹,其他人跟我来,务必追回这浑小子!”

姊妹甚有默契,立即行动,只留下巧金银陪着受惊过度的巧精灵。

七巧轩能屹立武林,手底下自有两下子,六人联手追敌,就算金王天也未必走得了,然而君小心却早有准备,他早就雇请十数名功夫不弱的江湖客,要他们在情山附近走一遭,如此一来,自能分散七巧轩那群女子的追逐。

果然折腾一夜,仍找不着君小心下落,巧凤凰不得不下令收兵,否则此事传出武林,她可挂不下睑,至于有关血辍群之事,只好另寻方法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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