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珊笑道:“云兄既欲去寻戚通老魔,小妹自也奉陪,参与这场热闹。”
云梦襄问道:“所谓“野人山纯阳谷”的谷主是否那驻颜有术,相当左道旁门的“氤氲神君”乔大化?”
欧阳珊颔首道:“正是此人,你云兄不可对乔大化过於轻视,这廝功力不弱,花样极多,“纯阳谷”更得地势之利……”
云梦襄听她说至此处,剑眉双轩,目闪神光地,“嗯”了一声接道:“我知道“氤氲神君”乔大化,花样百出,不太简单,更可从“销魂太岁”戚逋身为“四大供奉”之一的情况上,看出“纯阳谷”卧虎藏龙,实力方面,业已培养得相当不弱!”
.话犹末了,星目忽闪,同那娇媚绝世的“玄阴谷”欧阳珊,看了一眼,含笑问道:“欧阳仙子与“氤氲神君”乔大化可有交情么?不然,他怎会派遣什么“氤氲使者”,邀约你参与“阴阳大会”?”
欧阳珊摇头道:“我与乔大化一向仅是彼此闻名,毫无交往,只不过最近於“高黎贡山”之中,偶然相遇,见过一面而已。”
云梦襄是聪明绝顶之人,一闻此语,便触类旁通地,恍然说道:“我明白了,适才那被我毁去一臂的“氤氲使者”龙祥,当时定是随侍在乔大化身侧,而乔大化见了欧阳仙子的绝代姿容,定必神魂颠倒,朝夕萦思,遂命龙祥来邀……”
欧阳珊玉颊微红,益添娇媚地,嫣然笑道:“小妹也从乔大化以一双色眼狠狠盯注之上,看出这廝已对小妹,起了妄念野心,如他今日要来,才命青萍出谷相拒,但转念一想,龙祥功力,已颇不弱,乔大化若是亲来,青萍更无法打发,故而随后潜出,打个接应,谁知竟因此结识云兄,真所谓风瓢萍聚,总是前缘,万里相逢,三生有幸了……”
这时,他们业已走到那形相极为奇妙的“玄阴谷”口。
云梦襄目光扫处,见那谷外红草,与欧阳珊头上淡红秀发,相映成趣,不禁又是一笑。
欧阳珊也是灵心慧质之人”被云梦襄这一笑,笑了个面红耳赤。
但这位“玄阴谷主”,也是相当洒月兑之人,玉颊上略泛羞红以后。便在谷口止步,同云梦襄问道:“云兄。你是否觉得这“玄阴谷”的形势婬邪,连谷中之人,也……”
云梦襄连连摇手,截断了欧阳珊的话头,含笑说道:“天地之奇与人何涉?云梦襄看得出欧阳仙子双蛾歛秀……”
“双蛾歛秀”一语方出,欧阳珊忽然指看“玄阴谷”谷口,同云梦襄娇笑说道:“云兄,请你猜猜,你是第几个进入“玄阴谷”的外宾?”
此刻,云梦襄的心中,起了好奇之念!他好奇的是先前看山司马青萍眉开臀隆,分明早已破瓜,是位欲海娇娃。风流健将。如今却又觉得欧阳珊双蛾歛秀,岭梅末茁,似乎犹是处子之身?这一主一婢,贞婬有判,情况究竟如何?便构成了云梦襄心中的好奇意念。
由於这种好奇意念,加上欧阳珊要他猜猜是第几个进入“玄阴谷”的外宾,云梦襄遂故意加以试探地,含笑说道:“是第几人,太以难猜,但总不是第一人吧?”
欧阳珊双现梨涡,嫣然道:“自小妹忝主“玄阴谷”以来,雯兄正是第一位外宾,杜工部诗句有云:“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
吟到“蓬门”二字,秀眉急挑,妙目中神光一闪,朗声说道:“这“玄阴谷”
的外形,也委实太不正经,太不像话,我把杜工部的这两句诗儿,改一改吧,改为“花径已曾迎俊客,蓬门不再示时人”……”
说至此处,鹅黄衫子的大袖双颺,一股强劲罡风,凌空拂地。
原来欧阳珊的这阵拂袖罡风,是向“玄阴谷”口拂去,声势相当惊人,不仅把谷口的红色萋萋乱草,拂得连根拔出,飞折四散,连谷上绝似阴挺的那块凸出突石,也告裂坠,只賸下谷口那光秃秃的一条石缝,虽然仍具雏形,但已少了不少销魂陪衬!云梦襄暗觉这欧阳珊功力不弱,笑了一笑,皱眉说道:“古人“煮鹤焚琴”,尚且太煞风景,欧阳仙子这样一来,岂……岂不……”
欧阳珊笑道:“云兄是觉得我将奇景毁去,有点可惜么?其实小妹原居之处,不是此间,对这“玄阴谷”,不过因缘遇合,偶然小驻,个中情由,少时把盏清谈之际.再为云兄细述。”
话完,侧身伸手,肃容入谷。
雯梦襄听出欧阳珊语意之中,另有故事,心头越发好奇,遂点头含笑地,缓步随后走入谷口。
谷口石缝甚仄,谷内通路,也不宽畅,但左右两壁,开满了不知名的红紫山花,到是名符其实的一条花径。
行约十丈,谷势方开,奇忪怪石,飞懪流泉,景色十分清秀。
在那背崖飞瀑右侧,有间高大石屋,屋前另有两个青衣侍女,含笑凝望。
欧阳珊在距离石屋六七丈外,便向那两个青衣侍女盯道:“飞虹,紫云,你们取我的“凝碧露”来,以及准备些本谷特产的山果,野蔬等物,再沏上一壶香茶,放在瀑旁石桌之上,我要款待嘉宾。”
那名叫“飞虹”“紫云”的两名婢女,也都生得相当美俏,姿色不在司马青萍之下。
她们以诧异目光,望了云梦襄一眼,便“喏喏”连声,恭身一体,退入石室。
欧阳珊陪云梦襄走到瀑边石桌之旁,含笑说道:“云兄,室内比较气闷,我们就在这里坐吧。”
云梦襄起初以为欧阳珊坚邀自己入谷小坐,是起了爱慕之心,有甚风流阵仗?如今方知料错,欧阳珊与飞虹,紫云两名美婢,都是兰闺淑女情操,只不懂为何那司马青萍却有点欲海妖姬,风流荡妇模样?彼此座落,飞虹紫云送上茶果酒蔬,司马青萍则侍立在欧阳珊的身后。
欧阳珊看她一眼,低声叫道:“青萍,你若不累,还是出去谷口守望,免得有甚俗物,撞进谷来,扰了我与云兄的清谈雅兴!”
司马青萍恭身领命,并向云梦襄行了一礼,便自离去。
欧阳珊望看司马青萍的背影,同云梦襄笑道:“云兄,如今你是过客,我是“玄阴谷主”,但在一年以前,我却也是过客……”
云梦襄举杯呷了一口清香沁人的松子茶,扬眉问道:“原来的“玄阴谷主”是谁?”
欧阳珊伸手指看司马青萍的远去背影道:“就是这如今甘心奉我为主的司马青萍,那时她尚沉沦欲海,与一个名叩柳华春之人,同在谷中鬼混!”
云梦襄“哦”了一声,恍然说道:“难怪我觉得司马青萍姑娘,与欧阳仙子,暨飞虹,紫云等两位姑娘的气质不同,她似乎曾经凔海,颇爱风流,不是清清白白云英未嫁身份。”
他说司马青萍会经凔海,与欧阳珊等不同,便等於说看出欧阳珊与飞虹紫云,均尚是清白处子之身。
欧阳珊原恐云梦襄由於自己身为,“玄阴谷主”之上,把自己也当成簜妇婬娃,如今方知这位风流剑客,阅人太多,目光如炬,早已有所凝觉。
她心中一慰,颊上便自然而然地,双现梨涡,倍增娇媚。
云梦襄想起欧阳珊话中所褆的柳华春,又自注目问道:“欧阳仙子,你所说的柳华春呢,这人如今何在?他是不是貌若佼童,有点半男半女的阴阳怪气?”
欧阳珊目光一亮点头答道:“柳华春正是那模样,他的来历门派,云兄可知道吗?”
云梦襄笑道:“当世中好事武林人物,把我“凔海巫山”云梦襄,“玉潘女”
萧凌,以及另一位不知名姓,但功力极高,人也美绝尘寰的红衣少女,推为“风流三剑”……”
话犹未了,欧阳珊插口笑道:“云兄的“风流三剑”盛名,小妹夙所钦佩……”
云梦襄不等她往下再说,便截断欧阳珊的话头笑道:“欧阳仙子,你虽知“风流三剑”,可知“风流三魇”?”
欧阳珊果然被他问得一愕,皱眉说道:“武林中,除了“风流三剑”以外,还有“风流三魔”这名称么?”
云梦襄笑道:“这名称知者不多,因为所谓“风流三魔”,均是成名凶邪,各有足以威震江湖的另外绰号:只经少数好事者流,针对我们“风流三剑”,才又替他们加了个“风流三魔”称呼。”
欧阳珊微微颔首,替云梦襄剥了一只红色山果,递向他的手中,并含笑说道:“这种“小朱果”的风味不错,云兄请嚐一嚐,小妺并向你请教,所谓“风流三魔”是那三个着名凶邪,又与我适才所提的柳华春,有些什么关系?”
云梦襄从欧阳珊的纤纤玉手中,接过那枚“小朱果”来,入口一嚐,果然又甜又香,风味隽绝,遂在连加讚美之后,缓缓说道:““千面灵狐”宇丈娟,和“灵和公子”柳长春等二人,均在江湖中颇着凶名,欧阳仙子不会不知,他们就是“风流三魔”之二…”
欧场珊见云梦襄颇爱吃那“小朱果”,偏过头去,向飞虹问道:“这“小朱果”怎么只有一个,不多准备一些?”
飞虹恭身答道:“婢子前往室后採摘“小朱果”,只有这一枚业已朱红成熟,其余均尚青酸!”
欧阳珊笑道:“懒丫头,贪走近路,还敢巧辩?那飞瀑源么的峭壁之上,不是还有三株“小朱果树”么,你去看看,若有业已朱红成熟的,便一齐採下,我们难得嘉宾云相公,看来颇爱吃呢?”
云梦襄方说“不必费事”,飞虹业已玉颊微红地,遵命驰去。
欧阳珊妙目流波,盯在云梦襄风流绝世的俊脸之上,嫣然笑道:“云兄只对我说了“风流二魇”,还有一魔,又是那个?”
云梦襄笑道:“此人名气更大,势力也强,就是曾对欧阳仙子起了妄念邪心,派人邀你参与士阴阳大会,“野人山纯阳谷”的谷主,“氤氲神君”乔大化。”
欧阳珊秀眉微奸,略一寻思,目闪神光说道:“原来“氥氲神君”乔大化也是“风流三魔”之一,哦,我明白了,那柳长春可能是与“风流三魔”中的“灵和公子”柳长春有点关系,因为由姓名看来,他们多半还属於兄弟身份!”
云梦襄点头笑道:“欧阳仙子猜得不错,柳长春共有兄弟三人,不知是否孪生,年龄相貌,都差不多,但武学修为方面,却数柳长春独称簆楚,远远超了他两个兄弗,柳华春大概排行最未,他还有一个二哥,叫做柳如春、此人生性最为阴狠,得个“玉面毒心”匪号。”
欧阳珊静静听他讲完,方自恍然说道:“柳华春有这样一个邪恶家族,难怪他的心术,也邪恶到那等地步!”
云梦襄见欧阳珊命侍女准备的“凝碧露”,斟在杯中,绿油油地,甚是好看,遂举杯饮了一口,顿觉芬生齿颊,无比香醇,不由连声讚道:“好酒,好酒,此谷必有上好灵泉,不然绝难酿出这等美味”
欧阳珊道:“云兄倒是杜康知音,此谷确实有道灵泉,水质极佳,但名称卸略嫌欠雅,是……是叫……”
云梦襄见欧阳珊有点吞吞吐吐,不禁诧然问道:“此泉何名?欧肠仙子怎不见告?”
欧阳珊被逼无奈,玉颊微红,低声答道:“因这道泉水,秘谷自珍:未为世晓,是叫“处女泉”。”
云梦襄笑道:“这“处女泉”之名绝佳,欧阳仙子怎说欠雅?不瞒欧阳仙子,云梦襄生平,粉黛留春,虽有不少红颜知己,却还至今没有嚐过“处女泉”呢!”
欧阳珊先是玉颊一红,旋又收歛羞色,目注云梦襄,评道:“云兄,你……你有些出语不诚。”
云梦襄诧异道:“欧阳仙子怎由此语?我不诚之处何在?”
欧阳珊瞟他一眼,嫣然笑道:“云兄名列“风流三剑”之一,人品如此英俊潇酒,又有“沧海巫山”美号……”
云梦襄微微一笑,截断欧阳珊的话头说道:“云某虽然“曾经沧海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与不少绝代红颜,结过合体之缘,但对於深闺处子,却绝对尊敬,除非真正被我爱慕,请求下嫁,彼此的花烛良宵以外,决不作夺人元贞的缺德之事,故而,我咱行订了“三不欢”的原则……”
欧阳珊听得不住点头,到了此处,插口笑道:“云兄可否把你这“三不欢”的原则说出,使我长点见识?”
云梦襄又呷了一口那种用“处女泉”酿造的“凝碧露”,扬眉笑道:“当然可以,所谓“三不欢”,就是第一,对方不具上佳美色不欢,第二,对方非出自愿不欢,第三,对方若是处女不欢。”
欧阳珊秀眉微扬,同云梦襄举杯笑道:“云兄的确是旷古绝今的风流人物,从你自订的三原则中,使小妹顿明“风流”与“下流”之判,我要敬你一杯”
云梦襄含笑举杯,与欧阳珊互相一碰,徐徐饮尽之后,同时含笑问道:“刚才我问到那柳华春的下落,欧阳仙子尚未告知是业已被你除掉,抑或……”
欧阳珊道:“青萍以为柳华春是对她真心相爱,才甘心自献,托以终身,谁知那廝於骗得青萍贞操以后,未及半月,便显露出狠子野心…….”
云梦襄剑眉微蹙问道:“甚么野心,难道这“玄阴谷”中,有甚值得柳华春觑觎之物呢?”
欧阳珊颔首道:“云兄猜得不错,柳华春起初是以柔情为饵,同青萍套问一件宝物藏处,青萍因根本不知,自然无法回答,柳华春以为她是故意隐瞒,遂暴露狰狞面目,将青萍灌醉绑起.酷刑拷打,加以逼问,恰好我於此际撞来,救了青萍,并把柳华春割去一耳,使他狠狈逃去”
云梦襄道:“这件宝物,定是稀世奇珍,否则以司马姑娘那等风神,柳华春也不至於不重人而只重宝了。”
欧阳珊微微一笑,道:“我告诉云兄无妨,那是一册综合众妙,既能增进功力,又能使。龙虎相调,坎离合济,而驻颜不老的“阴阳和合真经””
云梦襄“呀”了一声道:“这到真是件足令人梦寐以求的武林异宝,但这“阴阳和合真经”,是否真藏在“玄阴谷”呢?”
欧阳珊苦笑道:“我逐走柳华春后,被青萍留住,在此苦苦找了一年有余,也末寻出半点迹象……”
说至此处,妙目流波地:向云梦襄嫣然道:“云兄高人法眼,可否请巡视谷内各地,帮小妹推敲推敲,葨一机缘巧合,寻得那“阴阳和合真经”,我们便共同参研,岂不是好?”
云梦襄的英姿盛名,果然撩人,使欧阳珊初识之下,便芳心暗醉,从言语中半有意半无意地,透露出愿与他葛鲍双修之念!云梦襄是惯和女孩子打交道的风流人物,那会听不出这种锺情示爱的双关之语。
他平素自视甚高,对一般女子,少所合意,但“玄阴谷主”欧汤珊,却非庸脂俗粉,委实美拟天人,容光绝代,不由这位曾经沧梅,游遍巫山的云梦襄,不禁心中暗生爱慕之情。
故而,他在欧阳珊话完以后,竟微觉嗫嚅,不知如何回答?欧阳珊笑道:“云兄是否有事在身,一时无瑕帮我巡察“玄阴谷”找寻那册“阴阳和合真经”么?”
云梦襄也不忍在刚刚结识这位绝代佳人之下,便遽迩别去,略一思索,含笑答道:“我有桩约会,本应就此告别,但承欧阳仙子美意相邀,我便拼看生平第一次失诺,在此多留一日,帮助欧阳仙子,寻觅“阴阳和合真经”,试试机缘也好。”
欧阳珊闻言,芳心大喜地,嫣然笑道:“多谢云兄……”
一语方出,突又压低语音,同云梦襄含情注目,展露出神秘笑容问道:“云兄是桩什么约会?若是红粉佳人的幽期密约,小妹就不敢耽误你的好事了”
云梦襄摇头道:“不是幽期密约的风流场面,而是追魂夺命的生死之事”
欧阳珊秀眉一蹩,樱唇微启,欲言又止。
云梦襄看她一眼笑道:“欧阳仙子想说什么?有话尽管请讲”
欧阳珊妙目之中,闪射神光,说道:“朋友之道,贵在互助,云兄今日帮助小妹巡谷寻宝,小妹明日也帮你赴约嚄敌,纵或力薄能鲜,无甚大用,但掠掠阵儿,助助威儿,也是好的”
云梦襄向欧阳珊报以感激笑容,正待发话,那奉命去採“小朱果”的飞虹,业已匆匆跑来,手上只拿着一枚鲜红夺目的“小朱果”,同欧阳珊噘看嘴儿说道:“启禀仙子,瀑布源头处的三株“小朱果”树的树上果实,不知被何人摘光?只賸下这一枚“小朱果”,还挂在最高枝上。”
欧阳珊接过“小朱果”,一面剥去外壳,一面含笑说道:““玄阴谷”绝少游琮,瀑布发源虚的削壁之上,若无上好轻功,更属极难攀援,恐怕是前山那些猿猴突然跑来,把我平日最嗜的“小朱果”,都偷去吃了……”
说至此处,果已剥好,遂递向云梦襄,娇笑说道:“云兄口福虽然不好,但那些猴子总算客气,没有完全把“小朱果”吃完,还留了一个给你。”
云梦襄笑道:“欧阳仙子既也爱吃,这枚“小朱果”,你就自己吃吧。”
欧阳珊那里肯依,把那业已剥好的“小朱果”,伸手喂向云梦襄的嘴边,娇笑说道:“一来小妹身为主人,二来我平素对这“小朱果”,业已吃得太多,云兄不必客气,你就嚐嚐新吧!”
云梦襄不忍拂她之意,索性不伸手去接,听凭欧阳珊把那枚“小朱果”,喂入自己口中。
欧阳珊见状,知道云梦襄对於自己也生爱好之念,不禁喜孜孜地,妙目流波,含情凝睇,看看云梦襄把那枚“小朱果”,嚼啐吞下月复去。
谁知云梦襄刚刚吃完“小朱果”,突然剑盾深皱,闭上双目。
欧阳珊微觉讶然,猜不出云梦襄是突然有甚感触?过了片刻,云梦襄不单双目未睁,眉头皱得更紧,连身上也似有些微微发抖。
欧阳珊大为惊疑。失声问道:“云兄,你……你……你怎么了?”
云梦襄霍然一睁双目,适才还一清如水,朗彻无翳,如今却满佈血丝,色呈赤红,盯看欧阳珊,飞妅,紫云三女身上,不停扫视,好似喷出了熊熊欲燄。
欧阳珊见他顷刻之间,前后判若两人,委实惊奇欲绝,弄不懂究竟是什么缘故?以及应该怎样……就在她还未想出怎样应付之际,云梦襄厉啸一声,白衣飘处,身形拔空而起!他如今突觉丹田奇热,欲念如焚,阳坚似铁,但总算还有些微灵智,不曾全昏,故而尽量克制欲念,身虽纵起,却末扑向显系处子之要的欧阳珊,飞虹,紫云等三女,只是如飞向“玄阴谷”外驰去。
欧阳珊秀眉深蹙,向飞沉,紫云二婢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云相公突然神情大变,是……怎么回事?”
此事太以奇怪,一时难於揣测,仙子还是追去照应一下,莫使云相公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欧阳珊忧於色地,点头说道:“对,我们追去……”
“去”字方出,有人接口说道:“不必去了。”
随看这句话声,有两条人影,从瀑布发源虚的百丈削壁上,宛妅星殒丈飞,电掣驰落。
欧阳珊看清来人身形,不由秀眉又蹙。
原来那两人长得极为相似,均是身着黄衫,生得貌若佼童,有点半男半女的阴阳怪气,其中并有一人,少了一只左耳。
欧阳珊认得那缺了左耳之人,正是骗去司马青萍贞操,企图谋夺“阴阳和合真经”,而被自己削去一耳的柳华春,另外那貌相相同,宛如与他一胎孪生的黄衣人,不是他二哥柳如春,便是他大哥名列“风流三魔”中的“灵和公子”柳长春了。
欧阳珊看清来人,冷冷问道:“柳华春,你还敢来?”
那缺去一耳的柳华春,以狠毒目光,同欧阳珊盯了两眼,狞笑答道:“司马青萍尚未玩够,“阴阳和合真经”也末到手,我为甚么不再来呢?”
欧阳珊道:“你方才所说不必去了之语,却是何意?”
柳华春道:“你去何处,是不是追那穿白衣的小白睑?”
欧阳珊叱道:“无耻之辈,少要出话轻狂,你知道人家是甚身份?”
柳华春尚未答话,另外那与他相貌相同的黄衣人却发出一阵“嘿嘿”怪笑说道,“管他是甚么身份?反正既然中了我“天婬搜髓散”的毒力,除非在片刻之内,能觅得资禀精粹的女子,否则便将精尽髓乾,全身火热而死,绝无丝毫生理。”
欧阳珊听得心中大惊,问道:“你说甚么?他竟中了媚药中极婬极毒的“天婬搜髓散”的么?”
柳华春狞笑道:“这东西本来是注入“小朱果”中,准备请你享用,谁知那小白脸竟死星照命,把它吃掉,他虽难咒惨死,但在死之前,却会有段极强烈的销魂享受,也算死得不冤枉了。”
欧阳珊急於追去,设法援救云梦襄,懒得与柳华春多话,身形闪处,便欲奔向谷外。
谁知另一黄衣人,身形闪处,竟把欧阳珊拦住,浮起满脸婬笑说道:“欧阳仙子,你何必定要追那小白睑?若是动了春心,我来陪你玩玩,包管你欲死欲仙,比那银样蜡枪头的小白脸,来得过瘾。”
欧阳珊从对方身法之上,业已看出此人功力,比柳华春高出甚多,遂冷然问道:“你是谁?是柳华春的二哥柳如春,还是他大哥,名列“风流三魔”中的柳长春。”
黄衣人闻言微怔,“咦”了一声笑道:“想不到欧阳仙子对於我们弟兄的事儿:竟这般清楚,我是柳如春,实非“风流三魔”之一,故而自己替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叫做“风流魔外晓”……”
欧阳珊嘴角微披,冷笑道:“甚么“风流魔外魇”我就成全你作上一隅“下流鬼中鬼”吧!”
语音甫落,一式“瑶台猷舞”,鹅黄衫子的右手大袖,便已凌空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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