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飘落,凌霄自然向对方闭目打量。
来人是一个身材矮小,面貌猥琐的独目中年人,一个形似猿猴,尖咀削腮鼻樑烂塌的灰衣老人,和个痴肥如猪,口可容拳阔咀大汉。
凌霄一见这三人的特殊形相,恍然笑道:“你们就是“边荒五丑”中其余三丑,“独目臭驴”吴小隆,“阔咀肥猪”葛天保,和“塌鼻婬猿”魏子平么?”
魏子平冷笑道:“你既知我们威名,还不快将适才抢去的“天容宝珠”献出,我惟许可以只割掉你那只抢珠右手,而恩施格外地,饶你一条狗命!”
凌霄哂然一笑,正待发话,刘伯凉已自叫道:“小弟受了颇重内伤,五脏翻腾如绞,魏兄请先从体外传功,助我一掌之力。”
魏子平急忙走过去,一面伸出右掌,按向刘伯凉命门穴上,凝功传送内家真气,一面却以左手接过刘伯凉托在掌中那粒“天伤珠”。
魏子平向他含笑说道:“刘兄,这珠儿暂时由我替你保管,免得任你伤势未癒,功力未复之际,容易被对方夺去。”
一番好意,刘伯凉自然依说,但珠儿才被魏于平接过,命门穴上便有了异样感觉!刘伯凉心神一震,失声惊叫道:“魏兄,你……”
魏子平不等刘伯凉再往下说,便狞笑说:“你伤势极重,业已魂游墟墓,要想复原,难於灯天,加上大敌当前,又不便过耗真力,助你苟延残喘,只好看在多年相交份上,送你早月兑苦海的了!”
刘伯凉闻言,便知生望已绝,不禁咬牙骂道:“魏子平,你……你好狠……”
“你好狠毒”的“毒”字未出,魏子平右掌所凝的“小天星”掌力已发!只见掌心一登,刘伯凉的命门穴上,如受千钧重击,闷哼一声,七窍中齐溢紫血,屍身便仆倒在地!凌霄见状,抚掌狂笑道:“够义气,够义气,“边荒五丑”真够义气!为了尚未能确定真假的两颗珠儿,刘伯凉先杀了熊大量,魏子平又杀了刘伯凉,如今我要看看是谁来杀死魏子平!”
他说话之间,目光流动,向葛天保,吴小隆二人一扫!这种语气,这种目光,委实极尽挑拨之能事。
魏子平阴恻恻地冷笑一声道:“凌朋友,你不必设法挑拨,就算我们之间,曾因贪得“聚宝双珠”,起甚冲突,也必在把你杀掉,夺回“天容宝珠”之后!”
凌霄哂道:“杀我?就凭你们?……”
“独目臭驴”吴小隆狞笑接道:“怎么样,你敢小视我们,我们三人中,无论何人出手,也足以把你送进鬼门关了!”
凌霄笑道:“就算“边荒五丑”联合出击,也未必能奈我何,如今刘伯凉,熊大量两人已死,只賸下你们这一猪一驴一猿等三个醉鬼,简直如土鸡瓦狗,弹指即碎,还敢在我面前,妄肆猖獗么?”
葛天保喝吼道:“好个狂妄小辈。我先叫你尝尝我葛天保“混元十八掌”的厉害!”
话完,闪身而出,向凌霄举掌扑去!休看这葛天保痴肥如猪,似乎十分臃肿笨拙,但他举手投足,闪身发掌等动作,居然灵活已极!不过,常言道得好:“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葛天保虽然身手灵活,但他对手凌霄却比他还要灵活!葛天保刚刚扑到,眼前白影一闪,凌霄已以神妙异常的身法避开,并顺手在葛天保左颊以上,掴了重重一记!“拍”的一记脆响起处,显然挨得不轻,照说葛天保纵不被打掉大牙,也必从咀角溢出血丝,或是挨掴的左边面颊,立时红肿起来!谁知葛天保,口中既未流血,脸上亦未红肿,虽然挨了那重重一记,仍然若无其事。
他反而趁着凌霄掌掴自己之际,右掌扬处,一招“盘古开天”,向对方头顶猛劈而下。
这种放弃防守,专事攻击的手段,委实厉害无比,换了常人,真难逃得这一掌之厄!尚幸凌霄身法,异常敏捷,反应更是快捷无比!他在一掌,未能伤得对方后,便已警觉不妙,赶紧足下换步,身形宛若陀螺般,接连两个旋转,险煞人地,恰恰避过了那招“盘古开天”闪飘到葛天保的八尺以外。
这位白衣侠士,虽因一时大意,几乎遇险,但仍神态潇洒,气定神闲地,看看葛天保,含笑说道:“葛天保,看不出你这蠢得像猪之人,居然能把“混元气”的护身功力,练到十一成火候左右!”
葛天保狞笑道:“狂妄之徒,你知道厉害一下吧,还不快将那粒“天容宝珠”
献出。”
凌霄哂道:“厉害?你别往自己脸上再贴金了,“混元气”护身,只是粗俗小技,你便炼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地步,也不会看在我的眼内!”
葛天保怒吼道:“狂妄匹夫,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那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语声顿处,欺身进步,奇招迭发,幻起一大掌影,带着锐啸劲风,向凌霄猛攻而去。
凌霄微微一哂,闪身避开来势,似乎不欲与葛天保硬打硬接。
他的身法,委实太以神妙,虽然眼看着奇险无伦地,这么一飘,那么一闪,却把葛天保所发甚为凶狠的恶毒招式,轻轻躲避开去!葛天保被对方引逗得怒发如狂,厉吼连连声中,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狠!但任凭他掌风如海,任凭他掌影如山,却始终沾不上凌霄飘飘白衫的半点衣角。
这次,凌霄刚刚闪开葛天保一连三四招的猛烈正面攻击,陡然发觉有股暗劲,从后潜袭而至!凌霄一惊,闪身右避数尺,偏头看去,见是“边荒五丑”中的“臅目臭驴”吴小隆,用他的“无根推手”,对自己发招暗袭。
凌霄怒道:“吴小隆,你想暗箭伤人,未免太无耻!”
吴小隆闪动着那只独目,冷冷说道:“什么叫做无耻?成者王败者寇,胜是英雄败是狗熊,我吴小隆生平作事,向来只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话之间,突有一股奇臭无比的气息,从他口中喷出袭来!凌霄对於这种臭气,不敢领教,只得身形再闪!这次,他身在半空,还未落地,便已听得金刃劈风声息。
凌霄百忙之中,闪目一瞥,见是“边荒五丑”中另一个“塌鼻婬猿”魏子平,挥动手中一柄精芒夺目的奇形长剑,向自己攻出一招“天半横霞”。
刹那之间,连受三名一流高手的联合袭击,任凭凌霄的身手再快,也难免落入险境!尤其是“塌鼻婬猿”魏子平手中这柄剑儿,光芒太以强烈,显系吹毛折铁的前古神兵,所发“半天横霞”也是“白猿剑法”中的相当精妙招数!故而,凌霄虽然从发自背后,把他密密罩住的千重剑影中,拔身月兑险而出,但他着的白色儒服下摆,却已有寸许来长的一块,被剑风扫断,飘然坠地!一角儒衫坠地,凌霄的脸色变了!他那冠玉似的双颊,本因曾受内伤,有点略嫌苍白,如今却从苍白中泛起一片微红。
不单脸色变了,他的右掌心内,也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径约两寸,色呈灿银的圆型球状之物。
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边荒三丑”,起初以为凌霄发觉被人围攻,情势不妙,打算献出那粒“天容珠”。
但目光注处,知道不对!一来,“聚宝双珠”中的“天容珠”,光呈淡蓝,不是这灿银色泽!二来,“天容珠”没有这么大,最多径约寸许,不会径约两寸。
就是“边荒五丑”微微一怔之际,凌霄手中的那团灿银光芒,竟然伸展扩大起来。
原来那不是什么灵丹?也不是什么宝珠?却是一粒剑丸!转瞬之间,凌霄手中握着一柄银色软剑。
魏子平蓦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大吃一惊地急急问道:“尊驾姓甚名谁?莫非是……”
凌霄冷然道:“不必问我来历,我学你们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儿,不给点颜色瞧瞧,你们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魏子平道:“魏子平,我先把你所着衣衫左边下摆,削短三寸。”
话声才落,银光立闪!这是一招平淡无奇的常见剑法,先由“白蛇吐信”,转化“风卷残云”。
但常言道事在人为,这种平凡招术,在凌霄手中施展出来,便显得太不平凡。
并不是变化方面,有甚特殊神妙,只是凌霄的动作方面,比寻常人快了一些。
就凭这一点点快,便足以化腐朽为神奇,便足以克敌致胜!照说,凌霄在发招之前,便已说明,要把魏子平所着衣衫的左边下摆,削短三寸,魏子平应该容易闪避才对。
但魏子平闪得开“白蛇吐信”,闪不开“风卷残云”。
凌霄的银色剑芒,掠空一闪,魏子平所着灰色长衫的左下摆部位,果然断落了三寸一截。
凌霄收式卓立,双眉微轩,觑定魏子平道:“魏子平,适才你从背后暗袭,断了我寸许衣角。如今凌霄业已捞回本钱……”
魏子平听至此处,插口问道:“朋友贵姓凌?”
凌霄点头答道:“不错,姓凌,单名一个霄字,在你们“边荒五丑”的心目之中,大概还不知道我这么一号人物。”
魏子平起初以为对方是另一位威震八荒的成名大侠,心中不由微起怯意。
如今一听不是所料之人,心胆又壮,狞笑一声,道:“凌朋友也爱用剑,再妙不过,魏子平生……”
凌霄意似不屑地,摆手接道:“你不必再老王卖瓜,作甚自我吹嘘的了,我知道你“边荒五丑”中,号称“塌鼻婬猿”,并练成几式自以为了不起的“猿公剑法”!”
魏子平笑道:“凌朋友居然对我魏子平了解得这般清楚,真是难得,我们既均是用剑之人,今日便比比剑吧……”
凌霄哂道:“比剑,你配和我比剑?”
这句话儿中的藐语太浓,把魏子平刺激得几乎跳了起来,怒声叫道:“为什么不配?你的剑丸虽是缅铁精英所制,我的“震辰剑”更是足以吹毛折铁,洞石切玉的前古神兵,至於剑法方面,我“猿公剑法”,变幻无穷,威力精妙……”
凌霄摇手道:“不要吹了,你既要比剑,我们便赌点东道如何?”
魏子平道:“用什么东西乍为赌注?”
凌霄笑道:“既然要赌,便须赌得公平,赌注价值,应该相等,这样好了,就我如今在我身上的“天容珠”赌那如今在你身上的“天伤珠”,可谓天公地道。”
魏子平颔首道:“赌注也公平,但不知赌的方法,採用什么?是不是单纯比剑,谁若获胜,谁就可独佔“天容”“天伤”等“聚宝双珠”?”
凌霄摇头道:“不是如此,因我自视太高凡对意欲和我比剑之人,都要给他点便宜!”
魏子平说道:“便宜?甚么便宜?凌朋友准知道我肯接受你这所谓便宜么?”
凌霄笑道:“接受与否,在你自己,我来问你,你那“猿公剑法”中,最为得意,威力最称神妙的招式,共有多少?”
魏子平答道:“我认为招招式妙,但若定欲精中选精,粹中挑粹,则有“地狱九式”,和“天宫一十三招”!”
凌霄含笑道:“好,先用你的“地狱九式”吧,我要在你尚未把这自以为精妙无比的九招剑法,尚未施展完毕之前,再把你所着灰衫的右下摆部,照样削短三寸。”
魏子平怒道:“刚才我一时疏忽,如今既立下重大赌注,必然刻意提防,加上“地狱九式”威势无涛,你出此狂言能够办得到么?”
凌霄冷冷答道:“这就是给你的便宜,我若说出不能作到,那一粒“天容珠”
,便算输掉,你可以独拥“聚宝双珠”了。”
魏子平觉得这样赌汪,自己委实佔了不少便宜,遂目注对方道:“好,魏子平领教凌朋友的精妙的手法,我们把“聚宝双珠”,交给谁呢?”
凌霄笑道:“交给你,我不放心,交给我,你不放心,若交给吴小隆,或葛天保时,则你我两个,可能都不放心,这样好了,我们且把“天容”“天伤”等“聚宝双珠”,交给那株大树,总比一些见利忘义,人面兽心的东西,来得牢靠一点!”
葛天保听凌霄讽刺自己,勃然正欲发作。却被那比较深沉的吴小隆,暗以眼色止住。
魏子平惑然问道:“把“聚宝双珠”交给一株树儿么?凌朋友可否把这办法,说得清楚一些?”
凌霄道:“不必解释,我且作给你看!”
话完,伸手入囊,取出那粒“天容珠”来,手儿略扬,化为一团淡蓝柔和光华,向一株高达十一二丈的参天古木飞去。
“夺”的一声微响,“天容珠”嵌在树干九丈以上,凌霄扬眉地笑道:“魏子平,你看见了么?这样把“聚宝双珠”,交给大树,是否相当稳妥?即令有人生心攘夺,必须先纵起九丈高下,你我可及时阻止,把他们斩除在双剑同挥之下!”
魏子平想了一想,觉得委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效法凌霄那样,向九丈以上树干打去。
他的内家真力,也已练到收发由心地步,照样控制自如地,把那粒“天伤珠”
,毫无损伤地,与“天容珠”并嵌在树干之上。
凌霄见他嵌珠入木后,便含笑说道:“魏子平,你如今可以施展你那“猿公剑法”中,相当得意的“地狱九式”了,但在施展之时,并须特别注意防护你右面衣衫下摆。”
话完,手横缅钢软剑,宛如嶽峙渊停,巍然卓立!原先,魏子平对凌霄颇存轻敌之心,如今一来已知对方身手极高,二来又於缅钢剑丸之下,疑心对方所报,并非真名,可能是另外一位名震寰宇的旷代大侠,心中业已傲念全收,大添戒意!他听得凌霄叫他发招,遂把“灵辰剑”略抖,一式“九幽搂魂”,向凌霄当胸,缓缓刺去。
这招剑式,来势虽缓,但行家一看便知,其中蕴藏了不少毒着,极尽变化能事!对付这种毒辣剑招,通常不外两个法门!比较稳妥的一种法门,是不俟对方发动变化,便飘身疾闪,闪出对方剑势所及的威力圈外。
比较激进的一种法门,是不俟对方发动变化,便施展出更厉害的剑法,迅加袭击,令对方不得不改变原来意图。
无论是守是攻,都有一项共同原则,那就是制敌先机!换句话说,也就是不能被动,倘若稍事迟延,等待方先行发动了剑招中所蕴藏的毒辣变化时,便难免进退失措,性命呼吸,最低限度也落得灰头土脸!凌霄所採的是那种法门呢?是守是攻?妙极了,他既不守,也不攻,偏偏犯了大忌,纹风不动巍立如山,彷彿静待“塌鼻人猿”魏子平把那“九幽搜魂”,展尽精微变化!魏子平的“灵辰剑”剑尖,刺到距离凌霄胸前,仅约一尺,凌霄仍视若无睹,没有丝毫动作。
这一来,倒叫魏子平莫名其妙了,他不知这位气宇盖人的年轻对手,究竟葫芦之中,卖的是什么药?敌情既然不大明瞭,他也原计略变!如今,魏子平立意放弃了一切变化,只来化虚为实!所谓化虚为实,也就是陡然加快了缓缓来势,真力凝处,以那锋利无比的“灵辰剑”,向凌霄分心直刺!只有一尺距离,再一加快,岂非转瞬便剑抵心窝,闪避着实不易!但内家高手对敌,讲究的是先行以静制动,然后以动制动,换句话说,也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魏子平未曾加劲时,陵霄静立如山,毫无动作。
魏子平才一加劲,凌霄便动如月兑兔地,有了反应!不过,他这动作太不平凡太以出人意料!凌霄一没有闪身避势,二没有举剑招架,他所动的只是一只左手!“灵辰剑”是前古神物,洞金穿石,锋利无比,但凌霄偏偏却用左手食中二指,疾如电光火石地,捏住了“灵辰剑”剑尖部份的剑脊位置!他捏的部份太准,位置太巧,“灵辰剑”空具绝世锋芒,却伤不了凌霄血肉之躯的左手食中二指!捏住剑尖的动作,已极惊人,下面的动作,却更厉害!凌霄左手才一捏住剑尖,右手随着也有动作!他右手挥处,一式“白云封壑”,以那种锋芒也利的缅钢软剑,向魏子平拦腰斩去!魏子平大惊欲绝,猛一凝力抽剑,但却觉得那柄“灵辰剑”,宛若生了根般,无法抽动分毫!这一耽搁,缅钢软剑所挟砭肌森骨的阴寒剑气,业已到了魏子平的腰间!魏子平若不赶紧后退,必然惨被腰斩,肝肠脏腑,一齐涂地!万般无奈之下,性命毕竟比“灵辰剑”来得值钱。
魏子平只好撤开手儿,赶紧吸气,腾身倒纵而出。
总算他身法还快,於一发千钧之下,险煞人地,闪避过缅钢软剑剑锋,但那柄前古神物“灵辰剑”,却到了凌霄手内,半空中了飘飘荡荡的落下了三寸灰衫下摆?一招才出,胜负已分,连珍逾性命的护身剑,也告失去,魏子平怎的不怒?怎的不惊?脸上颜色,委实灰败到极致!凌霄这时目光略瞥,向那株嵌有“聚宝双珠”的参天古木笑道:“树上何人?”
参天古木近顶处的枝叶丛中,响起了娇脆语音答道:“小妹袁牡丹,我已把三根“朱竹鞭”,扫数掘得来了……”
跟着,便在枝叶中出现了“放诞夫人”方芍药的脸庞儿来。
但这张脸庞儿,如今已非春风得意,宜喜宜嗔,而是流露一种极悲苦的神色!凌霄一见是她,含笑道:“我早就猜出是你,姑娘不必再化名“袁牡丹”了,你应该是“天欲十女”中的掌宫大姊“放诞夫人”方芍药吧?”
方芍药见凌霄居然识破了自己真实身份,不禁好生赧然,脸上讪讪地,不知应怎样答话才好?……凌霄笑道:“方姑娘,你窘什么?男女之间,应该平等,“败子回头金不换”
,则荡女回头,岂不也是淑妇贤妻,假如方姑娘对我不弃的话,树干上所嵌的“聚宝双珠”,就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之物!”
这番话儿,听得方芍药芳心之中,不知获得多大安慰,多么甜蜜滋味,感动得两行珠泪,立即流下双颊!但凌霄於话完以后,却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倒!原来凌霄身上,本有内伤,适才动手难免震动脏腑,尤其是凝劲夺取魏子平“灵辰剑”一举,过耗真力,如今才会有这等现象!方芍药一见凌霄的情状有异,根本顾不得去取什縻罕世奇珍“聚宝双珠”,她飘身下树,扑到凌霄身傍,先伸手将他摇摇欲倒的身形扶住,再复目中含泪,一副极关切的神情表现出来。
方芍药极关切的语音问道:“凌兄,你……你怎么了,可……可碍事么?”
就在方芍药从参天古木,扑向凌霄之际,有三条人影,却扑向那参天古木。
方芍药是不顾那“聚宝双珠”,先探看凌霄的安危情况。
那三条人影则是不管凌霄死活,要想乘机夺取“天伤”“天容”等“聚宝双珠”。
不必解释,那三条人影,自然是边荒五丑中,所剩余的“塌鼻婬猿”魏子平,“独目臭驴”吴小隆,和“阔咀媚猪”葛天保等三丑。
眼看三条人影,电掣云飘,业已逼近参天古木。
凌霄来不及答覆方芍药的关切问话,陡地舌绽春雷,一声大喝道:“站住!”
他这一喝之威,居然使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三个凶人,一斋在参天古木之下,站住脚步。
凌霄趁此机会,把左手中新夺来的“灵辰剑”,交与方芍药,取出两粒朱红丹药,纳入口内,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们三人休动妄念,我虽有内伤在身,但在你们纵身九丈,去取“聚宝双珠”之际却不难仗恃精妙剑法,和缅钢软剑的绝世锋芒,把你们一一加以腰斩!”
魏子平闻言后,立向吴小隆,葛天保二人,咀皮微动!凌霄服下丹药后,脸色已渐回红润。
他发现魏子平等正以“蚁语传声”互相密议,遂也不加理会,只向方芍药诧然问道:“方姑娘,你怎么满面悲苦神色?你的那些姊妹呢?”
方芍药悲声答道:“我姊妹们已遭活劫,十人中已死八人,如今只剩下我和排行最末的叶白叶十妹了!”
凌霄大惊问道:“那八位姑娘是死任何人之手?”
方芍药银牙一咬,伸手指着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恨声地说道:“就是这三个万恶无耻的东西,他们找到“欢喜桥”别府,向我那些姊妹求欢求婚,遭拒之下,竟暗施剧毒。他们害得众姊妹在无法还手的情况下,便一个个香消玉殒,当时我尚未回到别府之中,叶十妹则在别府之后的一间秘室之中,招呼另外一位欧阳姑娘和公孙化,才侥倖逃过了这场劫数……”
凌霄失惊道:“公孙化……”
方芍药道:“他是“风流三剑”中,“玉潘安”萧凌的师弟,与我叶十妹两情相悦,已有啮臂之盟,凌兄认识他么?”
凌霄点了点头,未再细问,便向魏子平等,挑眉喝道:“魏子平,你们既造杀孽,实不能再予宽饶,只有照着江湖规矩,血债血偿,来个三人偿八命了!”
这时,魏子平等,已计议妥当,认为凌霄既有内伤在身,必然不耐久战,纵然加上一个“放诞夫人”方芍药,自己三人只要合手齐上,以三对一,定然能够取得胜利,把对方一齐消灭!故而,凌霄的语音才落,魏子平便狞笑说道:“凌朋友,你少卖狂,我早看出你有不太轻的内伤在身,我们如今业已决定三人联手齐上,纵不能把你杀死,也会把你活活累死!”
凌霄冷笑一声道:“魏子平你看走眼了,些许内伤,不算什么,刚才我是因你们恶迹未彰,才未下辣手,未施绝学……”
一语未毕,怪事忽生!所谓“怪事”,便是那高高嵌在参天古木树干,离地九丈以上的“天伤”“天容”等“聚宝双珠”,竟自突似受了吸引,离却树干,飘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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